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溫暖的眼睛2
認識蕭文那年他不過十六歲,是一個沈默寡言的少年。心愛的女人遠走他鄉,獨留他一人在原地舔抵傷口。
他親眼目睹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壓在身下而自己卻無能為力,自那天之後這一幕就成了他的夢魘。更令他驚恐的是,他發現他看到女人的裸體再也無法正常地勃起。陽痿的陰影當頭朝他罩下,然而這樣的難堪事卻難以向任何人啟齒,表面上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一個男人來說,若是成為一個廢人,還有什麽顏面繼續活在世上?
那段時間他連學校也不去了,終日坐在父親的夜總會裡埋頭喝悶酒。他要了一間包廂,命令這裡最紅的小姐們脫光衣服在他面前一字排開,有格外大膽的便會扭著光滑的水蛇腰上前坐到他大腿上,氣得他一腳將她踹倒在地。
他氣的不是這個女人,而是看到這些精美的玉體而全無反應的自己。
夜總會裡漸漸傳開老闆的小少爺陽痿的流言。雖然大家都對他畏懼三分,面上不敢表露一分,然而私下裡卻幸災樂禍地廣為傳播這一謠言。
就是在這個時候,蕭文笑吟吟地出現在包廂的門口。
那天許品非憤怒地將那些女人通通趕跑,獨自在包廂裡一杯接一杯地喝著紅酒。包廂裡光線很暗,使得他看不真切靠在門口的慵懶的身影,只看到一雙修長的腿。然後這條腿優雅地向他邁過來,許品非抬起頭,看到了一雙極大的眼睛。
這是雙非常漂亮的眼睛,帶著一種魔力,彷佛能將他吸進去一般。不說話的時候眼睛裡也帶著笑意,就像春風拂面一般,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很久以後許品非想要回想蕭文,回想那人曾帶給過他的溫暖感覺。但他所能回想起來的,就只有這樣一雙眼睛。其它細節在他心裡早已模糊了。
蕭文低頭看了他一會,笑了笑,從他手裡接過高腳酒杯,抿了一口,接著扶著他的肩膀在他腿上坐下了。許品非不好男色,想要將他推開,不料蕭文將他摟得死緊,在他耳邊挑逗地吐著氣說:“少爺,要勾引一個男人並不一定要脫衣服。”
許品非覺得有意思,也不說話,只是氣定神閑地抱臂看著他。
蕭文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撫上他的胸膛,那人的手指緩慢地從他的肩膀開始往下滑,滑到最關鍵的部位上方一點停了下來,刻意地停了一會。許品非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他不禁有些期待那只妙手能繼續往下,再往下一點就好。然而那只手在只差一點的地方曖昧地打了個圈,又輕輕地往上撫摸著他的胸膛。
然後那只手伸向他自己的衣服,開始以極慢的速度一粒一粒地解著自己襯衫的扣子。第一粒扣子解開了,那人漂亮的鎖骨露了出來。那人又開始解第二粒扣子。雖然知道這是個男人,下面沒有高聳的波峰,但許品非還是屏息期待著。第二粒扣子彷佛很難解似的,那人解了半天卻沒解開。蕭文扭著身子貼上許品非,輕輕地說:“你幫我解,好不好?”
這個時候許品非只是覺得有些心癢難耐,下身倒依舊沒有什麽欲望。他邪邪地笑了笑:“解?”說著大力一扯,一排扣子應聲脫落。蕭文白皙的胸膛瞬間露了出來。
蕭文的眼睛深了些,笑著說:“少爺在床上一定很厲害,我有些期待呢。”說著扭著胯向他貼得更近些,屁股微抬,柔軟的臀部坐在了那關鍵的部位上。那人熱舞一般地扭著身子,極富技巧地勾引著他,許品非驚訝地發現,在他經驗十足的摩挲下,自己的下身竟有了輕微的抬頭趨勢。
雖然只是輕微的抬頭,但這足以令他十萬分的驚喜。蕭文也察覺到了,纖長的手終於慢慢解開許品非的褲頭,將那略有反應的東西捧著寶物般捧了出來。然後蕭文緩慢地解開自己的褲子,股溝覆蓋上了那尚有些疲軟的地方。
被溫柔的體溫一覆蓋,疲軟的下身立即變得堅硬,硬挺挺地頂在那人的股間。蕭文淺淺地笑了笑,許品非被他勾得心癢難耐,一把翻過他的身體將他摁在沙發上,用堅硬的部位對準那小洞就不管不顧地捅了進去。
雖然是第一次上男孩,許品非感覺得出來這是個被開發過太多次的地方,鬆緊適中。不會太緊夾疼他,也不會松得沒感覺。顯然最初蕭文還在極富經驗與技巧地適時收緊後穴,但在許品非猛幹了一陣後,那人就只剩下了哀叫的份。許品非像是要把積蓄了許久的憋悶通通發洩在這個小洞裡一般,等他心滿意足地射出來的時候這個飽受蹂躪的小洞早已紅腫不堪,甚至還淌著絲絲血絲。
“少爺果然龍精虎猛。”無力地趴在沙發上,蕭文還不忘誇獎他。
那個時候許品非不過是個少年,雖然較一般人冷漠些,但到底是容易動心的年紀。自那次食髓知味以後,許品非便時不時地去夜總會找蕭文。兩人偷食般的關係保持了大約一年多。多數時候那人都會不論時間不論場合地滿足他直到他盡興,偶爾有幾次許品非去的時候他正在接待客人。蕭文是夜總會的紅牌,要接的客人自然身份不低。那天許品非不自覺地走到蕭文所在的包廂門口,卻聽見裡面傳來銷魂的呻吟聲。這個聲音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被他壓在身下的時候,蕭文發出的也是這般令他骨頭都酥麻了的叫聲。
許品非當即不管不顧地沖進去,給了壓在上面的男人一拳,又大力狠踢了幾腳,一把抱起衣衫不整的蕭文就往外奔。那個時候他被熱血沖了頭,連蕭文的掙扎和叫喊都聽不見了。
不知跑出多遠,許品非才勉力抑制住心裡想殺人的衝動。突然他迎面挨了蕭文一巴掌:“你這是做什麽?”許品非還沒說話,蕭文又劈里啪啦罵道,“你知道那家夥是誰嗎?一狀告上去別說我,你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可我受不了別人碰你。”許品非說。
蕭文愣了一下,才說:“你真是。”說著歎了口氣。
許品非突然說道:“你願意跟我在一起麽?”
“什麽?”蕭文一時沒聽明白。
“我說,”許品非刻意頓了頓,“你願意永遠跟我在一起麽,我是說永遠。”
蕭文已經目瞪口呆了,他失聲半晌,才開口道:“第一次有人跟我說這種話。”
“你願意嗎?”許品非又問了一遍。
蕭文苦笑了一下,“我可以嗎?”
“怎麽不可以?”許品非反問。
“你爸怎麽可能同意呢?”
“他不同意我就帶你走。”
“我每天要用碧歐泉洗臉,噴kenzo的香水,穿Versace的衣服,背LV的包包。車子得要跑車,而且還是紅色的法拉利。房子要靠近海邊,一開窗要聞到帶著海風的新鮮空氣。你養得起我嗎?”
許品非愣了一下,但是年少氣盛,他沒想太多便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蕭文看了他一會,似乎有鬆口答應的意思,但他又猶豫了一下,說:“不行,我知道不少上面的事,你爸不會放過我的。”
許品非拉起他的手,定睛看著他,堅定地說:“你只要說願不願意,其它事情通通交給我。”
事實證明許品非當時實在是太草率了些。畢竟是十八歲的少年,考慮還有欠周全。衝動的激情過後便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碎的細水長流。蕭文大手大腳花錢慣了,又沒有一技之長。而他雖說是私生子,但也是自小嬌生慣養的少爺。兩人的日子過得捉襟見肘。
開始的時候好歹有愛情滋潤,日子雖然苦,對他們而言確實甜蜜在心頭。但日子久了,當愛情被苦澀的生活磨得消失殆盡的時候,兩人的爭吵便日益頻繁起來。
許品非每天辛苦地工作,晚上筋疲力盡地回家還得聽蕭文的埋怨。他每月的工資給蕭文買一隻LV的包包都不夠。雖然心情煩躁,但許品非也只是安靜地聽,很少回嘴。他不愛扯著嗓子爭吵,此外他也知道是自己沒有實踐諾言,說到底還是他的錯。
那個時候許品非一天要打兩份工,白天一份全職,晚上一份兼職。儘管年輕力壯,好幾次許品非差點筋疲力盡地倒下。但是想到蕭文許品非又堅持住了。然而他的堅持卻沒有留住心愛的人。
蕭文還是離他而去了。
沒有了蕭文,許品非賺錢也沒了意義。他辭了工作,每天蹲在家門口抽煙。利群,是蕭文在的時候他們共同抽的牌子。現在獨自一人抽這煙,許品非只覺得滿心滿肺的疼。
抽煙的時候心裡的煩悶稍好了些,但一停下來絕望的感覺又湧上心頭。他只好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後來抽煙也抽得麻木了,他忍不住跑到古北去,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要來做什麽,也許只是想再看一眼那雙眼睛。
那雙在他絕望的時候曾經救過他一次的眼睛。他希望那雙眼睛能再拉他一把。
他看到有房車駛過,貼著深色的車膜。裡面豪華的世界許品非看不見,自然更看不見那雙眼睛。
有錢,就一定幸福嗎?這是許品非那個時候常常想的問題。他想答案也許是肯定的。所以他決定自己救自己。他要賺很多錢。這樣想著心裡好受了些,絕望的感覺也散去了些。
然而他心裡的傷剛好了些,蕭文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