☆、漸明
乾隆被永琪一連串的莫名行為弄得煩心不已,原先對五阿哥的那些殷切期望,現今如同笑話一般,好面子的乾隆自是不會承認自己識人不清,看走了眼。
‘朕的兒子都是好的,永琪也只是被小燕子給挑唆成了如今模樣!想來他成婚後必是會回轉過來。’雖說還是忍不住找了種種緣由為永琪開脫,乾隆心裡卻已是同五阿哥有了嫌隙,是以招了人手,讓他們緊著些五阿哥的建府事宜。
這些辦事兒的人都是人精,仔細琢磨了乾隆的話,想著近來京裡的那些傳聞,咂摸出了味兒來,當下也不拖遝,直接尋了處空置著的大宅子,趕著修葺了一遍,把那些傢俱擺飾撿了不出錯的放了,一道摺子上去,五阿哥的府邸就這般草草得了。
等五阿哥醒過神來,他已經出宮開府,站在現今的‘家’裡,看著滿園子新奇打量的小燕子,永琪一時間有些拿不准自己的對錯,只是這小小的動搖,在吵著要上街看雜耍的小燕子的明亮嗓音中,瞬間泯滅。
在事不涉及小燕子時,永琪的頭腦還是比較清醒的,開府這種大事兒,自是要擺開席面,叫上戲班子來唱上幾段,好好熱鬧一番才是,這也是同京裡的權貴們拉關係的好時機。這時候,只要不是扯破了臉皮的死對頭,為著面子上的一團和氣,勢必都要來一兩個人湊湊熱鬧的。
是以和端這個五阿哥的妹妹,在接到帖子後,自是揣著價值不菲的東西上門‘恭賀’了。
因著五阿哥還沒有福晉,這府裡就沒有個正經的女主人招待女眷們,是以愉妃就派了身邊的嬤嬤來幫襯著,不料等這嬤嬤到了府中,才發現永琪竟然讓小燕子跟著令嬪送來的幾個大宮女在招呼眾人,而她這個愉妃面前得臉的嬤嬤,和著永琪自己的精奇嬤嬤卻是被擠兌得插不上話來。
小燕子在京中的風評,自是讓那些女眷們都過過面子上的功夫,然後自動遠著她,況且一個光頭阿哥的‘格格’,還不足以同她們嬉笑言語,但架不住小燕子好熱鬧,又見著滿院子的珠翠香雲環繞,更是忍不住個個評頭論足一番。
小燕子說話又粗鄙,嗓門卻是極大,直把許多貴婦給氣得不行,雖說礙著永琪沒發作出來,但是五阿哥原本想要幫小燕子融入貴婦圈的意圖,算是取得了完全相反的效果。
這廂和端原是坐著不語,純粹看笑話的,不料被眾人無視的小燕子卻是眼尖,見著她便往和端的桌子邊沖。
和端雖說同
小燕子沒有什麼正面衝突,但見著小燕子那過來的氣勢,料想也不會做出什麼得人眼的事兒來,加之小燕子本就有些人來瘋的性子,從不顧及場面,眼見著自己定得遭殃了,和端自是不想與小燕子正面對上,不然按這位還珠格格的鬧騰勁兒,怕是自己也得在滿園子人面前唱出大戲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端對著一旁的和嘉一笑,“方才那杯酒飲得急了些,倒是頭有些疼,我且去五哥園子裡散散,一會就來。”說著搭上阿塔的手,在小燕子殺到前,及時避開了去。
因是在內院招待的女眷,和端便只帶著阿塔在臨近池子的廊下坐了。
現下夜裡很是涼爽,房檐下的紅燈籠被風吹得一晃一晃的,昏黃的光暈鋪撒在石板上,映得四周泛起淡淡的朦朧來。
“這園子瞧著沒怎麼收拾,大晚上的,也沒什麼景兒,那湖石旁的亭子倒是不錯,就去那吧!”和端說著就一步步往亭子走,因夜裡有些暗,怕踩著什麼摔著,她與阿塔倒也是走得小心翼翼,聲響很小。
忽然,和端猛的停住步子,轉頭制止了正待說話的阿塔,靜默了少時,就聽著風裡夾雜著說話聲,往和端這邊傳來。而聲源,正是前面的亭子。
“簫劍,你……可好?”
“我很好,你不要掛心。”
“我怎麼能不掛心!見不到你的每時每刻,我都時時想著,你過得怎麼樣,好不好,有沒有……有沒有……”
“有沒有什麼?”
“有沒有……如我一般的念著你,想著你!”
和端只覺耳中一道驚雷閃過,用手輕輕捏了身旁的阿塔,才小心的從陰影裡探出了一點頭來,果見亭子裡站著兩人,一個便是明珠格格百合,另一個,卻是個身著侍衛服侍的男子,雖說背對著和端,但是聽兩人的話語,想來就是那簫劍無疑了。
和端想著,難怪剛才一路行來,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看來都是讓兩人打發了去才是。自己這邊一點戰鬥力都沒有,那簫劍武功不錯,還是早些離開才是。
“格格您身份尊貴,簫劍高攀不上,只願一生浪跡天崖,自由自在的,以天為蓋地為廬豈不快哉!”
“身份!不過是一個虛名,我可以不做這個格格,只要,只要你願意,我…我可以和你一起的!”
“只怕格格的阿瑪捨不得女兒跟著我受苦,皇帝的女兒,天下的好男兒自是競相爭取的,他如何看得上我。”
“沒
有關係,你那麼瀟灑,那麼的有才華,皇阿瑪如果瞭解你,一定也會很讚賞你的!”
“我一介草民,哪裡能讓皇上瞭解。”
“沒有關係,有我,有永琪,我們可以帶你入宮,可以給皇阿瑪一個瞭解你的機會!”
“皇宮重地,豈是可以任意出入的…”
“可以的!我們試過好多次了!你可以……”
…………
和端聽得渾身一哆嗦,拉著有些怔愣的阿塔,轉身就走,即使這裡沒有紅花會的簫劍,光是兩人間的對話,就足夠讓和端震驚的受不住了。
‘那百合也是個傻的,先前和那福爾康山盟海誓,自降身份,現下又看上個紅花會刺客,可見看人的眼光很是差勁,那簫劍同她說話,言語間似有曖昧,卻是一句實的都沒,一個亂黨如此對待一個格格,定是別有思量的,也就百合會一個勁兒的往上貼了。’
‘那百合竟然還想將簫劍帶入宮中!真真個嫌命長了!只是……也是個好機會啊。’
和端一面悄然往回退,一面心裡胡亂想著什麼,不防一腳踩上了一塊青苔,她本是踩著花盆底,那苔又滑,雖是及時扶住了,卻是弄出了聲響,待聽得身後傳來“誰?!”的呵斥聲,和端只覺心裡猛然一跳,下意識扯著阿塔就躲進陰影裡去。
和端不禁想著,‘我果然不擅長聽別人牆角,聽一次,被抓一次’,隨著腳步聲漸近,和端腦中思量著如何應對,卻見斜角裡出來一人,倒是伺候百合的巧兒,簫劍兩人見是她,便是放下心來,幾人也沒多做停留,不一會便離開了。
阿塔伺候和端時日久,自知自己的本分,對著百合的事兒自是不敢多嘴,和端心裡也有些後怕,萬一被那簫劍察覺,即使自己能糊弄過去,只怕也會打草驚蛇,以簫劍為人的謹慎小心,定會對自己留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牽扯出什麼來,便是一步錯,步步錯了。
和端滿腹心事的回了席上,不意還是撞上了小燕子,卻是一個勁兒的打探宮中尚在修養的含香,好在小燕子雖然莽撞無禮,倒是心裡少彎繞的,和端滿臉笑意的同她天南地北的說話,讓一晚上都在四處挨白眼的小燕子開心不少,又要同和端論起姐妹來。
永琪心疼小燕子,但是對著和端卻擺不出好臉色,拉了小燕子要走,免不了又是一番吵鬧。
見了這番情景,在座的愛新覺羅家女人心裡又是種種不滿,你一個成年阿哥,見著年長的嬸嬸
嫂子們不招呼聲,大家忍了算了,誰叫大家是斷了骨頭連著筋的近宗親戚。
只是這五阿哥只顧同個‘格格’拉扯不說,內院裡如此多的外姓女眷,不說避嫌,也不能讓她們看笑話啊!這可是大半個朝廷的後院啊,愛新覺羅家的名聲真是被糟踐夠了。
看著一團混亂的院子,各方人士紛紛退場,永琪見戲臺子上一摺子都沒唱完,這人就走了大半,還多是位高權重家的女眷,心裡發急,卻是苦留不住,和端心道正好,也跟著甩甩袖子走人了。
搖晃的馬車,讓和端昏昏欲睡,只是心中有事兒,算計良多,又有丫頭在,不得已端著架子撐著。只望快些到家,好與台斐英阿共用情報。
和端的眼皮開始打架時,感覺自己身邊忽然多了個熱源,驚得渾身一凜,被一雙大手摟緊,才免了驚起撞到頭的噩運。
感覺到熟悉的味道,和端強撐起眼皮,見馬車裡沒了丫頭們,才放軟身子陷入身後的懷抱,“越發的像灰子了,走路都不帶聲兒的……我眯會兒,到家了叫我……”
台斐英阿緊了緊昏沉沉的和端,‘總覺得和端最近沉了些,看來阿塔她們照顧得很好,原先實在是太纖細了。’
台斐英阿輕輕捏了捏和端的臉,引起懷中人輕輕的嘟囔,‘果然好手感啊!媳婦兒果然是摸著舒服才好……’
☆、煩躁
日子一天天滑過,除了小燕子不時在京城大街上惹事兒闖禍,五阿哥淪為跟班收拾爛攤子,百合在宮裡解禁後依然悲春傷秋,日日落淚什麼的,京城真的是沒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兒。
而那個簫劍自入了五阿哥的府邸後,與紅花會的聯絡越發頻繁,卻是沒有任何的大動作,連台斐英阿原先安排在五阿哥府裡的人都開始閑的長毛了,更別提預備在宮裡,防止百合抽風把簫劍弄去謀殺生父的人手們。
只是和端幾人卻是不敢有所放鬆,時刻都緊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將入十一月,北京的天氣早已涼了起來,風迎面而來猶如卷了細小的沙粒般,打在臉上一陣的麻癢,只是街面上反常的熱鬧,西直門至西華門一帶到處都是忙碌的人們,在修葺鋪面,以圖其整齊光鮮。
和端坐在馬車上,看著外面紛繁的街道,知道這是乾隆為了皇太后的七旬壽辰特意準備的,又思及今日自己入宮,乃是應了太后,陪同共賞新建成的‘蘇州街’,不由為乾隆的奢靡感歎一番,她早就私下算過,僅是宮外的佈置就已是百萬兩的花銷了,再加上各處的賞賜,人員的費用……
‘天文數字啊!四爺要是在天有靈,一定恨不得把皇帝摁回娘胎裡的!’和端想著自己每日在家裡開源節流,又常常進宮各處撈好處,好容易攢的銀兩連乾隆花的零頭都比不上,不由萬分陰暗的在心中誹謗皇帝,順帶可憐自己辦下壽禮後就扁平了不少的荷包。
剛入慈甯宮,就聽見了裡面的歡聲笑語,只見各宮嬪妃格格坐滿了一室,上首的太后同乾隆說笑得開心,見和端來了,打趣道:“果真是成家了的,請著她,都來得這麼遲!”
和端如今已是練就的厚厚的面皮,對這種低級別的打趣已是完全免疫,道了萬福,便腆著臉湊上去,同眾人一起插科打諢,又是賠罪,又是討饒的,明顯的裝模作樣,直把太后樂得笑聲連連。
大夥兒逗了回趣,太后見人到得差不離了,便大手一揮,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蘇州街去。
不得不說,蘇州街建的倒是似模似樣的,河岸兩邊的商鋪裡傳來的賣力吆喝聲兒不絕於耳,看著那些‘店家’的賣力勁,倒真讓人有種站在江南繁華街道上的感覺。太后自是十分歡喜,那些多年沒有出過皇宮的嬪妃更是面露興奮,連謹嬪臉上都露出了懷戀歡樂的表情。
一群人逛了一回,太后始終年紀大了,又養尊處優的,便在處酒樓樣
的地方坐了,又將欲要作陪的眾人打發走,“你們各處玩去,有桂嬤嬤她們在,能有什麼事兒!”
連晴兒都不准留下,“你是年輕格格,很該去逛逛,樂呵樂呵!成天家的陪著我,不是念經就是誦佛的,也太寡淡了些,正好和端、和嘉她們都在,也別跟著皇帝,你們幾個就一處去,我就愛看你們活潑的樣兒!”
好說歹說,和端幾個才湊做一團,在街面上四處逛起來。
胭脂水粉,絹花釵環無所不有,只是再怎麼精巧華美,對這些皇家格格來說也是早就看慣了的,不過是喜愛這種新奇的方式罷了,蘇州街雖有三四百米長,但大半的後宮都在此處,未免也有些宮裡難見的嘈雜。
幾個女孩子久未見面,都不耐煩這麼多人,便拉做一處,往背靜點兒的地方去,想著說些體己話。
晴兒身邊的小錦眼尖,轉頭見著後面跟上來一人,忙道“五阿哥吉祥!”和端幾個才轉頭見著了似是追著幾人過來的五阿哥,幾人相互見禮後,和端打量著對面的人,總覺得對方渾身透著一股詭異勁。
只見一向對和端沒有好臉色的五阿哥,此時臉上掛著親切和煦的笑容,關心的詢問幾人累不累,覺得好玩不,那一臉大哥哥的表情,殷切的聲音,直讓與五阿哥交情淺薄的格格公主們心裡犯嘀咕,‘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幾人快速的交換了眼神,暗自警惕。
東拉西扯了好半天,還沒拉到正題上,年紀最小的和嘉不耐煩了,“我說五哥,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們就先走了,說了這麼老半天,我可還挺著肚子?!怪累的,得找個地方坐坐!”
和端同晴兒這才想起來,和嘉已有快四個月身孕了,因著還沒怎麼顯懷,她們倒是一下子疏忽了,也真擔心出什麼事兒,忙忙的要同永琪道別。
永琪這下可急了,原先還想著多增進下感情,現在是不行了,只是又不能攔著幾人,便只能對著和端說:“不久就是老佛爺壽辰了,我想著宮裡的節目總是那麼幾個,沒得厭煩了,正好我最近尋著了一個好雜耍班子,樣樣兒都是新鮮的,想萬壽那天給老佛爺看個新意,你跟台斐英阿說一聲,給我安排安排。”
不等和端反應,永琪又轉頭同和嘉說了差不多的話,只不過把人名改成了富隆安而已,末了還給和嘉道了恭喜,便要轉身離開。
和端幾個對視一眼,忙拉了他,端起最是柔和的表
情,只是說話的語氣很是無奈:“五哥,這事兒我們可不敢攬,老祖宗的規矩,後宮不能干政,這擱咱們這也是一樣的,男人們的差事兒,哪有我們置喙的地兒,你還是自個兒找他們吧!”
“你們堂堂和碩公主,還怕了額駙不成!”五阿哥臉上的表情也僵硬起來,透出了不耐煩。
“再是公主,也不過是嫁了人的婦人,可不敢壞了規矩,我們的日子,又哪是五哥你懂的,每日裡的苦楚還不是自個兒咽下去,表面光鮮罷了!”和端說著就擺出一副幽怨的樣子,直看得周圍幾人嘴角抽抽,誰人不知,和碩和端公主夫婦日子過得最是和美,這樣子,真是假的不能再假了。
五阿哥當然也知道和端是在演戲,只是他早就找過台斐英阿幾個了,都被他們不軟不硬的擋了回去,雖說看不慣幾人,架不住他們管著此次壽宴的安保工作,要是不疏通好了,到日子根本進不了宮!
待永琪再要繼續勸說,和端幾個已是扶著和嘉,滿臉歉意的相攜而去了,看著那絕裙而去的身影,永琪真是咬碎了一口牙齒,恨恨的瞪了好久,才轉身離去。
和端卻是滿心歡喜,想著永琪臉上那忍住不發怒,不敢像往常般大聲嚎叫的情景,再想想他那裝飾著和善笑容的臉,在自己的話語中一點點發紅變紫的樣子,就覺得好笑,‘哼!我看你裝!誰不會啊,再敢來,本公主就裝柔弱,裝善良,裝小白花!噁心死你!’
和嘉扶著肚子,滿臉不忿,“看五哥那樣子,哪像是求人啊!一句對上去,就變臉了,見天的白眼看人!只是……”和嘉抬眼看了一回,“這會不會給家裡找事兒啊。”
“反正樑子早就結下了,再大些也無妨,你也知道五哥的性子,越發不著調了,保不准他能讓那小燕子去雜耍班跑龍套,要是老佛爺七旬大壽出個什麼岔子,倒楣的就是富隆安他們了,咱可不能拖他們後腿,你呀,還是安心養胎吧!”和端邊說,邊羡慕的盯著和嘉的肚子不移眼。
和端同台斐英阿成婚也有幾年了,可是肚子一直沒有消息,前幾年和端覺得自己還小,還擔心懷得太早,可現下自個兒已是二十了,日常生活也很河蟹,不論是台斐英阿還是自個兒,都希望能有個小包子,可是……不會是自己不能生吧?!
這念頭一出來,和端就壓不下去了,各種後宮爭鬥的陰私手段爭寵下藥情節在腦海中上演,這一瞬間和端被害妄想症附體,不斷思考自己被人下藥陷害的可能
,‘這幾年皇額娘她們給的補藥沒少吃,不可能一點效果沒有啊!’
這孩子已經忘記了,每隔幾個月,她那著急上火的皇額娘同額娘都會請禦醫給她診脈了……
在座的都是親近人,也都知道這是和端的心病,和嘉也是好幾年才懷上,可是富隆安上過好幾次前線,兩人是聚少離多,而和端和台斐英阿是見天兒的一處,她家的子嗣問題,不少的碎嘴人家都在私下嚼舌頭,還有些算計著台斐英阿後院的,要知道,無嗣的話,就是公主,也攔不住額駙納新人的。
只是台斐英阿一直很潔身自好,對各方的打探也是推拒過去了,越是這樣,和端越是感動和焦急,天知道連皇額娘近來都開始暗示自己了。
接下來的時間,和端都有些懨懨的,緊趕慢趕的回了家,台斐英阿還沒有回來,和端一個人躺在榻上,把體重超標的灰子放在肚子上方,輕輕撫著它緞面似的皮毛,灰子享受的抖索著耳朵,難得乖巧的沒有動彈。
“灰胖子啊,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有個和你一樣胖的包子呢?”“再這樣下去,我會不會變成那些書上寫的怨婦啊?”“你說是男孩好還是女孩好呢?”……
台斐英阿一回來,就接到了阿塔的彙報,等見著了和端,就知道媳婦兒又在多想了,‘好像這兩個月來,和端總是反反復複的在想著孩子的問題,情緒也是反復不定的,看來宮裡給的壓力也不小’
接住見著自個就撲過來了的和端,手一伸熟練的將某只被甩出去了的胖兔子接住,懷抱一大一小,下巴輕輕摩擦著和端的頭髮,“沒關係,我們再接再厲!”
和端抬頭倔強的看著台斐英阿,“要是一直沒孩子怎麼辦?!”
“不是還有灰子養著嘛”
“……”和端怨念的看著輕柔的將灰子放在榻上,還細心墊上軟墊,不住占灰子便宜的台斐英阿,再看看一雙葡萄眼深情仰望自個男人的灰子,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我不該對這個絨毛控有任何幻想的!’
☆、隕落1
太后的七旬壽辰當真是隆重奢華至極,各地均組織了老民同老婦前往叩祝萬壽,乾隆更是從全國招來了千余名喇嘛僧人上京誦經為老佛爺祈福,太后自是感動于乾隆的孝心,雖說嘴上勸乾隆不要太過勞民,但是心裡是喜滋滋的。
老佛爺為了表示自己難以言表的喜悅,幾日來少有的接待了幾批不辭辛勞前來叩祝的百姓,而對佛教甚是篤信的太后,更是常請了有名望的大師入宮講佛,一時宮中人來車往,少有的熱鬧。
皇宮就是京城的時尚風向標,京裡的人家也開始紛紛效仿太后,花高價請那些僧侶入府講佛,要是受過老佛爺邀約的,更是受到歡迎,因此京中的各大寺廟紛紛爭取僧侶來掛單,以求收到更多香油錢……
在這股風潮的帶動下,即使再對佛教沒興趣的人,都免不了隨大流聽一回經,以表示自己也是走在潮流前線的人。
和端身為頗受後宮女性掌權者喜愛的得寵公主,幾日來每日在慈甯宮準時報到,同太后皇后一眾人研究佛學,這讓所有人嫉妒眼紅的榮寵,簡直是逼得和端要發狂,礙著幾尊大佛,想睡不敢睡的感覺,真的是太痛苦了!
和端滿心的想找理由推脫,只是連一向順著女兒的謹嬪都難得的駁了她,“你同額駙成婚數載,到今日都還沒有孕事,這些都是平日難得一見的高僧,你必要次次到場,虔誠一些,才能得償所願!”
謹嬪還直接囑咐吳嬤嬤,讓她在和端房里弄個佛龕,“在家裡也要日日誠心拜了!”
和端對此表示壓力很大,‘小包子什麼的,該拜送子觀音吧?!佛祖很忙,沒空管女人生孩子的事啊!’只是面對魔化的額娘,和端明智的咽下了心裡的嘀咕。
這日和端不幸又被傳喚,正一步三回首的往屋外走,不料本該在外院的台斐英阿一步跨進來,同正兀自回首的和端裝了個滿懷,本就莫名暴躁的和端回首就是幾下掐在台斐英阿精瘦的腰上,還使勁兒的轉了圈,疼得台斐英阿直抽氣。
“我的小姑奶奶誒,快鬆開!都要擰掉一塊了!”
“哼!叫你不看路!”
“明明是你……”台斐英阿一看和端臉色,忙道,“是我不注意,誒喲!”
又用力了一下,和端放開了手,臉上的怨氣稍去了些,再一看周圍低頭幾乎觸底的下人們,頓時後悔起來,‘還說禮佛修身養性,聽了這幾日反越發起伏不定了,真是丟人死了。’
r> 和端同台斐英阿成婚日久,周圍的心腹下人對兩人的秉性都很瞭解了,雖說平日裡額駙爺都擺著一張面癱臉,可是一旦同公主在一起,總是被□得屢屢破冰,完全的婦唱夫隨,連灰子的殺傷力都是巨大的!果然公主威力無比,連養的兔子都實力超絕!
台斐英阿卻是覺得奇怪,‘最近媳婦兒真的是反復無常的很,喜怒不定完全是給她量身打造的詞!’
兩人鬧了一番,和端心裡很不好意思,又想著要入宮,便急忙要走,台斐英阿卻是想起什麼來一般,拉過和端附耳說了一通,和端聽聞後雙眉一挑,同台斐英阿相視一笑,那小人得志的樣子,讓一旁的阿塔忍不住捂面,‘奴婢錯了,額駙爺同公主其實是狼狽為奸才對!’
和端的馬車順利的進了宮門,沒走多久,果然如她所料的遇見了百合身邊的巧兒,阿塔上前同巧兒說了幾句,轉頭往和端處輕輕頷首,和端便精神煥發的往慈甯宮去了,巧兒望著和端一行人的身影,眼中閃爍著快意的光芒。
一進慈甯宮小佛堂,就見一鬚髮皆白的老僧人在與老佛爺講經,晴兒也坐在一邊,皇后手上轉著佛珠似模似樣的,和端自是安靜挨著晴兒坐了,卻是輕輕碰了晴兒一下,使了個眼色,晴兒雖有些莫名,卻還是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那老僧就停了下來,也讓聚精會神的眾位後宮女人歇會兒神。
這些得道高僧都是博聞強識之人,不講經時,老佛爺也會聽他們說說他們雲遊時的見聞,今日和端心裡有事兒,接話時就裝作不經意的歪歪樓,眾人不疑有他,所以講著講著,就講到了不同人信奉的宗教也有所不同的問題上。
這一說到宗教問題,在座的便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宮中的‘異數’,那身帶異香,美豔受寵的含香身上,滿宮裡,也就她是信奉著所謂的‘異教’,伊斯蘭教的了。
含香自從上次被小燕子帶累後,身體一直病歪歪的沒有恢復,但就因為這樣,乾隆往寶月樓去的次數也是不少的,那拉氏雖說脾性改了不少,精力也多放在教養孩子身上,但還是習慣性的有些吃味,想到含香,說話難免帶些情緒出來。
“可見那什麼真神是沒什麼神通的,不然香妃怎麼時運那麼不濟,見天兒的七災八難的,還是譬如老佛爺這般的,不說本就富貴吉祥,只說對佛祖誠心誠意,每日都誦經念佛,現下精神旺健,真是活神仙兒一般的,可見老佛爺慧眼如炬,識得真神!”
老佛爺聽了樂得眯眼,一旁的老僧也低聲道‘阿彌陀佛’,只和端提到,“香妃娘娘也真是可憐,我前兒去看她,她身邊的維娜還給阿塔說,到現下娘娘也不怎麼下得了床,每日裡懨懨的,還常常夜半驚夢。”
晴兒因和端早些就與她示意過,是以今日十分注意和端的言行,見了如此說話,微微一想,便有些回過味來,“香妃娘娘原就是回疆公主,嬌養著長大的,遭了那些罪,只怕心裡也是怕,身子才遲遲不好,只要心裡轉過來了,也就好了。”
老佛爺聽了也是感歎,“也是個可憐見兒的,老遠的進了宮,想來是撐不住宮裡的福運,才遇著了禍星。”老佛爺像是想到什麼,眉頭皺了皺,複又放鬆,“她有心結也是正常,誰人遇見了,都是一劫,只盼她能有後福了!”
幾人又附和著幾句,老佛爺轉眼見著那一旁的老僧,想了想,“不知高僧可有什麼法子,能為香妃去去禍運?”含香還算受老佛爺待見,而且乾隆常往寶月樓去,冷落了後宮不少,想來只要含香身子爽利,皇帝‘探望’頂著‘回疆同大清和平媒介’的身份的香妃的理由也就沒了,自己勸她多往滿洲貴女宮中的話,也不會被隨意搪塞回來。
“阿彌陀佛,貧僧這串沉香十八子珠串,是在佛前開了光的,最是能平心靜氣,蒙老佛爺與娘娘不棄,貧僧贈與娘娘,可助娘娘不受穢物侵擾。”
一旁的桂嬤嬤忙接了,老佛爺當即讓她送了過去。
和端對著略有迷惑的晴兒眨眨眼,內心笑開了。
等桂嬤嬤回來,老佛爺問了,才知道原來香妃那卻是出乎意料的熱鬧。
“回老佛爺,香妃娘娘那有好幾個五阿哥帶來的喇嘛,正在寶月樓裡給娘娘驅魔?,奴婢去的時候,五阿哥身邊的燕格格還拿著驅邪用的水噴了奴婢一頭臉。”桂嬤嬤低埋著頭,順著光亮,能看見隱隱的水珠。
“永琪?”老佛爺突然發現自己很久都沒注意到這個曾經十分喜愛的孫子了,“他怎麼想著去看香妃了?”再說,他一個成年阿哥,在年輕妃子宮裡成何體統,老佛爺心裡有些不滿,再想到小燕子也在,眉頭皺的更緊了。
“喇嘛?”和端滿臉求知的向一旁的老僧問道,“這喇嘛同高僧你講的有何不同?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喇嘛講經?。”說完後,滿臉的好奇,晴兒見了,也跟著問老佛爺。
老佛爺被這一打岔,笑了起來,
“真是在高僧面前跌臉面,快收起你們那副小家子樣,這麼好奇,不如就讓人叫了他們來,讓你們見識見識。”
於是寶月樓內已經驚怒交加,快要崩潰的含香等來了救星,再不情願,五阿哥還是帶著小燕子和一眾‘喇嘛’跟著桂嬤嬤去了慈甯宮,而含香的貼身侍女,終於進入了一直被五阿哥一行強制控制住的含香閨房,含香顧不得自己,拉著吉娜的手,“你馬上去請皇上來,就說我要活不成了!”
面色發白的含香脫力的靠在維娜肩上,‘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是你們逼我的!’
慈甯宮內,和端滿臉興味的打量著站著的一眾‘喇嘛’,看永琪強自鎮定的帶著他們給老佛爺請安,小燕子的眼睛一如既往的亂轉著,不知在想什麼。
藏傳佛教對上漢地佛教時,總是會有友好交流的,是以老佛爺也示意老僧同底下低頭站著的喇嘛們‘可以開始討論了!’
於是,一邊是老僧氣定神閑,妙語不斷,一邊的喇嘛們靜默不語,似在仔細思考,只有和端等有心人發現,五阿哥的頭上汗水越來越多,等老僧提出一個絕妙的問題,一旁聽得津津有味的眾人也期待的看著能驅魔辟邪的喇嘛時,詭異的沉默蔓延開來。
當喇嘛裡一個站在前頭的人似乎要抬頭說話時,傳來了“皇上駕到!香妃娘娘到!”的通傳聲,和端注意到,底下的人有幾個握緊了拳頭,但是馬上又鬆開了。
想著台斐英阿出發前與自己說的話,和端穩了穩心神,起身迎接那明黃的身影。
☆、隕落2
乾隆似乎沒有注意到五阿哥一眾人,只是滿面笑容的迎上老佛爺,“皇額娘,您這兒好生熱鬧!兒子不請自來,也沾沾您的喜氣!”
太后自然歡喜,“皇帝來得巧,今兒個哀家不但請來了高僧講經,還有幾位遠到的喇嘛,正在討論佛學高妙,正是精妙之時,你來得正是時候,快來坐著!”
含香一身疲倦無力,靠著侍女勉力在皇后下首也坐了,在座幾人見了,心裡有些疑惑,正待關切幾句,套套話,乾隆卻像是迫不及待般□來,“朕方才在殿外聽了高僧所疑,也甚是不解,不知你們有何高見啊?”一邊說,一邊直盯著殿下站著的喇嘛們。
此時永琪再也忍不住了,抬手一擦額頭,正要回話,不料斜眼見著一個喇嘛裝束之人舉步而出,永琪拼命壓制住自己的驚呼聲,埋頭不敢對視乾隆,只覺得胸腔裡的心臟砰砰的跳得飛快,周邊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讓他喘不上氣來,五阿哥第一次那麼後悔,氣自己竟然衝動的答應了這個漏洞百出,危險無比的計畫。
只是當簫劍語態平和,幾乎是連貫流暢的解說起老僧所提出的問題時,不僅五阿哥吃驚,連和端都覺得自己的額頭隱隱有些抽蓄,原以為必能讓他們一下暴露的,這個簫劍還真是……和端其實也沒有直面過簫劍,對他的臉幾乎沒有印象,但這聲音,絕不會認錯!‘看來,倒是有些真才的。’
和端突然想起對面坐著的含香,略一思考,便知乾隆來此定有含香的作用,說不定乾隆心裡早已知曉實情,現下只是耐著性子在演戲罷了,‘竟然沒有一來就發怒,看來,五阿哥這次挨得會狠不少。’
簫劍與老僧似棋逢對手一般討論起來,老佛爺及嬪妃們聽得津津有味,含香臉色越發的白了,此時乾隆撫掌大笑,“好!好!好!不愧是高僧間的切磋,讓朕都聽迷去了!”
邊說著,乾隆邊走下來,到了五阿哥面前,拍著永琪的肩膀,讚賞道:“永琪,你真是好啊!找到如此人才!”五阿哥近來頗不得意,見乾隆如此,高興得不行,只差涕淚交加了。
永琪放下心來,正待表忠心不料乾隆突然反掌相向,一手拂去了永琪旁邊站著的喇嘛的帽子,只見一條辮子就那麼明晃晃的盤在躲閃不及的男子頭頂。
乾隆見此,怒極反笑,惡狠狠的看著五阿哥,“真不愧是朕的好兒子!”
事已至此,在場的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喇嘛即使不用留光頭,發長也絕不
會過寸許的,這分明是假扮的喇嘛,不知五阿哥弄進宮來,所為何事!但必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了,一些與兩宮關係不甚密切之人,都識趣的退開了,今天,她們只當沒來過就是,想來兩宮也是不願記得她們的。
老佛爺驚怒交加,思及這些人曾往寶月樓去,當下讓桂嬤嬤去拿了含香,“竟然專去了你那,必是與你脫不了幹係!好你個香妃,罔顧皇帝待你如此之好,冠絕後宮之寵,卻養出這麼個隱患來!”
那邊還不待乾隆繼續,後面沖上來一人,發狂似的往含香那沖去,正是見含香被縛,著急上火,頭腦充血的蒙丹,簫劍手快,拉住了他,但架不住蒙丹嘴上發狂,一個勁兒的“你們幾個放開含香!”
“你們放開我!沒看見含香在受委屈嗎?!”
“我就知道!含香你過得不會好的!”
“含香!含香!我來救你了!”
“放開我!”……
含香見此,越發的搖搖欲墜,自是不敢反抗,倒是吳書來眼尖,收到了乾隆的示意,忙上前向老佛爺悄聲解釋,太后才知道,是含香向乾隆告密,乾隆才追到了慈甯宮的,老佛爺黑著臉給桂嬤嬤一個手勢,含香這才得以重獲自由,向太后感激一禮後,不敢吱聲的站在一旁。
乾隆輕蔑的看著滿目血紅的蒙丹,皺著眉頭掃了簫劍和其他幾個人,反手一個巴掌抽在永琪臉上,“你這個不忠不孝的孽障!竟然敢給朕往慈甯宮裡帶刺客!”乾隆自是不會說兒子給自個帶綠帽子,‘刺客’就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乾隆也不給永琪申辯的機會,就要叫人進來‘殺人滅口’,把這個膽敢覬覦自己寵妃的蒙丹給幹掉!‘上次是朕看在香妃的面上沒動手,竟然敢一再挑戰朕的尊嚴,還真當朕仁慈無邊了!’
乾隆再看看縱使看見侍衛拖拉走蒙丹,此時也毫不變色的簫劍及他身邊幾人,看著他們頗為鎮定的要隨侍衛離開,倒是有些好奇,且剛才他見簫劍同高僧交談間,頗有些才華,此時更是淡定自如,不由惜才心起。
乾隆揮手讓壓著簫劍幾個的侍衛退下,威嚴的走向他們幾人,“你們為何如此表現,假扮喇嘛進宮,難道是不怕朕殺了你們,落得剛被拖出去的那人一般下場。”見簫劍幾個不搭理他,頓時抖M性子發作,直接站簫劍面前,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
簫劍等乾隆站定,方才正眼看著他,挑眉道:“那是因為……”後面聲音小了不少,乾隆沒聽見,又湊近了
些,“你說什麼?”
“誰要誰的命還不一定?!”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簫劍同後面幾人同時從腰帶裡抽出雪亮的長劍來,往乾隆刺去,乾隆本就離簫劍近,雖說他有些功夫底子,但到底沒有讓開,腰間被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明黃的袍子立時就被血染了一片,而殿內的侍衛被另幾人纏住了,一時也退不開身。
這一切變故的發生不過瞬息之間,等和端等反應過來,都不住大呼,又忙著把老佛爺皇后等往安全地方送,縱使擔心皇帝,這些老弱婦孺也只能拖累眾人,是以她們也只能快速的在宮女太監的包圍下避開來。
和端唯一希望的,就是台斐英阿在她入宮前,就告訴她要去寶月樓給五阿哥找茬,想來他有了消息,該有準備才是!可惜台斐英阿終日打雁反被小家雀啄了眼,他雖說接到線報,卻也只知道五阿哥把蒙丹偷運去了皇宮,真的不知道簫劍們也混了進去!紅花會最近的線報表示大任務的時間不是現在啊!
不說和端這邊,乾隆這裡是真的麻煩了,簫劍幾個選的地點很好,在慈寧宮殿門不遠處,簫劍同夥幾個拉著先進來的侍衛混戰,把門堵住了,大部隊一下子進不來,而簫劍單獨對著受傷的乾隆,勝算還是很大的,何況對方還負傷了。
眼看著乾隆快支援不住了,一邊被變故驚得愣住的五阿哥卻是突然醒過神來,撲過來幫著乾隆對付簫劍,“皇阿瑪,您先走,我拖住他!”始終是從小疼愛自己的父親,縱使近年來五阿哥因為基因突變常常腦抽,但是此時卻是真心實意的希望自己的父親能夠安然脫困。
乾隆皺眉,還是配合著試圖抽身而去,此時也慢慢有侍衛突圍入殿來,乾隆的壓力頓時小了很多,正當他退出戰圈,要往安全之處去時,只聽數聲驚呼響起,“皇上小心!”反射性的轉身時,只見一道寒芒閃過,然後有溫熱的液體噴濺在自己的臉上……
激戰過後,殿內四處都是侍衛的身影,他們將那些刺客的屍體拖走,開始清潔大殿,卻是大氣不敢出一下,生怕犯了忌諱。
乾隆眼眶充血的看著一旁抱著永琪毫無溫度的身體痛哭不止的小燕子,任由太醫為自己包紮傷口,想著要不是小燕子莫名要‘幫忙’,導致永琪和侍衛的包圍一下子被她的三角貓功夫打亂,簫劍也不會有機會刺向自己,永琪也不會……而那個為首的刺客,竟然趁著眾人怔愣的時候,趁亂逃脫了。
想到這,乾
隆心裡就一陣抽搐,永琪是他少數已經成年了的兒子,而且從小就備受寵愛,自己冷落他也是因為他近來行事實在太過不著調了,為了一個女人竟然……似乎,所有的根源都來自小燕子!
一旁的小燕子已經哭得暈過去了,乾隆見她也是真心難過,再思及永琪甚至還未有嗣,不由又難過起來,揮手讓太醫去瞧瞧小燕子,又讓人準備起永琪的喪事。
而知曉皇帝平安,剛松了口氣的女人們,卻被接下來的消息震撼了,‘五阿哥竟然為了救皇帝被刺身亡!那個為首的刺客也逃脫了!’
聽了侍衛對當時情況的講述,太后當即一口一個“永琪啊!”“我可憐的孫兒啊!”的哭起來,愉妃更是當即就昏死過去,和端也愣了許久,剛才還在自己面前的大活人,轉眼就沒了,平日再怎麼看不上,那也是自己的哥哥,自己同台斐英阿也只是想弄得他失寵無勢罷了,自個從沒想過讓他死。
和端還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永琪每次請安時見了自己,都會拿桂花糕逗弄自己這個小妹妹的,當時她還感慨,這麼可愛的小正太,長大怎麼會腦殘……
等太后回神,直呼要處理掉那個禍害自己孫兒的小燕子時,意想不到的消息又傳來了,‘小燕子竟然已經有了身孕了!’
五阿哥建府不過半年,索綽羅氏也還沒孩子,那小燕子肚子裡的那個遺腹子便是五阿哥最後的血脈了!最後,滿面死灰的愉妃向太后求了恩典,將小燕子接到自己的宮中,她要親自照看小燕子,直到自己的孫兒降世,然後……
“去母留子,把孩子抱給索綽羅氏,或是本宮自己養,讓這個害死我兒子的女人給永琪陪葬!永琪那麼喜歡她,想必也會很高興的!……我可憐的兒啊!”愉妃自此閉宮鎖門,專心養著小燕子,只有極少數時候,才讓小燕子往外面走一走。
此次刺殺事件以匪首逃脫,餘者盡數被殲,而皇帝受傷,五阿哥早亡終結,滿宮裡都彌漫著詭異的氛圍,太后同皇帝心緒不佳,皇后行事也很小心,其他人更是如履薄冰,和端也被這氣氛壓抑得難過。
而在這時,失去了一直以來盡心培養的‘兒子’的令嬪,竟然傳出了喜訊,天知道她當年因著小產可是被判‘難有子嗣’的!
和端只覺得千頭萬緒,理不過來,索性悶在家裡,同台斐英阿努力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