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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霍格華茲愛情故事》作者:棄華求素【完結】

☆、被發現了

  現在他們正坐在一起吃晚飯,秋.張的臉色在赫敏看起來有些差,她一直是溫婉的,很少像現在這麼板著臉。
  
  赫敏心血來潮的問哈利,「你的約會怎麼樣。」
  
  「糟透了。」哈利啃著酥皮餅,一邊搖頭。
  
  「為什麼?」
  
  哈利開始講述和秋的約會,聽上去確實糟糕,赫敏悲哀地看著他,「真讓人難過,這是你的第一次正式約會吧。不得不說,哈利,你有點缺心眼。」然後她又補充道,「不,你們倆都有點。」
  
  「缺心眼?」哈利不平道。
  
  「為什麼你們要提起塞德里克,為什麼你要提起我?」
  
  「我只是說一些關於你和羅恩的話而已,看來她的反映很大,可她莫明其妙的和我提起羅傑.大衛斯也想約她,還說去年她就在這個茶館裡和塞德里克接過吻。我感覺太糟糕了。」
  
  「所以我說你們倆都有點缺心眼。」赫敏用教訓小毛娃似的語氣耐心說道,「她確實不該這麼做,不過你提我幹什麼,我、羅恩還有你天天都泡在一起,她夠嫉妒了,可你偏偏提到我。」
  
  「可我們是朋友,我認為她應該能接受我的朋友。」哈利急了。
  
  「沒有人在說我們不是朋友,哈利。」赫敏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只是你不該提起我,你完全可以向她抱怨,赫敏.格蘭傑是一個煩透了的人,她老是纏著你,教訓你,或者你說赫敏.格蘭傑長得很醜。」
  
  「可你一點兒不醜。」哈利困惑不解。
  
  「無藥可救!」赫敏透了口氣,「千萬別讓我認識到你原來和羅恩一樣,情感就像一茶匙那麼可憐。」
  
  「我怎麼聽到有人在說我?」羅恩湊了過來,一邊往自己的嘴裡塞著火腿卷。
  
  「什麼也沒有!」赫敏迅速將自己面前的橙汁挪到了另一邊。
  
  喬治和弗雷德又在休息室裡討論關於魁地奇的問題,如果不是熟到不能再熟,赫敏現在很想直接向他們扔過去一個石化咒可以讓他們安靜下來,她現在正埋頭做著古代魔文的翻譯。
  
  「要是這次的魁地奇比賽紮卡賴斯.史密斯打敗了我們,我就去自殺。」喬治說道。
  
  「殺了他更可能。」弗雷德糾正道。
  
  「我們聚會的時候,應該和他好好聊聊,放點水什麼的!」
  
  「喬治,不可能,那不代表學院關係完全瓦解。」
  
  喬治大大的打了個哈欠,「或者可以便宜提供他一些速效蹺課糖。」
  
  「現在,你們都可以去睡覺了!」赫敏抬頭找她的《魔法字音表》時,發現弗雷德、喬治和哈利都同時瞪著她,臉上還帶著明顯的厭惡和難以置信。
  
  「難道不是嗎?」赫敏有些不耐煩,「你們別在這裡了,回去睡覺!」
  
  「赫敏。」哈利搖了搖頭,「如果你對魁地奇的熱情能和你對感情或學習那麼在行就好了。」
  
  「你們要不要去睡覺!」赫敏繃著臉,冰冰涼地看著他們。
  
  下一秒,幾個男孩在她的目光鎮壓下飛快離開了休息室。
  
  不過這次的魁地奇賽確實精彩,金妮在赫奇帕奇找球手夏比的鼻子底下抓住了飛賊,最後比分是240:230。
  
  可赫敏卻沒有心思去討論金妮的技術有多麼厲害,也沒有心思去安撫羅恩的心情有多糟糕。
  
  哈利的狀態另人擔憂,他的夢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可怕,他在夢中的聲音居然正在演繹伏地魔的聲音,就像他就是他!現在搞得羅恩也很崩潰,以致於哈利在和赫敏說那些夢的時候羅恩一直在邊上發抖,然後誇大的形容。
  
  「伏地魔讓盧克伍德去拿放在神秘事務所的武器,他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斯內普將一遝不知道是哪個年級的作文本全都掃到了地上,他的心情看來糟糕到了極點。
  
  「他還提及博多中了盧修斯.瑪律福的奪魂咒,但失敗了……所以他們殺了博多。」她的目光從灑落在地上的作業本重新回到斯內普身上,她的聲音很輕,還帶著微微的顫抖,「我的猜想是對的,當博多去偷武器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古怪的事,我想那個武器周圍一定設下了保護,不讓任何人碰觸的保護。然後他進了聖芒戈,他的神經錯亂了,不能說話了。可是《預言家日報》上說他在漸漸康復,那些人不會讓他康復的,於是殺了他。」
  
  「這些我都知道!」斯內普怒吼道。
  
  「哈利確實不應該看到這些。」
  
  「哼!」斯內普冷哼道。
  
  「我努力了,教授,可是那些努力幾乎等於零!哈利確實是想逼迫自己好好去學習封閉術的,他能認識到這一點,可是他不受控制。」
  
  離O.W.Ls考試越來越近,五年級的學生開始越來越緊張,新一輪的考試綜合症已經開始迅速蔓延開來,漢娜.艾博甚至在草藥課上突然哭起來,一個勁的說不想考試。要不是還有D.A無法想像哈利和赫敏的日子該怎麼辦,他一定是煩透了。他們還在練習守護神咒,每個人比節前更起勁,他們的守護神已經有了基本的形態。
  
  金妮的守護神在耶誕節前就已經成形了,那是一批銀亮色的馬。
  
  「很漂亮,不過別被它的外表迷惹,當面對攝魂怪的時候能讓你心情愉快去招喚守護神才是最關鍵的。」哈利在一邊誠懇地潑著冷水。
  
  「如果他能把在D.A的熱情放到大腦封閉術上,這多好。」赫敏小聲的嘀咕道。
  
  「哦,別這樣掃興,赫敏。」羅恩的魔杖頂端正噴出一股銀色氣體,那是一隻狗,已經完全成形了,它沖著納威跑去,直接撞到了納威的屁股上,把他撞翻在了地上,「抱歉,夥計!」羅恩高興的大笑。
  
  赫敏的魔杖裡正竄出一團柔和的光,那是一隻閃閃發亮的銀色水獺,它正圍繞著她歡蹦亂跳。突然赫敏停住了所有的動作,那只銀色的水獺突然間就化成了一團銀子的光霧散去,一股灼熱感正從她的胸口傳來,讓她無法克制的驚呼出聲。
  
  「赫敏,你怎麼了?」在赫敏身邊的羅恩怪叫起來,他伸手拉住了正在往自己衣服裡掏著什麼東西的赫敏。
  
  「是項鍊,我的項鍊。」赫敏已經掏出了胸前的項鍊,那是一根銀色的項鍊還有著一枚銀制盒子的項墜,耶誕節不知名的禮物,她一直把它帶在身上。
  
  「項鍊怎麼了?」羅恩驚恐地問道,「不會是被施了黑魔法吧!」他的大腦從來沒有那麼好用過。
  
  「是一個信號,哈利,馬上讓大家走。」那個掛墜盒居然在她說出這些話後突然恢復了正常,它不再是滾燙的,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哈利直直地站在那裡,掃視了一下周圍也正呆立著的學生,突然大吼道:「還在等什麼,快走!」
  
  可是,來不及了!整個房間開始震動!一聲爆炸般的劇響,有求必屋屋牆面上的鏡子在刹那間被震得粉碎,那面完好無損的牆面迅速的脫落,多洛雷絲.烏姆裡奇和他的審迅小姐成員全都站在牆外看著他們,他們的臉上還帶著惡意的笑。高爾將一個女孩直接拽到了自己跟前,她正愧疚地低著頭,在她的邊上還有另一個女孩正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臉頰,她看上去驚慌失措。
  
  秋.張,背叛了他們!
  
  另一個是瑪麗埃塔.艾克莫!
  
  哈利當然是首當其衝的領導者,他們一路被揪著幾乎是直接闖進了鄧布利多的校長辦公室。辦公室裡擠滿了人,鄧布利多安詳地坐在桌子後面,修長的手指指尖合在一起;麥格教授直挺挺地站在他身旁,她看起來很緊張;就連魔法部長康奈利.福吉也在,他正站在爐火得意地看著他們;還有金斯萊.沙克爾和另一個巫師一同站在大門邊上;珀西.韋斯萊從高爾的手裡一把抓過了哈利和赫敏,就像隨時在等候著命令一般。
  
  校長室變得出奇的安靜,就連歷屆校長們的肖像都嚴肅又端正的坐在那裡瞪視著他們。
  
  「好啊,好啊!」福吉開口道。
  
  「部長,他們在非法集會,在我們發現他們的時候,波特是他們的領導者!」烏姆裡奇的聲音興奮地發抖,「我們有證人!」
  
  「這太好了,非法集會,不是嗎?」福吉一臉的讚賞,「波特,我想知道,你都做了什麼。」
  
  「我不知道!」哈利堅定地說。
  
  「你不知道你們在那間屋子裡做什麼嗎?」
  
  「我不知道我們做錯了什麼!」哈利一把甩開了珀西的手,可是立刻他又被控制下來,被那個和沙克爾站在一起的巫師鉗制住,他的力氣大得驚人。
  
  「我知道!」赫敏的聲音讓哈利和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
  
  「那麼,你說,漂亮的小姑娘。」福吉將目光轉移到了赫敏身上,他和烏姆裡奇對視了一樣,烏姆裡奇顯得洋洋得意極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告訴我們,你們在那裡幹什麼。」
  
  「我們只是在練習課上學到的東西。」赫敏瞪視著他。
  
  福吉看來對赫敏的答案並不滿意,他的語氣中有著無法掩飾的挖苦,「練習?看來你們沒有認識到自己已經違反了校規。」
  
  「我們沒有違反校規,霍格華茲的校規上沒有聲明學生不允許在課餘的時候練習他們學到的知識或魔咒,先生。」赫敏相信自己很想發火,她的胳膊一定被珀西抓青了,如果換成是其他的場合,她一定會狠狠踩他的腳,然後再給他一個惡咒。
  
  「那魔法部的法令呢?」福吉顯然很生氣。
  
  「我們沒有違法!」哈利叫道。
  
  「沒關係,就算他們不承認也沒有關係,我們有證人。」烏姆裡奇用柔和地聲音對福吉說道,「我們會讓所有人知道在這所學校裡發生了一個非法的學生組織。」她走過去,將縮在角落裡的秋.張還有那個經常在她身邊的朋友瑪麗埃塔.艾克莫一起拉了過來,艾克莫依然捂著自己的臉。
  
  「別慌,親愛的,別害怕。」烏姆裡奇繼續用柔和的聲音安撫道,「你做得很正確,部長對你很滿意,他一定會和你媽媽說你是一個乖女孩。」烏姆裡奇抬眼看著福吉一眼補充道,「這是魔法交通司飛路網辦公室艾克莫夫人的女兒,部長。」
  
  「真不錯!」福吉的聲音變得熱情起來,「別害羞,孩子,我會這麼做的,會告訴你母親你是一個乖孩子,抬起頭來——」
  
  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瑪麗埃塔.艾克莫抬起頭時冷冷的抽氣,因為他們都看到她的臉上全是一連串密密麻麻的紫色膿包,而且正呈現出『告密者』的字樣,這讓她的臉看上去恐怖極了。
  
  「沒有關係,親愛的,我們會為你治好你的臉的,現在告訴部長你看到了什麼。」烏姆裡奇強耐住自己的有些變音的語調,「部長,艾克莫小姐在晚飯後就來到了我的辦公室,她告訴我有聚會,就在這間密室,可是她馬上發現自己身上的異樣,她被下了詛咒!」
  
  「沒有關係,正像烏姆裡奇教授所講的,你會接受最好的治療的,現在說出來,孩子。」福吉緊盯著瑪麗埃塔.艾克莫。
  
  可是,瑪麗埃塔.艾克莫驚慌地搖頭,她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說話了!整張臉恐怖的扭曲著,連自己的眼珠都凸了出來。
  
  「破解這個魔咒,多洛雷絲。」
  
  「部長,還沒有找到破解的魔咒。」
  
  赫敏在接受到哈利的目光時也看向他,哈利的目光裡全是對她的崇拜,看來這次她下的詛咒確實非常的狠。
  
  「但不管怎麼樣,我們有筆錄!」烏姆裡奇將一份羊皮紙在手上揚了揚,她瞥向秋.張,得意地扭著嘴巴,「這是張小姐所有的供詞,而且會非常有用。而且我們有名單——D.A,鄧布利多軍團!」
  
  秋.張一直低著頭站在那裡,赫敏試圖看她的臉,可是她的頭髮掩住了她整臉,是因為她的詛咒也同時發生在她的臉上嗎?她冷冷地笑。
  
  「現在,我們要以教唆罪起訴你,鄧布利多,你最好乖乖的束手就擒!」烏姆裡奇一步步的逼近。
  
  「無恥!就因為學生的自我練習,被控告成了非法集會,這就是我們的魔法部嗎?」麥格走上前一步,擋在了鄧布利多身前。
  
  「沒有你什麼事,米勒娃,你最好走開點!」烏姆裡奇依然神氣活現的走上前。
  
  「謝謝你,米勒娃,謝謝你為我說好話。」鄧布利多平和地說,他快速地站了起來並後退了一步,「可是,我要你明白,福吉部長,這是我的軍團,而非波特的,D.A,鄧布利多軍團,不是嗎?」
  
  「你想幹什麼,想幹什麼,想推翻我嗎!」福吉怒吼道。
  
  「是的,為了你的迂腐!」
  
  「不——鄧布利多教授!」
  
  「噓——哈利,別太激動。」鄧布利多朝他笑了笑,又面向福吉,「可是,康奈利,如果你想讓我束手就擒,那你就錯了。」
  
  「抓住他,沙克爾!」
  
  在福吉的吼叫聲中,鄧布利多的鳳凰福克斯已經向他飛去,一道銀色的閃光在屋裡飛旋,讓人睜不開眼睛,伴隨著爆炸聲,還沒有等人反應過來,鄧布利多與福克斯一起消失了!
  
  「他去了哪!」福吉惡狠狠地叫道,「我們不會放過他的!」
  
  「不可否認,部長先生,鄧布利多有時候確實非常了得……」金斯萊.沙克爾在福吉身邊搖頭歎息著。                    


☆、反抗
  
  當代表著由多洛莉絲.簡.烏姆裡奇接替阿不思.鄧布利多成為霍格華茲魔法學校校長的《第二十八號教育令》貼在告示欄的時候,他們所有人都在接受著懲罰。安靜的課室裡,D.A所有的成員都安靜地坐在那裡,用那支特殊的被施過魔法的筆在自己的皮膚上刻著字……
  
  「胖修士告訴我,烏姆裡奇想進校長辦公室,不過那間屋子自動封閉了起來,她沒法進去。」厄尼.麥克米蘭正在將赫敏給的莫特拉鼠觸角的汁液滴在自己流血紅腫的手上。
  
  「可為什麼秋.張臉上沒有告密者字樣?」一向溫和的漢娜強忍著眼淚問。
  
  「不知道,很有可能是詛咒出了問題。」赫敏顯得有些鬱悶。
  
  「可已經很棒了,真該讓所有人都看到瑪麗埃塔.艾克莫的臉,還有當時的情形。」
  
  「哈利,別動!」赫敏煩躁地低吼,她正在幫她塗汁液,「我要宣佈一件事情,我改了自己的名字,現在,立即,馬上!」
  
  「改什麼,赫敏,你以後要我們叫你什麼?」羅恩坐在椅子上抬頭看著站在她身邊的赫敏。
  
  「赫敏.瓊.格蘭傑。」赫敏一臉的厭惡,「對我來說就算和那個醜陋的老巫婆有中間同樣的名字都讓我感覺到噁心!」
  
  「這樣的赫敏讓我感覺從未有過的可愛,是真的,哈利。」羅恩搖頭歎息道。
  
  「我覺得還有比學習更應該做的事,喬治。」
  
  「是的,弗雷德,我完全同意。」
  
  「你們要幹什麼?」赫敏看著他們,看起來兩個人就像已經打定了主意。
  
  「我們認為應該為我們的學習生涯來點更為豐富多彩的佐料。」弗雷德說。
  
  「是的,豐富的佐料,你們一定會喜歡的。」喬治說。
  
  「你們別——」赫敏勸解道,「她巴不得要找些理由來開除你們!」
  
  「那我們就退學!」
  
  弗雷德的笑聲還沒有消失在他的臉上,他和喬治默契地眨了眨眼睛,轉身離開了禮堂。學生們開始陸續聚集到了禮堂裡準備吃午飯,厄克有些慌亂地扯著漢娜往赫奇帕奇長桌上跑去。
  
  「我想有什麼事情馬上要發生。」赫敏輕喘了一口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面前的長桌,她發現自己受傷的手突然沒那麼疼了。
  
  「我也感覺是。」羅恩坐直了身體,有些不知所措地朝哈利望去。
  
  果然!
  
  一串串由綠色和金色構成的火龍從走廊深處飛竄了過來,一路上都在噴射著豔麗的火花,還有那些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那些帶著巨大火焰的煙火飛竄在禮堂裡,走廊上,甚至是更多的地方。人群就像炸開了鍋,赫敏和哈利還有羅恩隨著人群跑了出去,他們的周圍飛舞著令人眼花繚亂的煙火。
  
  弗爾奇和烏姆裡奇站在樓梯上,很顯然,他們一定是被嚇壞了。一隻巨大的煙火正發出恐怖的巨響朝烏姆裡奇飛去,她已經嚇得完全沒有了形象,蹲在地上大喊大叫。同時,幾隻火龍開始冒著煙從走廊盡頭飛竄過來。
  
  「不!不能這樣!」烏姆裡奇尖聲地喊道。
  
  她的魔杖在想擊中一個煙火時,煙火直接爆炸了,「夠了,我受夠了!我要開除這些調皮的孩子!我討厭他們!」她繼續在一片笑聲和叫聲中狂叫著。
  
  整整一個下午,煙火一直在燃燒和飛竄,而且擴散到了學校的每一個地方,整個霍格華茲混亂的就像是被煮沸的坩堝。
  
  「天呐,天呐!」麥格教授看上去驚訝非常,因為一條火龍正在她的教室裡四處飛舞,發出響亮的爆炸聲,「布朗小姐,請去告訴一下我們的女校長,我們教室裡有一條火龍!」
  
  「帕金森小姐,請問你可以把我們的女校長請過來嗎?告訴她魔文教室的情況很糟糕。」巴布林教授一邊喝了一口茶,一邊溫和地對著潘西.帕金森笑。
  
  整個下午,烏姆裡奇在學校裡跑來跑去,應付著其他教授的要求。就像那些教授誰都沒有辦法清除自己房間裡的煙火,每個老師都是這麼做的,所以在接近下課的時候,他們很多人都看到烏姆裡奇的頭髮已經有些燒焦了,整張臉變得烏黑不堪,真像一隻烤焦了的火雞。
  
  「非常感謝您,校長。」弗立維尖細的聲音說道,「我想我也可以清除這些煙火,不過我不能肯定自己是否有這個權力。」
  
  「這真是一個荒唐的遊戲,看來校長女士更需要特裡勞妮的幫助。」斯內普的聲音依然不緊不慢,他的臉上正帶著斯萊特林式的微笑,當著臉上滿是污七八糟的烏姆裡奇關上了教室的門,「現在,下課,回去把你們的論文好好的完成,別再出現讓我忍無可忍的差錯。級長留一下,把你們一二年級的作業一同拿回去。」
  
  「是,教授。」德拉科.瑪律福順從的回答道,在經過赫敏身邊時,她聽到潘西.帕金森正在殷勤地說:「德拉科,這些事就交給我來做吧。」
  
  斯萊特林的作業本看來都被整齊得很好,潘西只要拿走就可以了,可是赫敏還在一本一本的收拾,並核對著名字。
  
  「莫特拉鼠觸角的汁液和白蘚香精。」斯內普將兩隻瓶子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
  
  「還有一些余存,教授。」赫敏的意思很明確,她在拒絕。
  
  「十幾個人用那些的份量可不足夠。」
  
  「傷口總會癒合的。」
  
  「看來大家的心情都很愉快,D.A被強形解散了。」斯內普正平淡地看著她。
  
  可這樣的目光讓她有些光火,「恰恰相反,D.A是不會被解散的。」
  
  「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你們的O.W.Ls考試——」
  
  「管他呢——」赫敏的心情突然就變得歡快起來,她直接打斷了斯內普的話,「週五就是復活節假期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玩!」她抱著一大疊作業本幾乎是用飛旋的舞步走出魔藥辦公室的,在門即將關上的時候,門又被打開了,赫敏的頭探了進去,「哦,忘了,再見,教授。」
  
  斯內普懷疑與震驚的眼神讓她的心情很舒暢,是啊!還有很多時間呢!叛逆的感覺也挺好的!
  
  無疑,弗雷德和喬治都成了英雄,就連一向嚴謹的赫敏也擠過了興奮的人群祝賀他們。可是哈利在第二天醒來時的臉上就不復存在笑容,這樣的情況在晚飯的時候更加強烈的顯現出來。
  
  「哈利,別那麼緊張。」羅恩勸道。
  
  「他當然緊張。」赫敏吃著她的生菜沙拉。
  
  「為什麼?」
  
  「就因為今天是週三。」
  
  「週三怎麼了。」
  
  羅恩已經習慣了赫敏對她的大白眼,基本上他已經完全逆來順受了。
  
  晚飯後,哈利去了斯內普那裡補習他的大腦封閉術,而赫敏和羅恩正呆在公休室裡,在為自己的論文最後收尾後,赫敏不太客氣的對羅恩說,「拿來!」
  
  「什麼?」羅恩有些找不到頭緒地問。
  
  「拿來!」赫敏厲聲說道。
  
  「哦!」羅恩終於是明白了,把自己的魔藥論文與古代魔文論文全都一股腦兒遞給了赫敏,一邊說著,「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了,真的赫敏,你真是個好人。」
  
  「少來這套!」赫敏不客氣地回敬,她繼續放大了自己的白眼,埋頭去檢查羅恩的論文。
  
  當哈利回來的時候,把赫敏和羅恩同時嚇了一跳,他看起來臉色異常的蒼白,就連走路時的腳步都有些虛浮。
  
  「怎麼了,哈利?」羅恩上前問道。
  
  幾乎是一屁股坐在了沙發前的地毯上,哈利還在輕喘著氣。
  
  「這個時間你不該回來,還那麼早。」赫敏看了看表,復活節假期讓大家都有些定不下心思學習,休息室裡的人大部份已經撤去,可現在才晚上九點多,斯內普不可能把他那麼快就放回來。
  
  「我的課程結束了。」哈利的眼神飄忽到了羅恩的作業本上。
  
  「結束了?」羅恩也有些驚訝,「那麼快。」
  
  「結束了是什麼意思?」
  
  「斯內普覺得我有了基礎,所以可以自己學了。」
  
  「真的嗎,那太棒了,你不用再禁閉了,值得慶祝。」
  
  「羅恩,你別打岔。」赫敏懷疑地看著哈利,「你不再做那些古怪的夢了?」
  
  「差不多吧。」哈利的眼神依然沒有看向她。
  
  「我不相信。」赫敏嚴厲地瞪視著哈利,「你在撒謊。」
  
  「赫敏——」羅恩叫道。
  
  「我沒有——」
  
  「不,你有!」赫敏站直了身體,「你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連看著我的勇氣都沒有!」看到哈利神經質地看向她,赫敏眯起了眼睛,「是斯內普停止了你的學習?是嗎?」她看向周圍,確定金妮把最後一個學生都帶離後繼續開口,「他不再教你了?是什麼原因?除非你完全有把握能控制自己的夢,否則他不能這麼做!」
  
  「赫敏,別談這些,好嗎?」哈利堅定的語氣中還帶著懇求。
  
  他有事瞞著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赫敏定定地看著他,哈利的眼神依然在閃爍,可這是他第一次選擇不把真相告訴她——
  
  赫敏已經走過去,「好,我們不談。」她的語氣很輕,在哈利有那麼一刻放鬆的時候,她直接對著他舉起了魔杖——
  
  「Legilimens!」
  
  透過哈利慌亂的眼神,她直接進入了他的記憶……
  
  他們正在進行大腦封閉術的學習,瑪律福推門進來,告知烏姆裡奇想要斯內普幫忙把卡在馬桶裡的蒙太弄出來……
  
  鏡頭一轉,哈利走向斯內普桌子上的冥想盆……那股銀白色的物質正在旋轉,哈利的頭沉浸到了冥想盆中……                    


☆、傷疤
  
  那是什麼樣的記憶呢?
  
  搖欲墜地麻瓜房子裡正傳出驚天動地的哭喊聲,一個男人正在沖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憤吼,聲音震耳欲聾,「你這個可怕的妖怪!你這個賤人!你欺騙了我!」棍子像雨點一樣落下來,女人只是用雙手護住自己的頭,並沒有一點要反抗的意思。
  
  「對不起,托比亞,我不是要故意騙你的!」那個女人哀求著。
  
  那個叫托比亞的男人一把揪住了女人的頭髮,更恨毒的話從嘴裡蹦了出來。
  
  邊上的小男孩沖上去,推開托比亞,將他甩在了牆上,棍子飛到了一邊。
  
  女人一把抱住小男孩,「不,西弗勒斯,那是你爸爸,你不能這樣對他。」
  
  托比亞好半天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表情扭曲著,帶著害怕與憤怒,他再次揀起了木棍,大力的抽打在小男孩的身上,腿上,「你們兩個全是怪物,你這個賤人!你們全是怪物!」瘦弱的身軀有好幾次被打得單膝跪地,可又筆直地抱著頭挺立在那裡一動不動,任憑粗大的木棍打在自己的身上,一下,二下,三下……
  
  「托比亞,求你,求你不要打我們的孩子,他是我們的孩子啊!」女人沖上去抱住托比亞,想讓他停下揮舞,但她被狠命地推開了。
  
  「全是你這個賤人,這個怪物,才會生出那個妖怪,那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是怪物!」
  
  「不!托比亞,求你,求你不要這樣,你可以打我,可以打我,不要打我們的孩子。」女人再次撲了過去,整個人將小男孩保護在身上,自己去一下一下承受木棍的襲擊和托比亞的拳打腳踢。
  
  ……
  
  鏡頭有些模糊的飛旋著,赫敏環顧著四周,年輕的斯內普就在不遠處,他坐在湖邊那棵山毛櫸樹的陰影裡。那裡是哈利、羅恩及赫敏最喜歡的地方,那顆樹很大,有著巨大的陰影,他們總是喜歡趴在草地上閒聊,然後看著赫敏一邊訓斥一邊幫他們改作業。現在,斯內普正坐在那裡,他的手裡捧著一本書。
  
  「看!鼻涕精!」一個長得與哈利如同翻版的男孩跑了過來,是詹姆.波特,赫敏幾乎能認定,因為她看到過盧平桌上的相片,他的身後跟著年輕時帥氣的小天狼星.布萊克,萊姆斯.盧平,還有那個有著濕亮亮眼睛的蟲尾巴。
  
  斯內普已經站了起來,他甩年最書包,正從長袍裡拿出魔杖,可是很快——
  
  「Expelliarmus!」詹姆輕易地將他的魔杖擊飛了。
  
  「Impedimenta!」他又將正想去揀自己魔杖的斯內普整個人彈在了邊上。
  
  「考試得好嗎,鼻涕精?」詹姆的聲音裡透著嘲諷,他正在不懷好意的笑。
  
  「我真怕他油膩膩的頭髮會把考卷弄花掉,誰能看得清上面的字。」小天狼星.布萊克在一邊刻薄地譏諷,周圍的人都大笑起來。
  
  「你等著吧!」斯內普厭惡地瞪視著詹姆。
  
  「等什麼呀,你想怎麼樣啊,你能怎麼樣啊?」小天狼星正一步步地靠近他。
  
  「我可以解決他,大腳板。」詹姆輕輕揮了揮魔杖,「Scourgify!在你還沒有想要說出惡毒的話的時候,鼻涕精。」他們大笑地看著斯內普的嘴巴裡吐著粉紅色的肥皂泡,他的整張臉都漲成了青紫色——
  
  「嗨,我說夥計們,你們要不要看看他的短褲!」詹姆的話音剛落,咒語已經飛向了斯內普,「Levicorpus!」斯內普整個人被倒吊了起來,嘲笑聲更大了,周圍的人幾乎都開始喝彩。
  
  「放開他!」有著一頭濃密的深紅色長髮的女孩走向他們,她有著如同哈利一樣的眼睛。
  
  是——哈利的母親。
  
  「你好嗎,伊萬斯。」詹姆說道。
  
  「放他下來!」伊萬斯的眼神看上去冰冷極了,「你們對這樣的把戲是不是感覺到特別的得意,收起你們下三爛的把戲!」
  
  「當然可以。」詹姆猛地揚了揚魔杖,斯內普整個人重重的砸向了地面,「嗨,鼻涕精,算你走運。」
  
  「你還好嗎?」莉莉.伊萬斯走上前去。
  
  「……不用你的憐憫,你這個臭烘烘的泥巴種。」
  
  「很好!」莉莉.伊萬斯的目光變得冰冷一片,「我確實不該操心,還有,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好好洗洗自己的內褲,鼻涕精!」
  
  「向伊萬斯道歉!」詹姆怒吼道。
  
  「不用你來逼他道歉,你和他一樣討厭。」莉莉.伊萬斯沖著詹姆喊道,一邊轉身飛快地跑開。
  
  ……
  
  斯內普正守在格蘭芬多塔樓門外。
  
  「你不原諒我,我就在這裡一直等下去,等到你原諒我為止。」
  
  「斯內普,你選擇了你的,我選擇了我的。」
  
  斯內普的臉蒼白得像紙,赫敏正安靜地站在他身邊。
  
  ……
  
  哈利的反抗有些遲鈍,可是赫敏已經感受到了他的抵抗,他想要念鐵甲咒,但是念得並不好,「Impedimenta!」
  
  赫敏被擊得退後了一步,她的魔杖稍微有些脫手,哈利看到了赫敏的記憶……
  
  赫敏和斯內普正在對視……他們的目光看起來有些奇怪……
  
  「格蘭傑,放棄吧,我不想你們受到任何傷害。」
  
  「我不!」
  
  ……
  
  「這一年發生的事,你會不會選擇忘記。」
  
  「不會。」
  
  ……
  
  只是短暫的幾秒哈利被彈了出去,赫敏將魔杖抓在手裡,然後看著對面臉紅耳赤喘著粗氣的哈利,「我想我們扯平了。」
  
  「赫敏!你——」哈利一臉震驚地看著赫敏的臉色,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他現在的心情,赫敏和斯內普!
  
  「你們怎麼了,別這樣。」
  
  羅恩的聲音讓哈利恢復了一些平靜,他還在喘著氣,「你也會大腦封閉術,你也會攝神取念!」
  
  「算是吧。」赫敏淡淡地回答道,「我去巡邏。」
  
  「可今天不是輪到我們巡邏,赫敏。」羅恩想叫住她。
  
  「赫敏——」哈利在她身後也想要叫住她。
  
  這確實是一個不設防的窺探,斯內普的記憶還盤旋在她的腦海裡久久不去,這些傷痛在他的心裡已經成為了無法抹去的疤痕了吧。赫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踱到地下室的,可她卻是真實地站在了地下室的走廊中——她伸手敲響了那間辦公室的門。
  
  門迅速被打開,斯內普看到了臉色蒼白的赫敏,這讓他更為心煩,連語氣都帶著不耐煩,「我沒有時間來接待你。」
  
  赫敏定定地看著他,不發一言,不過很快她的手被一把扯住,斯內普將她扯進了辦公室,並大力關上了門,那扇門在關上的時候就像要散了架一般。
  
  他瞪視著她,「你知道了?」只要看看赫敏現在的神情,這並不難得出結論。
  
  「確實。」
  
  「波特還是說了!看來我的警告沒有用,我會讓他付出代價!」斯內普的語氣變得很不好,似乎馬上就要暴發了。
  
  可赫敏的聲音依然透著平淡,「教授警告了他什麼?他應該說什麼?」
  
  斯內普轉過頭看著她,波特偷看了盛放著他那些不想為人知的記憶,他警告過他別讓人知道,波特也答應了。可赫敏剛才的神情卻是那麼奇,這個女孩子看上去平靜地不像是16歲的孩子,還是他真的錯誤理解了什麼。
  
  赫敏抬起頭看向他,「教授,哈利不能停止大腦封閉術學習。」
  
  「只是這樣?」斯內普懷疑地看著她。
  
  「那麼,教授認為還有什麼?」赫敏笑了笑,「您應該知道鄧布利多教授的交待,他不能停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的課程結束了,我厭惡這樣的課程,整整幾個月一點進展都沒有!」
  
  「可是你必須做下去!」
  
  「我不願意!」斯內普怒吼道。
  
  復活節,整整一個假期,赫敏都在制訂著他們三個人的複習時間表,哈利和羅恩對她都有著強烈的依賴心,這比讓赫敏訓斥更容易讓他們的氣氛安靜下來,再說,只要有赫敏在,他們才會有更多的時間用來玩。
  
  「赫敏,你真是個好人,我都不知道如何形容。」羅恩的讚美接踵而至而來,他指著自己那份時間表,對哈利說道:「看呐,夥計,赫敏對我比對你好,她還給我留了一個晚上休息時間。」
  
  「確實。」哈利不滿地瞪了赫敏一眼。
  
  「那是因為你要魁地奇訓練。」赫敏平淡地解釋道。
  
  羅恩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
  
  赫敏和哈利有著前所未有的默契,他們誰都沒有把從對方記憶中看到的事物說出來,包括說給羅恩聽。當羅恩困乏的在沙發上打盹時,赫敏推醒了他。
  
  「嗯……我的球呢,我接住了球……」羅恩迷茫地睜開了眼睛。
  
  「你的球在床上,羅恩,去睡覺。」赫敏推了推他。
  
  「哦,好的,我想是的,該去睡了,夥計。」
  
  「好。」
  
  「羅恩,你先去,我要和哈利最後說一下複習時間表。」
  
  赫敏的話讓羅恩感覺自己頓時更困了些,他扭了扭頭,好像全身都在抽痛,「哦,是的,我去睡了!祝你好運,哈利!」說話間他已經跑上了通往男生宿舍的樓梯,很快傳來了宿舍門關閉的聲音。
  
  就那麼幾分鐘裡,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公休室裡只剩下了赫敏和哈利兩個人。
  
  「赫敏……」哈利正試圖想說什麼。
  
  「我很感激你什麼也沒有說。」赫敏沉聲說道。
  
  「那麼說是真的,你怎麼……」
  
  「這不關你的事,哈利。」她直視著他,不過馬上笑了笑,「我很傻,是不是?」
  
  「有……有點……可,斯……」哈利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說,他明明看到了赫敏眼中的傷悲,可是轉瞬,那種情感又不見了。
  
  「沒什麼,已經結束了。」赫敏看上去並不像在說謊,「我不在乎你是怎麼看我的,哈利,我只想告訴你,已經結束了。那些冒著傻氣的行為讓你感覺一定很可笑,沒有關係,你儘管可以嘲笑我……」
  
  「我沒有!」哈利急於解釋,「赫敏,聽我說,我沒有嘗試想要嘲笑你,我只是震驚。你看到了,我的心情也非常不好,我沒有心思去想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斯……斯內普的,又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感……」
  
  「為了斯內普的記憶?」她也想到了那些記憶,赫敏的聲音低下來,那些記憶何嘗不是在齧噬著自己的內心。哈利一定很不好受,一直以來他的父親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高大的形象。可誰能想到他傲慢的語氣和舉動讓他和赫敏同時都想起了一個他們都非常討厭的人……那就是瑪律福。
  
  麥格教授曾說過,哈利的爸爸和他的教父小天狼星是學校裡最能惹麻煩的人,並把他們描述成了韋斯萊雙胞胎的先驅,可是弗雷德和喬治可不會因為自己的開心去把誰無聊的倒掛起來,讓別人看到那個人的內褲……
  
  「斯內普曾說過,我的爸爸驕傲、自大,總是麻煩不斷。我一直認為那是誹謗,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很難堪,赫敏,他讓我難過!」哈利無力的嘟噥著。
  
  「我不知道該怎麼勸你。」赫敏也同樣難過的轉開頭,「你比他幸福,起碼那個糟糕的姨夫和姨媽不會那樣打你……」感覺自己心酸地不能再說出任何話時,她低下頭。
  
  沉默,空氣沉默下來——
  
  「我想我們該去休息。」赫敏在將目光轉向哈利時,她不說話了,哈利在哭泣,她很少看到他那麼無助的哭泣,哪怕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他都沒有流過眼淚,「哈利……」
  
  「……五年,當我知道我自己是一個巫師的時候,就有人不斷和我說,我很像我爸爸……可是他卻是這樣的,他們欺侮弱小,他們的形象讓我傷心……」哈利輕顫著,「可我還在為此自豪,因為他們都說我像我爸爸……」
  
  「哈利……」赫敏的淚也漫上來,她早就很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淚劃下眼眶時,她抱住了哈利。
  
  「可他是我的爸爸,還有我的媽媽,她討厭他……」
  
  「聽著,哈利。」赫敏輕輕拍著哈利,「誰都有年輕時候的荒唐事,哈利,別這樣,或許後來又發生了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否則你的媽媽也不會嫁給你爸爸,也不會有你,是不是?」
  
  「哈利,你需要休息,我們別去想這些。我認為你不應該因為這件事而放棄大腦封閉術。」
  
  「什麼!」哈利驚跳著從赫敏的懷抱裡掙脫出來,他就像不認識赫敏一樣。「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把我趕了出來,你不知道他當時的神情就像要殺了我!」哈利顯然異常激動
  
  「哈利,聽我說。」赫敏抓過哈利的手,就像長輩的語氣斬釘截鐵地說,「必須這樣,你忘了鄧布利多教授的話了嗎,你必需這麼做,絕對不能停止她給你上課。」
  
  「我不能這麼和他說,他會宰了我的!」哈利有些惱火的扯開自己的手,「你也可以教我,我們可以一起練習,你也會大腦封閉術。」
  
  「可我並沒有他那麼精通,這些小打小鬧算得了什麼!」赫敏看上去依然嚴厲,「沒有任何事情比學習大腦封閉術來得更要緊,你明白嗎?」
  
  「我明白,可我不想再學了,我要去睡了!」哈利匆忙地說著,整個人快速往後面的樓梯撤退。
  
  「哈利!」
  
  在赫敏的叫聲中,他溜進了宿舍。                    


☆、護身符
  
  赫敏相信,整個霍格華茲已經瘋了,連同各個教授都變得有些瘋狂。
  
  當弗雷德和喬治將三樓的一條走廊變成了沼澤後,烏姆裡奇開始發出比任何一次都要厲害的尖叫聲。弗雷德和喬治再次做了一件可能是在場學生這一輩子中最值得他們的事,他們搶過了被烏姆裡奇沒走的掃帚沖上了十五英尺高的空中,飛快地沖出敞開著的大門,他們走了——
  
  弗雷德和喬治的出逃成為了一段佳話,他們的故事被複述了無數遍,幾乎成為了霍格華茲的傳奇。可能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都不會被學生們忘記的,因為三樓的走廊裡還留著那一段沼澤。赫敏和哈利他們都相信麥格教授或弗立維教授都是可以清除掉沼澤的,可是看來他們都不想這麼做。
  
  弗雷德和喬治已經成為了一種榜樣,更多的人在做著他們往日常做的事,不過效果確實是被擴大成無數倍的,因為幾乎每個人都在做著反對烏姆裡奇的事。他們會把一些長著毛茸茸長鼻子的嗅嗅偷偷塞進烏姆裡奇的辦公室;會把大糞單和臭彈接二連三的扔進走廊;會讓那些調查行動小組的成員吃點小苦頭,比如說讓斯萊特林的魁地奇隊員沃林頓得了一種可怕的皮膚病,讓潘西.帕金森的頭上頂著鹿角;學生們紛紛在烏姆裡奇的黑魔法防禦課上食用速效蹺課糖,在他剛進入自己的教室裡,那些學生開始昏倒、嘔吐、流鼻血還有發高燒。然後,聽著烏姆裡奇的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
  
  當然,那個最討厭的皮皮鬼也開始大肆搞破壞,他尖叫著飛過學校,掀桌子,推倒雕像和花瓶,打碎燈籠,熄滅蠟燭,把洛麗絲夫人扔進盔甲,把一堆堆放整齊的羊皮紙扔出窗外。這個城堡裡,除了費爾奇已經沒有多少人會肯積極幫助烏姆裡奇了,連那些斯萊特林精明的調查組人員都開始遠遠的躲避著麻煩。赫敏親眼看到麥格教授從正在皮皮鬼擰松一盞水晶吊燈下走過時,赫敏發誓,她聽到了麥格教授面無表情的動了動嘴角,她在說,「應該往另一邊擰。」
  
  而格蘭芬多對拉文克勞的比賽中,羅恩.韋斯萊居然成功了!他成功的接住了大多數的球!他被很多人扛在肩上,他們高唱著『韋斯萊是我們的王』,而金妮在秋.張的眼皮底下抓到了飛賊!
  
  可就在這樣的混亂狀態下,他們的O.W.Ls考試就這麼來臨了。老師們不再給他們佈置作業,課堂的時候全部都是用來複習的,他們一致講述著考試中最有可能出現的題目。每個人都變得沉穩下來,他們的臉上全部被焦慮所覆蓋。
  
  赫敏一定是得了考試綜合症,她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她的複習,她總是把自己埋在一堆書裡,一坐就是整整一個下午。
  
  「格蘭傑級長,二年級的裡切把自己的窗簾燒焦了。」
  
  「知道了。」
  
  「格蘭傑級長,有人在走廊上用魔法。」
  
  「知道了。」
  
  「赫敏,能說說話嗎?」
  
  「沒空。」
  
  「今天天氣很好,應該去曬曬太陽……」
  
  「沒興趣。」
  
  現在,五年級和七年級的學生為了集中精力,提高腦力和治療失眠焦慮正在流行一種奇怪的醒神藥劑,而整整一瓶需要12個加隆幣。赫敏抽出了兩秒時間將埃迪.卡米切爾的藥劑直接沒收,並全部倒進了馬桶裡。
  
  「赫敏,我想買下它!」羅恩喊著。
  
  「閉嘴!」赫敏厲聲說道,「你真的確定想要這些嗎?那我可以及告訴你,這裡面的原料只是一些狐猸子的幹大糞!」
  
  當赫敏繼續把注意力回到自己的書上時,哈利和羅恩同時對醒腦劑再也提不起興趣了。
  
  禮堂已經被重新佈置過,四張學院桌已經被拿走了,取而代之的是許許多多的單人小桌子,它們全部面向教工桌,麥格教授正站在那裡面對著他們。
  
  當他們都安靜的坐好後,她說道,「想必,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你們的試卷都施施加了最嚴格的反作弊咒語。自動答題的羽毛筆、記憶球、拆卸式夾帶袖口和自動糾錯墨水都是無法使用的。」麥格看上去異常嚴肅,她將手放在一個巨大的沙漏說道:「現在開始。」然後把那個巨大的沙漏翻了過來。
  
  赫敏開始做起題目,她的動作非常迅速,不能否認,O.W.Ls的題目確實非常難,不過好在她都有過好好溫習。整個禮堂除了麥格教授之外還有十個巫師考試局派來的監考官。他們似乎非常喜歡哈利的位置,幾乎隔幾分鐘就會經過他的座位看一下他的考卷,這真是一種不太舒服的特殊待遇。
  
  赫敏的考試花的時間比哈利和羅恩都要長一些,因為她需要重複看一下問題。兩小時後她出現在了門廳裡,哈利看起來有些不安,他正小聲和羅恩討論著題目。
  
  「我不確定我自己正確的使用了快樂咒語。你寫出了打嗝的解咒術了嗎?羅恩。」
  
  「不,感覺糟透了。」羅恩的臉色看上去確實糟透了。
  
  「去吃飯,然後進行下午的實踐考試。」赫敏的臉繃得緊緊的,獨自走得飛快。
  
  午餐的時間出奇的短,他們幾乎人人都有些狼吞虎嚥,教師們也非常配合的把自己的用餐移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現在他們正成群結隊的來到大廳旁的小房間等待實踐考試。
  
  赫敏的名字被叫到了,她有些小小的緊張。
  
  「祝你好運。」羅恩看上去比她更為平靜:「魔咒課,一直是你的強項!」
  
  整個過程,赫敏的狀態都很不錯,起碼是同一組四個人裡最好的。高爾甚至把一隻老鼠不知道變成了什麼奇形怪狀的怪物。
  
  第二天是變形考試;第三天是草藥課考試,接著是魔文課考試和黑魔法防禦術考試,哈利居然是第一個交卷的,赫敏抬頭時看到主考的那幾個威森加摩的老巫師滿意的笑容。也出乎意料的順利。在黑魔法防禦實踐考試時哈利非常順利的招喚出了銀色牡鹿,讓作為主考官的託福迪教授驚歎不已。而赫敏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煩,不是知識上的,而是——
  
  「格蘭傑小姐,請不要緊張。現在你要面對的是柏格特,而我相信你們的導師一定和你們說過該如何運用。」
  
  「……」赫敏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情。
  
  「我放棄,教授!」
  
  當赫敏走出禮堂的時候發現斯內普正站在那裡,他們的眼神相遇了,她自然地移開目光,就當沒有看到他一般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當赫敏進行她的算術占卜考試時哈利和羅恩正在休息室裡休息,因為他們沒有選擇這門課程。赫敏的壞脾氣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可羅恩和哈利似乎對她越來越寬容,照他們的話說,他們完全理解她的心態。
  
  幸好,魔藥學的考試並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麽可怕。因為斯內普不在,而且整個過程中都是缺席的。就連納威都看上去比以往任何一次考試都看起來要高興的多,赫敏第一個將裝著緩和劑的瓶子放到了講臺上。
  
  「萬惡的考試,快點結束吧!」帕瓦蒂.佩蒂爾正在格蘭芬多休息室嚷著。
  
  「還有兩天,就要結束了,明天是天文學。」拉文德.布朗看上去非常的疲憊。
  
  「希望明晚的天氣不適合考試。」羅恩不切實際地嘀咕著。
  
  上午的天文學理論考試還算順利。現在,他們正在天文學塔樓架起各自的望遠鏡,等瑪奇班教授發出命令後就開始填寫自己的星象圖。
  
  「現在,開始!」瑪奇班說道。
  
  馬上,周圍響起了羊皮紙的沙沙聲和望遠鏡在架子上移動是偶而發出的聲音,周圍變得一片寂靜。赫敏在她的羊皮紙上完成了獵戶星座時,她手中的羽毛筆停了下來。在下面幽暗的場地,她看到六個身影正走過草地。看來注意到他們的還不止她一個,哈利也在看,他們認出了那些人當中最矮胖的那個人的走路姿勢。
  
  烏姆裡奇半夜三更跑到外面散步?
  
  立即,遠處傳來的敲打聲,吼叫聲,緊接著就是一條大狗的吠叫聲。小屋方向傳來一聲咆哮,回聲穿過了黑暗直達天文塔的頂端。周圍的好幾個學生都把他們前面的望遠鏡移開轉而盯著海格小屋的方向。
  
  託福迪斯教授又乾咳了一聲。
  
  「現在集中精力,同學們。」他輕聲說道。
  
  大多數的人回到了他們的望遠鏡旁,赫敏呆呆的盯站海格的小屋。
  
  「嗯哼——還有20分鐘。」託福迪斯教授又說。
  
  赫敏收回了注意力,把全部的注意力回到她的星座圖上,隨著一聲巨響,她把自己星座圖直接扔到了託福迪斯教授的手裡。
  
  「教授,我完成了。」
  
  「格蘭傑小姐——」
  
  「對不起,教授,我還有事!」赫敏迫不及待地往樓梯走去,只是片刻時間就聽不見她的腳步聲了。她在樓梯上飛奔,轉角的地方,她撞到了一堵黑色的牆,讓她整個人都往後倒去——天!這下要摔慘了!
  
  不過,很快,她發現自己並沒有摔倒,預見中的疼痛也沒有出現。她睜開眼睛,斯內普正皺著眉看著她,她整個人被他托住了。
  
  「現在這個時候你該在考試。」他迅速放開了她。
  
  「我考完了。」她只停頓了一秒,便立即從斯內普身邊擦身而過,「教授,海格有麻煩!」
  
  場地上發出一聲巨響,海格的門被猛地打開,借著從小屋裡透出的燈光能看到一個魁梧的身影在咆哮而且揮舞著他的拳頭,被六個人糾纏著,所有的人,通過他們向他的方向射出的紅光,他們似乎想要擊暈他。
  
  「放開他!你們憑什麼攻擊他……他什麼都沒有做!」麥格的聲音在夜空裡顯得非常清晰。
  
  赫敏正在飛快跑過去,一時四道紅光從那些傲羅的魔杖裡發出,它們擊中了麥格教授,她的身體被擊得騰空而起仰面摔在地上。
  
  「不!」赫敏尖叫道。
  
  「這是魔法部的事情!」烏姆裡奇的聲音尖銳得刺耳。
  
  她的話音剛落,那些傲羅開始向赫敏發出昏迷咒。不過他們的咒語在碰到了她的身上時全部被打偏了。對於這樣的奇特現象烏姆裡奇和傲羅們似乎也有些愣住,他們以為是赫敏輕易地擋掉了咒語。
  
  「我是得到授權的,魔法部部長給予我調查混血巨人海格的權利。」烏姆裡奇抽出一張羊皮紙揮動著。
  
  「傲羅的用處什麼時候開始對付起沒有任何過錯的巫師了?」赫敏瞥向那些穿著深色長袍的傲羅,有兩個人有些尷尬地將目光轉開了。
  
  烏姆裡奇忿忿的嘟囔著,讓傲羅們繼續對付魯伯.海格。
  
  海格焦急地走上前一步:「赫敏,麥格教授……麥格教授怎麼樣?」
  
  「麥格教授,麥格教授!」赫敏呼喊著,麥格已經昏迷了,她的臉蒼白得不像是活人。赫敏焦急地看著周圍,想要得到幫助,天文塔上的哈利和羅恩一定會趕過來,可是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她必須趕緊把她送到龐弗雷夫人那裡去。她吃力的想要將麥格扛到自己的背上去。
  
  「懦夫!卑鄙的傢伙!」海格依然在怒吼。
  
  而赫敏背上的麥格教授也被另一個人接過去了。
  
  「教授。」赫敏看到斯內普的臉,低低喊了聲。
  
  「別多說,先去醫務室。」斯內普和赫敏飛快地趕去醫務室。
  
  龐弗雷夫人看到麥格教授的樣子,馬上驚呼起來,「我的梅林,他們竟然這樣對待她!懦夫!在白天他們誰也別想擊昏米勒娃!」龐弗雷夫人一邊將藥劑喂入麥格教授嘴裡,一邊不滿地嚷道。
  
  「麥格教授不會有事吧。」赫敏焦急地問。
  
  「我得聯繫聖芒戈,要把她送去那裡,畢竟米勒娃的年齡可不小了。」龐弗雷焦急地跑向自己的辦公室。
  
  「這個惡毒的女人!」赫敏喘著氣。
  
  一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斯內普不緊不慢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回自己的塔樓去,這裡交給我。」
  
  赫敏抬頭看向他,那裡依然深不見底,他的聲音依然像催眠……她點點頭,她輕應了一聲,走出了醫務室。
  
  考試已經結束了,沒有一個學生想去睡覺,休息室裡他們依然在討論著。
  
  「赫敏,麥格教授怎麼樣了。」哈利一頭沖進來,「我們想去醫務室,可是烏姆裡奇就在那條路上,我想她不會允許我們過去的。」
  
  「她太惡毒了,她完全適合做食死徒!」羅恩嚷嚷著。
  
  「烏姆裡奇一直想趕走海格。」凱蒂.貝爾接著說。
  
  「總之,她解雇了他。」迪安說,「因為海格和鄧布利多的關係太密切了。」
  
  「只希望麥格教授能沒事。」拉文德的眼裡都是淚。
  
  「龐弗雷夫人要把麥格教授送去聖芒戈,在那裡她會得到更好的治療。」赫敏疲倦地坐在沙發裡。
  
  「她一定會沒事的,她從沒失敗過。」艾麗婭.斯平內特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堅定。
  
  整整一夜赫敏都沒有睡意,她手撫著自己胸口的項鍊,那四道昏迷咒還在眼前閃著,她明明是會受到攻擊的,可是沒有,看起來是被彈開了,當時她感覺到了墜盒再次變得滾燙……                    


☆、鄧布利多的武器
  
  最後一場考試是魔法史,他們的羽毛筆正在羊皮紙下匆匆劃過,那些關於巨怪也好,精靈戰役也好的歷史統統被搬上了考卷上。只是在即將結束的時候,課堂裡發出了讓人驚悚的聲音,哈利在笑……
  
  可是,突然的,他整個人又完全蜷縮在了一起,發出痛苦的尖叫!
  
  瑪奇斑教授看來是嚇壞了,他驚叫道:「波特,波特先生,你怎麼了?」
  
  哈利已經跌倒在了地上,赫敏和羅恩驚恐地對視,幾乎是忘記了還在考試,直接扔了手裡的筆就沖向了哈利。
  
  「哈利,你怎麼了。怎麼了……」
  
  「哈利……」羅恩摟住了他,哈利正緊閉著眼睛,他痛苦的尖叫,試著想要站起身來,他努力扭動動著身體,羅恩幾乎無法控制住他的身體,他和哈利一起倒在了地上。
  
  然後哈利又笑起來……「黑魔王正在等待!」他的聲音變得不像是他。
  
  「不!哈利,醒一醒,醒一醒,這只是個夢,哈利!哈利醒來!」赫敏用勁了力氣搖晃他。
  
  他的痛苦好像小了一些,連呻.吟聲都漸漸低了下去,他醒過來,喘著粗氣,一臉迷茫地看著赫敏。
  
  「赫敏……他要殺了他!」哈利的聲音急促且顫抖著。
  
  「什麼,哈利,我們去醫院。」赫敏意識到了什麼,和羅恩換了個眼神,對託福迪教授和瑪奇斑教授說道,「教授,對不起,我想最好能送哈利去醫務室。」
  
  「好的,去吧。」兩位老巫師同情地看著他,「考試快要結束了,別擔心,會好的,只是考試壓力。」
  
  赫敏和羅恩兩個人幾乎是把哈利硬拉出禮堂的,他們在醫療室的門口停下來。
  
  「我不需要去醫療室,聽我說!他抓了小天狼星,小天狼星有危險!」哈利急促地說道。
  
  「什麼?」
  
  「怎麼可能!」
  
  「我看到了,就在剛才,我考試的時候睡著了。」
  
  「可是,會在哪裡,他怎麼抓住他的呢?」赫敏急切地問道。
  
  「我不知道,可我能肯定在哪裡,神秘事務司,有一間滿是架子的屋子,那裡全是玻璃球,伏地魔想要那裡的一個預言球,他們就在第97排架子的盡頭,我能肯定!」哈利的聲音快得有些聽不清楚,「伏地魔在折磨小天狼星,他說他要殺死他。」哈利的全身都在顫抖,他挪到走廊的石凳上坐下來,這樣企圖讓自己不用摔倒。
  
  「預言球?」赫敏與羅恩對望了一眼。
  
  「我們要馬上趕過去,他有危險!」他又說。
  
  「你要去哪?」羅恩問道。
  
  「神秘事務司,救小天狼星!」哈利提高了聲音。
  
  「哈利!」赫敏坐到哈利的身邊,實際上她也一樣在發抖,坐下來或許可以讓她的思維更清晰一些,「聽著哈利,這裡面還有很多疑點。伏地魔為什麼會進入魔法部,現在是下午五點,魔法部裡到處都是工作人員。他們怎麼可能連伏地魔和小天狼星進入了會不知道?魔法部裡到處都是傲羅!」
  
  「我不知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去看看,或許伏地魔控制了一些人,或許他有隱形衣。」哈利喊道,「還記得嗎,小天狼星說過,伏地魔在找一件武器。我想他在找的是那個預言球!」
  
  「你怎麼知道那不是一個幻像,他完全可以泡制一個假像讓你看到。」赫敏定定地看著哈利,「如果那件東西對他來說那麼重要,他一定會逼你現身的!哈利,冷靜一點!」
  
  「我怎麼冷靜,小天狼星是我的教父,那是我的教父!我唯一的親人了!」哈利一下站了起來,他沖著赫敏吼,「還記得嗎,韋斯萊先生的被襲,那種感覺一模一樣,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一模一樣!」
  
  「可如果那是一個陷井呢,如果是一個陷井怎麼辦!」
  
  「赫敏,如果那是事實,小天狼星就死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羅恩顯然沒了主意。
  
  哈利站了起來,他開始往樓道裡走,「我們需要通過壁爐過去。」
  
  「鄧布利多曾說過,學校的飛路網全被封鎖了!」赫敏跟著他的腳步奔去。
  
  「烏姆裡奇的辦公室沒有!」他們正奔走在那些會動的樓梯上。
  
  烏姆裡奇的辦公室裡空無一人,那些豔麗俗氣的貓咪們正在黃昏前的陽光中懶洋洋的打著盹。他們闖了進去,哈利抓起了邊上小罐子中的飛路粉朝爐膛裡撒了一把,那裡立刻竄起了翠綠色的火焰。
  
  「現在,我一個人去,你們呆在這裡。」
  
  「你瘋了,哈利!」
  
  「不,羅恩,這非常危險。」
  
  「哈利,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是我們大家的事,你認為你可以一個人進行嗎?」
  
  「赫敏說得對!」
  
  「哈利,聽我說,得先去格裡莫廣場確認一下小天狼星是不是在那裡!然後我們跟你一起過去。」
  
  「赫敏,沒時間了!」
  
  「說得好,不過你們哪裡都別想去!」烏姆裡奇正瞪視著他們,在她的身上跟著那些審訊組的成員,他們都不懷好意地看著他們,「把他們的魔杖全都拿走,還有那個女孩兒的!」
  
  還來不及反映,赫敏的魔杖被迅速地奪了過去。
  
  這時候瑪律福他們壓著納威進來,「校長,他們是一夥的,在幫波特打掩護!」
  
  「我們把他們都抓住了。」沃林頓粗暴地把金妮也推了進來,「還有她。」他指了指邊上的盧娜,「她想阻止我抓她,所以我們把他們都帶來了。」
  
  「很好,好極了。」烏姆裡奇的臉上表示出了興奮,「看來過不了多久,霍格華茲可以連一個韋斯萊都見不著了!」瑪律福正諂媚的笑,烏姆裡奇看上去即開心又得意。她彎下腰看著被壓制住的哈利,「告訴我,你在我們的辦公室想幹什麼,最好老實的回答。你們想去找鄧布利多,對嗎?」
  
  「不——」
  
  哈利剛開口,烏姆裡奇便給了他一個耳光,「撒謊!」
  
  「你不能!」
  
  赫敏的話被掩沒在了烏姆裡奇的吼道聲中,「讓人遺憾,我能!」
  
  「你想見我,校長?」斯內普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他帶著冷淡的目光掃了一眼正在掙扎的學生。
  
  「啊!斯內普教授。」烏姆裡奇滿面笑容地站了起來,「是的,我想要一瓶吐真劑,越快越好。」
  
  「上次你已經拿走了我最後一瓶,用於審問張小姐,您不記得了嗎?」斯內普的眼睛劃在他們身上,冷冷地打量著烏姆裡奇,「我告訴過你,三滴就足夠了。」
  
  赫敏看到哈利的目光轉過來看向了自己,他們都知道秋被冤枉了。
  
  烏姆裡奇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她站直了身體。
  
  「你能再配製一些嗎?」她的聲音就像小女孩般甜蜜。
  
  「當然。」斯內普撇了撇嘴,「需要一個月亮的週期才能配製,一個月後我會為你準備好。」
  
  「一個月!」烏姆裡奇的聲音變得不再尖細,她的音量都提高了,「我今天就要,斯內普!波特正在用我的火爐和不知名的人聯絡!」
  
  「真的嗎?」斯內普的臉上露出了饒有興趣的表情,「不過我並不奇怪,他從來都沒有遵守過校規。」
  
  他的眼神劃向赫敏……[小天狼星有危險,伏地魔抓了小天狼星,在神秘事務所!]赫敏直愣愣地盯著斯內普,她能確認自己的聲音已經傳給了他……
  
  [小天狼星有危險,伏地魔抓了小天狼星,在神秘事務所!哈利看到了!教授!]
  
  [小天狼星有危險,伏地魔抓了小天狼星,在神秘事務所!哈利看到了!]
  
  「我要審問他!」烏姆裡奇大叫道。
  
  斯內普的視線移開了,他沒有給她任何的指示,她的大腦封閉術不會爛到那種糟糕的境地吧!
  
  「我已經對您說過了。」斯內普依然平靜,「沒有多餘的吐真劑,除非你想對波特下毒。不過如果真的要這麼做,我只能表示我的無限同情。」
  
  斯內普又看了看哈利,哈利也正盯著斯內普。
  
  他朝烏姆裡奇譏諷地鞠了個躬,「抱歉,我幫不了你。」斯內普轉身離開了。
  
  [小天狼星有危險,伏地魔抓了小天狼星,在神秘事務所!哈利看到了!]
  
  「他抓住了大腳板!」突然,哈利喊道,「他在藏著那個東西的地方抓住了大腳板!」
  
  斯內普的腳步停頓下來,緩緩地轉身。
  
  「大腳板?」烏姆裡奇嚷道,急切地看了看哈利,又看向斯內普,「什麼大腳板?他到底什麼意思,斯內普。」
  
  斯內普回過身來看著哈利,他的神情依然如往常一般平靜,他挑了挑眉,「不,我不清楚。另外,克拉布,你勒格蘭傑小姐的時候需要輕一點,以免她被你憋死,那到時候就意味著你要寫許多冗長的報告。」接著,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赫敏感覺自己的肚子裡一定長著一隻手,他在不停的抓著自己的腸子,斯內普,你這個混蛋!
  
  烏姆裡奇的胸膛氣急敗壞的起伏著,「很好。」她正抽出魔杖,「那麼,沒有別的選擇了,這關係到魔法部的安全,是的,是的。這是你們逼我的——鑽心咒可以幫助你開口。」
  
  「這是違法的!」赫敏想脫離克拉布的鉗制,不過基本上沒有什麼用處。
  
  「只要,康奈利不知道就行。」烏姆裡奇將桌上福吉的照合在桌上,她的眼中閃現著興奮與兇殘的光。
  
  她已經舉起了魔杖,對準了哈利,正想開口的時候,赫敏大叫起來,「告訴她,哈利,全都告訴她!」
  
  「不——」羅恩的聲音被禁錮住。
  
  「很好,很好。」烏姆裡奇看上去得意洋洋,「這位問題多小姐要給我們一些答案了,過來吧,孩子,過來!」
  
  幾乎所有的人全都瞪著她,金妮、納威、哈利,就像他們都不認識她。
  
  「告訴她吧,求你,哈利,別再——」赫敏將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告訴我什麼?」烏姆裡奇繼續問道。
  
  「那個藏著東西的地方。」
  
  「藏什麼東西。」
  
  「鄧布利多的秘密武器!我們只是想告訴他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可是我們找不到他,我們試過破釜酒吧和三把掃帚,希望在那裡找到他。」赫敏哽咽著。羅恩對此睜大了眼睛,金妮也不再掙扎,就連一臉無所謂的盧娜都集中了注意力。
  
  「傻丫頭,鄧布利多要是在那裡,早就被我們發現了。」烏姆裡奇哧笑了一聲,她看上去興高采烈,「那麼帶我去,帶我去找那件武器。」
  
  「他們不能去。」赫敏指了指身邊的斯萊特林。
  
  「輪不到你來講條件。」
  
  「一定會有更多人想要得到它的,那件厲害的武器。」赫敏假裝戰戰兢兢地顫抖著。
  
  看來赫敏的話是起到作用的,烏姆裡奇原本就不會相信任何一個人,她狐疑地掃了一眼調查小組的人,最後開口道:「那們,我們帶上波特,一起去。」她又轉向瑪律福,「你們呆在這裡,看住他們!」
  
  「校長,我們可以一起去。」瑪律福看來急不可耐。
  
  「我是一個稱積的魔法部官員,難道我連兩個沒有魔杖的孩子都對付不了嗎?」烏姆裡奇用魔杖指著他們,「現在,帶路!」
  
  哈利對赫敏的打算有些模糊,他甚至不知道她的腦子裡再想什麼,烏姆裡奇就在他們的身後,他們都能聽到她粗重的喘氣聲。一路走下樓梯,穿過門廳,然後穿過櫟木大門走下石頭臺階,太陽正在禁林樹梢漸漸西沉,他們穿過了草地——
  
  「你說的武器在哪!」終於在看似漫無目的的穿行後,烏姆裡奇開始變得不耐煩。
  
  「必須藏在學生們找不到地方。」赫敏還在往禁林深處走。
  
  終於在意識到烏姆裡奇有些跟不上他們的腳步時,哈利小聲地問赫敏,「你在幹什麼?」
  
  「隨機應變。」她同樣小聲回答。
  
  他們停在綁著海格的兄弟格洛普的地方,那裡的繩子被扯斷了。
  
  「還有多遠!」烏姆裡奇的長袍被扯破了,她看起來有些狼狽。
  
  「不遠了!」赫敏故意放大了聲音,「只差一點兒——」
  
  一支箭從空中飛過,砰的一聲恰好落在赫敏的頭頂上方的樹上,那聲音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突然周圍的馬蹄聲響徹天空,他們都能感覺到整個禁林都仿佛像在顫動。烏姆裡奇尖叫起來,躲到了哈利的身後。
  
  現在,大約有五十個馬人出現在四面八方,他們被包圍了。烏姆裡奇看來是嚇壞了,她全身都在顫抖,赫敏正在得意的笑。
  
  「你們是誰?」一個聲音問道。
  
  烏姆裡奇朝著一匹紅棕色的馬人吼道,「魔法部高級副部長兼霍格華茲校長和高級調查官,多洛莉絲.烏姆裡奇!」
  
  「是魔法部的!」那個馬人的聲音讓周圍的馬人全都騷動起來。
  
  「所以,你們要小心一點,按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頒佈的法律,像你們這樣的雜種對人類的任何攻擊——」
  
  「你叫我們什麼!」一個聽起來狂野的聲音響起。
  
  「我警告你們,這是魔法部的事務!」烏姆裡奇顫抖地用魔杖指著那匹馬人,「法律第十五條第二款明確規定,被認為具有接近人類智力的魔法生物——」
  
  「接近人類智力?」
  
  一支箭直接飛向了烏姆裡奇,她刺耳的尖叫起來,「骯髒的雜種!」她伸出了魔杖,「Incarcerous!」一條粗蛇一般的繩子纏住了馬人的軀體,就像要把他活活勒死。
  
  「不,你不能這樣,求你放開他!」赫敏喊道。
  
  「不!我要維持秩序!我代表了魔法部!」烏姆裡奇歇斯底斯地叫道。
  
  更多的馬人開始沖向他們,他們跳過了哈利和赫敏,圍住了烏姆裡奇,他們能聽到烏姆裡奇的尖叫聲。他們把她的魔杖折成了兩斷,她尖叫著被兩匹馬人扛到了空中,她的身體還在狂亂的扭動,「不——你們不能對我這樣!放開我,你們這幫畜生……」
  
  她的聲音漸遠,最終消音在冰冷的禁林深處……
  
  「老實說,我真的擔心極了,他們會把她怎麼樣。」哈利按住了傷疤,他的傷疤又疼起來。
  
  「哈利!我們回城堡!」赫敏一把抓住了他。
  
  「那時候小天狼星就死了。」哈利看起來怒火沖天。
  
  「我們沒有魔杖,哈利!」赫敏絕望地叫,「你想怎麼去?難道靠走過去嗎!」
  
  「我們也在琢磨這件事。」羅恩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他的身後緊跟著金妮、納威和盧娜,他們看起來有些狼狽——金妮的臉上有著一道長長的劃痕,納威的眼睛腫了,羅恩的嘴角還在流血,他看起來興高采烈,「我猜想你們應該來了這裡,看來我想的是對的。」
  
  「對,棒極了。」赫敏說。
  
  「有什麼主意了嗎?」
  
  「你們怎麼逃出來的。」哈利驚喜地從羅恩手中接過魔杖,他們把他和赫敏的魔杖都帶來了。
  
  「我們的決鬥可不是白學的,昏迷咒,繳械咒,納威的障礙咒非常出色。最棒的要屬金妮的蝙蝠精咒,要是你們能親眼看見,我感覺會更精彩。」羅恩笑著。
  
  「你們想好怎麼去了嗎?」哈利又問。
  
  「當然是飛著去。」盧娜空靈的聲音在金妮身後響起。
  
  「可我們沒有掃帚。」金妮說道。
  
  「除了飛天掃帚,還有別的辦法可以飛。」盧娜看起來心平氣和,「比如說夜騏。」
  
  「一定是瘋了!」羅恩看著哈利正輕輕拍打著他看不見的東西,「那些見過死人的人才能看見的東西?」
  
  「可我看不見它們,我看不見!怎麼騎上去!」赫敏驚恐地瞪著自己看不見的地方。
  
  「我們可以幫你們。」盧娜熱心地將赫敏他們拉了過去,將她的手抓住,那種看不見但又可以摸到鬃毛的感覺讓赫敏感覺害怕得要命。
  
  「不可思議的感覺。」羅恩嘀咕道「如果我能看見……」
  
  「最好永遠別看見它,都準備好了嗎?」哈利問著,在大家都點頭時,叫道,「大家都準備好,倫敦,魔法部,來賓入口,出發!」
  
  那匹夜騏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然後突然張開了翅膀,動作大得差一點把赫敏甩下去,她驚叫著整個人都伏在了它的身上,那種看不見,又能感覺到自己正騎坐在某個東西身上的感覺讓她暈眩。她讓自己儘量伏在那匹夜騏身上,周圍的氣流與真實的感覺都讓她哆嗦個不停,她抽出了自己胸前的項鍊,手指發抖得有些不聽話。終於,她打開,那團火焰就在她面前……
  
  「聽著,我們馬上會去魔法部神秘事務所,明白麼?如果我猜得沒錯,那麼快去吧!」
  
  那團銀藍色的火焰在氣流中就像不會被吹滅般,它只是晃了晃,然後整個飛了出去,向城堡方向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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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事務所
  
  神秘事務司亂成一團,有女人的尖叫、狼人的嚎叫、還有人用德語或是其他外語在咒駡。
  
  在哈利拿起預言球之後,他們被十二個食死徒包圍。他們沒有頭腦的譏笑和嘲弄他犯的所有錯誤,恕不知這些足以給他充足的時間想出逃亡的方法。
  
  「就現在!」哈利大叫道。
  
  「Reducto!」幾乎同時的,赫敏、羅恩、金妮、盧娜和納威同時從五個不同的方向朝書架上扔過去粉碎咒,上百個玻璃球摔碎在地上。
  
  「跑!」赫敏叫道
  
  隨著架子的劇烈搖晃,更多的下班球開始往下墜落,一個食死徒從灰塵中出現,哈利狠狠地用胳膊肘打了他那帶著面具的臉。有什麼東西砸到了赫敏的背上,不過她現在只能選擇飛奔。
  
  一隻手抓住了哈利的肩膀,赫敏正在哈利的邊上,她叫到:「Stupefy!」那只手立即鬆開了哈利。
  
  「哈利.波特,往那裡跑了!」一聲驚呼出現,接著一聲悶哼。
  
  「抓住哈利.波特!」一聲兇狠的嚎叫,接著是一連串呼喊和驚叫。
  
  「抓住他,獻給主人!」有人這麼叫。
  
  「他擊中我了!」
  
  「該死,讓他跑了!」
  
  「AlteMannhier!(德語:那傢伙在這裡!)」
  
  「Raskgjenoppretting,hanikkelpelangt!(挪威語:快追,他跑不了多遠!)」
  
  哈利緊攥著那只預言球,他與赫敏和納威到達了出口而且把它封住,快速通過眼前的大門。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和羅恩、金妮和盧娜分開了。
  
  「其他人,他們在哪?」哈利喘著粗氣。
  
  「他們一定是走錯路了。」赫敏還在努力平息自己的氣息。
  
  「聽!」納威小聲說道。
  
  腳步聲和叫喊聲從門後傳來。「別管諾特了,別管他,我說,對黑魔王來說,他的傷跟丟了預言球相比根本不算什麼,加格森,回到這兒來,我們要組織起來!大家兩人一組分頭搜尋,記住,在得到預言球前不要對波特動粗,如果需要,其他人都可以殺掉……貝拉特裡克斯,羅道夫斯,你們去左邊,克拉布,拉巴斯坦,去右邊……加格森,多洛霍夫,去正前面的門……麥克尼爾,還有埃弗裡,在這裡找……盧克伍德,去那邊……莫爾塞伯,跟我走!」盧修斯.瑪律福在吼叫。
  
  「我們該怎麼辦?」納威小聲問。
  
  「不能在這裡等著他們找到我們,先從這裡出去。」
  
  赫敏的話音還沒有落下,門已經被一個有著粗重聲音的魔咒打開,他們迅速地鑽到了桌子底下。
  
  「他們可能已經跑到走廊去了。」那個粗野的聲音說道。
  
  「查查桌子底下!」另一個人說。
  
  當他們的台桌被拋起時,哈利對著一個食死徒叫道:「Stupefy!」那束紅光擊中了那個食死徒,他直直的倒了下去。另一個食死徒躲開了赫敏的咒語,並向她發射咒語。
  
  「Avada…… 」
  
  哈利從地上躍起抱住了那個食死徒,他跌倒了,咒語也沒有瞄準。納威急忙沖了上來,解除了他的武器。
  
  「離開這裡!」納威叫道。
  
  他們在一排排書架中狂奔,拐角處一道道紅光向他們飛過來,一聲尖銳的尖叫聲傳來,是金妮!
  
  「這裡,哈利!」赫敏拉住哈利和納威往反方向跑去。
  
  拐角處,又有兩個食死徒開始追趕他們,他們兩都帶著面罩。
  
  「是瑪律福。」哈利輕聲說道,他毫不費力地認出了其中一個是盧修斯.瑪律福,即使他戴著面罩。
  
  又有二個新的食死徒出現了,他們開始向哈利,赫敏和納威射出了障礙咒。
  
  「我們抓到他了,他在……」離哈利最近的那個食死徒叫道。
  
  「Silencio!」赫敏揮舞著魔杖叫道,那個人的聲音立即消失了。他還在嘗試叫他的同伴,不過馬上被盧修斯.瑪律福推開了。
  
  「沒有用,哈利.波特。把預言球交出來,我可以放你一馬。」瑪律福誘惑地聲音響起。
  
  「休想!」哈利拒絕。
  
  納威轉身的時候被魔咒擦身而過,他倒在了地上迅速爬起來,那個食死徒狠狠地朝他的頭揣了一腳,納威的魔杖踹成了兩節,他痛苦地大叫起來並捂停住了他的鼻子。哈利和赫敏閃到了一邊,他們的魔杖舉了起來,看到那個食死徒摘掉了他的面具,是安東寧.多洛霍夫,謀殺了普威特兄弟的人。他獰笑著逼進他們——
  
  斯內普對自己施了隱形咒,推開神秘事務司的大門,步伐緩慢的走在預言室裡,看來這裡剛經歷過一場浩劫……
  
  他們誰也沒有再吭聲,隔壁屋子裡突然傳出巨大的聲響——
  
  「納威,我們離出口不遠了,去那間房,然後進入升降梯,然後可以找到人報警!」哈利急促地說道。
  
  「那你呢。」納威問。
  
  「我去找其他人!」哈利說道。
  
  「不行,要一起去。」赫敏毫不猶豫地說,「我們不能再落下任何人。」
  
  「赫敏說得對!」納威附和道,他們一邊奔跑,他一邊口齒不清地說,「我奶奶一定會要了我的命,我爸爸給我的魔杖折了。」
  
  「總比折的是你的脖子強。」
  
  「你說的對,赫敏。」
  
  哈利在前面攔住了他們,他小心的探視,那個長著嬰兒腦袋的食死徒在那裡高聲尖叫,他們身後那個有著玻璃門的壁櫥還在墜落。
  
  「跟緊我。」哈利說道。
  
  那裡有著一扇接一扇的門,他們還來不及決定試哪個門時,右邊的那扇門突然打開了,有三個人從裡面幾乎是跌了出來。
  
  「羅恩!」赫敏朝他們沖過去,「金妮,你們怎麼樣?」
  
  「哈利!赫敏!」羅恩看起來有點奇怪,他一臉的傻笑,他抓住了哈利胸前的袍子,恍惚地盯著哈利看,「看,我們是不是糟透了,你看來真滑稽。」
  
  哈利焦急地問他們,看來確實糟糕,金妮的腳踝摔斷了,羅恩正像一個瘋子一樣在傻笑和胡言亂語。盧娜快速的解釋著,那間滿是行星的黑屋子,那真是個怪地方,她用了粉碎咒,結果冥王星在他面前爆炸了,但是……不知道是什麼打中了羅恩,讓他變得有些古怪。
  
  「我們要馬上離開!」赫敏堅決地說,「盧娜,扶著金妮。」
  
  「其實我自己能行,可是——」
  
  「沒有時間可是,金妮。」赫敏嚴厲的安排,「哈利,納威,扶著羅恩,我們走。」
  
  他們向一扇門走去,只差幾步路的時候,大廳對面的另一扇門猛地打開,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帶著兩個食死徒跑了進來。
  
  「他們在這兒!」她尖叫道。
  
  頓時昏迷咒橫穿著房間向他們射過來——
  
  一道紅光閃過他們面前,金妮被擊中了,整個人昏了過去……
  
  「金妮——」赫敏驚叫起來,她和盧娜扛起了她,哈利一頭沖進了面前的那扇門,他們快速地進入然後關上了門,他們在這間屋子裡走了幾步,可是突然腳下的地板消失了,整個人飛速跌落下去……
  
  一路順著陡峭的石頭往下滑去,整個房間裡回蕩著食死徒們的大笑聲,他們已經來到了哈利他們身邊,刹那間赫敏,盧娜,納威都被掌握在了食死徒的手裡,金妮還躺在那裡不省人事。多洛霍夫已經解開了全身束縛咒正斜眼盯著他,並用魔杖對準了他的臉。
  
  「波特,你完了!」盧修斯.瑪律福慢條斯理地扯下了面罩,「現在,乖乖把預言球交給我吧。」
  
  「把他們放開,我可以把它給你!」哈利叫道。
  
  「你還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波特。」盧修斯蒼白的臉高興地泛著紅暈,「瞧瞧,你的朋友們全在我們手裡,你現在能做的只有把預言球給我,我或許能考慮放過你的朋友一馬。」
  
  「別給他!」納威大叫道,不過馬上他的頭髮被貝拉特裡克斯一把扯住。
  
  赫敏的心沉了下去,沒有人來幫他們嗎?難道她的猜測是錯的嗎?那團火焰……她的胸口起伏著,甚至想到了神,救救他們吧!求你——
  
  「把它給我!」盧修斯的聲音變得急切起來:「把預言球給我!」
  
  「瑪律福。」一道白光出現在了盧修斯.瑪律福的身後,白光還沒有完全退去的時候,他漂亮的臉上已經被重重打了一拳,「離我的教子遠一點!」是小天狼星!
  
  幾乎是同時的,一道道白光出現在了他們周圍,赫敏感覺自己又能動了,她被大力地推到一邊。
  
  「呆在這裡!」盧平只說了一句便扔下了她沖了出去。
  
  小天狼星正在和多洛霍夫博鬥,他們像舞劍一樣揮動著魔杖,整個房間裡火星四射。哈利也站在了小天狼星一起,他跳起來飛舞著魔杖,多洛霍夫整個人仰面倒了下去,砰的一聲撞在了地上。
  
  「幹得漂亮!」小天狼星一邊喊著,一邊按下哈利的腦袋射過向他們飛去的魔咒,「帶著他們離開,哈利——」
  
  一道綠光險些擊中小天狼星,赫敏看到對面的唐克斯從石頭臺階上摔了下來,整個身體軟綿綿的順著臺階往下滾落下來,貝拉特裡克斯看上去得意極了,她轉過身重新尋找著目標。
  
  「唐克斯!」赫敏小心地挪過去,幸好,她還有心跳,只是她的左手斷了,幸好她沒死!
  
  小天狼星還在那裡喊叫,一邊朝貝拉特裡克斯沖了上去,赫敏沒法看到接下來的情形,她只知道金斯萊從她的眼前晃過,正在和盧克伍德激戰,哈利扶著納威朝邊上走去,他們閃躲過了一道綠光,貝拉特裡克斯想要了哈利的命!小天狼星已經擋在了哈利面前,瑪律福撲向哈利,哈利把預言球扔給納威,用障礙咒擊中了瑪律福,但他立刻就起來了,顯然昏迷咒比障礙咒更有威力。納威的口袋被扯開了,預言球被摔得粉碎。
  
  穆迪和盧平及時的擺脫了糾纏彙集過來,盧修斯.瑪律福試圖逃跑,但是被人用魔法鉤住了他。
  
  「是你!」盧修斯的眼神裡透著震驚,「你說過不參與!為什麼是你,你是鄧布利多的人!」
  
  「我和鄧布利多算不上理念相同!」
  
  「讓我走!」
  
  「別再試圖逃跑。」
  
  「西茜——你不會要我的命,你不會殺我!」盧修斯絕望地獰笑。
  
  「確實不會,可同樣不會讓你跑掉,盧修斯——」一道細亮的光閃現,那個黑鬥蓬下的身影已經快速幻影移形,盧修斯整個人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他的眼睛已經睜到了最大。
  
  這時候,貝拉特裡克斯幻影移形了,可就在一霎那,她移形回來,她快速的喊出「Avada Kedavra!」,就在那道綠色的光擊中了小天狼星.布萊克!
  
  他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完全消失,可他驚駭地睜大了眼睛。
  
  赫敏下意識地鬆開了唐克斯,她跳下了臺階想沖了過去。
  
  [別過去!]
  
  那聲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腦海裡炸開了,他來了!她有些歡喜地向四周尋找,沒有斯內普的身影,只有周圍還在打鬥的鳳凰社成員與食死徒。小天狼星的整個身體騰空飛了起來,就像有一陣風把他吹了起來,他倒向了那扇身後的拱門,還有一層白紗似的帷幔——他消失了!
  
  他們都聽到了貝拉特裡克斯得意的尖叫!
  
  「不!小天狼星!」哈利大叫道,他沖過去,盧平從他身後攔腰抱住了他,把他拖回來。
  
  「救救他,不!小天狼星……」
  
  「哈利,太晚了,哈利!振作一點!」
  
  「不,他沒有!」哈利用勁全身的力量叫喊著,「小天狼星!小天狼星!」
  
  「不!」一道紅光向哈利和盧平飛去,赫敏大叫道,她的護身符再次變得火一樣灼熱起來,她下意識地沖了過去,「Prot——」護身咒還沒有念完,那道紅光已經到達了他們周圍,直接對著赫敏胸口打下來,將她整個人飛彈了出去。
  
  「赫敏——」
  
  「不!赫敏!」哈利大叫著。
  
  盧平把赫敏軟綿綿的身體從地上揀了起來摟住她,她的臉色像紙一樣雪白。                    


☆、還是愛你
  
  聖芒戈醫院裡,盧平向那個守在急救室門口整整一夜的身影走去。
  
  「其他人怎麼樣了?」
  
  「都受了傷,唐克斯的左手被打折了,不過可以接回去。金斯萊沒什麼事,穆迪需要重新定制一個眼睛,哈利很好……」
  
  「還沒有消息。」
  
  「西弗勒斯,我很抱歉。」盧平苦笑一下,赫敏是為了救他和哈利才會被擊中的。
  
  斯內普貼近處理室的玻璃,現在的赫敏,她嬌小的身體就像一個布娃娃一般任人擺佈。
  
  我應該拉住你,赫敏!
  
  一定要活著,赫敏!
  
  就像是聽到斯內普的話一樣,赫敏的手動了動,治療師們還在忙碌,盧平忽地一聲站起來。
  
  當赫敏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過了整整一天,第一眼,她看到了身邊的盧平。
  
  「你終於醒了,赫敏!」
  
  「教授……」她感覺自己有點虛弱,胸口的疼痛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盧平努力扯出一個微笑,但是明顯這個笑容有些勉強,嘴角因為擔心而不自然地抽搐。窗邊的身影動了動,然後還是轉過身來,他走過來。
  
  赫敏動了動眼珠,看到他的時候淚還是漫了上來。
  
  「我……我去看看其他人,赫敏,會好起來的,哈利很好,他沒有受傷,放心。」盧平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站了起來,朝病房門口走去,門邊,他轉身看了她一眼,然後輕輕關上門。
  
  周圍的空氣變得很安靜,安靜得仿佛能聽到她自己的呼吸。
  
  「小天狼星死了……」赫敏輕喘著,就像在自言自語。
  
  「我知道。」斯內普簡單的回答。
  
  「是我的錯。」淚還是掉下來,現在,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是痛的,「是我……」
  
  「別責怪自己。」他動了動身體,站在她的床邊。
  
  「我沒有勸住哈利……」她動了動身體,想要坐起來,可是胸口的痛就像撕裂般讓她差點連氣都喘不上來,一雙手把她按住,「不,我要起來……我要……起來……」就像是拗不過她,斯內普把她扶了起來,並把枕頭放在了她的床頭,這樣她可以靠在那裡,「教授!」她一把抓住斯內普的手。
  
  「別再責怪自己,這不是你的錯。」他繼續說,就像自己不能再說別的話一樣。
  
  「是我。」赫敏的聲音很輕,她還在掉淚,控制不住的掉淚,「我猜想到那是伏地魔給哈利的幻像,可我沒有勸住哈利……」
  
  「我說過,不要再責怪自己!」斯內普的聲音變得有些生硬,他想要制止她這樣的自責。
  
  赫敏苦苦地笑,「我通知你了,在烏姆裡奇辦公室裡,我提醒過你,小天狼星有危險,教授……」
  
  「我去通知了鄧布利多,確實,那是一個幻像,小天狼星.布萊克就在格裡莫廣場的。」斯內普平靜地敘述。
  
  「可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提示呢!」赫敏大聲說道,她的傷口疼起來,忍不住的輕咳,一絲細細的血從嘴角滲出來。
  
  「該死的!我們能不能不要討論這個問題!」斯內普抓過桌上的一瓶藥劑,遞到赫敏面前,「喝了它!」他命令道。
  
  「不……」
  
  「喝了它!」他有些急燥地瞪著她,並企圖強形給她灌藥。
  
  「我不!咳……咳咳……」藥被灌進去一些,不過赫敏無力地掙扎著將他的手推開,整個藥瓶被摔在了地上,「啪!」地一聲打碎了。
  
  「咳……咳……」她還在輕咳,整個身體搖晃著幾乎栽倒在床塌上。
  
  「赫敏!求你!」斯內普終於軟下來。
  
  她顫抖著扯過自己胸前的項鍊,「這裡有一個魔法……」在沒有得到回應時,她直直的盯著斯內普深邃的黑色眼珠,那裡明明有著痛苦!她顧不得全身如吞噬般的痛楚,哭著,「我知道你在那裡,神秘事務司,可是你沒有出現,你沒有幫他們!」
  
  「我有我的任務。」
  
  「任務……是啊……我也有我的任務……」她無力的呢喃著,「可是小天狼星死了,哈利沒有了教父,教授!」透過眼淚她看向斯內普,他的臉色比以往更蒼白了些,原本黑亮的瞳孔周圍佈滿著血絲,她的全身再次痛起來,她抓住了他哭出來……
  
  「為什麼會這樣……」
  
  「赫敏,別哭了,你需要休息。」
  
  「項鍊是你送我的?聖誕禮物,是嗎?」她顧不得身上快要承受不住地疼,整個人靠在斯內普的懷裡,「這是你的禮物……在我開心和不開心的時候,我都能感覺到它的溫暖,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它總會給我提示。可那個送我的人卻始終不承認……他不承認……」
  
  「巴布林給了我一個古老魔咒,它可以讓我知道你在哪,同樣的項鍊盧修斯也有一個。」斯內普任由她扯著自己的衣袍,低聲說道。
  
  赫敏的哭聲漸低下來,她愣愣地看著斯內普胸前的那片衣袍,突然她笑了,笑得很難看,「它可以知道我在哪?」她帶著哭腔,「於是,你可以知道我在哪……巴布林教授深愛著一個不屬於她的男人,所以她厭惡德拉科.瑪律福;而你,深愛著哈利的母親,所以你厭惡哈利!」
  
  斯內普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但他的眼睛卻亮的懾人。他一把扯開赫敏拉著自己衣袍的手,嗓音沙啞地想問些什麼,「你……」看來她確實是知道了些什麼。
  
  「是的,我知道,這並不難猜……」她的雙眼有些空洞地看著前方的位置,「而我,在你眼裡只是一個冒著傻氣的小女孩……你想知道我在哪……因為哈利也在……我只是一個介體,一個被利用的……」
  
  「所以,你是這麼想的!」斯內普怒聲問道,「你早就是這麼想的,你認為我要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你?」
  
  「沒關係,教授不用生氣。」
  
  就是現在,眼前女孩空洞的眼神與無法停止的眼淚都扯痛著他的心,她流著淚說,『沒有關係,我心甘情願被你利用……』那句話還在他的記憶裡,而現在,她明明在告訴他,她已經知道了他心中的秘密,那種神情中帶著的絕望讓他的心在這一刹那被什麼東西拽走了。
  
  「赫敏……」
  
  「叫我格蘭傑,先生。」赫敏一把扯下了項鍊,整個鏈子斷了下來,她遞給斯內普。
  
  「你這是要幹什麼!」
  
  「我累了。」赫敏淡淡地說。
  
  「不,我只是為了想要保護你們……」
  
  「同時,也是一份監視?」她動了動嘴巴,看著他苦笑,「不需要,教授,我會配合的,可不需要這樣的形式……禮物的含義應該更純潔的……」她的淚又掉下來,現在不止胸口在疼,連她的全身都在疼,疼到她開始厭惡這副身體。
  
  監視!這個詞讓斯內普心跳就像停止般,他呆愣了幾秒,低下頭看著那條已經斷開的項鍊。
  
  他抽出了魔杖對著項鍊叫道:「Reparo!」
  
  那根項鍊再次被修復了,他將項鍊抓在手裡,然後急急地扯住赫敏想要給她帶上!
  
  「不!」赫敏住後倒去,她不要這樣目的不單純的『禮物』,她不要這樣的監視與利用!她不要!
  
  斯內普急切地拉過她將那根項鍊往赫敏脖頸裡帶,也不管會不會弄疼她,實際上,他應該是扯到了她的頭髮,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什麼也顧不得了!直到這根項鍊重新回到了她的脖子上,然後將她整個人扶住靠在自己懷裡——
  
  「咳……咳……」赫敏重重地喘著氣,從口中湧出更多了血,可她還在哭叫,「我不要,我不要……」她一遍遍的說著同樣的話,開始痛哭。
  
  「赫敏……」斯內普手忙腳亂地用手托住那些湧出來的血……
  
  她的拳頭無力的捶打在斯內普的胸口,他抓住她的手以免傷到她自己,可她還在哭叫,「……我不要……不要一切都是利用……可是我還是愛你,還是那麼那麼的愛你!……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她倒在了他的懷裡……
  
  「赫敏——」
  
  之後的幾天,赫敏總是直直地躺在病床上。她出奇的安靜,靜靜地閉著自己的眼睛躺在那裡。斯內普走了,自那天後他都沒有出現過,盧平一直守著她,照顧她。
  
  還有哈利,她知道哈利在,他拉著她的手,一遍一遍地對她說,「赫敏,醒一醒,我知道你醒著。小天狼星死了,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我應該聽你的,我不應該那麼確信伏地魔給我的幻像。我應該聽你的……」
  
  她突然發現自己沒有那天醒來時那麼痛了,心裡,連身上都沒有了痛感。
  
  再後來是羅恩,他也來了,他中的魔咒讓他差點變成了沒有腦子的傻瓜,不過聖芒戈的醫師很快就治好了他,韋斯萊夫人一定是急瘋了。他每天都會來看赫敏,每天都會給她帶一包巧克力蛙,她的病房裡沒有很重的藥味,巧克力的香氣很好聞。
  
  金妮也來過,她小聲的哭泣,韋斯萊夫人在邊上小聲的勸說著,「噓——金妮,會好起來的,醫生說她只是需要靜養。」
  
  她知道盧娜、納威、唐克斯和穆迪他們都來過,可她就是不想睜開眼睛,她已經沒有眼淚了,也不想再流眼淚,它們只會讓她更脆弱……斯內普沒有再來,他再沒有出現過,那股淡淡的草藥味沒再出現在身邊過,只有脖頸間那根銀色的項鍊冷冰冰地貼著她的皮膚,它沒再灼熱也沒再溫暖。就像內心有個可怕的空洞,她所有的情感全都扔進了這個漆黑的洞裡,他沒有等她醒來就走了,醒來的時候床邊是一臉焦急的盧平——
  
  哈利的內心依然充滿了負罪感,可他不知道每一次他來到她的床邊,赫敏的內心就多一份煎熬,就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別醒,別醒,醒了就代表發生的事全是真實的,醒了就代表小天狼星是真的死了,醒了就代表斯內普不會再來了,他的關心只是建立在對關心哈利的責任上,哪怕她哭著對他說愛他……
  
  空蕩蕩的房間終於安靜下來,安靜得如同每一晚的黑夜。                    


☆、鄧布利多的請求
  
  「赫敏,還不想醒來嗎?」鄧布利多柔聲地說。
  
  這不是鄧布利多第一次出現在赫敏的病房裡,卻是第一次說讓她醒來的話,他聽上去有些高興又帶著驚喜,「哦,赫敏,你知道嗎,這個房間可不像其他病房,很好聞的巧克力味,韋斯萊先生可真細心。」他一個人念叨著,好像正拿拆著一塊巧克力蛙,「我想你不會介意我品嘗一塊的。唔——味道真不錯。」他咂了兩下嘴。
  
  赫敏知道鄧布利多的眼睛一直關注著她的動靜,如果她現在睜開眼睛,他一定會對著她笑,像往常一樣溫和並親切。可她依然安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大家都恢復得很好。」鄧布利多繼續說道,「真可惜,你不能和大夥一起參加期末聚餐了,你還需要在聖芒戈呆上一些時間,不過請相信,馬上會好起來的,你馬上就能康復。哦,對了,我給你的父母寫了信,我告訴他們你生病了,因為你對你的考試太緊張了,不過我保證你會馬上好起來,然後安排你的補考,到時候我會親自把你送回家去。知道麼,對著他們說謊讓我很難過,說是補考這樣可以讓你有更多的時間用來休養,總要讓他們看到健健康康的你。他們馬上回信了,他們很關心你,不過幸好並沒有表示出太大的擔心,我想我的理解是這樣的,我非常高興他們對我的信任。」
  
  「我不知道,你現在的心情,赫敏。」鄧布利多輕聲的在她耳邊說道,「哈利很痛苦,我們之後談了很久的話,他非常自責,他認為自己沒有聽你的勸告。小天狼星的死讓他幾乎迷失自己,我是說……這確實讓他傷心。」
  
  「每一個受傷的人都讓他內疚,他們都漸漸好了起來,這讓他好受了些。他比任何人都擔心你,赫敏。」
  
  「赫敏……」鄧布利多還想說些什麼,不過他停頓下來,似乎在考慮著什麼,接著說道,「赫敏,我想我必須告訴你。我想你也一定聽說了,原本最初的時候,分院帽是想把你分到拉文克勞的,為了你的好腦子。確實,當時是我干涉了你的分院,你內心有著一份我認為非常珍貴的東西,不光是你的理智,還有你的勇敢與執著。」
  
  「哈利需要你,赫敏……」
  
  「小天狼星的死是我的錯,沒有人能自大到承擔全部的責任。小天狼星是一個勇敢、機智、充滿著活力的人,如果我能早一點趕到,並且阻止你們包括小天狼星去神秘事務司,那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錯誤在我一個人的身上。」
  
  「赫敏,我欠你和哈利一個解釋。」鄧布利多輕歎了一口氣,他似乎非常的疲倦,「其實真的不想再重複了,不過我並不介意,如果能讓你好受些的話。這是一個老人對所犯錯誤的解釋,因為我認為只有遠離哈利才可以讓他和你們都安全,所以這學期,我忽略了你們。可是這讓你們都陷入了迷茫……十五年前,當我看到哈利頭上的傷疤時,我就猜測到它意味著什麼,我想它也許就是他和伏地魔之間的某種聯繫,所以,我才會讓斯內普教授教哈利大腦封閉術,而我相信他做了很大的努力,包括教會了你。」
  
  「可我忽略了斯內普教授的感受,有些傷痕太深,不太容易癒合。可我還以為他能克服哈利父親給他帶去的傷害。」鄧布利多修長的手指握住了她的,「赫敏,我們都相任斯內普教授。我和你——」
  
  「你對西弗勒斯的感情,讓我很感動,赫敏——」
  
  就像有一把巨捶在赫敏的心上擊打了一下,她的淚延著緊閉的眼角劃下來。感動有什麼用,人人都在感動,指不定盧平也在為她傻傻的執著而感動,可她依然感動不了斯內普。
  
  鄧布利多柔軟的老年人的皮膚碰觸到了她的眼角,他替她擦去了流下的淚,「我曾說過,我相信你是一個有頭腦的孩子,人們總是將自己的一些情緒及想法固定在自己的腦子裡,他們會認為自己的認為就是對的,可是往往事情的發展及真相遠遠沒有那麼簡單。還記得嗎?」
  
  「赫敏——」
  
  「教授……」赫敏虛弱地開口,她有好多天都沒有開口說話,乍一聽都不像是她的聲音了,她已經睜開了眼睛,她看著鄧布利多慈祥的臉龐,那雙半月形眼鏡後的藍色眼睛正溫和地看著她。
  
  「我很累,教授。」她繼續說道。
  
  「許多事情摻雜著各種複雜的情感,赫敏。」鄧布利多一臉疼惜地看著她。
  
  「我像不像一個笑話,教授?」赫敏將臉埋進自己的手掌裡,失聲痛哭起來,「真的很可笑是不是?我突然就發現了他的好,又發現了他的痛,可我連怎麼去安慰都不懂,我辦不到,只會把事情搞得越來越複雜。可是有一天我發現,我連痛的資格都沒有……」
  
  鄧布利多凝望著窗外灑滿陽光的樹木,過了一會兒目光又回到了赫敏的身上,他在等著她發洩,等著她把自己強忍住的眼淚全都發洩出來,直到她的哭聲漸漸低下去才微笑地搖頭,「愛,是一種美好的情感。它本身就具備著衝動、幻想、克制以及敏感,你的愛很純潔,西弗勒斯是一個值得去愛的人。可愛一個人要求的不是回報,而是付出,你付出過了,就沒有任何遺憾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病房裡靜悄悄的,只有鄧布利多和赫敏兩個人,赫敏已經停止了哭泣,而鄧布利多蒼老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我想和你講個故事,關於哈利,也關於西弗勒斯……」
  
  「在十六年前,一個又冷又濕的夜晚,霍格莫德的豬頭酒吧裡,我去見一個想做占卜課老師的申請人。那個人也就是現在的特裡勞妮教授。當我認為她不太適合想要轉身離去時,她用不是她通常的聲音對我說出了那個預言,也就是預言球中的內容。」
  
  「預言球?」赫敏問道。
  
  「是的,想知道預言的全部內容嗎?」鄧布利多歪著頭看她。
  
  赫敏看起來有些吃驚,她慢慢地撐起了身體,靠在枕頭墊上。她的傷沒有前幾天那麼疼了,這得歸功於她這幾天『心如死水』的靜養,「您是說,您知道預言球的內容?」
  
  「完整的預言是:擁有征服黑魔頭能量的人走進了,出生在一個曾三次擊敗黑魔頭的家庭,生於第七個月月末。黑魔頭標誌他為勁敵,但是他擁有黑魔頭所不瞭解的能量。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因為兩個人不能都活著,只有一個生存下來,那個擁有征服黑魔頭能量的人將於第七個月結束時出生。」
  
  「鄧布利多教授。」赫敏輕聲的叫他,她的腦子裡還存有疑問,「這是什麼意思?那個男孩,出生于七月末?哈利是七月末的生日,預言中的男孩是哈利?」
  
  「是的,而且這個男孩的父母曾三次擊敗過伏地魔。」
  
  「可為什麼會是哈利,納威也是七月末,他的父母也是鳳凰社成員……」
  
  「聰明!不能不說,你真的非常聰明,赫敏。」鄧布得多贊許地點頭,「知道嗎,我和哈利說這些事的時候,他並沒有像你表達的那麼清晰的思路。」
  
  「你和哈利也談到了這個問題?」
  
  「是的,赫敏,我想他是被伏地魔選中的人。」
  
  「伏地魔認定了哈利,認定他就是他的勁敵,而他認為混血的哈利更有可能對他造成危脅,他一次次逃過伏地魔的傷害,於是他認定了哈利。」
  
  「是的。而那些預言內容被人偷聽到了一小部分。」
  
  「被聽到了?」
  
  「只是一部分,也就是預言中的男孩生於七月,父母曾三次擊敗伏地魔。但他不知道哈利擁有黑魔頭所不瞭解的能量,這也是他失敗的原因。」
  
  「預言中說,只一個人可以生存下來,他和哈利,兩個人之中總有一個人必須殺死另一個。」
  
  「不錯。」鄧布利多說道。
  
  很長一段時間,他們誰也沒有說話,赫敏能聽見窗外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還有樓底下走過的人的說笑聲。
  
  「而那個偷聽的人,是西弗勒斯……」
  
  赫敏感覺到自己的全身就像掉進了冰窖裡,就像有什麼東西緊緊地箍住了自己,連她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她閉上了眼睛,那個人是斯內普……不會的,不會的,鄧布利多不止一次說過他信任斯內普!不會的,她怎麼都不相信她現在聽到的一切是真的……
  
  「你選擇了你的,我選擇了我的……」她呢喃著,聲音就像不是自己的,那是斯內普的記憶,她的淚又漫上來,「他愛她……鄧布利多教授!他愛她!」她叫道。
  
  「你比我想像中知道的要多一些,親愛的。」
  
  「於是,伏地魔選中了哈利;於是,他內疚了,恐慌了,他一定來找過你吧;於是,他成了你的間諜!現在,也應該還是伏地魔的間諜!」赫敏喘著氣,她感覺自己大腦中的氣氛正被迅速抽離,每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都是痛的。
  
  「我相信他,赫敏。」
  
  「可是……為什麼會是這樣……」一行淚滑過赫敏的面頰。
  
  「別讓哈利知道,孩子。」他拍了拍她冰冷的手。
  
  是了,如果讓哈利知道,他一定會瘋的,不能!不能讓他知道!
  
  「你該能理會西弗勒斯的痛苦,就算不全只是為了那份愛。」
  
  「不,他一定不知道後果有這麼嚴重,我不相信,你不該和我說這些鄧布利多教授,不該,不該!」赫敏慌亂的搖頭,她聽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斯內普內疚,她深愛哈利的母親,而哈利的父母以至於哈利現在的命運卻全是因為斯內普的過錯,不會的,不會的……
  
  「不……我不要知道了!」赫敏抱住了自己的頭,她不想知道這些!
  
  「聽著,赫敏!」鄧布利多抓住了赫敏的雙臂,他平靜的臉上有著焦急,「每個人都會犯錯,每個人都有荒唐的時候。西弗勒斯發過誓,他要保護哈利!他確實有內疚,但他是善良的,告訴我,你會幫助他,是不是,你會幫助哈利,也會幫助西弗勒斯!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相信他,幫助他!」
  
  「不,我不要!」
  
  「赫敏,哈利需要你,西弗勒斯同樣需要你!」
  
  「不……我不要……他也不要……」
  
  「please!」鄧布利多的語氣更像是在請求,這不是在命令,這真的是在請求她,「please,赫敏!」
  
  「我不……」赫敏感覺自己的眼淚從未像這幾天那麼多過,她不要這樣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就像要把她推進萬丈深淵去,可她不能置之不理,那是她的朋友和她的——信念!
  
  她抬起頭,從淚眼裡祈求地看向鄧布利多,他滿是皺紋的臉上也有著一滴淚,那滴淚已經流進了他長長花白的鬍子裡。


☆、愛的意義
  
  《預言家日報》的頭條寫著「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回來了」。魔法部長康奈利.福吉正式證實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又回來了,而且他正在開展自己的行動,而康奈利.福吉本人也提出了辭職。
  
  「哈利,你不得不再一次出名了。」赫敏讀著那條新聞並從報紙上方看了一眼哈利。
  
  赫敏已經被批准出院調養,龐弗雷夫人看起來依然緊張,她執意要求鄧布利多將赫敏留在了自己的醫療室,這也就意味著赫敏還需要呆在這裡幾天,還得每天忍受著灌那些苦得要命的藥劑。她敢相信,那些藥劑肯定又是斯內普的傑作,只有他的藥劑才會那麼苦澀。
  
  哈利和羅恩正坐在床邊聽赫敏讀《預言家日報》的頭版,金妮正窩在赫敏的床腳,納威坐在床的另一邊的椅子上,還有順便來探望的盧娜,她正抓著最新版的《唱唱反調》漫不經心地看著,顯然她並沒有注意赫敏在說些什麼。
  
  「終於,哈利又成了『大難不死的男孩』,而不再是那個蠱惑人心,喜歡賣弄的人了?」羅恩陰沉地冷笑了一聲。他從赫敏的櫃子上抓起一把巧克力蛙扔給哈利他們,並粗魯地開始撕扯包裝紙。
  
  「我以為這些巧克力是送給我呢。」赫敏不滿地瞪著羅恩。
  
  「可你也不吃。」
  
  赫敏往枕頭上靠去,一隻手撫著自己的肋骨。那個咒語可真夠她受的,她每天都要服用十種不同的藥。納威看到赫敏恢復得很好的面容後終於放下了心,照他的話說,他糟糕透了,總在擔心,幾乎每晚都是惡夢。夢到赫敏死了……
  
  「學校的情況怎麼樣了?」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赫敏就像是進行了一翻思想的鬥爭的,她依然懶懶地靠在軟墊上。
  
  金妮捕捉到了她的目光,咧著嘴笑,「弗立維教授去除了弗雷德和喬治的沼澤,不過還留了一小塊。他說那是一個了不起的魔法,值得做個紀念。」
  
  「這些巧克力都是他們送來的。」羅恩的嘴裡塞滿了巧克力蛙,「他們的笑話商店很紅火,聽說是這樣,媽媽開始也是很反對的,不過現在看來是沒有什麼了。」
  
  「鄧布利多回來,是不是意味著所有的麻煩都沒有了?」
  
  「是的,赫敏,一切都恢復了正常。」納威笑道。
  
  「烏姆裡奇被皮皮鬼趕出了霍格華茲,太糟糕了,你得看看她當時的表情,她被馬人嚇壞了,是鄧布利多去和馬人交涉救出她的。」金妮漲紅著臉咯咯地笑著。
  
  「那現在的占卜老師是誰?特裡勞妮還是費倫澤?」赫敏又問。
  
  「看情形鄧布利多教授會讓他們同時教。」羅恩依然嚼著一隻青蛙腿,那只腿還在他的嘴裡掙扎,「誰在乎這些,我現在才明白,赫敏你為什麼沒有選擇預言課,那根本就沒有用,我真的後悔了……」
  
  金妮和納威開始笑,可只有哈利和赫敏沒有,他們互相望了一眼,可誰都不知道對方已經知道了那個預言,可又都在刻意的隱瞞,看來哈利是不會和羅恩說這些的,也包括她。有時候不知道一些事會更好,這幾天裡她一直在想著鄧布利多的話。哈利還沒有做好準備,一旦他發現了事實的真相,他會如何選擇之後的路。也幸好斯內普沒有再出現在她面前,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好面對他時,自己應該是什麼樣的表情。
  
  「哦,我們該走了,羅恩。」哈利站了起來。
  
  「去哪?」羅恩問。
  
  「去海格那裡,他剛回來,而且我想他一定想看看我們,也想知道我們的情況。我們不能讓他太擔心。」
  
  「是的,代我向他問好,哈利。」
  
  哈利拉著羅恩向她揮手,表示自己已經聽到了,金妮、納威和盧娜也跟了上去。
  
  時間已經臨近暑假,城堡裡給人的感覺即安靜又有著休閒的閒適,看來大家都在忙著整理自己的行李。只有很少的人會閒逛到醫療室這裡的走廊,外面的陽光看起來明媚異常,赫敏輕輕的下床,慢慢走向窗邊,窗外,她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學生還騎著掃帚在魁地奇球場的上空。
  
  她感覺到了孤獨,這些天她刻意的為自己營造安靜的扭轉,可這樣的孤獨從未這麼佔據過自己的心,當和哈利與羅恩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突然感覺那種感覺可以讓自己心安,可當他們離去的時候又想有人能陪著她。這和前日起的心境相反,或許,她是真的在康復……
  
  「格蘭傑小姐。」
  
  赫敏轉頭朝聲音的方向看去,驚喜道:「麥格教授!」
  
  麥格教授正走向她,她的手裡還拄著一根拐杖,不過看上去氣色相當不錯。
  
  「麥格教授!」她引上去,「您回來了!」
  
  「是的!慢一點,格蘭傑小姐。」麥格教授牽住她的手,一向嚴肅的臉龐變得柔和,「我們可是病友,你得放慢自己的動作。」
  
  「您的傷比我可重多了。」赫敏有些激動地拭去眼角的淚花,「我曾想去看您的,可是在聖芒戈的時候他們都不讓我動彈。」
  
  「那他們還算是理智的。」麥格教授有些興致勃勃地降低了些聲音,「我心情好極了,剛剛給你們每個人都加了50分,在斯內普教授想要扣波特分的時候。」她誇張地笑了兩聲又恢復了正常的表情。
  
  「是的,可是,斯內普教授為什麼要扣哈利的分?」赫敏不自覺地想知道原因,有關於斯內普的問題她都異常敏感。
  
  「哦,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波特和瑪律福有些小小的爭執,我們都知道斯內普教授的偏心,我想這麼做很久了。我想我該來看看你,看來你恢復得不錯,不是嗎?」
  
  「我很好,教授。」赫敏笑了笑,她依然有些難過,「只可惜,小天狼星死了。」
  
  「我聽說了。」麥格捏了捏赫敏的手,「他死得很光榮,在戰鬥中犧牲,是他所希望的。」
  
  「希望?」
  
  「他曾是我最喜愛也是最頭疼的學生,我瞭解他,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可以忍受無所事事待在家裡而讓別人去戰鬥的人,他愛詹姆,同樣愛波特。或許這樣的情感不會讓你現在馬上明白過來,不過,隨著成長,你會懂得更多,格蘭傑小姐。」
  
  哈利他們和赫敏來做期末的告別,原本哈利和羅恩都想陪著她一起回家的,不過鄧布利多沒有同意,而且他保證過,會親自送赫敏回家,所以,他們只能按照原有的時間與同學們一起回家。
  
  「尼克和我說,小天狼星不會成為幽靈。」哈利看起來還是不甘心。
  
  「為什麼?」赫敏問。
  
  「他說,巫師可以在這個世界留下洛印,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在他們生活過,走過的地方無力地行走,就像幽靈般生存,但很少有巫師會選擇這條路。」哈利依然痛苦,「他說小天狼星不會回來了,他會依然走下去。」
  
  「走下去是什麼意思?」羅恩一臉的迷茫。
  
  「因為小天狼星對死亡根本就沒有恐懼過。」赫敏柔聲說道,「只有瞭解死亡真正的含義的人才不會害怕死亡,就像你的母親和父親,哈利。」
  
  「我不明白。」
  
  「你會明白的。」
  
  「哈利。」盧娜凸出的眼睛朦朧地看著哈利,「金妮告訴我,那個被食死徒殺死的人,是你的教父,是嗎?」
  
  哈利敷衍地點了點頭。
  
  「別難過,在帷幔室,在那個帷幔的後面,你不是也同樣聽到有人在說話嗎?」
  
  「你是說……」
  
  「我相信那裡是一個我們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就是這樣,可我們確實聽到他們說話了。」盧娜微笑著朝他們每個人看了一眼,「我得去找一下我的東西,我的好多東西都不見了……好吧,大家暑假愉快。」
  
  「是的,你也一樣,盧娜。暑假愉快。」
  
  「我怎麼聽說秋和別人在約會呢?」赫敏試探地問。
  
  「你為什麼會知道?」羅恩問赫敏,不過金妮卻發話了。
  
  「邁克爾.科納。」她平靜地說。
  
  「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嗎?」羅恩看起來非常的吃驚。
  
  「再也不會了,從那次魁地奇比賽後我們就分手了,他不喜歡格蘭芬多打敗拉文克勞,所以我把他給甩了,沒想到他馬上跑去安慰秋.張。就這樣。」金妮一臉的無所謂。
  
  「就應該這樣,我一直認為他就像個白癡。」羅恩看上去很開心。
  
  「是啊,所以我選擇了迪安.湯瑪斯。」
  
  「什麼?」羅恩大叫道。
  
  「羅恩!」赫敏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龐弗雷夫人把你們全都扔出去?」不過她馬上展開了笑容,朝著金妮眨眨眼,「真是好樣的,真讓我羡慕,我也準備找個男朋友。有沒有什麼好的對像借鑒?」
  
  「什麼?什麼?」羅恩繼續大叫著。
  
  不過確實,他們很快驚動了龐弗雷夫人,而龐弗雷夫人正像赫敏所說的,一點兒不留情面的把他們趕出了醫務室。
  
  暑假已經正式開始,哈利他們已經坐上了霍格華茲特快,整個校園變得異常的冷清。赫敏已經正式出院了,她開始整理她的書,她的物品,屬於她的一切東西。她有些漫無目的的走在走廊上,走上那個臺階,在那個臺階上斯內普曾一把摟住她以至於不讓她摔下去,後背被摟住的掌心溫度和觸覺就好像還停留在那裡。可是,她已經決定要如何去面對,她在那兩個臺階上徘徊……然後轉身走向天文塔……
  
  陽光依然明媚,周圍的場地變得靜悄悄的,能想像那些歡聲笑語和無憂無慮的臉龐曾在那裡悠閒的散步。真讓人難以相信,他們剛失去了一個親人似的朋友,也沒有辦法相信,斯內普的傷痕在那一刻變成了她的傷痕……
  
  「這一年就這麼結束了。」
  
  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赫敏回頭望去。
  
  「巴布林教授。」她輕聲地叫她。
  
  她依然一身華麗的絲質長裙,淺灰色,雖然顏色並不鮮豔,但精美的做工及點綴的亮片都在證明這條長裙的不菲質地。
  
  「那天,我想我是看到你了,教授。」她還無法權釋眼前女人對愛的理解,她看起來深愛,可又做著最為無情的事。
  
  「這一年發生的事情,確實值得回味。」巴布林微微的笑,她同樣看著城堡的全景,輕歎,「這裡是霍格華茲最美的地方。」
  
  「巴布林教授……」感觀告訴赫敏,問點什麼吧,可是最終她依然沒有開口,她不知道這樣的問題有什麼意義,直覺也告訴她,即使她問了,巴布林也不會回答她。
  
  片刻的沉默後,巴布林開口問道:「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格蘭傑小姐。」
  
  「什麼?教授。」
  
  「如果,我有一雙手,我就可以抓住他。如果,我有一雙眼睛,我就可以盯住他。」
  
  「可你還是那麼做了,盧修斯.瑪律福將受到審判。」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他們都有些不知感恩,直到有一天一無所有的時候才會領悟,原來自己的一生都是個錯誤。」
  
  「可你愛他,不是嗎?教授。」
  
  「包容有很多種方式,格蘭傑小姐。」巴布林輕笑了一聲,再沒有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塔樓。
  
  過了很久,她依然站在那裡,出神地望著霍格華茲的全景,她竭力想著巴布林的話,那些話起碼可以不讓自己去想斯內普,不去想那些無聊靜寂的夜,在自己睡夢中出現的一縷草藥香還有一股淡得就像是幻覺般的威士忌酒香,她寧可相信那是夢,別醒,醒來睜開眼,陪伴她的依然是黑暗……
  
  太陽已經下山了,塔樓上的風開始漸漸大起來,赫敏感覺到有些涼意,她最後望了一眼夕陽,拭去眼角將要溢出來的淚,走下樓——                    


☆、最後一次
  
  暑假裡,赫敏把自己變成了一隻懶貓,她幾乎已經荒廢了每日應該的早起。而且格蘭傑夫婦對她的考試綜合症表示出了極大的關心,他們不會給她任何的壓力,什麼事情都沒有赫敏的健康來得重要。於是,從鄧布利多親自從赫敏回到家的第一天開始,格蘭傑夫人就給自己放了長假,她有整整一個暑假可以用來照顧赫敏。
  
  數天后,門鈴響了,格蘭傑夫人去開門。赫敏依然一臉朦朧的在桌前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早餐,桌上還攤開著那份會動的報紙。
  
  「赫敏。」格蘭傑夫人輕聲地叫她,在赫敏膝蓋上甩著尾巴的克魯克山輕叫了一聲,竄了下去。
  
  「什麼?媽媽。」她漫不經心的問。
  
  「你的一位老師找你。」
  
  赫敏傻傻地回應,「呃……什麼?」
  
  「你的教授找你,親愛的,他說他是你的魔藥教授。」格蘭傑夫人已經進來了,她走到赫敏的身邊,看起來還挺緊張的。
  
  格蘭傑夫人的話讓赫敏差點嗆到,她一邊咳一邊無措地將目光鎖到已經走到門廊邊的身影,他居然穿著銀月白的襯衫!
  
  「咳咳……教授……」
  
  「暑假好,格蘭傑小姐,我還真不知道這個時間你還在用早餐。」斯內普的嘴角帶著一貫的挖苦,那樣的語調像極了盧修斯.瑪律福。
  
  赫敏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牆上的鐘,是呵,好像有點晚,都十點了,這點她不得不承認。可是——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就像有什麼東西被堵住了喉嚨。她一定很可笑,一頭淩亂的卷髮,顯然起床後她只是隨意抓了抓,那件帶著小碎花的清涼睡裙不太整齊地掛在自己的身上,有兩根帶子還扭在了一起,她居然還沒有穿胸衣!
  
  「呃……我想……我想我該去換件衣服,抱歉,教授,請您稍坐片刻!」她一邊說一邊逃往樓梯,還不小心差點踩到了克魯克山的尾巴,克魯克山有些不滿地呼嚕著跳開,「媽媽,給斯內普教授泡點茶,謝謝,我馬上下來!」說話間,她已經蹦上了樓梯,一轉彎逃進了自己了房間關上門。
  
  格蘭傑夫人顯然是有些緊張,她的臉上正顯現出職業性的微笑,「請坐吧,您好,是斯內普教授?」
  
  「西弗勒斯.斯內普,夫人。」斯內普淺淺的行禮,並優雅地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格蘭傑夫人端上一杯紅茶,在想要加糖的時候,斯內普制止道,「不用加糖,謝謝夫人。」他圓滑地道謝。
  
  格蘭傑夫人馬上撤回了手,她聽赫敏說起過這個教授,嚴肅得讓所有學生害怕,不過他足夠強大而且是個了不起的巫師。她繼續微笑著,「赫敏向我們提起過您,說您是個了不起的巫師,請問,我想請問您來找赫敏是因為?」
  
  「只是出自一些學業上的關心,夫人。」
  
  「哦,我們的赫敏一定給各位帶來了不少麻煩,教授,對此鄧布利多先生也和我們說了,她一直很好強,她的身體讓人擔憂。」
  
  「格蘭傑小姐確實聰明好勝,不過幸好她不是我學院的學生。」
  
  「什麼?教授?」格蘭傑夫人顯然沒有明白斯內普話裡的意思,聽上去有點不太對勁。
  
  「教授。」赫敏不確定的聲音響起,挽救了這場尷尬的對話,她已經換上了平常的衣服,T恤加牛仔褲,再平常不過了。
  
  「格蘭傑小姐,我認為非常有必要給你帶來兩本書,會對你有用處。或許再過幾天你的成績單也將由貓頭鷹送來了。」斯內普公式化地將兩本書遞給她。
  
  「是什麼,教授?」赫敏接過來,另一本並不是書,但從筆跡上她知道那是一本筆記,斯內普的字體,「筆記?」
  
  「希望能有用。」
  
  斯內普意味深長的與她對視,就像接收到了某種訊息般,赫敏坐正了身體眨了眨眼睛,她看向格蘭傑夫人。
  
  而格蘭傑夫人也正打量著她,她就像看懂了自己女兒的意思,連忙說道,「哦,我想我該出去買點東西。斯內普教授,真抱歉,我想我需要失陪一會兒。赫敏,要是方便的話留你的教授吃午飯,我想我馬上就會回來的。」格蘭傑夫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出去。
  
  「我發現——」斯內普將目光轉回赫敏的身上,正說著話的時候,聽到門被輕輕的關上,格蘭傑夫人已經走了。他淺淺笑了笑,「聰明是有遺傳的。」
  
  「有什麼事麼?」赫敏突然轉變了態度。
  
  斯內普正若有所思地看著赫敏,「鄧布利多的意思,想讓我在下學期親自教導你。」
  
  「您早就在這麼做了。」她抽了抽嘴角。
  
  「確實,可我認為,你完全可以自學一些東西。而且,你也都是這麼向周圍所有人證明的。」
  
  「那麼你再來告訴我這些的意義又在哪裡……」赫敏輕喘著站了起來。
  
  「所以,我帶來了一本很有用的書,還有我的筆記。」斯內普挑了挑眉,無視赫敏的火氣,「你對我的筆跡與對事物的看法一定不會感覺陌生。」
  
  他的聲音有些輕,且說得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赫敏分明看到在斯內普烏黑的瞳孔中並沒有多餘的情感。她努力吸進一口空氣,稍稍找回了一此進智,「我知道了。」
  
  斯內普微微地點了點頭,「我並不是不願意。」
  
  「教授,我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他想幹什麼!她認為自己好不容易平覆了心情,可是眼前的斯內普又想幹什麼!
  
  「那麼你想談論些什麼?」他歪了歪頭,嘲弄地笑了笑。
  
  赫敏安靜下來,她開始漫無目的地翻了翻斯內普送來的書,那是一本《古代魔咒大全》,斯內普的筆記上還對一些魔咒進行了自己的分析,如何發揮到最大,如何更易於掌控都寫得很清楚。
  
  「這是?」
  
  「我知道你一定會有所提問,為什麼不呢。」斯內普淺淺喝了一口茶,他的目光定定地看著桌面的那張《預言家日報》,「現在的形式很複雜,當然,我能想像,你一定知道有多複雜,鄧布利多的意思是要保護你們,哈利,你,還有更多身在其中的人。」
  
  「只是這樣?」赫敏自嘲的笑了笑。
  
  斯內普看著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呵……」她苦笑出聲,「鄧布利多教授的命令,於是你來了?」
  
  「赫敏,我不是那個意思……」斯內普想要解釋,他不是那個意思,這個女孩愛著他。他想要給他們更多的保護,所以他來了。他完全不必這麼做,可鄧布利多認為他該來看看她,他以為她看到他後會滿心歡喜,可是看來她的反映好像並不是這樣的。
  
  他還來不及開口,赫敏背轉身去,她的雙手抱著自己,肩膀起伏著。斯內普站起來,他的手懸空放在赫敏肩膀的上方遲遲不敢落下,「赫敏,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就是認為我們需要保護。於是,鄧布利多讓你這麼做了,於是你也就這麼做了。不是嗎?你完全可以不用告訴我,這是你的責任,你完全可以告訴我,你的任務只能做到這一點。我會完成我的任務,這點不用你們操心,從現在起我就會苦練那些咒語,為了哈利的安全,為了讓你們放心。」
  
  斯內普用力扳過她的身體,那張欲泣的淚眼刺激到了他,她給予他的眼淚已經夠多了,這個女孩一定為自己傷透了心。就連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不順暢起來,這樣對她是不是真的公平,建立在友誼與信任的基礎上,他真的有想過。可是,現在,他的心真真切切地痛著。
  
  「赫敏。」他想說些什麼……
  
  「我很好,教授,我想我真的可以。」赫敏倔強地轉開頭。
  
  「聽著。」斯內普不確定地緊抓住赫敏的胳膊,這樣的力道讓他不知所措,他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傷到她,可總感覺自己應該說些什麼,「赫敏,聽我說,我很危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
  
  「不,你不明白!」斯內普放開一隻手,指了指桌上的報紙,「那不是報紙上報導的那麼簡單的,僅僅是一篇報導,一些字就能說明某個人遭受了攻擊,或某個人失蹤了那麼簡單,那些魔法部無聊的防護冊子根本就是一大堆廢話!」
  
  「我也知道……」
  
  「我不是在敷衍你!」斯內普放開了她,他厲聲沖著她吼,這樣的赫敏變得有些陌生,她漫不經心的態度激怒到了他。
  
  「那麼你想我怎麼樣!」她突然吼了回去,「我已經明白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我們,我也知道你的身份特殊,特殊的不能特別和某個人走得太近,你想要清楚的告訴我,要做伏地魔與鄧布利多雙重的間諜並不是開玩笑的事,所有在你身邊的人都會受到威脅,也有可能成為伏地魔威逼利誘你的砝瑪,我全都明白了,不行嗎?還不行嗎!於是,你理所當然的可以推開任何人,推開我,沒有關係,我完全能諒解,不就是讓我放下嘛,放下就放下,我可以,我可以去隨便找一個……」
  
  她的話刹時被堵在一雙帶著溫熱的唇間……他的手有些霸道地摟住了赫敏的腰,溫熱的唇正印在她的唇上……
  
  他的唇並不難看,不薄也不厚,有著清晰的輪廓和漂亮的弧度。赫敏驚愕地停頓在那裡,就像時間都已經不存在般,她睜大著眼睛,生怕這是一個不真實的夢,閉上後再睜開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這一刻,她全身僵直地站在那裡,她能感覺到他的氣息正噴在她的臉上……斯內普正在吻她。
  
  片刻後,他離開了她的唇,幽深的眸子讓赫敏想要馬上逃離,她聽到他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你應該明白我並非為了任務……可我,只能做到這樣。」
  
  心酸漫上來,她推開了他,呼吸又回來了,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斯內普走了,身後只傳來門鎖輕輕的哢嗒聲……
  
  貓頭鷹送來了一本紫色的小冊子,上面印著醒目的文字,那確實是斯內普所說的魔法部防禦冊子。保護你家和家人不受黑魔法侵害?赫敏草草地看著冊子上的小字,然後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一個清晨,或許是更早的時刻,赫敏睜開惺忪地雙眼,因為她的項鍊又滾燙起來,她『噌』地坐起了身子,打開那個墜盒,那團銀藍色的光閃了出來,火光中顯現出了一些白色但並不模糊的字。
  
  「收拾好你的行李,天黑後來接你去陋居。」
  
  她手撫著自己的唇,那裡還沒有擺脫斯內普給予的觸感。這幾天裡,她努力的看書,努力不去回想那一幕,就像斯內普從未出現過,就像那只是自己的一個夢,一個幻覺——可越想甩掉的記憶它就越甩不掉,赫敏感覺自己的腦子一定出現了什麼問題,斯內普說『你應該明白我並非為了任務……』他是為了什麼?為什麼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訴她是為了什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她的腦子出了問題!
  
  整整一天,她都在整理自己的物品,書,沒有忘帶……作業也已經完成了……巫法長袍不用帶了,該買件新的,她又長高了……她的魔杖、她的羽毛筆和墨水、她的衣物、她的她的她的……
  
  「赫敏,你的老師來了。」格蘭傑夫人輕敲了一下她的房門。
  
  赫敏整個人就像被電擊一樣從床上蹦了起來,還差點將克魯克山扔了出去。哦,對了,還有她的克魯克山——她開始拖起自己已經整理好的衣箱往門口走。
  
  樓下,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和自己的父親說著什麼。他已經換上了固有的黑色,在看到她出現在樓道口時,對著她怪異地笑了笑。
  
  「我想,我們該走了。」他站了起來,看似親和地朝格蘭傑先生和夫人行禮,然後用圓滑地語調說道,「格蘭傑小姐會在韋斯萊家裡渡過接下去的假期,我想她一定會得到最好的照顧。」
  
  「當然,韋斯萊先生和夫人非常照顧赫敏。」格蘭傑先生職業化地笑著,他看起來沒有格蘭傑夫人看到斯內普時那麼緊張。
  
  「確實,他們都非常有趣。」斯內普輕扯了一下嘴角,就像有誰在逼迫他說言不由衷的話。說著,他抽出了魔杖,面向赫敏,「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是的,教授。」
  
  「可我覺得,帶上這些東西有些礙事。」
  
  「可是……我們怎麼過去?壁爐?千萬別是騎士公交……」她小聲嘀咕著。
  
  「哦,不不,我絕不會做那麼愚蠢的事。」斯內普的魔杖在赫敏的箱子和克魯克山的身上點了點,它們立即不見了!格蘭傑先生和夫人看起來吃驚極了,他們互相對望著彼此,又將目光轉回到他們身上。
  
  「它們會在陋居等你,這樣會讓我們更方便。」
  
  他們來到了屋外,赫敏朝後望去,她的父母還在那裡即擔心又驕傲地看著她,她沖著他們無力的笑。
  
  「抓緊我的胳膊。」斯內普平淡地說。
  
  她的手剛放上去,就感覺到斯內普的手也拉住了她,這是赫敏第二次經歷幻影移形,這種感覺真的非常差,她還是感覺噁心,能想像她現在的臉色一定很難看。當腳下踩在實地上時,斯內普看著她,有些不耐煩地嘟囔:「難道你以後都不準備學了嗎?」
  
  赫敏有些吃力地扯出笑容,這個笑容肯定無比難看。
  
  不遠處,那間看上去破敗的石屋裡正透出溫暖的光,斯內普站在那裡沒有挪動腳步。
  
  「自己過去吧。」斯內普說道。
  
  「你不一起嗎?」
  
  「不了。」
  
  赫敏沉默下來,斯內普蒼白的臉色在依稀的月色下顯得沒有一絲血色,她低下頭迫使自己不去抬頭看他,她往前走了兩步,手被一把抓住。赫敏的心不由地突跳了兩下,她急急地轉過身。
  
  「雖然我不能否認魔法部的愚蠢,可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些暗號還是會有些用處。」斯內普感覺最近自己的心越來越不能受控制,他把她拖向自己,認真地看著她,「不管是他們把你身邊的人利用了複方湯劑還是奪魂咒,都要保護好自己。」
  
  「教授是說,他們會變成我們身邊的人?」
  
  「他們更多會使用奪魂咒。」
  
  「可奪魂咒對意志力強大的巫師不會太管用。」
  
  「那麼還有複方湯劑。」
  
  「就算他們用了那些東西,我也認得出你。」
  
  赫敏的話讓斯內普有些不自然地僵硬,他覺得自己的胃裡一陣翻滾,攪得五臟六腑都生痛。他扯過了她,將他鎖在自己的懷裡。
  
  這並不是赫敏第一次感受斯內普的懷抱,那裡有著他有力的心跳,可自從他吻了她之後這樣的親密動作都讓她有些無力招架……
  
  「這是最後一次!」他輕歎著吻了吻她的額頭。
  
  「最後一次……」就像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身上被突然抽離般,赫敏感覺自己連呼都不存在了,她在他將要放開自已的時候硬扯住他,緊緊的回抱他,「不,教授!」
  
  「赫敏,必須這麼做。」
  
  「我知道!」她將自己整張臉都埋在斯內普的懷裡,她正在用力點著頭,可這是最後一次了,他說的!再心痛也要放開,從此就要放開了!
  
  「抱歉……」
  
  「不需要,我很好,真的很好……」
  
  他扯開了赫敏的手,伸手擦去她掉下來的眼淚,「誰能想到萬事通小姐會有那麼多的眼淚。」斯內普扯了扯嘴角,對著她微笑,轉過身在赫敏面前幻影移形,一陣黑霧乍起,迷了赫敏的眼眶……
  
  她終於還是哭出來。跪倒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遠處陋居暖暖的光此刻都無法溫暖自己的心,『這是最後一次!』他們必須離彼此遠遠的,必須!
  
  「赫敏?」盧平的聲音不確定地在不遠處響起,他走上前摟住她。
  
  「他走了……是真的走了……」
  
  「可我們的心在一起。」盧平這樣說。
  
  盧平就陪著她坐在鄉間小路的路邊等著她將自己的眼淚全都流乾淨。終於,她還是哭累了,頭枕著自己的膝蓋沉沉地睡去,盧平勾起一抹苦笑,他伸手將赫敏抱起來,很小心地抱著她,一步步往陋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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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W.Ls的成績
  
  這個假期還真是搞得人心惶惶,《預言家日報》每天都報導著食死徒的最新行動。終於,阿茲卡班的攝魂怪們已經全部叛離,它們更多地是被伏地魔派去麻瓜社會造成混亂。但是也能聽到攝魂怪襲擊巫師的消息,畢竟,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足夠能力召喚出守護神的。
  
  鳳凰社的會議目前兩次都在陋居進行的,據盧平所說,格裡莫廣場12號已由小天狼星.布萊克的名下正式轉至了哈利的名下,哈利將直接繼承他所有的金幣及那幢房子。鳳凰社的損失有些慘重,愛米琳.萬斯,那個很有氣質的女人被殺害了,接著是阿米莉亞.博恩斯,那是蘇珊.博恩斯的姑姑,一個很有天分的巫師,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司長,她是威森加摩的首席,還參與審判了哈利。
  
  金妮最能直接感受到赫敏的改變,接下來的幾夜她總會做噩夢,只要稍微一點動作就能驚醒她。盧平依然在試圖開導她,可她依然不斷的夢囈,然後全身濕透的驚醒。有時候還會驚叫著斯內普的名字醒來的。至於她是不是真的叫出來,她真的不願意去想。當然,金妮也沒有向她提及過。
  
  她夢到斯內普死了,他滿身鮮血地躺在她的面前,他死了……
  
  「我沒事。」赫敏全身發抖著坐在床上,嘶啞的斷斷續續的說著,「我沒事……只是夢……」
  
  金妮叫來了盧平,他就這麼摟著她,在她耳邊輕聲說著,「對,只是夢,只是夢,他很好,我保證。」
  
  「他面對的是伏地魔……」赫敏痛苦地j□j,任何生命在那個人手裡只是一個笑話,一個今天不知道明天的笑話,不管是純血還是麻瓜。
  
  「相信我,赫敏,西弗勒斯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他會的,他會的……」盧平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一遍遍輕聲的安撫著,直到她不再無法控制地顫抖。
  
  赫敏接過金妮遞過來的水,急急地喝了一大口,「只是夢……」
  
  「是的,只是夢。」盧平摟住她,他的心在那一霎那間有些無法控制的抽搐……就這麼摟著她輕輕搖晃著,直到她能安下心睡著。
  
  赫敏睡著了,她緊緊拉著盧平的手,盧平就坐在她的床邊,他能感覺到她還在發抖,就連她的手指都變得冰冷。
  
  哈利在鄧布利多的護送下來到了陋居,他看起來比分開的時候好了些。真奇怪,只是短短一個多月不見,人都一下子長高了不少,和羅恩一樣,羅恩的長袍也該換了,韋斯萊夫人叨叨著。
  
  「你好些了嗎,赫敏?」哈利看著赫敏在他的床沿坐下來。
  
  「我很好。」赫敏笑了笑,哈利一直看著她,就好像在確實她的身體是否真的恢復了。
  
  「媽媽很擔心赫敏的身體,這幾天她總是儘量在做好吃的,她認為赫敏營養不良,和你一樣,哈利。」羅恩看上去有些無奈,「鄧布利多和你提起過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新老師了嗎?」
  
  「是的,他讓我幫他說服那個退休的老教授。他叫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哦,那他看上去會是一個好教授嗎?」
  
  「還會有人比烏姆裡奇更糟糕的嗎?」金妮也走了進來,她看上去沒精打采,「赫敏,來幫我好嗎?」
  
  「這是怎麼了?」羅恩問。
  
  「還能怎麼樣。」赫敏同情地把金妮拉到邊上坐下,「她只想著自己,呆會兒我和你一起下去。」
  
  「你們說誰呢?」哈利看起來一臉的莫名其妙。不過還沒有等到回答,門被猛地撞開了,哈利本能地拉過了床單蓋住了自己——
  
  「啊!」
  
  「哇!」
  
  赫敏和金妮直接從床上摔到了地板上。
  
  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站門口,她的手裡還托著一個託盤,裡面放著豐盛的早飯,她金色的秀髮正散發著動人的光澤。
  
  芙蓉確實很漂亮,漂亮得讓人驚歎,可是韋斯萊夫人似乎真的不喜歡她,金妮和赫敏同樣不喜歡,因為她們認為芙蓉有些自私,她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一件事,而且會毫不留情面的評批周圍的人。
  
  她快要和比爾結婚了,婚禮就定在明年的夏天。
  
  現在,赫敏正在廚房裡幫著韋斯萊夫人做牛肉餡餅,金妮在一邊加著佐料。
  
  「可以了,金妮,再放點洋蔥味道會更好。」
  
  「赫敏,我可不喜歡洋蔥的味道。」金妮皺起了臉。
  
  「我保證,按我的法子做不會讓你吃出洋蔥味的,我媽媽一直這麼做。」
  
  「赫敏,去年的時候你還不太會做飯呢,這真讓人吃驚。」
  
  「好在我有一副好腦子。」赫敏笑道。
  
  「金妮,去看看,有貓頭鷹的郵件。」韋斯萊夫人在邊上看著正在自動削土豆的小刀,一邊聞了聞赫敏面前的牛肉餡,問道:「是加了胡椒嗎?」
  
  「是的夫人。」赫敏驚歎道,「這樣你都能聞出來。」
  
  「我是一個合格的主婦,孩子。」韋斯萊夫人的心情好了許多,讓她不用對著芙蓉的情況下,她的心情一直會不錯。
  
  「媽媽,是格蘭傑夫人寄來的郵包。」金妮提著一個鐵盒子進來,看上去還有些份量。
  
  「是什麼?」
  
  「哦,是我媽媽寄來的新鮮牡蠣,我忘了告訴你們了。」
  
  「可是這怎麼吃?」
  
  「可以煮粥吃,一種非常有營養的食物。」韋斯萊夫人拿起了一隻粗糙的殼聞了聞,「非常新鮮,我要把它們處理一下。」
  
  「夫人,盧平教授他們會來吃午餐嗎?」
  
  「他們要晚上才來,親愛的。」
  
  「我認為盧平是不是喜歡上某些人了。」金妮小聲說著。
  
  「誰?」
  
  「赫敏,你沒發現最近唐克斯非常不正常嗎?她的精神狀態差極了。」
  
  「可是哈利他們不是說是因為小天狼星的原因嘛。」赫敏停下手中的活。
  
  「我看不見得。」金妮將一個包好的餡餅放在一邊。
  
  「我們的愛情專家想要發表什麼不同的見解嗎?」
  
  「去你的!」
  
  「哦!」芙蓉的聲音在過道裡響起,她捂著鼻子走近來,還皺著眉頭,「是什麼味道?」
  
  「牡蠣。」金妮簡短地回答,連頭也沒抬起來一下。
  
  「這味道太難聞了!」芙蓉神經質地轉身走上了樓梯。
  
  「她總有自己的理由逃避做事情,一個懶婆娘。」
  
  「小聲點,金妮。」韋斯萊夫人搶著制止金妮。
  
  「可是是真的,媽媽,你更喜歡唐克斯。」
  
  「可太糟了,看來唐克斯對比爾沒有那種感覺。」韋斯萊夫人看起來有些沮喪。
  
  「她看起來真的很糟糕,媽媽認為她還沒有從那件事情中緩過來,唐克斯認為小天狼星的死是她的責任。她認為如果自己能把貝拉特裡克斯幹掉,那小天狼星就不會死。」
  
  「我說,你們倆能不能別討論這些話題。」韋斯萊夫人有些神經質的大叫,她依然擔憂得要命,可她身邊的倆個孩子還在討論著那些讓她心煩意亂的事。
  
  「有些荒唐。」赫敏小聲嘀咕。
  
  「盧平一直在幫助唐克斯。」金妮瞄了邊上的韋斯萊夫人一眼,快速補充著。
  
  「唐克斯喜歡盧平。」
  
  「是的,很喜歡。」
  
  「赫敏,你在這裡嗎?」羅恩聲音在過道上響起。
  
  「是的,什麼事,羅恩。」
  
  「哈利說,今天會有我們的O.W.Ls的成績,昨天鄧布利多親口和他說的。」
  
  「今天!」現在輪到赫敏神經質的大叫了,「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她扔了手裡剛做好的那只餡餅,「金妮,餘下的你來做,我要去看看有沒有貓頭鷹飛來!」
  
  整整十分鐘後,赫敏看著哈利穿戴整齊的出現在客廳裡,她盯著窗戶外一直瞧著,再沒有其他貓頭鷹光顧,她的手扭絞在了一起。
  
  「親愛的,放輕鬆些。」韋斯萊夫人將她的手扯開,她的手都絞紅了。
  
  「在我們布斯巴頓,情況完全不一樣,我們不是五年級就考試,而是六年再考,然後——」
  
  芙蓉的話還沒有說完,赫敏就一下子竄了起來,她一把抓住邊上的羅恩,「快看,快看!」她指著天空中同現的三個小黑點。
  
  「一定是貓頭鷹。」羅恩啞聲說道。
  
  「為什麼要三隻。」哈利也走到赫敏的另一邊。
  
  「我想,應該是我們每人一隻。」赫敏感覺緊張,她的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一隻灰色的貓頭鷹飛到了赫敏跟前,她看到信封上寫著她的名字,她感覺自己的手指有些不聽使喚,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就連哈利和羅恩看起來也緊張得不行,韋斯萊夫人也被他們的緊張氣氛感染了。
  
  客廳裡誰也沒有說話,赫敏終於顫抖著解開信封,展開那張羊皮紙。
  
  普通巫師等級考試成績
  
  合格成績:優秀(O),良好(E),及格(A)。不合成績:差(P),很差(D),極差(T)
  
  赫敏.瓊.格蘭傑成績如下:
  天文學:O,保護神奇生物:O,魔咒學:O,黑魔法防禦術:E,算術占卜學:O,草藥學:O,魔法史:O,魔藥學:O,變形術:O,古代魔文:O
  
  赫敏拿著羊皮紙反復地看了好幾遍,當那些數字變得更真實了些的時候,她的心落到了胸腔裡。她知道自己的黑魔法防禦術一定拿不到O,她的柏格特測試沒有成功,她放棄了,那時候她感覺糟透了。不過讓她驚訝的是天文學和魔法史都是O,這是她沒有想到的,魔法史考試上哈利的夢讓她沒有來得及再仔細好好檢查,而天文學她認為自己是考砸了,因為麥格教授被攻擊了。不過現在看來她是完全可以放心了,她看著自己最想得到的那個課目,那個課目也是O呢!
  
  「赫敏?」金妮小聲地叫了她的名字,她有些不確定地問,「你的成績怎麼樣。」
  
  赫敏回過神轉過身子,「我想還好。」
  
  「得了吧!」羅恩走向她,一把將她的成績單搶過去,然後驚歎道,「天,只有魔法防禦是E,其他全是優秀,就連魔藥學也是O,誰會在魔藥學上得O?」他有些好笑地看著她,又看向哈利,哈利的魔藥學是E,「我敢打賭,斯內普一定沒有參與打分!」
  
  哈利笑起來,在羅恩提到斯內普的時候赫敏的內心還是小小的咯噔了一下,她轉過目光看向金妮,她正對著她鼓勵的笑。
  
  「太好了,我們現在是N.E.W.Ts的學生了!」羅恩大笑道。
  
  「真是太棒了!終於有一件值得大家都高興的事!」韋斯萊夫人看上去很高興,她揉了揉羅恩的頭髮,「今天,我要給你們做點好吃的!」
  
  「你不會忘了他的,是嗎?」獨處的時候,金妮這樣問赫敏。
  
  「是的。」赫敏平靜地回答。
  
  「他會忘了你嗎?」金妮又問。
  
  「就算他會,也沒有關係。」
  
  「我想也是,只要信念不變就行,我們都要忠於自己的心,不管在哪。」金妮依然笑著。
  
  赫敏看著金妮,她才15歲呢,可是比自己15歲時要成熟好多,起碼在面對感情的時候,相比之下自己到是更幼稚一些,包括對感情的權釋。這個在平時總會乍乍呼呼,大驚小怪的女孩在面對自己感情的時候又有著與格蘭芬多不太相稱的穩重,照她的話說,是赫敏教會她學會如何面對感情的,又是如何去找尋自我的。
  
  呵——自我,她的自我又在哪?赫敏這麼想。
  
  盧平和唐克斯幾乎是同時來陋居吃晚飯的,唐克斯是喜歡盧平的,可是盧平一次又一次的拒絕讓她傷神,小天狼星的死亡讓她對盧平更為執著,她不再在餐桌上變幻各種不同的容貌來取悅周圍的人,照芙蓉的話說,唐克斯的心情已經直接影響到了狀態。
  
  「你該試著接受唐克斯,盧平教授。」赫敏這樣對盧平說。
  
  「我太老了……」
  
  「還太危險?」赫敏笑了笑,打斷了盧平老聲常談的問題,「你不會辜負一個深愛著自己的人。」
  
  盧平深深的吸氣,他淡棕色夾雜著灰白的頭髮在夜風中飛揚起來,那雙黑色的眼睛中就像有著無法勻開的濃墨,這樣的黑色讓赫敏回避地轉開目光,她想到了那個必須深埋心裡的影子——
  
  她知道在她失控痛哭的那天夜裡,是盧平抱著她回到屋裡的。那幾天她確實糟透了,又是盧平一直在邊上勸導她的,她確實已經好了許多,可這個總是溫和勸說別人的男人自己卻跌在同樣的深淵裡。
  
  「找一個愛自己的人,過幸福的生活,多好,是不是,盧平教授?」赫敏調皮地笑。
  
  他們一直在邊上慢慢散著步,陋居的溫暖燈光又在他們的身後。
  
  「好。如果這是你的希望,我會去完成。」盧平嘶啞地聲音過了很久才響起。
  
  赫敏愣了一下,她的思維停留在那裡,這句話在她聽來異常奇怪。可她並沒有出言糾正,她深知自己不可能走進別人的感情中,盧平確實是一個讓人感覺溫暖的人,可那份溫暖對她而言只能稱之為溫暖。
  
  「你是一個最浪漫的狼人,盧平教授。」赫敏依然在笑。
  
  盧平的臉色透著疲倦,他笑了笑。
  
  「別再和自己較勁,我們都要幸福的活著,為別人,也為自己。」
  
  「這聽起來可不像是你,赫敏。」
  
  「勸說別人總是比自己去做到更為簡單。」
  
  「確實……」                    


☆、牢不可破咒
  
  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這意味著炎熱的夏季即將結束。許多英里之外,一條河蜿蜒曲折,兩岸雜草蔓生,垃圾成堆。一根巨大的煙囪,那是一個廢棄的磨坊留下的遺物,高高地聳立著,陰森森的,透著不祥。
  
  隨著噗的一聲輕響,河邊憑空出現了一個戴著兜帽的細長身影,她更邁著大步往前走去。又是噗的一聲,又出現了另一個身影。
  
  「西茜——等等!」那個沙啞的身影說著,可是她的腳步依然沒有放鬆的意思,「西茜,你不能!」
  
  「貝拉!我必須這麼做!」
  
  「你不能,西茜,你不能相信他。」
  
  「黑魔相信他。」
  
  「黑魔王只是被他迷惑了!」貝拉特裡克斯喘著粗氣,她們同時都在察看周圍是不是有其他人。
  
  「那是你不瞭解他!」納西納快步走上一條名叫蜘蛛尾巷的街道,那些有著高高煙囪的房子一排一排聳立在煙雨中,腳步在鵝卵石上踏出清脆的響聲。她們來到最後一幢房子跟前,敲了敲門。
  
  房間的窗簾透出了一個人影,接著門被打開一條縫隙。蟲尾巴蒼白的臉龐驚訝地看著她們,他濕漉漉地小眼睛不停地遊移在納西莎和貝拉特裡克斯的臉上。納西莎把兜帽掀到腦後。她的臉色十分蒼白,在夜色中仿佛泛著白光,一頭金色的長髮披散在背後,使她看上去像一個溺水而死的人。
  
  「納西莎!」蟲尾巴說著把門縫開得大了一些,「真是令人又驚又喜!」
  
  「蟲尾巴,」納西莎緊張地小聲說,「我可以跟斯內普談談嗎?事情很緊急。」
  
  「當然。」
  
  他退後一步,把她讓進了屋裡。貝拉特裡克斯跟著走進去,她依舊戴著兜帽,不管沒有受到邀請。
  
  蟲尾巴引著他們走進去,在一間小小的客廳裡斯內普正坐在扶手椅上看著《預言家日報》,不過很快他折起了報紙。
  
  「下午好,兩位女士。」斯內普薄薄的嘴唇扭曲成一個略帶譏諷的微笑。
  
  斯內普示意納西莎坐在沙發上。納西莎脫掉斗篷扔到一邊,坐了下來,眼睛盯著自己那雙交叉在膝蓋上的蒼白顫抖的手。貝拉特裡克斯慢慢地放下兜帽。她妹妹白得驚人,她的皮膚卻很黑,厚厚的眼皮,寬寬的下巴。她走過去站在納西莎身後,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斯內普。
  
  「那麼,我能為你做什麼呢?」斯內普在問道。
  
  「這裡……這裡沒有別人吧?」納西莎輕聲問。
  
  「當然沒有。只有蟲尾巴在這裡,不過我們不會把害蟲計算在內,是不是?」斯內普的臉上依然帶著濃濃的諷刺,順手揮了揮魔杖,門『啪』的一聲關上連同把正站在門口的蟲尾巴關在了門外。
  
  斯內普為他們倒了酒,遞了兩杯給姐妹倆。納西莎嘟噥了一句「謝謝」,貝拉特裡克斯什麼也沒說,繼續狠狠地瞪著斯內普。但這似乎並沒有讓斯內普感到局促不安,他好像覺得這挺好笑的。
  
  「為了黑魔王。」他說著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姐妹倆也舉起杯子一口喝幹了。斯內普又把她們的杯子斟滿。
  
  納西莎接過第二杯酒,一口氣說開了:「西弗勒斯,真對不起,這個樣子來打擾你,可是我必須來見你。我想,只有你一個人能幫助我——」
  
  斯內普舉起一隻手制止了她,然後再次用魔杖一指蟲尾巴消失的那道門。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和一聲尖叫,接著便是蟲尾巴慌忙逃上樓去的聲音。
  
  「抱歉,」斯內普說,「他最近養成了愛偷聽的毛病,真不明白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你剛才說到哪兒了,納西莎?」
  
  納西莎顫抖著深深吸了口氣,又開始說了起來,「西弗勒斯,我知道我不該來這兒,我被告知,對什麼人也不能說的,可是——」
  
  「那你就應該管住你的舌頭!」貝拉特裡克斯吼道,「特別是當著眼前這個人!」
  
  「『眼前這個人』?」斯內普譏諷地重複道,「這話我該作何理解,貝拉特裡克斯?」
  
  「就是我不相信你,斯內普,其實你心裡很明白!」
  
  納西莎開始無淚的抽泣,然後用手捂住了臉。斯內普把杯子放在桌上,身體往椅背上一靠,兩隻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平靜的看著貝拉特裡克斯那張怒氣衝衝的臉。
  
  「納西莎,我認為我們最好聽聽貝拉特裡克斯迫不及待地想說些什麼,免得她沒完沒了地打攪我們。好了,你接著說吧,貝拉特裡克斯,」斯內普說,「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有一百個理由!」貝拉特裡克斯一邊大聲說著一邊從沙發後面大步走了過來,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從哪兒說起呢?黑魔王失勢時,你在哪兒?他消失後,你為什麼不做任何努力去尋找他?這些年來,你在鄧布利多手下苟且偷生,究竟做了些什麼?你為什麼阻止黑魔王得到魔法石?黑魔王復活後,你為什麼沒有立刻回來?幾個星期前,我們奮勇戰鬥,為黑魔王奪取預言球時,你又在哪兒?還有,斯內普,哈利.波特為什麼還活著?他有五年時間可以隨你任意處置!」
  
  她停了下來,胸脯劇烈地起伏著,面頰漲得通紅。在她身後,納西莎一動不動地坐著,臉仍然埋在雙手裡。
  
  斯內普笑了。
  
  「在我回答你之前——噢,沒錯,貝拉特裡克斯,我是要回答你的!你可以把我的話轉告給那些在背後議論我的人,可以把關於我叛變的不實之詞彙報給黑魔王!但在我回答你之前,先讓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真的認為黑魔王沒有問過我這每一個問題嗎?你真的認為,如果我沒有給出令人滿意的答案,我還能坐在這兒跟你說話嗎?」
  
  她遲疑著。
  
  「我知道他相信你,但——」
  
  「你認為他弄錯了?或者我竟然騙過了他?竟然捉弄了黑魔王——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巫師,世界上最有成就的攝神取念高手?」斯內普走過去打開門,「如果是那樣,那麼請吧。」
  
  「不不,西弗勒斯,你知道我相信你。」納西莎終於抬起了滿是淚痕的臉,她順手拉了貝拉特裡克斯一把。
  
  貝拉特裡克斯沒有說話,但她的神情第一次顯得有點兒困惑。她的嘴唇正嚅動著,似乎吞下了一劑特別難吃的藥。
  
  斯內普沒有抓住不放。他重新關上了門並且喝了一小口酒,繼續說道,「我向黑魔王解釋說,我一直對他忠心耿耿,儘管鄧布利多以為我是他的人。聽了我的解釋,黑魔王選擇相信我,這就足夠了。」
  
  「但是,我們從你那兒得到過什麼有用的情報呢?」貝拉特裡克斯譏諷地問。
  
  「我的情報是直接傳給黑魔王的,」斯內普說,「既然他沒有把它們告訴你——」
  
  「他什麼都會告訴我的!」貝拉特裡克斯立刻火冒三丈,「他說我是他最忠誠、最可靠的——」
  
  「是嗎?」斯內普說,微微變了聲調,表示不相信,「在遭遇了魔法部的那場失敗之後,他仍然這麼說嗎?」
  
  「那不是我的錯!」貝拉特裡克斯紅著臉說,「過去,黑魔王把他最寶貴的東西都托我保管——如果不是盧修斯——」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說是我丈夫的錯!」納西莎用低沉的、惡狠狠的聲音說,抬頭望著她姐姐。
  
  「追究是誰的過錯已經沒有用了,該做的已經做了。」斯內普不動聲色地轉向了她的妹妹。「好了……納西莎,你是來請求我的幫助的?」
  
  納西莎滿臉絕望的神情。
  
  「是的,西弗勒斯。我——我想,也只有你能夠幫助我了,我現在是走投無路了。盧修斯被禁閉起來,而且……」她閉上眼睛,兩顆大大的淚珠從眼皮下滲了出來,「黑魔王不許我說這件事,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那個計畫。那是……非常機密的。可是——」
  
  「既然他不許你說,你就不應該說。」斯內普立刻說道,「黑魔王的話就是法律。」
  
  納西莎倒抽了一口冷氣,好像被他兜頭澆了一瓢冷水。貝拉特裡克斯自從踏進這幢房子之後,臉上第一次露出滿意的神色。
  
  「怎麼樣!」她得意地對她妹妹說,「就連斯內普也這麼說:既然不許你說,你就保持沉默吧!」
  
  可是斯內普已經站起身,大步走到那扇小窗戶前,透過窗簾朝荒涼的街道上望瞭望,然後猛地重新拉上了窗簾。他轉過身面對著納西莎,眉頭皺了起來。
  
  「我碰巧知道那個計畫。」他壓低聲音說,「黑魔王把計畫透露給了很少幾個人,我是其中之一。不過,如果我不知道這個秘密,納西莎,你就會犯下嚴重背叛黑魔王的大罪。」
  
  「我就猜到你肯定是知道的!」納西莎說,呼吸自如多了,「他這麼信任你,西弗勒斯……」
  
  「你知道那個計畫?」貝拉特裡克斯說,剛才滿意的表情迅速換成了滿臉的怒氣,「你會知道?」
  
  斯內普筆直地站在那裡,他的臉上分明在說『那當然。』
  
  「西弗勒斯,」納西莎說,眼淚順著她蒼白的面頰滾落下來,「我的兒子……我惟一的兒子……」
  
  「德拉科應該感到驕傲,」貝拉特裡克斯冷漠地說,「黑魔王給了他極高的榮譽。而且我要替德拉科說一句:他面對責任沒有退縮,他似乎很高興能有機會證明自己的能力,他對即將發生的事情非常興奮——」
  
  納西莎傷心地哭了起來,乞求地盯著斯內普。
  
  「那是因為他才十六歲,根本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是我的兒子?太危險了!這是為了報復盧修斯的失誤,我知道!」
  
  斯內普什麼也沒說。他避開了她的目光,不去看她的眼淚,似乎覺得那是不雅觀的,但他不能假裝沒有聽見她的話。
  
  「如果德拉科成功了,」斯內普說,眼睛仍然望著別處,「他就能獲得比其他所有人更高的榮譽。」
  
  「可是他不會成功的!」納西莎哭著說,「他怎麼可能呢,就連黑魔王自己——」
  
  貝拉特裡克斯倒抽了一口冷氣,納西莎似乎頓時失去了勇氣。
  
  「我的意思是……既然沒有一個人成功過……西弗勒斯……求求你……你一直是,現在也是德拉科最喜歡的老師……你是盧修斯的老朋友……我求求你……你是黑魔王最得意的親信——」
  
  斯內普乾巴巴地說,「黑魔王很生氣,盧修斯被抓住了,預言球也被打碎了,他很生氣,確實非常生氣。」
  
  「看來我說的沒有錯,他是為了報復才挑選的德拉科。」納西莎哽咽著,「他根本就不想讓他成功,只想讓他去送命!」
  
  房間裡除了納西莎的哭泣聲,變得異樣的安靜——
  
  鄧布利多的話還盤旋在斯內普的腦海裡,這就像是一個處心積慮的網——
  
  「西弗勒斯,你認為我還有多少時間?」鄧布利多舉起那只焦黑的手,仔細端詳著,就像面對著一個非常有趣的古董。
  
  「我說不好,大概一年。沒有辦法永遠遏制這樣的魔咒。它最終總會擴散,這種魔咒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加強。」斯內普回答。
  
  還有一年時間……鄧布利多輕鬆地笑起來。
  
  「如果你早點兒把我叫來,我或許能多採取些措施,為你爭取更多的時間!」斯內普惱怒地說,他低頭看著桌上那枚破碎的戒指和那把寶劍,「你以為摧毀戒指就能破除魔咒?」
  
  「差不多吧……我肯定是昏了頭了……」鄧布利多說,他吃力地在椅子上坐直身子,「也好,這樣就使事情變得更簡單了。」他再次笑了笑。
  
  「西弗勒斯,我需要你殺了我。」
  
  鄧布利多的話讓斯內普倒抽一口冷氣,他後退了一步,盯著鄧布利多就仿佛他現在只是神志不清。
  
  但是鄧布利多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西弗勒斯,我需要你親手殺了我。」
  
  「為什麼?」斯內普能說出的只有這句話。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伏地魔認為是你獲得了老魔杖的力量。才能自信自己能把哈利殺死,哈利必須死,他是最後的魂器。」
  
  鄧布利多的話又像一道巨雷劈在斯內普的頭上,他的表情變得平靜,臉上的震驚褪去。
  
  「原來是這樣,我為你做間諜,為你說謊,為你身陷險境。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保護莉莉的兒子,而你卻把哈利養大就是為了把他像豬一樣宰了。」斯內普沒有說是否答應,他只是平靜地敘述著。
  
  鄧布利多低頭,不敢看向斯內普,他低聲說著,「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哈利做好準備,我需要你給格蘭傑小姐一些指導,更多的指導。至於你要怎麼做,我想我們需要更嚴密的計畫。」
  
  「你想讓格蘭傑就這麼呆在哈利身邊?」
  
  「是的。她的智慧與冷靜會幫到哈利,哈利需要朋友,包括韋斯萊家的那個男孩,在他們身上,我看到了執著與忠誠……」鄧布利多回答的淡然,仿佛他現在說得並不是關於他們兩人的死亡。
  
  「不行!那會很危險!」斯內普想都沒有細想地否認道。
  
  「哈利需要朋友,西弗勒斯。你必須承認這一點,他身上有著伏地魔的一部份,他不能迷失,他需要朋友!」鄧布利多堅持道,「要知道,伏地魔的最大恐懼是我,他一定會讓你們動手除掉我,他認為沒有了我,哈利就非常好解決。而且,我估計伏地魔會計畫瑪律福家那個可憐的男孩殺死我。」
  
  「那也只是為了懲罰盧修斯的失敗。」斯內普心煩意亂地假設。
  
  「不,這是他的計畫,年老的人的好處在於經歷了很多事情,我的推理能力向來不錯。他相信霍格華茲很快就會被他控制,德拉科一旦失敗,他會自然而然的想到你。」
  
  斯內普揚起眉毛,用諷刺的口吻問道:「你打算讓他把你殺死嗎?」
  
  「當然不是。必須由你殺死我。」 鄧布利多的聲音輕柔但堅定。
  
  「你希望我現在就動手嗎?」斯內普問,語氣裡透著濃濃的諷刺,「還是你需要一點時間構思一個墓碑?」
  
  「哦,暫時還不用,」鄧布利多微笑著說,「我想,那一刻該來的時候總會來的。」
  
  「既然你不在乎死,」斯內普有些粗暴地吼著,「為什麼不讓德拉科得手呢?」
  
  「那個男孩的靈魂還沒被完全糟蹋,我不願意因為我的緣故把它弄得四分五裂。」
  
  「那麼我的靈魂呢,鄧布利多?我的呢?難道我的靈魂就可以被糟蹋嗎?」
  
  「西弗勒斯,這也是莉莉的心願,哈利是我們唯一的希望。」鄧布利多意味深長地看著斯內普,「或許你想告訴我格蘭傑小姐已經完全取代了莉莉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不過確實,她是一個好女孩,聰明,善良,執著,這份情感讓人感動。」鄧布利多繼續著自己的念叨,他終於停頓下來,歪著自己滿是鬍子的腦袋又說道:「西弗勒斯,難道,你自始至終都沒有感動過麼?」
  
  這個問題讓斯內普的身體明顯震了震,他並沒有再爭於解釋什麼。他甚至在那一刻他的腦海裡全是那雙滿褐色的眼睛,她的執著、不舍、倔強……她對他說『我不會忘了我的信念,他在我心裡!』……可是,片刻後,他抽出了魔杖。
  
  「Expecto Patronum!」
  
  一團銀色的光從斯內普的魔杖釋放出來,有些模糊,凝聚得有些慢,斯內普看著那團銀白色的光,他摒棄一些雜亂無章的思緒,終於銀光成型,一隻靈動的母鹿出現在辦公室裡,歡快地圍繞著辦公室跑動著,一圈又一圈,她跳上了高高的窗戶,歡快地躍了出去,留下一串銀色的光線……
  
  「莉莉?那麼多年過去了,竟然還是這樣。」鄧布利多注視著它遠去,銀光慢慢散,他的眼中有著遺憾。
  
  斯內普臉上的迷惘不見了,那雙漆黑的瞳孔裡滿是對過去的回憶與嚮往,那些都是他最美好的回憶。
  
  「確實,一直是這樣。Always……」他垂下了眼瞼,心在那一刻如死水般平靜。
  
  Always……
  
  「我會替你完成那個願望,也會在你走後盡力守護霍格華茲的學生。我發誓。」
  
  看到斯內普遲遲沒有說話,納西莎似乎失去了最後的一點自製。她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向斯內普,一把抓住了他的長袍,她喘著氣,「你能辦到,西弗勒斯,你會成功的,他會給你獎賞的。」
  
  斯內普抓住她的手腕,扳開她緊緊攥住他長袍的手。他低頭望著她淚痕斑斑的臉,慢慢說道:「黑魔王非常生氣。他沒能聽到預言。你和我一樣清楚,納西莎,他不是輕易能夠原諒人的。」
  
  她癱倒在他腳下,在地板上抽泣著、j□j著,「我惟一的兒子……我惟一的兒子啊……」
  
  斯內普彎下腰,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扶了起來,讓她重新在沙發上坐好。然後他又給她倒了一些紅酒,把杯子硬塞進她的手裡。
  
  「納西莎,行了。把這個喝了,聽我說。」
  
  她略微平靜了一點兒,顫抖著喝了一小口酒,有一些灑到了身上。
  
  「也許我有可能……幫助德拉科。」
  
  她騰地坐直了身子,臉白得像紙一樣,眼睛睜得滾圓。
  
  「西弗勒斯——哦,西弗勒斯——你願意幫助他?你願意照顧他,保證他安然無恙?」
  
  「我可以儘量試一試。」
  
  「西弗勒斯……」納西莎的眼睛裡滿是感激。
  
  「立一個牢不可破的誓言。」貝拉特裡克斯冷冷地打斷了他們,她得意地笑了笑,「你知道,我得保證萬無一失,你太狡猾了,『可能』?『儘量』?可一旦真的發生了什麼,你就會如同狡猾的蛇一般溜進你的洞裡去。」
  
  斯內普沒有看向貝拉特裡克斯,他烏黑的眼睛緊緊盯著納西莎那雙沾滿淚水的藍眼睛。
  
  「當然,納西莎,我可以立一個牢不可破的誓言,」他輕聲說,「也許你姐姐同意做我們的見證人。」
  
  貝拉特裡克斯吃驚地張大了嘴巴。斯內普已經握住了納西莎的右手。
  
  「拿出魔杖,貝拉特裡克斯。」斯內普冷冷地說。
  
  貝拉特裡克斯抽出魔杖,臉上仍是一副吃驚的樣子,她走上前,站在兩人身邊,把魔杖頭點在他們相握的兩隻手上。
  
  貝拉特裡克斯開口說道,「西弗勒斯.Snape,在德拉科試圖完成黑魔王的意願時,你願意照看他嗎?」
  
  「Yes, I will。」細細的火舌纏繞在兩人的手上。
  「你願意盡你最大的能力,保護他不受傷害嗎?」
  
  「Yes, I will。」第二條火舌從貝拉特裡克斯的魔杖裡吐出來,與第一道纏繞在了一起。
  
  貝拉特裡克斯冷漠的看著斯內普,「如果有必要,如果他就要失敗,你願意替他將黑魔王的吩咐進行到底嗎?」
  
  斯內普抽動了一下手,低聲說道,「Yes, I will。」
  
  第三條火舌噴出,然後兩個人的手分開,那些火舌變成淡淡的紅色印記嵌入皮肉,隨後消失不見。
  
  沒關係,這是為了莉莉的心願,也是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麼說呢,這一段是完全借鑒了電影和羅琳的小說的;

  因為最喜歡這段,這段是讓我最為心疼的一段;

  記憶深刻,如果說作者是如何愛上斯內普的,那就是他立下牢不可破咒的這一刻吧。


☆、偶遇
  
  接下來的日子裡,赫敏有意無意的回避盧平,從別人的眼裡好像並沒有什麼,她依然和哈利和羅恩膩在一起,就連金妮都在刻意回避哈利,她不再故意粘在赫敏身邊。除了在陋居的花園裡玩魁地奇,一直以來赫敏都不喜歡飛行,讓她騎著掃帚這絕對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又發生了兩起攝魂怪襲擊事件。」盧平在哈利16歲生日那天到來,他進門的第一句話就是報告不幸,他變得更瘦更憔悴,「有人在北方的一個小木屋發現了伊戈爾.卡卡洛夫的屍體,黑魔標記懸在上空。不過能活上一年,已經是奇跡了。我記得小天狼星的弟弟雷古勒斯當時想要離開伏地魔時幾天就死了。」
  
  這是一個非常沉悶的生日會,不過霍格華茲的來信讓氣氛變得好了些,因為哈利成為了魁地奇球隊的隊長。赫敏大聲的祝賀他,她認為這樣可以讓氣氛變得更好一些,他們急需快樂。幾乎所有人都緊張的要命,魔法部更無法放鬆,他們派了專車接送哈利,為了這個唯一的希望。
  
  對角巷顯得有些冷清,很明顯沒有以往的繁華了,街道上的店鋪很多都關門了,門前貼著魔法部的紫色公告。街上的人都是三五成群,沒有單獨一人的,他們幾乎在店鋪裡買完東西就走也不多做停留。
  
  原因眾所周知。
  
  赫敏和哈利他們在一起,買了需要的書,買了新的長袍,還有一些必要的學習用具。魔藥商店同其他的店鋪一樣暗淡無光,門面上被貼滿了那些通告。哈利和羅恩知道他們不用再上魔藥課,所以並不想在藥店裡買任何的原料,他們去邊上的咿啦貓頭鷹商店為海德薇和小豬挑選貓頭鷹食。赫敏則進了魔藥商店,站在結帳櫃子邊上的身影讓她停住了腳步。
  
  她還不能太自如地當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她想起了她的夢,還好,他還活著,還活著……
  
  店裡的老闆帶著遺憾地對他說,「斯內普教授,我也很快會離開了。」斯內普只是微微地動了動嘴角,他並沒有多說什麼。
  
  整個過程,赫敏一直背對著他,她沒法像別的學生那樣即害怕又必須不失禮貌的上去打招呼,也不想故意躲開,她的手一直在顫抖。眼角的餘光中,斯內普轉過身來,他的腳步是有那麼一滯的,可細微的讓人發現不出什麼異常便開始向赫敏這邊的大門口走來,赫敏依然抬著頭看藥櫃上的蟾蜍粘液瓶,就像那種噁心的東西有多麼好看一樣。
  
  那陣淡淡的有著草藥味的風就從她的身後擦身而過,她愣愣地呆在原地,斯內普已經走出了藥店,他看到她了吧,可他只能對她視而不見。
  
  「赫敏,你看到斯內普了嗎?」羅恩神經兮兮地溜了進來,後面跟著哈利,他們看起來異常緊張。
  
  「怎麼了?」赫敏回過神,開始挑選需要的材料,她需要買幾塊糞石,然後是跳跳根和幹蕁麻,啊,還需要一些苦艾,沒有斯內普的空間裡,她的思維都變得清晰異常。
  
  「我以為你遇見他了,看來沒有影響你的心情。」羅恩輕噓出一口氣。
  
  「我沒有注意,他不能以這樣的理由來扣我的分或關我的禁閉。」赫敏無所謂地瞥了一眼哈利,他正看向她,眼神裡還有一些探究的意味,她扯了扯嘴角,「你們買完了?」
  
  「是的,我去外面等你,這裡的味道讓我頭暈。」羅恩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子已經往外挪了。
  
  「其實,赫敏……」哈利並沒有和羅恩一起出去,他幫著赫敏拿著一捆幹蕁麻跟在她身後。
  
  「什麼?」
  
  「我一直沒有想明白你和斯內普……」
  
  「哈利。」赫敏打斷了他,「聽著,之前你是沒有時間去想,現在更不需要去想,明白這些沒有任何意義。那只是我的單相思,你完全可以不相信,可是已經結束了,不是你所想。」她連珠炮般的說完,從哈利手裡拿過藥材往櫃檯上走。
  
  「那斯內普的意思呢?你又怎麼會喜歡上他。」哈利有些窮追不捨。
  
  「我不想討論這個話題,你可以認為我傻,傻到透頂。」
  
  「不,你不傻,赫敏。」
  
  「求你,哈利,忘了這些你所看到的記憶。」赫敏喘了口氣,祈求地看著哈利,「求你……」
  
  這就像是面對一個極為荒唐的少女情節,哈利扯了扯嘴角,知趣地慢慢退去門外。很快,赫敏結了帳走了出來。
  
  「買好東西了嗎?」韋斯萊夫人看起來緊張極了,她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地看著表,「我們不能待很長時間,我們去看看弗雷德和喬治,然後回去。」
  
  「哇嗚,帥呆了!」羅恩驚呼道。
  
  韋斯萊魔法把戲坊在整個冷清的街道上顯得熱鬧而精彩,它吸引著那些不是孩子的巫師駐足回頭看看裡面的熱鬧景像,這裡的櫥窗五光十色,擺著各種各樣或旋轉或抽動和商品。這裡的孩子非常多,他們成群結隊的湧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討論,韋斯萊夫人在進門後就在門口找了個還空著的地方,她朝他們揮手,並指了指自己的手錶,示意抓緊時間,她的表情很奇怪,即對自己雙胞胎兒子的店感覺滿意又著實的擔心。
  
  喬治正在和哈利熱情的握手,並帶著他參觀。一群十來歲的孩子正興奮地注視著一個木頭小人慢慢地登上臺階,爬向一套逼真的絞索架,箱子上寫著:可反復使用的劊子手,拼不出就吊死他。另一邊的箱子上印著一幅色彩鮮豔的圖畫,一位英俊青年和一個如癡如醉的姑娘一起站在海盜船的甲板上。
  
  「白日夢咒?」赫敏小聲嘀咕著,她扯了扯邊上的金妮,「我真佩服喬治和弗雷德能想到這個奇特的魔法。」
  
  「那就免費送你一個怎麼樣,小姑娘。」弗雷德笑容滿面的站在他們面前。
  
  赫敏和金妮好不容易擠到了靠近視窗的地方,那裡放著一排耀眼的粉紅色產品,旁邊圍了一群興奮的女孩子,赫敏拿起一瓶在手裡看著。
  
  「這是什麼?」赫敏小聲問。
  
  「韋斯萊家的違禁品。」
  
  「金妮,你可不能這麼詆毀偉大的韋斯萊。」弗雷德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們身後,「愛情魔藥,而且是最高級的那種,別的地方我能保證找不到。」
  
  金妮懷疑地揚起一邊的眉毛,「那也得確實管用。」
  
  「那還用說,效果長達24小時。」喬治突然也出現了,「但我們不能賣給我們的親妹妹,而且我們認為你根本不需要。」
  
  「我的哥哥可真瞭解我。」金妮諷刺道。
  
  「難道不是嗎?先是邁克爾.科納那個白癡,然後是迪安.湯瑪斯,聽羅恩說暑假他可沒少給你寫信。」喬治念叨著。
  
  「可我還是感覺我們的小妹妹換男朋友有點太勤了點。」弗雷德同時點了點頭。
  
  金妮轉身盯著他,她看上去有些生氣,「我的事不用你們管。」她怒氣衝衝地朝著他們喊,轉身不再理會他們。
  
  赫敏將那瓶粉紅色的藥瓶放到器皿中也想要離去的時候,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嗨,赫敏.格蘭傑是嗎?」一個有著金色頭髮的帥氣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倚在邊上的櫃子邊,他淺棕色的眼睛正盯著赫敏。
  
  「是的。」
  
  「格蘭芬多的考邁克.麥克拉根。」他伸出了手。
  
  「很高興認識你!」赫敏簡單地握了握,然後立即放開。
  
  「你有男朋友嗎?」
  
  「什麼?」赫敏有些小小地愣住,她有些沒搞明白。
  
  「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男朋友,聽說你和哈利.波特關係非同一般。」麥克拉根帥氣的臉上掛著怪怪的笑,他正努力展現著自己的魅力,「不過沒關係,我想說我願意和他競爭。」
  
  「不,不是你所想……」赫敏還想說些什麼,不過下一秒她發現這麼解釋有點愚蠢,她扯了扯嘴角,想要擺脫。
  
  「那就……」麥克拉根擋住了她的去路。
  
  「赫敏,嗨,你在這裡!」羅恩拉了她一把,他在她的耳邊說,「哈利和我看到一些事,你來看。」
  
  「什麼?」赫敏被羅恩一路拉著走,他們剛好看到德拉科.瑪律福一個人匆匆走在街上,轉眼不見了。
  
  「你們猜他鬼鬼祟祟的去幹什麼?」羅恩問。
  
  「他媽媽都不用看住他嗎?現在還一個人上街?」赫敏問。
  
  「不知道,很有可能是他故意把他媽媽甩開了。」哈利說著,回頭去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韋斯萊夫人正和金妮在一起,他直接從包裡掏出了他的隱形衣,「快進來。」他叫道。
  
  「可這樣好嗎?」赫敏遲疑了一秒,然後被羅恩一起拉進了隱形衣下。幸好,沒有人注意他們不見了。
  
  他們跟著德拉科.瑪律福走進翻倒巷,那裡一樣冷清,而且還透著一股陰冷的黴味。這種時候進入到這裡買黑魔法製品是一種愚蠢的做法,他們很有可能會暴露身份,所以巫師們對於這條巷子避之不及。
  
  瑪律福進入了一家店鋪,招牌上寫著:博金-博克黑魔法商店。他正背對著他們,他的邊上是一個黑色的大櫃子,哈利認出當年為了回避瑪律福和他的父親,他曾在那個大櫃子裡躲過。從瑪律福的手勢來看,他正說著什麼,店主博金看上去有些古怪,夾雜著怨恨和惶恐。
  
  「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赫敏輕聲的抱怨。
  
  「那好辦。」羅恩從包裡抽出一隻伸縮耳,那是一個有著長長肉色細繩的耳邊,他們開始把它伸到門縫下面,「希望沒有被施干擾咒。」
  
  立刻,他們聽到了清晰的聲音。
  
  「恐怕很難,先生。」
  
  「不能?或者這個可以讓你更有信心。」德拉科將他的左臂伸出,然後拉高袖子。
  
  「要是敢告訴別人,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你知道芬里爾.格雷伯克吧,他是我們家的朋友——」
  
  「不,先生。」
  
  「這由我來決定,別把它賣了!」
  
  「當然不會,先生。」他們看見博金緊張地舔了舔嘴唇。
  
  接著門鈴響了起來,瑪律福大步走出來,身後的博金僵在那裡,臉上虛偽的笑容消失了,他有些憂慮。
  
  暑假的最後一星期裡,哈利用更多的時間用來思考德拉科.瑪律福的所作所為。赫敏看似有些不在意,實事上她並不想提及,她也看到了德拉科將他的左臂亮出來並拉開袖子,直覺告訴她那裡有著什麼,斯內普的左臂也被烙上了同樣的印記,那裡是——黑魔標記。可她不能說,她只能假裝不在乎,不關心。幸好羅恩對些也並沒有表示出很大的興趣,他在得不到確定的答案時就已經放棄了繼續深究下去。
  
  一次又一次的假設讓她感覺到了煩膩。再次遇見盧平的時候,赫敏叫住了他。
  
  「盧平教授。」她走過去,「我想我有些話要說。」
  
  「當然可以。」盧平顯得有些意外,在他看來這段時間裡赫敏的回避很明顯,自從那晚的散步後,她刻意的疏遠讓他一度感覺自己像個混蛋。
  
  現在,他們依然走在陋居附近的鄉間小路上,那裡很空曠,不存在有人會偷聽什麼的。
  
  「在對角巷的時候,我們,我、哈利、羅恩跟蹤了德拉科.瑪律福。」在盧平的臉色有所變化時,赫敏急忙解釋道,「我們披了哈利了隱形衣,去了翻倒巷。」
  
  「翻倒巷!」盧平還是嚴肅地板起了臉,「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嗎?你們很可能把自己置身危險中。」
  
  「我知道。」赫敏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她注視著盧平,「可是必須搞明白一些事,瑪律福的神情很可疑,我們都這麼認為的。」
  
  「你們發現了什麼?」
  
  「是的。」赫敏平靜地看著他,「可確切地說,應該是哈利發現了什麼,而我也發現了什麼,但是我並沒有確切的肯定哈利的猜想。我想,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盧平眯起了眼睛,他意味深長地看著赫敏,就像在考慮著她話中的意思,「你確切的肯定?」他抓到了重點。
  
  「德拉科.瑪律福走進了博金-博克商店。」她朝陋居看了一眼,在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影的時候說道,「我們偷聽了一些,大致的內容是他要求博金修理什麼,而且需要博金為他保留什麼東西,不許他賣掉,我們沒有搞明白那是什麼,不過我能肯定,瑪律福和他的父親一樣,現在是一名食死徒。」
  
  「食死徒?可他才16歲!」盧平顯然有些吃驚,「你為什麼會肯定……」
  
  「他給博金看了左臂,盧平教授,你知道那裡有什麼,黑魔標記。」
  
  「黑魔標記……」盧平喃喃著。
  
  赫敏深深地吸了口氣,「是的,黑魔標記,我能確認這一點,我在斯內普教授的左臂上看到過,就在那個位置。」
  
  盧平似乎又大大地吃了一驚,他瞪著赫敏,就像有些不相信,「西弗勒斯給你看了他的左臂?」
  
  「是我要求的。」她的眼神黯淡下來。
  
  就是在那一年,她對他說,『教授。可你如果同樣也信任我,就讓我看看你的左臂。』於是,他不太情願的任由她看了。當她看到那個醜陋的圖案時那種刺痛還真實的如同發生在昨天……她抬起頭,看著遠方的天際。
  
  「對不起,我只是沒有想到。」盧平的聲音嘶啞中帶著暗沉,他不明所以的笑了笑,「不過,我想你該知道,盧修斯被捕後魔法部搜查了他的家,把有可能的東西都抄走了。」
  
  「但不代表伏地魔不會對此做些什麼舉動。」
  
  「確實,你說的對。」盧平又笑了笑,「我會留意的,謝謝你,赫敏。」
  
  「我們回去吧,出來夠久了,盧平教授。」
  
  「好。」
  
  他們並肩往回走,赫敏率先打破了沉默,「唐克斯好像好些了,沒有之前那麼糟糕。」
  
  「是的。」
  
  「很高興能看到她重新振作起來,不過看上去她比以往更穩重了些。」她調笑道。
  
  「我答應了她。」盧平說道。
  
  赫敏心裡『咯噔』了一下,繼而擴大了臉上的笑容,「是真的嗎?」
  
  「她是一個好女孩。」
  
  「您別告訴我您才發現吧!」她佯裝驚歎道。
  
  「或許這樣對大家都好。」盧平從善如流地說,他蒼白的臉上帶著看似灑脫的笑。
  
  「不過,無論如何都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
  
  「回到霍格華茲一切要小心,今年鄧布利多和魔法部都做了更強大的防護,所有的出口都有傲羅駐守保護,唐克斯也會在其中。」
  
  「盧平教授,那麼你呢?」
  
  「我會在鳳凰社。」                    


☆、霍格華茲特快
  
  看來魔法部是下了血本,他們給哈利安排了一輛專車,在國王十字車站還有著麻瓜打扮的傲羅護送,哈利並不喜歡這樣的待遇,他有些彆扭的和韋斯萊先生及夫人道別,然後跟著他們上車。
  
  在進入級長包廂的時候赫敏松了一口氣,她的內心與羅恩的表情如出一轍,因為……因為,斯萊特林的兩個級長德拉科.瑪律福和潘西.帕金森並沒有出現,等到拉文克勞及赫奇帕奇的級長都到位後也沒有出現,看來在伏地魔明確自己回歸後,斯萊特林們是有些舉動的,赫敏默默的想。她的心思再次回到德拉科.瑪律福在翻倒巷的一幕……
  
  「我希望一整天都不用看見他們。」羅恩和赫敏一前一後的走在走廊裡巡邏。
  
  「是個美好的想法。」赫敏小聲回應道……德拉科.瑪律福才16歲,伏地魔要一個還沒有畢業的孩子做什麼?只是因為盧修斯.瑪律福被關進了阿茲卡班,於是德拉科.瑪律福做為繼承父業?這個想法深具諷刺!
  
  他們一路上走著,學生們有些奇怪,他們總是毫不掩飾地打量著他們,就差沒把臉貼在玻璃門上了,還有一些人正在低頭討論著什麼。
  
  「為什麼會那麼誇張。」對這樣的關注讓羅恩渾身不舒服,「我終於知道哈利在面對那些目光時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就這點你就不能接受了,這樣的目光哈利忍受了整整五年,而且我敢保證他還將繼續忍下去。」
  
  「赫敏,你別說你依然感覺自如。」
  
  「那麼,實際上給你的感覺呢?」說實話,赫敏的感覺也並不舒服,可她只能這麼做,她只能板起臉一間包廂一間包廂的往前走,不可不說,《預言家日報》的力量確實強大,在魔法世界裡唯一的主體媒介刊登了關於「救世之星」及他的朋友們的經歷後,這樣的關注前所未有的變本加厲。
  
  一群嘰嘰喳喳的女生正走進一個包廂,赫敏認出其中一個是羅米達.萬尼,她有著一雙黑黑的大眼睛,突出的下巴和一頭烏黑的長髮。
  
  「起碼他和我說話了。」她這麼說,在一堆女孩群裡顯得興致高昂。
  
  「他真迷人。」
  
  「當然,他一直非常棒。」
  
  「算了吧,娜塔麗,上個學期你還認為他是個騙子。」
  
  「那不是我的錯,是《預言家日報》!」
  
  「愛莉諾,你認為他會注意到我嗎?」
  
  「羅米達,他可是哈利.波特!」
  
  「哦!是的,是的,他是哈利.波特!」
  
  赫敏輕呼一口氣,對著沒有關閉的滑門提醒道,「姑娘們,安靜一些!」她的聲音讓周圍的尖叫聲低了些,赫敏有些沒好氣地對著她們笑,「哈利.波特確實迷人,不過這裡是火車上,姑娘們,你們該關好滑門,別影響其他人,好嗎?」
  
  「哦,格蘭傑級長。」羅米達.萬尼討好地朝她笑了笑,並走到她身邊,「我們想邀請哈利.波特來我們這裡坐坐,可顯然,他沒有同意。」
  
  「哦,是麼?這到是個好主意。」赫敏無奈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們的關係非比尋常。」羅米達對著赫敏眨了眨眼睛,又朝羅恩笑了笑,「金妮是我的好朋友,我想能不能讓你幫我們約他和我們一起用午餐?」
  
  提到金妮,羅恩伸頭朝包廂裡看了一眼,然後問道,「金妮呢?」
  
  「她剛才還和隔壁的迪安在一起。」羅米達繼續討好地笑。
  
  「好像被叫走了,說是被一位教授邀請走了。」那個叫愛莉諾的赫奇帕奇女孩接過話回答。
  
  「一位教授?」
  
  「是的,一位教授,還發來了邀請函,看了信她就出去了。」
  
  「羅恩,我們走吧,還有很多節包廂要查看。」赫敏在一邊提醒。
  
  「是的。」
  
  車窗外的天氣忽晴忽陰,微弱的陽光照在車窗上,當赫敏感覺自己的小腿肚開始發漲發酸的時候肚子也開始不爭氣的抗議起來。他們回到了哈利的車廂。
  
  「我餓壞了。」羅恩一屁股坐在哈利身邊,然後開始和納威和盧娜打招呼,「幸好,瑪律福級長沒有值勤,我過來的時候看到他坐在斯萊特林的包廂裡。」
  
  看著哈利突然而來的精神,赫敏無奈地搖頭,「有些奇怪不是嗎?這可不像是瑪律福的做風,他可不會錯過炫耀級長權威的好事。」
  
  「看到他在幹什麼嗎?」
  
  「能怎麼樣,不過他沒有出來欺負低年級的學生,真讓我驚訝。」說著,羅恩做了一個粗魯的手勢。
  
  「羅恩.韋斯萊!」赫敏用一本書重重的打在羅恩的手指上,「別讓我再看到你做這樣的手勢。」
  
  羅恩痛得真呲牙,他躲到哈利身後直嚷嚷,「知道了,知道了!」
  
  「嗨!赫敏,知道嗎,我還以為我奶奶會因為我折斷了我爸爸給我的魔杖生氣,不過看來沒有。看!」納威晃著手裡的一根新魔杖,「這是我的新魔杖,櫻桃森,獨角獸的毛。我奶奶看上去開心極了,她認為我開始像我的父親。」
  
  「這真好,納威。」赫敏愣愣地笑,然後納威開始嘮叨他成績,還有關於他奶奶的言論。赫敏寬容地看著他。
  
  眼前這個男孩好像一下子長大了許多,依然圓圓的臉上多了一份堅強與自信。他和哈利一樣,他的童年也並不幸福,不過幸好他還有奶奶……如果伏地魔選擇了納威,那麼頭上帶著閃電傷疤,承受著預言重負的是納威.隆巴頓,而不是哈利.波特了。很有可能他會是一個平凡的男孩,享受著父母的照顧和關懷。納威的母親或許也會像哈利的媽媽那樣死去……
  
  赫敏的想法被打斷,因為他們的車廂門被打開,一個女生氣喘吁吁地跑進來。
  
  「我把這個送給納威.隆巴頓和哈利.波特。」她看了哈利一眼,立刻羞得滿臉通紅,然後將兩卷紮著紫色綢帶的羊皮紙遞給他們。當哈利和納威接過寫著各自姓名的紙卷時,那個女生又飛快地跑了出去。
  
  「是什麼?」羅恩湊過去。
  
  「一封請柬。」哈處說道,「斯拉格霍恩教授希望我們去C號車廂一起與他共進午餐。」
  
  「斯拉格霍恩教授是誰?」納威一頭霧水地問道。
  
  「新老師。」哈利簡單的回答。
  
  「可他為什麼會叫我去?」納威的表情讓人聯想到他不是要去吃午餐,而是關禁閉。
  
  「不清楚,不過我可以拿著隱形衣,說不定還可以看到瑪律福在做什麼。」
  
  哈利和納威一起走出包廂後,羅恩問赫敏,「是啊,為什麼斯拉格霍恩教授會讓納威一起過去吃午飯?」
  
  赫敏聳了聳肩,她對這個問題不感興趣,「盧娜,你的眼鏡真奇怪。」赫敏的注意力轉到帶著奇怪眼鏡的盧娜身上。
  
  「這樣我可以看清騷擾虻。」盧娜空靈的聲音響起,她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繼續低下頭去看她的《唱唱反調》。
  
  「騷擾虻是什麼?」羅恩問。
  
  「你不餓了?」赫敏反問。
  
  「不,非常餓!可如果你不提起的話我還能撐一會兒。」羅恩揉了揉自己的胃,「為什麼送餐車還沒有來!」
  
  在羅恩的話題剛落,送餐車就出現了,這真是一件值得羅恩開心的事,他開始挑選自己愛吃的東西。
  
  「知道嗎……我剛才還想著回級長包廂用餐,我想那裡會更快些。」羅恩正在啃著一隻鵪鶉,連說話都帶著含糊。
  
  赫敏正拿著一片麵包塗著草黴醬,她白了對面的羅恩一眼,「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羅恩。盧娜,來一片?」她把塗好的果醬麵包遞過去。
  
  「哦,謝謝。赫敏,你太體貼了。」
  
  「咳——咳咳。」羅恩顯然是被盧娜的話驚到了,他的臉都漲成了難看的紫紅色,「體貼?」
  
  「你想說什麼!」赫敏沒好氣的用塗醬的小刀指著羅恩,不客氣地瞪著他。
  
  「看看,這就是太過於體貼的赫敏。」羅恩大叫道。
  
  盧娜開始發出一陣瘋狂的尖笑聲,她經常這麼瘋狂的笑,她的笑聲可以讓人的耳膜鼓鼓作痛,也會起到非常良好的促進周圍安靜的作用。很有效,羅恩開始專心吃飯,赫敏也將一片果醬麵包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整個下午,哈利和納威都沒有回來,赫敏又到羅米達的包廂去看過,金妮也沒有回來,看來還在斯拉格霍恩那裡相談甚歡。直到天黑下來,納威第一個沖進了包廂,赫敏看到金妮在經過他們包廂的時候對著她做了個鬼臉。
  
  「真是一個怪人,我真的很想睡著。」納威看來累壞了,他坐在座位上一動不想動。
  
  「換上衣服,納威,我們馬上要到學校了。」赫敏提醒道,她拉開門,朝過道上看了看,回頭又問納威,「哈利呢?」
  
  「他和我告別的時候穿了隱形衣,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納威回答。
  
  「天,他真的去了?」赫敏驚訝道。
  
  「去了什麼?有什麼問題嗎?」羅恩後知後覺地看著她。
  
  「沒什麼!」
  
  「那個斯拉格霍恩教授請了很多人,還有斯萊特林的佈雷司.沙比尼也在,聽說他有一個很有名的漂亮媽媽,結過七次婚,每一個丈夫都死得很蹊蹺,而且都非常有錢。」
  
  「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脫身,無法想像就連金妮的蝙蝠精咒《預言家日報》都會報導,我以後再也不看《預言家日報》了。」
  
  「奶奶說得對,魔法部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沒有一個哈利.波特來得強。」
  
  赫敏沒有理會納威的叨叨,他正在她身後抽出自己的魔法長袍穿在身上,還居然找不到另一個袖子……沙比尼是斯萊特林六年級的學生,哈利拿了隱形衣,那他一定是去了斯萊特林包廂……
  
  火車停下來的時候哈利還是沒有回來,赫敏有些擔心地跟在羅恩身後往前走。
  
  「羅恩,我們該去找找哈利。」她小聲提議道。
  
  「找哈利?」羅恩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月臺,學生們都已經下車了,海格正在招呼著一年級的新生,「有可能他已經下車了,看我們的車廂都差不多空了。」
  
  「去看看吧,他不會不說一聲自己下車的。」赫敏依然堅持著。
  
  羅恩拗不過赫敏,只能跟著她一間包廂一間包廂的走過去,最前面就是斯萊特林包廂,就連月臺上的人都已經差不多了,羅恩拉住她。
  
  「你看。」羅恩扯了扯赫敏,瑪律福鉑金色的頭髮出現在了微弱的路燈下,「瑪律福都下車了,我認為哈利不會再呆在車上。」
  
  「你也會知道哈利是去找瑪律福了?」赫敏挑了挑眉,斜了羅恩一眼。
  
  「嗨!我給你的感覺就那麼傻嗎,赫敏?好歹我還是個級長。」
  
  直到出現在大禮堂中,赫敏才意識到,沒有哈利!哈利應該會比他們更早出現在格蘭芬多的長桌上,可是他沒有出現,直到最後一個學生進來,直到鄧布利多開始站在講臺上說,「歡迎大家回到霍格華茲……」她與羅恩相視了一眼。
  
  [教授!哈利不見了!]
  
  赫敏盯著教師長桌上板著臉的斯內普,用大腦封閉術和他交流,她第一時間能想到的就是他了,他看到他的眉毛動了動,然後眼珠也劃動了一下,只是沒有劃到她臉上。
  
  [怎麼回事?]他回應道。
  
  [不知道,我們以為他下車了,可是明顯沒有,他穿著隱形衣……去了……去了斯萊特林包廂]
  
  [愚蠢!]
  
  斯內普站了起來,他發出的細微動靜讓鄧布利多停下了歡迎詞,他只是回頭看了斯內普一眼,繼續說著老聲常談的安全問題。只是一轉身的功夫,斯內普已經快速走進了邊上的角門。                    


☆、赫敏的心願
  
  「OH——NO!」
  
  赫敏痛苦地捂住臉,她明明看到禮堂邊上的學院計分器中代表格蘭芬多的紅色寶石一下子少了70分,很難想像哪個學院在連甜點都沒上的時候就被扣分了。可這不難想到是誰的傑作,斯內普一定是找到了哈利,而且哈利也被斯內普狠狠地扣了分。
  
  「怎麼了?」羅恩正吃著一盤魚子醬轉頭看向她,「別擔心了,哈利一會兒就會出現的。」
  
  「你——」赫敏的氣不打一處出來,她拿起邊上的一本書直接往羅恩的身上砸過去,「你能不能別吃了!你最好的朋友不見了,可你還在不停的吃,不停的吃!」
  
  「嘿嘿嘿!別這樣!」羅恩躲避著,嘴裡塞滿了食物,指了指赫敏背後的禮堂大門,「回頭看看,你這個小瘋子!」
  
  赫敏轉過身去,看到哈利正大步走進來,他走得飛快。
  
  「為什麼他每次都全身是血。」金妮與赫敏對視了一眼。
  
  「這次好像是他自己的。」赫敏答道。
  
  哈利已經穿過赫奇帕奇長桌走到他們面前在他們倆中間坐了下來。
  
  「你去哪兒了?你的臉怎麼了?」羅恩叫嚷道,「噢唔——」很明顯,他又被赫敏狠狠踢了一腳。
  
  「為什麼會滿臉都是血!」赫敏和金妮對視一眼,金妮將紙巾按在哈利臉上讓他可以擦乾淨。
  
  「呆會兒再說。」哈利簡短地說,他轉頭看著納威、迪安和西莫都關心地看著他,這讓他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一邊接過金妮遞過去的一塊蜂蜜餡餅,「我錯過了什麼嗎?」
  
  「你錯過了分院儀式。」羅恩說,然後伸手去拿那一大塊巧克蛋糕,「分院帽鼓勵我們團結在一起,特別是現在這種情形下更要勇敢堅強。說得倒輕巧,是不是?它不過是頂帽子。」
  
  「我們都在擔心你!」赫敏朝教工長桌上看去,斯內普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她轉過目光,「鄧布利多和魔法部在今年對霍格華茲做了嚴密的保護,這裡的反侵入咒被加強了一百倍。現在不比以往,你這樣單獨行動……」
  
  「唐克斯和我說了。」哈利低下頭快速的小聲解釋,「簡單的說,我被瑪律福發現了,然後我遇到了唐克斯,如果不是她我現在應該是在回輪廓的火車上。」
  
  「寶石的分數是怎麼回事?」赫敏繼續質問道。
  
  「我……我沒來得及穿校服,遇見了斯內普,你知道遇見他准沒有好事,他總有各式各樣的理由扣我的分。」哈利厭惡地瞥了教工桌一眼,「就算鄧布利多和我說了那麼多關於斯內普的話,我也不會原諒他,如果不是他譏諷小天狼星,他也不會直接沖進魔法部丟掉性命……」哈利小聲嘀咕著,不過他的話馬上讓赫敏打斷了。
  
  「算了,我們不說這些了。」她心煩意亂的揮了揮手。
  
  「確實倒楣,你怎麼會撞上斯內普呢。我們剛進來的時候,斯內普還在禮堂裡,真奇怪。」羅恩繼續狼吞虎嚥地吃著蛋糕。
  
  「可能他一直盯著哈利。」話一出口,赫敏有些後悔自己有些多事,這樣不是讓哈利更有理由憎恨斯內普了,她看了一眼寶石杯,又看了一眼斯內普,他此刻正低著頭好像對盤子裡的一塊糖漿餡餅發生了濃厚的興趣。
  
  讓他去找哈利,這可不是一個好辦法,不是嗎?
  
  「這學期,我已經決定不再選修占卜課。」哈利繼續說道。
  
  「值得慶祝,你們很少會這麼同意我的觀點。」赫敏冷冷地笑,她朝長桌上的特裡勞妮看過去,她那雙大的嚇人的燈炮一樣的眼睛正朝哈利那邊看過來,而斯萊特林的長桌上傳來了瑪律福他們刺耳的笑聲,德拉科.瑪律福正在描述他是怎麼踩爛一隻鼻子的,很顯然,他在說哈利。赫敏同情地看著哈利那張還留有瘀青的臉。
  
  就在這時,鄧布利多在教工桌後面站了起來,禮堂中的說笑聲幾乎立刻就平息了下來。
  
  「祝大家晚上好!」他慈祥地微笑著說,一邊張開雙臂,似乎要擁抱整個禮堂。
  
  「他的手怎麼啦?」赫敏驚愕地發現鄧布利多的右手焦黑乾枯,毫無生機。
  
  注意到這點的不只是她一個人。禮堂裡一片竊竊私語。鄧布利多知道大家在議論什麼,他只是笑了笑,抖抖紫色和金色相間的衣袖,遮住了那只受傷的手。
  
  「不用擔心。」他輕描淡寫地說,「好了……新同學們,歡迎入學;老同學們,歡迎回校!等待你們的是新一學年的魔法教育……」
  
  「我暑假裡看見他時,他的手就是這樣。」哈利小聲對赫敏說,「我本來以為他早就治好了……或者龐弗雷夫人給他治好了。」
  
  「那只手看上去像是死了。」赫敏臉上帶著難受的表情說,「有些傷永遠治不好……古老的咒語……還有一些魔藥是沒有解藥的……」
  
  「……管理員費爾奇讓我告訴大家,今年絕對禁止學生攜帶從韋斯萊魔法把戲坊購買的任何笑話商品。
  
  「想要參加學院魁地奇球隊的同學,像往常一樣把名字報給院長。我們還在物色新的魁地奇比賽解說員,有意者也到院長那兒報名。
  
  「今年,我們很高興地迎來了一位新的教師。斯拉格霍恩教授,」斯拉格霍恩站了起來,他那光禿禿的腦袋在燭光下閃閃發亮,穿著馬甲的大肚子在桌上投下一大片陰影,「是我以前的一位同事,他同意重操舊職,擔任魔藥課教師。」
  
  「魔藥課?」
  
  「魔藥課?」
  
  這個詞在整個禮堂裡回蕩,大家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赫敏的目光停留在了斯內普身上,他看起來對此漠不關心。
  
  「與此同時,斯內普教授,」鄧布利多提高聲音蓋過了人們的議論,「將擔任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師。」
  
  「不!」哈利喊了起來,許多腦袋都朝他們這邊轉了過來。
  
  「可是,哈利,你說過斯拉格霍恩要教黑魔法防禦術的!」赫敏想起暑假裡哈利講述鄧布利多帶他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事情。
  
  「我以為是他!」哈利無力的說。
  
  斯內普坐在鄧布利多的右側,他聽見鄧布利多提到自己的名字時並沒有站起來,只是抬了抬一隻手,表示自己已經聽見了斯萊特林長桌上發出的喝彩聲。
  
  [教授……]赫敏注視著他,她希望他能夠抬起頭來至少看自己一眼,或給點回應,不過看來她的舉動有些冒傻氣,而另一端也沒有打算給她任何回應。
  
  「也好,或許斯內普不到一年就會滾蛋。」哈利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羅恩小聲問。
  
  「那份工作是被施了惡咒的,沒有人可以超過一年……奇洛甚至連命都搭進去了,我個人衷心希望再發生一樁命案……」
  
  「哈利!」赫敏瞪著他責備道,她感覺自己的心和胃都糾在了一起,剛才吃下去的東西都在胃裡不停地絞動著,就像隨時會翻滾出來。她看了一眼坐在他們對面的金妮,她只是扯了扯嘴唇,一言不發地轉過頭去。
  
  鄧布利多清了清嗓子,停止了下麵的議論聲。
  
  「這座禮堂裡的每個人都知道,伏地魔和他的隨從再次興風作浪,並且勢力在不斷壯大。」
  
  鄧布利多說話時,禮堂裡一片緊張的、揪心的沉默。赫敏繼續看著斯內普,她想著哈利的話,一年?一年?鄧布利多難道不知道這個職業有著詛咒嗎?他一定知道,可是為什麼會讓斯內普教黑魔法防禦術,難道他不需要他了?不可能!不會的!或許只是最普通的職位變動,又或許伏地魔不會對斯內普怎麼樣,在伏地魔看來,斯內普可是他的人……
  
  「我需要格外強調的是,目前局勢非常危險,我們霍格華茲的每一個人都需要萬分謹慎才能保證自身的安全。城堡的魔法防禦工事在暑假期間被加強了,我們得到了新的、更有效的保護,但是我們每一位師生仍然必須時刻提高警惕,絲毫不能掉以輕心。因此,我要求你們必須嚴格遵守老師制定的每一條安全規定,不管那些條條框框可能有多麼煩人——特別要遵守熄燈後不得起床外出的規定。我懇請你們,不管在校內還是校外,只要發現任何異常或可疑的情況,都要立刻向教工彙報。我相信你們,為了自己和他人的安全,一定會約束自己的行為的。」
  
  鄧布利多的藍眼睛掃過所有的學生,然後臉上又露出了微笑。
  
  「好了,你們的床鋪在等待你們,像你們期望的那樣溫暖和舒適,我知道你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好好休息,準備明天上課。所以,讓我們道一聲『晚安』吧!」
  
  像往常一樣,一張張板凳被推到了身後,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幾百名學生開始魚貫離開大禮堂,朝宿舍走去。
  
  「一年級的新生,請跟我來。」赫敏招呼著新生,羅恩和哈利正說著什麼,她朝樓梯走去。
  
  一路上她帶領低年級的學生前往休息室,那些孩子們如同她們小時候那樣對周圍的環境欣喜異常。
  
  轉角處,她看到了斯內普的身影。
  
  「金妮。」她轉頭飛快地吩咐身邊的金妮,「幫個忙,帶著他們回休息室,我有些事要處理。」還沒有等金妮的回應,赫敏已經加快了腳步往斯內普那邊的方向走去。在快要接近的時候,赫敏停住了腳步。
  
  『這是最後一次!』斯內普對她說過的話突然就這麼毫無徵兆地跳了出來,他們必須離彼此遠遠的,必須!
  
  那麼,是不是說明斯內普又被委派到了其他危險的任務,他必須離得她遠遠的……
  
  「教授:
  
  我希望你能平安。
  
  這或許是真的,黑魔法防禦課是真的被詛咒的一堂課,在我們經歷的那麼多年裡,它總在反復出現問題。奇洛死了,洛哈特瘋了,盧平可能是最好結果的一個,可是他被人發現了他是狼人,穆迪整整一年都被鎖在廂子裡,烏姆裡奇的一年本身就是一場鬧劇。
  
  教授,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對不對?為了安全,我們必須離彼此遠遠的,可我希望你能平安。這是我唯一的心願。」
  
  合上日記本,赫敏呆呆地看著窗外,這一年,又會有些什麼等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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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魔藥製作》
  
  拉文德.布朗好像對羅恩產生了很大的興趣,她很少會那麼主動地跑過來特意打招呼,然後對著羅恩眨了兩下眼睛。
  
  「看來我們都借了你的光。」羅恩看起來有些得意,赫敏為此挑了挑眉——
  
  「什麼?」哈利大口地喝了一口粥。
  
  「你們沒有發現周圍人的目光嗎?」赫敏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周圍人怎麼了?」羅恩說著把一個炸雞蛋囫圇吞了下去,「說實話,我喜歡上六年級,這讓我感覺更自由。」
  
  吃完早餐後,麥格教授開始在格蘭芬多的長桌前將學生的O.W.Ls成績一一核定,並確定他們的課表。另外三個學院的院長也開始了同樣的操作,斯內普的動作異常的快,在麥格教授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已經快做完了。
  
  赫敏的課程早就已經確定下來,她要繼續學習魔咒、黑魔法防禦術、變形術、草藥學、算術占卜、古代魔文及魔藥學。她的第一節是古代魔文,整整一個暑期赫敏都沒有嘗試給巴布林教授寫信,因為她不知道說些什麼。她還記得那個身影,在神秘事務司中她攻擊了盧修斯,然後現在的局面就是盧修斯被關進了阿茲卡班。德拉科.瑪律福沒有再進修古代魔文課,赫敏看向巴布林,她依然美麗,依然光鮮,只是她變得沉默了些。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他們都有些不知感恩,直到有一天一無所有的時候才會領悟,原來自己的一生都是個錯誤,包容有很多種方式。』她曾這麼對赫敏說過,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
  
  「一篇十五英寸長的文章,兩篇翻譯,在週三前請把最新譯解溫習一遍。」巴布林面無表情地佈置了功課,然後不顧坐在課堂裡的抱怨聲轉身走進了自己隔壁的辦公室。
  
  「看來你們到是很悠閒。」赫敏不滿地瞪著哈利和羅恩,在她看來,這兩個人在無情的浪費時間。
  
  「快別這樣。」羅恩打了個哈欠,「我們不辜負那麼好的陽光,是不是,哈利。」
  
  「等著瞧吧,斯內普一定會佈置一大堆的作業。」赫敏惡狠狠的瞪著他們,直接把哈利露出的笑臉逼了回去。
  
  就在這時候,教室的門開了,斯內普正在走廊裡走向他們,他只是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
  
  「進來。」他說。
  
  整間教室的裝修風格又改變了,牆上掛著很多不同的畫面,不過都有一個共性,看起來非常陰森恐怖。換作以前,赫敏肯定會對這些畫面感到非常反感。那些畫面都是真實的,它們真實的存在著,是斯內普親身經歷的事吧,她是這麼想的。周圍的學生一言不發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扭頭看著牆上這些陰森恐怖的圖畫。
  
  斯內普將魔杖一揮,門和窗齊刷刷的被關上,他的黑眼睛掃過一張張臉,唯獨沒有停頓在赫敏的臉上。
  
  教室裡的人比之前略少些,但還是坐了個八成滿,斯萊特林的學生對黑魔法有著天生的熱愛,他們能順利通過O.W.Ls的考試並不奇怪,至於格蘭芬多的學生應該是歸功於上一年的在D.A裡哈利.波特的教導吧。
  
  「迄今為止,這門課程想必你們都知道,已經換了五位老師了。」
  
  赫敏下意識地看了邊上的哈利一眼,她意識到哈利眼底有著興災樂禍的想法,又快速將目光轉開。
  
  「黑魔法,」斯內普正繞著教室走來走去,他的聲音一慣低沉,斯內普和麥格教授有著一些共性,他們都可以發揮出並不大聲,但足以讓大家安靜下來並一字一句都聽清楚他們所說的話,並且震懾住全場的本事,「五花八門,種類繁多,變化多端,永無止境。與它們搏鬥,就像與一隻多頭怪物搏鬥,剛砍掉一個腦袋,立刻又冒出一個新的腦袋,比原先那個更為兇狠,更狡猾。你們所面對的是一種變化莫測,不可毀滅的東西。」
  
  哈利發出了類似不屑的輕噓聲,很明顯,他對斯內普這種崇拜和喜愛的語氣感到不滿。可是喜愛才是最好的動力,斯內普鍾愛黑魔法,這也代表他們會比其他人更為瞭解黑魔法的使用。反之,就代表他們對於黑魔法的破解更為得心應手。如果只是單純地學習抵禦,是絕無法比擬的。
  
  斯內普開始講解牆上的畫,一副一副指過去,將那些慘狀一一說明。最後他重新走回講臺,黑色的長袍甩過,他立在前方,正對著下面的同學:「我想,你們對於無聲咒的使用還很陌生。有誰能告訴我,無聲咒有什麼好處?」
  
  赫敏習慣性的舉起了手。
  
  斯內普按常慣掃視了一下全班同學,然後有些不情願地叫赫敏的名字,「格蘭傑小姐?」
  
  「無聲咒可以令你們在攻擊時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因為對手不知道你打算對他施什麼魔法,這是無聲咒的優勢所在。可是,如果想要達到魔咒效果的最大化,有聲咒的威力是會更大一些。而且,不是所有的巫師都能使用無聲咒,這需要很強的意志力和注意力。」
  
  「基本正確。」斯內普平淡地說道,他的眼睛依然沒有看向赫敏,而是繼續說道,「施魔法時不把咒語大聲念出來,可以達到一種出其不意的效果。正如同格蘭傑小姐所說的,不是所有的巫師都能做到這點,這需要很強的意志力和注意力。」說到這裡,斯內普的目光還停留在了哈利身上,並且給了個譏誚的笑容,「不過你們當中有些人明顯是缺乏這種品質的。」
  
  赫敏知道,斯內普提及的是關於哈利上學期糟糕透頂的大腦封閉術課,哈利也同樣讀懂了這個具有諷刺意義的話,他避開了斯內普的目光,然後斯內普的目光也從他的臉上移開。
  
  「現在兩人一組,開始練習。記得,無聲。」
  
  學生們被迅速分好組開始練習起來。
  
  無聲咒,在上個學期的時候斯內普已經為赫敏特別輔導過,而她也是這麼做的,當她輕易的成功擊退了納威小聲念出的軟腿咒時,哈利和羅恩向她投來了驚訝的表情。可斯內普似乎並沒有在意地扭過頭就當沒看見。十分鐘之後,整個課堂開始出現作弊現象,細細的念咒聲在每個角落似乎都有。
  
  羅恩似乎怎麼也無法發出無聲咒,他的臉色憋得通紅,說實話,赫敏看到他那模樣,覺得他更像便秘了,讓她不由的搖搖頭。
  
  「韋斯萊,讓我做給你看。」斯內普對著羅恩說道,他抽出了魔杖,轉向哈利。
  
  幾乎就像是下意識的,哈利不客氣地抓緊自己的魔杖,大聲喊出了鐵甲咒。
  
  「Protego!」
  
  斯內普沒反應過來哈利會用有聲咒,不過看來那個咒語也沒有擊中他,因為赫敏一直注意著哈利和斯內普的舉動,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挑開了哈利的咒語,並且哈利整個人撞在了一張桌子上。
  
  整個教室的學生突然都停下了動作,教室裡開始響起一些驚歎聲。
  
  赫敏有些尷尬地站在地裡進了不是,退也不是,她扯了扯嘴角,「對不起,哈利,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斯內普瞥了赫敏一眼,一臉厭惡地瞪視著哈利,「波特,你應該記得我們練習的是無聲咒吧。」
  
  「記得。」哈利生硬地說。
  
  「記得,先生。」斯內普糾正道。
  
  「用不著叫我『先生』,教授!」
  
  還沒等斯內普反應過來,哈利的話已經脫口而出。一片抽氣聲又響起,赫敏不知所措地看向斯內普緊繃著的臉,又不可思議地看著哈利。
  
  「星期六緊閉,波特。」斯內普淡淡地說出處罰,哈利想要說些什麼爭辯,不過被赫敏摁住了。
  
  下課鈴聲此時也響了,斯內普走回講臺,「作業是回去練習無聲咒,我希望你們至少記得這是『無聲』咒!下一節課我將會一一檢查。現在下課。」
  
  「你不該這麼做。」赫敏皺著眉頭,「你怎麼了,哈利?」
  
  「他想給我施惡咒!」哈利看上去怒氣衝衝,「上個學期,我已經受夠了他那一套,為什麼他不另外找個人給他當試驗?為什麼讓他來教防禦術?你沒看到他大談黑魔法時的口氣嗎?他喜歡它們!」
  
  「哈利,你難道還不明白嗎?」赫敏發現自已的克制力已經到了極限,從內心而言她極度不想看到有人攻擊斯內普,就連哈利也不行!「只有喜歡才能瞭解其中的奧秘,只有喜歡才會得心應手。」
  
  「看來你是完全贊成的,所以你才會出手幫助斯內普,看來你對他還沒有死心——」看來哈利是被怒火沖昏了頭,他幾乎想也沒想,脫口而出的嚷出來。
  
  瞬間的,空氣裡溢滿著怪異的氣氛。羅恩看著滿臉怒容的哈利,再看看緊繃著臉的赫敏,他有些摸不到頭腦,他想打一下圓場,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哈利話裡的意思讓他迷茫——
  
  「我說,我們真的有必要為了斯內普吵架嗎?」他小聲勸解。
  
  「很好。」赫敏突然笑起來,她怒視著哈利,快步向前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她的怒火已經完全被點燃了,她就這麼一直瞪著哈利,再次說道:「很好!」
  
  「赫敏……」羅恩嘗試走到赫敏身邊,不過他著實是被赫敏的火氣嚇到了。
  
  「你的理智去了哪!哈利.波特!」赫敏吼道,「上個學期,你是怎麼對我們說的。你說,光靠背熟一大堆咒語是不行的,還需要頭腦和勇氣,這話是你說的吧?你說過,現實中的妖魔鬼怪並不像書本上說的那麼簡單,他們真實的存在著的,是你說的吧?可你今天的表現又說明了什麼問題,就因為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是斯內普!於是,你就可以大膽的,放縱的做一些不該做的事,說一些不該說的話!你明明知道他教你大腦封閉術是為了什麼,可是你又是怎麼做的!」
  
  「那又怎麼樣!」哈利不甘心地嚷道,「明明是我見證了伏地魔的重生,是我打敗了他……」
  
  「你打敗過他嗎?你活下來都是那是因為你母親,你靠著她的智慧和她無私的母愛才從那個人手上逃脫。你認為那些是你的能力嗎?用自己母親的死,來造就自己救世主的美譽?」赫敏的聲音並不大,可是足夠尖銳,尖銳到讓哈利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總是放不下小天狼星的死,你認為這與斯內普有關!可是,難道你覺得小天狼星的死,你真的沒有一點責任嗎?」
  
  看來羅恩是嚇壞了,他和哈利都愣在那裡,在他們看來,他們的死黨,與理智與聰明劃著等號的赫敏.格蘭傑完全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有那麼一刻,赫敏深深為斯內普感覺到了不值,也為哈利的反映有些不忍心,可是就在剛才這個男孩說出了她心裡的秘密,不是嗎?難道他就是這麼對待他們忠誠的友誼的嗎!
  
  「所以,你也一樣,你同樣沒有資格。」赫敏忍不住的刻薄,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朝樓梯口走去。
  
  整個課間休息,赫敏都沒有再理會哈利和羅恩,她依然還在生氣,一個人悶著頭去上她的算術占卜課,直到上課回來,哈利和羅恩依然在休息室裡寫著斯內普佈置的家庭作業,她選擇了漠不關心,開始做自己的作業。他們看起來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困難,直到她的作業全都做完的時候,哈利和羅恩依然在抓著頭皮。赫敏決定將無視進行到底,這次,她不想再讓步!
  
  下午的魔藥課,當赫敏走進去的時候帕瓦蒂.佩蒂爾和拉文德.布朗正在小聲嘀咕著什麼,當看到她的時候立刻不再說話,拉文德更是用眼角瞥了瞥她。其實這樣的狀態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是這樣了,在她窩在床上寫日記的時候,她們就頭對頭地坐在一起小聲說著話,兩個女孩原本就因為共同喜歡的占卜課而相當的親密,現在更是親密的有些奇怪。
  
  當哈利和羅恩出現在課室裡的時候,他們的課已經開始十分鐘了。他們沒有沒有買魔藥課的書,也沒有天平,什麼材料也沒有,當然,他們本以為這學期不用進修魔藥課的,可是斯拉格霍恩比斯內普要寬容許多,O.W.Ls課得到E以上的學生都可以選擇進修魔藥課,而且麥格教授認為哈利應該向傲羅發展,而要成為傲羅的首要條件是需要有魔藥學N.E.W.Ts證書。
  
  哈利該慶倖,這一年的魔藥學教授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赫敏在心裡冷笑了一下。
  
  「好了。」斯拉格霍恩教授讓哈利與羅恩去櫥櫃拿書本,然後將已經鼓得很高的胸脯又往前挺了挺,眯笑著說,「我準備了幾種藥劑讓大家開開眼界,雖然有些你們沒有親手做過,但一定聽說過。誰能告訴我,這些是什麼?」
  
  在赫敏一一指出了吐真劑和複方湯劑時,斯拉格霍恩顯得非常高興,他指了指最靠近邊上的一隻坩堝。並將坩堝的蓋子打開了一點點,頓時一股奇怪的香味飄散開來……他向赫敏點頭示意她可以繼續發言。
  
  「是迷情劑,教授。」
  
  「沒錯,我想大家一定知道它是做什麼用的,它是世界上最有效的愛情魔藥。」斯拉格霍恩笑了兩聲,又試探性的問赫敏,「那麼,你是如何辯認出來的呢?」
  
  「它有著特有的呈螺旋形上升的蒸汽。而且,它的氣味因人而異。因為,問心草和如意菊產生反應後會散發出影響嗅覺的味道,讓你聞到你心中最喜歡的味道。我可以聞到剛修剪過的草地,嶄新的羊皮紙,還有——」赫敏突然打住了接下去要說的話,因為她看到哈利正在打量她,她扭開頭,就像還在生他的氣。
  
  正當周圍的女孩們都為自己聞到的香味癡迷時,斯拉格霍恩蓋上了坩堝蓋,頓時,那股讓人內心產生迷亂的香味被隔絕了,教室裡的氣氛又變得清醒起來。
  
  「當然,我今天要向你們介紹另一種藥劑,這是一種神奇的藥劑,福靈劑。」斯拉格霍恩指著一小瓶被裝在玻璃管中的藥劑,笑眯眯地看著赫敏,「並且知道它的作用嗎?格蘭傑小姐。」
  
  「幸運藥水,教授。」赫敏穩穩地說,「會給人帶來好運,不過製作過程極度敏繁複,稍有差錯後果不堪設想,但是如果成功的話,只需要一小口,所有的努力便能輕而易舉的成功。」
  
  看來斯拉格霍恩對赫敏的回答甚是滿意,他對著他們眨了眨眼睛,「所以,今天它將作為這節課的獎品。好了,把你們手中的《高級魔藥製作》翻到第十頁,我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用來製作生死水,我會把這瓶福靈劑獎勵給最好最快的學生。好了,開始吧!」
  
  赫敏看見瑪律福正瘋狂地翻著他的那本《高級魔藥製作》,他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她抬眼看了一眼哈利,在注意到他手裡的書時,愣在那裡——
  
  「你……你在看什麼?」哈利正試圖和赫敏搭腔,看起來他對上午和爭吵有些醒悟,或其他的什麼意思。
  
  赫敏瞥了一眼哈利,扯了扯嘴角,「沒什麼。」她輕聲回答,她看上去和他一樣尷尬,這樣的答話是不是代表他們又可以像從前那樣說話了。以往也不是沒有過爭吵,是不是?那本《高級魔藥製作》為什麼會在這個櫥櫃裡,她記得已經還給斯內普,他在和斯拉格霍恩換教室的時候難道忘了收走了嗎?赫敏有些心煩意亂的看著哈利認真的表情,他正在看那些被斯內普塗塗改改的文字。哈利的表情越來越欣喜,而赫敏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深夜,赫敏攤開她的日記本,這已經成為了她的習慣,如果不能直接告訴他,那麼這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排遣方式。
  
  「教授:
  
  希望今天我的魯莽沒有給你帶去困惑,外表理智平靜的格蘭傑終於也會做出不太平靜的事,你一定在心底這麼嘲笑我吧。我無法解釋為什麼要對哈利說出那些話,可實際上那些話確實是我一直想說,卻一直不敢說出口的,我也知道那有多麼傷人。
  
  哈利得到了那本書,那本《高級魔藥製作》。我並不是非常的高興,因為那本看上去破破爛爛的課本上每一筆每一劃都有著一個人的心血與智慧。
  
  金妮為此驚慌失措,您的書讓她想起了她一年級時湯姆.裡德爾的日記,在她看來,哈利按照書上的指令去做事是危險的。而他們都看到了那行字,『This Book is the Property of the Half-Blood Prince』,沒有人知道我知道些什麼,那是您的字體,哪怕我從來沒有問過您。
  
  我不知道您為什麼沒有拿走它,或許是真的忘記了,它就靜靜的躺在櫥櫃裡,然後被哈利拿走。請相信,我並不是妒嫉或是其他的感情,只是,感覺自己很無能,無能改變您在哈利心中的印象。而且這相當的諷刺,不是嗎?
  
  哈利最終得到了福靈劑的獎勵,他看起來欣喜異常,可如果他知道那本書是您的,他又會是怎麼樣的心情。
  
  『你大概認為我是作弊了吧。』哈利是這麼質問我的。
  
  很傷心,傷心得不知道如何去解釋這一切。」


☆、巴布林的故事
  
  哈利已經成為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寵兒,照斯拉格霍恩的說法,他很少教過那麼有天分的學生。赫敏對此有些不以為然,她儘量低調地做到及格就好,只是常常會在深夜一個人的時候拿著那瓶自己的福靈劑發呆,那是斯內普送她的。
  
  而哈利和羅恩開始無聊得猜測關於混血王子是什麼人。
  
  「說不定是個女人呢,沒有男人會把自己的書塗畫成那樣。」羅恩迷糊道。
  
  有多少女生會叫自己王子?」赫敏不耐煩地說。
  
  哈利看了看表,急忙把那本《高級魔藥製作》塞進了書包,「我得趕緊去鄧布利多那裡,我可不想遲到。」
  
  「哎?」赫敏吃了一驚,連忙說道,「借我隱形衣,哈利!」
  
  「你又要隱形衣?」羅恩迷茫著。
  
  「不關你的事,羅恩!」赫敏皺起眉頭,接過哈利遞過來的隱形衣,她需要快一點,她胸口的項鍊正在灼燒起來……
  
  赫敏已經穿上了隱形衣,遠遠的,她看見看守著大門的石頭怪獸跳到一旁後,哈利的身影消失在八樓通往校長室的螺旋型樓梯。特裡勞妮還在那裡瘋瘋癲癲地洗著她手裡的撲克牌,並在嘴裡念叨著什麼。直到她一搖一擺地離開那裡,赫敏才挪了挪身體往前走。
  
  剛想走過去的時候,一個身影又讓她駐足住,男孩蒼白的臉及鉑金色的頭髮表明著他是誰,德拉科.瑪律福?他正在留意身邊的動靜,在確定沒有人的時候,在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掛毯前來回走了幾圈後閃進了有求必應屋。德拉科.瑪律福,進了有求必應屋?難不成--
  
  赫敏正在猶豫的時候,又有一個身影出現在了掛毯前,她只是站在那裡,就像在思考,又像只是在純粹欣賞著那條掛毯。不過她手上的一根細鏈卻引起了赫敏的注意,那根細鏈與她的那根很相似,而她只是纏繞在纖細的手腕上晃著,然後邁開步子往回走。出於好奇心,又感覺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暗示,赫敏跟了上去。
  
  樓梯下就是七樓寬敞的空間,巴布林的辦公室門並沒有關,就像在等待著誰。她哼著小曲為自己泡上一杯茶,她又拿出了一個杯子,在自己的坐位對面將那只茶杯放下,也倒了一杯茶,就在等待著誰的到來。
  
  「如果來了,就進來,然後關上門,坐下。」她是這麼說的。
  
  赫敏轉頭看了一下周圍,沒有其他人,可是巴布林教授明明是這麼說了,而且聲音剛剛好。一種大膽的假設,讓她走了進去,然後關上門,將隱形披風扯下來,「教授,我以為……」赫敏小聲試探。
  
  「以為是斯內普教授讓你去有求必應屋?」巴布林直接點破了。
  
  赫敏不由地尷尬,她微微點了點頭,「是的。」
  
  「斯內普教授這一年不會為你單獨輔導了。」她就一直看著她,她很少用這麼專視的眼神直視一個人,對赫敏也不例外,然後她把那根項鍊放在赫敏眼前晃了晃,赫敏立即感覺到自己的鏈墜再次火熱起來,巴布林笑了笑,「這是我的魔法,我以為你的斯內普教授會告訴過你。」
  
  「確實,他告訴過我。不過我確實沒有想到您會以這樣的方式找我,巴布林教授。」
  
  「我喜歡簡單和直接的事物。」巴布林看來心情不錯,她興趣盎然地看著赫敏,讓赫敏相反感覺有些不適應起來。
  
  「可是,巴布林教授……」赫敏想說些什麼,可是發現自己無從說起。
  
  巴布林只是笑了笑,「你一定非常困惑。」
  
  「是的,教授。」
  
  「最近好麼?」巴布林微笑地看著她問道。
  
  「是的,很好。」赫敏回答。
  
  「學習一定會比以往繁重,我想你一定發現了。」
  
  「是的,教授。」
  
  「我聽說了,波特先生好像深得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喜愛。」
  
  那雙茶綠色的眼睛正鎖著她,這讓赫敏感覺有些不太自在,她知道哈利魔藥課的成績變得突然突出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什麼。斯拉格霍恩對哈利的能力讚不絕口,他總是毫不吝嗇地當著所有人的面讚揚他,說哈利是他教過的極少數那麼有天分的學生。那是來自那本書,那本混血王子的書!
  
  赫敏深吸了一口氣,平穩下自己的情緒乾巴巴地回答,「是的,教授。」
  
  巴布林笑了笑,「你和波特先生的關係非常親密,我怕難免會有人猜測……」
  
  「可是,我們只是好朋友,您知道……」
  
  「我當然知道。」巴布林示意安撫著赫敏,「不過,周圍其他人可能會有所誤解。當然,這並沒有什麼,上學期出現的一些報導也只是小插曲。」
  
  停頓片刻後。
  
  「我發現了一些事,格蘭傑小姐。可是我覺得,有必要讓你和我一起去找尋一些原因,或者又可以說是找尋一些答案。非常有必要。」巴布林喝了一口茶,挑了挑眉毛,心平氣和地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位子,「坐下吧,別那麼拘束。」
  
  赫敏坐下來,這樣的巴布林有些奇怪,「教授剛才也看到了?我是指瑪律福進了有求必應屋。」
  
  「很顯然。」巴布林的眼神變得深不可測,她思考著什麼。
  
  「哈利曾在火車上聽到瑪律福和帕金森他們的談話,說是下學期應該不會在霍格華茲學習,據哈利的意思似乎信心十足。」赫敏看著巴布林,她看起來有些嚴肅,「會是什麼,教授?」
  
  「還沒有答案,不是嗎?」巴布林看上去並不想多說什麼,不過她還是笑了笑,「說說你的看法,格蘭傑小姐。」
  
  「教授,我猜想瑪律福成為了食死徒。而哈利也是這麼認為的,只是他沒有證據,而且那晚我們沒有看清楚。」赫敏不想拐彎抹角的去試探,她直接說出了她的疑問。
  
  「何以見得。」
  
  赫敏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博金商店中,他要求博金修理什麼,然後,他露出了左臂,當時博金的眼神非常害怕,那裡應該是黑魔標記。」
  
  巴布林沉默下來,他的目光移到了面前的一大疊羊皮紙,赫敏依然看著她的臉色,試探地問,「那麼說是真的?」
  
  她依然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否認,只是這麼坐在那裡。赫敏愣愣地站在那裡,這樣的空氣讓她感覺窒息,她動了動身體,有些不情願地小聲提醒,「教授?」
  
  「你知道的比我想像中還要多,格蘭傑小姐。」巴布林終於開口說話,以證明她還有思維,她看向她,問道,「格蘭傑小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請問,教授。」
  
  「我想知道,你是否依然信任我?」
  
  「當然,教授。」
  
  「願意將這份信任進行到底?並不予任何的隱瞞,你能做到麼?」
  
  這就像是在讓她發誓,赫敏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一些,一直以來她都因為喜歡魔文課而喜歡這位教授,可是看起來她確實是知道了些什麼,而也也正企圖做些什麼。這看到去就像是一個迷……
  
  「是的,教授。」她只能這麼說。
  
  「確實,這很難。不過沒有關係。」
  
  巴布林笑了笑,站了起來,繞過了桌子。在那頭非洲雄獅的尖牙上按了一下,那張嘴巴居然動了起來,而且越張越大,一個石盆露了出來。
  
  「冥想盆,教授?」
  
  「看來你已經接觸過了。」巴布林滿意地點點頭。
  
  「我想,我會讓你看一些東西。」她的手伸向那個獅嘴,拿出了一個飄浮著銀白色東西的小瓶,「這是一種絕對的忠誠與信任。」她的眼神又變得高深莫測起來,還透著一股悲涼。巴布林把瓶子中的銀色物質倒進了冥想盆,它們在盆裡慢慢地旋轉起來,發出淡炎的微光……
  
  她示意赫敏上前,於是,赫敏真的走上前去,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頭紮進了銀色的物質中……她整個人開始往下墜,不停的墜落,突然,她的腳下有了實質的觸感……
  
  那是一個有著精緻的面容,穿著優雅的長裙更為稚嫩的芭絲茜達.巴布林。音樂聲從燈火通明的大廳處傳來,可她茶綠色的眼瞳中有著欲淚的傷神。
  
  「西茜。」
  
  一個聽起來有些耳熟的聲音在她們身後響起,巴布林轉過身去,赫敏也同時轉過去。
  
  一根精緻的蛇形銀質手杖握在手上,鉑金色的長髮,灰藍色的瞳孔散發著冰一樣的色澤,無可挑剔的輪廓俊秀冰冷如霜,微薄的唇角勾出完美的弧度,那抹笑意帶著邪魅與狂傲,如同一副精美的畫。
  
  就算盧修斯.瑪律福變年輕了也不難認出,無禮又自大的表情依然讓人討厭,他輕輕的摩挲著蛇頭杖,輕揚著下巴,深邃難辨的目光在巴布林的身上輕輕掃過。
  
  巴布林就像中了盅術,依然是那副欲淚的神情,現在還帶著絕望,就連她的聲音也在顫抖:「我還為是個玩笑。」
  
  「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
  
  「是的,當然。」她笑起來,抬頭望望天,悠悠地說,「你終於得到了你想要的。」
  
  「我想是的。」那雙灰藍色的眸子帶著的是冰冷的驕傲,「我該謝謝你的好意,你的用意曾讓我感動之極。可正像你所瞭解的,瑪律福的目標總是異常明確的,不達目的不會甘休。我們互相瞭解,互相看透了對方。」
  
  「真好。幸好,我從來沒有指望過自己能隱藏起什麼來。」巴布林慘澹地笑,那滴眼淚始終包含在眼眶裡,卻倔強的遲遲不肯掉下來。
  
  「我說過,我不會愛上一個愛著別人的女人。」
  
  「是瑪律福的驕傲麼?」
  
  「西茜。」盧修斯的聲音突然帶著類似深情款款的味道,他伸手撫住巴布林嬌嫩的臉龐,聲音輕柔地說,「別忘了我是個瑪律福,可我保證,我為你的情義動過心,我們依然是朋友,很親密的朋友。」
  
  「親密?有多親密?」巴布林呢喃著,突然笑起來,「今天是你訂婚的日子,盧修斯,難道瑪律福就是這麼對待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的麼?」
  
  赫敏感覺自己的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東西在翻騰,那裡就像……有一把刀紮了一下……是的,巴布林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
  
  「於是,你就可以隨心所欲了?」
  
  「哦,我可愛的西茜……」他笑著掩住嘴,然後搖了搖頭,「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很可愛。」
  
  「那就放了西弗勒斯!」巴布林突然糾住了盧修斯.瑪律福的衣襟,她的眼睛睜得異常地大,幾乎是惡狠狠地瞪視著他,「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有些人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擴大瑪律福家族勢力的一個棋子嗎?!你不能那麼自私!」
  
  「我說過,我沒有控制或逼迫任何人,你的想法……真可悲。」
  
  「可悲?」巴布林的笑臉變得淒厲起來,她無力地看了看天,揮著手旋轉,就像在舞蹈,一邊發出淒冷的笑,「可悲……確實,我的存在原本就可悲。」
  
  盧修斯.瑪律福轉身離開了,而巴布林卻一直站立在那裡,任由涼颼颼的風吹在她j□j的肌膚上。仿佛是過了很久,赫敏就這麼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她看到巴布林的身體動了動,倚靠在走廊中的長柱上,在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大廳中那些華麗的身影。
  
  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正滿臉堆著假笑榮幸的為親友們宣佈,布萊克家族與瑪律福家族決定聯姻。納西莎.布萊克將成為盧修斯.瑪律福的未婚妻。
  
  掌聲中尤如白天鵝一樣優雅的脖頸高高地昂著,赫敏的心裡唐突地猛跳了一下,那是德拉科.瑪律福的母親吧,赫敏的眼神轉向依然倚靠在那裡的芭絲茜達.巴布林。那一刻,赫敏捕捉到來自巴布林眼中飛快掠過的冷色,快得誤以為那是她的錯覺……
  
  「我認為差不多了,格蘭傑小姐。」
  
  赫敏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一雙有力的手拽了一下,整個人失重般的跌出了石盆,她輕喘著。
  
  「教授,你一直在恨瑪律福?」
  
  「你覺得我在恨,所以他罪有應得?」
  
  「或許。」赫敏婉轉地回答。
  
  「對。」巴布林露出一絲笑,還透著疲憊,「或許。」
  
  「您讓我來這裡不光只是讓我看這些記記的吧,巴布林教授。」
  
  「很高興你能這麼想。」
  
  「那麼……」
  
  巴布林看了看牆上的鐘,思忖了一下,「穿上你的隱形衣,我們要去一個地方。」
  
  她們一前一後的走在長廊裡,一直走到了與格蘭芬多塔樓遙遙相對的天文塔。今天的天文塔,雲層遮住了大多數的星星,只有少數的還在空中閃。
  
  她們聽到有腳步聲慢慢接近,巴布林揮了揮手,在她的示意下赫敏往後退去躲進塔樓最邊上的拐角處。接著,另一個身影也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月光灑在他蒼白的臉上。
  
  「你叫我來幹什麼?」德拉科.瑪律福不客氣地質問道。
  
  巴布林微微笑了一下,然後扭頭看著星空,悠悠地說:「德拉科,在你很小的時候,我曾抱過你。」
  
  「我沒時間陪你扯這些無聊的話題。」德拉科顯然有些不耐煩,他的眼裡全是敵意。
  
  「你媽媽還好嗎?」巴布林好像並沒有在意德拉科的反映,繼續自顧自的說著,「她可是非常寵愛你的。」
  
  「這和你無關!」
  
  「確實。」巴布林詭異地輕笑起來,「不過瑪律福家族可不會因為這樣的事甘於沉淪的……」
  
  「我說過,這和你無關……」德拉科看來非常生氣,他的胸口起伏著,看向巴布林的眼神裡透著厭惡與鄙夷,「你沒有權利來過問瑪律福家族的事,你什麼也不是,你只是我爸爸不要的女人……」
  
  他還想說什麼,一道白光閃過,德拉科.瑪律福的左臉上立即留下了一道血痕。
  
  巴布林冰冷的看著他,德拉科顯然是愣住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巴布林用的是什麼魔法,甚至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出的手,而這道魔咒的力量不能否認並不小。
  
  但是愣怔之後,是狂怒與害怕,德拉科全身顫抖得像無法停止般,「你竟然敢傷我!你竟然……」
  
  巴布林突然笑起來,她伸手遞上一瓶藥瓶,在德拉科的躲閃與不情願的情況下為他擦拭著傷口。如果赫敏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一瓶白蘚香精。巴布林變得有些奇怪,她依然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德拉科,你真是太不小心了。」她依然輕柔的,淺淺的笑著。
  
  從赫敏這個角度望過去,巴布林的臉一半被月光照耀著,但另一半則留在了陰影裡,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高深莫測。她見識過巴布林的能力,她就連盧修斯.瑪律福這麼強大的巫師都可以輕易對付,那麼如果她想要對德拉科.瑪律福做些什麼,應該輕而易舉吧。赫敏突然感覺巴布林教授變得有些讓她看不懂,而她的作風往往是讓更多的人去忽略她,一直以來都是。可她的記憶又是那麼的沉重……
  
  「德拉科,我是來幫助你的。當然,你完全可以不予理會。」
  
  「我不需要幫助。」
  
  「我不認為你的能力能夠完成那個人給予你的任務。」
  
  顯然,巴布林的話讓德拉科倒抽了一口冷氣,他顫抖得更厲害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哦,不知道。」巴布林無所謂的笑了笑,她看著德拉科的目光移開了些,仿佛對黑暗中的城堡輪廓發生了興趣。
  
  「如果沒有那個能力,那就最好不要做什麼愚蠢的嘗試。」巴布林已經將目光轉到了德拉科的身上,她的臉上再次掛著漫不經心的笑。
  
  德拉科不服氣地喊著,「我可以,我絕對可以!……我……」
  
  「嘖嘖……盧修斯該多麼傷心……」
  
  「如果不是因為波特和斯內普,我爸爸根本不會被關在阿茲卡班……」德拉科忿忿道。
  
  「這關斯內普教授什麼事?」
  
  「是他,是他奪走了原本屬於我父親的寵愛!」
  
  巴布林輕笑起來,她搖了搖頭,「如果覺得你自己的能力足夠,盡可以去試。不過當你失敗了,再意識到自己的愚蠢已經晚了,儘早糾正這個錯誤。能在霍格華茲幫到你的,只有我。」
  
  巴布林的話讓在一邊赫敏和她對面的德拉科都有些愣住,德拉科更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就像他聽錯了。
  
  「你父親還在等你去救他……」
  
  德拉科的表情看似有些軟化,他似乎有些話想說,不過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了天文塔。
  
  巴布林看著他的背影,輕聲的說了句:「晚安。」就像是說給赫敏聽的,她沒有看向赫敏藏身的地方,然後轉身向樓梯口而去,直接快速消失在螺旋樓梯上。
  
  「教授:
  
  德拉科.瑪律福去了有求必應屋。
  
  巴布林教授讓我看了她部分的記憶。
  
  我想,她應該曾經深愛盧修斯,可是他們分開了。或許正是那份憎恨讓她把盧修斯.瑪律福扔進了阿茲卡班,可是看起來現在又想幫助德拉科.瑪律福救出盧修斯.瑪律福。這讓我困惑。
  
  巴布林教授認為按照瑪律福的能力無法完成那個人給予他的任務,一定如同哈利的猜測,瑪律福確實成為了食死徒,那麼能給予他任務的人一定是伏地魔。
  
  哈利需要得到斯拉格霍恩的得意門生,這就像是一切都被安排好的,這或許是鄧布利多校長的意思?
  
  哈利去了鄧布利多校長那裡,我們一度認為鄧布利多校長要給哈利做私人輔導,而且,他在暑假的時候也是這麼對哈利說的。」
  
  筆尖輕輕劃過日記本,赫敏抬起酸澀的雙眼,再次確認沒有任何遺漏後將本子鎖在了抽屜裡,並加上了防護咒,然後揚了揚魔杖,螢光閃爍的咒語消逝在魔杖頂端,宿舍裡又歸為了黑暗中。


☆、蛋白石項鍊

  正如赫敏所言,六年級沒有課的時間裡,根本不會像羅恩期待的那樣可以盡情的放鬆休息,他們必須用來努力完成各科老師佈置的大量作業,而且,不可置認,功課本身越來越難懂。
  
  這些日子以來,麥格教授所教的東西對於哈利是一種挑戰,而對赫敏來說,好在她有著巴布林曾經給予的手抄本,現在她才發現,那本手抄本上的內容是真真切切幫到自己的。哈利當之無愧成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寵兒,這多虧了混血王子,而赫敏和他幾乎不相上下,只是在別人的眼中看來,她有些過份較真了。
  
  是,她表現出來的就是妒嫉!而且,妒嫉得發狂!
  
  無聲咒就像是一個基礎,赫敏終於知道斯內普為什麼那麼早就要教她如何靈活運用無聲咒,因為這就是一個基礎,現在就連魔咒課和變形課都是需要用無聲的方式來進行施咒的。於是,更多的地方開始更多的學生總是暗自和自己較著勁,到處都是把臉憋得通紅,正在享受便秘感覺的學生,幾乎是沒日沒夜地練習。
  
  草藥學變得開始受歡迎起來,因為只有這個時候,大家才算可以鬆口氣,因為不用對著植物念咒,他們只要知道各種植物的正確處理方式及用途就行。只是……說真的,讓曼德拉草的毒觸手擁抱也確實是一種恐怖的事。
  
  「今天終於可以放鬆一下,上午有魁地奇選拔賽。」羅恩咽下一大口麵包,嘟囔著。
  
  「真稀罕,什麼時候你開始覺得選拔賽是一件可以讓你放鬆事了」赫敏諷刺道。
  
  「不知道,反正我感覺這個學期我到哪裡都受歡迎。」
  
  「得了吧,羅恩!」赫敏不耐煩地喝了一口粥,說道,「受歡迎的不是你,而是整個暑假《預言家日報》的報導,我們都該感激哈利,他的影響力非凡。就連納威都收到情書了,誰能想像?」她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想說還有你?」羅恩不以為然地指出。
  
  「什麼?」
  
  「難道不是嗎,知道那個考邁克.麥克拉根嗎?他幾乎和周圍的男生都說了他想要泡你,居然還說想要我幫他介紹,無法想像是不是,你一定心花怒放了。」
  
  赫敏緊抿著嘴唇,她正在克制自己的憤怒和不滿,她朝格蘭芬多長桌另一頭看過去,考邁克.麥克拉根正看著她,然後輕佻地對著她笑並眨了一下眼睛。一陣噁心讓赫敏轉過目光,她惡作劇地笑,用假裝無所謂的口氣說道,「是啊,挺可愛的,不是嗎?」
  
  形式看來越來越嚴峻,赫敏的目光從《預言家日報》上抬起朝教工桌上掃過去,鄧布利多至少有一周沒有出現,而斯內普看起來依然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他依然沉著臉,很長一段時間裡斯內普都把赫敏當成了透明的,他們又回到了那段沒有禁閉和沒有諷刺的日子,他依然在教他們如何準確無誤的運用無聲咒,依然嚴格,依然不被哈利所接受。就算赫敏表現得多好或多壞都沒有用,他就像鐵了心一樣不去理會她……
  
  可怕的事最終還是落到了他們周圍人的身上。漢娜.艾博的母親遇害了,而她也就再沒有回來霍格華茲。就是因為這件事故,每個學生心頭都有一種沉重的壓抑感。佩蒂爾姐妹的父母都想把她們都接回去。愛洛伊絲.米德根也已經退學了,她被她的父親領了回去。
  
  「教授:
  
  哈利告訴我們鄧布利多對於他的特訓只是讓他看一些關於湯姆.裡德爾幼年時的記憶,所有的記憶都與他有關。那是因為湯姆.裡德爾年幼時曾是斯拉格霍恩的得意門生。那就不難理解了,讓斯拉格霍恩回來教魔藥學不是純粹的原因,而斯拉格霍恩渴望的是名譽,我認為鄧布利多需要哈利接近斯拉格霍恩。
  
  如果照這麼說來,那本《高級魔藥製作》為什麼會出現在哈利的手中,原因就更為明顯了一些,這確實是一個特殊的安排。
  
  這是我第四次看到德拉科.瑪律福走進有求必應屋,或許他也在做著秘密的練習,為了成績?哦,不,瑪律福在乎的可不再是成績。他變得有些奇怪,就連欺負低年級的那種把戲都提不起興趣,這種改變到是讓人感覺有些不自在了。對不起,請原諒我這麼說。
  
  您依然不肯見我,就像你所說的,這是『最後一次』。於是,那真的成為了最後一次,所以你選擇了視而不見。那怕我故意犯錯也引不起你扣格蘭芬多分的興趣,您一定猜到那是我故意的。是的,我確實是故意的。
  
  當我發現這樣做根本就不能讓你改變心意的時候,心很疼。」
  
  「教授:
  
  今天我們經歷了魁地奇選拔賽。
  
  那個討厭的考邁克.麥克拉根和羅恩一起競選守門員,您也許沒有留意過他那些輕佻的舉止和露骨的話語。幾乎格蘭芬多一半以上的同年齡男生都知道他對我的幻想,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預言家日報》的魔力確實不能低估,可我同樣厭惡這份被關注被議論的感覺。
  
  您教的無聲咒,我不得不說非常好用,因為我對考邁克.麥克拉根施了混淆咒,就在他選拔的時候。最後當然是羅恩贏了,他中選了格蘭芬多魁地奇的守門員。這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對吧?
  
  作弊,有時候具有個性的事讓我感覺異常興奮。
  
  我們去看了海格,他看起來還在生我們的氣,因為我,哈利和羅恩都沒有再繼續進修神奇生物學,不得不說他對寵物的品味確實特殊。他說阿拉戈克快死了,還記得吧,阿拉戈克,那只會說話的巨型蜘蛛,住在禁林深處的,四年前的時候,哈利和羅恩差點兒在那裡送了命。
  
  啊!還有一件事,我認為拉文德.布朗一定是看上了羅恩,她看他的眼神都放著異樣的光彩,就像馬上要粘上去一般。這確實有趣,或許我有時候看您的目光是不是也是這樣?請原諒我的突發奇想,可確實無法停止這樣的想法。
  
  哈利依然對德拉科.瑪律福是否帶了什麼東西到學校裡表示出了慣有的執著,巴布林教授也沒有再找過我,周圍的一切看上去又突然變得平靜起來。哈利已經為您那本書著迷了,他到哪都會帶著那本《高級魔藥製作》,就連睡覺都帶著它,我知道那只是一本書,我也知道這樣的狀態非常不正常,可我依然妒嫉,妒嫉得不像自己。
  
  可我知道,事態依然嚴峻,一切都會變得更為黑暗,可是黑暗過於是光明,是不是這樣?」
  
  對哈利的行為,羅恩的形容是,「我認為我在和第二個赫敏過日子,哈利連睡覺都捧著一本書。」然後他又笑了,「不過那個咒語確實有趣,我是說那個早上的……只是一道亮光,我又被放回了床上。」
  
  現在,他們正在往去霍格莫德村的路上走,這是這個學期第一次被獲准去霍格莫德。今天的天氣顯然不太好,暴風夾雜著雪粒擊打著窗戶,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如果是以往,赫敏一定會選擇留在房間裡,坐在壁爐前烤火,然後看看書,可是她不能,哈利和羅恩顯然是被繁重的學習壓得非常淒慘,而她是死黨,死黨是需要陪伴著的。為此她在肚子裡翻了無數個白眼,身上厚厚的衣服將自己圍得嚴嚴實實。
  
  一路上,赫敏的臉一直繃在那裡,她不滿地瞥了一眼哈利,她知道那個咒語是怎麼回事,可是這讓她相當不舒服,因為她想起了哈利的父親,他當初就是用這個咒語對付斯內普的。難道哈利忘了?
  
  「鉤住別人的腳脖子把人倒掛起來,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是嗎?」她生硬地責問。
  
  「只是鬧著玩。」羅恩無所謂地繼續走著,想到他被哈利無端端吊在床上就一陣傻樂。
  
  「哈利,你爸爸使用過那個咒語嗎?」赫敏故意這樣問,不過看似是起到了一點作用。他們誰都沒有把曾經看到斯內普記憶的事情告訴羅恩,哈利認為那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而赫敏因為哈利的記憶反彈,被發現了對斯內普的感情,所以,他們固有的保持著這樣的默契。
  
  不過看來哈利一定是認為自己的父親就是混血王子吧。赫敏不由地冷笑——
  
  「這確實是一個很奇妙的咒語,我們曾看見一大堆人都在使用它,或許你們已經忘了,那次世界盃!」赫敏的話有些尖刻,哈利正呆呆地望著她,臉色也灰暗下來。
  
  「只是個玩笑,赫敏,別當真。」羅恩打著圓場。
  
  「或許是這樣,不過別再去問王子是誰,我也不會再去查這些有的沒的資料,這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赫敏的臉頰一下子紅起來,因為她看到遠處的一個身影,他也在霍格莫德村嗎?
  
  「有人想喝黃油啤酒嗎?我請客。」哈利提議道。
  
  「好主意,哥們兒。」羅恩顯得很高興。
  
  門上的風鈴聲響起,赫敏,哈利和羅恩走進三根掃帚的時候進來,斯拉格霍恩教授正在和酒吧的老闆娘羅斯默塔談話著,說著那些屬於他的輝煌史,三個人坐到一張圓桌上。她要了三杯黃油啤酒,哈利的臉色不對,赫敏轉過頭去,德拉科也走了進來,他看起來有些緊張。
  
  「怎麼了……」她問道,不過馬上看到了酒吧的角落裡,金妮正與迪安坐在那裡,迪安吻了金妮!
  
  「哦——」羅恩不自然起來。
  
  「這沒什麼。」赫敏看了看羅恩,又意味深長地看向哈利,他看起來也有些怪異,「只是接吻而已,為什麼你們都那麼奇怪。」
  
  「那可是我妹妹!」
  
  「那又怎麼樣,她又不屬於你。」赫敏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嗨!我的孩子們!」一個響亮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真高興見到你,教授!」哈利熱情地站了起來與斯拉格霍恩握手,熱情得不像是他。
  
  赫敏和羅恩對視了一眼。
  
  「我也同樣高興。」斯拉格霍恩的小眼睛眯在了一起,在他滿是皺紋的臉上突然就發現找不到了。
  
  「沒有想到您也會來這裡喝酒,教授。」哈利繼續說道。
  
  「是的,人總要學會放鬆。我和這裡的老闆娘非常熟識,當它還叫一根掃帚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她是一個非常有趣又風情萬種的女人,不是嗎?」斯拉格霍恩誇張的大笑,還差點把酒灑在了赫敏身上,赫敏急急的躲閃。
  
  「哦,對不起,格蘭傑小姐。啊!說到這些,我想之後我會辦幾場宴會,只邀請那麼幾個學生,我們可以坐下來聊聊。你願意來嗎?」
  
  「榮幸之極,教授。」
  
  「哦!那太好了。」斯拉格霍恩看起來很高興,他轉過頭對赫敏說,「同樣歡迎你,格蘭傑小姐。等著我的貓頭鷹。」
  
  被無視的羅恩有些生氣,他看著斯拉格霍恩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繼續和羅斯默塔聊著天,一言不發地喝著自己面前的黃油啤酒。
  
  「我才不稀罕。」他小聲的嘀咕。
  
  「我不得不這麼做,鄧布利多給我的任務,他讓我瞭解他。我想這事一定很重要,要不鄧布利多不會把他請過來。」
  
  「你認為鄧布利多請他來霍格華茲只是為了需要你去瞭解他?」哈利的話讓赫敏提起了興趣,如果他回答是的,那麼她的猜測也就等於是對的。
  
  「我想只是一部份。」
  
  「那或許,鄧布利多認為斯拉格霍恩教授有著一些他所感興趣的事。」她這樣猜測。
  
  「我想是的。」
  
  赫敏突然感覺有些無趣,外面的風雪好像更大了些,他們決定回去。於是,他們將鬥蓬裹得緊緊的,用圍巾把臉都遮住,戴上手套,跟在凱蒂.貝爾和她的朋友後面走出了酒吧。
  
  正說笑的時候,前面突然傳來了淒厲的尖叫聲。
  
  凱蒂整個人升到了空中,她張開著雙臂,她的頭髮被狂風吹得四下飄舞,臉上的表情如同死灰般……赫敏他們都停下了腳步,驚呆了。
  
  然後,在空中的凱蒂突然發出一聲恐怖的尖叫,她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開始痛苦的尖叫。邊上的利妮跟著叫起來,她試圖去拉凱蒂的腳脖子。可是就在那一刹那間,凱蒂整個人又突然掉了下來,直接重重的摔在了雪地裡。
  
  「你們待在這兒!我去叫人來幫忙!」哈利正提高聲音在狂風中對另外幾個人喊,他轉身朝學校的方向跑去。
  
  不遠處,哈利看到了一個另他厭惡的身影,直覺讓他放慢了腳步,回過頭去看赫敏那邊的方向。凱蒂的尖叫聲還在持續,斯內普也應該是聽到了,他正在朝那邊看過去,不過他好像也發現了哈利。
  
  「怎麼回事?」斯內普皺著眉開口詢問。
  
  「有人中了魔咒,在那邊。」哈利扯著嗓子叫。
  
  「中了魔咒?」斯內普快步走向他,「是誰?韋斯萊,還是格蘭傑?」他甚至感覺到了自己的胃開始不舒服的扭動。
  
  「不,不是他們,是凱蒂.貝爾,在那裡……」
  
  斯內普還沒等哈利說完便大步跑向他們,很快,他看見一小群人圍繞在凱蒂身邊,她仍然躺在地上扭動著,慘叫著,赫敏和羅恩正蹲在那裡不知所措。
  
  「教授,凱蒂好像中了惡咒!」赫敏最先發現了斯內普,她站了起來跑向他。
  
  斯內普只是看了她一眼,一個箭步沖上前,躺在雪地裡看著仍在尖叫的凱蒂。她中了黑魔法,他伸手抱起了凱蒂往城堡跑去,同時大聲喊,「赫敏,別去碰那個東西!」
  
  哈利將目光直接移到了赫敏身上,赫敏感覺自己的心跳差點停頓下來!
  
  他剛才叫她赫敏?是赫敏吧!
  
  唯一記得他在人前叫她赫敏的時候是在扮成穆迪的小克勞奇身邊時他叫過一次,而今天,他居然當著哈利和羅恩的面叫她赫敏!
  
  她輕喘了一下,涼風直接灌進了自己的大腦中,頓時清醒過來,迎接哈利不一樣的眼神。現在,就連羅恩的眼神都看起來怪怪的。
  
  赫敏匆匆走到還在嚎啕大哭的利妮,伸出胳膊摟住了她,「利妮,別哭了,貝爾不會有事的。」
  
  利妮的抽泣聲沒有停,她指著地上的牛皮紙包裹的物品,「都是那個包裹,貝爾一撕開它就出事了,我告訴她別打開的,可是她沒有聽我的。」
  
  赫敏給了個眼神給哈利,哈利俯下身查看,一看到那條蛋白石項鍊,他立刻叫起來,「我看過這條項鍊。它以前擺在博金黑魔法商店,商標上說它帶著魔咒。凱蒂肯定是碰到它了!」
  
  赫敏將那條項鍊用布包了起來,小聲提醒道:「哈利,別說了,人家會問你去博金黑魔法商店幹什麼?那條巷子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哈利顯然是沒有意料到這點,不過這次他配合地點點頭。
  
  「看,麥格教授!」羅恩的聲音裡有著說不出的緊張。
  
  他們抬起頭,果然,麥格教授冒著雨雪正走下石頭臺階,看來她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而她正向他們走過來。
  
  因為哈利毫無根據的指控,他被斯內普狠狠的羞恥了一番。現在,他正沒好氣的坐在公休室裡生著悶氣。
  
  「我能發誓,一定是瑪律福!」
  
  「那麼,他為什麼要凱蒂把項鍊給鄧布利多呢?」羅恩問道。
  
  「出了這樣的事,誰也不知道原因,問題就在於凱蒂打開了那個包裹。」哈利將目光移到一直悶頭坐在一邊發呆的赫敏身上,她看起來正想努力讓別人忽略她,哈利沒來由的煩躁起來,他想起了斯內普對他的羞辱,「現在,沒有人願意相信我的感覺。瞧瞧斯內普的話,你一定感覺非常有道理,是麼?」
  
  「這關赫敏什麼事?」羅恩睜大了眼睛。
  
  「確實,確實不關她的事。」哈利克制下自己的怒火,往沙發上靠去。
  
  「不過,赫敏。斯內普有些奇怪,他那麼寵愛瑪律福也只是從來都叫他瑪律福先生,他居然叫赫敏的教名,你不感覺很奇怪嗎,哈利。」羅恩嘟囔著。
  
  「確實。」哈利突然想要回避羅恩的疑問。
  
  「我想——」赫敏站了起來,她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心情看上去並不壞,「我想我該去完成我的論文。」
  
  「你還沒有回答疑問,赫敏。」
  
  「羅恩!如果我不能提前完成論文的話,你和哈利就一定不能按時完成!」她幾乎是跺著腳在說的。                    


☆、放手
  
  赫敏承認自己有些小小的回避與哈利的獨處,更多的時候會拉著羅恩,因為在她欣喜斯內普是關心自己的同時也在害怕哈利提及關於斯內普的問題。她還沒有做好準備與他們分享這份心事,準確的說,她擔心哈利會有其他什麼極端的想法,有關於友誼的忠誠。這看上去確實有些複雜。
  
  「瑪律福一定很得意自己的舉動。」哈利變得有些歇斯底里。
  
  赫敏在聽見哈利提到「瑪律福是食死徒」的說法時總是沉默,羅恩也似乎和她變得默契起來,他不會再傻愣愣的附和,而是同樣學著裝聾作啞。
  
  巡邏的時候她總是有意無意的徘徊在走廊裡,她期待能與斯內普不小心遇上,哪怕只是問候一聲也好。可事情就是事與願違,他刻意在回避她,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而斯內普不想遇見她,她就一定無法遇到。
  
  赫敏已經穿上了隱形衣,再次看到德拉科.瑪律福進入了有求必應屋後,她下定決心走向樓梯,一路都沒有停留地往樓梯下走,直接往地下室走去。
  
  輕敲了一下門後,門被迅速打開,斯內普略顯蒼白的臉困惑地看了看空蕩蕩的門口,又像是明白了什麼,他輕輕咳了咳,將門口讓開,自己先走了進去。
  
  關上門,赫敏將隱形披風扯下來,「教授……」她張了張嘴,突然感覺自己好像真的無法和斯內普對話了,她都已經忘了上一次對話是什麼時候。
  
  「有事?」他簡單地詢問。
  
  「一直沒有凱蒂的消息……我是說……」赫敏知道自己完全是在沒話找話,凱蒂已經在事發後第二天被送到了聖芒戈,她中了魔咒的消息已經在學校裡傳遍了。
  
  斯內普挑了挑眉,「確實,貝爾小姐能活著就是幸運的。」他的語速很慢,還透著疲憊。
  
  很快,周圍又陷入了沉默。
  
  「教授,您的書在哈利的手裡。」
  
  「我知道。」斯內普終於開口說話,以證明他還有思維。
  
  「知道?」
  
  「他需要成為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寵兒。」他依然沒有看向她,不過嘴角浮起一層譏笑,「很成功,不是嗎?他也正是這麼做的。」
  
  「我不明白,教授。」確實,赫敏感覺自己的大腦正處於迷茫的狀態,這樣的感覺很奇怪。至少在她身上很少出現。斯內普曾說過,那本書裡有些東西並不適合單獨學習,那些不知名的咒語,在她曾經嘗試詢問的時候,斯內普的臉板得嚇人。他拒絕教她……而現在,斯內普卻放心的把那本書交到了哈利手裡,而且是以這樣的方式……
  
  「哈利對混血王子似乎很感興趣。」在得不到斯內普的回應時,赫敏繼續說道。
  
  「哦?」斯內普突然就像來了興致,他終於把目光移到了赫敏的身上,「你告訴他了?」
  
  「沒有。」
  
  「謝謝。」
  
  「他非常感激王子對他的幫助。」赫敏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瞼。
  
  「必須這麼做,這是鄧布利多對於波特的鍛煉。」赫敏的沉默被斯內普誤認為她還在思考,於是他淡淡地解釋。關於魂器,鄧布利多希望哈利自己去發現,任何人都不能直接對哈利說,哈利,你是魂器,你必須去死。任何人都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最好的方法是讓這個被『選中的男孩』自己去成長,真正瞭解生與死的意義。可能過程會非常痛苦……想到這些,斯內普的眼神黯淡下來……
  
  「你可以回去了。」
  
  斯內普似乎是真的沒有什麼話想要和她說,他的注意力已經回到了那一大疊學生作業上。赫敏默默地看著他,說點什麼吧,她這樣催促自己,可是真的鼓起勇氣想說點什麼的時候,突然又感覺無從說起。
  
  「教授……」她小聲地叫了一聲,在沒有得到回應時她低下頭,「因為擔心,所以才要離得遠遠的,是麼?」
  
  依然沒有回應,只是斯內普手中的羽毛筆停了下來。
  
  「可你不得不承認,你依然是關心的。」赫敏禁不住的顫抖。
  
  斯內普微微閉了閉眼,在赫敏抬起目光的時候把眼裡的情緒遮去,他微微點了點頭,「我想你一定還記得,一切都結束了。」
  
  「可你還是關心的。」
  
  「我假設自己是明白了你的意思的,或許……」
  
  「不!不要!我只是……只是……」她想說,『我只是太想念你了』,可是她發現對著一張冰冷的臉真的無法說出這樣的話,等待她的是什麼,是羞辱?還是諷刺?曾經她以為在斯內普對她視若無睹的日子裡就連他的嘲諷都是可以成為自己急切盼望的,可是現在看來不是,在接受過他的溫暖後,那樣的冷漠會讓她迷失掉自己。
  
  「我很抱歉,格蘭傑小姐,你不可能為了一個吻要求負責。」
  
  赫敏不可思議的看著斯內普,胃裡一陣絞痛,這是他說的話嗎?『你不可能為了一個吻要求負責』,等到她終於懂得呼吸的時候,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為了一個吻要求負責?」她輕輕的重複,「這是您的心裡話嗎,教授?」
  
  「我還有很多事要忙,格蘭傑小姐。」
  
  「告訴我,這是你的心裡話,教授!」
  
  「你不是已經聽到了嗎?」斯內普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他的表情變得更為不屑。
  
  就像是全身血液都在往上湧,赫敏感覺那股怒火已經直接沖到了喉嚨口,她退後了兩步,冷冷地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她又退後了兩步,直接後背抵在冰冷的石牆上,她用力擦去了臉上的淚,快速轉身逃離了魔藥辦公室。
  
  他說了什麼?
  
  『你不可能為了一個吻要求負責』……『你不可能為了一個吻要求負責』……
  
  那句話如同魔咒一樣紮進了赫敏的皮膚裡,逼得她想尖叫,就像中了惡咒的人是她,而不是凱蒂!可是她已經失去資格了,斯內普流露出來的關懷都是假像,他不在乎,那只是假像!
  
  那一夜她站在天文臺上吹了一整夜的冷風,風很淩厲,冰冷地刮在身上很痛,她還記得巴布林曾說過「這裡的風會讓人清醒」。確實,會讓人清醒……
  
  冥想盆再一次放在了赫敏的面前,一份記憶星星點點的在她面前閃耀。
  
  就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赫敏開始發瘋一樣學習,練習魔咒,她現在學會的魔咒已經是哈利的好幾倍。巴布林教授把那個被吹得渾身都有些僵硬的赫敏揀回來的時候,她的手裡還緊緊拽著哈利的隱身衣。
  
  「這就像是一些無聊的故事,格蘭傑小姐。」巴布林手撫著冥想盆邊緣的花紋。
  
  「我想知道,您為什麼突然願意與我分享這些您最隱私的秘密,教授。」
  
  「是啊,為什麼呢?」巴布林笑了笑,「你認為我討厭德拉科.瑪律福,對麼?不光只是我所表現出來的厭惡,確實,完全能夠理解。」她將纖長的手伸向冥想盆中的如液體又不像是液體的東西攪了攪,那張漂亮的臉蛋正浮現出來,她正在奔跑,就像前方有什麼人正在向她張開雙臂。
  
  在將要接近家門的時候,女孩的腳步嘎然而止。她看著眼前的影像——
  
  黑魔標記正在她的正前面詭異地浮動著,青坪變得坑坑窪窪,那些泥土飛濺在走廊上,牆體上,花園裡的花已經全部被折斷得不像樣子,就連掉落在泥土裡的花瓣都失去了原先應有的顏色,還有一些斑駁的打鬥痕跡。女孩子警惕地抽出了魔杖往裡面走去。
  
  一扇門被推開,房間裡一片狼藉,沙發、茶几、傢俱就像全都被打爛了,地上無數的水晶及玻璃的破片灑落在曾經華麗的地毯上……
  
  一片片的血跡讓赫敏驚呆在那裡,被翻過來的沙發底下壓著一個男人,他的雙目緊緊地閉著,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他的身上如同被刀割一般全是傷痕,就像整個人被切割過一般。看得出來,已經沒有多餘的血可以流出來……一陣反胃的感覺翻湧而來,赫敏有些支撐不住地跌坐在了地上。
  
  那個女孩——巴布林正走過去那張已經有些破舊的沙發搬走,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可以慢慢挪動,甚至忘了自己是一個巫師,可以用懸浮咒將它挪走。然後,她將那個男人拖了出來,讓她可以睡在一個相對空曠的地方。
  
  「爸爸……」
  
  「爸爸……」她又輕聲地叫了一聲,而那個屍體就躺在她面前,她無助地大叫,「賓斯……我錯了,斯特賓斯!」
  
  眼淚終於從巴布林漂亮的雙眼中流了下來,她的喉嚨深處正在發出的類似撕吼般破碎的哭泣……
  
  一些聲響引著赫敏看向出現的那個黑衣人,他正在向巴布林走來,那個身影讓赫敏沒有勇氣挪動自己……
  
  「跟我走吧。」
  
  「西弗勒斯……」
  
  「不,我不走,我不走!」
  
  「冷靜一點,芭絲茜達!」斯內普一把拉住了她,他的眼眸中如同在燒著灼熱的火焰,「我很抱歉 ,可他必須死。」
  
  巴布林呆呆的站在那裡,她的眼神有些空洞地看著斯內普,又一行淚掉下來,「必須死……」
  
  「是我。」他顫抖著,臉上的神情變得死氣沉沉的,「他一直被折磨……」
  
  「是你……真的是你。」一行眼淚又掉出了眼眶。
  
  赫敏張開眼睛,只睜開了一條縫,複又合上,她頭很痛,很痛……
  
  「你沒事吧。」巴布林教授輕聲地詢問,她遞給赫敏一杯茶。
  
  「是教授殺了您的父親?」赫敏逃避著巴布林眼中真切流露出的關心,她接過巴布林遞過來的紙巾,木木地擦了擦臉。
  
  「這已經成為過去。」巴布林輕歎道,「那些過去,是不是有些慘不忍睹?」她反問。
  
  「是的。」赫敏知道自己在說實話,起碼如果讓她經歷這些事,或再去回憶,她不知道自己會有多少勇氣,就連想一想,看一看都讓她感覺有些忍無可忍。斯內普殺了巴布林教授的父親,是因為他無法看著一個人被食死徒折磨,或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解脫。可這樣的解脫確實痛苦,尤其是對生著的人,以及那個需要親手解決一切的人……
  
  然後,她的心再次痛起來……
  
  「教授:
  
  我已經決定放手了,並不是因為你對我說的那句:『你不可能為了一個吻要求負責』。那確實是一句無情的話,您成功的傷到了我,所以,我決定放手了。如果您認為這樣就是保護,那麼,我會成全這樣的保護。
  
  只是,您還記得吧,您曾經說過,不會忘了所發生的一切。而我依然相信你是一個守信用的人,僅此而已。」


☆、赫敏的心傷
  
  如果一塊肉在身上腐爛了,就一定要割掉,哪怕過程痛苦。至少赫敏現在是這麼認為的,她逼著自己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而且狀態出奇的好,好到驚人。
  
  金妮.韋斯萊將一本草藥學課本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並且一屁股坐在了赫敏身邊的沙發上,看來還喘著粗氣。
  
  「這是怎麼了?」赫敏抬頭看了一眼。
  
  「我怎麼會有這樣的白癡哥哥!」金妮說著甩了甩長長的紅頭髮。
  
  「還在生氣?」
  
  「他憑什麼要管我是不是和誰在親密,就連我和誰摟摟抱抱都要管。」金妮瘋狂的大叫,她的男朋友迪安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低頭假裝沒聽見直接往男生宿舍裡溜走。
  
  「你又和羅恩吵了?」
  
  「那又怎麼樣,我只是他的妹妹,他把我當成了什麼!」
  
  「哈利也在?」
  
  「那又怎麼樣!」金妮的嚷嚷聲低了些,甚至聲音裡還帶著哭腔,「他憑什麼管我和誰摟摟抱抱,他憑什麼管我,他明明可以當什麼也沒有看見,然後一走了之。可是他就這麼讓我引人注意了,還叫了哈利。那又怎麼樣,哈利和秋.張親熱過,只是羅恩自己沒有這方面的經歷罷了,他把這看成是一件令人噁心的事!」
  
  「你只是因為哈利在,所以心裡不痛快。」赫敏的聲音依然平靜。
  
  「那我也沒有看到他有多大反映,和邁克爾那會兒也沒有,和迪安也沒有,你不知道他都讓迪安暫代凱蒂,因為我們少了一個追球手。」
  
  「那也只是為了球隊著想。」
  
  「為球隊著想他就不該讓羅恩參加,你有沒有瞧見他是怎麼訓練的,赫敏,他簡直就是一個草包。我們根本就不指望他能在正式比賽的時候不緊張,不指望。」
  
  「金妮,你會樂意幫助哈利的,一直以來你都在為他著想。」
  
  「確實!可誰為我著想,事實證明,我做再多也沒有用,他根本就不領情也不在乎!」金妮氣呼呼地往自己的宿舍跑去,一邊還在瘋狂的吼叫,「分手,分手,分手!我要分手——」
  
  羅恩和金妮的吵架只是因為他看到金妮和迪安在一起摟摟抱抱,並且接吻,這讓他無法忍受,而且還直接跑過去當著兩個人的面阻止並奚落了他們,這讓金妮大光其火。而羅恩這段時間裡敏感得像一隻炸尾螺,他總在找茬,不管是誰的,就連一年級新生都不放過,而且連赫敏都無法倖免。
  
  「你和威克多爾.克魯姆也是這麼親熱的是嗎?」羅恩的語氣裡帶著明顯地質疑。
  
  「你又聽說了一些什麼?」赫敏驚訝地瞪著他,她可沒想到原本以為自己安安靜靜的看書,不去惹這個已經近似瘋狂的人會避免掉不必要的不快,可是她依然被波及了。
  
  「還需要聽說嗎,你們一直在通信,整個暑假你就用了六次小豬,用來給你親愛的威基寫信。」羅恩的話裡透著刻薄。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難道只能讓我和你寫信嗎?」
  
  「是麼,我可沒見你在暑假裡給我或者哈利那麼頻繁的寫過信。」
  
  「羅恩!理智一點,我們還需要寫信嗎?」赫敏無奈地看著他,他一定是瘋了,哪一年暑假他們不是用一半以上的時間呆在一會兒,還需要寫信嗎?而且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居然有心情和她糾纏這個問題!她看著他,然後又看向有些無奈的哈利,直到確定羅恩只是因為比賽引起的緊張反映才會那麼不正常,她儘量放緩了語氣,「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得專心比賽。現在,吃飯,然後休息一會兒——」
  
  「那什麼是說這些的時候?是啊,當然不需要,只是你認為的不需要。」羅恩依然彆扭,他甚至有些不講理,「那麼斯拉格霍恩的晚會怎麼樣,那個麥克拉根可是他的寵兒,看看他看你的眼神,我都能看到他嘴角流出來的口水。啊——連納威都參加了呢,多了不起。」羅恩橫了一眼同樣坐得遠遠的納威.隆巴頓,一臉的不服氣。
  
  「我們都知道那是為什麼,納威的父母都是了不起的傲羅!」
  
  「確實,多麼了不起,名字叫什麼,鼻涕蟲俱樂部?哦——」羅恩用瑪律福特有的譏諷口吻說,「瞧瞧這名字,光想想我就知道有多麼噁心。哈利回來的時候就說了,斯拉格霍恩還要舉辦一個聖誕晚會,是嗎?」
  
  「對,專門為鼻涕蟲俱樂部舉辦的。」
  
  「多好,我希望你在晚會上玩得開心。你可以邀請麥克拉根一起去,他一定會樂瘋的。」
  
  「是啊,我原本想邀請的是你,既然你認為晚會那麼無聊,我就不費這個事了!」
  
  「邀請我?」羅恩的聲音稍軟和了下來,就像這樣的結果讓他感覺有些意外,連眼神都變了。
  
  「對!」赫敏無名狀的有些火氣,「可你不是情願讓我跟那個麥克拉根交朋友嗎?」
  
  羅恩停止了發火和譏諷,他往自己的嘴裡機械化地塞著雞蛋捲。
  
  「不,我不情願。」他的聲音變得很輕。
  
  「可你剛才還說了,還有關於我和威克多爾寫信的事情,你認為我不能和我的朋友寫信。我們最多只是聊聊功課和遇到的有趣的事,可你還認為我在和他親熱,你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經過大腦思考過!」現在輪到赫敏不依不饒了。
  
  「好吧,好吧,我錯了!我不該亂說話。」羅恩顯然是急了,「可是……」
  
  「可是什麼!」赫敏瞪著他。
  
  「我也沒有說什麼……」羅恩突然就像癟了氣的氣球,「我要退隊,哈利,打完這場比賽,我就立馬退隊,就讓那個麥克拉根守門吧。」
  
  「祝你好運,羅思。」拉文德.布朗突然來到了他們身邊,對著羅恩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音,「我知道你是最棒的!」
  
  羅恩勉強笑了笑,瞄了眼赫敏意味深長的目光,搖了搖頭。
  
  「喝點南瓜汁,夥計。」哈利把一隻杯子放在羅恩面前。
  
  「謝謝。」羅恩看起來垂頭喪氣,就像不用打比賽就知道格蘭芬多已經輸了。
  
  「大家早上好。」盧娜悄無聲息的來到格蘭芬多長桌上,坐在羅恩的身邊,她正帶著一隻巨大的獅子頭帽子,整張臉都看上去小了一半。她凸出的眼睛打量著羅恩,古怪的笑,「你看來糟透了,羅恩。」她又看向哈利,「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才往他的杯子裡放東西的嗎?」
  
  「是補藥?」她又緊接著說,並且一臉的茫然。
  
  哈利笑了笑,將一個小瓶子塞進了口袋裡。
  
  「福靈劑!」赫敏禁不住低呼道,羅恩剛把杯子舉到嘴邊,她又叫道,「別喝,羅恩!」可羅恩已經把杯子裡的南瓜汁喝了個精光。
  
  赫敏看上去又震驚又憤怒,她壓低了聲音,「你會因為這件事被開除的,哈利。」
  
  「我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哈利無所謂地挑了挑眉,並且同樣壓低了聲音,「這可比混淆咒好多了。」
  
  「可那不是正式比賽!」被戳穿的赫敏有些懊惱。
  
  「來吧,哥們兒,我想我們還要打一場漂亮的比賽。」羅恩看上去變得不一樣了,他看上去精神抖擻。他們一邊說笑一邊大步朝體育場走去。
  
  「別擔心,看起來條件非常理想。」直到哈利和羅恩離去後,金妮才湊過來和赫敏說話,她還不想理羅恩。
  
  「為什麼?什麼是條件非常理想?」
  
  「斯萊特林的追球手瓦賽在訓練時受傷了,瑪律福也請了病假。」
  
  「病假?」赫敏轉過頭盯著金妮看,「什麼病?」
  
  「誰知道。」金妮看起來興高采烈,她站了起來,「祝我們好運吧,赫敏。哪怕你永遠都不明白魁地奇的重要也沒有關係!」她親了一下赫敏的臉頰,跑出去。
  
  現在,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看臺上,赫敏有些不耐煩地坐在那裡。
  
  「赫敏,真奇怪是不是?瑪律福居然沒有參加比賽。」納威壓低聲音對赫敏說。
  
  「他好像也沒有在現場。」
  
  「確實,好像是,聽說是病了,可我明明看到他昨天還好好的,早餐桌上帕金森在那裡和米里森說他病了,而且看上去很糟糕。可誰知道呢。」納威的目光轉向球場,隊員們已經進場了,霍奇夫人正在向雙方說著已經快被嚼爛的比賽規則,然後,雙方互相鞠躬,各自騎上掃盲飛到屬於自己的領地。
  
  看臺上一邊是紅彤彤金燦燦的格蘭芬多,一邊則是綠色和銀色代表斯萊特林的裝束,就連教師們都已經就位了。有那麼一秒,赫敏幾乎能肯定斯內普的目光正停留在她的身上,可是當他想要看得更清楚的時候,他立刻移開了……霍奇夫人吹響了哨子,打開裝著鬼飛球和遊走球的箱子。
  
  「……許多人認為,守門員羅恩.韋斯萊上學期的表現時好時壞,可他和隊長私人關係密切,這無疑幫了他的忙……」赫敏帕奇的紮賴斯.史密斯已經代替了李.喬丹的位置開始講解,他的話直接引起了斯萊特林們的譏笑和喝彩。
  
  「……哦,斯萊特林隊第一次向球門發起進攻,厄克特快速飛過球場……」
  
  「……韋斯萊把球救住了,這真不是一點點的好運氣……」
  
  比賽已經進行了半個小時,羅恩的狀態越來越好,他很漂亮的救起了幾個險球,有幾個球他甚至只是輕輕挑開的。
  
  「韋斯萊,韋斯萊……」羅恩已經打飛了第四個想要進門的鬼飛球,格蘭芬多們開始集體喊著韋斯萊的名字,而羅恩臉上已經有了笑容,他自信的騎在掃帚上對著看臺招手。金色飛賊已經出現了,哈利和哈珀幾乎同時沖了出去——
  
  「他真帥是不是!他是最棒的,哦——」拉文德.布朗一臉的陶醉。
  
  「看來你真的迷上他了。」帕瓦蒂.佩蒂爾在邊上一邊拍著手,一邊笑著。
  
  「是的,多可愛,我愛他,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他……」拉文德突然尖叫起來——
  
  兩個擊球手同時擊打了一隻遊走球,它更猛力且快速的向羅恩飛去。
  
  「羅恩!」赫敏的聲音淹沒在一片驚呼與叫好聲中,羅恩已經巧妙的避讓開,並且一個快速的雙八形環飛再次打飛了格蘭芬多射過來的鬼飛球。
  
  噓聲和叫好聲響成一片,而正在這時候場內爆發出了更大的喧鬧聲,哈得的手裡正高高地舉著那只金色飛賊,就連比賽結束的哨聲都被淹沒了。哈利正沖過去擁抱金妮,身邊還站著被歡呼聲圍在中間的羅恩。
  
  公共休息室裡一片歡騰,赫敏有些心煩意亂地沖著哈利勉強地笑。
  
  「你不該這麼做,這是作弊。」赫敏說。
  
  哈利的心情看上去異常地好,他把口袋裡的小瓶遞給赫敏看,滿滿的一瓶金黃色的藥水,塞子仍然用蠟得死死的。
  
  「你只是故意讓他這麼認為的?」現在,赫敏也同樣驚喜道。
  
  「是的,他完全有這個能力。」
  
  「那麼說,完全是因為我?」羅恩看來也聽到了,他擠到了他們身邊,一邊用怪異地眼神看著赫敏,「你不是說我不行嗎?」
  
  「我從來沒有說過你不行!羅恩。」
  
  「可是你認為我是因為喝了福靈劑才能有這麼好成績的。」
  
  「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認為,而我只是擔心!」
  
  「是嗎,那謝謝你。」羅恩看上去有些生氣,不過很快,他被人拉入了人群,拉文德將一杯蜂蜜酒放進了他的手裡,他們的杯子碰在了一起。在最後一滴酒被喝光後,拉文德撲進了羅恩的懷裡開始肆無忌憚的親吻他。然後一大群女生圍上了去,她們都在放聲大笑。
  
  「赫敏,別難過,我想……」哈利試圖勸解。
  
  「不,我一點不難過。我確實不該那麼操心……」赫敏眨了眨眼皮,轉身離開了休息室。
  
  赫敏延著樓梯走,一直走到了天文塔,她的腳步飛快,不過在快要到達時停下了腳步,那個熟悉的聲音鑽入了她的耳膜——
  
  「你認為這麼做有意義麼,芭絲茜達。」
  
  「西弗勒斯,這只是我的心意。」
  
  「真是甜蜜的心意,我該說一聲謝謝?」
  
  「隨你。」
  
  巴布林輕淺的笑聲響起來,她很少那麼開心的笑……可聽起來他們是那麼的默契和——親密……
  
  這樣的想法在赫敏的腦海裡炸開,她無助地挪動自己的腳步,她應該離開,哪裡都不屬於她,是不是!
  
  終於,找到一間清淨的教室,她走過去,坐在離講臺最近的位子上。孤獨,是唯一的感覺……她揮了揮魔杖,一群金絲雀開始嘰嘰喳喳地圍繞住自己,在她的頭頂上飛來飛去。
  
  「現在,我只有你們了。」她輕聲說道。
  
  看來她是過份擔心了,她,羅恩和哈利,她總是認為自己的擔心與想法是最值得尊敬的,可是,就目前來看她收到的回報卻甚微。他們根本就不理會她付出了多少,他們認為她的擔心就像是一個笑話。現在,就連斯內普都不會理會呢,他吻了她,然後用最冰冷的話和最冰冷的目光回避她,嫌棄她,在她只是一時衝動的情況下無情地把她趕出辦公室,可他剛才明明和巴布林那麼默契,他的聲音溫柔的就像要滴出水來……想到這些,赫敏忍不住地低聲抽泣……
  
  「赫敏?」
  
  哈利推開了教室的門走了進來。
  
  「你好,哈利。」赫敏用一種冷漠疏離的聲音回答,「我正在練習。」
  
  「是啊……它們,嗯,看上去真不錯……」哈利說道,他看起來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在看到還掛在她臉上的淚痕時。
  
  「怎麼出來了,慶祝會應該不會那麼快結束吧。」她生硬地說。
  
  「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赫敏猛地回過神,她有些生氣,「看看,他還那樣說他的妹妹呢,可是他自己不是也是這樣。金妮為此已經夠傷心了呢,可你們都在幹些什麼——」
  
  他們身後的門突然被撞開了。羅恩拽著拉文德的手,嘻嘻哈哈地走了進來。
  
  「噢。」他看見了哈利和赫敏,便一下子停住了。
  
  「哎喲!對不起,打擾了你們吧!」拉文德咯咯笑著退出了教室。門在她身後關上了。
  
  教室裡一片沉默。羅恩盯著赫敏,赫敏沒去看他,接著羅恩用一種尷尬的、虛張聲勢的古怪腔調說:「嘿,哈利!我還納悶你跑哪兒去了呢!」
  
  「你不應該讓拉文德在外面等你。」赫敏平靜地說,「她會納悶你跑哪兒去了。」
  
  「你們看來——也挺——」羅恩的眼神在赫敏和哈利的身上晃來晃去。
  
  「我們怎麼了?」赫敏不耐煩地瞪著羅恩。
  
  「難道不是嗎?什麼時候你和哈利在一起了。」
  
  「我和哈利什麼?」
  
  「嘿!我說,哥們兒,你一定是誤會了。」
  
  「可我看到的就是這麼回事,哈利,這用不著解釋——」
  
  「Oppugno!」
  
  赫敏頭頂上的那些金絲雀朝羅恩飛去,重重地砸在他身後的牆上。
  
  「你一定是瘋了!」羅思叫道,轉身往教室門外跑去。
  
  門砰然關上,赫敏重重的抽泣。
  
  「赫敏,你該不會是——」哈利有些迷茫地呆在那裡。
  
  「該不會是什麼!你也想說些什麼嗎?」赫敏流著淚嚷,「我一點都不在乎,我所做的努力都是白廢的。」哈利一定是認為她正在為羅恩的事而傷心,可她什麼都不想管了,她只想發脾氣,她有發脾氣的權利,為什麼沒有!
  
  「金妮很傷心,我也很傷心,哈利。」她已經停止了哭泣,聲音還帶著重重的鼻音。
  
  「金……」哈利停頓住,他感覺自己說不下去,「那你又是為了什麼?」
  
  「我很傻,是不是……」
  
  「不,你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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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是誰
  
  雪花又在窗外飛旋著卡打結冰的窗櫺,耶誕節轉眼而至。海格已經搬來了十二棵聖誕樹,樓梯欄杆上纏滿了冬青和各種顏色的金屬箔,盔甲的頭盔裡閃耀著長明蠟燭,走廊裡也被掛上了一大束一大束的槲寄生。
  
  哈利依然深受女孩子們的歡迎,她們總會堵在他必經的道路上,以至於到後來哈利只能穿上隱形衣遠遠的躲開。羅恩的心情也不錯,整個人和前幾周那個鬱悶且好鬥的羅恩判若兩人。赫敏不得不忍受拉文德.布朗就算在宿舍裡都滿嘴都是羅恩長羅恩短,對她而言,好像不和羅恩親吻都是在浪費時間。她和羅恩依然沒有說話,因為她不知道能說些什麼。羅恩給她的評價,就像是她很在乎他和拉文德交往。有時候就連哈利也有些看不懂,確實,不過這又有什麼好解釋的。
  
  現在,赫敏正躲在圖書館裡打發時間,哈利悄悄地走到了她的身邊。
  
  「赫敏--你的狀態很有問題。」哈利壓低了聲音,平斯夫人正在他們身後的書架間巡視著。
  
  「如果你是來為羅恩說好話的,那就算了。」赫敏蘸了蘸墨水,給算術占卜論文的寫上最後一句話。
  
  「當然不,可你們不能總是不說話。」
  
  「那又怎麼樣,你同樣沒有和金妮再說過話。」赫敏抬頭瞥了哈利一眼,「據我所知從那次魁地奇比賽勝利後你擁抱了她,然後你們就沒有說過話,是不是?」
  
  「這不一樣!赫敏。」
  
  「有什麼不一樣?你不會不知道金妮的心意,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讓你關注她,可你一直迷戀秋.張,為此她傷透了心。還是你在乎她和邁克爾和迪安都談過戀愛,或者你在乎她和迪安接過吻?」
  
  「赫敏--」哈利沉默下來,他把頭埋得更低了些,翻開了手上的《高級魔藥製作》,盯著「長生不老藥」一節。
  
  「順便說一句,你要小心點兒,哈利。」
  
  哈利神經質地將那本《高級魔藥製作》抱進懷裡,他看著赫敏,「赫敏,我不想還這本書,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說,你不知道這本書有多棒,混血王子教會我的比斯內普和斯拉格霍恩--」
  
  「我並沒有想說混血王子的事。」赫敏凶巴巴地瞪著哈利,「就在剛才,我去盥洗室的時候,那裡的女孩們在慫恿羅米達.萬尼讓你喝下迷情劑,你知道羅米達迷戀你!」
  
  「可是迷情劑是禁用品。」
  
  「這些女孩兒瘋狂得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急切想要被你帶去參加斯拉格霍恩的晚會。」
  
  「沒有一個我想邀請的人。」哈利嘟囔道。
  
  「你別告訴我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邀請金妮!」赫敏沒有想法的睜大了眼睛,這是怎麼了?她明明看到哈利看金妮的眼光都變得有些奇怪,她明明感覺到哈利有多麼妒嫉迪安,這些男孩都怎麼了?
  
  「可她是羅恩的妹妹!」
  
  「哈?」赫敏不可思議地冷笑了一聲,她的臉陰沉下來,「是啊,他不喜歡金妮的任何男友,確實,很奇怪的反映。那麼,我認為金妮完全有理由討厭她的哥哥。我也完全同意!」
  
  「等一等,」哈利岔開話題,慢吞吞地說,「費爾奇不是把在韋斯萊魔法把戲坊買的東西都禁止了嗎?」
  
  「誰在乎過費爾奇禁止什麼?」赫敏隨口說道,她已經開始寫另一篇論文。
  
  「不是所有的貓頭鷹都要被檢查嗎?那些女孩子怎麼能把迷情劑帶進學校呢?」
  
  「弗雷德和喬治把它們當香水和咳嗽藥水送來的,這是貓頭鷹訂單服務的一部分。」
  
  「你知道的可真多。」
  
  赫敏瞪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赫敏,或許羅恩對你也和金妮一樣,只是為了讓你關注他--」
  
  「你想說什麼?」赫敏抬起頭,挑了挑眉,「看來你終於想通了金妮為什麼要這麼做?真難得。」
  
  「我……」哈利突然又像想到了什麼,他看了一眼周圍,在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時,他湊近了一些,又問道,「你該不是對斯內普還沒有死心吧。」
  
  「哈利……你!」
  
  「我猜對了?」哈利追問道。
  
  「我--」有那麼一種聲音在赫敏的腦海裡叫囂,她拒絕提及關於斯內普的任何事,就連想起她都不允許,這樣的感覺從她在天文塔上無意聽到斯內普和巴布林簡短對話開始起就存在了。只要想到他可以和任何人正常的談笑風聲,可唯獨把她可以推開,而她卻在為他開脫,認為他是因為要保護她才不得已這麼做。巴布林教授的記憶也明確著這一點,她甚至一度對斯內普的不得已而心疼,可這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她甚至學會了在黑魔法防禦課上保持低調,她不再舉手發言,不再做示範,整節課都可以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赫敏不知道自己的內心正在飽嘗妒嫉之苦,可是她不承認!她為什麼要承認!原來不說話,不接觸,不理會就可以保護她!胡言亂語!
  
  「你看。」赫敏歎了一口氣說道,「那些記憶並不算什麼,我早就說過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妄想症,你也答應過我不再以此取笑我,是不是?可是你還是提起了,我現在做什麼都是錯的--我知道--」
  
  「不!」哈利打斷了她,急於解釋道,「你知道,我只是猜測,我想你不會那麼執著一段不可能的感覺,甚至我都想不起任何斯內普的好處,是不是?你就當我沒說過這樣的話,把我剛才的話忘了,赫敏!」
  
  「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還把我當朋友的話--」
  
  赫敏突然打住,哈利也聽到了,身後陰暗的書架間有人走近。他們等了一會兒,平斯夫人那禿鷲般的面孔從拐角露了出來,凹陷的面頰、羊皮紙似的皮膚和長長的鷹鉤鼻被她手裡提的燈照得格外分明。
  
  「圖書館該關門了,」她說,「把借的書放回原--你對那本書幹了什麼?你這邪惡的孩子!」
  
  「這不是圖書館的,是我自己的!」哈利趕緊說,一邊從桌上抄起那本《高級魔藥製作》,可平斯夫人鷹爪般的手已經抓了過去。
  
  「搶劫!」她嘶聲說,「褻瀆!玷污!」
  
  「不過是書上寫了點字!」哈利辯解著把書從她手裡拽了回去。
  
  她看上去就像要發心臟病,赫敏匆匆收拾好東西,抓住哈利的胳膊把他拖走了。
  
  「你要是不小心點兒,她會禁止你進圖書館的!」
  
  「她亂叫亂嚷又不是我的錯,赫敏。你說她會不會聽到你說費爾奇的壞話?我總覺得他們之間有點什麼……」
  
  「哦,哈哈……」
  
  他們很高興又能正常說話了,於是他們一邊沿著亮著燈的空蕩蕩的走廊往公共休息室走,一邊爭論著費爾奇和平斯夫人是否有秘密戀情。
  
  「一文不值。」哈利對胖夫人說,這是節日的新口令。
  
  「你也一樣。」胖夫人調皮的笑,一邊打開門讓他們進去。
  
  「哦,你太可愛了,夫人。」赫敏的心情突然變得好起來,她同樣調笑胖夫人。在門關閉的時候,他們還能聽到胖夫人咯咯的笑聲。
  
  「趁早邀請一個人,哈利。」赫敏提醒道,回頭,羅恩和拉文德正糾纏在一起,他們兩個人擠在一張扶手椅上。
  
  「哦,我差點忘了問,你邀請了誰?」哈利故意走到了赫敏身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這並沒有什麼。」她笑了笑,「別為我擔心,我想我一定不會單獨去的。」她坐到在公休室裡另一邊的金妮身邊。一陣甜得發膩的笑聲從角落裡傳來,羅恩和拉文德正當著整個公共休息室的人抱在一起。
  
  「他正在啃她的臉,是不是?」金妮厭惡地撇了撇嘴角,「我真該給他一個善意提醒,他的技術可不行。」
  
  「金--」赫敏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嗨,兩位美麗的女孩兒。」
  
  抬起頭,考邁克.麥克拉根正自信地坐在了她沙發的扶手上,在他身上的一股有些刺鼻的香水味立馬讓兩個女孩都皺了皺眉頭。
  
  「有事嗎?」赫敏保持著應有的禮貌。
  
  「我是說--」麥克拉根晃了晃金色的頭髮,並用手擼了擼,就像這個動作非常帥一般,「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聖誕晚宴,格蘭傑,你有好的人選了嗎?」
  
  「什麼?」
  
  「我想邀請你,怎麼樣?我非常有誠意。」他又擼了擼他的頭髮。
  
  金妮不客氣地朝麥克拉根翻了個白眼,「赫敏的邀請者也非常多,她需要考慮。」
  
  「當然,我從來沒有質疑格蘭傑的魅力,可是我認為她更適合我。」
  
  「你可不缺女孩兒,麥--」
  
  「金妮可真會為我著想,我非常感動。」赫敏按住金妮的手,笑著,「為什麼不呢,是個好主意。」
  
  「太好了,我們到時候見!」麥克拉根看上去非常高興。
  
  「你為什麼要答應麥克拉根的邀請?」直到吃晚飯的時候金妮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在休息室的時候她就差沒有尖叫起來了,「為什麼,為什麼是他!」
  
  「為什麼不可以是他?」赫敏漫不經心的挑著她面前的燉菜。
  
  「赫敏,他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只是一個舞會,這有什麼,又不是幹什麼。」赫敏看到坐得很遠的哈利朝她瞥了瞥。
  
  「哈利邀請了盧娜,想不到吧。」金妮看上去很生氣,「你們同樣做了件讓我想不到的事。」
  
  「那你也可以邀請別人。」
  
  「我也可以不去參加!」
  
  「別這麼說,金妮。」赫敏到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你讓我困惑。」金妮悶悶不樂著。
  
  「嘿!赫敏。」帕瓦蒂似乎對羅恩和拉文德成天膩在一起也有些厭煩和難堪,她坐到了他們這邊,並和赫敏打招呼。
  
  「嘿!帕瓦蒂!」赫敏笑了笑,「你今晚會去參加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晚安會嗎?」
  
  「沒有人邀請我。」帕瓦蒂看上去有些沮喪,「聽說很棒,你們是鼻涕蟲俱樂部的成員,一定會去吧?」
  
  「嗯,是的,我和考邁克約好八點鐘見面,我們——」赫敏停頓了一小下,不過馬上綻放開最燦爛的笑容,就像突然提到了讓她極興奮的事,她不顧形象的笑。「——我們一起去。」
  
  「考邁克?」帕瓦蒂顯然也是非常吃驚,「你是說考邁克.麥克拉根?」
  
  「對。」赫敏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的甜蜜,「就是那個,差一點當上格蘭芬多守門員的那個。」
  
  「你在和他約會?」
  
  「哦——是啊,你不知道嗎?」赫敏說著,然後非常不像她那種風格的笑起來。
  
  「哇!」帕瓦蒂看上去對這個消息大為興奮,「為什麼不呢,你喜歡的都是魁地奇球員,先是克魯姆,然後是麥克拉根!」
  
  「赫敏……」金妮出聲想要阻止,不過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有些異常安靜,她不經意間回頭,剛好斯內普那陣帶著風似的黑披風從她們身後路過,直接走上了教室長桌,他的臉是不變的陰沉,看不出任何的情緒。金妮轉過頭瞪著赫敏。
  
  「好了,以後再聊,我得去準備參加晚會了……」赫敏依然面帶微笑地站起身,往禮堂大門走去。                    


☆、斯拉格霍恩的聖誕舞會
  
  晚上八點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那裡被魔法擴大了,整間辦公室佈置的非常漂亮。天花板和牆壁上掛著翠綠、深紅和金色的帷慢,看上去像個大帳篷。房間裡有些擁擠悶熱,天花板的中央掛著一盞金紅色的大燈裡面有著一些小精靈在閃爍,每一個小精靈都是一個明亮的光點。空間裡有著曼陀鈴伴奏的歌聲,還有那些談興正濃的老男巫。一群家養小精靈被拉來充當侍應生,頂著餐盤在中間穿梭。
  
  赫敏對於名人沒什麼概念,她基本上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這些人幾乎一個都不太認識,就算在哪裡聽說過,也絕對沒有在她記憶裡留下印象。哈利正在被斯拉格霍恩死死拽著衣服帶去人群中,看他的樣子顯然也不喜歡這種禮遇,滿臉尷尬。
  
  「赫敏,吃點餡餅怎麼樣?」麥克拉根殷勤地從一個託盤中的小精靈那裡抓過兩塊,並將另一塊遞給她。
  
  「哦,不,謝謝,我不餓——」赫敏微笑地回避。
  
  「沒事。」麥克拉根將一塊餡餅塞進了自己的嘴裡,把另一塊餡餅重新扔進了小精靈的盤子裡,這讓赫敏皺起了眉頭。「唔——味道不錯,你真的不要來一塊兒嗎?」
  
  「不,謝謝。」
  
  「來點飲料怎麼樣?」
  
  「不,謝謝。」
  
  「你不用什麼東西也不吃,你的身材棒極了。」麥克拉根的眼睛開始放肆地在赫敏穿著絲質禮服的身體上遊移,當他看到赫敏的臉因為他認為的『害羞』紅起來的時候,得意地笑了笑,「我太高興了,我是說,你和帕瓦蒂說我們在約會——」
  
  「考邁克,我說……」
  
  「說什麼?」
  
  「說點別的好麼?」赫敏感覺全身的不自在,考邁克.麥克拉根的那雙眼睛就像長在了自己的身上。
  
  「說點什麼呢,好,我同意,那麼我們可以去舞池那裡跳個舞怎麼樣,你看起來緊張極了。」麥克拉根笑起來。
  
  「不,我想,我們該去和哈利打個招呼。」赫敏想要回避麥克拉根伸過來的手,可是他已經抓住了她,並正把她帶到舞池,他們還在舞池邊緣的地方時,他的手就大力的捏住了她的腰。
  
  「哦——」赫敏驚呼道。
  
  「放鬆一些,赫敏。」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誰能想到我們的高材生沒有約會的經驗呢,不過你還是讓我感覺可愛極了。」
  
  「不——聽說我。」赫敏正企圖讓麥克拉根距離自己稍遠一些,可是他看起來是纏住了他。
  
  「嗯哼。」斯內普故意大聲咳嗽了一聲,「對不起打擾兩位一下。」
  
  「斯內普教授。」
  
  「教授……」赫敏感覺自己的舌頭一定是打結了,她有些不知道怎麼說話,現在就連她的胳膊的皮膚都紅了起來。
  
  「格蘭傑小姐,幫個忙好麼?」斯內普慢悠悠地說著,眼睛在赫敏和麥克拉根身上移動。看上去麥克拉根嚇壞了,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聯手都不知道怎麼放開。
  
  「請說,教授。」
  
  「我們偉大的救世主男孩應該是被纏住了,我想請你幫個忙,我有事情找他。」
  
  「好的,教授。」
  
  「謝謝,格蘭傑小姐。」 斯內普盯著麥克拉根仍然粘在赫敏腰上的手,禮貌地詢問,「麥克拉根先生,請問你能把你的手從格蘭傑小姐身上移開麼?片刻就行。」
  
  「哦!是的,斯內普教授!」麥克拉根就像被電擊般將自己的手直接彈開。
  
  赫敏快步往哈利那邊走去,她幾乎是在小跑,這樣的情景讓她難受,或似乎還有些小小的得意,為什麼?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問題是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她更需要擺脫麥克拉根!
  
  「赫敏——」麥克拉根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他居然追了上來,赫敏的臉色變了變,直接往哈利身邊挪去。起碼那裡還有一堆名人,還有斯拉格霍恩教授!
  
  哈利朝她眨了眨眼睛,「你真不該同意麥克拉根的邀請,是不是?」
  
  「確實,他就像是長了無數觸角的烏賊。」赫敏撫了撫自己有些淩亂的頭髮,將一簇掉下來的頭髮拐到耳後。
  
  「他不會過來,起瑪現在不會。」哈利安撫道。
  
  「那之後怎麼辦!」赫敏有些懊惱地想大叫,不過突然她低下了頭在哈利耳邊說道,「哈利,斯內普好像在找你。」
  
  「什麼?!」
  
  「我只教過幾個天資這麼高的學生,西比爾,就連西弗勒斯也……」斯拉格霍恩將他們最討厭的兩個教授全都帶了過來,西比爾.特裡勞妮和斯內普!看來他們正在聊到哈利的魔藥天賦,「來吧,西弗勒斯,跟我們也一起聊聊吧。我正談到哈利在魔藥課上的特殊才能!當然也有你的功勞,你教了他五年。」
  
  斯內普看起來是被斯拉格霍恩箍住了肩膀動彈不得,他的目光順著鷹鉤鼻子落在了哈利身上,黑色的眼睛眯了起來。
  
  斯內普緩慢地說道,「有趣,我沒覺得我教會過波特任何東西。」
  
  「那就是天才!」斯拉格霍恩握著哈利的手舉起來,「你沒看見他在第一堂課交給我的生死水,我想就連你西弗勒斯,第一次也不能做到那個樣子……」斯拉格霍恩語氣裡是滿滿地推崇,可是在赫敏聽來,卻是有些刺耳。
  
  「是嗎?」斯內普平靜地說,他的眼睛像鑽子似的盯著哈利。哈利的臉色非常糟糕,可見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這之前的表現究竟如何。哈利和赫敏都心知肚明,哈利的魔藥『天賦』來自於何處,等到他知道混血王子為何人的時候,再想想今天的場景,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提醒我一下,你還修了什麼課,哈利?」斯拉格霍恩看上去心情大好。
  
  「黑魔法防禦術,魔咒課,變形課,草藥課……」
  
  「一句話,當傲羅需要學的所有課程。」斯內普說道,帶著一絲冷笑。
  
  「是的,我想當傲羅。」哈利的語氣中還著挑戰。
  
  「哈利!」赫敏在邊上扯了扯哈利,他不會想要在這樣的場合下表示出對斯內普特別的對待吧!她看到麥克拉根已經看到了她,他正笑著一步步走向他們,赫敏有些不知所措地移開目光,這樣的算盤一定是打錯了!是的!錯了錯了!她感覺自己的內心居然驚慌失措……
  
  「哈利的魔藥天賦確實很高,斯拉格霍恩教授,他很努力,我們在斯內普教授那裡得益非淺。」赫敏快速地解釋,並企圖緩解這樣的尷尬情景,「我們先去拿點喝的怎麼樣,哈利。我想斯拉格霍恩教授一定不會不高興的。」
  
  斯拉格霍恩笑容滿面的說著,「當然,格蘭傑小姐的出色也是不容質疑的。去吧,我的孩子們,我們有一個晚上的時間聊這些開心的事。」
  
  赫敏笑了笑,趁著麥克拉根轉頭拿吃的東西時拉著哈利往邊上跑,一直躲到了帷幕後面。
  
  「真糟糕是不是,我想我該回休息室。」赫敏懊惱地直跺腳。
  
  哈利精明地看著她,「也是件好事,起碼讓你認清楚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拿來利用的。女孩兒們的報復心思真可怕。」
  
  「你說什麼呢!」赫敏咬了咬下唇,瞪著哈利威脅道,「需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是不是需要向你證明些什麼。」
  
  「可你依然維護他。」
  
  「我沒有!」突然赫敏低聲驚呼起來,「哎呀,他來了!」
  
  她動作飛快地從帷幕另一頭鑽了出去,還差一點穩不下重心,一頭撞到了一個人身上,斯內普手中的威士卡直接翻在了禮服前襟上。
  
  還來不及說道歉的話,斯內普陰冷的聲音就在她的頭頂響起,「格蘭傑小姐,難道穿著禮服,還無法讓你懂得一些禮儀嗎?」
  
  「抱歉,斯內普教授。」赫敏的聲音有些慌亂,她小聲地說著。
  
  斯內普抽出了魔杖將自己的衣服清理乾淨,「作為一個老師,我有義務提醒格蘭傑小姐,檢點一下自己的日常行為。」
  
  「我沒有……」
  
  「難道我說錯了嗎?」
  
  「教授!」赫敏聽到斯內普冷若冰霜又帶有譏諷的語氣,心裡漲滿了酸澀,不過她依然擺出非常害怕的樣子小聲說道,「是的,教授,不過我想我有權選擇誰做為我的男友,對於我的前男友來說無法干涉。哈利在那邊,您可以去找他——」
  
  赫敏飛快地與斯內普擦身而過,『前男友』?『前男友』?斯內普愣了幾秒後往哈利藏身的帷幕後走去——
  
  「看到赫敏了嗎?」麥克拉根從人堆裡擠了進去。
  
  「沒有,我想她可能去了衛生間。」哈利說道。
  
  「你的朋友,我是說赫敏可真有趣,她就像一條滑泥鰍。」麥克拉根順手從一個盤子裡拿起一枚食物嚼著,「這玩意兒味道有些怪怪的,知道是什麼嗎?」
  
  「我想,是龍蛋。」
  
  一陣反胃,麥克拉根直接吐了出來,正巧吐在了正拉開帷幕進來的斯內普身上。
  
  斯內普的臉色變了變,陰沉地說道,「我該恭喜你,你剛剛為自己爭取到了一個月的禁閉,麥克拉根先生。」接著眼角劃到想要溜走的哈利身上,「別溜那麼快,波特。」
  
  哈利整個人僵在那裡,或許,赫敏說的是對的,斯內普時時刻刻都在盯著自己。
  
  「對不起,教授,我想我該去找找我的女伴。」哈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盧娜的身影,他剛才還看到她就在附近,可是現在一眨眼不見了。
  
  「少陪一兩分鐘,她也死不了。」斯內普筆直地站在那裡,「我只是來捎個口信,鄧布利多教授讓我代他問好,並祝你聚會愉快。他出校了,得到新學期才出現。」他幾乎是一口氣說完了,並沒有想要得到哈利的回答或提問。
  
  「他出校了,去了哪?」哈利習慣性地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費爾奇的聲音突然出現,打斷了所有人的談話,哈利松了口氣,六年來第一次感謝有個費爾奇的存在。
  
  「斯拉格霍恩教授,我在樓梯上走廊裡逮到了這個男孩,你給他發請柬了嗎?」費爾奇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芒,手裡拎著一個人匆匆地走了進來。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他抓著的人正是德拉科。
  
  就在瑪律福氣急敗壞地想要開口反駁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是我邀請的。」巴布林教授身穿著豔麗的紅色長裙出現在人群中,就像是突然幻影移形出現的,她笑著轉向斯拉格霍恩,「斯拉格霍恩教授,瑪律福先生是我邀請的,我想您不會介意吧。」
  
  斯拉格霍恩笑著揮手,「當然不會,畢竟我還認識他的祖父。德拉科,你可以留下。」
  
  費爾奇看來是即憤恨又失望,不過他也沒法反駁什麼,在赫敏眼裡,瑪律福同樣不高興,斯內普的眼神快速的轉換著,她但願自己沒有看錯,因為那裡即有著憤怒,又有著……又有著……害怕?
  
  「我有話和你說,瑪律福先生。」斯內普突然說道。
  
  「斯內普教授可真是嚴厲。」巴布林笑著拉住德拉科。
  
  「我是他的院長,如何對待學生由我說了算!」斯內普依然簡短地說道,他們一前一後走出了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
  
  這太奇怪了,不是嗎?
  
  赫敏看向巴布林,她看起來很放鬆,可是她從來表現出來的都是對瑪律福的厭惡。而今天,非常明顯的在為他解圍,德拉科的臉色呈現病態的蒼白,眼睛下面有著重重的黑眼圈。斯內普看起來又是那麼的緊張,赫敏朝哈利看過去,他似乎也發現了,正跟上去!
  
  赫敏一路隨著他們的腳步一起走出去,走廊上很空,斯拉格霍恩辦公室裡傳出的音樂聲與談話聲掩蓋了他們的腳步。
  
  斯內普正拽著德拉科的衣領,「不要再弄這些小動作。如果再出紕漏,德拉科,你會被開除……」
  
  「那些事跟我無關!」
  
  「你就不怕自己受到懷疑嗎?」
  
  「誰會懷疑我?」
  
  「別人都不是傻瓜,德拉科……」巴布林的聲音輕輕的響起來。
  
  周圍的氣息停頓下來,斯內普的聲音變得很輕,「我發過誓要保護你!我和你母親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
  
  「我不需要任何保護!這麼多人中他選擇的是我,是我!我有我自己的計畫。」
  
  「你的計畫是什麼?」這是巴布林的聲音。
  
  「不管你們的事!」
  
  「看看你愚蠢的行為,在走廊裡遊蕩,沒有崗哨也沒有後援,這是極其愚蠢的行動!」
  
  「那是因為你關了克拉布和高爾的禁閉!」
  
  「你的朋友們想要通過黑魔法防禦術的考試恐怕還要費點功夫……」
  
  「笑話,通過不了又有什麼關係?我們之間誰需要黑魔法防禦?」
  
  巴布林明顯是笑了,「西弗勒斯,看來,我們都不需要替他擔心了。會演戲,才能將生存的機會提高。如果不懂得這個道理,只會讓你陷入一次又一次的困局之中。」
  
  「你不過是想搶我的功勞罷了!」
  
  「我很理解你父親入獄令你心煩意亂,但……」
  
  德拉科的腳步聲在門那邊響起,赫敏趕緊閃到了一邊,門砰地一聲被打開,德拉科.瑪律福朝走廊那頭走去,在經過斯拉格霍恩辦公室敞開的門口,轉個彎不見了。
  
  赫敏站在那裡一動不敢動,她知道斯內普已經回到了那間辦公室,她也知道哈利一定是跟出來了,他正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裡……牢不可破誓言……斯內普和德拉科的母親立下了牢不可破誓言?
  
  「赫敏……」
  
  赫敏目不轉睛地看著從隱身衣下顯現出的哈利,他正在離自己不遠處看著她,臉上和她一樣的迷茫與震驚——                    


☆、信任
  
  「斯內普說要幫他?他真的說要幫他?」
  
  「你還要問多少遍!羅恩。」赫敏不耐煩地瞥了一眼羅恩,她基本上原諒了羅恩對她的擔心表示出來的不識好歹。
  
  「我只是核實一下!」羅恩說。
  
  現在,他們正坐在回家的霍格華茲特快上,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
  
  「是,斯內普說要幫他!」哈利看了赫敏一眼,「他說答應過瑪律福的媽媽要保護他,而且他還立過一個牢不可破的誓言什麼的——」
  
  「牢不可破的誓言?」羅恩看起來瞪口呆,赫敏在一邊安靜下來,看來除了哈利他們都知道那個誓言代表著什麼,「不,他不可能……你確定?」羅恩怪叫道。
  
  「是啊,我確定。」哈利說,「但是這意味著什麼呢?」
  
  「牢不可破的誓言是不能違背的……」
  
  「這個我也估計出來了,很有趣。那麼,要是違背了會怎麼樣呢?」
  
  「死。」羅恩直接說道,「我五歲的時候,弗雷德和喬治想讓我立一個,我差點兒就立了,已經跟弗雷德握手什麼的,被爸爸發現了,他氣瘋了,」羅恩眼裡閃動著回憶的光芒,「這是我惟一一次看到爸爸像媽媽那樣發火。弗雷德說他左半拉屁股從此不一樣了。」
  
  赫敏將目光轉向窗外,放假之前她特地去了一次地下室,可是如往常一樣,斯內普的辦公室門緊閉著,就像他在自己的門上設下了防干擾咒,就連巴布林教授也不見了。就像突然,他們就全部都消失了,兩扇緊閉的門。可她和哈利都意識到,巴布林和斯內普幾乎是一起在做同一件事情。
  
  「我感覺很奇怪,為什麼巴布林教授也會幫忙瑪律福。她討厭他。」
  
  「哈利,你說……巴布林教授是不是也是食死徒。」這個想法讓羅恩的臉皺在了一起。
  
  「不可能!」赫敏轉過頭,嚴厲地否認。
  
  「為什麼?就因為你喜歡你的巴布林教授?她的哥哥也是食死徒,巴布林家族是典型的斯萊特林家族!」羅恩幾乎肯定。
  
  「說了不可能,巴布林教授的父親是被食死徒殺死的!」
  
  「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
  
  包廂的門被輕輕地敲了兩下,拉文德.布朗正滿懷深情地站在那裡,她陶醉的在玻璃上哈著熱氣,然後在上面畫了一顆心,寫上:「I miss you!」
  
  「呃——」赫敏感覺自己的胃都絞在了一起,她鄙夷地沖羅恩抬了抬眼皮。
  
  「真可愛,不是嗎?」哈利喃喃說。
  
  「你就這麼任由她這樣?」赫敏忍不住感歎。
  
  「這不是我所想,她整天都想親我,我有什麼辦法!」
  
  「呵——確實可愛。」赫敏搖了搖頭,把頭繼續埋在書裡,就像剛才的話不存在。
  
  「赫敏,你真不和我們過耶誕節嗎?」哈利看了羅恩一眼,問道。
  
  「不,這個假期不行,我要回去,我想我會給你們寫信的。」赫敏頭也不抬地說,她想到了什麼,抬了抬頭問羅恩,「盧平會不會去陋居過耶誕節?」
  
  「誰知道,可能會吧。」羅恩聳了聳肩,「你要把這事告訴盧平嗎?」
  
  「嗯,我想我們該分頭行動,哈利,你該讓韋斯萊先生知道這件事,他畢竟在魔法部工作,對我們會有幫助。盧平要是到陋居過耶誕節也需要告知一下。」
  
  「那麼你幹什麼?」
  
  「我當然有自己的事情要辦。」
  
  「可惜你沒能聽到瑪律福到底在幹什麼,哈利。」
  
  「確實,這是關鍵的地方。」哈利又看了赫敏一眼,「我認為,他都不肯告訴斯內普。」
  
  沉默了一會兒,赫敏說道,「我猜想,斯內普教授是不是只是為了探出瑪律福在做什麼?」
  
  「可那種語氣太奇怪了,沒有人能演得那麼像。」
  
  「算了,我們還是別討論這些事。」赫敏揮了揮手,她不想談論。
  
  「可是……」
  
  「可是什麼?」赫敏直接打斷了羅恩的話,她沒好氣地瞪著他,「一切都是假設,是不是?我知道你又想懷疑些什麼,這些年來你也都是這麼做的。如果要假設的話,我也可以假設他是在假裝幫忙,然後騙瑪律福對他說實話。」
  
  直到下車的時候赫敏仍是悶悶不樂,她變得煩燥不安,以至於哈利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她也只是充耳不聞,最後在哈利提醒她有些過份緊張的時候,她直接扔了一句,「我相信他!」然後頭也不回的朝自己的父母奔過去,就連聖誕快樂都忘了說。
  
  就算她聽到了那一夜斯內普與瑪律福的對話,明明知道瑪律福一定是在幹著什麼勾當,可她覺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說那句『我相信他』,不管哈利和羅恩是怎麼想的。
  
  這一年的耶誕節氣氛依然溫馨,格蘭傑夫人為她的回家準備了豐富的聖誕大餐,屋子被裝飾得五彩繽紛,客廳裡散發著蛋糕的香味,以及那顆巨大的掛滿了閃爍小燈的聖誕樹。赫敏還別出心裁的在房間裡佈置了點點的星光,那些可以在房間周圍浮動的銀藍色小光點。對,她已經過了自己17歲的生日,已經是一個可以在不破壞保密法的情況下使用魔法的女巫,《國際魔法師聯合會保密法》上明確規定了巫師不能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可是在她面前的可是知道魔法世界的父母。
  
  看起來他們對赫敏施展出來的小魔法非常欣喜,看著自己的女兒憑空變出來的魔法星光,他們笑得像兩個孩子。
  
  可赫敏卻過得並不安樂,心裡總像是有什麼東西梗住一般,瑪律福有著陰謀,斯內普一定是在套取什麼,連巴布林教授也加入了他們。巴布林教授恨食死徒,可又維護盧修斯的兒子……
  
  天灰濛濛的,雪還沒能停,在確實自己的父母都已經睡著後,赫敏穿上了鬥蓬跳出了窗子——
  
  蜘蛛尾巷的耶誕節氣氛要微弱很多,沒有路燈的街道上冷風裡夾雜著腐敗的味道,一年四季都是這樣,這種味道都已經好像嵌進了空氣中。一個流浪漢模樣的人正蹲在對面的房檐下,整個人包在看不清是什麼顏色的破棉絮裡,嘴裡還時不時的念叨著什麼,赫敏拉低了鬥蓬的帽檐,將整個臉部都埋在裡面,她加快了腳步。
  
  一陣風在周圍飛旋開來,赫敏整個人僵住了腳步,她的直覺告訴自己周圍有著一股類似只有魔法才能做到的氣息,她屏住了呼吸,那條胸口的項鍊又再次熱起來,它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自從與巴布林教授的聚會後。她的眼睛劃向了周圍的環境,沒有人——
  
  一隻有力的手將她拉了一把,赫敏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飛了起來,她的嘴巴被捂住,根本無法發出任何聲響就被帶離了,當腳下有了實質上的觸感時,她發現自己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教授!」剛穩住身形的她開口叫道,手下意識的抓住那個剛帶著她幻影移形的身影。
  
  「你一定是瘋了!」那個黑影開口斥責道。
  
  「是的,我是瘋了!」赫敏顧不得其他,她只是一味的緊拽著著他。
  
  斯內普轉過頭,在鬥蓬下露出了他的臉,他正眯著眼睛,輪廓分明的嘴唇蠕動著,「半夜裡,一個人,跑去蜘蛛尾巷?」
  
  「是的。」赫敏倔強地瞪著他。
  
  「別再讓我知道你出現在那裡,那裡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我想要一個原因。」
  
  「沒有原因。」
  
  「可我有很多很多的問題要問你,教授,您不肯見我,我只能跑去蜘蛛尾巷,就算您把我關在門外我也要問清楚,就算您不回答,難道事情就不會發生,就不會讓別人發現嗎!」
  
  「我再說最後一次,別再出現在那裡,否則……」
  
  「否則怎麼樣,教授,否則也像您的魔藥辦公室一樣,對我進行反干擾是嗎?」
  
  樓道傳來格蘭傑夫人打開房門的聲音,赫敏和斯內普立刻停下了爭執,格蘭傑夫人的腳步漸近,她輕輕敲了敲門並問道,「赫敏?」
  
  赫敏快速地將鬥蓬解下來扔到一邊,並打開了一個門縫將臉露出去,「對不起媽媽,我在念書,我想是不是吵到你們了。」
  
  格蘭傑夫人穿著睡袍,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赫敏皺了皺眉頭,她伸出手撫了撫她有些冰冷的臉蛋,「你怎麼了,親愛的,你看起來有些冷。」
  
  「不,媽媽,我馬上就睡了,我只是看書看得忘了時間,您睡吧,我保證馬上睡覺。」
  
  「那好吧,親愛的,早點休息,書可以明天再看。」緊了緊睡袍,格蘭傑夫人朝她笑了笑,往回走去。
  
  門在赫敏面前關上,她同樣關上了門,回頭的時候斯內普幸好還筆筆直地站在那裡,她輕噓了一口氣,抽出了魔杖在門上設了免干擾咒,並走向了斯內普。
  
  「坐吧,教授。」
  
  「我到是忘了,格蘭傑小姐已經成年了,可以隨意使用魔法。」看著赫敏熟練地使用著魔咒,斯內普的眼底變得柔和了些,他遲疑了兩秒卻還是坐了下來,月光下他的臉色異常蒼白,還泛著微微的青色,他依然吝嗇自己的笑容,依然陰沉著臉,就像赫敏剛才做了一件十惡不赦的錯事,「於是,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幻影移形到蜘蛛尾巷,你認為這樣可以沒有頭腦的闖進我的房子?」
  
  「我不想和你爭執,教授,可是我確實有些問題要問你。」現在的赫敏冷靜下來,在經歷了焦心的思考也得不出結果時,她確實衝動地想直接沖過去問斯內普,不過起碼是達到了一些目的的,不是嗎?整整一年,斯內普都在回避她的目光,就連故意的禁閉都沒有了,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呢。
  
  「我聽到了你和瑪律福的談話,教授。」她沒有提起哈利也聽到了,只是定定地看著斯內普,「我只想知道是為了什麼,這一年你沒有理會過我,遠遠的把我推開,你對我說最無情的話,可是你一樣在關心我,如果不是就不會感知到我在蜘蛛尾巷。」
  
  就像突然被戳穿了心事,斯內普的目光轉到了窗外,雪還在下,整條街道在雪與路燈的照耀下顯得異常的明亮。
  
  「別再探聽這些事,與你無關。」他只能這麼說,話裡還透著疲憊。
  
  「一定是被派到了什麼危險的任務,是不是?」赫敏動了動身體,她咽了一口口水,企圖讓自己乾燥的喉嚨可以滋潤一些,然後讓自己可以清晰的表達自己要說的話,在斯內普終於肯面對面和自己說話時她突然感覺這麼長時間的惶惑不安都變得值得起來,「牢不可破咒不可打破,否則是以生命為代價。」赫敏講述著牢不可破咒的特性,仿佛在自言自語,她的心再次絞痛起來。
  
  斯內普輕輕地點了點頭,他沒有回答是或不是,只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他的眼神變得有些空洞……這原本就是一份債,等著他去償還的債……
  
  「您可以不回答,我只希望你能平安,我不再問了,你可以走了。」
  
  這樣的結果讓斯內普有些意外,他收回了目光,落在赫敏身上,這個總是刨根問底的女孩兒突然告訴她可以走了。斯內普感覺當時自己的心一定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堵得他喘不過氣來。他還以為赫敏會提出自己的想法,然後一定要一個結果。或許,還會哭泣。或許,他們還會有一場拉鋸戰,他連說些什麼傷人的話都已經想好了……那些話在他而言,連他自己都不敢承認有多傷人,傷了她,也傷了自己。可他必須要說,是不是?只是現在,這個總是問為什麼的女孩兒居然不再追問了,只是淡淡地和他說『只希望你能平安』……
  
  斯內普就這麼看著她,就像馬上要讀懂她的真實想法,她的眼中明明寫著擔憂與心傷,可卻說『我不再問了』……看到赫敏不自然地笑了笑,斯內普回過神,站了起來。
  
  「別再來蜘蛛尾巷,那裡很危險。」
  
  「好。」
  
  「我已經被監視了,蟲尾巴和我住在一起。」
  
  「好。」
  
  「我走了。」
  
  「好。」
  
  斯內普從視窗跳了出去,在街的對面幻影顯形,然後一陣黑霧就在赫敏面前乍開去,就像只是一陣風吹過,無形無色無味……赫敏坐在窗前,手撫著脖頸中的項鍊……                    


☆、默契
  
  心情,隨著斯內普的出現變得好了一些。同時,赫敏也緊張,從斯內普的話語和眼神中不難看出,他確實是被指派到了危險的任務,而且他被監控,蜘蛛尾巷的房子裡並不再是他一個人居住,還有蟲尾巴,那個背叛了哈利父母的人,那只羅恩曾經的寵物斑斑,阿尼瑪格斯的變形師……還有,還有那個牢不可破的誓言……
  
  赫敏盯著自己那本《高級魔藥製作》發呆,她第一次那麼不用心的看書,那些斯內普特有的斜體字在她的面前扭動著,就像斯內普那些不易猜透的心思,在那裡扭動著絞在了一起。
  
  格蘭傑夫人的叫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赫敏,有你的信。」
  
  晚上七點,赫敏走進了利物浦歌劇院邊上小酒吧,她淡淡地掃視了一眼,朝角落的圓桌走去。
  
  「晚上好,可以坐這裡嗎?」她笑了笑,還沒有等回復就坐在了一個圍著圍巾穿著麻瓜大衣的男人對面,那件大衣可並不合身,它已經很舊了,掛在他的身上更顯出了他的瘦削。
  
  「原來我那麼好認。」盧平握著自己的杯子說,「我曾經還幻想著如果在魔法世界不能生存,能在麻瓜世界裡找一份工作養活自己。」
  
  「幸好你沒有約我到破釜酒吧,我想那裡的老闆雖然不會說什麼,不過對你可是相當的危險。」赫敏的眼角掃了一圈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相當簡易的小酒吧,因為耶誕節的緣故生意有些冷清。
  
  「威士卡,謝謝。」赫敏點了一杯酒。
  
  「你……你可不適合這樣的烈酒。」盧平皺了皺眉頭。
  
  「放心,不會喝醉的。」她笑了笑,她愛上了烈酒在胃裡灼燒的感覺,那股淡淡的酒香在唇齒間就像斯內普的唇……她又笑了笑,「說正事吧,盧平教授。」
  
  盧平看著赫敏恬靜地臉,明明知道這個女孩兒變得有些不一樣,可他只是苦苦地笑了笑,「哈利和我提起了你們聽到了斯內普和瑪律福的對話。」
  
  「確實,他一定會這麼做。」她的臉上依然帶著笑,「他一定在懷疑斯內普圖謀不軌。」
  
  「是的。他認為鄧布利多看錯了斯內普。」
  
  「您的認為呢?」
  
  「我相信鄧布利多的判斷,鄧布利多相信他,所以我也信任斯內普。」
  
  「謝謝。」
  
  盧平一直盯著赫敏的眼睛,目不轉睛,這讓他帶著蒼白與疲憊的臉顯得有些怪異。
  
  「——你真的喜歡斯內普?」
  
  「是的。」赫敏想也沒有想,回答得很乾脆。
  
  「只有他?」盧平再次問。
  
  「我想——是的。」
  
  「我沒有想到你會那麼坦白。」盧平的眼神有著短暫地黯淡,不過他又無奈地笑了笑。
  
  「那麼你呢?盧平教授。」
  
  「對斯內普,即不喜歡也不討厭。在我們年輕的時候,發生過一些事,詹姆、小天狼星和斯內普之間的那些事,導致他們積怨很深。而詹姆和小天狼星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是他們一直陪伴著我。我不會忘記我在霍格華茲任教的那一年,斯內普每個月為我配製的狼毒藥劑,如果不是這樣,我無法想像會發生什麼。」
  
  「這些事,你也和哈利說了?」赫敏平靜地提問,可實際上說不說都無所謂,於是,她說道,「不過我相信沒有什麼作用。」
  
  「你很瞭解哈利,他似乎是決心要恨他,他繼承了他父親與教父的成見。」
  
  「我能猜到,就算哈利告訴鄧布利多,然後鄧布利多告訴他,斯內普是奉了他的命令去問德拉科的,他也不會回轉心意,他已經被仇恨蒙敝了自己的內心。」
  
  「你變得有些不一樣,赫敏。」
  
  赫敏無力地笑,「那麼你最近在做什麼?」
  
  盧平笑起來,「你和哈利是天生的朋友,就算沒有霍格華茲,我相信你們也會遇到。就連問的問題都一模一樣。」
  
  「他問同樣的問題?」
  
  「是的,我告訴他,我生活在我的同類一起,狼人。是鄧布利多的安排,他需要一個間諜,你知道,狼人們幾乎全是伏地魔一邊的。」他很少笑得那麼熱情,連眼神裡都有著閃閃發光的物質,「誰能比我更勝任這份工作?」
  
  「和芬里爾.格雷伯克在一起,你一定很難過。」赫敏的心再次糾在了一起,看到盧平的眼睛裡帶著驚訝,她安撫地笑了笑,垂下眼瞼,「對不起,小天狼星曾經向我提起過,是誰把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哦,對了,哈利好像對混血王子充滿了興趣。」盧平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看得出,對於格雷伯克的話題讓他排斥,他極力想要扯開話題。
  
  「他已經憋了整整一個學期,我料想他會毫無保留的說給你聽的。」
  
  「他對那本混血王子的書很感興趣,看得出,他很喜歡那本書,而且還問了我一些咒語。可我告訴他,不知道混血王子是誰,沒有巫師會稱自己為王子。他甚至懷疑混血王子是詹姆或小天狼星,甚至還有我。」想到哈利的想法,盧平笑起來。
  
  「你似乎對混血王子到是一點都提不起興趣,這不太像你,赫敏。」他又說。
  
  「因為我知道他是誰。」她簡單的回答。
  
  「你知道?」盧平的眼神認真起來,連臉上的笑都有些僵硬,「你是說?」
  
  赫敏沒有回答盧平的疑問,喝了一大口威士卡後問道,「唐克斯還好嗎?」
  
  「她,很好。」盧平不慌不忙地回答,他沒有任何的躲避,「珀西回來了,莫麗高興的直哭。」
  
  「他回歸了?」這次赫敏也吃了一驚,這是她從七點進入這個酒吧開始的第一次顯露出吃驚。
  
  「是的,總會這樣,他們是一家人。」
  
  「會是一個美好的結局的。」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赫敏感覺自己變成了盧娜,那個有著空靈聲音,又帶著看似迷糊,還能一語道破玄機的瘋姑娘。
  
  在最後的幾天裡,赫敏接到了來自魔法部的信,她被告知自己家裡的壁爐被安排了一次性的飛路網連接,為了讓學生快速安全返校。
  
  「一定要好好的,赫敏……」
  
  格蘭傑夫人的叮囑還在耳邊,赫敏已經被青綠色的火焰包圍了,在高速旋轉中她的眼前一片模糊,當眼前出現了亮光時,已經站在了麥格教授的壁爐中。
  
  「晚上好,麥格教授。」
  
  「晚上好,格蘭傑小姐。」麥格幾乎連頭都沒抬一下。
  
  「哈利他們到了麼?」
  
  「還沒有,不過我想是快了。」在赫敏告辭要推門出去時,麥格教授叫住她,「格蘭傑小姐,請等一下。」
  
  「是的教授。」
  
  「斯內普教授讓你去一下他的辦公室。」麥格的臉上帶著類似於遺憾、擔心、憐惜以及祝你好運的表情。
  
  「哦——」赫敏停頓在那裡,就像她聽到了一個震驚的消息,就連臉色都變了,「是的,教授,我想我會馬上過去。」
  
  「等等,格蘭傑小姐,格蘭芬多的守門人胖夫人新換了口令,戒酒。」
  
  「可是,好多學生還沒有到學校,現在換口令是不是太早了些……」
  
  「是啊,是啊,可是有什麼辦法,只能麻煩你了,格蘭傑小姐,你是級長。實際上我非常的不高興,她整個聖誕假期都在喝酒,她和她的朋友維奧萊特把魔咒課教室走廊邊那幅畫著幾個醉修士圖裡的酒全喝光了。總之……非常令人惱火。哦,快去吧,我想斯內普教授不喜歡等人。」
  
  「是的,教授!」
  
  她沒看到麥格正在她的背後無助地搖搖頭並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實際上,她的腳步飛快,幾乎是連拉帶拽的把自己的行李扔到了宿舍裡,然後迅速地下樓,敲響了地下辦公室的門。
  
  「進來。」
  
  「教授,您找我?」她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把這個給我們的救世主。」斯內普將一張羊皮紙遞給赫敏。
  
  「是鄧布利多教授的筆跡?」赫敏接了過來,小聲嘀咕著。
  
  「是的。」
  
  「是下一次特訓的時間嗎?」
  
  斯內普並沒有回答,只是漫不經心地動了動眼皮,再次把頭埋進了一堆材料裡,他正在準備開學後要用的魔藥材料。赫敏摸了摸鼻子,安靜地推門出去。
  
  哈利在兩個小時後才出現,赫敏已經忙碌了整整兩個小時,她就像一個守門員一樣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告訴格蘭芬多的學生們新的進門口令,『戒酒』『戒酒』『戒酒』……把那張羊皮紙交給哈利的時候,她終於把自己扔進了沙發裡,不過立刻,他們忽然聽到了一聲響亮的尖叫聲:「羅-羅!」拉文德不知道從哪裡沖了出來,撲進了羅恩的懷裡。
  
  「呵——」赫敏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她扯了扯同樣僵了一下的哈利,「我們過去,哈利。」
  
  他們在一張空桌前坐下,「耶誕節過得怎麼樣?」赫敏明知故問。
  
  「挺好的,不過盧平教授的想法或許和你很一致。」哈利看了一眼已經糾纏在一起的羅恩和拉文德,繼續說道,「他認為斯內普是在假裝幫忙,騙瑪律福說實話。」
  
  「哦——」
  
  「可韋斯萊先生並不是這麼想。」哈利不甘心地說。
  
  「那又能怎麼樣,陰謀肯定是有的。」她緩緩地回答。
  
  「你依然相信他——」
  
  「我說了什麼嗎?」
  
  「是的,你說了,在剛和我們分開的時候,在下火車的時候,你還在生氣,就連聖誕快樂都忘了說。」
  
  「那現在是不是要補上?」赫敏咬著嘴唇乾巴巴地說。
  
  赫敏的臉色讓哈利暫時丟開了這個話題,他開始說哈利跟她講了魔法部部長魯弗斯.斯克林傑親自來到陋居想要說服哈利幫忙的事情,赫敏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赫敏,你沒事吧?」
  
  「哦,沒事。」赫敏回過神,不過馬上又點了點頭說明自己正在聽他說話,「這麼做很好,你讓他們知道不是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對你進行人身攻擊的也是他們,反過來認為你是救世之星的也是他們,簡直可笑。」
  
  「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為什麼每次提到斯內普你就會心不在焉。」哈利的問題問得很直接。
  
  「你……我又怎麼了?你就不能不提他嗎?」
  
  「得了吧。」哈利看上去有些惱火,「你在逃避,可你永遠回避不了一個事實!」
  
  「事實是什麼?哈利!」她瞪著他,甚至沒有注意到休息室裡已經有了些目光正在注意他們。
  
  「赫敏,要不要一起下去,晚餐馬上要開始了。」金妮站到了赫敏與哈利中間。
  
  「我想是的。」赫敏依然瞪著哈利。
  
  「難道我說錯了嗎?」
  
  「哈利,那不管你的事!」金妮的語氣聽上去異常堅決,起碼讓哈利感覺有些刺耳,因為她從來都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在有些訝異地眼神中,金妮將赫敏扯離了休息室。
  
  晚飯後,直到第二天赫敏都沒有再和哈利他們說一句話,而他們卻像是忘了晚上的針鋒相對,開始討論起關於新學期學習幻影顯形的問題,而且樂此不疲。哈利還是照常被鄧布利多叫去上課,鄧布利多依然給他佈置了任務,還是讓他儘量跟斯拉格霍恩教授走得更近一些,他已經成為斯拉格霍恩眼中的優秀生,可似乎還不夠。當然,如同赫敏及盧平所想的一樣,哈利不會放棄告訴鄧布利多關於聽到斯內普與瑪律福對話的事情。
  
  「鄧布利多信任斯內普。」哈利不服氣地坐在那裡。
  
  赫敏無奈地搖了搖頭,「你該去完成鄧布利多給你的任務,那個最重要。」
  
  「你認為我們聽到的不重要?」哈利瞪圓了眼睛看著她,語氣裡滿是質問。
  
  赫敏靜靜地看著哈利,她煩膩了沒完沒了的爭執,她的嘴抿得緊緊的,就像在說『你認為呢』?
  
  「鄧布利多斷定斯拉格霍恩修改了自己的記憶,他完全應該使用攝神取念或吐真劑!」
  
  「哈利,對於資深巫師來說,會對這些魔法可以運用的東西都做到防範,難道你這點都沒有想到過嗎?」她將自己的聲音放到最柔和,「好好想一個計策,哈利,怎麼讓斯拉格霍恩交出完整的記憶。為了鳳凰社——」


☆、巴布林的叮囑
  
  這些天的課程變得有些不自在,幾乎所有的人都看出了斯內普的消瘦,金妮不止一次提示赫敏,可她只有沉默的份,一邊心疼一邊沉默,她能說什麼?她已經答應了斯內普不再去問為什麼,她已經完全說服了自己,信任他,還需要問什麼?在伏地魔身邊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還有那個變得越來越陰沉的瑪律福,他也在明顯的改變,變得不再像以往一樣針對哈利,就好像幾年裡的針鋒相對都是假的。一下課,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和克拉布、高爾以及帕金森一走了之,對級長的事務也不再那麼熱忱。
  
  魔藥課的課程越來越難解,哈利和羅恩都處於了迷茫狀態,那本《高級魔藥製作》中也有一些沒有注釋的問題,比如說,戈巴特第三定律,哈利正在為解毒劑煩心,他猛翻著那本原本就已經破破爛爛的書。
  
  赫敏實在是看不過去,湊到哈利身邊去,「如果你感覺多組合的混合解毒劑太過麻煩,哈利,可以根據毒藥的配方找到解毒配方一個個配,不過,最快的方式是在嗓子裡塞一塊糞石。」
  
  哈利轉頭奇怪地盯著赫敏,赫敏用同樣的眼神回視她。
  
  「你一定不會忘記你最討厭的斯內普教授在我們一年級的時候就已經提到過那個可以抵禦多種毒藥的東西。」她有些鄙夷地瞥了他一眼,繼續低頭自己的解毒劑。
  
  「你是故意的?故意讓我得到斯拉格霍恩的賞識!」課後哈利故意留了下來,不過沒多少時間他就在禮堂裡截住了赫敏。
  
  「結果很成功不是嗎?」赫敏歪著頭看他。
  
  「你也知道糞石,可你為什麼不直接以這個去交作業,你也可以得第一,也可以得到斯拉格霍恩的寵愛。」哈利的聲音就像是咬著牙說的。
  
  「我想你要說的結果不是這個,哈利。」
  
  「是的。」哈利顯得挫敗,「我被他趕了出來,他猜到了是鄧布利多要我去問他,他不肯告訴我那個修改的記憶,他看起來生氣極了。」
  
  「哈利,你是怎麼問他的,我很好奇。」
  
  「我告訴他,唔——」哈利開始吱唔起來,他的聲音也變得不確定,「我按照伏地魔那會兒問他的方式,伏地魔當時問他,他在學校的j□j區發現了一個很少見的魔法,具體的名字我忘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非常的邪惡,所以想請教他。」
  
  「你就是這麼問他的?」赫敏感覺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有些不可思議的在心底翻了個白眼。鄧布利多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哈利適合去完成這個任務的?他就不能好好計畫一些事情,然後再去做嗎?
  
  「或許,我們可以去j□j區查找……」
  
  「查找什麼?漫無目的的去查找那個所謂的邪惡魔法?」赫敏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天真的回應,很快,她對一臉懊惱的哈利心軟下來,決定不再對他進行諷刺,「哈利,我想你一定不知道霍格華茲的圖書館裡有多少數量的j□j,光邪惡魔法的概述也是非常巨大的。」她同情地拍了拍他,準備上下一節課。
  
  從二月進入三月,天氣變得潮濕起來,不過空氣中依然泛著陰冷的氣息,雨季已經來臨了,這樣的天氣並不舒服,寒冷而且總是讓人感覺粘粘呼呼的。
  
  他們已經開始正式學習幻影顯形,看起來教授們都異常重視,每一次上課所有的學院院長都會在那裡做指導。這確實是一個高深的魔法,特別還要做到能自動運用無聲咒後才可以完成,如果不恰當的情況下還會造成無法預料的肢體分離。
  
  在霍格華茲校內是無法幻影顯形和移形的,但只有在他們學習的一小時內才會被解除這樣的禁制。整整三節課,幻影顯形對他們來說依然困難,只有極少數人勉強及格了,當然赫敏依然是完成的最完美的,實際上她早就一個人單獨嘗試過了,而在她麥格高興的鼓勵並加分下,斯內普對她的態度依然如舊,但起碼他不再會對她不理不睬了呢。
  
  凱蒂依然遲遲沒有從聖芒戈醫院回來,而且《預言家日報》又報導了新的失蹤事件,包括幾位霍格華茲學生的親戚。所以,三月初週末的霍格莫德之行自然被取消了。
  
  「我的生日就這麼泡湯了!」羅恩看起來怨氣沖天。
  
  不過更讓人說不出的遺憾的是拉文德.布朗就像是瘋了一樣在公休室裡大發脾氣,在赫敏和金妮有說有笑進入公休室的時候,她正在用力撕著一份《預言家日報》。
  
  「哇嗚,真酷,這是我常做的事。」金妮調笑道。
  
  「她和羅恩吵架了?」赫敏問。
  
  「或許是今天她沒有吻到羅恩。」金妮怪笑道,「看看她的樣子,哦——反正不用她整理地板,要是現在麥格教授能馬上進來看看的話,我想一定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韋斯萊小姐。」
  
  「麥格教授!」金妮驚訝地回頭,差一點就驚呼出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已經快速走進來的麥格。
  
  麥格已經走進了公休室,頓時整個休息室安靜下來,她皺起了眉頭,看著已經停下手中動作的拉文德,摸了摸耳後用不大但嚴厲的聲音說道:「布朗小姐,把這裡收拾乾淨!」她又轉回頭對金妮說道,「我想,韋斯萊小姐,你該去一次醫療室,你的哥哥正在那裡。」
  
  「羅恩?」
  
  「是的,韋斯萊先生中毒了。」
  
  羅恩中了迷情劑,然後又中了不知名的毒,這把哈利結實得嚇壞了,吵歸吵,但金妮還是拉著赫敏飛奔著往校醫院跑。他們在門外等了一整天,每當有人進去或出來時便努力朝裡面張望。直到晚上才被允許進去探視。鄧布利多、麥格已經在裡面了。
  
  「為什麼會這樣,哈利?」金妮焦急地問道。
  
  羅恩面色慘白的躺在床上,似乎龐弗雷夫人已經給他用了藥,他看上去睡著了。
  
  哈利開始複述起他說了很多遍的故事經過。
  
  「……然後我把糞石塞進了他的嗓子裡,他的呼吸通暢了一些,斯拉格霍恩教授跑去叫人,麥格和龐弗雷夫人來了,把羅恩抬到了這裡。他們認為他會好的。龐弗雷夫人說他還要在這兒待一兩周……繼續服用芸香精。」
  
  「老天,多虧你想到了糞石。」金妮松了口氣。
  
  「幸好屋裡有一塊。」哈利感激地看了一眼赫敏說道。
  
  「我爸爸媽媽知道了嗎?」金妮問道。
  
  「鄧布利多校長說為了別引起韋斯萊夫人的恐慌暫時別告訴她,等羅恩好一些再說,你知道你媽媽夠脆弱了。」
  
  「是的,是的。」
  
  身後響起一片腳步聲,斯拉格霍恩和斯內普也都走了進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手上還抱著一個酒瓶,「就是喝了這個酒,阿不思,我把它帶來了。」他將手裡的酒瓶遞給了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聞了聞,然後交給一邊的斯內普,「這看上去像是件禮物,霍拉斯,這酒要是沒下毒的話可真是瓶好酒。」
  
  斯內普接過來也聞了聞,皺起了眉頭。
  
  「霍拉斯,波特想得到用糞石解毒。以一定非常為你的學生感到驕傲吧。」
  
  「嗯?哦,是啊,是啊,阿不思,非常驕傲。」斯拉格霍恩教授顯得有些不自然。
  
  「可問題是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麥格教授板著臉。
  
  「實際上我是想把它送人的。」斯拉格霍恩面露窘色。
  
  「送給誰?」鄧布利多問。
  
  「送給你,校長……」他低下了頭。
  
  所有的人的目光同時集中到那瓶酒上,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
  
  「羅-羅,羅-羅,我的羅-羅在哪,我的羅……」拉文德沖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叫著,當她看著周圍的人時停頓下腳步,又沖著邊上一言不發的赫敏古怪地叫道,「你怎麼也在這裡,你在這裡幹什麼?」
  
  「理智一點,拉文德,赫敏為什麼不可以在這裡?」金妮尖銳地回敬過去。
  
  「可我才是他的女朋友,我才是!」拉文德的聲音同樣尖細。
  
  「你一定是瘋了……」
  
  「……Her……mi…one……」羅恩還在昏睡中,他突然嘶啞的叫聲打斷了金妮的話。
  
  「羅恩?是我們……他在說什麼?」哈利焦急的看著病床上的羅恩。
  
  「他在叫你,赫敏。」金妮輕輕扯了扯赫敏的衣服。
  
  「……可,可是……」赫敏不敢置信的看著金妮,又把目光不太自然地看向斯內普,她一定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下意識的去看斯內普,可她還是看了,並且也收到了鄧布利多帶著意味深長的目光。
  
  拉文德.布朗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突然哭著跑出醫療室。
  
  「年輕可真好啊,可以讓我們品嘗愛情的苦辣甜酸……」鄧布利多帶著標緻性的笑臉無奈地挑挑眉,他轉過頭去就像在示意斯內普一般:「我想我們還是回去吧,看起來韋斯萊先生已經有人照顧了。」
  
  斯內普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是第一個轉身離開的。
  
  「金妮。」赫敏突然感覺自己的嗓子眼有些發緊,「我想……」
  
  「你去吧,我會照顧我哥哥的。」金妮善解人意地推了推她。
  
  赫敏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腳步飛快地離開了醫療室,一邊走一邊還在往後望,就像多害怕有人會跟她出來一樣。確實,她確實害怕,她知道自己剛才有多麼不正常,起碼她就不該馬上起身離開。
  
  「你在這兒,波特!」
  
  赫敏一驚差點拔出了魔杖,她轉過身,看到了離他不遠處的哈利,看來他還是跟了出來,他一定好奇自己的奇怪反映吧。不過誰也沒有料想到有人會在空曠的走廊上直接叫住他吧,看來哈利也嚇了一跳呢。是考邁克.麥克拉根。
  
  「我一直在等你們,嗨,赫敏。」麥克拉根一邊說著,眼睛卻在赫敏身上打轉,「我聽說韋斯萊抬到校醫院去了,看樣子他不能參加下周的比賽了。」
  
  「哦,是。」被發現總是有些尷尬,哈利朝赫敏笑了笑,又轉向麥克拉根,「是的,可能他去不了。」
  
  「那我可以當守門員了嗎?」麥克拉根問道。
  
  「啊!」哈利又瞥了一眼沉默著的赫敏,「我想是……」
  
  「太好了,什麼時候訓練。」
  
  「哦……明天晚上。」
  
  「好的,波特,不過我想我有些話和赫敏說,可以嗎?」
  
  「哦,不。」赫敏不太熱情地說,她原本就對麥克拉根沒有什麼好感,而現在她的心正被斯內普整個全占滿了,她沒有任何其他的空間可以分給他們,「改天好麼,我要去巴布林教授那裡,很急……」話音剛落,她的腳步已經開始快速移動,朝樓梯上走去。原本她是要去地下室的,可是現在只能選擇往上走,她知道哈利的眼睛一直在背後留意著她,今天的反映讓他一定又有了想法。
  
  「巴布林教授?」她輕輕地敲了敲門,門就像沒鎖一樣,直接輕輕地彈開了。
  
  巴布林看來並不在辦公室,她又叫了一聲,在確實沒有任何回音後徘徊了一小會兒,她得保證哈利和麥克拉根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希望他們能早一點回休息室,快要宵禁了。
  
  「格蘭傑小姐?」巴布林的聲音從樓道裡傳來。
  
  「巴布林教授!」她迎上去兩步。
  
  「來找我?」
  
  「是的,教授。」
  
  「進來吧。」巴布林獨自走進了辦公室,給自己和赫敏各泡了一杯茶,她優雅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並扭了扭脖子。
  
  「對不起,教授,我剛剛敲門了,可是您不在,門也好像沒鎖。」
  
  「沒關係。」
  
  「我想請問,我們沒有別的特訓了是麼?我看您都沒有再找過我……」
  
  巴布林看上去興致並不高,不過還是淺淺地笑了笑,「沒有其他需要給你看的記憶了,格蘭傑小姐。」她停頓了一下,直視著赫敏的眼睛,「我想我要表達的意思你應該會明白。」
  
  「我想,或許我明白。」赫敏感覺自己想說這句明白確實並不容易,可她還是硬逼著自己說出來,想要回憶那些不開心的記憶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吧。
  
  「確實,你發現了一些事,很巧,我也發現了一些事。」
  
  「是什麼?」
  
  「霍格華茲目前來說還算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是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巴布林喝了一口水,「出了這裡更無法想像,我們被跟蹤。」
  
  「我知道。」赫敏緊張地點了點頭,她習慣性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斯內普教授也被監視了。」
  
  「呵……」巴布林輕歎了一聲,笑了笑,「原來你知道?」她了然地點點頭,又喝了一口茶,一臉欣慰地說,「看來比我想像中好一些。」
  
  赫敏一時沒法快速轉過來,她不知道巴布林指的比她想像中好是指哪些,斯內普?還是那些被跟蹤和監視的日子,或者又是那些報紙上登出來的混亂。
  
  「我知道你們一直在調查德拉科.瑪律福,而且從未停止過。」巴布林突然的傷感,她停頓住,就連臉上的淺笑都不見了,「他真不該迷失的,不過他頻繁進出有求必應屋,我想那裡有他感興趣的東西。」
  
  「感興趣的東西?會是什麼?」
  
  「一個消失櫃……」
  
  「消失櫃?」
  
  巴布林又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說,「那是伏地魔剛得勢的時候流行的東西,你可以想像一下它的吸引力。這些還是我的哥哥,斯特賓斯和我說的,當食死徒們想要逃跑的時候,只要躲進櫃子裡消失一兩個小時,這些櫃子可以把你送到幾乎任何地方。不過,它只會隨機發生。」
  
  「您是說有求必應屋有著一個消失櫃?」赫敏聯想著。
  
  「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德拉科非常防範別人,他不信任斯內普,當然,你應該知道他不會信任我。」
  
  「他要利用有求必應屋的消失櫃逃跑嗎?」她陷入了沉思。
  
  「還記得你的信念麼,格蘭傑小姐。」巴布林用柔和得不像是她的聲音問道。
  
  赫敏這才注意到巴布林教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她身邊,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是的。」
  
  「格蘭傑小姐,你很愛他?」
  
  赫敏抬起頭看著巴布林,她眼神中有著類似擔憂與傷心的神情,仿佛她的這句問話會讓赫敏不舒服。
  
  「為什麼這麼問?教授。」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他,你的斯內普教授……的不得已,你會不會恨他或不愛他了?」
  
  「斯內普教授會有什麼不得已,巴布林教授?」
  
  「能告訴我你的答案嗎?」巴布林追問。
  
  「我想……」赫敏突然的害怕,她有些呆愣地看著巴布林的直視,「可是,我不明白,會有些什麼不得已……」
  
  巴布林笑笑,朝黑漆漆的窗外看了一眼,目光又轉移到了赫敏身上,「你必須明白,有些事情表面的東西往往是假的,格蘭傑小姐。」
  
  「我明白,巴布林教授,有些事情表面的東西往往是假的,要用心去看。您教過我。」赫敏認真的看著巴布林:「教授,你要的答案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不會,因為那是我的信念。」
  
  「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格蘭傑小姐。」巴布林茶綠色的的眼睛亮了起來,「我想今天就到這裡,你馬上要宵禁了。」
  
  赫敏退出來,在門即將關閉的時候聽到巴布林輕輕的歎息。
  
  畫框中的一個老人在和另一個人用極小的聲音傷感地嘀咕著,「可他明明快要死了……」
  
  「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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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的妒嫉
  
  時間看似緩慢,但其實過得很快。
  
  羅恩在龐弗雷夫人的照料下完全康復出院了,現在赫敏、羅恩和赫敏正坐在一起早飯。羅恩有些坐立不安,就像自己的屁股上長了什麼讓他感覺難受的東西,連捏著魔杖的手都在發抖。
  
  「停下,羅恩,你又把這里弄得滿是雪花了。」赫敏不客氣地推了推邊上的羅恩,他的魔杖頂端正不自覺地灑出雪花。
  
  「可是,我不明白。我是怎麼和拉文德分手的?」羅恩正努力用隨便的口氣問。
  
  「呃——」現在輪到赫敏坐立不安了,她無助地看向哈利,他也正看著自己,「呃——」她又張了張嘴,「她來醫院看你,然後你說了一些話……」
  
  「說了什麼?」
  
  「你一點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羅恩看似木木地回答,不過很快他點了點頭,「別誤會,我是說,我能甩了她,非常高興,真的!」他看了赫敏一眼,陰鬱地說,「不過,只是她看來,好像馬上要衝過來一樣。」
  
  赫敏和哈利同時向拉文德那裡方向看過去,她看起來確實氣得要命,她的手裡正握著一把叉子,就像隨時都能把它飛過來。
  
  這時,後面一個聲音叫道,「哈利!」
  
  「哦,你好,盧娜。」
  
  「我去校醫院找你,不過他們說你已經出院了。」盧娜一邊說一邊在包裡翻著什麼東西。她把一根蔥一樣的玩意兒,一個花斑大傘和一大堆貓褥草似的東西堆在他們桌前,最後抽出一卷髒兮兮的羊皮紙遞給哈利。「這是讓我帶給你的東西。」
  
  是個小紙卷,他們立刻明白過來,那是鄧布利多又一次對哈利的上課邀請。
  
  「今天晚上。」他打開羊皮紙卷就對赫敏羅恩說。
  
  「這是什麼?」羅恩拿起那顆像蔥一樣的物體。
  
  「是戈迪根。」盧娜又將所有的東西全都塞回了包裡,「如果你喜歡,可以送給你。」
  
  「真的嗎?」羅恩笑起來,他靠近赫敏說道,「我發現,盧娜其實也挺可愛的。」
  
  「哦——」赫敏平淡地回答。
  
  一整天,赫敏的心情都出奇的好,並不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因為在黑魔法防禦課上,斯內普為他們講解幻影顯形的要點時,赫敏故意顯擺了一下,她的顯形漂亮極了。
  
  斯內普依然沒有給格蘭芬多加分,不過她卻看到他在大家都專心練習的時候狠狠地瞪著羅恩,就像他是一隻讓人厭惡的巨大蒼蠅,並且還白了她一眼……這個結果相當無語吧,但他其本上會翻她白眼了,不得不說,有時候有些事情還是可以得到意料不到的結果的!
  
  哈利又去上課了,赫敏和羅恩正坐在公共休息室裡,還沒有睡覺的都是六年級學生,她正在為羅恩修改作業。
  
  「這裡寫錯了,我們要寫的是如何對付攝魂怪,不是對付挖泥澤,你用的是什麼筆?」
  
  「是弗雷德和喬治發明的查錯字筆,哦,看來魔法開始失靈了。」
  
  「羅恩,我求你了,以後別再用他們的這些產品。」赫敏耐著性子叨叨著,「我不否認他們有些點子確實像對待烏姆裡奇那樣的人非常有效,可是你得知道有些東西到底有多少價值。」
  
  「可是有時候確實好用。」
  
  赫敏將羅恩的論文往前一推,「那你重新寫!」
  
  「哦,不,求你,赫敏,別讓我重寫!」羅恩央求道。
  
  赫敏鄙夷地瞪了一眼,開始抽出魔杖修改這些因為魔法筆造成的錯誤。
  
  「你太可愛了,赫敏,我真不知道該怎以感謝你。」羅恩倒在椅子上耍起無賴。
  
  「我感覺拉文德正在看著你。」她小聲提醒。
  
  「啊?!」羅恩看起來一臉驚恐,他將一本書捧在手裡,假裝認真看起來。
  
  「羅恩,書拿倒了……」
  
  「啊——哦!」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後,赫敏將論文還給了羅恩,羅恩看起來異常的高興,整張臉都變得生動起來。
  
  「謝謝,赫敏,我真是太愛你了!」
  
  哈利直到很晚才回來,公休室裡只剩下赫敏和羅恩兩個人還在等他。羅恩已經靠在沙發裡打起了呼,哈利看起來疲累極了,但還是拍了拍羅恩並坐在了他們一起。
  
  「有什麼新的任務?」赫敏開口問道。
  
  「還是看記憶。」哈利顯得有些慚愧,「不過看上去鄧布利多對那份斯拉格霍恩的正確記憶非常著急。」
  
  「然後呢……」羅恩迷糊地問。
  
  赫敏瞥了羅恩一眼,一本正經地看著哈利,「說說今天看到的,哈利。」
  
  「今天他讓我看到的是關於伏地魔成年後一些事情……」哈利開始慢慢的述訴在冥想盆中看到的東西,他告訴赫敏他們,伏地魔曾是霍格華茲最優秀的學生,他是級長,學習尖子,得到過學校的特別嘉獎。有很多教授都建議他畢業後進魔法部,並願意主動為他引見,但他都一概予以拒絕了。後來他選擇了博金-博克商店工作。
  
  「博金-博克?」羅恩終於醒了過來,他看起來無法理解。
  
  「是的,但是,鄧布利多說,霍格華茲是伏地魔最開心和唯一讓他感覺像家的地方,他想當老師,黑魔法防禦術。」
  
  「可他失敗了,這就是為什麼黑魔法防禦術這門課的老師都不能超過一年,它被下了詛咒。」赫敏回答。
  
  「是的,當時還是梅樂思教授教他的。他被拒絕了,所以去了博金-博克商店工作,只做一名店員。」
  
  「那是因為那是一個出了名的黑魔法商店,伏地魔喜歡黑魔法。」赫敏忍不住又插了一句。
  
  「鄧布利多也是這麼說的。」哈利無力的笑了笑,「然後他讓我看了記憶,一個叫家養小精靈郝琪的記憶……」
  
  「家養小精靈?」赫敏的臉皺成了一團。
  
  哈利沒有理會赫敏的神經質反映,他開始告訴他們關於郝琪的記憶,它只是一隻家養小精靈,它的主人是赫普茲巴.史密斯夫人,一個很胖很胖的老太太。他很喜歡伏地魔,當時,他還是帥氣的湯姆.裡德爾。簡單的說,赫普茲巴.史密斯給湯姆看了赫爾加.赫奇帕奇的一個小金杯,屬於赫奇帕奇學院的學院標緻,接著是斯萊特林學院的項墜盒,據說是從一個寒酸的女人那裡買來的。可是,她不知道那個女人就是湯姆的母親梅洛普,她當初是走投無路了才賣給了博克,因為她發誓自己再也不用魔法,她無法生存。
  
  「不過奇怪的事發生了,赫普茲巴.史密斯夫人在這之後的兩天就去世了。」哈利揉了揉酸澀的眼角說道,「魔法部判定,是家養小精靈郝琪在她的女主人的飲料裡誤放了毒藥。」
  
  「可她只是一隻家養小精靈。」
  
  「是的,不過怪就怪在當這只小精靈被定罪後,赫普茲巴家族發現那兩件珍貴的寶貴丟失了。」
  
  「赫奇帕奇的小金杯和斯萊特林的掛墜盒?」這次說話的是羅恩。
  
  「是的。」
  
  「那麼說,是伏地魔拿走的。」赫敏幾乎肯定。
  
  「很瘋狂。」哈利皺起了眉頭,「可他要這兩件東西為什麼?鄧布利多說,那只是伏地魔對於代表霍格華茲歷史的東西無法抗拒,可我總是感覺有著疑問。」
  
  接下來的一周裡,哈利總是絞盡腦汁考慮著怎麼能讓斯拉格霍恩交出真實的記憶,可似乎並沒有什麼進展,那本混血王子的《高級魔藥製作》依然每天被她抱在懷裡。
  
  「這樣的方法是不可能寫在書裡的。」現在他們正坐在早餐桌上,赫敏直接潑了一頭冷水給他,「你得自己學會方法去說服他,下藥和魔咒都沒有用。」她把《預言家日報》拿在手裡漫無目的的翻看著,不過腦海裡卻想到了斯內普昨晚上給她的建議——
  
  那是一次禁閉,禁閉的原因是因為……等等,斯內普關她的禁閉還需要理由嗎?
  
  無非就是她在課上直接中止了他對哈利的嘲弄,因為哈利沒有把如何正確區分陰屍與幽靈說清楚,而她卻侃侃而談。斯內普一邊陰冷地看著她一邊得意地動了動自己的嘴皮子,「多麼讓人感動的友情啊,格蘭傑小姐,我不得不請你今晚到我的辦公室抄寫關於鑽心咒的描述,或許你會非常樂意做一些有意義的事的。」
  
  「看來沒有我,波特真的幹不成任何事。」斯內普在聽赫敏說了哈利這一周的情況後語氣中滿是挑釁。
  
  赫敏輕歎一口氣,她已經不會再嘗試對斯內普說類似于『教授,別再這樣說哈利』,『教授,哈利一直在努力』這樣的話。在她看來這些都是白廢,對斯內普根本沒有用,在他的身上完全就是斯萊特林最經典的典範,言不由衷的典範。
  
  沉默片刻後,斯內普開口道,「知道黑魔王是怎麼評價哈利.波特的麼?」
  
  赫敏呆呆地坐在那裡,她端著茶杯的手抖了抖,他們的談話中從來不會提及伏地魔,就像他真的是一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禁忌。赫敏能猜到斯內普呆在伏地魔身邊的辛苦,光看看他發青的臉就知道,斯內普也知道赫敏甚至每個人對伏地魔的那份害怕。
  
  「什麼……」赫敏試著接話。
  
  「在他的概念裡,自己是永遠不可能戰勝的,他很強大,非常強大。他認為波特一次又一次的逃脫及回轉局面都是因為運氣。」斯內普停下攪動的魔杖,將坩堝下的爐火調小了一些,看了赫敏一眼,她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或許,波特確實需要一點運氣,他不可能總是那麼好運。」
  
  「哦,您也是這麼認為的?」赫敏機械的問。
  
  「你的幻影顯形考試準備得怎麼樣了?」斯內普突然問道。
  
  「還在準備,不過我想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教授。」她回答。
  
  「和韋斯萊家的那個小子的關係看來很融洽……」
  
  「呃?」赫敏不對勁地挑了挑眉,斯內普的思想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跳躍了!「什麼?」
  
  「那小子喜歡你。」斯內普平靜地臉上不帶一點情緒。
  
  「哦——」她又挑了挑眉。
  
  「……」斯內普不說話了。
  
  「喜歡我的又不止他一個,教授。」
  
  「哦?」現在輪到他挑眉了,他正在看那篇屬名羅恩.韋斯萊的被赫敏修改過的關於攝魂怪的論文,並在上面打了一個不太情願的A,「不過我必須善意提醒格蘭傑小姐,如果下一次再讓我發現你給韋斯萊家的小子修改他狗屁不通的論文,我會直接給他一個D或T。」                    


☆、神鋒無影
  
  「有沒有我們認識的——?」羅恩打斷了赫敏的沉思。
  
  「哦,我還在看。」赫敏抬頭看了羅恩一眼,將要把注意力繼續轉向手裡的報紙時,看到禮堂大門裡走進來一個人,「哈利,你看!」她提醒對面的哈利,「凱蒂,是凱蒂回來了!」
  
  「凱蒂,你回來了!你好了嗎?」赫敏叫了起來。
  
  他們走了過去,把凱蒂圍在中間。
  
  「是的,我好了,昨天剛出的院。」凱蒂看上去也很高興。
  
  哈利壓低了嗓門問道:「那條項鍊……是誰給你的?能想起來嗎?」
  
  「哈利,我知道你一定會問我這個。」凱蒂看上去有些懊惱,「可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我只知道我去了三根掃帚的廁所。」
  
  「你肯定是進了廁所?」赫敏追問。
  
  「是的,我記得我推開了門,我想對我施奪魂咒的人一定就在門口,之後我的記憶一片空白。」凱蒂的目光突然被哈利身後的身影吸引,就像想起了什麼。
  
  那是——盧修斯.瑪律福。
  
  他也看到了凱蒂,蒼白的臉上有著類似心慌的感覺,然後他轉身離開了,而且腳步飛快。
  
  問題是在於,哈利就像是猜測到了什麼,他也跟了上去。
  
  「哈利!」就像意識到什麼一樣,赫敏驚呼道,一邊伸手去拉他,可是哈利走得太快了,而且看起來還有著怒氣。
  
  「他看起來有點不太對勁,我是說哈利。」金妮在赫敏邊上小聲說著。
  
  直覺,直覺讓赫敏緊跟了上去,他們的身影很快,繞著走廊,沖向大理石樓梯,一直跑到下一層走廊,然後哈利的身影不見了!
  
  赫敏有些著急地一路跟著跑,她有些漫無目的,哈利不可能一下子蒸發,而且在他前面還有一個瑪律福……最有可能的是盥洗室,一樓的男盥洗室,她該去叫羅恩來幫忙!
  
  「別打了!別打了!」
  
  尖銳的女聲響起,刺得她耳膜一陣生疼,赫敏的臉色都變了。她飛奔向盥洗室方向,到處都是破裂聲,赫敏抽出魔杖,還沒來得及念鐵甲咒,一塊鏡片飛出來劃破了她的臉。顧不上臉上的痛,她念了鐵甲咒,在混亂中前進。
  
  一聲巨大的響聲傳來,哭泣的桃金娘身下的抽水馬桶被打得粉碎,水漫了一地,哈利滑倒了,她聽到瑪律福叫道,「Cruc——」
  
  「Sectumsempra!」哈利大吼道。
  
  「不——」赫敏尖叫道。
  
  她的腳下打著滑,不顧一切地跑過去奔向瑪律福,在他身邊跪了下來,他的神情很痛苦,控制不住的哆嗦著,那雙手正抓著自己浸透鮮血的胸膛,那些傷口就像被無數把刀割開一樣往外冒著血。
  
  「不,我不想這樣……」哈利看來是嚇壞了,他呆在了原地。
  
  哭泣的桃金娘正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殺人了,殺人了!」
  
  「不,別動自己的傷口,別動,別動——」赫敏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她按住瑪律福的手,另一隻手抽出了魔杖開始沿著那些深深的刀口移動著。
  
  桃金娘還在他們的頭上哀嚎著,聽得赫敏心情很煩躁,但是她卻不得不靜下心來施破解咒。
  
  「Vulnera Sanentur.」
  
  她才念了一遍,門『砰』的一聲被推開,哈利驚恐地往後望,是斯內普。
  
  斯內普的臉色鐵青,粗暴地把哈利推到了一邊並對著仍在哭泣的桃金娘喊了聲,「走開!」
  
  桃金娘驚恐地躲回了抽水馬桶。
  
  斯內普瞪視著在邊上不知所措的哈利,直到他害怕得往後退去,哈利退到了門口,顫抖著拽開門跑了出去……斯內普也緊跟著跪下來,替德拉科念破解咒。沒了桃金娘的騷擾,他們的效率快了很多,那些歌唱似的咒語讓德拉科.瑪律福身上的血似乎減少了很多,傷口也開始癒合。赫敏伸手替德拉科擦去臉上的血污,他的臉色已經不像剛才那麼白,正在恢復血色。
  
  「教授,得馬上送瑪律福去醫院,他的傷口需要及時用白鮮,要不會留疤的。」
  
  突然的刺痛讓赫敏下意識的躲開,斯內普碰觸到她臉上的傷口。
  
  原本以為只是德拉科的血跡,沒想到是她自身的,頓時,斯內普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些。他一手扶起了瑪律福,一邊說著,「送你去醫療室。」德拉科沒有反抗,他虛弱地靠在斯內普身上,慢慢走出去。
  
  赫敏將龐弗雷夫人遞過來的白鮮塗抹在臉上,很快,被劃破的傷口慢慢退去,變成了一條細細的肉色細痕。德拉科已經被扶到了病床上躺下,龐弗雷已經在為他上藥,他看起來依然驚魂未定,直到龐弗雷給他喝下了生死水,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教授,你會怎麼做?」他們一路往走廊走,赫敏焦急地問,「哈利一定不是故意的,教授……」
  
  「看來我是低估了他,愚蠢,衝動,做事不計後果的笨蛋!」斯內普依然怒氣衝衝。
  
  「教授,求你,讓我去處理這件事,求你了!」赫敏伸手拽住斯內普的衣袍。
  
  「你能做什麼?」他沒有停下腳步。
  
  「可是能怎麼辦呢,事情已經發生了,這件事足以讓他被開除,可是他不能被開除,您知道!現在不是發洩任何私人恩怨的時候,瑪律福也用了黑魔法,您不用告訴我有沒有證據這樣的話,他對凱蒂的奪魂咒顯然沒有到家,而且他就在剛才還用鑽心咒對付哈利。」赫敏的話讓斯內普篤地停下了腳步,她企求地看著那雙黑眸,「求你……」
  
  斯內普的目光落在赫敏臉上的傷痕,那裡的血跡已經被擦拭乾淨,他的眼裡全是憤怒。他沉默下來,壓住了自己的怒火。
  
  「謝謝教授。」赫敏放開了他,轉身往休息室跑去。一路上大部分人都往她的方向看來,見到她一身是血水都很驚詫,而她只能顧著自己往前跑。
  
  「嗨!赫敏,你們去了哪兒!怎麼全身都是濕淋淋的,哈利也是這樣,你也是這樣,還有——血?」赫敏一出現在休息室,羅恩便驚叫起來。
  
  哈利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他還在劇烈的顫抖,金妮正坐在他的邊上握著他的手企圖安撫他。
  
  「哈利……」赫敏走過去,同樣握住他和金妮握在一起的手。
  
  他還在不停的顫抖,而且顯得驚惶失措,「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我知道,我們都知道,哈利,這本書不能留著。明白我的意思嗎?」赫敏看了一眼金妮,輕聲安撫。
  
  哈利無措地看著赫敏,又看向金妮,他用力地點點頭。
  
  「我陪你去,我們把它藏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金妮說。
  
  哈利又點了點頭,就像一個無助的小孩任由金妮將他牽了出去。
  
  哈利沒有下樓吃晚飯,他不會有什麼胃口,而且整個城堡好像全都知道了這件事,斯內普對他作出了處分,每週六關禁閉,直到學期結束。麥格教授這次也表示了支持,她聲稱哈利沒有因為這件事被開除已經非常幸運了。
  
  「我想知道原因,赫敏。」哈利截住了赫敏,這幾日她故意在逃避他。
  
  「什麼?」赫敏將目光繼續鎖在一本書裡,她不敢抬頭去看哈利灼灼的目光。
  
  「咒語,你知道我指什麼,你知道混血王子的咒語。」
  
  「哦,對。」赫敏從書中抽回了目光,她終於可以讓自己足夠平靜地看向哈利,「我,我只是偷看了你的書……」
  
  「我不信。你知道那個咒語,也可以運用破解咒,你甚至知道混合解毒藥糞石——」
  
  「哈利,我不想和你討論這些事。」
  
  「可我們是朋友!我們無話不談,為什麼這學期你會變得那麼奇怪。」
  
  「我?我變得奇怪,哈利,你是這麼說的嗎?」
  
  「正確的說是聖誕假期後,這樣的改變很明顯,只是你自己不承認。」哈利笑了笑,尖刻地說,「你們很默契,赫敏,你和斯內普,為什麼你出現在那裡後他也會出現,還有很多的疑點——」
  
  「哈利,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赫敏睜大了眼睛。
  
  「想想吧,你的維護,你的心不在焉,在羅恩中毒昏迷的時候叫你名字的時候,你的驚慌失措,你跑出去是為了找他吧——」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讓我猜猜,從什麼時候你開始不信任我,所以你跟蹤我?」
  
  「跟蹤?這麼說你承認了。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好朋友怎麼了,並沒有實質意義上的跟蹤,我只是想解開自己心中的疑團。赫敏,如果你這些都不承認,那麼三強爭霸賽那一年的事你還記得吧,斯內普和鄧布利多告別後,你不顧一切沖出去!我的好朋友把我當成了傻瓜,這是起碼的忠誠度!」
  
  「行了,哈利。」金妮從不知道什麼地方走出來,她擔心地看著哈利,又看向赫敏,「你不該這麼說赫敏,哈利。不過事到如今我們都該慶倖,我們都知道瑪律福想要用不可饒恕咒攻擊你,起碼你可以有辦法對付,是不是?不過,哈利,別再去追問這些事,赫敏已經非常不容易,你厭惡斯內普,她已經做得很好了。」
  
  「那麼說,你也知道?」哈利驚訝地看向金妮。
  
  「哈利,赫敏有自己的選擇,你別這樣,這並不代表她對我們不忠誠。」
  
  「可他是一個食死徒!」
  
  「他不是!」赫敏忍不住吼叫道,「如果不是他,你根本得不到『魔藥奇才』的美名!」
  
  「什麼?!」哈利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他的大腦有著間歇性的停頓,這樣的想法一定很瘋狂……
  
  「赫敏!」哈利的叫聲還在身後,赫敏整個人都已經沖向走廊深處,她頭也不回地奔跑著……
  
  整整一天,他們都沒有說話,赫敏刻意地回避,就連哈利也在回避,她整天都和金妮坐在一起,顯然心情有些抑鬱。窗外明朗的藍天正常召示著夏季的來臨,可赫敏只顧埋著頭看她的書,金妮默默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正瞥向他們的哈利和羅恩,她推了推她。
  
  「赫敏,別這樣。」
  
  「金妮,我是不是對朋友太不忠誠了。」赫敏悠悠地問。
  
  「可那不是你的錯,他並不是一個好戀人……」金妮垂下眼瞼。
  
  「確實,他並不是一個好戀人。我知道哈利的心裡一直有懷疑,可是我沒法開口,他討厭他。」
  
  金妮輕歎了一口氣,「哈利最近脾氣確實很糟糕,原諒他吧。」
  
  「你們發展得如何?我看那天你們藏書回來臉色都不一樣了。」赫敏歪了歪頭,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些不愉快。
  
  「還好吧。」金妮挑了挑眉,臉上浮起一層紅暈。
  
  「還好是什麼?」赫敏湊過去。
  
  「還好,就是……還好。」金妮附在赫敏耳邊輕聲說,「我們親吻了。」
  
  「真的!」赫敏一臉的驚訝,這也太快了!
  
  「可我們並沒想過那麼早公開,你知道羅恩……」金妮朝羅恩那裡瞥了一眼,面有難色,「而且,哈利最近光為了斯拉格霍恩的事就夠他心煩了。」
  
  提到斯拉格霍恩,赫敏扭過頭,她想起了什麼,一把抓過金妮的手,「對,我想我一定是糊塗了,哈利需要運氣。斯內普和我提起過哈利需要運氣,為什麼不——」
  
  「斯內普和你提起哈利需要運氣?」金妮吃驚地看著赫敏,「運氣——」
  
  「對!為什麼不可以有福靈劑,它一定會幫到哈利的。」
  
  金妮依然瞪著赫敏,「你是說斯內普提及的?」
  
  「那有什麼不可以。」赫敏突然心情大好的咧嘴笑,她拉著金妮走向哈利,現在,還有什麼比那份真實的記憶更為重要的事!「哈利!」她們走到哈利和羅恩邊上,一屁股坐了下來,看來她們突然友好的反映把兩個男孩都嚇了一跳,哈利以為赫敏再也不會理他了。
  
  「有沒有想到怎麼軟化斯拉格霍恩?」赫敏開口問。
  
  「嗯——沒有。」哈利尷尬地回答。
  
  「在我看來,你缺了點運氣。」
  
  「運氣?」羅恩突然說,「哈利,瞧,赫敏說了什麼,你需要一些運氣。」
  
  「確實……」
  
  「用福靈劑,哈利。」
  
  「赫敏,對了,對了!」羅恩怪叫道,「為什麼我們都沒有想到呢,哈利,赫敏有著一個好腦子。」
  
  哈利沒有立即回答,他定定地看著他們,先是羅恩,再是金妮,最後才輪到赫敏。她看起來並不生氣了,褐色的眼睛裡亮晶晶的……
  
  「哈利,別猶豫了。」金妮推了推哈利。
  
  「什麼?」哈利回過神,「嗯……好主意,我想可以試試。」
  
  「那就這麼定了!」赫敏活潑地站了起來,踮起腳尖做了一個優雅旋轉的動作,「哦,我要去參加幻影顯形的考試了,祝你好運,哈利。」說著赫敏朝禮堂大門走去。                    


☆、鄧布利多之死(上)
  
  「魂器?你是說魂器?」赫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現在,他們正坐在一起,哈利靠福靈劑拿到了斯拉格霍恩的真實記憶,他把那份記憶交給了鄧布利多,回休息室的時候已經深夜,休息室裡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可什麼是魂器,從未聽說過。」羅恩同樣迷茫。
  
  「是非常邪惡的魔法,它藏著一個人部分靈魂的物體。」哈利小聲回答。
  
  「我不明白,哈利。」
  
  「我一開始也不是很明白,不過斯拉格霍恩對湯姆.裡德爾解釋說需要把人的靈魂分裂開,將一部分藏在身體以外的某個物體中,即使你的身體遭到襲擊或摧毀,你也死不了,因為還有一部分靈魂留在世間,未受損害。但是,以這種形式存在會比幽靈也不如,比最卑微的遊魂還不如,但其實還活著。」
  
  「分裂靈魂,那麼怎麼分裂靈魂?」羅恩問道。
  
  「謀殺。殺人會使靈魂分裂。」
  
  「我的老天——」羅恩抽了一口冷氣。
  
  「伏地魔還提到了將靈魂分成七片,他認為七是一個俱有魔力的數字。」
  
  「七個?把自己的靈魂分成七個?」赫敏不敢置信地看著哈利。
  
  「而且他成功了,比如湯姆.裡德爾的日記和馬沃羅的戒指,上面有著可怕的咒語,鄧布利多在岡特家的廢墟裡找到了那個戒指,這就是鄧布利多的手為什麼會變成現在的模樣。湯姆.裡德爾正千方百計打聽怎麼樣讓自己永遠不死。」
  
  「為什麼他做魂器以保證自己永遠不死呢,他還可以喝長生不老藥,尼克.勒梅就是這麼做到的。」
  
  「赫敏,長生不老藥確實能延長生命,但必須經常喝,永遠喝下去才能保持不死。伏地魔不可能完全依賴藥物。如果一旦發生意外,比如魔法石被盜他就會像其他人一樣死去。」哈利沉思起來,「還有其他的魂器,伏地魔會偏愛一些高貴的物品,還記得上一次的記憶嗎,我們提到的東西。」
  
  「斯萊特林的掛墜盒,赫奇帕奇的杯子!」赫敏驚呼起來。
  
  「對,鄧布利多也是這麼認為的,這是屬於四大學院的寶物,而且他認為就連拉文克勞的那個標緻性物品都被窺探了,可是這條還不能確認,能確認的是格蘭芬多劍安然無恙。甚至他還想到了那條蛇,就是攻擊你爸爸的那條蛇,納吉尼,羅恩。」
  
  「動物也能做魂器嗎?」
  
  「或許他可以這麼做,可是一切還未知,他是個蛇腔佬,他會把所有喜愛的東西變成魂器。現在的問題是日記毀了,戒指毀了,杯子、掛墜盒還有那條還不能確定的蛇還在。」
  
  「原來,鄧布利多就是因為要尋找這些東西,這段時間才會總不在霍格華茲。」這下赫敏也陷入了沉思,片刻後,她不確定地開口,「如果是這樣說的話,只有魂器被全部銷毀,伏地魔才能被殺死?」
  
  「是的,鄧布利多也是這麼認為的。」哈利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他看上去緊張,「鄧布利多還發現了一個藏著魂器的地方,他可能會需要我和他一起去那個地方。」
  
  「他要你和他一起去?」赫敏愣愣地看著哈利。
  
  「是的。」
  
  「你想好了?或許會有危險。」赫敏與羅恩對視了一眼,伸手握住哈利的手。
  
  「可是我必須這麼做。」哈利的表情非常堅定。
  
  「哈利,一定要平平安安的。」赫敏上前輕輕擁住了他。
  
  哈利去了斯內普那裡關禁閉,格蘭芬多對決拉文克勞的魁地奇賽以450:140成功奪得了這一年度的魁地奇杯,羅恩興奮地將獎盃舉過頭頂,整個公共休息室爆發出喧鬧的歡呼聲。
  
  「我們贏了!」羅恩大聲叫著跳著。
  
  西莫和迪安正在猛灌著黃油啤酒,金妮又被人灌下了一杯酒,她整個人都鮮亮起來。
  
  「真棒,是不是,赫敏。」她整個人都倒在了赫敏身上。
  
  「別再喝了,金妮。不過不能否認,確實非常棒。」
  
  「我給哈利留了吃的東西,他該回來了吧,很晚了。」金妮開始擔憂起來。
  
  赫敏看了看手錶,已經中午十二點了呢,她也不由地犯起嘀咕,今天的禁閉時間可真夠長的,整整一個上午呢。
  
  「說實話,你就不能勸說一下斯內普麼,他的禁閉一定不會好受。」金妮嘀咕起來。
  
  「如果哈利能夠沒有那麼厭惡斯內普……」
  
  「那不可能!」
  
  哈利在下午一點的時候出現在了休息室裡,他看起來又累又餓。當他走進休息室的時候,人群再次開始歡呼。
  
  羅恩大叫著跑過去將他拽了過來,金妮同樣跑了過去,有些情不自禁地撲進了哈利的懷抱裡,他們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接起了吻!
  
  然後,周圍的人開始吹起口哨,迪安手裡的杯子直接碎了,羅米達.萬尼看上去就像要扔東西,羅恩愣在那裡,整個人呆住了。
  
  赫敏笑著推了推羅恩,「別這樣,羅恩。」
  
  「我無法想像——」羅恩小聲回應。
  
  「金妮長大了,她只是你的妹妹,她有自己的選擇,你不會不知道她從小喜歡的人是誰。」
  
  「可她不是照樣和別人談戀愛。」羅恩的表情依然木木的。
  
  赫敏看著哈利和金妮依然沉醉在彼此的呼吸裡,她抱著自己的胸笑道,「那麼我們假設一下,邁克爾、迪安或以後其他什麼不認識的人,你認為哈利是不是更能讓你接受。」
  
  「好吧——」羅恩顯得有些垂頭喪氣,他瞥了一眼已經分開的兩個人,哈利也正向他投來目光,他看來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如果是這樣說的話,如果他一定要這麼做……」
  
  赫敏朝金妮挑了挑眉,她正在對著自己笑,她的手正被哈利握住,他們一起走出了休息室。這將是一個愉快的週末,在斯內普那裡呆了整整上午的陰鬱已經完全在哈利的臉上找不到了。
  
  哈利.波特和金妮.韋斯萊約會的事情好像引起了很多人的興趣,他們總會看到一群又一群的女孩子圍坐在一起討論著這兩個人是否般配的問題,就連哈利的禁閉都變得微不足道起來,就像斯內普的陰沉也不會改變他此刻的快樂。
  
  「讓他們去說吧,我才不在乎呢。」金妮正坐在公共休息室的地板上,靠著哈利的腿,一邊翻看著《預言家日報》。
  
  「當然不用在乎他們。」赫敏不顧羅恩皺起的眉頭,把他趕到了一邊,也坐到了地上,和金妮靠在了一起。
  
  「我看你們還是小心點,別以為我允許你們交往,就可以肆無忌憚。」羅恩警告地瞪著金妮和哈利。
  
  「你允許?」金妮的嘴角帶著嘲笑,「我從什麼時候開始做事情需要你允許了,我的哥哥。」
  
  「算了吧,羅恩,你自己說過,寧可是哈利,也不希望是邁克爾或迪安。」赫敏推了推羅恩。
  
  「那是。」羅恩勉強說道,「只要你們不在公共場所接吻——」
  
  「你和拉文德天天粘在一起的時候,我可以沒有管過你。」金妮質問道。
  
  「行了行了,金妮。」赫敏打著圓場,「別提那個名字,你得考慮你哥哥的承認能力。」
  
  金妮看到羅恩惶恐地看了看周圍,直到確認拉文德.布朗不在休息室裡才松了口氣,於是,她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
  
  進入了六月,鄧布利多沒再找過哈利,實質上他呆在霍格華茲的時間越來越少,常常在老師長桌上看不到他的人。斯內普也越來越陰鬱,他用更多的時候獨處,除了偶而名義上的禁閉,看著赫敏埋頭看書,就連談話都變得稀少,他不知道自己的狀態是為什麼,總覺得就算像現在這樣同坐在一間辦公室裡,起碼也可以讓自己暖和一些。最近他常常感覺冷,從內心散發出的,無法控制的冷意……
  
  「瑪律福已經康復了。」斯內普開口說道。
  
  「哦。」赫敏簡單的回答。
  
  「他讓我轉告一句話。」他依然用沒有起伏地聲音說著。
  
  「什麼?」
  
  「他說,謝謝。」
  
  「謝謝?」赫敏有些奇怪地重複,輕歎道,「唔--真難得。」她可從未想到過那個高傲的純血瑪律福會對自己說謝謝。
  
  哈利終於收到了鄧布利多的傳喚,與上一次已經相隔了整整一個月,這讓哈利整個人興奮的跳了起來。
  
  「你認為……會不會他找到了……」羅恩小聲說著。
  
  「最好去看看。」
  
  「哈利!」赫敏一把扯住他,「一切小心。」
  
  哈利朝她笑了笑,拍了拍赫敏的肩膀,急忙走出了公休室。
  
  赫敏也走了出來,她還需要做級長巡視,還有十五分鐘就要敲宵禁的鐘了,大部分人都已經往公共休息室裡走。七樓的辦公室門依然關閉著,很多時候它就是這麼關著,這裡的人非常少,再往上面就是校長室和弗力維教授的辦公室,哈利去了校長室。赫敏走上樓梯。
  
  「啊--!」一聲尖叫和撞擊讓赫敏停下了腳步。
  
  聲音是從旁邊的走廊裡傳來的,赫敏握緊了魔杖沖過去,轉過一個彎,看見特裡勞妮教授正倒在地板上,她的臉被披肩蓋住了,幾個雪利酒瓶散落在一邊,有一個已經碎了。
  
  「教授?」雖然赫敏並不喜歡特裡勞妮,但她還是跑上去扶住她。
  
  特裡勞妮打了一個嗝,一股刺鼻的酒氣沖了出來,赫敏屏住了呼吸扭開頭去。
  
  「徵兆,我看到了不祥的徵兆!」她刺耳地叫,「天賜我的徵兆--」
  
  「教授?你就是因為這個而驚叫?」赫敏有些沒好氣地站了起來,踢到了邊上的一個雪利酒瓶。
  
  「不!我要進去--可是我進不去,進不去,那裡面已經有了人。」特裡勞妮自言自語地瞪著邊上的一堵牆。
  
  「有人?」赫敏停下想要離去的念頭,她轉頭看向那堵牆,又看向特裡勞妮驚慌的表情,「你是說裡面有人?有求必應室?」
  
  「我不知道學生們也知道--」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出了什麼事?教授,你是說有求必應室有人?」不知道為什麼,赫敏突然就想到了瑪律福。
  
  「是的,那是叫喊聲,還有人在笑,好像在慶祝。」
  
  「是誰?」
  
  「我不知道--」說著她抖了抖,「一切變得漆黑,我被扔了出來!」她那瘦骨嶙峋的手突然一把抓住了赫敏的手腕,「再沒有人在意我的預言,我的紙牌明警示了--」
  
  赫敏有些無措地看著她,她沒法和她討厭那些自己不喜歡的胡言亂語的所謂占卜,天知道她的占卜有多差,她都沒有好好學過一課關於占術學。可特裡勞妮的手就像鉗制住了自己,那個有求必應屋裡,有人在慶祝,她想到了巴布林教授的話,『他頻繁進出有求必應屋,我想那裡有他感興趣的東西。』消失櫃,是的,消失櫃,那裡有著一隻讓瑪律福很感興趣的消失櫃,他要逃跑嗎?看來現在在有求必應屋的不止他一個人,還有其他人,他們在慶祝……
  
  「--閃電擊中了塔樓。」特裡勞妮顫抖地聲音讓赫敏回過了神,「災難,不幸,越來越近……」
  
  「不過我該聽那個男孩的話,或許我該去告訴鄧布利多。」她又喃喃道,「可是他看起來很生氣,在我提到了那個預言……還有,被斯內普粗暴的打斷……」
  
  「你說--什麼?」赫敏提高了音調,她脫離了特裡勞妮的鉗制,反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說你剛才見到了哈利?你和他說了什麼!」
  
  「我……我只是想要證明我的能力,我告訴他關於我的第一次面試。」特裡勞妮用沙啞的聲音說著,「鄧布利多當時對我非常常識,你知道他想讓我到霍格華茲上課,但是,我正在經歷一個重要的考核,非常嚴格。可是後來被西弗勒斯.斯內普打斷了……」
  
  「你告訴了他!你告訴了哈利.波特!」赫敏想到了那個預言,改變了哈利一生的預言,那個關於他和伏地魔的預言,這個預言,鄧布利多說過斯內普當時在門外偷聽。她的手腳突然變得冰涼起來,哈利知道了--
  
  赫敏扔下了特裡勞妮,往地下室跑去,她必須要馬上見到斯內普,她要讓他知道哈利知道了--一定會發生些什麼!瑪律福在有求必應屋裡慶祝,因為什麼?因為那個消失櫃?他要逃跑?
  
  「你不該這麼做,芭絲茜達,不該把自己卷起來!」斯內普的聲音從辦公室裡傳出來。
  
  「那能怎麼辦,難道看著德拉科死嗎?」那個女聲是巴布林的。
  
  「你知道不知道這樣會讓人認為你是和他們一起的,你會把自己捲進事非裡,要是被人知道了,很有可能會把你送到阿茲卡班!」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盧修斯的兒子斷送自己,西弗勒斯,只有這樣我才能套取到他的計畫。」
  
  「所以幫著瑪律福修那個消失櫃嗎?可是,這樣會把霍格華茲陷入危險中的!」
  
  「德拉科告訴我,他的姨媽貝拉特裡克斯會通過消失櫃進來,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幫住他修理那個有求必應屋裡的消失櫃。可是西弗勒斯,我不能讓你犧牲自己,如果可以讓貝拉動手不是更好麼。」
  
  「可如果失敗了呢?芭絲茜達,你有沒有想過失敗了怎麼辦。」
  
  「所以,一定要成功。不能那兩個孩子。」
  
  「教授!」赫敏不顧一切地推開了地下室的門,她定定地看著斯內普。
  
  「你來幹什麼!」斯內普嚴厲地盯著突然闖進來的赫敏。
  
  「哈利去了鄧布利多教授那裡。」赫敏看了巴布林一眼,又看向斯內普,「我想他遇到了特裡勞妮教授,她告訴我,在有求必應屋有人在慶祝,是瑪律福--」她停頓了一下,看著斯內普的臉色,「哈利知道了。」
  
  「知道什麼?」
  
  「知道了那個預言,那個預言是您告訴伏地魔的。特裡勞妮告訴了他。」
  
  斯內普的表情毫無變化,但赫敏卻感覺到那裡比往日更為蒼白了些,過了好一會兒,他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西弗勒斯,我想我該回避一下。」巴布林站了起來,她的臉色看上去也相當的不好,她朝赫敏看了一眼,淺淺地笑,並鼓勵性的捏了捏赫敏的肩膀,她走了出去,輕輕關上了門。
  
  看著赫敏努力保持出來的平靜,斯內普最終說道,「看來,知道的遠遠不只有他一個人。」
  
  「是的,我也知道。」她定定地看向斯內普。
  
  「讓我猜猜,是什麼時候?」
  
  「很久之前--」赫敏竭力控制著自己不去顫抖,「一個錯誤,是不是?」她突然笑了笑,慢慢地走過去,她就這樣走到斯內普身邊,碰觸到了他的手冰涼一片,「誰都有過錯,教授。」
  
  斯內普整個人沉默下來,他的臉上有著痛苦的神色--
  
  「他說得對,你可以走了,馬上離開。」他的聲音就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不,我不走!」赫敏的聲音裡帶著哭腔,「你已經趕走我很多次,這次再也趕不走我,不管會發生什麼。」
  
  就像是突然被觸動到了最為柔軟的心底,斯內普伸出了手,冰冷的手指撫上了赫敏的臉龐,溫柔得就像她是一個易碎的娃娃。赫敏感覺自己已經深陷在那雙充滿著悲傷的黑眸中,那裡有著她看不懂的絕決……
  
  「教授,你怎麼了?」斯內普的表情變得空洞且迷茫起來,赫敏顯然是被這個表情嚇到了,為什麼她會覺得他眼裡的悲傷沉重的讓人想落淚?她小聲地提醒,「教授,貝拉特裡克斯要進來,我剛聽到了,這就是瑪律福在有求必應屋慶祝的理由,他們一定有著陰謀,是不是?」
  
  「是的。」
  
  「需要做什麼嗎?」
  
  「走吧。」斯內普突然無助地說。
  
  「走?」赫敏看著斯內普,她不相信現在的時候斯內普依然要推開她,「如果我說不呢?」
  
  斯內普覺得自己的心被人插上了一把利劍,一個聲音在他腦海裡叫囂,『推開她,推開她!』他想說些什麼,可只是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說出來,「……已經犧牲了太多人……赫敏……」在他堅定的眼眶裡居然有些濕潤的時候赫敏伸手覆上他的眼睛,她不要看到,這不是那個只會陰冷譏笑的斯內普。
  
  「我知道你的艱難,間諜並不是一個好差事,我不止一次祈求你的平安。現在,我想到最後一個祈願,那就是,不要犧牲自己……我害怕……」淚從眼角滑落,赫敏的手被扯下,她被鎖進斯內普的懷裡。
  
  「或許,這段感情在你看來並不算什麼,甚至你會認為這是我的不成熟想法。可他就在那裡,怎麼趕都趕不走……」她繼續說道。
  
  「我很抱歉。」他這樣說。
  
  「沒關係。」赫敏不知道這句簡短的話會說得如此疼痛,可是她還是笑著去接受,於是,她扯出一個淒然地笑。
  
  斯內普覺得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碾過,另他的呼吸都無法順暢。
  
  「西弗勒斯!」巴布林沒有敲門即沖了進來,一向恬靜的臉上看起來驚慌失措,「黑魔標記,西弗勒斯!」
  
  「什麼!」斯內普也驚了一跳,隨即,他放開了赫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臂。
  
  「教授!」赫敏驚呼道。
  
  「Incarcerous!」
  
  斯內普的魔杖對準了赫敏,他對她施行了束縛咒,赫敏整個人被一根繩子綁住無法動彈。
  
  「教授!為什麼!」赫敏大叫道。
  
  「呆在這裡。」斯內普只是看了她一眼,隨即轉過身面向巴布林,「芭絲茜達,你也呆在這裡,如果你想讓我也對你施束縛咒的話。」他的聲音又放低了一些,「替我看著她。」說著,頭也不回地沖出了辦公室。
  
  「教授!教授,放開我,教授……」
  
  「沒有用,他是為你好,赫敏。」巴布林的臉上有著悲傷。
  
  「會發生什麼?這是一場陰謀,教授,我聽到了,瑪律福會把人引到霍格華茲,用那個消失櫃,是不是!巴布林教授,為什麼要這樣,放開我!」赫敏依然大叫著,她的魔杖在她的長袍裡,她整個人無法動彈,她拿不到自己的魔杖,無法給自己解咒,「為什麼你們不去找鄧布利多校長,為什麼!」
  
  「沒有用,鄧布利多和波特一起離開了霍格華茲。」
  
  「巴布林教授,我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你恨食死徒,你是恨他們的,你幫瑪律福修消失櫃是為了要讓食死徒進到學校,可是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會讓你認為不那樣做斯內普教授就要犧牲……」她有一大堆的問題,可沒有時間由她去思考,看來時間緊迫。
  
  陰謀已經確定了,巴布林教授在幫瑪律福修理有求必應屋的消失櫃,這樣食死徒就能從那個消失櫃裡進到霍格華茲……可如果不是那麼做,斯內普就會犧牲……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巴布林教授,求你,放開我,放開我!」
  
  「赫敏,別去找你的斯內普教授。」
  
  「他一定遇到了什麼危險是不是?他一定被危脅到了生命,是不是?一定是的!」赫敏終於哭了出來,「去救他,巴布林教授,求你,求你去救他,求你放了我。」
  
  遠處如炮聲一樣的聲音依稀傳過來,赫敏止住了自己的哭聲,呆呆地聽著那些聲響,「巴布林教授,求你,我們還有朋友。」
  
  「我可以為你解開,可你要答應我,別去找西弗勒斯。」巴布林看上去非常嚴肅。
  
  「我……為什麼?」
  
  「答應,我就解咒,不答應,就只能抱歉了。」巴布林已經抽出了魔杖。
  
  「好,我答應。」                    


☆、鄧布利多之死(下)
  
  當赫敏可以動的時候,她立即沖了出去,一陣冷風從過道裡灌進來,陰冷地感覺似曾相識,赫敏驚慌往樓道裡看去,窗外,空中,厚厚的雲屋正浮現出一隻骷髏它的嘴裡正吐著蛇信子般的舌頭,那是黑魔標記,真的是!
  
  一路飛奔往休息室,整個長廊裡的畫像都亂成了一團,就像他們已經知道了危險即將來臨,有些高年級的學生都走到了過道裡,他們看起來個個都驚慌不已。
  
  「所有的學生回到自己學院的公共休息室去!」麥格教授驚恐的聲音回蕩在學校裡。
  
  學生們蜂擁著跑向自己學院的公共休息室,有人在尖叫,有人在議論,還有哭聲。在那一刻,赫敏想去找尋斯內普,他一定獨自在某個角落裡--
  
  「赫敏,快進來!」羅恩一把拉住了她,把她往休息室裡帶。
  
  她愣愣地樣子就像是嚇呆了,她跑向自己的房間,從自己的行李箱裡拿出一個小盒子,裡面裝著那一瓶金色的藥劑--福靈劑!她顫抖地拿在手上,這是斯內普早前送她的禮物,可她感覺今天應該會用到它,胸前的項鍊如同火一樣在燒,一直在燒……
  
  「羅恩,聽著!」赫敏從宿舍裡快速走了出來,把那個瓶子在羅恩面前晃了晃,「需要做點事,我們需要一些佑護,納威你知道該怎麼做吧。」她又轉向了金妮,「金妮,去找盧娜,秋.張……我們的D.A,D.A……」她發現自己很難將話說完整,她的眼睛睜到了最大,一邊還在顫抖。
  
  「赫敏,發生了什麼?」羅恩焦急地問。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哈利呢,哈利去了哪?」金妮同樣扯住了她。
  
  「我先去找人,我們在禮堂集合。」納威說著人已經走向了休息室的大門。
  
  「需要一點運氣……」她依然在顫抖,她想要打開那個蠟封的瓶蓋,可是手指卻一點都不聽話,她哭出來。
  
  金妮拿過那個瓶子,快速地打開,赫敏沖她點了點頭,她喝了一小口,接著是羅恩,接著是赫敏……他們奔向了禮堂,那裡已經有些人等在那裡,納威、盧娜、秋.張、迪安、拉文德、佩蒂爾姐妹花,還有安東尼.戈德斯坦、凱蒂.貝爾、艾亞婭.斯平內特和厄尼.麥克米蘭。羅恩將福靈劑遞了上去,他們每個人喝了一小口……
  
  更大的響聲傳來,不遠處有著如同閃電一般的亮光,執勤的傲羅在和食死徒已經打起來了。
  
  「我們需要保護好自己!」納威叫道,將魔杖緊緊握在了一起。
  
  赫敏抱住金妮,她還在不停的顫抖,「金妮,好好保護好自己,等哈利回來,我要去找人。」
  
  「找誰?找斯內普?」金妮看起來也萬分緊張。
  
  「他說有陰謀,我要去找他,特裡勞妮告訴我,有不幸要發生,閃電擊中了塔樓--」她停頓住,轉頭往最高處的天文塔看去,那裡在黑魔標記的襯托下變得更詭異陰森了些……閃電擊中了塔樓……
  
  她放開了金妮轉身開始往那個她認為對的方向跑去,這一定是福靈劑的指引--
  
  「赫敏!」「赫敏!」金妮和羅恩同時在她身後大叫,可是她的腳步飛快,她要去塔樓!
  
  赫敏匆匆跑向旋轉樓梯,她能肯定那裡已經有了人,她甚至能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正在尖銳的笑……
  
  「德拉科,幹得好,幹得漂亮……看看你做了什麼。」
  
  「晚上好,貝拉,看來你還帶來了芬里爾……這太可愛了。」
  
  那個女人的聲音惱怒地假笑了一下,「都死到臨頭了,還認為這些小玩笑能救你一命嗎?」
  
  「玩笑?不,不,這是禮貌。」鄧布利多的聲音異常地緩和。
  
  「動手吧。」另外一個食死徒說,他的聲音很古怪,是一種嘶啞刺耳的咆哮。
  
  「是你嗎,芬里爾?」鄧布利多問。
  
  「沒錯,」那人用刺耳的聲音說,「見到我很高興吧,鄧布利多?」
  
  「不,不能說很高興……」
  
  芬里爾.格雷伯克的聲音非常刺耳,「我可是非常高興能再見到你,尤其想到殺了你之後,這座城堡裡孩子的味道,我就興奮得不得了。」他發出令人噁心的砸吧聲。
  
  「德拉科,你竟然請了芬里爾來……」
  
  「不,我沒有。」德拉科急切地辯護著,「我以為只有姑媽……」
  
  「德拉科,好了,快點動手吧。別浪費時間了。」貝拉特裡克斯厲聲說道,「舉起你的魔杖,我教過你的,不是嗎?」
  
  德拉科顫抖著叫:「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姑媽,幫幫我,我做不到……」
  
  「真是沒用!和他爸爸一樣!」
  
  卡羅兄妹有些躍躍欲試,阿米斯托說道,「讓我來吧,我想殺了這個老頭很久了……」
  
  「不行!」貝拉特裡克斯非常嚴厲地制止了阿米斯托和阿米庫斯的行動,「黑魔王的命令很明白,必須讓瑪律福下手。這是你的榮耀,快動手!現在,馬上--」她又開始吼道。
  
  「貝拉,我們沒有太多時間……」阿米庫斯抗議著。
  
  就在這時,下面又傳來了混戰的聲音,而且聲音越來越大……其中一個人喊道:「把樓梯堵住了--Reducto!Reducto!」他發送著粉碎咒。
  
  赫敏的心開始狂跳起來,看來傲羅們已經趕來了,聽上去他們正在向塔樓上來--赫敏下意識地往上走。只是,突然,她感覺自己不會動了,全身僵硬地站在那裡,渾身不能動彈,也無法說出話。一個黑色的身影將她推到了陰影裡,他只是看了她一眼,逕自走了上去,斯內普!
  
  是斯內普,他要上去嗎?可為什麼不讓她動,他會有危險的!
  
  他逕自走了上去,撞開那扇通向塔樓的門,斯內普慢慢地走進去。
  
  貝拉特裡克斯笑起來,「斯內普,我們遇到難題了,德拉科下不了手--」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的聲音很輕地從角落傳來,就像在哀求。
  
  斯內普沒有說話,他走上前,粗暴地把瑪律福推到了一邊。三個食死徒一言不發地閃到了後面,就連狼人都被他的氣勢嚇住了。
  
  貝拉特裡克斯和卡羅兄妹都笑起來,「鄧布利多想不到吧,你的密探其實早就背叛你了……」
  
  鄧布利多並不因為這些話而有任何表情的轉變,他的目光一直鎖在斯內普身上,「Please……西弗勒斯……」
  
  「Avada Kedavra!」
  
  斯內普的魔杖尖上射出了一道綠光,不偏不倚地擊中了鄧布利多的胸膛裡。
  
  那個聲音,那個咒語,讓赫敏驚恐的想要尖叫,可是她發不出聲音,也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聽一個類似重物墜下高塔的聲音……能想像,那一定是鄧布利多……赫敏覺得自己的那顆心也墜了下去,墜到了她看不見也不想看見的地方……
  
  「離開這裡,快點兒!」斯內普說。
  
  他一把抓住瑪律福的後脖頸,用力把他第一個推出了門外;貝拉特裡克斯和那身材粗壯的食死徒兄妹緊跟其後,他們倆興奮地喘著粗氣。當他們從門口消失後,赫敏意識到自己可以動了。現在她木木地靠在牆上,滿心沒有恐懼,只有震驚,她不信,她不信,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斯內普不可能殺了鄧布利多,不可能!
  
  有一種力量撕碎了赫敏的心……她不信!
  
  她開始在黑夜裡狂奔,走廊裡滿是灰塵,半個屋頂已經塌了,周圍的人還在激戰,可是她聽到了那個聲音,「都結束了,該走了!」她回過頭,只看見斯內普黑色的披風飛揚著,他消失在走廊遠處的拐角處,他和瑪律福似乎正在一起想要衝出去。
  
  赫敏急急地追過去,她要問清楚,「教授!西弗勒斯!」
  
  他一定是聽到了,可是並沒有回頭的繼續往前走。
  
  狼的吼叫聲傳來,赫敏發現了哈利,格雷伯克已經撲到了他的身上。
  
  「Petrificus totalus!」
  
  赫敏大叫道,然後跑了過去,他們用力推開了被她石化的狼人。
  
  又有一道綠光向他們飛來,哈利扯著她躲開,「赫敏,是斯內普,斯內普殺了鄧布利多!」哈利不顧一切地向混戰的人群沖去。
  
  「哈利!」赫敏驚謊地大叫,她同樣也沖了過去。
  
  他們看到了一頭如火一般飛舞的紅發,金妮正在和粗壯的食死徒阿米庫斯對戰。他向她發射鑽心咒,一邊還在狂妄的大笑,「你不可能永遠跳來跳去的,寶貝兒--」
  
  「Impedimenta!」哈利在喊道。
  
  他的魔咒正擊中了阿米庫斯的胸口,他整個人飛了起來,並發出殺豬似的嚎叫。更遠一些,羅恩、唐克斯、麥格和盧平正在各自迎戰著食死徒,咒語在他們身邊四處亂飛,石頭震裂了,窗戶玻璃也被震碎了……
  
  「哈利,你去哪!」金妮對著哈利的背影叫道,可他沒有回應她,「赫敏,你從哪兒來?」金妮拉住了赫敏。
  
  「不,金妮,我不信!」她只能這麼說,她感覺自己的心已經不存在了,有一隻手正在用力的拽著她,他要把她的心拽走,硬生生的拽走……
  
  「不信什麼?赫敏!」
  
  金妮還在她的身後叫她,可是她已經往哈利的方向奔去,她要找到斯內普,她要問清楚……
  
  「在那裡!」麥格教授喊道,他們看到了女食死徒阿萊克托雙手護著頭飛奔在走廊裡逃跑,她的哥哥正緊隨其後。
  
  哈利已經追了上去,赫敏的腳步有些發軟地跟上去,「哈利……哈利……」她叫道。
  
  哈利被擊中了臉部,不過他爬了起來繼續追著……
  
  「哈利!回來!」
  
  赫敏聽到了有人在大叫著哈利的名字,他們讓他回去。
  
  在拐彎處,赫敏摔到了地上,斯內普已經沒有了影子,哈利的身影正朝外面漆黑的場地飛奔,他一定發現了斯內普!
  
  「不!不要……」她站了起來,往那片黑暗跑去。
  
  「赫敏!赫敏!別去!」盧平一把抱住了她,他身上的舊衣袍已經被扯開了好幾個口子,袖口的時候居然變成了布條,血從蒼白的皮膚上滲出來。
  
  「放開我!放開我!」赫敏掙扎著,「哈利在那裡!」
  
  「我會去追他,你別去,那裡沒有保護咒!」
  
  「不,萊姆斯,求你,放開我。」赫敏急了,張口咬了盧平了,她不知道這樣的力度對狼人體質的盧平會有什麼效果,可她還是咬了。起碼,確實讓盧平放開了她。
  
  「赫敏,別去!」
  
  一道綠色的光阻擋了他的去路,盧平又被另一個食死徒糾纏住。
  
  他們追著黑影穿過樹叢,眼前突然燃起大火,食死徒點燃了海格的房子。赫敏的心劇痛起來,她看到了他,看到了斯內普--
  
  哈利狂奔了過去,指著斯內普的後背大喊:「斯內普!他相信你--」
  
  斯內普迅速轉身並大叫道:「德拉科,快跑!」他和哈利相距二十米開外,四目對視,幾乎同時舉起了魔杖。
  
  「Cruc--」
  
  但是斯內普擋掉了咒語,在哈利的咒語還未說完前就將他擊倒了。
  
  「Impedimenta!」赫敏追了上來指向了其他的食死徒。
  
  「Cruc--」哈利爬起來喊,但是斯內普又把他的魔咒擋掉了。赫敏撲到了哈利的身邊,她緊緊捏著魔杖,看著斯內普臉上的冷笑。
  
  「你別用不可饒恕咒了,波特!」斯內普冷冷的說,「你還沒有足夠的膽量和能力--」
  
  「為什麼……」赫敏痛苦地注視著他,她的全身都在像痙攣似的抽搐,眼淚已經迷糊了自己的眼睛,她只能喃喃的問為什麼。
  
  「Collopo--」哈利咆哮著,但斯內普幾乎是懶懶地輕輕撥開了他的魔咒。
  
  「回擊啊!」哈利沖他狂叫道,「回擊啊,你這個懦夫--」
  
  「懦夫,你是說我嗎,波特?」斯內普把赫敏當成了透明的。
  
  「Stupe--」 
  
  「又被擋掉了,又被擋掉了,波特,你還不夠火候,波特!」斯內普冷笑道,同時又一次撥開了魔咒,他沖著不遠處的食死徒喊道,「該走了,別讓魔法部發現我們--」
  
  「Impedime--」
  
  但哈利還沒來得及說完咒語,他跪在了草地上,痛苦的開始抽搐。
  
  「不!「赫敏尖叫起來,她也跪在了地上,抱著哈利,「哈利,哈利!」
  
  「哈哈哈--」貝拉特裡克斯在斯內普身後大笑著。
  
  「不!」斯內普咆哮道,「你們忘記命令了嗎?波特屬於黑魔王——我們別碰他!走!走!」
  
  食死徒們這次服從了命令,他們朝大門口跑去。哈利又站了起來,他一把推開了赫敏,他繼續步履蹣跚地朝斯內普追去--
  
  「不,哈利,回來!」赫敏叫道。
  
  「Sectumsempra!」
  
  斯內普輕揮魔杖,魔咒再次被擊退,哈利整個人被彈出了很遠。
  
  「不要!」赫敏哭叫著,她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
  
  斯內普走過去,燃燒的木屋映照出斯內普蒼白的臉上充滿著憎恨,他厭惡的說道,「你竟敢用我創造的魔咒攻擊我!波特?Yes, I am the Half-Blood Prince。」他低頭看著哈利,把他的魔杖踢到一旁。斯內普拽起哈利的領子,「是我發明了那些魔咒,而你也跟你父親一樣,用我的魔咒來攻擊我嗎?」
  
  「那麼你殺了我吧,你這個懦夫,殺了我吧!」哈利大叫道。
  
  「不許--」斯內普的臉上突然變得瘋狂起來,就像連人性都不突然不見了,他的聲音中透著痛苦,「--叫我懦夫!」他猛烈抽打著空氣,哈利的周圍開始有一種類似於鞭子一般的氣流抽打在他的臉上。就在這時,他們聽見了一陣翅膀的撲棱聲,一個巨大的影子遮住了天空中的星星,巴克比克已經飛了過來,朝斯內普張開了翅膀。
  
  「不,不要!」赫敏終於沖到上去,她企圖用自己單薄的身體護住斯內普。
  
  「赫敏,回來!」哈利大叫道。
  
  「不!快走,快走,西弗勒斯,離開這裡!」她依然在叫。
  
  「赫敏,回來!」
  
  「赫敏,回去!」斯內普的聲音停頓在那裡,他的眼神在那一瞬變得複雜,太多情緒同時展現在他的雙眸裡。
  
  「快走……」後肩傳來劇裂的疼痛和燒灼的感覺,巴克比克的爪子輕易撕開了赫敏的衣袍,它的前肢一揚,赫敏的身體直接向邊上翻去,從空中飛下。身後正趕過來的盧平顧不上斯內普,趕緊先去接住她。
  
  這個空隙間,斯內普飛快地跑了出了大門,「砰」的一聲,直接幻影移形了。
  
  「赫敏,赫敏——」哈利看著倒下的赫敏,絕望地喊著。他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跑向他們身邊。
  
  「她沒有死,不過傷的很重,我送她去聖芒戈。哈利,回去,馬上回去城堡裡,不要出來!」
  
  盧平抱著赫敏,朝門口跑去,同樣快速地消失了。                    


☆、鄧布利多的葬禮
  
  聖芒戈醫院,陷入一片混亂中,霍格華茲送來的學生和傲羅讓治療師幾乎全部出動了。
  
  比爾被格拉雷克咬傷了,他的傷口很明顯需要處理。還有好幾個被斯內普擊倒的傲羅陷入了一種昏睡狀態,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就是無法轉醒。唐克斯的左腳被擊碎了,但是算得上最輕的傷了。
  
  最麻煩的是被巴克比克擊傷的赫敏,她失血過多,整個後背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送到聖芒戈的時候生命跡像都幾乎微乎其微了,她被安置在急救室裡整整一夜,每半小時就要補充一次補血劑,整張臉因為失血過多而呈現不正常的死白。直到天亮的時候她才被送進了病房。
  
  唐克斯處理好了腳上的傷也來看她,「赫敏怎麼樣?」唐克斯問盧平。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復原還要很長的時間。比爾呢?」
  
  「已經給他擦上了藥,芙蓉在陪他。」唐克斯說著,她眼光灼灼地看著盧平,「他們說婚禮不會改變。」
  
  盧平別過頭,「唐克斯,現在,我們不要討論這個。」
  
  「看了這一切還不能讓你改變想法嗎?」唐克斯抓著盧平的手,「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刻。你是狼人又怎麼樣,那改變不了我對你的愛。」
  
  盧平有些猶豫,最後只能沉默。所幸哈利和羅恩他們走了進來,可以讓他暫時回避這個話題。
  
  「赫敏怎麼樣了……」
  
  「已經過了危險期,不過她看來糟透了。」
  
  「赫敏……」金妮哭起來。
  
  「醫生說,她需要安靜的環境。」
  
  「我知道,我知道。」金妮忍住了眼淚,將臉埋在了哈利胸前。
  
  「我們出去吧,萊姆斯。」唐克斯對盧平提議到。
  
  「嗯。」盧平輕輕地點頭,他伸手拍拍哈利的肩膀走出去。
  
  「我們還是出去吧,我想赫敏應該是睡著了。」羅恩輕聲說道,他是傷得最輕的幾個人之一。
  
  「不。」
  
  「哈利,別這樣……」
  
  「是斯內普,是斯內普害得她這樣的,他該死!」
  
  「哈利,小聲點。」
  
  「如果不是斯內普,赫敏不會受傷。」哈利堅決地強調著,他看了一眼那張曾經鮮亮精明的臉龐變得現如今一片的死灰,扭頭走出了病房。
  
  赫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后,她空洞的眼睛一睜開,就看到了鬍子拉渣的盧平,還有哈利和羅恩。
  
  「萊姆斯……」
  
  「別動,你的傷還沒有完全癒合,你得躺在床上。」盧平很著急,因為赫敏竟然企圖想坐起身來。盧平摁著她,不許她亂來,這樣一動,包紮好的傷口又開始滲出血來,唐克斯趕緊將旁邊的補血藥遞過去,讓赫敏喝掉。
  
  「別動,赫敏!」
  
  「我要去找他……」赫敏的眼淚迅速掉了下來。
  
  哈利痛心地看著她,「赫敏,是他,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如果不是搶救及時,你可能就死了!你還去找他幹什麼。」
  
  「不!我要問他為什麼……」
  
  「斯內普殺了鄧布利多,他親手殺了他。」盧平痛苦地說出這個事實,他多不想承認鄧布利多死了。
  
  「不……」她說不出話來。她也看到了,這是事實。
  
  「赫敏,你得面對現實。他欺騙了你,欺騙了我們大家,他是一個叛徒,就像當初把預言告訴伏地魔,殺了我的父母一樣,全是因為他!」哈利的話讓赫敏猛的吐出一口血,身上的傷口裂開了,血染濕了整張床。
  
  盧平馬上急起來,他扭頭對唐克斯說,「快找治療師來!哈利,別說了,你會要了她的命!」他手上拿著補血藥,放到赫敏嘴邊,「喝下去,赫敏,喝下去……」
  
  「不……我不要……我不要喝!」
  
  她不信,她不信斯內普是這樣的人,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一定是!
  
  「赫敏,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嗎?如果你不活著,你怎麼找斯內普要答案!」盧平在她耳邊歇斯底里地低吼。
  
  她還要找斯內普問清楚。
  
  對!
  
  要活著!
  
  她快速地將那瓶藥劑喝完,治療師也趕過來替她重新做了處理並對她施了昏睡咒,赫敏睡著了,盧平才稍稍放鬆下來。
  
  「請不要再刺激傷者,她需要靜養。」治療師嚴肅地說道,他把他們趕出了病房。
  
  再次醒來的時候,赫敏的床前坐著哈利和羅恩,他們安靜地對著她笑了笑。
  
  「我很抱歉,赫敏,不該那麼激動。」哈利說道,將一封信交到她手裡。
  
  「是什麼?」赫敏依然虛弱。
  
  「是盧娜讓我帶來的,她說,需要交到你手裡。」
  
  赫敏輕輕地拆開信,一片薄薄的羊皮紙正躺在那裡,她抽出來,上面的字很熟悉,她知道那是巴布林的筆跡。
  
  信很短,只有幾行字:
  
  Love, produced by or sympathy, or thanksgiving, or worship, or pity.Love, is sincere. Please don't doubt and don't give up. Love, is his mercy.(愛,產生於或同情,或感恩,或崇拜,或憐惜。愛上,便是真誠。請不要懷疑也不要放棄。愛,是對自己的慈悲。)
  
  她的淚又掉了下來,直接掉進了她的髮際,巴布林總在叫她堅持,是不是?
  
  可隨之回來的是她的思緒,她跳開了那晚的一幕幕,想起了巴布林的話,以及一連串的可能性……這就像是一個局,是不是連巴布林自己都沒有猜到這個結局是這樣的。她想讓瑪律福的姑媽貝拉特裡克斯去贏得這場杖,可是最終卻是斯內普……還有那個牢不可破誓言,斯內普發誓要保護瑪律福……那麼,為什麼要殺了鄧布利多?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他,你的斯內普教授的不得已,你會不會恨他或不愛他了?』可那句巴布林教授和她說的話,又像在證明這個結果是預料中的……
  
  「赫敏?」哈利打斷了赫敏思緒。
  
  「你們……拿到了那個魂器?」赫敏將巴布林的信折了起來,放在胸前,輕輕的問。
  
  哈利搖了搖頭。發生的一切,現在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場可怕的噩夢,他們至今都不敢相信。
  
  「沒有。」哈利說,「被人拿走了,放了個假的在那裡。」
  
  「被人拿走了——」
  
  哈利將口袋中的那個假掛墜盒遞給赫敏,有些心灰意冷……
  
  赫敏接過來,打開,裡面有一張被折疊好的紙條,她輕輕地讀出來——
  
  至黑魔王:
  
  在你讀到這之前我早就死了,但我要讓你知道,是我發現了你的秘密。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並打算盡憐惜銷毀它。我甘冒一死,是希望你在遇到對手時能被殺死。R.A.B
  
  「R.A.B?」赫敏問道。
  
  「不知道。」哈利又搖了搖頭,他的雙目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沒有人知道是誰。但不管他是誰,真的魂器在他手上。我和鄧布利多所做的都是白廢的,為此鄧布利多還喝了毒藥,否則他一定能對付斯——」他看了赫敏一眼,理智讓他收回了要說的話。
  
  羅恩朝她笑了笑,他看起來穿得很整齊,他安靜地坐在那裡,一直看著她。
  
  「盧平說,他們在討論關閉學校。」他說。
  
  「他們不會。」赫敏說。
  
  停頓了片刻後,赫敏又說,「鄧布利多的葬禮……」
  
  「三天后。」羅恩低低地回答,哈利難過地扭過頭去。
  
  「羅恩。」赫敏伸出手去,羅恩愣了愣,不過還是牽過她的手,她笑了笑,「別再介意哈利和金妮在一起。所有人,都該得到祝福。」
  
  羅恩尷尬地點了點頭,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撫弄著赫敏的大拇指。
  
  「赫敏,我已經決定了。」哈利突然說,「不會再回霍格華茲,結束了鄧布利多的葬禮後。無論是什麼樣的使命,我想,還是要繼續走下去。不過不管如何,我都會讓羅恩和你知道我在哪。」哈利拿出了他們代表D.A聚會的硬幣,「這裡有一個好魔法。」
  
  「我一直很佩服你的勇氣,哈利。但有時候,不得不說,你太衝動,而且還傻。」赫敏笑了笑,「真不知道,這條路,會引我們去哪。」
  
  「我們?」
  
  「你不會認為光靠自己一個人,就能找到所有的魂器吧?」赫敏困乏地眨了眨眼睛,「你需要我們,哈利。」這是鄧布利多對她說的話,她永遠都記得,這不光是哈利一個人的使命,也是她和羅恩的。
  
  所有的課程都暫停了,所有的考慮也都推遲了。在隨後的兩天裡,有些學生都被他們的家長從霍格華茲匆匆接走了——鄧布利多死後的第二天早晨,帕瓦蒂攣生姐妹花沒吃早飯就走了;紮卡賴斯.史密斯也跟著他那恥高氣昂的父親離開了城堡;西莫.斐尼甘斷然拒絕跟他母親一起回家,他們在門廳裡扯著嗓子吵架,最後他母親同意讓他留下來參加鄧布利多的葬禮。西莫後來告訴哈利和羅恩他們,他母親在霍格莫德很難才找到一張床位,因為有那麼多巫師都擁到了這個村子裡,為的是向鄧布利多作最後的告別。
  
  哈利、羅恩和金妮天天都待在病房裡陪著赫敏,哪怕她睡覺的時候他們也在,所有的人都似乎安靜下來,就連羅恩也捧著一本書看,偶而還會在赫敏醒來時問她一些問題。金妮的考試已經被推後了,納威也已經出了院,他看起來恢復得很好,比爾還在接受治療。他的傷疤還是那麼觸目驚心。有點像——瘋眼漢穆迪,幸好眼睛和雙腿還完好無損。
  
  「比爾的性格可沒有變,他依然那麼儒雅。」金妮笑著說。
  
  「不過他現在更愛吃很嫩的牛肉,帶血絲的那種。」羅恩做了個鬼臉,挑了挑眉。
  
  「看來我只好面對現實,他們還是要結婚了。」金妮歎了口氣,「不過媽媽很感動,芙蓉沒有為此拋棄比爾。」
  
  「她並沒有那麼糟糕。」哈利看到金妮揚起了一根眉頭,趕緊補充道,「雖然,她沒有你那麼漂亮。」
  
  「有什麼我們認識的報導嗎?」羅恩依然喜歡問這樣的問題。
  
  赫敏掃了一眼今天的《預言家日報》,沒有什麼特別的。昨天的頭條是鄧布利多的訃告,上面用最刻薄的字句描寫著斯內普,斯內普是殺人犯。她依然不能太多的動彈,背上的傷口依然疼痛,常常在半夜疼醒,她只能問醫師要鎮靜劑,可以讓自己睡得安穩些,她不想做夢,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夢裡一定會有誰……
  
  一大早,盧平、唐克斯和穆迪他們已經換上了黑色的禮服,唐克斯的頭髮又變成了耀眼的粉紅色,她和盧平手拉著手,十指緊扣。這樣多好!金斯萊.沙克爾也打算去,只是他得和魔法部的人一同前往。
  
  「我也要去。」赫敏說道。
  
  「不行,你的傷還沒有好。」盧平立刻否決了。
  
  「我一定要去。」赫敏的神情很堅決。
  
  「不行,赫敏。」
  
  「我已經決定了。」
  
  赫敏的堅持讓盧平他們都互相看著對方,他拗不過她,他們知道就算他們不讓,赫敏也會想辦法一個人過去,與其這樣,不如讓他們陪在周圍,起碼還有照顧。
  
  霍格華茲的氣氛有些壓抑,每個人都穿著禮服長袍,麥格教授向他們走過來,並小聲的問候赫敏,給她安排了一個可以半躺的長椅,金妮陪在她身邊並給她拿來了幾個軟墊,可以讓她更舒服一些。
  
  赫敏放眼看去,在斯萊特林的長桌上,克拉布和高爾正竊竊私語著。這讓她想起了瑪律福,那個叫著『我不行,我不行姑媽,幫幫我』的一向趾高氣揚的純血少爺不在那裡。他還因為她救了他而讓斯內普帶上了難得的感謝呢,瑪律福此刻在什麼地方?伏地魔以殺害他和他父母相威脅,那麼他的日子也一定不好過吧……
  
  「時間差不多了。」麥格站了起來,「請跟你們的院長到場地上去,格蘭芬多的同學請跟我來。」
  
  赫敏的長椅被穆迪和盧平用魔法懸浮了起來,他們一前一後的走著,學生們全都排著隊走向場地,幾乎沒有發生一點聲響,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那麼的沉靜。舉行葬禮的地方在湖邊,放置了上百把椅子,一半椅子上都坐了人,有老人,也有年輕人,就連破釜酒吧的老闆,哈利的啞炮鄰居阿拉貝拉.費格太太也來了,還有古怪姐妹演唱組成員,騎士公共汽車駕駛員厄恩.普蘭,對角巷子長袍店的摩金夫人,霍格華茲特快上推著小車的女巫,當然不會缺少城堡裡的幽靈,雖然在陽光下看不見他們,不過在陽光裡他們閃爍著虛幻的光芒。這是一個好天氣,夏日裡陽光正甚,但是也有微風襲來,不會讓人感到悶熱,可是在那裡彌漫著一股很凝重的氣息。
  
  人群還在不斷地湧來,哈利、羅恩和金妮圍繞在赫敏的躺椅邊,他們在最後幾個座位上。赫敏看見盧娜正扶著納威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來他們也在一起了呢。
  
  「看,那是誰?」金妮小聲提醒道。
  
  他們同時轉過目光,康奈利.福吉正經過他們身邊朝前排的座位上走去,他看來愁眉苦臉。隨後是多洛莉絲.烏姆裡奇,那張癩蛤蟆般的臉上裝出一副悲哀的表情,褐色的頭髮上頂著一隻黑色天鵝絨蝴蝶。她看見站在湖邊的馬人費倫澤,嚇得匆匆忙忙坐到遠處一個座位上去了。
  
  「咳……咳……」赫敏輕咳了兩聲。
  
  「你沒事吧。」羅恩馬上將一杯藥劑遞上去。
  
  「沒。」赫敏將藥劑推開,整個人躺下去。
  
  天還是那麼藍,陽光讓她眯起了眼睛,她聽到了音樂聲響起,宛如另一個世界飄來的仙樂。
  
  「在那兒。」金妮貼著哈利的耳朵小聲說道。
  
  「一定是人魚的歌唱……」赫敏輕聲說,她閉上了眼睛,那種哀痛和絕望的聲音讓她的心變得空蕩蕩的。
  
  「聽……」金妮又說。
  
  那是鳳凰福克斯的叫聲,它用著人們從未聽到過的聲音唱著淒婉的挽歌,它的聲音在空中回蕩……
  
  海格抱著鄧布利多的遺體走出來,遺體被紫色的天鵝絨包裹著,鄧布利多的鬍子被梳理的非常整齊。一陣鑽心的刺痛湧上了赫敏的喉嚨,一時間,人魚的歌唱,鳳凰的挽歌,還有離他們如此之近的鄧布利多的遺體都似乎把所有的陽光都帶走了。羅恩流下了眼淚,他重重地醒了醒鼻子。
  
  突然,赫敏睜開了眼睛,她的手撫到了胸前的項鍊上,那裡正在灼燒……
  
  斯內普!
  
  她有些吃力地動了動身體,幸好每個人都沉浸於傷悲中,沒有人留意她的臉色有多難看,她往邊上看去。城堡的那一頭,一個身影動了動,巴布林教授!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裙,正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們……
  
  突然,人群尖叫起來。一道耀眼的白光從鄧布利多的遺體和那張桌子周圍躥了出來;火苗越躥越高,遮擋住了他的身體。白色的煙直沖到空中仿佛有一隻鳳凰飛上了藍天,緊接著火焰消失了。那裡出現了一座白色的大理石墳墓,把鄧布利多的遺體和安放遺體的那張桌子都包在了裡面。
  
  緊跟著,金妮也尖叫了起來,人們向她投來目光,盧平拉著唐克斯沖了過來。
  
  「赫敏!」
  
  「她去了哪!」
  
  赫敏不見了……她剛才還躺著的躺椅上只留下了幾個軟墊。整個人就像突然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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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療傷
  
  斯內普掃了一眼《預言家日報》,他成了殺人犯。現在,他依然坐在自己的房子裡,他將自己蜘蛛尾巷的房子施了赤膽忠心咒,並且將整個房子從街道中隱去。不是沒想過搬家,他現在處境很危險,恐怕鳳凰社的所有人都恨不得將他們誅之而後快。可是現在哪裡都是一樣不安全,他寧願選擇呆在家裡。
  
  「你不該過來,會被人發現。」天還沒有亮,斯內普從樓上走下來,一邊扣著衣領上最後一顆扣子。
  
  巴布林看著他,彈了彈身上壁爐的灰,「可我知道你會想見到我。」
  
  「你總是那麼善解人意,芭絲茜達。」
  
  「她很好,已經脫離了危險。」巴布林輕輕地說,停頓了一下後又繼續說道,「今天是鄧布利多的葬禮。」其實巴布林覺得伏地魔恐怕比任何人都想要去參加這個葬禮,不過他不敢直接出面。雖然他在外人面前表現得非常強勢,但是能製造七個魂器出來的傢伙難道不是因為怕死?
  
  斯內普拉開椅子,然後坐到巴布林的對面,簡短地說,「我要見她。」
  
  想起那天赫敏不要命的護著他,她被巴克比克攻擊後整個人都飛了出去,想到這些,他的心就糾在了一起。如果不是為了他,這個女孩怎麼會需要做到那種地步,這個傻女孩兒!
  
  他的赫敏受傷了,是為了他……而他,卻像個混蛋一樣丟下了她……
  
  斯內普也知道自己這個樣子非常不正常,他總是為了幾個孩子大動肝火,他總是無法控制自己去挖苦和嘲笑她。他只希望她能平凡一些,不要那麼聰明就好。做一個平凡的學生,有平常孩子該有的想法,做平常孩子該做的事。而且,別對他那麼——好。
  
  有那麼一刻他想沖過去抱住她,看看她身上的傷……可是她含著淚對他說『快走』。他甚至無法再去思考更多的東西,就在那個時刻,他不能浪費赫敏為他爭取的時間……在這之後的每一分每一秒光想到那一幕,斯內普就連呼吸都是痛的。他還有什麼面目去面對她,她是那麼的美好與純潔,他有什麼權利去剝奪……
  
  巴布林的聲音也很輕,「你要去霍格華茲?」
  
  斯內普點點頭。
  
  「不行。」巴布林皺起了眉頭,「就算想見她,也不需要今天。霍格華茲今天一定會有無數巫師出席他的葬禮,鳳凰社的全體成員都在,我不可能讓你冒這個險。」
  
  「不,我要去。」斯內普的神情很堅決。
  
  「你不能去。」
  
  「芭絲茜達,她受傷了,她的身邊一定有很多人陪護著她,我不能去聖芒戈,但我可以去霍格華茲。鄧布利多的葬禮她一定會參加,我瞭解她!就看一眼,遠遠地看一眼,只要看到她平安就好。」斯內普非常堅持,爭執陷入了僵持。
  
  巴布林看著斯內普,後退一步,「西弗勒斯,她還活著,她很好,只是受傷了。」
  
  「正因為這樣我才要去。」
  
  「西弗勒斯……」
  
  「芭絲茜達。」斯內普垂下了眼瞼,將眼底的情緒隱去,他苦苦的笑,「她是為了我受傷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一定不會原諒我,你沒有看到她絕望的眼神。這是最後一眼……芭絲茜達,那是我欠她的。」房間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最後巴布林讓步了,「我有辦法把她帶出來。」
  
  斯內普抬起了眼眸看著她,黑色的眼眸中有著不多見的感激。
  
  陽光從窗口中射來,赫敏艱難的試圖睜開眼睛,無意識地躲避著光亮。
  
  「你醒了?」
  
  赫敏睜開眼睛,有一瞬的茫然,她在哪?
  
  巴布林的手中拿著一瓶藥劑:「把藥喝了吧。」
  
  赫敏怔愣地照做了,將藥劑服下,苦澀的藥劑讓她糾起了眉頭,「我在哪?」她問。
  
  「我的房子,不會有人來打擾你。」
  
  「可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霍格華茲不能幻影移形的……」
  
  「你真是個傻姑娘。」巴布林淺笑著將空了的藥瓶放到桌子上,「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可是……哈利他們會擔心的。」想到被無故帶離鄧布利多的葬禮,赫敏擔憂起來。背後的傷好像不那麼疼了,她的眼神黯淡下來,她知道那是誰做的藥劑,很苦,苦到了心底……
  
  空氣冷下來,巴布林撫了撫赫敏顯得蒼白的臉,輕聲在她耳邊說,「有人……要見你。」
  
  就像心臟突然被重重地敲了一下,赫敏的臉更為蒼白了些,眼淚就像無法控制一樣漫上來,「他……」只說了一個字,她的喉嚨便被堵住了。
  
  巴布林輕輕點了點頭,平靜地問,「你呢?想見他嗎?」
  
  「想……」她這麼說。
  
  巴布林的眼睛抬了抬,於是,邊上的門就這麼打開了。
  
  赫敏轉過頭去,就這麼愣愣地看著那個身影慢慢地走了出來,走到她身邊。他的目光不再是冰冷的,裡面有著焦急與心疼,她笑了,淚也順著眼角劃下來,縱有一百個一千個不得已,都可以說明一個問題,是不是?
  
  她伸出手去,她的手被一雙溫熱地手包裹住,她得到了?以這樣的形式?絕望的,傷悲的,痛楚的……
  
  「西弗勒斯……」
  
  「赫敏……」
  
  「不是你,是不是?」她開口問,可突然又後悔了,她不該破壞這樣的氣氛,「你一定有著苦衷的,一定是。」
  
  巴布林輕歎了一口氣,走出去,將空間留給這兩個人。
  
  斯內普沉默地看著她,看著她不復血色的臉和蒼白的唇。她又在哭了,無聲的飲泣,可她又在笑,那裡有著數天以來的釋懷,她的斯內普教授沒有背叛,沒有!
  
  「你不該出現的,到處都很危險。」想到斯內普的處境,赫敏急急地說。
  
  斯內普的心再次疼起來,他無法克制地將她擁在懷裡,他親吻著她的額頭,這個女孩差一點就死了,可是她依然在為他著想。
  
  「我會很好。」他簡單地說,渾身都無法控制地顫抖,「赫敏,我想看看你的傷口。」他輕聲在她耳邊說。
  
  赫敏就這麼臉紅起來,她蒼白的臉上有著一些久違的紅潤顏色,她窩在那個懷裡輕輕點頭。任由他解開她的衣袍,然後慢慢解開身上的綁帶,斯內普輕柔地將她整個人翻過身,在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顯露在眼前時,他的心再次痛起來……傷口很深,不過血已經止住了,他們不該把她綁起來,這樣傷口更不容易癒合。斯內普迅速提取了一些皮膚中的組織,放進一個試管瓶中,將赫敏的衣袍輕輕蓋在她身上。
  
  「呆在這裡,別亂動!」他的聲音中帶著他固有的不容質疑。
  
  「教授!」赫敏叫住他,她輕搖了搖頭,「你不能。」她知道斯內普要做什麼,他想要幫她製作藥劑,可是他不能這麼做!
  
  「如果你把我治好了,你會暴露的。」
  
  「那是我的事。」
  
  他走出去,將空蕩蕩的房間留給了赫敏。
  
  整整一夜,斯內普都沒有再出現。這一夜,赫敏睡得很好,她知道他就在這間房子裡,她的心有著說不出的安寧。他沒有背叛,如果不是,他不會冒著危險還想要見她,如果不是,他也不會不顧一切將她從葬禮上帶離……他沒有……
  
  「芭絲茜達,結果出來了,我想這樣會更好。」迷迷糊糊中,那個天鵝絨般的聲音響起。
  
  「真棒,我能說什麼呢,西弗勒斯。」巴布林教授又恢復了她空靈的聲音,很多時候,赫敏認為這樣的聲音是她刻意裝出來的,不過現在她能肯定這一點,又被她猜對了。
  
  赫敏輕歎了一口氣,迷迷糊糊地醒轉過來。
  
  「看來,你睡得很好。」巴布林笑道,將藥劑遞到她面前。
  
  赫敏趴在床上,一邊聽話的喝起藥。
  
  「唔——」她的臉糾在了一起,頓時感覺自己的舌頭在瞬間麻木了,「——好苦。」
  
  「嗯,確實不好受,可我以為你習慣了。」巴布林也苦苦地看著她,就像在喝藥的是她而並不是赫敏。
  
  她們同時笑起來。
  
  斯內普一動不動地坐在床沿上,他看起來有些狼狽,他一定又是一夜未睡。
  
  「去洗個澡,西弗勒斯,然後好好睡一覺,我保證醒來你還能看見她。」巴布林不客氣地瞥了斯內普一眼。
  
  赫敏抓過斯內普的手,努力讓自己咽下那杯苦得不成樣的藥劑,她的臉正展現出不是哭也不是笑的古怪表情,「快去吧,教授。」
  
  「好。」看著赫敏的表情,斯內普淺淺地露出一個笑,他反握住那雙比自己小很多的手。然後放開,聽話地站了身往門口走去。
  
  喝了藥劑後赫敏開始正式接受斯內普特殊的治療,她每天都能感受到皮肉在重新生長,雖然並不十分疼痛,但是那種感覺是毛骨悚然的,無法正確形容,就像,就像有無數的蟲子爬滿了自己的全身,它們在慢慢地蠕動,偶而還有一些小小的刺癢。
  
  傷口已經收斂住,但可以讓肌膚快速重生的藥水揮發性極大,為了能讓她的傷口可以足夠的生長好,她的身體都被沙布包裹了起來,活像個木乃伊。
  
  斯內普這幾日裡總是儘量抽時間陪著她,這座屬於巴布林的房子也被施了赤膽忠心咒,沒有人會來打擾他們。除了斯內普會去參加食死徒的會議,每次回來的時候,他的臉總是顯示著蒼白的,可他什麼也沒有對赫敏說,赫敏也什麼都沒有問,他們只是牽著彼此的手,靜靜地享受不會太長久的寧靜。赫敏知道,一旦自己的傷恢復後,她就必須回去,霍格華茲已經放假了,他們一定急瘋了,因為這幾天裡的《預言家日報》報導的全是關於她的失蹤,他們一致認為是食死徒的動作。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不過巴布林教授說,她對他的父母不得已下施了奪魂咒,告訴他們赫敏只是需要晚一些時候回去,她在學校補課,他們暫時不會有太大的反映。哈利他們一定不會找到她家去,因為他們一定不會想去嚇死格蘭傑夫婦。
  
  一周後。
  
  巴布林教授一邊給她去除裹在身上的沙布,一邊對她說,「我想應該可以了,不過記住得,最好不要做什麼激烈的運動,你的傷口可經不起鹹鹹的汗水。」
  
  「謝謝您的照顧,巴布林教授。」
  
  「該謝的可不是我。」
  
  巴布林拿出一面鏡子給赫敏,並讓她站在一片很大的穿衣鏡前,「無法想像,西弗勒斯真是個魔藥天才,是不是?」
  
  鏡子裡的自己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她的背變得光滑起來,被巴克比克抓傷的巨大傷痕依然有些印記。
  
  「西弗勒斯說,時間拖得有些久,他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
  
  「挺酷的,不是嗎?」赫敏笑起來。
  
  「確實。」巴布林認真地點了點頭,將赫敏的衣袍遞給她。
  
  在赫敏穿上衣袍後,斯內普走了進來,他的眼神有些黯淡,如同赫敏心底的感覺,可她努力地對著他笑,他們要分開了。這一次分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
  
  「我該走了。」赫敏輕聲說道。
  
  斯內普小聲念著一個咒語,從衣袖裡掏出混血王子那本《高級魔藥製作》,他遞給她,「最後一頁用隱形藥水寫著治療的藥劑配方,你可以說是巴布林教授的意思。」
  
  伸手接過那本魔藥製作,赫敏抬頭看向斯內普,「好……」
  
  「鳳凰社會用最短的時間把波特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時間我已經知道了,那一天我也會參加。蒙頓格斯會提出使用替身的主意,幫忙說服他們使用這個計策。」斯內普快速地交待。
  
  赫敏認真的注視著斯內普的眼睛,那雙總是冷冰冰的眼睛,現在看來卻是那麼的柔和。
  
  「赫敏,好好照顧自己。」最後,他只能這麼說。
  
  赫敏走上前摟住斯內普,踮起腳尖親吻他的臉龐,斯內普順手摟住了赫敏的腰。她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我們都要好好照顧自己。」
  
  斯內普看著赫敏眼中的哀傷,他的眼神都變得柔和起來,他將她自然地攬在懷裡,他有些克制不住的親吻她的額頭:「嗯。」                    


☆、風中的巴布林
  
  盧平從後面看到這個背影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自從赫敏失蹤後,他天天都在她住的麻瓜社區裡留意觀察,他不相信赫敏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就不見了,心裡,心裡總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赫敏!」盧平喊道,他飛快地向她們跑過來。
  
  「萊姆斯?」赫敏同樣驚喜,她看了一眼邊上的巴布林教授。
  
  「好久不見,盧平。」巴布林看上去到是沒有什麼異常,她平靜地打招呼,看上去還非常冷淡。
  
  「巴布林?你好,你們怎麼會在一起。」盧平看起來有些警惕。
  
  「我……」赫敏苦苦地笑,「是巴布林教授帶走的我。」
  
  「是這樣嗎?」盧平急急地說,「老天,大家都急壞了,你身上還有傷……」
  
  「巴布林教授治好了我……我的傷。」
  
  「我想我該走了,赫敏。」巴布林低頭對著她淺淺的笑,「你安全了。」說著,她就要轉身。
  
  「巴布林教授!」赫敏喊道,她的眼中透出擔憂,「你要回去嗎?」
  
  「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再見,赫敏。」她的眼中有著一絲從容的意思,她向赫敏點了點頭,徑直轉走向街角的轉角走去。他們的耳邊傳來一聲『砰』的幻影移形的聲音,巴布林教授走了……
  
  「她給了我這個。」赫敏將手中的那本《高級魔藥製作》舉起來,「哈利知道這本書,上面有一些治療的藥劑,幸虧有巴布林教授的幫助……」
  
  「你撒謊!」盧平的眼眸裡有著明顯的疑惑,他走近她,直視赫敏的眼睛,「赫敏,我瞭解你,你不適合說謊。」
  
  赫敏向後退了一步,她咬了咬下唇,她垂下了眼瞼,「不管怎麼說,萊姆斯,別問了。」
  
  「你去見了他!芭絲茜達.巴布林是他們一起的!」盧平痛心地低吼著,「他殺了鄧布利多!小天狼星曾經那麼相信巴布林,她居然是和他們一起的!」
  
  「不!巴布林教授是無辜的,斯內普……也是,不管如何,我相信他!」她只能這麼說。
  
  「愛一個人可以迷失自己嗎?巴布林是這樣,你也是這樣!」盧平喊道。
  
  「是,確實,我愛他!我就是相信他!」赫敏用力的咬住唇,抬眼看向他。
  
  「鄧布利多有多信任斯內普,他的下場你看不到嗎?他才剛剛下葬!而你差一點就被因為他死了!」
  
  「不是的,不是因為他,是我心甘情願的!萊姆斯,我信她!」就算今天她沒法解釋清楚一切,她就是相信斯內普,她一把抓住盧平,他狂暴的顫抖,「萊姆斯,我信他,求你!求你相信我!」
  
  「他殺了鄧布利多!赫敏,他殺了鄧布利多!哈利親眼看見的,你也聽到了,聽得清清楚楚!」
  
  「求你……」
  
  看著那雙欲淚的眼眶,盧平痛心地不能自已,他逼迫自己深呼吸,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赫敏抱歉地看了一眼盧平,「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萊姆斯。我要儘快處理好自己的事,然後去見哈利。」
  
  「還有什麼事情需要處理?你的行李金妮已經帶回陋居了,他們不敢回到這裡來,也不敢對你父母解釋什麼。」
  
  「我知道。」赫敏的目光變得有點暗沉,她努力笑了笑,「需要做點事,萊姆斯,等我。」沒有等到盧平的回音,赫敏獨自開了門走進家裡。
  
  這個房子裡充滿著她和父母的氣息。那幾天的《預言家日報》她都有看,那些關於麻瓜家庭遇害的報導讓她膽戰心驚。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別讓食死徒們發現自己的麻瓜父母,他們只是最普通的牙醫,他們可以有著自己平凡簡單的生活。她幾乎已經想好了之後會是流浪飄泊的日子,而他們,她所愛的父母,不能讓他們面臨那些不可預知的危險。
  
  格蘭傑夫看到赫敏回來,自然高興異常,她一把抱住她,「還好麼,赫敏。聽你的老師說了,你在學校補課,真沒有想到你還有什麼是值得需要補的。」
  
  「媽媽,我非常好,我得保證全年級第一,是不是?」赫敏對著他們笑。
  
  「吃過東西了嗎?」格蘭傑先生看了看敲上的鐘,「午飯還有一段時間,你媽媽正在準備。」
  
  「不,我不餓,爸爸。我去樓上換一件衣服,然後馬上下來。」
  
  「好的,快去吧。」格蘭傑夫人拍了拍赫敏,「要喝茶嗎?寶貝兒?」
  
  「好的,謝謝媽媽。」
  
  「今年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嗎?」格蘭傑先生迫不及待的問。
  
  「哦,別這樣,親愛的,等我們的女兒去換件衣服。」
  
  「我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赫敏已經來到了樓上,自己的房間,那裡收拾得很乾淨,擺放著自己喜歡的維尼小熊,還有一些鏡框,從小到大與父母的合影。他們摟著她笑,那是些不會動的麻瓜照片,可依然能看到他們眼中滿滿的愛……她的眼眶紅起來……
  
  「茶好了,赫敏。」格蘭傑夫人的聲音在樓道裡響起。
  
  「來了,媽媽。」她回答道,然後換上簡單的服飾,並將自己的小包拿了出來,施了無限擴展咒,將她的衣服塞進去,還有一些藥劑,一些……斯內普為她準備好的藥劑,白鮮、止痛藥、補血劑、福靈劑……然後,她走下樓。
  
  「親愛的,我們可以去澳大利亞,那裡很漂亮,看起來挺不錯的,赫敏會喜歡的。」格蘭傑先生正在和格蘭傑夫人商量著和赫敏一起的暑期旅行計畫。
  
  又一陣心酸湧上來,赫敏定定地站在那裡,她笑了,笑得淚流滿面。
  
  [爸爸,媽媽,我要走了……我想說,做你們的女兒真好……]
  
  九英寸半,葡萄木,龍的神經,有著漂亮的圖案的魔杖握在手裡。
  
  「Obliviate!」
  
  一忘皆空咒語的銀光從魔杖頂端泄出來,牆上鏡框裡每一張有關於她的記憶都在被抹去,格蘭傑先生和夫人停下了討論,他們沉默下來,有一種意識與回憶正從他們的腦海裡流失掉。赫敏拿著自己的小包,走出去——
  
  「現在就走?」一直在門外等待的盧平上前問。
  
  「是的。」赫敏擦乾了自己的淚。
  
  「赫敏,你……」他想說些什麼。
  
  赫敏撫上胸口的鏈墜,她現在的心無比安心,他們都會平安的,她這樣告訴自己。
  
  「不要緊,遺忘或許是好事,他們平安就好。」
  
  她搭上了盧平的胳膊,盧平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她,瞬間,一陣風乍起,周圍平靜下來…… 
  
  在烏雲密佈並被一層又一層的保護咒包圍著的陰森莊園裡,一股黑色的風正疾馳而來,一個男人突然從黑色的風中現身,他躍過一道低矮的荊棘叢,右邊是修剪得整整齊齊的高高的樹籬。他大步的往前走,長長的斗篷拍打著他的腳踝。在兩扇氣派非凡的鍛鐵大門中徑直穿了過去——筆直的車道盡頭,一幢非常體面的宅邸赫然出現在黑暗中,底層窗戶的菱形玻璃射出閃亮的燈光。在樹籬後面黑黢黢的花園裡,那裡有個噴泉在噴水。
  
  斯內普走進了寬敞的佈置得十分豪華的門廳。
  
  客廳裡滿是沉默不語的人,都坐在一張裝潢考究的長桌旁邊。房間裡平常用的傢俱被胡亂地推到牆邊。華麗的大理石壁爐裡燃著熊熊旺火,火光照著屋子,壁爐上方是一面鍍金的鏡子。斯內普在門口停留了一會兒,等適應了昏暗的光線後,他的目光被長桌上方一幕最奇怪的景象吸引住了:一具神志似乎不清的人體頭朝下懸在桌子上方,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繩子吊著,慢慢旋轉……他似乎無法克制自己,往上掃了一眼。
  
  「西弗勒斯。」桌首響起一個陰冷卻並沒有生氣的聲音,「我正擔心你是不是迷路了。」他的臉如同聲音一般陰冷,沒有頭髮,像蛇一樣,兩道細長的鼻孔,一雙閃閃發亮的紅眼睛,瞳孔是垂直的。他的膚色十分蒼白,如枯骨一般,「來吧,我們給你留了座位。」他又溫和地說。
  
  斯內普走上前去,在伏地魔身邊空著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帶來消息了嗎?」伏地魔問。
  
  「鳳凰社打算下個星期六傍晚把哈利.波特從現在的安全住所轉移出去。」斯內普用平淡地聲音說著。
  
  桌旁的人明顯地來了興趣:有的挺直了身子,有的好像坐不住了,都用眼睛盯著斯內普和伏地魔。
  
  「我聽到的不一樣,我的主人。」看到伏地魔的示意,亞克斯利繼續往下說道:「德力士,就是那個傲羅說漏了嘴。據他透露,波特要到30號,也就是他滿17歲前的那個晚上才轉移。」
  
  斯內普直接指出,「這是誤導。」他的臉上帶著高傲地冷笑,「傲羅辦事處不再參與保護哈利.波特的行動,哈利身邊的人認為我們的人混入了魔法部。」
  
  「如此看來,鳳凰社總算弄對了一件事,嗯?」坐在離亞克斯利不遠處的一個矮胖的男人說。他呼哧帶喘地笑了幾聲,長桌旁的幾個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斯內普卻不動聲色地看著伏地魔的臉,片刻之後,伏地魔那沒有唇的嘴扭曲成一個古怪的笑容。
  
  「那麼,你怎麼說,皮爾斯?」他面向對坐在長桌盡頭,與他面對面的男人。
  
  那個叫皮爾斯的男人異常的緊張,倒並不是因為伏地魔的寵物大蛇納吉尼就在他的身邊,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他的臉更極度克制著不讓自己的神情變得扭曲,他有些哆嗦的開口,「消息倒是不少,主人,可是哪條是真的還不明朗。」
  
  「呵——」伏地魔笑起來,「你的發言可真像個政客,我認為你會發揮極大的用處的,皮爾斯。」
  
  「謝謝,主人。」皮爾斯的臉上異樣的抽了兩下。
  
  「接下來他們打算把那男孩藏在哪兒?」伏地魔轉頭又問斯內普。
  
  「安全的地方,可能是某個鳳凰社成員的家裡。」斯內普說,「據情報說,那個地方已經採取了鳳凰社和魔法部所能提供的各種保護措施。我認為,一旦他到了那裡,就很難有機會抓住他了。」
  
  「我的主人,我自願執行這個任務。」一個吵啞的女人的聲音響起,貝拉特裡克斯的眼睛裡帶著崇拜與順從,渴望與傾慕。「我想殺了這小子。」
  
  「蟲尾巴!」伏地魔突然大聲叫道,他的目光鎖住了那具旋轉的人體,「我沒有跟你說過嗎?讓我們的俘虜保持安靜!」
  
  「是,主——主人。」一個矮個子男人結結巴巴地說,他站在那裡顯得特別矮小,他看上去驚慌失措,「我馬上去,我的主人。」
  
  「儘管我很欣賞你的殺氣,貝拉特裡克斯。」伏地魔用一種異常平靜的聲音說道,他的目光變得柔了一些,「但我必須親手殺死哈利.波特。不過,我遇到了一個棘手的難題。精通魔杖製作的專家奧利凡德告訴我,我的魔杖與哈利.波特是孿生魔杖,它們有著同樣的杖芯,所以,我們只能傷害對方,而不能將對方殺死。那麼,我需要從你們某個人手裡借一根魔杖,再去幹掉哈利.波特。」
  
  伏地魔的話一出,周圍的人臉上滿是錯愕,魔杖是巫師的第二生命,沒有魔杖,魔法就無法施展,這簡直比從他們身上割掉一隻胳膊還令人難以接受。
  
  伏地魔站了起來,在他們周圍踱步,「讓我們來看看,誰,想要得到這份榮耀?」他慢悠悠地說著,走到哪裡,哪裡的人就把頭低得更低了些。
  
  「沒有人自願?」伏地魔又說,「讓我想想……盧修斯,我看你沒有理由再拿著魔杖了。」
  
  盧修斯.瑪律福抬起頭。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的皮膚顯得蠟黃,一雙眼睛深陷下去,他的神色憂鬱,以往的驕傲與俊美在臉上蕩然無存。
  
  「主人?」
  
  「主人?」他學著盧修斯的聲音,歪著頭看他,「你的魔杖,盧修斯。我要你的魔杖。」
  
  瑪律福側眼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她的臉色和他的一樣蒼白,長長的金黃色頭髮披散在背後,她用細長的手指輕輕握了握瑪律福的手腕。瑪律福感覺到了她的觸摸,便把手伸進長袍,抽出一根魔杖,遞給伏地魔。伏地魔把魔杖舉到他的紅眼睛前面,仔細端詳著。
  
  「我猜是不是榆林的?」
  
  「是的,主人。」瑪律福小聲說。
  
  「杖芯呢?」
  
  「龍——龍的神經。」
  
  「很好。」伏地魔說。他抽出自己的魔杖,比較著長短。他揮了揮手中原本屬於盧修斯的魔杖,對準懸在桌子上方微微旋轉的人體,輕輕一揮。
  
  「你們可能有人不認識,我們今晚邀請的客人凱瑞迪.布巴吉,她是霍格華茲魔法學校的老師。她的專業是研究麻瓜,布巴吉小姐認為,麻瓜和我們並沒有多少差別……她希望我們都跟麻瓜……毫無疑問,還有狼人……通婚……」
  
  在座的人都開始發出厭惡以及憤怒的聲音。毫無疑問,這位麻瓜教授的言論激怒了他們。
  
  伏地魔眯著眼睛看著周圍的反映,繼續說,「她認為巫師與麻瓜結婚並不是壞事,而是應該鼓勵的。」
  
  「西弗勒斯……」布巴吉的眼眶裡盛著淚,她看著他,直到斯內普將目光轉過去,她倒掛著的臉笑了笑。
  
  「Avada Kedavra!」
  
  一道綠光照亮了房間的每個角落。轟隆一聲,凱瑞迪落到桌面上。德拉科差點從座位上直接滑下去。
  
  「用餐吧,納吉尼。」伏地魔輕聲說,巨蛇晃晃悠悠地離開了他的肩頭,慢慢爬向光滑的木頭桌面,它張大了嘴巴,吞下了屍體——
  
  盧平和唐克斯的婚禮已經接近了尾聲,他們擁抱在一起甜蜜的笑,這個婚禮很簡單,簡單得只是一頓聚餐,簡單地幾個人。
  
  「唐克斯,一定要幸福。」赫敏擁抱了唐克斯。
  
  「會的,赫敏。」唐克斯一臉幸福的笑,她轉動著自己漂亮的大眼睛,在赫敏耳邊小聲說,「我也要謝謝你,赫敏。」
  
  聰明的唐克斯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吧,不過赫敏釋然地笑,還有什麼比這樣的情形更讓人感動,她再次擁抱了她。
  
  「好好休息,我想這周還有很多事要做。」穆迪粗聲粗聲地說。
  
  「哦,行行好,穆迪教授。」喬治抱怨著。
  
  「是的,我們該回去了。」唐克斯笑道,她和每個人擁抱。
  
  「一切都會平安的,是嗎?」韋斯萊夫人紅了眼圈。
  
  「莫麗……」韋斯萊先生抱住了妻子的肩膀。
  
  「莫麗,蒙頓格斯關於替身的主意確實有道理。」盧平沉穩的說,「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但是我保證,我們會用生命保護每一個孩子的安全。」
  
  韋斯萊夫人捂住了臉,低聲的抽泣著,韋斯萊先生輕拍著她的後背。
  
  「要是——要是他們發生什麼——」韋斯萊夫人抬起了臉,她看上去異常脆弱。
  
  「一定會平安的,夫人。」赫敏安撫韋斯萊夫人,「現在最主要的是說服哈利,他一定不會同意的。」
  
  羅恩小聲地嘀咕,「你說得對,赫敏。」
  
  赫敏看了他一眼,門在此時被敲響,打開門的時候,穆迪與盧平同時對來人抽出了魔杖。
  
  「證明你自己——」穆迪叫道。
  
  「我來找格蘭傑小姐。」一個女人正站在門外,她看起來狼狽又疲憊極了,「我有東西給她,當她看到了,她就知道我是真的布巴吉。」
  
  「布巴吉教授?」赫敏走出去,她狐疑地看著來人。眼前的女人確實是凱瑞迪.布巴吉,可是他們都知道布巴吉教授失蹤了,她的住所上空有著黑魔標記,她的家被食死徒攻擊了。
  
  「您不是——」金妮也異常驚訝地站在那裡。
  
  「是的,確實,我被食死徒攻擊了。只是有人救了我,她需要我把這個交給你,格蘭傑小姐。」布巴吉將手中的銀色細鏈遞給赫敏。
  
  「項鍊!」金妮看了赫敏一眼。
  
  赫敏下意識地去撫自己脖頸間的項鍊,是的,它還在那裡。巴布林教授也有一條同樣的項鍊,她接過來,拿在手裡。
  
  「到底怎麼回事?」她焦急地問,「是誰救了你?」
  
  布巴吉被讓進了屋子,她看起來又喝又餓,接過金妮遞上來的茶水,猛灌了一口,「芭絲茜達救了我,只是——」她深喘了一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了異樣的痛苦,「她死了——」
  
  「死了!」赫敏感覺自己的頭皮一陣發麻,「不可能!她才救過我,我們才在不久見過面!」
  
  「芭絲茜達死了,她救出了我,喝了複方湯劑,變成了我的樣子……」布巴吉說不下去了,她哽咽住,「她說你看到項鍊後就會明白,這裡有她的遺願,她說,只有你才可以去完成。」
  
  「我?」
  
  送走了布巴吉、盧平和唐克斯,就連穆迪都走了,陋居變得安靜下來。赫敏手撫著那根銀色的細鏈,巴布林死了?那個鮮亮的生命不在了麼?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她救了布巴吉教授,布巴吉是這麼說的,她死了?
  
  她打開了那個項鍊——
  
  「每個女孩都曾經做過一個夢——」項鍊中有著一團銀藍色的光,與赫敏的那條一樣,巴布林教授透明色的身影走了出來,就像一團霧氣一般顯現在她的面前。
  
  「夢裡,為自己最愛的人打扮得最漂亮,可以手牽著手一起共守一生。
  
  可對於巫師這個身份而言,有些人欣喜,有些人痛恨,有些人卻迷失了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討厭穿巫師長袍,因為它的顏色真的太沉重……穿上它,連走路都變得很困難,我怕有一天我也會迷失,也會走向萬劫不復……可原來穿不穿都一樣迷茫……因為,我遺失了我的愛。」
  
  「遺失了我的愛……」赫敏垂下眼瞼,淚已經流下臉頰。
  
  「巴布林教授真的死了?」金妮問。
  
  赫敏點點頭。
  
  「哈利和我分手了,赫敏。」
  
  「不奇怪,他一定會這麼做。」
  
  「我告訴他,我沒有放棄,一直存著希望……你讓我投入生活,試著跟別人相處,在哈利周圍放鬆一些,於是我就做了。我不想在他面前那麼懦弱,連話也說不出來。赫敏,你的認為是對的。如果我擁有更多的自我,哈利或許就會更加注意到我。其實我已經得到了,而且他對我說分手,我並不感到意外,我知道最後會是這樣的結局。我早就知道他不去尋找伏地魔是不會甘心的,這是我喜歡他的信念。」
  
  「信念……」
  
  「是的,信念!」


☆、轉移(上)
  
  行動的日子一天天臨近,赫敏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收拾東西,她的內心總是有著很多的不放心,關於哈利,關於羅恩,關於金妮,還有--關於斯內普。
  
  現在,他們都到了樓下集合,穆迪、盧平、唐克斯、海格、韋斯萊先生、金斯萊還有比爾和芙蓉他們都聚集到了陋居,大家都看起來異常緊張,穆迪拽了蒙頓格斯一下,他開始不滿的嘟囔。赫敏看了一眼蒙頓格斯,看來斯內普在他身上施下的奪魂咒確實高明,讓人看不出他有什麼異樣呢,因為他和以往一樣令人討厭。把他作為目標,斯內普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一些事情變得更加不明確,這樣他就有完全的理由把理由也變得不明確起來。
  
  「我討厭掃帚,不過不能否認比夜騏可好多了。」赫敏嘀咕著。
  
  穆迪給每個人都施了幻身咒,德思禮一家已經被安全轉移,只剩下哈利還在等著他們。黑暗似乎泛起了漣漪,空氣本身也在顫動。接著,隨著幻身咒的失效,一個個人影開始顯現出來。最顯眼的是海格,他戴著頭盔和護目鏡,騎在一輛巨大的、帶黑色挎鬥的輕型摩托車上。
  
  女貞路絕對從來沒有這麼多巫師光臨過,哈利為他們開了門,「嗨!哈利!你好嗎?」海格熱情地打招呼。
  
  「當然!」哈利說,笑著看著大家,「沒想到你們來了這麼多人!」
  
  「你看起來好極了!」羅恩擁抱了哈利。
  
  「赫敏!」哈利驚叫著擁住她,「你一切都好嗎?你的失蹤讓我們快擔心瘋了。」
  
  「一切都好,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來解釋這些事。」
  
  「放心吧,哥們兒,她看起來絕對好,赫敏的傷已經完全好了。金妮說連傷疤都不是很明顯。」
  
  「羅恩!這個話題不太適合。」
  
  「確實不太適合!」瘋眼漢粗聲粗氣地說,他提著兩個鼓鼓囊囊的巨大口袋,那只魔眼嗖嗖地掃視著逐漸變暗的天空、房屋和花園,速度快得令人眩暈,「我們要趕在他們動手前悄悄行動。」
  
  他們嘻笑著進了廚房然後來到空蕩蕩的客廳,羅恩、赫敏,弗雷德和喬治,滿臉傷痕的比爾的身後跟著美麗動人的芙蓉,留著長髮,韋斯萊先生和盧平還有穆迪一進屋就開始布保護咒;唐克斯跟在盧平身邊寸步不離,還有金斯萊和海格,海格弓著腰站在那裡,生怕腦袋撞到天花板,就連蒙頓格斯.弗萊奇也來了,他看上去邋裡邋遢,一副猥瑣樣。哈利則在一邊傻樂著。
  
  「金斯萊,你不是在照顧麻瓜首相嗎?」哈利朝屋子那頭喊道。
  
  「一個晚上沒有我,他對付得了。」金斯萊說,「你更重要。」
  
  哈利和比爾握了握手,「還好嗎,比爾,你的傷。」
  
  「很好,芙蓉認為我比以前更帥了,這個仇總會討回來的。」比爾溫和地笑。
  
  「不過你要小心,德拉庫爾,比爾現在可是非常喜歡生牛排的。」盧平提醒芙蓉。
  
  「我丈夫喜歡開玩笑。」唐克斯轉過頭來笑對著他們。
  
  「哈利,唐克斯和盧平結婚了。」赫敏在哈利身邊小聲提醒。
  
  「結婚了?」哈利叫道,看看她,又看看盧平。
  
  「哦!對不起,你沒能參加,哈利,我們沒怎麼聲張。」唐克斯回過頭來看著他笑。
  
  「太棒了,祝賀--」
  
  「沒有時間閒話家常!」穆迪在一片喧鬧聲中吼道,廚房裡頓時安靜下來。他把口袋扔在腳下,轉向哈利:「我們要離開這裡,還要快。」他嚴肅地瞪著哈利,繼續說道,「波特,你還沒有成年,這意味著你身上仍然帶有蹤絲。」
  
  「什麼蹤絲--」哈利看上去異常迷茫。
  
  「蹤絲,蹤絲!」瘋眼漢不耐煩地說,「怎麼和你解釋這個問題呢……探測十七歲以下的巫師進行魔法活動的符咒,魔法部通過它來發現未成年都使用魔法!如果你,或者你周圍的什麼人,念一個咒語讓你離開這裡,辛克尼斯就會知道,食死徒也會知道。所以,我們要用他們無法追尋到的方式來轉移你,掃帚和夜間飛行,我們可以成雙結隊走。這樣就算有人埋伏在路邊等著我們,也搞不清楚哪一個是真正的哈利.波特。」
  
  「假扮我?」哈利驚訝道。
  
  穆迪在自己的斗篷裡掏出一瓶泥漿般的東西,並且得意地晃了晃,「我相信你對複方湯劑一定不陌生。」
  
  「不!絕對不行!」哈利大聲的回絕。
  
  「我告訴過你們他會是這種反應吧。」赫敏挑了挑眉,一臉的不以為然。
  
  「我不能讓別人為我冒險--!」
  
  「--以前也做過啊?」羅恩說。
  
  「這不一樣,假裝成我--」
  
  「咳,我們也不想這麼做,哈利。」弗雷德一本正經地說。
  
  喬治一唱一和著,「當然,想像一下吧,如果出了故障,我們變不回去的話就要永遠成為一個小笨蛋。」
  
  「他們都是成年人,波特。」穆迪吼道,他瞪著哈利,魔眼在眼窩裡微微顫抖,「他們都準備冒這個險。」
  
  蒙頓格斯輕咳了一聲,「嚴格來說,我是被迫的。雖然我一直很崇拜你,波特。」
  
  穆迪的魔眼嗖地一轉,從腦袋一側狠狠瞪著他,「閉嘴,蒙頓格斯!」
  
  「算了吧,蒙頓格斯,這個辦法還是你提出的。」赫敏冷笑了一聲,趁著哈利不注意伸手揪了一撮頭髮。
  
  「哦--」哈利抱住了自己頭。
  
  「很好。」穆迪說著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一邊拔出魔藥瓶的塞子,「勞駕,放在這裡面。」
  
  赫敏把頭髮丟進泥漿般的液體中。頭髮剛一接觸液體表面,魔藥就開始起泡、冒煙,一眨眼就變成了清澈的金黃色。
  
  「喲,哈利,你的味道看上去比克拉布和高爾好多了。」赫敏說,她看見羅恩揚起眉毛,她笑了,「難道不是嗎?」
  
  「好了好了,勞駕,假波特在這裡排隊。」穆迪說,「以前沒喝過複方湯劑的請注意,味道可不好。」
  
  「你一定有很多經驗吧,瘋眼漢?」弗雷德首先接過了瓶子,看到穆迪陰冷地瞪著他,他動了動眼珠,也一臉的正經起來,「我只是,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
  
  芙蓉看到邊上的是蒙頓格斯,有些花容失色地跑到了弗雷德和喬治中間。
  
  他們開始一個接一個喝著藥水,羅恩、赫敏、弗雷德、喬治、芙蓉和蒙頓格斯,魔藥刺激嗓子眼時,一個個都大口喘氣齜牙咧嘴。赫敏小聲的驚呼,因為--她感覺自己的五官像烤熱的蠟一樣開始蠕動、變形。她整個人正在被拔高,羅恩、弗雷德和喬治則越縮越矮。他們的頭髮變黑了,赫敏和芙蓉的頭髮似乎在飛快地躥回到頭皮裡。
  
  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穆迪對這一幕漠不關心,他正在解開他帶來的那兩個大口袋的帶子。等他直起身來,面前是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的六個哈利.波特。
  
  弗雷德和喬治轉臉看著對方,同時說道:「哇--我們一模一樣!」
  
  「不,還沒有。」穆迪那兩口袋衣服倒在了被哈利的佩妮姨媽總是收拾得異樣乾淨的地毯上,「穿上它們。」他說。
  
  「我們要在這裡換衣服?」赫敏瞪著周圍一模一樣的哈利。
  
  「別害羞,小姑娘,你看到的只是哈利的身體。」穆迪扭動著滿是傷痕的臉,「快點換衣服吧,你也要換,波特。」他扭頭對那個真正的哈利說。
  
  「哎喲,」芙蓉對著微波爐門打量著自己,「比爾,別看我--我醜死了。」說著把自己的胸罩解了下來扔給了比爾。
  
  穆迪指指第一個口袋說,「別忘記眼鏡,側面口袋裡有六副眼鏡。等你們穿戴好了,另一個口袋裡有行李。」
  
  「哈利,你的視力真是糟糕透了。」赫敏戴上了眼鏡,立刻,她感覺有些天眩地轉。
  
  「很好,」穆迪看到面前終於站著七個衣冠整齊、戴著眼鏡、提著行李的哈利,便說,「現在,我們開始分組,然後成對離開,第一位波特都有保護者。蒙頓格斯和我一起,你跟著我,我要監視你。哈利--」
  
  「在啊!」六個哈利一起回答道。
  
  「真正的哈利在哪?」
  
  「我在這裡。」哈利正在在穿著褲子,他走出去。
  
  「你跟著海格。」
  
  哈利點點頭。海格對著他笑,「我記得,哈利,16年前就是我帶著你離開的,今天也一樣。」
  
  「是的,真是感人。我們要快一點。」穆迪轉了轉藍色的眼睛,「喬治跟萊姆斯走,弗雷德跟著韋斯萊,德拉庫爾小姐跟著比爾,格蘭傑小姐和金斯萊,你們騎夜騏--」
  
  「可是赫敏不喜歡夜騏。」那個有著羅恩聲音的哈利說道。
  
  「哦,我想--這沒事。」赫敏看著笑眯眯的金斯萊,似乎心裡踏實了些。哈利看著她,他們都知道不管是夜騏還是掃帚赫敏同樣都不喜歡。
  
  「就剩下你和我了,羅恩!」唐克斯愉快地說,她朝羅恩一揮手,打翻了一個杯子架。
  
  說實話,羅恩看上去緊張極了,特別是自己被分到了唐克斯一起。
  
  「穆迪教授。」赫敏叫道,「我想問一個問題。」
  
  「現在可不是問問題的時候,小姑娘。」
  
  「複方湯劑和福靈劑會有什麼衝突嗎?」赫敏繼續問,並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小瓶金色的藥劑。
  
  「哦--你有福靈劑,這太棒了!」蒙頓格斯的聲音變得興奮起來。
  
  「沒有衝突,不能否認你想得確實周到,我們需要一些運氣。」穆迪嚴肅地說道。
  
  赫敏看到盧平的目光鎖到了自己身上,她快速地移開,將福靈劑打開,並小小的喝了一口,傳給了其他人,蒙頓格斯居然把剩下的全都喝光了!
  
  「嘿!還有瘋眼沒喝呢!」喬治大叫起來。
  
  「哦--對不起。」蒙頓格斯支唔起來。
  
  「我不需要。」穆迪快速地走出客廳,「快點,我們需要快點!」
  
  他們急忙跟了出去,一把把掃帚跳到他們的手中,赫敏已經在金斯萊的攙扶下坐到一匹巨大的黑色夜騏的背上,她依然無法看到身下的生物,只能摸到它光滑的背。能說什麼呢,有時候她甚至有想過自己是不是能看看真正夜騏的模樣,可是她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死亡。就連鄧布利多的死也只是聽見……赫敏抬頭仰望天空,看起來又是一個烏雲密佈的天呢……
  
  西弗勒斯,我們一定要好好活著。她在心底這樣說--
  
  「抱緊點兒,赫敏。」金斯萊渾厚的聲音響起,赫敏回過了神,雙手緊抱住金斯萊的腰。海格的摩托車正像火龍一樣吼叫起來,挎鬥也跟著抖動。
  
  「祝大家好運!」穆迪喊道,「一小時左右在陋居見。我數到三。一……二……三。」
  
  他們在夜空中飛速穿行,冷風灌進衣服和皮膚裡,頭髮被吹向腦後。他們在空中越飛越高--
  
  突然,神不知鬼不覺地,他們被包圍了。至少三十個戴兜帽的人影懸在空中,組成一個巨大的圓圈,鳳凰社的成員們渾然不覺地飛入了他們的包圍圈--
  
  「他們用了替身!」貝拉特裡克斯的聲音尖銳地說著,「分開追!」她朝著穆迪護送的那個哈利追去,三十個人馬上分散開來各自朝著他們覺得可能是真的那個追過去。
  
  到處都是尖叫聲和耀眼的綠光,金斯萊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赫敏,另一隻手不斷地射出咒語。海格大吼一聲,摩托車翻了個身,朝著另一個方向飛去。夜騏帶著赫敏和金斯萊朝著北方飛去。身後有五個食死徒追上了他們,他們發射著殺戮咒,紅光綠光從赫敏的耳邊呼嘯而過,金斯萊沉著的回擊著他們,夜騏也左搖右晃躲避著咒語。赫敏回過頭,一個食死徒的魔咒向他們飛來,赫敏揮動了魔杖直接把那個食死徒打下了掃帚。
  
  「幹得漂亮!」金斯萊叫道。
  
  「這個是假的。」食死徒喊道,轉頭朝另一個方向趕去。
  
  「去幫他們!」赫敏在冷風中叫道。
  
  金斯萊猛的掉轉了夜騏的方向,沖向另一個方向,遠處盧平正帶著喬治就在正前方,有七八個食死徒圍住了他們。
  
  「Impedimenta!」赫敏對準了其中一個食死徒。
  
  離他們最近的那個食死徒閃身躲避,就在這時,他的兜帽滑了下來,在下一個昏迷咒發生的紅光映照下,赫敏看到了斯內普那張蒼白的臉,他的黑髮在空中被吹亂了。
  
  赫敏的心幾乎停滯下來,她差點擊中了他!斯內普已經瞄準了離盧平他們更近的食死徒,
  
  「Sectumsempra!」
  
  斯內普喊出了神鋒無影咒,咒語擊中了那個食死徒的右手,他的手整個被割掉了,盧平趁機回擊,那個食死徒從掃帚上整個人掉下去了。
  
  可是斯內普的咒語並沒有因此停下來,它繼續往前,劃破了那個哈利的耳朵,盧平驚呼一聲,他飛了過去將快要從掃帚上掉下去的哈利接住。
  
  斯內普顯然是停頓一下,盧平的魔咒追了上來。
  
  「不!」赫敏喊起來。
  
  盧平和斯內普同時看向她,赫敏擊中了盧平的魔咒,兩道紅光在空中撞擊在了一起。斯內普顯然也回過神來了,他開始繼續攻擊。盧平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哈利,他的情況變得有些糟糕,他咬了咬牙加快速度飛走了。
  
  「伏地……」赫敏瞪大了眼睛,那雙紅紅的眼睛正在空中顯露出來,只是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不見了,快得就像是幻覺,遠處,她聽到來自貝拉特裡克斯狂亂的笑聲。
  
  「金斯萊,哈利正在被攻擊--哈利!」她叫道。
  
  「不能去,赫敏,這是穆迪的命令!」金斯萊一把抓緊了赫敏,夜騏朝黑暗中猛衝過去,她回頭去看斯內普的身影,他已經不在那裡了。
  
  「快到了,赫敏,就在前面!」風聲夾雜著金斯萊的聲音在赫敏耳邊叫道。
  
  他們降落在陋居的保護屏障中,赫敏能看到哈利和金妮已經站在那裡,她正在恢復她自己的相貌。赫敏一頭撲進哈利懷裡,金斯萊看見他們卻沒有露出一絲喜悅。他舉起魔杖,盧平沖了出來,他的魔杖指著金斯萊--
  
  金斯萊同樣的動作指著盧平--
  
  「不,為什麼……」赫敏的聲音消失在盧平意味深長的目光中,那裡還有著難喻的痛心。
  
  「鄧布利多對我們倆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金斯萊一臉嚴肅的問。
  
  「哈利是我們最寶貴的希望,相信他。」盧平平靜地說,然後兩個人同時放下了魔杖。
  
  金斯萊又把魔杖轉向哈利,盧平說:「是他,我檢查過了!」
  
  「好吧,好吧!」金斯萊說著把魔杖重新塞進長袍,「但是有人叛變了!他們知道了,他們知道是今晚!」
  
  「是的,」盧平回答,「但看來他們不知道會有七個哈利。」
  
  「還有誰回來了?」金斯萊問。
  
  「只有哈利、海格、喬治和我。」盧平回答。
  
  金斯萊又問,「你是怎麼暴露的,哈利。」
  
  「他們發現了海德薇,它想要來保護我。」哈利急急地說,「我們一出發就被包圍了——他們知道是今晚——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樣了,有四個食死徒追我們,我們只能拼命擺脫,後來伏地魔追上來了——」
  
  「你們怎麼樣?」盧平問金斯萊。
  
  「五個人追,傷了兩個,大概死了一個。」金斯萊一口氣地說,「赫敏看見了神秘人,他在一半的時候加入進來,可是很快就消失了。萊姆斯,他會——」
  
  「會飛,」哈利插嘴道,「我也看見了,他來追海格和我。」
  
  「哈利對斯坦.桑派克表現得太仁慈了點兒。」盧平說。
  
  「斯坦?」赫敏跟著說了一句,「他不是在阿茲卡班嗎?」
  
  金斯萊悲哀地笑了一聲,「赫敏,顯然發生了集體越獄,魔法部封鎖了消息。我給特拉弗斯念咒時,他的兜帽掉了。他也應該關在牢裡的。」
  
  「那麼說來,盧修斯.瑪律福也從阿茲卡班出來了。」赫敏的心往下沉了沉,巴布林教授確實是死了,而且死在了盧修斯的面前……
  
  「你們怎麼樣,萊姆斯?喬治呢?」
  
  「他丟了一隻耳朵。」盧平說。                    


☆、轉移(下)
  
  「丟了一隻……」赫敏喃喃著。
  
  「斯內普幹的。」盧平說。
  
  「帶我去看看,現在,馬上!」赫敏顧不得許多,沖了進去。
  
  「他在追趕中兜帽滑落了,神鋒無影咒一直是斯內普的拿手功夫。我真希望能……」盧平看了一眼赫敏,她的臉色變得很不好,他只能說,「可是喬治受傷了,我只能盡力扶著他待在掃帚上,他失血太多了。」
  
  他們一路穿過空無一人的廚房回到客廳。韋斯萊夫人和金妮還在照料喬治。韋斯萊夫人已經給他止住了血,就著燈光,可以看見喬治的耳朵不見了,留下一個清清楚楚的大洞。
  
  「他怎麼樣?」
  
  韋斯萊夫人轉過頭來說道:「我沒法讓它重新長出來,是被黑魔法弄掉的。但是不幸中的大幸……他還活著。」
  
  「是啊,」哈利說,「這得感謝赫敏的福靈劑,我想一定是福靈劑起到的作用。」
  
  赫敏只是努力的讓自己的笑容變得更自然一些,那個血洞讓她感覺無法呼吸,她的心充滿著愧疚,正當想說什麼的時候,廚房裡突然傳來嘩啦一聲巨響。
  
  「我會證明我是誰的,金斯萊,但我要先看看我的兒子,你要知趣就趕緊閃開!」
  
  他們從沒聽見韋斯萊先生這樣喊叫過。只見韋斯萊先生沖進客廳,禿腦袋上汗珠閃亮,眼鏡歪斜著,弗雷德跟在他身後,兩人都臉色蒼白,但並未受傷。
  
  「亞瑟!」韋斯萊夫人啜泣著說,「哦,感謝上天!」
  
  「他怎麼樣?」
  
  弗雷德撲通一聲跪倒在喬治身邊,「你感覺怎麼樣,喬治?」弗雷德輕聲問道。
  
  喬治用手指摸索著腦袋的一側,「這下我比你帥了。」他無力的笑,韋斯萊夫人哭得更傷心了。弗雷德蒼白的臉上頓時泛出血色。
  
  赫敏一步步走上去,「喬治,你的耳朵還在嗎?掉的那只……」
  
  「在。」
  
  喬治將手心裡的耳朵攤開給赫敏看,要是換成以往,她一定沒有勇氣去拿,可是今天不一樣。斯內普的失誤,必須由她去彌補,她相信並不是他的本意,只是沒有掌握好神鋒無影的力度。赫敏將那只耳朵放在那個空洞上,低聲開始吟唱起恢復的咒語。
  
  「Vulnera Sanentur……Vulnera Sanentur……Vulnera Sanentur……」
  
  念了三次後,那只耳朵開始長出一條又一條的絲,連接著喬治的頭。最後絲越來越密,終於整個耳朵重新被安了回去。赫敏念完了咒語,直接蹲坐在了地板上。
  
  「赫敏,你沒事吧。」金妮扶住了她。
  
  「我沒事。」赫敏逃避著周圍人的目光,特別是哈利和盧平的,這讓她的內心更難受了些,她不知道接下去如何解釋。
  
  「哦!太好了——」韋斯萊夫人哭出來,她伸手擁抱住了她,不停的說著感謝的話,「我該說些什麼,赫敏,我真的無法表達我的感謝。真的,真的!」
  
  「喬治,太棒了是不是!」弗雷德一把抱住了喬治。
  
  「謝謝,哥們兒,不過我還是認為我比你更帥。」
  
  「隨便怎麼樣都行,你的耳朵又回來了,它又回來了。」
  
  「赫敏偷看了那本混血王子的《高級魔藥製作》,她也是用這個方法救的瑪律福。」哈利意味深長地看著赫敏。
  
  赫敏看起來有些黯然神傷,這讓哈利和金妮都誤以為她在為斯內普傷心,畢竟她沒有再向他們提起過他。
  
  盧平的神情變得有些奇怪,「幸好我們有赫敏,我想,斯內普一定也沒有料到會這樣。」
  
  金斯萊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好了,讓喬治休息一會兒,我感覺赫敏也需要,她的傷才剛好,臉色可真不夠漂亮。」他給了個眼神給盧平,兩人走出了房間。
  
  「不需要,我想我很好。」還有很多人還沒有回來,赫敏喝了一口茶站起身來跟出去。
  
  沉默中,他們抬頭望著天空。四下裡沒有一點兒動靜。星星瞪著一眨不眨的眼睛,那樣冷漠。羅恩在哪裡?比爾、芙蓉、唐克斯、瘋眼漢和蒙頓格斯又在哪裡?
  
  金斯萊大踏步地踱來踱去,每次轉身時都抬頭掃一眼天空。海格、赫敏和盧平並肩站在那裡,默不作聲地抬頭凝視著。哈利和金妮走過去和他們一起默默守候時,他們誰也沒有轉頭望一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感覺有許多年那麼漫長。稍有風吹草動,大家就驚跳起來,轉向沙沙作響的樹叢和灌木叢,希望能看到某個失蹤的鳳凰社成員安然無恙地從樹葉間一躍而出——
  
  突然,一把掃帚在他們頭頂上顯出形狀,朝地面疾馳而來——
  
  「是羅恩!」赫敏叫道。
  
  唐克斯落地時滑出很遠,蹭得泥土和卵石四處飛濺。
  
  「萊姆斯!」隨著一塊喊叫,唐克斯跌跌撞撞地下了掃帚,撲進盧平懷裡。羅恩暈頭暈腦地朝哈利和赫敏跑過來。
  
  「你們都沒事吧。」羅恩向赫敏跑來,並緊緊摟住了她。
  
  「我們很好,只是太擔心了——」
  
  「我沒事兒,我很好。」
  
  「值得抱一下。」唐克斯鬆開盧平,興奮地說,「如果不是羅恩我可能就回不來了。羅恩擊昏了一個食死徒,正好擊中腦袋——」
  
  「真的?」赫敏抬頭看著他。
  
  「為什麼你總是喜歡那麼驚訝。」羅恩笑著,「我們是最後回來的?」
  
  「不是,」金妮說,「我們還在等比爾、芙蓉、瘋眼漢和蒙頓格斯。我去告訴爸爸媽媽你沒事兒——」
  
  她跑進了屋裡。
  
  「你們怎麼耽擱了?出什麼事了?」盧平簡直在生唐克斯的氣。
  
  「貝拉特裡克斯。」唐克斯說,「她不顧一切地想抓我,像抓哈利一樣,萊姆斯。她千方百計想要我的命。我真希望抓住她,我應該抓住貝拉特裡克斯的。不過我們肯定擊傷了羅道夫斯……我們錯過了門鑰匙……」
  
  「你們大家情況怎麼樣?」唐克斯轉向哈利、赫敏和金斯萊問。
  
  他們各自講述了旅途上的遭遇,可是比爾、芙蓉、瘋眼漢和蒙頓格斯一直沒有回來……
  
  「我得回唐寧街了,一小時前就應該到那兒的,」金斯萊最後掃了一眼天空,說道,「他們一回來就告訴我。」
  
  盧平點點頭。金斯萊朝大家揮了揮手,噗的一聲輕響,一出陋居的範圍金斯萊就幻影移形了。
  
  韋斯萊夫婦快速奔下後門臺階,後面跟著金妮。夫婦倆摟了摟羅恩又轉向盧平和唐克斯。
  
  「謝謝你們,」韋斯萊夫人說,「為了我們的兒子,謝謝你們。」
  
  「別說傻話了,莫麗。」唐克斯立刻說。
  
  「喬治怎麼樣?」盧平問。
  
  「他怎麼啦?」羅恩尖聲問。
  
  「我想——他需要休息。」韋斯萊夫人說著,「他剛失去了一個耳朵……」
  
  「失去了耳朵!」羅恩又叫起來。
  
  「是赫敏,赫敏又把他的耳朵安了回去,用魔法。」金妮忙解釋道。
  
  「什麼?」羅恩迷茫道,他轉頭不敢置信地看著赫敏,「安了回去,我不明白?」
  
  「不需要明白,反正現在喬治沒事了,他在休息。」
  
  「不過可能會影響一些聽力。」韋斯萊先生接著金妮的話說。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韋斯萊夫人看起來又要哭了,「多虧了赫敏,多虧了她……」這已經不知道是今晚的第幾次道謝。
  
  韋斯萊夫人後面的話被唐克斯的高喊聲淹沒了。一匹夜騏赫然出現在天空,降落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比爾和芙蓉從夜騏背上滑下來,頭髮被風吹得亂蓬蓬的,但並沒有受傷。
  
  「比爾!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韋斯萊夫人跑上前去,但比爾只是草草地摟了她一下,便直視著父親說:「瘋眼漢死了。」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彈。瘋眼漢穆迪死了——
  
  「我們看見了,」比爾說,芙蓉點點頭,在廚房窗口的燈光映照下,她面頰上的淚痕閃閃發亮,「我們剛剛突破包圍圈,事情就發生了。瘋眼漢和頓格就在我們近旁,也是在往北飛,伏地魔——他會飛——直接就去追他們了。頓格嚇壞了,我聽見他高聲大叫,瘋眼漢想讓他住嘴,沒想到他幻影移形了。伏地魔的咒語不偏不倚地擊中了瘋眼漢的臉,瘋眼漢朝後一倒,從掃帚上摔了下去——我們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毫無辦法,有六七個人在後面追我們——」比爾說不下去了。
  
  「你們當然沒有辦法。」盧平說。
  
  大家站在那裡面面相覷。瘋眼漢死了……赫敏站在那裡,那個讓她討厭了整整一年的假穆迪,直到他真正恢復了身份後依然讓她有些不太敢接受的瘋眼漢穆迪死了,他還是他們之中最強悍,久經死亡的考驗的那一個……
  
  最後,大家雖然沒有說話,但也明白再在院子裡等待已經毫無意義,於是都默默地跟著韋斯萊夫婦返回陋居,走進客廳,弗雷德和喬治正在那裡哈哈大笑。
  
  「怎麼樣?」弗雷德在他們進去時看了看他們的臉,問道,「出什麼事了?誰——?」
  
  「瘋眼漢,」韋斯萊先生說,「死了。」
  
  雙胞胎兄弟臉上的笑容變成了驚愕。一時間似乎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唐克斯用手帕捂著臉默默哭泣。海格席地坐在幾乎被他占滿的牆角,用他桌布那麼大的手帕擦著眼淚。
  
  比爾走到餐具櫃前,拿出一瓶火焰威士卡和幾隻玻璃杯。
  
  「給。」他一揮魔杖,讓十二隻斟滿酒的玻璃杯飛到屋裡每個人手中,然後自己高舉起第十三隻杯子,「敬瘋眼漢。」
  
  「敬瘋眼漢。」大家齊聲說道,舉杯飲酒。
  
  「敬瘋眼漢。」海格打了個嗝兒,比別人慢了一拍,像是回聲。
  
  火焰威士卡灼痛了赫敏的喉嚨,似乎驅散了麻木和恐懼,她的胃正常灼燒,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這麼說,蒙頓格斯消失了?」盧平一口喝幹了他杯裡的酒,說道。
  
  氣氛立刻變了。每個人都神色緊張地望著盧平。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比爾說,「在回這裡的路上,我也有過那樣的疑問,因為他們似乎知道我們的行動,但告密的不可能是蒙頓格斯。他們不知道會有七個哈利,我們一出現,就把他們搞糊塗了。而且,這個替身的點子就是蒙頓格斯提出來的,他為什麼不把最關鍵的一點告訴他們呢?我認為頓格當時是緊張了,僅此而已。他本來就不想來,是瘋眼漢強迫他的,神秘人直接朝他們追去,換了誰都會驚惶失措。」
  
  「神秘人的做法跟瘋眼漢預料的完全一樣,」唐克斯抽噎著說,「瘋眼漢說,神秘人肯定以為真的哈利會跟最強悍、最有經驗的傲羅在一起。他首先去追瘋眼漢,等蒙頓格斯露了餡,他才回身去追金斯萊……」
  
  「是啊,那都沒有問題,」芙蓉毫不客氣地說,「可是仍然無法解釋他們怎麼知道我們今晚轉移哈利,不是嗎?肯定有人大意了。有人不小心把日期透露給了外人,這樣才能解釋他們只知道日期但不知道整個計畫。」
  
  繼續,沒有人說話。
  
  哈利看著赫敏,有那麼一刻,他想到了她,她和斯內普的關係……
  
  「不會。」哈利大聲說道,大家都吃驚地望著他。「我的意思是……即使有人不小心犯了錯誤,」哈利繼續說,「洩露了消息,我知道他們肯定不是故意的,不能怪他們。」他說話的聲音還是比平常高。「我們必須彼此信任。我信任你們大家,我認為這個房間裡的人誰也不會把我出賣給伏地魔。」
  
  他說完後又是一陣沉默。
  
  「說得好,哈利。」弗雷德出人意外地說。
  
  「沒錯,說得好。」喬治瞥了瞥弗雷德。
  
  盧平看著哈利,臉上的表情很古怪,簡直近似於憐憫。
  
  「你認為我是個傻瓜?」哈利質問道。
  
  「不,我看你真像詹姆,」盧平說,「他認為不信任朋友是最最可恥的事情。」
  
  哈利知道盧平指的是什麼。父親就是被他的朋友小矮星彼得出賣的——」
  
  「還有活要幹。」比爾放下了酒杯。
  
  「對,瘋眼漢的遺體,」盧平說同樣放下了酒杯,「我們必須把它找到。」
  
  「就不能——?」韋斯萊夫人懇求地望著比爾,問道。
  
  「等一等。」赫敏打斷了她,她一直沉默在一邊,直到現在才開口,「要是它落到食死徒手裡怎麼辦?」
  
  「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要找到他,我們不能讓他落在食死徒手裡。」比爾說。
  
  赫敏不再說話。盧平和比爾告辭離開了。
  
  其他人紛紛坐到椅子上,只有哈利還站著。突如其來的、真真切切的死亡,像幽靈一樣陪伴著他們,揮之不去。
  
  「我也得走。」哈利說。
  
  「別傻了,哈利,」韋斯萊夫人說,「你在說什麼呀?」
  
  「我不能待在這兒。」哈利揉了揉前額,那裡又在刺痛,「我在這兒,你們都有危險,我不想——」
  
  「別說這種傻話!」韋斯萊夫人說,「今晚最關鍵的就是把你安全地轉移到這裡,謝天謝地我們成功了。芙蓉同意不在法國、而在這裡結婚,我們一切都安排好了,大家都可以留下來照顧你——」
  
  「如果伏地魔發現我在這兒——」
  
  「你現在有可能在十幾個地方呢,哈利,」韋斯萊先生說,「他不可能知道你到底藏在哪座安全的房子裡。」
  
  「我不是為自己擔心!」哈利說。
  
  「我們知道,」韋斯萊先生輕聲說,「但如果你離開,我們今晚的努力就顯得毫無意義了。」
  
  「你哪兒也不能去。」海格粗暴地嘟囔道,「天哪,哈利,我們經歷了千辛萬苦才把你弄到這兒,你還要走?」
  
  「我知道——」
  
  「瘋眼漢也不會願意——」
  
  「我知道!」哈利大吼一聲。突然他尖叫起來,手抱住了頭,淒厲的尖叫,就像有什麼東西想要漲破他的頭腦——
  
  「哈利!你怎麼了,怎麼了?」赫敏慌亂起來,她抓著哈利的手,「哈利,不要讓他連接你的頭腦,不能,哈利,想想你的大腦封閉術!」
  
  「不!不!我求求您,我求求您……」他在尖叫。
  
  「哈利,控制自己,控制自己的大腦。」赫敏依然而叫他,就像要把他叫醒。
  
  終於,他停頓下來,依然劇烈瑟瑟發抖,他的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整張臉呈現出灰白的顏色,「我沒事,他在折磨奧利凡德。奧利凡德認為只要換一根魔杖,他就能打敗我,他認為我和伏地魔的魔杖存在著聯繫。」
  
  瑪律福莊園,當斯內普到達的時候大廳已經一片狼藉。
  
  盧修斯和納西莎還有德拉科全部臉色蒼白地縮在一角,那盞漂亮的水晶燈已經變成一地碎片。
  
  今晚去參加抓捕的食死徒也全都大氣都不敢出地看著伏地魔發洩他的怒氣。他用盧修斯那根魔杖,施展著鑽心咒,「奧利凡德,你不是告訴我只要換一根魔杖就可以了嗎?」
  
  「是的……我也不知道……只有孿生的魔杖才會……」奧利凡德非常痛苦地j□j著。
  
  「撒謊!」
  
  「我沒有……」奧利凡德低聲喊著。
  
  最終,伏地魔收回了魔咒,讓盧修斯將奧利凡德重新丟回地牢裡。
  
  他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納吉尼就在他的旁邊:「再一次,再一次讓他逃了……我的耐心已經耗盡了。替身,替身……西弗勒斯,為什麼你不知道……還有那個該死的屏障!」
  
  伏地魔的話刺著耳膜,鑽心咒隨之而來,斯內普猛得跌倒在地上,「主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出了這個主意……我將已知的都告訴您了……」
  
  「看看我們今晚我們收穫了什麼……」伏地魔審視著眾人,然後冷冷地笑,「哈利再一次逃了。我已經厭倦了這種日子,亞克斯利,下個星期,我要聽到魔法部倒臺的消息。」
  
  亞克斯利的臉色白了白,最後低下頭,說道,「是的,我的主人。」                    


☆、婚禮
  
  接下來的幾天裡,失去瘋眼漢的震驚依然在整座房子裡停留不去。他的死讓哈利變得焦躁不安,他總是想著需要儘快去完成使命,儘快找到和摧毀魂器。
  
  「唉,你還不滿十七歲,不能去對付——」羅恩用口型說出魂器這個詞,「——你身上還帶著蹤絲呢。我們完全可以在這裡制定計劃嘛,是不是?或者,」他把聲音壓得低低的,「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那些東西在哪兒了?」
  
  「不知道。」哈利老老實實地承認。
  
  「羅恩,你的短褲放在哪?」赫敏一頭撞了進來。
  
  「我要我的短褲幹什麼?」羅恩一邊說著,一邊拉開一邊的抽屜。
  
  赫敏急匆匆的將屬於羅恩的衣物一件件拿出來塞進自己的小包。
  
  「這算什麼?為什麼你的小包——」羅恩驚訝地瞪大著眼睛。
  
  「你們別管這些事。」赫敏已經將羅恩的衣物全都塞了進去,接著是哈利的。
  
  「等三十一號那天蹤絲就消失了,」哈利說,「也就是說,我只需要在這裡待四天,然後就可以——」
  
  「五天,」赫敏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地糾正他,「我們還得留下來參加婚禮呢。不然她們准會殺了我們。」
  
  哈利明白「她們」指的是芙蓉和韋斯萊夫人。
  
  「只多一天嘛。」羅恩看到哈利要發脾氣,趕緊拍了拍他。
  
  「她們難道不知道這有多重要——?」
  
  「當然不知道!」赫敏說,「她們什麼都不知道。」她透過房門朝大廳掃了一眼,確認韋斯萊夫人還沒有回來,便湊到哈利跟前說,「關於那天晚上你的表現很奇怪,羅恩的媽媽一直想套我們的話,她想弄清我們要做什麼。她接下來就會找你了,做好準備吧。」
  
  不出幾小時,赫敏的預言就變成了現實。快要吃午飯的時候,韋斯萊夫人把哈利從他們身邊支走了。
  
  接下去的日子裡,所有的人都在為籌備婚禮而忙碌,幾乎沒有時間去想別的事情,他們沒完沒了地擦洗餐具,給禮品、絲帶和鮮花搭配顏色,清除花園裡的地精,又幫韋斯萊夫人烤了一大堆開胃薄餅。
  
  「我想,媽媽他們已經猜到你們會離開。」金妮壓低聲音對赫敏說,這已經是哈利待在這裡的第三天晚上,他們正擺桌子準備吃晚飯。
  
  「總會有辦法的。」赫敏小聲嘟囔道。
  
  「赫敏……」金妮的臉更白了些。
  
  「這是哈利的信念……」赫敏握住了金妮的手。
  
  她們互相握著對方的手,金妮的表情裡帶著明顯的擔憂。就在這時,門開了,韋斯萊先生、金斯萊和比爾走了進來。那天晚上,廚房裡擠滿了人,經常有鳳凰社的其他成員來吃晚飯,因為陋居已經取代格裡莫廣場12號成了總部。
  
  「有瘋眼漢的消息嗎?」哈利問比爾。
  
  「沒有。」比爾回答。
  
  他們沒能為穆迪舉行葬禮,因為比爾和盧平沒有找到他的遺體。當時天很黑,雙方一場混戰,很難弄清他墜落到什麼地方了。
  
  「《預言家日報》隻字沒提他的死,也沒提找到遺體。」比爾繼續說,「不過這也說明不了什麼。最近報紙對許多事情都保持沉默。」
  
  「我還以為魔法部又要給我在逃脫食死徒時使用的那些未成年魔法召開聽證會。」哈利氣憤地嚷。
  
  「魔法部就連阿茲卡班發生了集體越獄的事都沒有反映,還能指望什麼?」赫敏也有些氣憤的割著盤子裡的雞肉。
  
  「就是,他們根本就不想對公眾說實話!」哈利說,他緊緊攥住手裡的餐刀,。
  
  「魔法部就沒有人準備抵抗他嗎?」羅恩生氣地說。
  
  「有?羅恩。」赫敏說道,「人們更多的是害怕,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失蹤者,害怕自己的孩子遭到襲擊!想想布巴吉教授,還有巴布林教授!」她要哭了!心裡的悲憤隨著眼淚一下子瘋湧上來……幾乎是扔下了手中的餐具,赫敏跑到了院子裡。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韋斯萊夫人用魔法把空盤子收到操作臺上,然後端出了蘋果餡餅。唐克斯看了一眼盧平,朝他點了點頭,盧平拍了拍想要站起來的羅恩,起身去院子裡看看赫敏。
  
  「赫敏。」盧平攬住了還在平衡心緒的赫敏。
  
  「我沒事,我很好。」赫敏用力擦掉了眼淚。
  
  「巴布林的事,我感到很遺憾,很抱歉我還曾懷疑過她。」盧平小聲的道歉。
  
  「沒什麼,巴布林教授不會在乎這些事。我知道,我也無法倖免。」
  
  「赫敏,別這麼說自己。」
  
  「難道不是嗎,萊姆斯,你敢說你沒有懷疑過我?」赫敏轉過身看著盧平,他的臉看上去比以往更慘白了些,她低下頭,輕聲說,「抱歉,我不該發脾氣。」
  
  「我知道你心中的壓力。」盧平點了點頭,「可我相信你,我也該無條件相信你。」
  
  「我想……」赫敏已經平穩下自己的情緒,她不知道這些話該不該說,不過她還是提醒盧平,「蒙頓格斯不可靠,以後要注意。」
  
  這就像是一個類似遺言一般的感覺,讓盧平心底異常的不舒服,可他還是點點頭,「我早該想到是他,可他確實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我是說這次的轉移,雖然他中途逃走了,可是起碼這個j□j的主意確實有用。」
  
  「你認為這是他的主意?」
  
  「那麼會是誰?你是說……」盧平眯起了眼睛。
  
  「我不會和你說其他的事,萊姆斯。」赫敏看著遠處黑漆漆的天際,搖了搖頭,「因為再多說什麼,也沒有用。你們不會相信的,不會相信我認為的理論,就是因為蒙頓格斯靠不住他才選擇他。他的膽小和怕事正是可以讓人利用。」
  
  盧平沉默了,他知道赫敏所說的一定是真相,他也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誰。
  
  「可是,蒙頓格斯能參與的鳳凰社事務並不多……」
  
  「這樣再好不過。我相信他,萊姆斯,我相信他寧願什麼都不知道。他已經完成了伏地魔的任務,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他不可能再獲得鳳凰社所有正確的消息。」不能再有任何差錯,否則,斯內普就會萬劫不復。
  
  盧平點了點頭:「知道了。」
  
  「謝謝。」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亮了陋居的第一扇窗,他們都換上了出席婚禮的禮服,赫敏選擇的是一條紅色的禮服。
  
  「紅色,這樣可以讓我的心情變得好一些。」赫敏輕聲對自己說。
  
  金妮去了樓下拿已經熨燙好的禮服,小小的房間裡沒有人,她拿起了那只小包,那只被她施了無限擴展咒的小包,東西已經都準備好了,明天,也有可能是今天晚上就走,瞞著所有人。更多的時間裡她已經習慣把這只小包隨身帶著,因為她在害怕……
  
  「赫敏,你準備好了嗎?」羅恩輕輕敲了敲她和金妮的房間。
  
  「是的。」赫敏打開了門。
  
  「哇嗚。」羅恩輕歎道,他看向赫敏的眼神都有些閃爍,極不自然地笑了笑,「我是說,顏色,很適合你。」
  
  「謝謝……」
  
  「赫敏……」羅恩一把抓住了想要出門的赫敏,他突然吱唔起來,然後又馬上放開了,「沒什麼了,我想說,我是說,我們該下去,我爸爸他們應該需要我們幫著支帳篷。」
  
  「我想是的。」
  
  他們走下去,赫敏走在羅恩身後,她悲哀地看著身前的這個大男孩,他們一起長大,一起玩,一起笑。就連爭吵都毫不示弱,可她明白這個男孩已經長大了,也明白他對自己的心意,從那次羅恩中了迷情劑後在睡夢中叫她的名字……可是她的心已經給出去了……
  
  前面的羅恩突然停下了腳步,赫敏整個人差一點就撞了上去。
  
  是金妮和哈利,他們正在接吻——
  
  在看到被發現時,兩個人趕緊分開。
  
  「噢,」羅恩尖刻地說,「對不起。」
  
  「羅恩!」赫敏拉了一把羅恩。
  
  沉默中氣氛緊張,然後金妮用平淡的口氣小聲說:「哈利,今天的事總應該是值得高興的。」
  
  羅恩耳朵通紅,赫敏顯得忐忑不安。哈利看了一眼金妮,直覺是想說些什麼,不過依然沒有說出去。金妮已經把身子轉了過去,朝樓上奔去。她大概終於忍不住哭了吧……
  
  「你把她給甩了,現在又想幹什麼,勾引她?」他們走了出去,羅恩在新剪過的草坪上質問哈利。
  
  「我沒有,羅恩!」哈利急急的否認。
  
  「羅恩——」
  
  羅恩舉起一隻手讓赫敏不要插手。
  
  「當初你提出一刀兩斷,她心都碎了——」
  
  「我也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終止,我也不想那麼做。」
  
  「那你就不該招惹她——」
  
  「羅恩,金妮不是傻瓜!」赫敏站在了兩個男孩的中間,「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羅恩,金妮只是想告別,這都不允許嗎?」
  
  赫敏的話讓氣氛變得傷感起來,羅恩看上去突然有些局促不安,他把身子前後搖晃了一會兒,說:「好吧,那就……好吧。」
  
  「我們該去幫韋斯萊先生支帳篷。」赫敏上前拉了羅恩和哈利一把,往空地上走去。
  
  他們幫著韋斯萊一起支帳篷,一邊把那些裝飾物、桌椅、碗碟、餐具全都擺放整齊。芙蓉拿了一瓶複方湯劑出來,囑咐哈利要喝下,這樣起碼晚宴的時候可以自由自在的抛頭露面。
  
  「她變得不太討厭了,是不是?」赫敏問金妮。
  
  金妮笑了笑,「除了依然挑剔。」
  
  「你是指婚禮?」赫敏放下了一把叉子,輕歎了一口氣,「這說明一切都要繼續下去,金妮,為什麼不把它看成是一個好的開始。」
  
  「你說的對,赫敏,我們需要有希望。」金妮將最後一副刀叉放在了桌上,轉身抱住了赫敏,她忍不住的哽咽,就像意識到他們馬上要分開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會的!我保證!」赫敏輕輕地拍著金妮。
  
  魔法部長魯弗斯.斯克林傑的來訪徹底破壞了一大早的氣氛,他帶來了鄧布利多的遺物。赫敏當然知道為什麼鄧布利多的遺物為什麼會落到魔法部手裡,這點,她想哈利也想到了。魯弗斯.斯克林傑看上去挺慎重其事的,可更多的是困惑,在鄧布利多留給他們的這些東西上,魔法部的官員們想破腦袋都想不出是意味著什麼。
  
  鄧布利多留給羅恩的是熄燈器。留給赫敏的是一本破舊的《詩翁彼豆故事集》,那是一本如尼文的書,赫敏手撫著那些文字,她忍不住的難過。這讓她想到了她的魔文教授,芭絲茜達.巴布林。而鄧布利多留給哈利的是他在霍格華茲第一次參加魁地奇比賽時抓到的金色飛賊以及戈德里克.格蘭芬多的寶劍。可那把寶劍遺失了。那把寶劍不屬於任何人,只屬於需要它的人。
  
  斯克林傑已經走了,可赫敏、羅恩和哈利依然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鄧布利多——為什麼要留給我們這些?」羅恩困惑地問。
  
  「還有那把寶劍,他為什麼不能直接告訴我呢?」哈利輕聲地說,「我們去年有過那麼多次談話,寶劍就在那兒,掛在他辦公室的牆上!」
  
  「他不能。」赫敏用低低地聲音說,「他不能讓自己的意旨太過明顯,特別是現在的時刻。」
  
  一整天,他們的思緒都被鄧布利多的遺囑帶走了,赫敏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她將脖頸裡的項鍊拿了出來,她打開,那團銀藍色的火焰竄了出來,就在她的眼前,一如無數個夜。
  
  「西弗勒斯,我感覺很迷茫……你還好麼?」
  
  項鍊的溫度灼燒起來,讓赫敏突然驚醒了,她居然睡著了!
  
  窗外,天已經暗了下來,客人們都來了,赫敏能聽到樓下傳來的音樂聲。她一定是錯過了些什麼吧,可是她的項鍊卻在灼燒,這是一個信號!一定會有什麼發生,要馬上走!她拿起了那個小包,她的心又開始狂跳起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她最後檢查了要帶的東西,書、衣物、必備的藥劑……她深呼了一口氣,打開門走出去……
  
  果園裡巨大的白色帳篷裡異常的熱鬧,哈利喝了大劑量的複方湯劑,紅紅的卷髮,他現在是羅恩的堂弟巴尼.韋斯萊,這樣起碼能夠把他掩護住。海格為了表示重視,穿上了他最好的那件毛茸茸的褐色西服,不過說真的,難看極了。新郎和新娘正擁在一起跳著舞,盧娜和他的父親在舞池裡揮舞著雙手,哈利正和鳳凰社成員埃非亞斯.多吉聊著什麼。盧平在看到赫敏時雖然面帶微笑,但似乎卻並不是很不高興。有些奇怪,他身邊的唐克斯看上去簡直光彩照人。
  
  羅恩穿著他的新禮服正在向她走來,「很漂亮。」他說。
  
  「早上的時候,你已經說過了。」赫敏不自然地笑笑。
  
  「沒想到他們會請那麼多的傲羅。」赫敏看著圍繞在帳篷周圍巡視傲羅,看來數量還真的不少。
  
  「那得多虧金斯萊。」
  
  「魔法部很重視,斯克林傑終於做了一件好事,是不是?」赫敏看了他一眼,她緊張地看向周圍,很安靜,除了音樂聲和來賓的歡笑聲。
  
  「嗨!赫敏——」盧娜蹦跳著出現在他們面前。
  
  「嗨!盧娜,你還好嗎?」
  
  「很好,不過剛才被地精咬了一口。」盧娜說,她像做夢一樣吮著手指,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赫敏,「你看起來心事重重,赫敏。」
  
  「哦,是嗎?」赫敏故意忽略了盧娜那種空靈的嗓音,這讓她想起了巴布林,她努力的使自己笑笑。
  
  盧娜搖了搖頭,「你不會笑了,赫敏。」她伸手抱了抱赫敏,在她的耳邊輕聲說,「我喜歡哈利的變裝,他連名字也變了。」
  
  就像被說中了心事,赫敏感覺自己酸澀地直想要掉眼淚,不過她還是忍住了,她看著盧娜,她和巴布林教授真的很像呢。
  
  「我和納威會繼續我們的D.A的,赫敏,不管你們會在哪。」盧娜說完飄飄然地走向自己的父親。
  
  「她的話裡有話。」羅恩低頭小聲說著,從鼻子裡響亮地哼了一聲。
  
  「因為她是盧娜。」赫敏轉過頭去找哈利。
  
  「我們去跳舞好嗎?」
  
  「不,羅恩,我不想跳。」赫敏無力地站立在那裡,伸手拉著羅恩的手,「羅恩,呆在我身邊。」她的聲音裡帶著顫抖。
  
  「什麼?」羅恩有些迷茫,不過還是牽住了她的手。
  
  就在這時,一個銀色的如同火球一般的亮點穿透舞池上方的一天蓬掉了下來。這只猞猁姿態優雅、閃閃發光,輕盈地落在大驚失色的跳舞者中間。人們紛紛驚叫著退後。守護神把嘴張得大大的,用金斯萊.沙克爾那響亮、渾厚而緩慢的聲音說話了。
  
  「魔法部墮落了。魔法部長魯弗斯.斯克林傑死了。他們來了——」
  
  一切都顯得那麼緩慢,模糊不清,周圍的空氣沉默下來。許多人剛剛意識到發生了變故,銀色的猞猁周圍的銀光一波一波向外擴展,然後,閃了一下消失了。接著,有人尖叫起來——
  
  赫敏沖進驚慌失措的人群。賓客向四面八方逃竄,許多人在幻影移形。陋居周圍的保護魔咒已被破壞,一連串的火焰向他們飛過來,直接點燃了婚禮的帳篷。她穿過擁擠的舞池時,人群裡出現了一些穿斗篷、蒙著面罩的身影。然後他發現了盧平和唐克斯,兩人都舉著魔杖,還聽見他們同時大喊著魔咒——
  
  「哈利!」赫敏帶著哭腔喊,她早該離開的是不是?當她的項鍊灼燒起來的時候。
  
  「哈利,你在哪兒?」她拉著羅恩的手,驚恐地看著賓客們撞得東倒西歪。
  
  「別過去!」盧平攔住了他們,「我去找哈利!」
  
  很快,哈利也發現了他們,他沖過來,「我找不到金妮……」
  
  「快走!快走!」盧平推了他們一把,他擔憂地看了一眼赫敏,「快——」
  
  赫敏一把拉住了哈利。這時他們的頭頂上嗖地掠過一道光,不知是防護咒,還是某種更加兇險的東西——眼前一片模糊,聲音也聽不見了,惟一感覺到的就是哈利和羅恩的手,他們被擠壓著穿越時空,離開了陋居,離開了那些從天而降的食死徒,還有那個蒙著面罩的食死徒中可能會有的斯內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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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
  
  耳邊突然出現了喧鬧聲,他們站在了麻瓜世界的大街上急急躲避著飛馳而來的汽車。
  
  「我們在哪兒?」羅恩的聲音問。
  
  「史夫茲百瑞街上。」赫敏喘著氣往前說,「我曾和爸爸媽媽來這裡看歌劇,不知道怎麼會從腦子裡想到的,於是就過來了。走,快走。」她一路往前沖去。
  
  他們在寬闊街道上連走帶跑,街上滿是深夜縱酒狂歡的人,兩邊都是霓虹燈,汽車的喇叭聲就在他們周圍。路上的行人向他們投去目光,他們身上還穿著禮服,就像剛參加完宴會。
  
  「赫敏,我們沒有帶替換的衣服。」羅恩對赫敏說。這時,一個年輕女人看見他的樣子,發出粗野的大笑。
  
  「我為什麼不把隱形衣帶上呢!」哈利暗自責備自己的愚蠢,「去年我一直帶在身上的——」
  
  「沒關係,隱形衣我拿著了,衣服我也帶了,要不為什麼問你們要內褲。」赫敏說,她把她們領進一條小街,又領進一條陰影裡的僻靜窄巷。
  
  「真是活見鬼了!」羅恩目瞪口呆地看著赫敏從她的珠串小包裡翻找著,從裡面拿出一件件的衣物。
  
  「無限擴展咒。」赫敏簡單的解釋。
  
  「你太神了,赫敏。」
  
  包裡發出很大的動靜,就好像一大堆沉重的東西掉了出來。
  
  「該死的,肯定是我的書掉出來了。」赫敏朝小包裡看了看,「我把它們分門別類歸成幾堆……好了,快換衣服……」
  
  「這是你什麼時候幹的?」哈利問,羅恩在一旁脫去長袍。
  
  「這些天我一直在收拾必需用品,誰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很有可能說走就走……」
  
  「你真是太了不起了。」羅恩說著,把卷成一團的長袍遞給赫敏。
  
  「謝謝。」赫敏說,臉上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把長袍塞進了包裡。
  
  在大街上到處逛總不是辦法,這樣會讓他們更易於暴露,雖然是麻瓜世界,可食死徒們可不會管那麼多。赫敏帶著他們進到一家小型的咖啡店坐下。看起來有些破破爛爛,塑膠貼面的桌子上粘著一層薄薄的油膩,但至少還算清靜。赫敏背朝門口坐下來,她有些不自在總不停地扭頭看看。
  
  「婚禮上的人怎麼辦,我們該回去。」哈利說。
  
  「現在顧不上那麼多了,」赫敏小聲說,「他們追的是你,哈利,如果我們回去,只會讓大家的處境更危險。」
  
  「她說得對。」羅恩附和道。
  
  「可是金妮——」
  
  「哈利,不光是金妮,我們的親人,哪一個都重要。」赫敏嚴肅地看著他。
  
  「她說得對。」羅恩繼續附和。
  
  嚼著口香糖的女侍者懶洋洋地走過來,赫敏要了杯卡布奇諾。羅恩看上去非常不習慣麻瓜世界,而且對麻瓜們的飲料並不熟悉,他們各自要了和赫敏一樣的卡布奇諾。女侍者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懶洋洋的又走了進去。
  
  羅恩回頭看了一眼,小心翼翼說,「我們呆會兒去那?破釜酒吧?」
  
  「那太危險了!」赫敏立刻說,「伏地魔佔領了魔法部,那裡不安全。」
  
  「可婚禮上的人怎麼辦?」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哈利。」
  
  這時,兩個工人走進咖啡館,他們走到了櫃檯前,身材很魁梧,有一個染著一頭金髮。
  
  「我們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然後給盧平送個信。」赫敏將聲音壓得非常低。
  
  「我們還是走吧,赫敏,你有麻瓜的錢嗎?」羅恩問。
  
  「有。」赫敏抬起頭,突然,她看到其中一個工人的手正在從褲袋裡抽出魔杖,她扯著哈利和羅恩大叫起來,「趴下!」
  
  魔咒已經飛向了他們,赫敏把羅恩推到了地上。咒語的震碎了磚牆和玻璃,桌椅都倒在了一邊……
  
  哈利大喊一聲:「Stupefy!」
  
  一道紅光閃過,擊中了那個金髮大塊頭食死徒的臉:他往旁邊一倒,昏了過去。
  
  另一個食死徒對羅恩發射出一個咒語,杖尖飛出亮閃閃的黑繩子,把羅恩從頭到腳捆著結結實實。女侍者尖叫著跑向門口,哈利又朝那個捆綁羅恩的歪臉食死徒發了個昏迷咒,可是偏了,彈到窗戶上,擊中了女侍者,她立刻癱倒在了門口。
  
  「Petrificus totalus!」赫敏大叫道。
  
  那個食死徒直像雕塑一樣重重摔在瓷器、桌子和咖啡的殘渣碎片上。赫敏從座位底下鑽出來,抖掉頭發裡煙灰缸的玻璃碎片。
  
  赫敏跑到羅恩身邊給他松了綁,她撿起自己的魔杖,在一片狼藉中走向那個癱倒在座位上的金髮大塊頭食死徒。
  
  「鎖上門,把燈關了。」哈利說。
  
  他們動作迅速地把門鎖了,羅恩拿出了鄧布利多留給他的滅燈器將燈火全都吸進了滅燈器中,整個店鋪看上去漆黑一片,只有來自櫃檯裡的小燈的亮度,就像它真的已經關門歇業了一樣。
  
  「他是多爾芬.羅爾,斯內普在天文臺殺死鄧布利多死的那天夜裡他也在。」哈利不自覺的看了一眼赫敏。
  
  「他是多洛霍夫。」羅恩指著另一個人說,「我以前在通緝佈告上見過他。我們需要怎麼做?他們醒過來一定會殺了我們。」
  
  赫敏打了個激靈,朝後退了一步,「不,我們不能這麼做,殺了他們我們就會暴露。」
  
  「想想他們怎麼對付的瘋眼。」
  
  「赫敏說得對,我們只需要抹去他們的記憶,」哈利說。
  
  「好吧,聽你的,你是領隊。」羅恩說,顯然松了口氣,「遺忘咒,赫敏,這得靠你了。」
  
  赫敏走出去,一忘皆空,她才對自己的父母施行過,現在又要重試一遍讓她禁不住的難過。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用魔杖指著多洛霍夫說道:「Obliviate!」
  
  多洛霍夫的眼睛立刻就變得茫然呆滯起來。
  
  「他們是怎麼發現我們的?」現在他們正走在麻瓜大街上,赫敏的內心有著滿滿的疑問,她轉向哈利。
  
  「或許,我的身上還帶著蹤絲呢?」
  
  「不可能,」羅恩說,「十七歲蹤絲就消失了,這是巫師法規定的,成年人不可能有蹤絲。」
  
  「真抱怨,哈利,我們沒法為你慶生。金妮和我還準備好了蛋糕,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謝謝,赫敏,不過我們更重要的是找個安全的地方。」
  
  「確實,我們需要一個安全的藏身之處,」羅恩說,「讓我們有時間把事情想想清楚。」
  
  「格裡莫廣場。」哈利說。
  
  羅恩瞪大了眼睛,「別說傻話,哈利,斯內普也能進得去!」
  
  「羅恩——」
  
  「羅恩的爸爸說他們弄了些惡咒專門對付他,」哈利打斷了赫敏的反駁,「那又怎麼樣?我還巴不得會一會斯內普呢!」
  
  一種無力感又浮了上來,斯內普會去格裡莫廣場嗎?不會的,他不會在那裡……內心,有那麼一瞬間赫敏是想看到他的,就像往日的每一次鳳凰社會議,他就站在那裡,哪怕沒有和她說話,哪怕只是一個眼神。可是現在,他不能在那裡!
  
  「赫敏,除此之外還有哪兒?這是我們最好的去處了。」
  
  赫敏無言以對,她不能表現出過份關心和袒護斯內普的樣子,不能,斯內普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在哪。他送她的項鍊中有著巴布林教授留下的魔法,他知道他們在哪,如果他要找到哈利毫不費吹灰之力。可是她不能說……赫敏一手一個拉住了哈利和羅恩,在街角,他們幻影移形了。
  
  幾秒鐘後,他們的肺終於得到舒展,赫敏睜開眼睛:他們站在一個熟悉的、破敗的小廣場中央。四面都是高高的搖搖欲墜的破舊房屋。他們三個人都能看見12號,因為保密人鄧布利多把它的存在告訴過他們。他們朝那幢房子跑去,每跑幾米就檢查一下是否有人跟蹤或監視。跑上石頭臺階,哈利用魔杖敲了一下前門,只聽見一連串金屬撞擊的響亮聲音,還有像鏈條發出的嘩啦嘩啦聲,然後門吱吱呀呀地開了,他們趕緊跨過門檻。
  
  哈利關上身後的門,老式的氣燈一下子都亮了起來,閃爍不定的燈光照著長長的門廳。門廳還是他們記憶中的那個樣子:詭譎怪異,蛛網密佈,牆上那些家養小精靈的腦袋在樓梯上投下古怪的陰影,長長的深色簾子遮住了小天狼星母親的肖像。惟一不對勁兒的是那個用巨怪斷腿做成的大傘架,它倒在地上,好像唐克斯又把它撞倒了似的。
  
  黑暗中輕輕傳來瘋眼漢的聲音,嚇得他們三個人都往後一跳,地毯上突然躥起一個身影,高高的,土灰色,模樣猙獰的沖向他們。赫敏尖叫起來——
  
  突然,那陣風消失了——
  
  赫敏緊緊抓著哈利和羅恩往前走,小心翼翼地往前邁了一步再邁一步。在氣燈的藍光下,灰塵像煙霧一樣在他們周圍旋舞,布萊克夫人開始尖叫。
  
  「泥巴種,髒貨,敗類,竟敢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閉嘴!」哈利大吼一聲,用魔杖朝她一指,砰的一聲,魔杖迸出紅色的火星,簾子忽地合攏,她不做聲了。
  
  「那……那是——鄧布利多……」赫敏的牙齒打著哆嗦。
  
  「這是怎麼回事。」羅恩問。
  
  「可能是瘋眼的意思,防止斯內普進來。」哈利回答。
  
  可是,它能起得了作用嗎,或者斯內普可以輕而易舉地炸開了那個可怕的身影。赫敏依然驚魂未定,暗自思索。他驚魂未定地領著另外兩個人走過門廳,隨時提防著還有新的恐怖出現,但是除了一隻老鼠在壁腳板上一躥而過,什麼動靜也沒有。
  
  赫敏舉起了魔杖,念了聲:「Homenum revelio!」
  
  沒有動靜。
  
  「這有什麼用?」羅恩依然喘著氣。
  
  「讓人顯形的咒語,這裡除了我們沒有別人!」赫敏心有餘悸地也看了看那個地方,「我們上去吧。」樓梯嘎吱作響他們朝樓上走去。
  
  哈利睡著了,羅恩也睡著了,還在打著呼。赫敏躺在沙發上,眼睛依然瞪得大大的,這種感覺讓她無法入睡,眼睛閉上就能看到那些電光火石般的魔咒,她看到自己從自己的魔杖中射出的魔咒飛向了斯內普……突然,她就清醒過來,她睡著了——
  
  身邊依然有著輕淺的呼吸聲,在經過了一夜的逃亡後,他們一定是累壞了。赫敏爬了起來,遊蕩在樓道裡,她想伸手去撫摸樓道上的扶梯,這裡又滿是塵土了,她縮回手……有一些聲音從心底爬了上來,就像,就像所有的事情還在昨天一樣。韋斯萊夫人應該位處地下室的廚房裡做著晚餐;鳳凰社應該還在那裡開著會;斯內普應該坐在那裡對著小天狼星冷嘲熱諷,講述著他得來的情報;會議結束的時候,他應該走出來,她現在站的地方就應該能看到他從餐廳的門走出來,他會在那裡瞥她一眼,然後她會跑出去,跑到那個有著雜草的廣場附近說幾句話……她會問他:你還好嗎?他會回答:我很好。
  
  「哈利,赫敏,你們在哪?」羅恩的叫喊聲響起。
  
  「我想我找到了件東西,你們在哪?」他又叫道。
  
  「在這裡,馬上來。」赫敏回過神,往樓上跑去。
  
  「看!」羅恩朝門上一塊氣派十足的小牌子指了指。
  
  「雷古勒斯.阿克圖勒斯.布萊克。」赫敏輕聲地念出來,她想了想,轉頭看向哈利並點了點頭。
  
  「你也想到了是不是?」羅恩看上去異常興奮,「R.A.B。」
  
  「小天狼星的弟弟?」哈利不確實地看著赫敏。
  
  赫敏點了點頭,「是的,他曾是一個食死徒。」
  
  「小天狼星和我說過,他年輕時候加入的,後來害怕了,想要退出——他們就殺死了他。」
  
  「可是哈利,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到底有沒有摧毀真的魂器。」赫敏咬了咬下唇,她的思路飛快的旋轉著,如果雷古勒斯就是R.A.B,而且他已經死了,那麼很有可能魂器還在這間屋子的某個地方。
  
  一陣物品掉落到地上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沉默,他們站了起來,哈利獨自沖了上去,打開了樓梯間的門,並把一隻髒兮兮地小精靈一把糾了出來。
  
  哈利大叫道,「克利切!你一直在偷聽我們!」
  
  克利切仍穿著他們第一次見他時穿的那塊骯髒的抹布,投向哈利的輕蔑眼神表明他對換主人的態度也和衣著一樣沒有改變,「主人。」它不情願的叫了一聲,「克利切一直在值勤。」
  
  「哈利,也許它知道掛墜盒的下落。」赫敏提議道。
  
  哈利從桌上拿起了那個假的掛墜盒,放在克利切面前,「見過這東西嗎?克利切。」
  
  片刻的沉默,克利切直起身子注視著哈利的面龐,然後說:「那是雷古勒斯主人的掛盒。」
  
  「有兩個?」哈利繼續逼問道,「另一個在哪?」
  
  克利切閉上眼睛,「它不見了。」
  
  「哈利,對克利切下命令。」赫敏扯了扯想要發火的哈利,提醒道。
  
  哈利回頭看了她一眼,「說出來吧,克利切,關於雷古勒斯吩咐你做的一切,一個字都不要隱瞞。」
  
  哈利的語氣有些差,要糾正這些人對家養小精靈的態度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赫敏只是搖了搖頭。
  
  克利切開始哭泣,邊哭邊將當年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那是一個黑乎乎的小島,那裡有一條船。島上有一個石盆,盛滿著魔藥,黑魔王逼著克利切喝光了魔藥,他把一個掛墜盒丟進了空盆裡,那個盆子裡又加滿了魔藥……
  
  克利切很渴,它想要喝水。可是,許多手,死人的手,從水裡伸出來把克利切拖了下去……
  
  雷古勒斯命令它回家……不許管他,他調換了掛墜盒,跟黑魔王的那個一樣,他喝幹了魔藥……被陰屍拖到了水下,雷古勒斯主人再也沒有回來……
  
  克利切哆嗦著,搖搖晃晃,然後又說道,「主人雷古勒斯少爺讓克利切毀了它,可是克利切毀不掉……毀不掉……」它的兩隻眼睛佈滿了紅絲,他抬頭看著哈利,似乎在等待著他的指令。
  
  「那現在在哪?」哈利厲聲問。
  
  「蒙頓格斯.弗萊奇,」克利切嘶聲說,仍然緊閉雙眼,「他偷走了——」
  
  「找到他,馬上!」
  
  一眨眼,克利切隨著熟悉的啪的一聲中幻影移形了。                    


☆、誤解
  
  赫敏轉過身去背朝著哈利與羅恩,突然她尖叫起來,哈利又拔出魔杖,急轉身子,卻見一個銀色的守護神穿過客廳的窗戶,落到他們面前的地板上,變成了銀色的鼬鼠,用羅恩父親的聲音說話了。
  
  「家人平安,不用回復,我們被監視了。」
  
  守護神消失得無影無蹤。羅恩發出又像嗚咽又像j□j的聲音,跌坐在沙發上,赫敏靠過去抓住他的胳膊。
  
  「他們都沒事兒,他們都沒事兒!」赫敏小聲說,羅恩似笑非笑了一聲,緊緊地摟了摟她。
  
  整整三天,克利切都沒有再出現。一些穿著鬥蓬的人到是經常出現在門外的廣場上,他們一直走來走去,盯著這所他們看不見的房子。幸好赫敏在出發前也準備了不少乾糧,否則他們一定會餓得很慘。如果能有解決的辦法,能出去,那麼這樣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長久。
  
  「肯定是食死徒,」羅恩說。他和哈利、赫敏一起從客廳視窗向外窺視,「你說他們知道我們在這兒嗎?會不會是伏地魔派斯內普來抓我們了?」
  
  「如果斯內普真的要來抓早來了,不會等到現在。」
  
  「赫敏——」
  
  「哈利。」赫敏乞求地看著他,「都過去了,別抓著不放,我只是跟據能想到的,並不是——」
  
  羅恩看不過去,他摟住了赫敏,「哈利,赫敏說的有道理,她沒有袒護斯內普。」
  
  外面的食死徒增加了十二號宅子中的不祥氣氛,也增加了哈利的疑心,他顯得煩燥不安。赫敏坐下來,她開始捧著鄧布利多留給她的《詩翁彼豆故事集》,鄧布利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才會把這本書留給她,他不會毫無理由的做一件事,特別是——等等!鄧布利多的遺願!
  
  「哈利!」赫敏突然叫道,「鄧布利多為什麼要立遺囑?」她突然這麼問。
  
  這個問題讓哈利和羅恩有些摸不到頭腦,他們同時愣了愣,一臉邊茫地看向她。
  
  「什麼意思?」
  
  「遺囑,哈利!」赫敏叫道,「遺囑,為什麼鄧布利多要立遺囑!」
  
  「可是我不明白。」
  
  「你說過,鄧布利多和你一起去了小島,去取魂器。他喝了毒藥,他很虛弱,他讓你去找斯內普。然後來不及了,因為瑪律福出現了,那麼他的遺囑又是什麼時候立下的?一個不知道自己將要死的人為什麼會立下遺囑!鄧布利多不可能平白無故的立下遺囑,而且對於我們來說,那三份給我們的遺物還有可能隱藏著更深層的意思!」赫敏飛快地說,她看著哈利,又看向羅恩,希望能夠在他們迷茫的臉上找回點什麼。
  
  「你們不感覺奇怪嗎?」她又問。
  
  「你是說——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羅恩不解道。
  
  「我……」看著哈利懷疑的目光,赫敏有些難過,不過她依然接下去說,「哈利,我發誓,我並不是在為任何人開脫,可是……我只是在說明我的疑問。沒有一個人會在自己健康的時候立遺囑,而且是具有意義的遺囑,除非他知道自己快死了。或者——」
  
  「好了,別說了!」哈利突然吼道,「我不想聽這些,不管你是什麼樣的想法,我相信我所看到的!」他轉身扭頭走了出去。
  
  赫敏垂下眼瞼,沒有用,說什麼也沒有用。可她是真的沒有想過這些話是為斯內普開脫,在她的心裡何嘗不是有一個結,不是關於斯內普,而是真的關於鄧布利多的死。他看起來安排好了一切,還有巴布林所說的「不得已」。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個局——
  
  門廳裡傳出一陣金屬撞擊的響亮聲音以及像鏈條發出的嘩啦嘩啦聲。他們的全身每根神經都緊張起來,赫敏沖了出去,羅恩跟在她的身後。
  
  來人向前走了一步,穆迪的聲音問道:「西弗勒斯.斯內普?」那個土灰色的身影從門廳盡頭升起來向他撲去,舉著枯槁的手。
  
  「殺你的不是我,阿不思。」一個鎮靜的聲音說道。
  
  惡咒解除了,土灰色的身影又一次爆炸了,灰塵彌漫,看不清來人。
  
  「萊姆斯!」赫敏認出了那個聲音,可她立馬被羅恩拽住。
  
  「拿出證明!」哈利喊道。
  
  盧平走進燈光中,仍然高舉雙手,他不慌不忙地說,「我是萊姆斯.約翰.盧平,狼人,有時被稱做月亮臉,是活點地圖的四位作者之一,妻子是尼法朵拉,通常叫唐克斯。我教過你怎麼召出守護神,哈利,它是一隻牡鹿。」
  
  「哦,沒錯,」哈利垂下了魔杖,「但我必須核查一下。」
  
  「作為你的前任黑魔法防禦術課教師,我完全同意必須核查。赫敏,你不應該這麼快就放鬆警惕。」
  
  他們向他奔過去。盧平穿著一件厚厚的黑色旅行斗篷,看上去疲憊不堪,但很高興見到他們。
  
  「沒見到斯內普?」他突然問。
  
  赫敏垂下眼瞼,別開頭去。
  
  「沒有,」哈利說,「怎麼樣?大家都好嗎?」
  
  「都好!」盧平說,「但我們都受到了監視。外面廣場上有兩個食死徒——」
  
  「——我們知道——」
  
  「我帶了點吃的。」盧平從旅行斗篷裡掏出幾瓶黃油啤酒,還有一些莫麗為他們準備的三明治,還有赫敏教金妮做的牛肉餡餅,「莫麗急瘋了,可是她認為你們做的是對的。這是金妮親手做的,她讓我一定要帶給你們。」
  
  赫敏咬了一口牛肉餡餅,她的眼眶紅了,「告訴金妮,很好吃……」
  
  羅恩拍了拍她,將一瓶黃油啤酒遞了上去。
  
  哈利沉默不語,安靜地吃著金妮做的餡餅。
  
  「說說我們走後發生的事吧,我們收到了韋斯萊先生的守護神,他說全家平安。」
  
  「是的,我們一切都好。」盧平說,「多虧金斯萊的報信,沒有誰受傷。」
  
  「魔法部已經沉淪了。」赫敏喃喃地說。
  
  「是的。」盧平輕歎了一聲,「斯克林傑被抓的時候被施了強力鑽心咒,食死徒拷問過你的下落,哈利。不過他是好樣的,沒有告訴他們,活活被折磨死了。」盧平猶豫了一下,掏出了一張折疊的《預言家日報》。
  
  「看看吧,」他說著,把報紙從桌面推給他們,「反正你遲早會知道的。這就是他們搜捕你的藉口。」
  
  他們展開報紙,上面有著魔法部部長更換的消息,一張他的大照片占滿了頭版的篇幅。幾個大字突出在照片上:
  
  通緝追查
  阿不思.鄧布利多死因
  
  下面就是對哈利.波特的懸賞。報紙將鄧布利多的死全部引導到哈利的身上,而利塔.斯基特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這次有了豐富的空間可以讓她施展拳腳。
  
  赫敏將報紙看完折在一邊,她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連《預言家日報》也沉淪了,形勢變了。」
  
  盧平點點頭,並伸手指了指報紙,「看第二篇,赫敏。」
  
  赫敏翻開報紙,「『麻瓜出身登記,』」她念道,「『魔法部正在對所謂「麻瓜出身」進行調查,以便瞭解他們是如何擁有魔法秘密的。』」
  
  『神秘事務司最新研究顯示,魔法只能通過巫師的生育遺傳。由此可見,如果沒有驗證確鑿的巫師血統,所謂麻瓜出身的人就可能是通過盜竊或暴力而獲取魔法能力的。』」
  
  「『魔法部決心根除這些盜用魔法能力者,為此邀請每一位所謂麻瓜出身的人到新任命的麻瓜出身登記委員會面談。』」
  
  「人們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羅恩說。
  
  「它已經發生了,羅恩,」盧平說,「已經有麻瓜出身的人被抓了。」
  
  「可是他們怎麼可能『盜竊』魔法呢?」羅恩問。
  
  「必須證明你至少有一位巫師血統的近親,否則就會被認為是非法獲得魔法能力的,就要受到懲罰。」
  
  羅恩看了看赫敏,拉住她的手,緊緊握住,說道:「如果純種和混血的巫師發誓說某個麻瓜出身的人是自己的親戚,我可以對所有的人說赫敏是我表姐——」
  
  「謝謝你,羅恩。」赫敏顫聲笑了一下,「可這已經不重要,因為我們和哈利在一起。」她又轉頭問盧平,「伏地魔對霍格華茲有什麼計畫嗎?」
  
  「現在每個少年巫師都必須入學,」他回答,「昨天宣佈的。這是一個變化,因為以前從來不是強制性的。可是現在,所有英國巫師都必須在霍格華茲上學,但所有麻瓜出身的巫師都會被清除。只有混血或純血才可以獲准入學。」
  
  「他們還是孩子!」赫敏驚呼道,她甚至可以看到那些鮮亮的孩子的臉上帶著童真的笑顏翻著魔法書,正如當年的她,可是或許他們將永遠看不到自己的親人了。
  
  盧平有些猶豫地看著他們,又看向赫敏,「我想和你們一起,哈利。」
  
  「什麼?」
  
  「你知道我的身份和能耐。我可以與你們同行,提供保護。」
  
  盧平想要保護他們?和他們一路同行,這或許是一個充滿著誘惑的事情,起碼他是一個非常好的導師,在他們迷茫的時候或許——「那麼唐克斯呢?」赫敏問,「你們結婚了!萊姆斯,你和我們在一起,她會怎麼想呢?」
  
  「唐克斯會很安全的,」盧平說,「住在她父母家。」
  
  盧平的語氣有一點怪,幾乎有些冷淡。再說,唐克斯是鳳凰社成員又是傲羅,她不會選擇藏起來……
  
  「萊姆斯。」赫敏試探地說,「一切都好嗎……我是說……你和唐克斯。」
  
  赫敏直直地看著盧平,一陣沉默,氣氛變得拘束而尷尬。
  
  盧平就像是強迫自己承認一件不愉快的事情那樣說道:「唐克斯懷孕了。」
  
  「哦——」赫敏抽了一口冷氣。
  
  「真棒!」羅恩熱情地說。
  
  「恭喜!」哈利說。
  
  盧平不自然地笑了笑。
  
  「萊姆斯。」赫敏坐到盧平身邊,她挽住了他的胳膊,「你得守護著唐克斯,守護著自己的孩子。你明白嗎?」
  
  盧平臉上頓時失去了血色。空氣冷下來——
  
  「你不明白。」盧平終於說。
  
  「不,我明白!」赫敏堅定地說。
  
  「不,你不明白!」盧平咽了口唾沫,他的聲音提高了,「我——我和唐克斯結婚是個嚴重的錯誤,我喪失了理智,事後一直非常後悔。」
  
  「你說什麼?」赫敏驚異地看著盧平,就像她從來不認識他,她認識的盧平可不是那麼沒有責任心的人!「你要拋棄她?拋棄你的孩子?」她質問道。
  
  「我是個狼人!」盧平變得狂暴起來,一腳踢開了他邊上的椅子,「我根本不該和她結婚,我把她變成了被人排斥的人!在鄧布利多的庇護下我才可以在霍格華茲上學,畢業。可是我現在還有一個孩子,他未來的路可能也是這樣,可是鄧布利多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沒有人再來庇佑他,就連唐克斯的家人都排斥我們的婚姻,沒有哪個父母會願意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狼人!」
  
  「我不知道我的孩子意味著什麼,不知道他會怎麼樣,可能他也將是一個嗜血如命的人,可能他也要承受每個圓月的痛苦,你們不明白——」
  
  「萊姆斯!」赫敏的眼淚再次不爭氣地漫上來,她伸手抱住了他,「別這麼說,你會是一個好父親的,沒有鄧布利多,可是他還有你,是不是?」
  
  「哦,說不準,赫敏,」哈利說。
  
  哈利不知自己哪來的火氣,他也氣得站了起來。盧平的表情好像哈利打了他一樣。
  
  「不是嗎?」哈利說,「我的父親是為保護我母親和我而死的,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認為你最好的朋友你會認同你這樣的觀點嗎?拋棄妻子和孩子?」
  
  「哈利,別說了!」赫敏懇求道,可是哈利繼續瞪著盧平慘白的面孔。
  
  「我真不能相信,」哈利說,「教我打敗攝魂怪的人——是個懦夫。」
  
  盧平拔魔杖的動作太快了,哈利剛來得及抓住魔杖,整個身子就被彈撞在了廚房的牆上,盧平的斗篷後擺消失在門口。
  
  「萊姆斯,萊姆斯,回來!」赫敏叫道,但盧平沒有回答。片刻後,他們聽到前門重重地關上了。「哈利!」赫敏哭著說,「為什麼要這樣!」
  
  「有什麼不能的。」哈利氣得渾身發抖,他沒好氣地瞪著赫敏,「別那樣看著我!」
  
  「你別又沖她來!」羅恩護住了赫敏吼道。
  
  「不要——不要——求你們,我們不能吵架!」赫敏沖到他倆中間,擋住了羅恩。
  
  「你不該對盧平說那樣的話。」羅恩責備哈利說。
  
  「他自找的。」哈利說,「身為父母,不應該離開自己的孩子!」
  
  「哈利——」赫敏想要抓住他,但被哈利重重的甩開。那個讓她感覺溫暖的狼人,那張痛苦、蒼白的臉還在她的眼前晃動,讓他接受唐克斯是對還是錯?她有些迷茫,她的心正扭絞在一起。
  
  片刻後,哈利的聲音變得柔和了些,「我知道我不應該叫他懦夫。」
  
  「哈利——」赫敏哭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鼓勵他接受唐克斯,可是唐克斯愛他,深愛他。我們都瞭解萊姆斯自身的痛苦。可是能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的,你不該——」
  
  寂靜的廚房似乎在嗡嗡作響,哈利垂下頭坐在那裡,羅恩輕拍著哭泣中的赫敏,盧平帶來的《預言家日報》還擱在桌上,還有喝到一半的黃油啤酒。赫敏將金妮讓盧平帶來的牛肉餡餅拿在手裡,有一下沒一下的啃著,就著自己的眼淚……                    


☆、赫敏的打算
  
  哈利用他的沉默替代歉意。
  
  赫敏走到小天狼星.布萊克那架鋼琴邊,她沒有用魔法,而是輕輕的擦拭著琴鍵上的灰,琴鍵上傳來一連串有些雜亂的音符。
  
  她想起了那一年的耶誕節,那時候小天狼星還在,因為他們一起陪他過節,他笑得像個小孩;盧平和她坐在一起,他們一起彈奏理查克.萊德曼的《kiss the rain》;那時候哈利和金妮,唐克斯和盧平在一起跳舞,羅恩也像現在那樣坐在她身邊的位子上看著她;那一夜她還喝醉了,等她醒來的時候,她對盧平說起了關於斯內普的守護神。斯內普愛著哈利的母親——
  
  『哈利,他似乎是決心要恨斯內普,他繼承了他父親與教父的成見。』盧平是這樣說的,她努力回避一切有關於斯內普的話題,可又忍不住想要幫他開脫。最後,只會把事情搞得越來越糟。赫敏抬起頭,看著坐在沙發裡許久的哈利,在他的面前那枚小小的金色飛賊孤獨且無力的飛著,一如同他的心境。
  
  赫敏走過去,在哈利面前坐下,輕抿了一下唇,「哈利,我忘了告訴你,金色飛賊有著肉體記憶。」她這樣對哈利說。
  
  「什麼?」哈利問道,羅恩也走了過來,他們可能都以為赫敏的魁地奇知識少得可憐。
  
  「斯克林傑當時把它給你的時候,我以為會開始某個觸摸記憶,我一直以為鄧布利多一定是把什麼東西藏在裡面。而且,只有你才能打開。」看到哈利困惑地看著她,赫敏又說,「可是當你碰觸它的時候,什麼也沒有發生。」
  
  「鄧布利多說這是我第一次參加魁地奇比賽抓住的飛賊。」哈利喃喃著。
  
  赫敏點點頭。
  
  羅恩看上去激動得喘不過氣來,「我記得,我記得,你差點把它吞下去!」
  
  哈利向赫敏感激地笑了笑,他把嘴貼向飛賊,可是,飛賊卻沒有打開。這樣的結果讓他有些失望,不過很快他叫起來,「赫敏,你看來,有字,快看!」
  
  光溜溜的金球表面刻著幾個剛才還沒有的字,細細的,歪向一邊,他們認出那是鄧布利多的筆跡:我在結束時打開。然後立刻,那些字又消失了。
  
  「『我在結束時打開……』這是什麼意思呢?」
  
  他們變著各種腔調把這幾個字念了許多遍,還是琢磨不出更多的意思。
  
  「或許,這樣的結果就是鄧布利多預見的,或許它純粹就是那個解釋,等到結束時再打開。」最後,赫敏這麼說。
  
  哈利和羅恩還來不及反映過來,廚房裡突然爆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他們沖出去——
  
  克利切死拉硬拽著一個人。他們跌跌撞撞的走進門,一個趔趄他們全都倒在了地上。蒙頓格斯掙扎著爬起來,抽出了魔杖。但赫敏比他更快。
  
  「Expelliarmus!」
  
  蒙頓格斯的魔杖飛到空中,被赫敏接住。他瘋狂地朝樓梯衝去,羅恩把他撂倒了。蒙頓格斯再次摔到石板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克利切低低地鞠了一躬,嘶啞地說:「克利切把小偷蒙頓格斯.弗萊奇抓回來了,主人。」
  
  「我幹什麼了?」他吼道,扭動身體想掙脫羅恩,「派一個奴僕小精靈來抓我。你們搞什麼鬼,我幹什麼了,放開我,放開我,不然——」
  
  「你沒有資格威脅誰。」哈利一把抓住了蒙頓格斯的衣領,用魔杖指著他的鼻子,這傢伙滿身都散發著臭烘烘的汗味和煙味。
  
  「克利切道歉,抓小偷回來遲了,主人。」克利切嘶聲說道。
  
  「你做得很好,克利切。」哈利說。
  
  克利切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哈利對蒙頓格斯說。
  
  這傢伙立刻叫了起來:「那次行動,我嚇壞了,行了吧?我從來就沒想參加。當時神秘人朝我飛了過來,誰都會逃走的,我一直說不想幹——」
  
  「你不配成為鳳凰社的一員,那天晚上沒有一個人幻影移形。」赫敏平靜地走上前,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揍瑪律福一樣給他一個耳光,「你該為你的行為感到羞恥。」
  
  「嗯,你們全是英雄!可我從沒假裝說我打算搭上性命——」
  
  「我們對你為什麼丟下瘋眼漢逃跑不感興趣。」哈利把魔杖湊近蒙頓格斯那雙腫脹充血的眼睛,「你原本就是個靠不住的渣子。我現在要問的是你拿走了什麼,從這間房子裡!」
  
  蒙頓格斯吼叫道:「小天狼星可從來不在意那些垃圾!噢嗚——」
  
  「咣鐺」一聲巨響,蒙頓格斯的嚎叫聲也同時響起,克利切手中正拿著一人長柄鍋直接猛得敲在了他的腦袋上。
  
  「住手,住手!你們全是瘋子嘛!」蒙頓格斯抱著頭大叫道。
  
  克利切又舉起了那只厚底鍋。
  
  「克利切,不要!」哈利高喊道。
  
  克利切的瘦胳膊在沉重的鍋子下顫抖,仍然高舉著,「再來一下行嗎,哈利少爺,討個彩頭?」
  
  赫敏和羅恩笑起來。
  
  「我們需要他神志清楚並交待點事,克利切,不過要是他不老實,那麼你可以繼續執行。」哈利說。
  
  「非常感謝您,主人。」克利切鞠了一躬,退後幾步,淺色的大眼睛仍然憎惡地盯著蒙頓格斯。
  
  「掛墜盒。」哈利乾脆地說,「你把它弄哪兒去了?」
  
  「怎麼?」蒙頓格斯問,「它很值錢嗎?」
  
  「它在哪?」赫敏叫道。
  
  羅恩精明地說,「他一定在想當時是不是應該賣得更貴一點。」
  
  「更貴?」蒙頓格斯說,「可該死的,我這次可虧大了……」這次,蒙頓格斯的懊惱到不像是裝出來的,「我在對角巷賣貨,那女的走過來問我有沒有經銷魔法製品的執照,該死的,她本來要罰我款,忽然看上了掛墜盒,就說拿那個頂了,放過我這一回,還說算我走運。」
  
  「那女的是誰?」哈利問。
  
  「不知道,魔法部的老妖婆。」蒙頓格斯皺眉想了一會兒,「小矮個,頭頂戴個蝴蝶結,看上去像只癩蛤蟆。看就是她,就是她!」他指著報紙上的照片叫道。那是盧平帶來的報紙,照片上多洛莉絲.烏姆裡奇正展開她標緻性的蛤蟆嘴對著鏡頭微笑。
  
  「我想我們應該去魔法部。」哈利打破了沉默說。
  
  他們剛把蒙頓格斯趕出了門,赫敏認為他不可能向誰去說哈利.波特就在這所房子裡,因為他怕死,食死徒不是那麼好應付的,當你說了一就會讓你說二。像蒙頓格斯這樣的人看到食死徒只會逃命,他不會留任何一點可能給自己造成危險與傷害的可能性。當然,鳳凰社他也沒有勇氣再去相見,因為瘋眼漢的事已經讓他活在了生活的夾縫中。至於還有一個讓他離開的原因,完全是赫敏的私心,蒙頓格斯還要留著自已猥瑣的腦袋為斯內普所用。
  
  克利切端上了熱氣騰騰的洋蔥湯,然後又把韋斯萊夫人讓盧平帶來的三明治也熱了熱。它看起來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往他總是能躲到哪裡就躲到哪裡,它討厭他們,討厭每一個它不能認可的人進入布萊克家的祖宅。可今天的湯做得又快又香甜,它給每個人都盛了滿滿一大碗,並遞到他們的面前。
  
  聽到哈利的話,赫敏的手拿著湯勺停留在那裡。羅恩顯然是被湯嗆著了,不停地咳著。
  
  「明天?」赫敏問道,「你不是認真的吧,哈利?」
  
  「當然是。」哈利說,「我們需要快點拿到那個掛墜盒。」
  
  「我敢保證,哈利,烏姆裡奇是不會把掛墜盒扔掉的,那屬於斯萊特林的寶物。」
  
  「我猜想,她現在已經被它附身了。」羅恩止住了咳嗽又開始大口的喝湯。
  
  「對她來說沒什麼區別,她本來就夠邪惡了。」哈利聳聳肩說。
  
  赫敏咬著嘴唇,在那裡沉思,「哈利,我們需要計畫,比如說誰和烏姆裡奇走的近,她周圍的基本關係網是怎麼樣的。還有烏姆裡奇的辦公室在哪兒,我們不能冒然闖進去,不出一分鐘就會被識破。現在的魔法部到處是食死徒,魯莽必定要付出代價。」
  
  在很多時間,他們雖然有分歧,但是關鍵的時候赫敏的主意會讓他們懂得冷靜。就像現在,沒有人反對,那麼也就是說明她的方法是正確的。
  
  「這可不是在練習,也不可能重來一次,要麼成功,要麼失敗!」當赫敏說這句話時,他們同意了。
  
  於是,過去的四個星期裡,他們輪流穿著隱形衣去魔法部門口偵察,由於韋斯萊先生的關係,羅恩自幼對那裡很熟。他們跟蹤進去上班的部裡人員,偷聽人家談話,並通過仔細觀察摸清了哪些人會在每天同一時間單獨出現。偶爾有機會從某人公事包裡偷一份《預言家日報》,赫敏則負責將這些點點滴滴都記錄在自己的筆記上。
  
  赫敏愣愣地看著《預言家日報》上的一張大照片,那個熟悉的鷹鉤鼻、黑頭發的男子正瞪著他們。上面的標題是:西弗勒斯.斯內普接任霍格華茲校長
  
  羅恩和哈利看著赫敏將一個大相框扔進了自己的珠串小包裡,他們困惑地看著她。
  
  「為什麼要這麼做?」羅恩首先提出了疑問。
  
  「菲尼亞斯.奈傑勒斯,我想……」赫敏漫不經心地解釋,然後把小包扔在廚房桌子上,發出平常那種響亮沉重的撞擊聲。
  
  「什麼意思?」羅恩又問。
  
  「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的肖像能在格裡莫廣場和霍格華茲校長辦公室的兩個畫框間自由來去,斯內普現在肯定已坐在塔樓頂上那個圓形的房間,得意地佔據了鄧布利多那些精緻的銀色魔法儀器、石頭冥想盆、分院帽,還有格蘭芬多的寶劍。」哈利解釋道,「斯內普可以派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到這所房子裡來打探情況。」
  
  他們開始高興的笑,「你終於認清了,是不是?」羅恩開心的大笑。
  
  赫敏微微一笑,繼續喝著湯,其實她有自己的打算。
  
  今天,他們起得異常的早,天才濛濛亮就已經收拾好了一切。
  
  「我們不需要拿那麼多東西。」羅恩說道。
  
  「以防萬一,羅恩。」赫敏緊張地連話都說不清楚,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是不是?她不能落下任何東西,萬一——她搖了搖頭,企圖讓那些可怕的念頭從腦子裡驅逐出去。
  
  「我們可以走了嗎?」哈利問。
  
  「可以了。」其實她只是緊張,包裡的東西已經檢查了不下百遍,可她就是忍不住要再去確認是不是落下了什麼。現在,她把克利切遞過來的熱麵包卷和糖漿餡餅都一鼓腦兒塞進了小包裡。她走上前,握住哈利和羅恩的手,他們幻影移形了。
  
  那是一條空空的巷子,他們在那裡等待著魔法部工作人員的出現。
  
  接著,赫敏擊昏了一個有著灰色頭髮的小個子魔法部女巫,羅恩和哈利也分別得手了,他們把這些人都安置在了一間沒人的劇院裡。
  
  「她叫馬法爾達.霍普柯克,禁止濫用魔法司的一名助理。」赫敏在女巫的手提包裡翻找出一張卡片念道,然後指著那個長得像白鼬的男巫和魁梧的男巫,「這個是雷吉.卡特莫爾,魔法維修保養處的員工,這個是亞伯特.倫考恩。」
  
  「他們可真夠愚蠢的,是不是?」看著正在翻騰的複方湯劑,羅恩的臉糾在了一起。
  
  「我還是認為這太瘋狂了。」赫敏依然緊張。
  
  「世界原本就是瘋狂的,赫敏。為了魂器。」羅恩深呼了一口氣灌下了那杯屬於他的複方湯劑。
  
  赫敏和哈利對視了一眼,用不認識的目光同時又看向羅恩,「如果不是你就在我面前,我一定不相信這是你說的話,羅恩。」
  
  痛苦的變身後,他們一起出了小巷,來到人行道邊上的男女廁所。
  
  「一定要以這樣的方式?」羅恩再次抱怨。
  
  「真夠噁心的,是不是?」赫敏的臉也糾在了一起,「我們一會兒見。」她轉身朝女廁所走去。
  
  「早上好,馬法爾達。」一個女巫沖著赫敏笑,她把一枚金色的證明幣塞入了一道狹縫中,在進入小隔間時,轉頭又對她說,「哦,忘了恭喜你。烏姆裡奇副部長非常欣賞你的出色工作,想要調任你做為她的私人助理呢。」最後她又諂媚地笑了笑,「祝你好運!」她走了進去。
  
  赫敏勉強地笑了笑,也學著她的動作將一枚證明幣塞入了狹縫中,她必須站到馬桶裡,然後把自己沖下去。這樣的感覺真是糟透了,要是讓爸爸媽媽知道還不一定會怎麼想,他們一定會聯想到更噁心的事情。可是現在不會了,她的爸爸媽媽應該遠在澳大利亞,連自己有一個叫赫敏的女兒都不記得了。赫敏甩了甩頭髮,不去胡思亂想,她站了上去,好像踩到了水裡,不過幸好那是個魔法水池,她的高跟鞋和絲襪都沒有沾上水,她伸手拉了沖水用的鏈繩,立即旋轉著往一條通道沖去,然後從一個壁爐中走了出來。                    


☆、魔法部的重逢
  
  魔法部的氣氛和之前那次有了很大的區別。金色的噴泉被一個石像所取代,石像下方寫著:「魔法即強權。」這句話一看就知道出自何人之口。
  
  「這些是什麼?」哈利正盯著石頭雕像。
  
  「麻瓜。」赫敏輕聲回答,「在他們應該待的地方。」
  
  那是個巨型雕像,一個俊美的穿著袍子的巫師正站立在無數肢體扭曲在一起的人體上。
  
  他們匯入了男女巫師的人流,穿過金色大門來到一個較小的廳裡,走進有著金色柵欄的電梯。剛一進去就被一個聲音叫住:「卡特莫爾!」
  
  那人陰沉的、略顯殘暴的面孔與他那身鑲嵌著金絲的華麗、飄逸的長袍不太相稱,電梯旁的隊伍中有人討好地叫道:「早上好,亞克斯利!」他沒有理睬。
  
  「卡特莫爾,我的辦公室還在下雨,已經兩天了。」
  
  羅恩環顧四周,好像希望有人插話,但沒人吭氣,他愣愣的說,「下雨……在您的辦公室?那——那真糟糕,是不是?你試過打傘嗎?」他緊張地笑了一下。
  
  「你知道我正要下樓去審訊你老婆吧,卡特莫爾?我倒覺得挺意外,你怎麼沒在那裡握著手陪她等著。」亞克斯利眯著眼睛看著他。
  
  看到羅恩重重的喘了口氣,亞克斯利得意地笑了笑繼續說道,「你的妻子血統有疑問。而魔法部法律執行司的頭兒有個活要做,我一定會把這活當作頭等大事去辦,卡特莫爾,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他看了赫敏一眼,轉身離去。
  
  赫敏的心臟又驚跳起來,她胸前的項鍊又在燒了,[我是馬法爾達.霍普柯克,我是馬法爾達.霍普柯克,我是馬法爾達.霍普柯克……]她不停地腹誹著。可偏偏她的項鍊就這麼又熱起來,天!
  
  哈利、羅恩和赫敏進了他們的電梯,電梯還很空,可是卻沒有別人進來,好像他們有傳染病似的。柵欄門哐當關上,電梯開始上升。
  
  「我該怎麼辦?」羅恩馬上問兩個同伴,好像大難臨頭一般,「我……我的妻子一個人在樓下。」
  
  「羅恩,你沒有妻子。」哈利提醒道。
  
  羅恩扭過頭來看他,深呼了一口氣,「哦!是的,沒有。」
  
  「第二層,魔法法律執行司,包含禁止濫用魔法司、傲羅指揮部和威森加摩管理機構。」一個空洞的女聲說。
  
  「可是怎麼讓它不下雨呢?」
  
  「試試咒立停。」赫敏馬上說,「Finite incantatem——你到了羅恩。」她推了羅恩一把。
  
  「Finite incantatem,那要是沒有用呢?」羅恩急急的問。
  
  可是電梯門已經關上了,赫敏和哈利沒能有回答的時間。
  
  「第一層,魔法部長辦公室及後勤處。」
  
  金色柵欄門再次拉開,赫敏倒吸一口涼氣。那個亞克斯利又見面了,他的身邊是那個矮矮胖胖、長得像癩蛤蟆的女巫,胸前抱著個筆記板。
  
  「啊,馬法爾達!是特拉弗斯讓你來的吧?」烏姆裡奇看著赫敏說,「真好,我們這就下樓。」
  
  「好,你會幹好的,你一向很出色。」烏姆裡奇用嬌滴滴的聲音又說道並看了看筆記板,「今天有十個人,其中一個還是魔法部雇員的妻子!嘖,嘖……就在這兒,魔法部的內部!」她走進電梯,看了一眼哈利,「早上好,亞伯特,你不出去嗎?」
  
  「出去,當然。」哈利用倫考恩那低沉的聲音說。
  
  赫敏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天!她要去陪審嗎?那她如何脫身?在她的身邊是那個叫亞克斯利的男巫,他又瞥了她一眼,烏姆裡奇的天鵝絨蝴蝶結正在她的眼前晃著。
  
  電梯門開後,他們踏入了一條點著火把的石廊,與上層鋪著地毯的鑲著木板壁的過道截然不同。電梯噹啷噹啷開走了,赫敏微微打了個寒戰,望著遠處那扇標誌著神秘事務司入口的黑門。
  
  他們一直往前走去,好在她跟在烏姆裡奇的身後,可以讓自己不至於走錯路。烏姆裡奇一路高昂著頭,高跟鞋敲打著地面發出篤篤的聲響,他們一路向前,在樓梯底部向左一轉,打開了門,就像是一個法庭呈現在了眼前。法庭門外的昏暗走廊上,立滿了戴著兜帽的高高黑影,面孔完全被遮住了,刺耳的呼吸聲是那裡唯一的聲音。被傳來出庭的麻瓜出身的巫師恐懼地擠在一堆,在硬木板凳上瑟瑟發抖。
  
  一股陰冷的氣息鑽進了皮膚裡,赫敏克制著自己想要大叫的衝動,她能感覺到一股絕望的氣息引面撲來。那是——攝魂怪!
  
  烏姆裡奇好像並沒有對此大驚小怪的,她揚了揚自己短小的串珠一樣的魔杖,放出了一隻銀藍色的長毛貓,它正姿態優雅地踱著步。瞬間,赫敏感覺周圍溫暖了起來……
  
  「多洛雷絲,我想讓馬法爾達為我去拿一份文件。」那個叫亞克斯利的男巫抬了抬眼皮,「我想我是遺忘在了辦公室了。」
  
  「哦?」烏姆裡奇轉過頭,滿臉堆笑地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那麼說來,她就可以有機會脫身了,這個念頭讓赫敏心頭一跳,她快速看了一眼亞克斯利,她要去二樓,羅恩應該還在那裡。她點了點頭,飛快地走了出去。在經過一道陰暗的長廊時,一道身影將她堵了個正著。
  
  「馬法爾達.霍普柯克女士。」
  
  赫敏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嚇死了,她定定地看著亞克斯利,全身僵硬著身體。
  
  「你看起來非常害怕。」亞克斯利陰冷地看著她。
  
  「沒——」赫敏學著馬法爾達的聲音簡單的說,她盡可能的不使自己的聲音顫抖。
  
  不過她的手在下一秒被猛地抓住,還來不及驚呼,亞克斯利已經拖著她往另一邊走去,他一路拖著她,他的力氣大到驚人!是哪裡出了問題嗎?這個亞克斯利可是個食死徒,那天在謀殺鄧布利多的夜晚,他明明也是出現的!她哪裡暴露了嗎?急急地被拖著走,腳下的高跟鞋不聽話地崴了一下,她的驚呼聲被一雙手捂在了喉嚨裡,那雙手正捂著她的嘴巴。現在她和亞克斯利就這麼面對面的對視著,她瞪圓了眼睛,驚恐地看著他——
  
  私情?
  
  這是她目前的頭腦裡唯一想到的——
  
  「我可不知道哈利.波特這個偉大的救世主已經愚笨到了這種地步!」他惡狠狠地說。
  
  「西——」赫敏倒抽了一口冷氣,繼續瞪圓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男巫,他的聲音不再是亞克斯利沙啞的那種,她怎麼可能忘了這個聲音呢!
  
  「告訴我,來魔法部的目的!」變身為亞克斯利的斯內普瞪著她。
  
  「魂器……」赫敏還在喘著氣,她的聲音都有些發抖,「那個斯萊特林的吊墜盒在烏姆裡奇那裡。」
  
  「所以你們就這樣跑來魔法部了?」
  
  「確實非常冒險,教授。」
  
  「我知道它在哪。現在,回去,等我和你聯絡。」
  
  「知道在哪?」
  
  「那麼珍貴的東西烏姆裡奇一定會帶在身上,我剛才留意過,我想她脖頸裡帶著的那根金色的鏈子應該就是你說的掛墜盒。」
  
  「可是……」
  
  「沒有可是,赫敏,現在,離開這裡。」
  
  「不!」赫敏拒絕道,「我要拿到它,我們現在要回法庭,如果我不回去烏姆裡奇就會懷疑。」
  
  「你瘋了!單憑你一個人,波特和韋斯萊卻在別的樓層。」
  
  「可是……」
  
  「是啊,你們的計畫非常不完美,我只能這麼說。」斯內普用亞克斯利的臉陰冷地笑了笑,「三個不同部門又不能單獨行動的人在一起,你準備讓卡特莫爾和你一起去見烏姆裡奇,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亞伯特也是吧。如果今天沒有審訊,我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赫敏吞咽了一口口水,委屈地看著那張陌生的臉,重逢的喜悅與糾心的害怕讓她感覺自己快要暈倒了,照斯內普說來,他們的做法確實不怎麼樣,三個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卻在人群裡穿梭,就像關係很好一般一起坐電梯……他們真笨,是不是!
  
  「現在,回去,見機行事。」斯內普推了她一把。
  
  赫敏點了點頭,斯內普在,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的結果,她的心好像就那麼踏實地掉進了胸腔裡。可是她又無比的緊張,也正因為斯內普在,他會怎麼做,會不會被別的食死徒發現,被伏地魔發生。正在想這些的時候,她被緊緊的鎖進了那個懷抱裡。赫敏覺得自己快要被擠扁了,她急切地需要呼吸。可斯內普的擁抱那麼緊,就像急於要證明她的存在,她感覺自己肺裡僅存的空氣似乎也要被這個擁抱全部擠壓出去了。
  
  「教授,你是怎麼認出我的?」她小聲問。
  
  「味道,你身上的味道。」斯內普放開了她。
  
  赫敏笑了笑,巴布林教授的熏香依然還在她的身上,只有斯內普和巴布林知道那種香味。想到巴布林,她的眼神又黯淡下來。
  
  「巴布林教授……」
  
  「我已經知道了。」斯內普將一小包瓶瓶罐罐塞進赫敏的手裡,「你先過去。」
  
  赫敏點點頭,朝走廊那一端的法庭大門走去,一打開門,帶著回音的高喊引面而來。
  
  「不,不,我告訴你我是混血,我是混血。我父親是巫師,他是,你們去查,阿基.阿爾德頓,他是出名的飛天掃帚設計師,你們去查呀。我告訴你——別碰我,別碰——」
  
  「這是最後一次警告,」烏姆裡奇軟聲軟氣地說,聲音經魔法放大,清楚地蓋過了那男人絕望的叫喊,「你要是再抵抗,就會得到攝魂怪的親吻。」
  
  那男人的叫聲低了下去,但抽噎聲還在過道裡迴響。
  
  「把他帶走。」烏姆裡奇說。
  
  兩個攝魂怪出現在法庭門口,腐爛結痂的大手抓著一個男巫的上臂,他似乎暈過去了。攝魂怪拖著他在過道裡飄遠,它們身後的黑暗將他吞沒了。
  
  「哦,你回來了,馬法爾達。」烏姆裡奇看了她一眼,繼續叫道,「下一個——瑪麗.卡特莫爾。」
  
  一個瘦小的女人站了起來,渾身發抖。她身穿樸素的長袍,黑髮在腦後梳成一個圓髻,臉上血色全無。當這女人經過攝魂怪旁邊時,赫敏看到她哆嗦了一下。接著,亞克斯利也進到了房間裡,可他根本就沒有看她一眼。
  
  「坐下。」烏姆裡奇用她那甜膩的聲音說。
  
  卡特莫爾太太蹣跚地走到台下中央那張孤零零的椅子旁坐下。
  
  「你是瑪麗.伊莉莎白.卡特莫爾?」烏姆裡奇問。
  
  卡特莫爾太太顫巍巍地點了一下頭。
  
  「魔法維修保養處雷吉納爾德.卡特莫爾的妻子?」
  
  卡特莫爾太太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赫敏向門口看去,那裡站著兩個人,雷吉納爾德.卡特莫爾和亞伯特.倫考恩,正確的說是哈利和羅恩。
  
  哈利把羅恩一把推進了法庭,赫敏轉過頭去看已經坐在那裡的亞克斯利,他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看進來的這兩個人。
  
  「謝謝,艾倫伯。」烏姆裡奇笑了笑,轉頭又對卡特莫爾太太說道,「瑪麗.伊莉莎白.卡特莫爾,你今天到魔法部時,被收走了一根魔杖,是這根魔杖嗎?」烏姆裡奇舉起了一根魔杖。
  
  卡特莫爾太太點點頭,用袖子擦著眼睛。
  
  能否告訴我們,你是從哪位巫師那裡奪取這根魔杖的?」
  
  「奪——奪取?」卡特莫爾太太哭泣道,「我沒有從誰那裡奪——奪取。它是我十一歲的時候買——買的,它——它——它選擇了我。」她哭得更凶了。
  
  烏姆裡奇發出一聲小姑娘似的嬌笑,赫敏瞥了一眼烏姆裡奇,她的身子前傾,一個金色的東西也隨之蕩到胸前,懸在那裡:掛墜盒。赫敏看了一眼哈利,又看向斯內普,哈利好像也發現了,他正看向她,而斯內普看來無動於衷。
  
  「你說謊。」烏姆裡奇說道,她伸出了一隻手,「我這裡有上次發給你的問卷調查表——馬法爾達,拿過來。」
  
  赫敏在身邊椅子上的一堆文件中摸索了一陣,終於抽出了一卷有卡特莫爾太太名字的羊皮紙遞上去,並指了指烏姆裡奇上衣褶襇裡那個閃閃發亮的墜子,「很漂亮……多洛莉絲,你從哪裡得來的?」
  
  烏姆裡奇低頭看了一眼,「哦,是啊——一件古老的傳家寶。」她拍拍貼在她那豐滿的胸脯上的掛墜盒說,「『S』是塞爾溫的縮寫……我與塞爾溫家族有親威關係……」她翻著卡特莫爾太太的問卷調查表。
  
  哈利已經慢慢的踱步到了跟前,他瘋了嗎?!赫敏驚愕地看了一眼斯內普,他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然後,他站起來離開了審判庭。
  
  看來烏姆裡奇也發現了什麼異樣,她看著哈利,「有什麼事嗎?艾倫伯?」
  
  「你在說謊,多洛莉絲。」哈利用自己的聲音說道,「你不能說謊。」他的臉正在改變,在他身上複方藥劑已經變變的失去了效果。他舉起魔杖,喝道:「Stupefy!」
  
  紅光一閃,烏姆裡奇倒了下去,腦袋撞在欄杆邊沿,那只來回走動的銀貓消失了,冰冷的空氣像風一樣襲來。赫敏上前一把扯下了那根項鍊,羅恩朝離她最近的一個男巫發射了昏迷咒。
  
  「快走!」哈利大叫。
  
  羅恩拽起了卡特莫太太往走廊裡沖,攝魂怪已經追了上來。
  
  警報聲就響了起來,正宣佈魔法部有入侵者。壁爐前面開始聚集巫師,他們正在緊急封閉出口。
  
  斯內普皺著眉走到一個壁爐前,對著那個巫師說,「我要出去。」
  
  「我們奉命封閉所有出口,不許任何人……」
  
  「你現在是在違背我的話嗎?如果不想回家看到你的家人慘死,現在,讓開!」
  
  「對不起!」禿頂男巫吃了一驚,朝後退去,「我沒別的意思,亞克利斯,只是我想……」
  
  斯內普走進了,同時對著這片壁爐進行了一點的手腳,讓他們無法被即時關閉。
  
  「瑪麗!」
  
  卡特莫爾太太回過頭,真正的雷吉.卡特莫爾剛從一部電梯裡跑出來。
  
  「雷——雷吉?」
  
  她看看丈夫又看看羅恩,後者大聲詛咒了一句。
  
  禿頂男巫張大了嘴巴,腦袋在兩個雷吉.卡特莫爾之間可笑地轉來轉去。
  
  「嘿——這是怎麼回事!」
  
  「雷吉,我不明白——」
  
  「放開,我不是你丈夫,你必須回家去!」羅恩叫道。
  
  「是哈利.波特!哈利.波特!」一個聲音高叫著。
  
  然後是一群人沖了出來,亞克斯利從另一部電梯裡氣勢洶洶地沖出來,那不是斯內普!赫敏回頭扯著哈利飛奔向壁爐,羅恩也追了過來,亞克斯利向他們發揮著咒語。
  
  [7號壁爐!]斯內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跟著我走!」赫敏高喊道,一把抓住了哈利的手和羅恩的胳膊,疾速旋轉。
  
  黑暗吞沒了他們,還有那種被帶子束緊的感覺,可是有點不對勁……羅恩的手似乎要從她手中滑脫……一切都變得有些不真實,她幾乎是看到了格裡莫廣場12號的大門和那蛇形的門環,但還沒來得及透一口氣,又一把力量將她差一點就放開了哈利和羅恩。                    


☆、羅恩走了
  
  他們睜開眼睛,看到一片炫目的金色和綠色。赫敏艱難地吸氣,肺像被壓癟了一樣。羅恩受了傷,他正痛苦的喘著氣,他的右臂都浸在血裡,那裡少了一大塊肉,好像被刀子剜走的一般……幸好有斯內普留給她的藥劑。
  
  他們原本是要回格裡莫廣場的,只是亞克利斯抓住了她,在赫敏想要停下的時候一個力量推了她一把,她想那是斯內普。可她又開始有了新的擔心,不知道斯內普現在會怎麼樣,會不會平安的擺脫亞克利斯……她不敢想下去……
  
  接下來整整一天他們都在嘗試著如何摧毀掛墜盒,赫敏在周圍布下了保護。可他們試了很多咒語,使出了渾身解數,看來任何咒語都似乎沒有用。那就像是有生命的一般,拿在手裡的時候,赫敏都能感覺到這裡面有個東西在跳動。
  
  他們在原地紮了營,羅恩的身體急需要恢復。
  
  不管怎麼說,迷茫依然在繼續,羅恩的傷還沒有好,赫敏和哈利每天負責輪流放哨。空余的時間羅恩總是抱著那台老答錄機聽個不停,答錄機裡播忙著各種各樣最新形式新聞,不過全都是壞消息,比如哪個麻瓜血統的巫師又被逮捕了,哪個食死徒們又侵襲了哪個麻瓜村落,等等。那片他們躲藏的森林裡始終寂靜無人,只有小鳥和松鼠偶爾經過。
  
  這幾天裡,他們已經消耗完了從格裡莫廣場帶出來的所有食物,饑餓開始困擾他們。赫敏開始採摘一些野果和蘑菇給他們充饑,沒有鹽,沒有調味品,這些野果和蘑菇已經讓他們極度厭倦了。
  
  本來以為偷回魂器之後他們都會歡欣鼓舞,可她的心情依然沉重,她見到了斯內普,可是現在的感覺只有擔心,她胸前的項鍊冰冰涼的貼著自己的皮膚,它沒有再有灼燒的感覺,那團掛墜盒裡的銀藍色火焰還如同以往那樣溫暖……起碼羅恩的答錄機裡沒有傳出關於霍格華茲校長的任何異動,相反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赫敏採摘著一些野生的馬鈴薯往回走,遠遠的,一個身影正倒在地上,她奔了過去……
  
  「哈利,怎麼了!哈利,你醒一醒。」她搖著他。
  
  哈利整個人都在劇烈的顫抖,就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事。他愣愣地看向她,「他在殺人,他找到了他,他殺了格裡戈維奇!」他喃喃道。
  
  「魔杖製造者?」赫敏問。
  
  「他想要格裡戈維奇交出一樣東西,」哈利說,依然緊閉雙眼,「可是格裡戈維奇說它被偷走了……他好像非常需要它,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可他拼命想要它,就像他的生命依靠那件東西……」
  
  「哈利,不能再這樣,你學過用大腦封閉術——」
  
  「別和我說大腦封閉術!想到這些我就會想到我要立刻殺了斯內普!」哈利吼道。
  
  答錄機裡的聲音讓哈利驚跳起來,就像他突然遭受了攻擊。
  
  「他為什麼不能關了它!」哈利厲聲說道。
  
  「他只是想聽到有沒有壞消息。」赫敏上前一步扯住哈利。
  
  「他什麼時候能走!」他甩掉了赫敏的手,繼續問,顯得有些煩躁不安。
  
  「哈利,我盡力了。」
  
  「你做得還不夠!」
  
  赫敏上前再次扯住了他,「拿下來,哈利,把你的項鍊拿下來!」
  
  這次,哈利並沒有反對,他摘下了項鍊,頓時,整個人眼神都柔和起來。
  
  「感覺怎麼樣?」赫敏問。
  
  「好了些。」哈利答。
  
  「以後我們輪流帶,它對你影響太大。」
  
  之後,赫敏終於弄了點吃的,她穿著隱形衣,在一家孤零零的農場裡搞到了雞蛋和麵包。
  
  羅恩看來很高興,他鼓著腮幫子,滿嘴塞滿了雞蛋和麵包,赫敏有些不安地邊吃邊說,「我在雞籠下麵塞了點錢。」
  
  他們開始笑,流浪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可以這麼開懷的笑。飽餐確實重要,起碼來說可以讓人儘快遺忘一些不愉快的事。
  
  哈利對於饑餓是有免疫力的,因為他在德思禮家已經習慣了怎麼樣忍饑挨餓。羅恩卻是習慣於一日三餐都能享用韋斯萊夫人或霍格華茲家養小精靈提供的可口飯菜,饑餓會使他失去了理智,暴躁易怒。每當缺少吃的又趕上佩戴魂器時,他就變得異常令人討厭。赫敏顯得更瘦了些,她並不是不餓,而是心事重重,很多的事壓在她的心裡,她總是感覺悲傷。自己的麻瓜血統,關於已經遺忘了她的父母的安全,關於霍格華茲的朋友,還有那個霍格華茲校長室的斯內普。
  
  他們依然漫無目的的尋找,分析關於一切伏地魔可能會藏魂器的地方,哪怕就連他從小成長的孤兒院都想到了。
  
  「他不會把魂器藏在孤兒院的。」赫敏斷然。
  
  孤兒院是伏地魔決心要逃離的地方,他絕不會把自己靈魂的一部分藏在那兒。鄧布利多曾提示哈利,伏地魔選擇藏身之處時追求莊嚴或神秘的氣氛。伏地魔最排斥麻瓜世界,身為擁有一半麻瓜血統而自卑而瘋狂,他不會允許自己的一部分靈魂被放置在麻瓜世界裡。它可以是霍格華茲,可以是魔法部,可以是是巫師銀行,總之就是不會是麻瓜世界。
  
  儘管沒有新主意,他們仍然在森林裡紮營,他們輪流佩戴魂器,大約每十二小時一換,可是那種戴上後的恐懼與焦慮只有自己知道。
  
  深夜,赫敏正呆愣愣地看著斯內普鏈墜中的火焰,一些細微的聲音讓她立馬合上了鏈墜盒。沉重的腳步聲和磨擦聲,還有石頭和樹枝掉落的聲音,告訴她那是幾個有著強健身體的人。腳步聲健大,赫敏屏住了呼吸,朝前移動了幾步,有幾個人影從森林深處走出來。他們有些人扛著或拖著如同屍體一樣的人形往前走,其中一個人與她擦身而過,就像,就像沒有看見她——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讓赫敏的胃翻滾著,可是,這種感覺在其中一個人停下腳步後被迫停了下來。她站在那裡一動不敢動,那個人好像是發現了什麼,正走近她,對著她布下的屏障喃喃著,「這是什麼味道?」
  
  「可以走了嗎?」在肩上扛著屍體的一個人抱怨道,「要不你來扛,我走路?」
  
  「快點,我們還要趕回去!」另一個人這麼吼了句。
  
  那個人又看了赫敏的方向一眼,急急地跑過去,消失在黑夜中。
  
  「是搜捕隊。」哈利在赫敏身後說道,「看來你的魔咒確實很靈驗。」
  
  「可他聞出了我身上的味道。」
  
  「天亮後我們就走,你不用擔心他們明晚還能來這裡。」哈利安慰她。他們往回走。
  
  「可羅恩還不能幻影移形。」赫敏擔憂道。
  
  「那我們可以步行去。」哈利鼓勵地笑了笑,「說真的,金妮一直在找自你身上的這種味道,很好聞。」
  
  「我很抱歉。」
  
  「傻姑娘。」
  
  於是,他們開始繼續漫無目的的步行,走過一片荒地,穿過一片田野,在橋洞下紮營,幾乎全都是荒無人煙的地方。羅恩的傷正在恢復,不過恢復得很慢,哈利看上去焦慮得沒有一句話,自從告訴赫敏關於鄧布利多的隱瞞與格裡戈維奇被殺害後,他就很少說話。
  
  「他看起來毫無頭緒。」羅恩這樣說。
  
  「確實。很多事壓在心裡,會讓人無法承受。」赫敏的目光黯淡下來。
  
  鄧布利多沒有選擇告訴哈利關於自己的故事,他年輕荒唐的過去,麗塔的書吹鼓著鄧布利多的過去。這讓赫敏後悔當初沒有真的狠下心腸給她一個一忘皆空,不管她說的是實話還是假話,可是這本書對哈利的衝擊可不小。鄧布利多曾被公認為最偉大的白魔法師,可是有誰想過他曾經和被他親手打敗的另一個黑巫師格林德沃是很好的知已朋友,有誰又會想到他的父親珀西瓦爾.鄧布利多死于阿茲卡班。母親坎德拉.鄧布利多,被自己的女兒失控後殺死。他還有個啞炮妹妹阿利安娜,因為是啞炮,她被自己的哥哥和母親長期關在地窖裡,而據說阿利安娜的死又與鄧布利多有著親切的關係。
  
  『葬禮舉行到一半的時候,鄧布利多的弟弟,阿不福思.鄧布利多打碎了鄧布利多的鼻子』穆麗爾姨婆當時參加了阿利安娜的葬禮,她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哈利。
  
  可誰都有擁有秘密的權利,是不是?或許鄧布利多只是不想提及傷心事。
  
  羅恩有時候真像一個小孩子,他餓了會叫,不舒服了會抱怨,就連睡不著覺都要和赫敏發發牢騷,有時候甚至還要讓赫敏哄著才能睡著。就像現在這樣,她輕哼著歌,輕輕的拍著他的背,他睡著了。這樣流浪的日子讓每一個人都變得脆弱,他們總是安靜地坐在一起互相取暖,就連關於伏地魔的魂器都不想提及,因為那很有可能會引起新一輪的爭吵。
  
  赫敏從羅恩的床鋪上站了起來,她在小包裡摸索著剪刀,抓過哈利的手,「為你剪頭髮?」
  
  「嗯?」哈利抬起頭,「好。」他感激地朝著赫敏笑了笑。
  
  他們確實有些狼狽,無法想像如果沒有赫敏會變成什麼樣,沒有食物,沒有衣物,沒有牙刷牙膏,沒有剔須刀,可能現在早就不成人樣了。突然,赫敏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她停下了剪了一半的頭髮。
  
  「哦!天!」她驚叫起來,「我為什麼沒有想到!」
  
  她的驚呼聲吵醒了原本就變得有些神經質的羅恩,他坐了起來,同樣看著她。
  
  「那把劍能摧毀魂器!妖精造的刀刃只吸收能強化它的東西——哈利,那把劍浸透了蛇怪的毒液!」赫敏看起來臉上又恢復了光彩。
  
  「那麼這把劍變得更強大了?」哈利不確定的推斷。
  
  「鄧布利多把格蘭芬多寶劍留給了你,因為他相信那把劍可以摧毀掛墜盒!這麼說來,也可以摧毀其他的魂器,還有那條大蛇的牙齒,你還記得嗎,二年級的時候,你毀掉了湯姆.裡德爾的日記,就是用了蛇怪的牙齒!」
  
  「那麼說來,我們就只要尋找魂器在哪就行,摧毀的東西就算沒有寶劍也可以找到牙齒,等找到了所有的東西,我們可以回霍格華茲!」
  
  「是的,鄧布利多一定是想到了,如果他明明白白的寫進遺囑,有人就會想方設想不讓你得到它——」
  
  「真聰明!赫敏,沒有你我們可怎麼辦!」
  
  「那麼我們現在可以全身心投入到——」
  
  哈利的話音未落,他們的周圍一片漆黑。羅恩走了出來,看著他們,「劍已經不見了。你們兩個接著聊啊,別讓我攪了你們的興致。」
  
  哈利迷惑不解,求助地看看赫敏。但她搖了搖頭,顯然也和他一樣不知所措。
  
  「出了什麼問題?」哈利說。
  
  「問題?沒有問題。」羅恩說,仍然不肯看哈利,「至少在你看來。」
  
  「好吧,你顯然有問題,」哈利說,「一吐為快,好不好?」
  
  羅恩他看上去有些刻薄,他變得不像是他,「好,我就一吐為快。別以為我們找到了新線索,我就會開心。」
  
  「你當初也知道會面臨很多困難?」哈利開始惱怒,「可我真不知道有哪些和你當初設想的不一樣?你以為我們會住在五星級飯店裡?隔一天就找到一個魂器?你以為耶誕節就能回到媽媽身邊嗎?」
  
  「我們以為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羅恩嚷道,站了起來。他的話像滾燙的刀子刺進哈利心中。「我們以為鄧布利多告訴過你要幹什麼,我們以為你有一個真正的計畫!」
  
  「羅恩!」赫敏跑過去,想要摘掉他身上的魂器,「把它摘下來。你要不是戴了它一天,是不會說這種話的。」 可他把她推開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每天都聽著收音機嗎?就是為了確保我身邊的人是不是會被報到名字,那些失蹤名單,我就是為了確保沒有聽到金妮或者弗雷德、喬治或我媽媽……」
  
  「你認為我沒有聽嗎?你怎麼知道我沒有你那種感覺!」
  
  「你當然沒有!你的父母已經死了,你沒有家人,你口口聲聲說喜歡金妮,可現在卻天天和我喜歡的女孩粘在一起!」
  
  「羅恩!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赫敏叫道。
  
  「你這個混蛋!」哈利沖了過去,一把推開了攔在他們中間的赫敏,對著羅恩吼,「那就回家吧。走!」
  
  羅恩從頭上扯下鏈子,把掛墜盒丟在了地上,然後轉向赫敏。
  
  「你打算幹什麼?」
  
  「羅恩——」赫敏感覺無助。
  
  「你是留下,還是怎麼著?」
  
  「我……」她轉頭看了一眼哈利顯得很痛苦。
  
  「我明白了,你選擇了他。」
  
  「羅恩,我們真的沒有什麼!羅恩,回來,回來——」
  
  赫敏默默地流淚,羅恩就在她的眼前幻影移形了。
  
  這就像是一場惡夢,羅恩離開了他們,說走就走,他終於說出來了,是不是?『他喜歡的女孩』可卻是在這樣的情形下說出口的,可他寧願這個男孩對她的感情更為單純一些,像姐弟一樣多好,她會付出自己所有的情感去維護他,幫助他。他們總在一起過節,韋斯萊夫人給予她的溫暖如同母親,想到自己的父母,赫敏的淚又湧了上來——
  
  哈利並不愉快,赫敏知道他一大早就盯著羅恩的床鋪發呆,他也在想念他,他也後悔了昨晚的吵架,可是他們要走了。赫敏走上前,站在哈利面前伸出了手,然後,幻影移形,出現在一片石南叢生、狂風呼嘯的山坡上。
  
  赫敏的情緒異常失落。接下去幾天他們都沒有談論到羅恩,哈利在生他的氣,赫敏也有些生氣,不過她開始拿出那本鄧布利多留給她的書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看,可幾乎她已經把這本書從頭到尾都看遍了,甚至開始懷疑鄧布利多把這本書留給她的意圖。
  
  終於,她扔下了那本書,開始抱著哈利的活點地圖,她總是盯著校長室代表斯內普的名字和腳印發愣,他很少去走廊,除了每天在禮堂裡吃飯就是每晚的巡邏,更多的時間就是把自己關在校長室,或站在天文塔。這樣看著就好,起碼他還是校長,他還是安全的。
  
  白天,他們冥思苦想格蘭芬多的寶劍可能在哪裡,討論鄧布利多會選擇什麼地方來藏它。可是依然沒有任何進展。許多個夜晚,他們幾乎都是在沉默中度過的。
  
  赫敏開始把菲尼亞斯.奈傑勒斯的畫像拿出來,支在椅子上,仿佛他能填補些什麼。菲尼亞斯.奈傑勒斯看起來並不喜歡她這樣的做法,也不喜歡她有著麻瓜的血統,可是似乎對哈利的行蹤有著巨大的興趣。好在他能看到的就是他們的帳篷,所以在他總會隔一段時間就出現一次,然後總是譏諷著他們是兩個小流浪兒。
  
  「我能說什麼呢,救世主波特,你身上的衣服看來很久沒有洗了。格蘭傑小姐不會做家務嗎?雖然你們是在流浪,可也太接近現實了……你可是救世主,怎麼能這麼破壞自己的形象呢!」
  
  那種譏諷的神情和話語總會讓赫敏不由自主的笑出來,他可以為他們帶來霍格華茲的新聞,還帶來新校長斯內普的管理方式。
  
  「金妮.韋斯萊又被關了禁閉,斯內普校長禁止她去霍格莫德,這個倔強的格蘭芬多很難被馴服……」
  
  「隆巴頓家的小子可真是個另類的純血,他們今天練習了鑽心咒,卡羅對他不滿意。斯內普讓他罰抄到了深夜,結束的時候我可感覺他的手都快斷了,哈哈!斯內普做得對,對這樣不受訓的孩子就應該這樣。」
  
  「洛夫古德家的瘋姑娘也沒有閑著,斯內普校長已經禁止霍格華茲出現《唱唱反調》了。」
  
  不難看出,他們的D.A還在進行,赫敏越來越想斯內普,想到了幾乎胃痛的程度,她想念羅恩,想念金妮,想念韋斯萊夫人,想念自己的父母以及霍格華茲——
  
  天氣越來越冷,耶誕節越來越近。赫敏總會穿著隱形衣出入超市,選擇一些簡單且美味的食物收在自己的小包裡,然後細心的往收銀台丟些錢。
  
  「哈利,你看!」赫敏將那本《詩翁彼豆故事集》拿在手裡,「最初我以為那只是一個符號,或眼睛什麼的,可是我發現不是。而且我能保證不是如尼文,而且你看——」她從另一邊拿起另一本手記,那是巴布林教授留給她的《十日談》,「巴布林教授和我說過,這是一本古老的優秀作品,萬尼.薄伽丘是佛羅倫斯商人凱利諾的.薄伽丘和一個法國女人的私生子,那個女人是個媚娃。她讓我別用麻瓜的眼光去看待一本手記。看那個符號。」她指著一頁的頂端。兩本同樣的書,一個在開頭,一個在最後結尾的地方都有著一個圖形,看上去像只三角眼,瞳孔中間有一道分隔號。
  
  「是墨水做的記號,不是書印的,而巴布林的給我的手記也是有人畫上去的,很湊巧不是嗎?」
  
  「我在婚禮上看見盧娜的爸爸戴著這個符號。」哈利說,「那就是格林德沃的標誌。」
  
  「什麼?」
  
  「克魯姆告訴我……」
  
  他向赫敏複述了威克多爾.克魯姆在婚禮上跟他講的故事,他的祖父就是被格林德沃殺害的。
  
  「格林德沃的標誌?」她來回地看著哈利和那個奇怪的符號,「可我從沒聽說過格林德沃有個標誌。我讀過有關資料中都沒有提到它。」
  
  「克魯姆告訴我那個符號刻在德姆斯特朗的牆上,格林德沃就是在那裡上的學。」哈利斷定著,然後叫她,「赫敏?」
  
  「唔?」
  
  「我一直在想。我——我想去戈德里克山谷。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我的父母死的地方。」
  
  「有什麼意義麼?哈利,那裡對你有意義,對他也很有意義。」他們都知道赫敏指的『他』是誰。
  
  「可鄧布利多也住在那裡,或許我們會找到些什麼。」哈利堅持著。
  
  赫敏沉默了,她並不反對,雖然危險,可總比總是等在懸崖峭壁上空渡時光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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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的牝鹿
  
  於是,他們去了戈德里克山谷。不過,赫敏相信伏地魔料到哈利會去父母逝世的地方憑弔,因此她堅持用了複方藥水,他們從麻瓜身上取來了頭髮,然後變成了一對普通的麻瓜夫妻。哈利顯得有些興奮,隔著厚厚的棉衣赫敏都能感覺到他在輕顫。街道上很熱鬧,村民們在他們面前交叉往來。酒吧門開關時傳出片斷的笑聲和流行音樂聲,又聽見不遠處小教堂裡唱起了頌歌。
  
  「哈利,我想今天是聖誕前夜!」赫敏說。
  
  他們看到不遠處的一片墓地,「你認為他們在這裡嗎?我的爸爸和媽媽。」哈利問。
  
  「我想是的。」赫敏輕聲回應,她感到來自哈利身上傳來的一陣顫慄,像是激動又更像是恐懼。
  
  在經過了一塊紀念碑時,那塊碑,起了變化,不再是一塊刻滿名字的方尖石碑,而是變成了三個人的雕像:一個頭髮蓬亂、戴著眼鏡的男人,一個長頭髮、容貌美麗善良的女人,還有一個坐在媽媽懷中的男嬰。雪花落在他們三個的頭頂,像鬆軟的白絨帽。赫敏和哈利走到近前,凝望著哈利父母的面龐。誰也沒想過會有一座雕塑……多麼奇怪……
  
  兩人踏著雪往墓地深處走去,在一塊古老墓碑邊,赫敏停下腳步。
  
  「哈利,你看。」赫敏指著黑乎乎的碑石,結著冰的青苔斑駁的花崗石上,刻著坎德拉·鄧布利多,生卒日期底下是及女兒阿利安娜。還有一句格言:珍寶在何處,心也在何處
  
  看來,麗塔.斯基特和穆麗爾姨媽說的話確實有一些是真的。起碼,鄧布利多一家確實在這兒住過,還有人在這兒去世。
  
  「他從未提起過。」哈利看上去有些難過。
  
  赫敏在一個石碑上發現了什麼,她附下身去看清楚,是那個標緻——
  
  「伊格諾圖斯.佩弗利爾……」赫敏陷入了沉思。
  
  「去找我父母好嗎?」哈利的聲音有些尖銳。
  
  「哈利,伊格諾圖斯.佩弗利爾,是你那個《三兄弟》中最小的一個。」
  
  「那又怎麼樣?」
  
  「故事裡提到了隱形衣,傳說是從死神手裡得來的,在他死的時候傳給了自己的兒子,隱形衣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
  
  「可是有很多穩形衣。」哈利皺起了眉頭。
  
  「可你不感覺有些聯繫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伊格諾圖斯.佩弗利爾應該是你父系的遠祖。」
  
  哈利有些煩躁地走開,留下她蹲在古老的墓碑旁發愣,她還在思考著什麼,又過了片刻後,她轉過身,哈利獨自站在一座墓碑前,那坐墓碑與坎德拉和阿利安娜的只隔了兩排,像鄧布利多的墳墓一樣,是白色大理石的,文字比較容易辯讀,因為它似乎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詹姆·波特莉莉·波特
  生於1960年3月27日生於1960年1月30日
  卒於1981年10月31日卒於1981年10月31日
  
  最後一個要消滅的敵人是死亡
  
  哈利慢慢地讀著這些文字,仿佛只有一次機會讀懂它們的含義。他把最後一行念了出來。
  
  「聖誕快樂,赫敏。」哈利流下了眼淚。
  
  「聖誕快樂,哈利。」赫敏擁住了他。
  
  深夜的霍格華茲城堡有著不一樣的幽靜,它變得不一樣了,空氣變得凝重,原本鄧布利多鍾愛的亮晶晶的裝飾全都不見了。就像是放了一個比以往長的假期,任何事情都沒改變,可這樣的感覺會在你看到帶著兜帽的食死徒後破滅,那個人微笑地和斯內普打招呼,斯內普勾了勾唇角,往八樓走去。
  
  學生們都已經被趕上了霍格華茲特快,聖誕假期裡他需要做很多事,比如現在,他就站在古靈閣古老的大門前。
  
  「斯內普校長,您來了?」一個妖精在櫃檯前不太熱情地和他打著招呼。
  
  斯內普只是輕拐了一下嘴角,將一封信箋遞了上去,並將一柄晶亮的寶劍放在了櫃檯上。
  
  小妖精拆開了信,信上的字不多,不過卻讓他大為震驚,不過馬上那封信自動燃燒起來,變成了一堆紙灰。
  
  「這個……」小妖精手撫著那把劍,有些支唔道,「可是先生……」
  
  「我想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斯內普淡淡地說,「萊斯特蘭奇夫人很忙,我非常願意為其效勞。」
  
  「哦!那當然,我完全相信這封信件的真實度先生。可是據我所知,那麼真正的劍還在倉庫裡。」
  
  「多一把,有什麼問題嗎?」斯內普挑了挑眉,用高深的目光看著小妖精。
  
  「這樣……」小妖精的眼珠子動了動,馬上綻開了笑容,「請隨我來。」
  
  小推車在斯內普坐下後猛然啟動,速度越來越快,呼嘯著開始沿著迷宮似的甬道拐來拐去,向下沖去。萊斯特蘭斯家的金庫靠近最深處,他們經過了防盜瀑布在那扇金庫的門前停下來,那個妖精把手掌按在了開鎖的鎖孔上,金庫的門隨之消失了,露出一個洞口。洞裡從地面到天花板塞滿了金幣和金酒杯、銀盔甲、長著脊刺或垂著翅膀的各種奇異動物的毛皮,裝在寶瓶裡的魔藥,還有一個仍然戴著王冠的頭蓋骨。
  
  「這裡被施了強大的保護,先生,非常安全。」那個精靈給他站開了道。
  
  「哦?非常安全?古靈閣本身就非常的安全,可我們必須要更加小心一些。」斯內普的聲音聽上去就像在讚賞,不過又像諷刺,總之是讓妖精皺了皺眉頭。「需要在這把寶劍上也施下安全咒麼?」
  
  「當然,先生。如果您需要的話。」
  
  「為什麼不呢。」
  
  「那麼請問您需要什麼樣的魔咒呢?」
  
  「我想應該和裡面的一樣。並且,應該和真正的寶劍放在一起。」
  
  「哦,當然,先生,我完全同意。」
  
  「不過我有個問題。」斯內普轉過身來,「這些咒語應該對格蘭芬多的寶劍沒有作用吧,那麼,它會不會更像是真的?」他指了指手中的那柄寶劍。
  
  「確實。先生,如果萊斯特蘭奇夫人是這麼認為的話,我想不無道理。」妖精圓滑地說。
  
  「我想對萊斯特蘭奇夫人來說,她本人都不願意再提及這件絕對需要保密的事情。」他的黑眼睛正看似漫不經心的欣賞著滿屋的金加隆和看都沒有看到過的寶物。
  
  「這就是古靈閣最大的好處,先生。」小妖精有些不耐煩地回答。
  
  「很好。」斯內普轉過身,將手中的格蘭芬多寶劍遞給小妖精,自己走了出去。
  
  很快,在給寶劍施完咒後,小精靈退了兩步,又停住了腳步,「先生,我想你遺忘了東西。」
  
  「哦?」斯內普折返回來。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是霍格華茲的分院帽。」小精靈問道。
  
  「是的,我想我一定是太忙了,才會忽略了分院帽。」斯內普揀起了地上的分院帽,瞥了一眼牆上掛著的寶劍,隨妖精走出去。
  
  那個妖精只是沖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金庫的門再次關上,黑夜中,那柄真正的格蘭芬多寶劍,正慢慢地隱去它的劍身。片刻後,它不見了……
  
  在下推車的時候,斯內普假意地和小妖精握了握手,它看起來有些受寵若驚。
  
  與小妖精的交易是要付出可能是更大的代價的,在斯內普走後,小妖精展開手中的紙條,那裡有著好看的斜體,「你的弟弟拉環已經平安……」紙條突然就燃燒起來,在妖精看完後……
  
  還需要做些什麼,整整一個假期,斯內普都坐在蜘蛛尾巷的房子裡發呆,就像自己要快要石化般。他的魔杖在空氣裡寫著字,他已經習慣了每天每個小時去寫赫敏的名字,然後知道他們在哪裡。赫敏的項鍊顯示他們在迪安森林。
  
  不是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嗎?
  
  昨天深夜的時候還在那裡,他當時看到這個地名時心不由的抽搐了一下,那個他沒有勇氣再出現的地方,就連那裡的空氣中都回蕩著一個女人絕望的尖叫和嬰孩的啼哭聲。
  
  他們沒有拉上窗簾,他好像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們正在小小的客廳裡,高個子、戴眼睛的黑髮男子,在用魔杖噴出一陣陣彩色的煙霧,逗那穿藍睡衣的黑髮小男孩開心。那孩子咯咯地笑著去抓煙霧,捏在小拳頭裡……
  
  一扇門開了,一個女人走進來,說著他聽不到的話,她那深紅色的長髮垂在臉旁。父親把兒子抱起來交給母親,然後把魔杖扔到沙發上,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
  
  大門輕輕一響,被黑魔王推開了,但詹姆.波特沒有聽到。蒼白的手從斗篷下抽出魔杖,指著房門,它砰然打開。
  
  當黑魔王跨過門檻時,詹姆沖進門廳,真輕鬆,太輕鬆了,詹姆甚至沒有撿起魔杖……
  
  「莉莉,帶著哈利快走!是他!快走!跑!我來擋住他——」
  
  擋住黑魔王,手中卻沒有魔杖!
  
  「Avada Kedavra!」
  
  綠光充斥了狹窄的門廳,照亮了靠在牆邊的嬰兒車,詹姆.波特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倒了下去……
  
  他聽見她在樓上尖叫,無路可逃了,但只要她有點頭腦,至少她自己是不用害怕的……多麼愚蠢,多麼輕信啊,以為可以把自己的安全託付給朋友,以為可以把武器丟掉哪怕是一小會兒……
  
  黑魔王已經撞開了門,懶洋洋地一揮魔杖,就把她匆忙堆在門後的椅子和箱子拋到一邊……她站在那兒,懷裡抱著那孩子。一看到他,她就把兒子放進身後的搖籃裡,張開雙臂,好像這有什麼用似的,好像指望把孩子擋住,他就能轉而選中她似的……
  
  「別殺哈利,別殺哈利,求求你,別殺哈利!」
  
  「閃開,愚蠢的女人……閃開……」
  
  「別殺哈利,求求你,殺我吧,殺我吧——」
  
  「我最後一次警告——」
  
  「別殺哈利,求求你……發發慈悲……發發慈悲……別殺哈利!別殺哈利!求求你——我什麼都可以做——」
  
  「閃開——閃開,女人——」
  
  黑魔王本來可以把她從搖籃旁推走……那是因為他曾在黑魔王面前苦苦哀求……「主人,求求你,放她一條生路,我用我的餘生都來效忠於你,只是求你慈悲放過她……」他從來都沒有這麼求過人吧……
  
  綠光在房中閃過,她像她丈夫一樣倒下。那孩子一直沒有哭:他已經能站立了,抓著搖籃的圍欄,興趣盎然地仰望著闖入者的面孔,也許以為是爸爸藏在斗篷裡面,變出更多漂亮的焰火,而媽媽隨時會笑著跳起來——可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於是,孩子哭了起來——
  
  「Avada Kedavra!」
  
  然後他碎裂了:他什麼也不是,只有痛苦的恐懼,他必須躲藏起來,不能躲在這座房子的廢墟中,那孩子還困在裡面哭喊,必須躲得遠遠的……遠遠的……
  
  「不。」斯內普j□j著醒過來,呼吸在那一刻回來了。只是一個夢而已,一個夢……
  
  這樣重叛親離的日子快點結束吧,哪怕是要了他的命,煩膩的念頭湧上來。
  
  做再多也沒有用,他就是這麼一個沒有心,沒有感情的惡人,那又怎麼樣?看看吧,看看那些個愚蠢到家的格蘭芬多,納威.隆巴頓的臉上永遠都帶著傷,那些對於他的禁閉看來是沒有什麼效果。他永遠不知道把他們扔給海格去禁林或關在校長室禁閉總比給卡羅兄妹這樣的食死徒要好一百倍。不過,從他臉上依然帶著的舊傷來看,或許他讓他們抄寫300遍精細到克數的藥方根本就沒有用,他們永遠不可能知道那些藥方是可以在十秒鐘之內就可以治癒他臉上傷口的完美藥劑。
  
  他們總是不屑于卡羅兄妹的教導,對於黑魔法總是排斥,可又有誰知道擁有強大的攻擊與防禦同等重要!魔法即強權,從某種程度上,伏地魔並沒有錯。
  
  看著桌上那頂破破爛爛的分院帽,該行動了吧……他將一些藥劑裝進了衣袍中,站了起來……
  
  這真是一個最最難忘的耶誕節,赫敏和哈利遭到了大蛇納吉尼的攻擊,它變成了《魔法史》的作者巴希達.巴沙特,其實巴希達早就死了很久了吧,從那間充滿著黴味的陰森的房子他們應該早就發現的,可是他們錯了,錯得一敗塗地。可他們都以為鄧布利多會把劍留在那兒等著哈利去取。為此,哈利的魔杖折成了兩截,一根脆弱的鳳凰羽毛把兩截維繫在一起,木頭已經完全斷裂了。哈利把它捧到手中,好像捧著一個受了重傷的生命一樣。他無法思考,腦子裡一片慌亂和恐懼。赫敏垂下眼瞼,她沒法把它修好。
  
  「你讀了給麗塔.斯基特寫的書了嗎?」
  
  「嗯——」赫敏欲言又止,好像心裡很亂,她把毯子裹得更緊了一些,「我想巴希達那只是說說而已。」
  
  「那麼那封鄧布利多給格林德沃的信呢?也只是說說的嗎?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是朋友,他們有著共同的口號:『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哈利!」看著哈利迅速竄上來的火氣,赫敏制止道,「那只是麗塔的鬼話,或許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還有那個一直被他關著的妹妹。」
  
  「我不相信,」赫敏也站了起來。
  
  「我們自以為瞭解鄧布利多不想用武力征服麻瓜!」哈利喊道,聲音在空曠的山頭迴響。
  
  「人是會轉變的,哈利!也許他十七歲時是相信過這些東西,但他後來畢生都與黑魔法做鬥爭。並且為打敗神秘人而死?」
  
  「是斯內普殺了他!」
  
  赫敏的心驚跳起來,她往後退了退,「你不能這樣,哈利,你生氣只是為了鄧布利多從來沒有親口告訴你。他愛你,誰都知道他愛你!」
  
  「我不知道他愛誰,赫敏,但絕不是我。這不是愛,留給我這個爛攤子。他跟蓋勒特.格林德沃吐露的真實想法,都比對我說的多得多。」
  
  哈利撿起他掉在雪地上的那根屬於赫敏的魔杖,然後,跑回帳篷裡,他留下了她一個人站在那裡,他扔下了她。
  
  她第一次感覺到了絕望,她們或許就該呆在這裡,什麼也不做,等著時間把他們吞噬,然後慢慢變老……她的手又開始不自覺的撫摸斯內普送她的鏈墜,這是她的信仰,也是她唯一的寄託……
  
  夜已經降臨了,外面正下著雪。赫敏的全身如冰一樣,周圍的樹林都是雪白色的,但至少沒有狂風。她打開了項鍊用來取暖,那團火焰讓她安心。她想借哈利的活點地圖,不過想到現在應該是聖誕假期,斯內普不會在霍格華茲吧,又或許在呢?她真應該學會巴布林教授的那個魔法,起碼她也能做一條項鍊給斯內普,這樣就可以時時刻刻都知道他在哪。
  
  那團火焰飄忽了兩下,讓赫敏整個人繃緊了,它從來不會莫名其妙的回應,起碼不會像現在那麼異常。
  
  一點明亮的銀光出現在她的正前方,在樹林間穿行。項鍊中的火焰又飄忽了一下,開始飄離自己!遠處的銀光就向是吸引著它一般,它繼續往前飄去……
  
  赫敏全身僵硬地站了起來,聲音哽在了喉嚨口,屬於她的那團銀藍色火焰繼續在往前走,就像在引導她一般,慢慢的往前移去……她的心狂跳起來,火焰飄忽到了一棵橡樹後面停住,離她不遠處是一頭銀白色的牝鹿,月光般皎潔明亮,優雅地輕踏地面,它朝她走來,高昂著美麗的頭,大大的眼睛眨了眨。
  
  心在那一刻就像停住了跳動,她的胸腔裡正在疼痛,又在狂喜——斯內普!是斯內普!
  
  「西弗勒斯……」她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聲音很輕,輕得怕那是一個幻覺,一個假像。
  
  牝鹿繼續從容不迫地在樹林中穿行,很快,明亮的身體便印上了粗黑的樹幹的條紋。在緊張顫慄的一秒鐘裡,赫敏停頓下了腳步,她的銀藍色的火焰又回到了她的身邊,照亮了她的周圍,沒有人……沒有人……她的周圍除了樹沒有其他人……
  
  「西弗勒斯……」她的聲音中透著無助,輕輕的,就像卡在喉嚨裡一般,「出來吧,出來見見我。」她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找尋著周圍每一顆樹的背後,生怕錯過了他,可是沒有,依然沒有……
  
  「……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淚已經掉了下來,可被她狠狠地擦去,她要見他,她不要再動不動就哭泣,斯內普不會喜歡的,「出來吧,我想見見你,出來吧……」
  
  斯內普正站在不遠處躊躇,就在剛才,他已經把哈利.波特引到藏著那把真正的格蘭芬多寶劍藏匿的地方,可他卻遲遲不敢露面,他甚至有些怕。魔法部的那次會面,他太衝動,太不計後果,他應該讓她忘了他!可那顆心就是放心不下,那顆心就是如此依戀那份溫暖……她的聲音那麼無助與痛苦,就連他的心都被喊痛了……                    


☆、短暫的甜蜜
  
  「赫敏。」
  
  那個聲音讓赫敏猛地轉過頭,那個身影就在離她不遠處的一顆橡樹後走出來,那團銀藍色伴著她的火焰照亮了他蒼白臉……
  
  「西弗勒斯。」
  
  突然她就站立在那裡一動不敢動了,離魔法部碰面已經三個多月了吧,那時候他們都喝了複方湯劑,都不是自己的原來面貌。等到恢復了原本的相貌時,才知道她有多麼的想念他……
  
  他看著她,曾經可愛稚嫩臉龐顯得更小了些,連下巴都變得尖尖的,往日的紅潤不現,頭髮還是那麼亂蓬蓬的,可身上依然帶著淡淡地甜香,哪怕離得有一段距離他都能聞到。
  
  赫敏一步一步走上前,雪在她的腳下嘎吱作響,斯內普就看著她一步步走向自己,越來越近……
  
  她撲到了斯內普的懷裡,緊緊地擁住了他。他的身體有那麼一瞬的僵硬,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擁抱,只是今天的擁抱變得那麼的不一樣,他的心跳開始踏實起來,這個女孩兒依然執著……赫敏急急的喘著氣,他們離得是那麼的近,那股好聞的草藥味就在她的面前,現在,就這麼包圍著自己。她的內心終於有了一件值得讓自己邊哭邊笑的事,那個懷抱讓自己感覺是那麼的溫暖。
  
  他緊緊地圈住了她,那個軟軟的,冰涼的小身體,她的頭髮依然帶著淡淡的香氣,他吻著她的額頭。
  
  整個人被包裹在斯內普的鬥蓬裡,她全然地靠在他的身體上,她的唇帶著不確定,急急地遊移在他的下鄂,他的下巴,然後慢慢移上去……直到找到了那張唇……她從未那麼主動過,從來不會有這份勇氣。
  
  斯內普溫柔地回應著她,她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她的唇顯得有些微涼,小小的,軟軟的,還有一股淡淡的甜香……他們的唇舌連接在一起,互相索取著,這與第一次的吻不太一樣,那時候的他只是淺淺的碰觸,而現在則是索取。斯內普能感覺到赫敏的全身都在發抖,然後軟軟的靠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種馨香讓他有些無法克制想去佔有更多,他將她整個人都鎖在了懷裡,就像樓著一個易碎的寶貝一般……
  
  有一種聲音在他跳躍的太陽穴附近叫囂,斯內普,你必須停下來……可是他發現沒有用,他發現自己正在任性的往下陷,他的手開始不自覺地遊移在她的腰部,背部……
  
  赫敏禁不住的j□j,她有些難以自禁地動了動身體。斯內普突然清醒過來,他努力克制著自己從她的唇上移開,那裡有著微微的紅腫與晶亮的誘惑。赫敏的胸口起伏著,從她的臉到她的頸部都呈現出曖昧的粉紅色。
  
  他看著她有些迷離的眼神,嘶啞低沉地說:「冷嗎?」
  
  赫敏也清醒起來,她有些尷尬地眨了眨眼睛,她將整張臉都埋在了斯內普的鬥蓬中,她點點頭又搖搖頭。
  
  現在,他們靠在一棵巨大的樹後坐下來,斯內普讓赫敏坐在他的懷裡,然後用鬥蓬緊緊的裹住他們倆的身體。
  
  「我給你帶來了藥劑,我想你們會有用。」斯內普手撫著赫敏的頭髮,輕聲在她頭頂上說。
  
  「我想夠用。」赫敏躲在他的懷裡點頭,現在她才知道自己要害羞,她舔了舔的下唇,就像那裡還帶著他的味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輕聲問。
  
  「我想,呆會兒你回去後波特就會告訴你發生的一切。」斯內普笑了笑。
  
  她把頭靠在他的肩頭,抱著他,疲憊地點點頭。
  
  「我以為我們的格蘭傑小姐會繼續問為什麼?」斯內普又笑了笑,他的唇碰了碰她的額頭,心底也變得柔軟起來。
  
  「這裡很美,是不是?很多年前,我和爸爸媽媽來過這裡,還和記憶中一樣,樹木,河流,所有的一切。好像什麼都沒有變……」赫敏笑了笑,喃喃著,就像在講著睡前故事,「當然不可能,一切都變了。如果現在他們也在,一定什麼都認不出來了。樹變了,河變了,連我也變了……」
  
  「只要心不變就行。」斯內普回答她。
  
  「這話聽得味道不對,西弗勒斯。」赫敏又笑了笑,「和哈利和羅恩在一起,他們就像是我的弟弟,我愛他們就像愛金妮是一樣的。我以為教授知道——」
  
  「看來你急於澄清一些事情。」
  
  「那是因為怕引起誤解。哈利需要朋友,鄧布利多曾說過,因為他和神秘人有著牽扯。」
  
  「《預言家日報》上成天就是報導你們的事,廣播裡也是,他們到處在找你們,還有很多荒謬的謠言。」
  
  「說我和哈利私奔了?」赫敏笑起來。
  
  斯內普沒轍地輕歎,「經歷了那麼多的事,他依然衝動,耶誕節前一夜——」
  
  赫敏打了個寒戰,靠斯內普更近了一些,小聲嘟囔著,「我們誰都沒有料到巴希達.巴沙特是納吉尼變的,我們以為鄧布利多會把格蘭芬多寶劍交給巴希達。」
  
  「所以我來了。」斯內普緊緊鬥蓬,從黑魔王那裡得知到這個消息後,他就沒有再猶豫。
  
  「你們現在不叫黑魔王的名字了,這起碼是一個進步。」斯內普的臉沉了下來,就像有著許多的心事。
  
  「什麼?」
  
  「你剛才叫他神秘人。」
  
  「並不是因為害怕,只是當我們拿到魂器後,我們一直都在它折磨,羅恩……」想到羅恩,赫敏難過起來,聲音也變得無精打采起來,她輕歎了一口氣,繼續說下去,「羅恩和哈利吵了一架,他離開了我們。羅恩受到魂器的影響非常大,他要求我們不要說那個名字,所以我們就不再叫伏——」
  
  「別說!」斯內普一把捂住了赫敏的嘴巴,他認真地看著她,「這也是我來見你的理由,赫敏,他在這個名字上施了惡咒。」
  
  「名字上施惡咒?」赫敏拉下斯內普的手,驚嚇地瞪大了眼睛。
  
  「這是他找尋波特的方法,在他的名字上設了禁忌,只有真正想抵抗他的人,像鄧布利多,鳳凰社的人才敢說他的名字。一旦說出了他的名字就會打破防護魔法,我們的印記就會火一樣的燒起來,他會引導我們說那個名字的人在哪,想想史夫茲百瑞街還有格裡莫廣場上有那麼多人巡邏。而且,他們差點抓到了金斯萊——」
  
  赫敏抽了口冷氣,緊張地問,「那後來呢?」
  
  「食死徒堵住了他,不過他還是逃脫了出來,現在逃亡在外,像你們一樣。」
  
  「那次轉移是他竭力保護我,在婚禮上也是他為我們報的信。」
  
  「說到婚禮,你就應該早一些離開,我給過你信號。」斯內普的話裡有著些責怪的意思。
  
  說到信號赫敏白了斯內普一眼,「西弗勒斯,你的信號讓我心慌極了,特別是那次在魔法部,我不知道那是屬於你想告訴我你就在那裡還是代表著神秘人已經知道了我們混入了魔法部要抓到我們。我原本就害怕得要命!」
  
  斯內普到是一臉的無所謂,「看來默契還不夠。」
  
  他又重重地摟了她一下,雖然沒有再說話,不過這樣的氣氛讓赫敏安心極了。
  
  「西弗勒斯,我有一個問題。」
  
  斯內普放開了她一些,眯著眼睛打量了她一眼,怪異地挑了挑眉,「好吧,我知道我們好學的萬事通小姐又要提問了。」
  
  赫敏笑了笑,伸出手在一邊抓起邊上的樹枝在邊上的雪地裡畫了個符號,就是那個關於格林德沃如同眼睛一般的符號。
  
  「格林德沃的符號。」斯內普低聲回答。
  
  「是的,我在鄧布利多留給我的書和巴布林教授給我的書裡都看到了這個符號,現在就連鄧布利多給格林德沃的信裡都有這個符號。哈利說,比爾和芙蓉的婚禮上看到過盧娜的父親,洛夫古德先生也帶著那個符號的項鍊,克魯姆告訴哈利這個符號代表格林德沃。而且我們去了戈德里克山谷,在那裡看到伊格諾圖斯.佩弗利爾的古老墓碑上也有這個圖案。」
  
  赫敏進入了思考狀態,就連聲音都變得有些不一樣,這種狀態讓斯內普感覺時空的轉換,就像……就像回到了霍格華茲,他的講臺下坐著那個喜歡舉手,喜歡發言的格蘭芬多女孩……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你在聽嗎?」
  
  赫敏的話拉回了斯內普的思緒,「你想去找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
  
  「這個符號代表著死亡聖器。」斯內普的聲音平淡出奇。
  
  「死亡聖器?」
  
  「是的,死亡聖器。你知道伊格諾圖斯.佩弗利爾也應該知道《三兄弟》的故事吧。」
  
  「是的,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赫敏困惑地看著斯內普。
  
  「《三兄弟》的故事中有幾件死神聖物?」
  
  「三件。」赫敏眨了眨眼睛,「老大要了死神最強的魔杖,稱為老魔杖。老二要了一塊石頭,稱為復活石,老三要了一件隱形衣,因為他不相信死神,一心只想避開他。」
  
  「這就是死亡聖器。」斯內普簡單地說著,並拿起赫敏剛才在雪地裡畫圖的枯樹枝慢慢比畫著那個圖案。
  
  「我還以為那只是個傳說……」赫敏喃喃著,「那麼說哈利的隱形衣是聖器其中一件。」
  
  「傳說?太過古老的事物確實會演變成一種傳說。」斯內普扔掉了那根枯樹枝,「對於麻瓜世界裡,魔法世界也只是童話和傳說。」
  
  「真是具有哲理。」赫敏點了點頭,「那另兩件物品呢?」
  
  「赫敏。」斯內普捏了捏赫敏的手,「需要波特自己去發現,這是對他的鍛煉。」
  
  「你是說,你知道?」
  
  「傳說得到三件死亡聖器就可以是死神的主人,可我們都知道,傳說總是美好的,赫敏。哈利.波特必須是一個強者才可以。」看來斯內普並沒有再打算多說什麼。
  
  「你讓我感覺錯亂,西弗勒斯。剛才的話我會認為是鄧布利多回來了,現在霸佔了你的身體。」赫敏嘟了嘟嘴,不過她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不過我們還是會去盧娜的家。」
  
  斯內普糾起了眉頭,不解地看赫敏。
  
  赫敏笑了,「如果我直接告訴他,哈利不會相信的。而我也不可能對救世主說這是他敬愛的斯內普教授告訴我的。」
  
  「幸虧波特有一個具有些頭腦的好朋友。」
  
  「哦,西弗勒斯,你可從來都沒有誇過我有頭腦。」
  
  「我只是說有一些。」
  
  他們偎在一起又笑了,迷糊間,赫敏低語著,「這裡真好,西弗勒斯,巴布林教授曾經對我說過,樹木,是一種最接近泥土與自然的植物,它是有生命的。樹木愛護人類,如果你的內心有一種強大無比的需求,你要尋求它的保護,它就會把你包圍起來保護你。」
  
  「所以你們用更多的時間呆在森林裡。」
  
  「是的……」這下她是真的有些疲累和迷糊了,這樣的懷抱讓她溫暖地遺忘自己還坐在一顆橡樹底下,周圍是冰冷的空氣及照得有些慘白色的雪地。
  
  「赫敏,赫敏……」
  
  一聲聲呼喚在她耳邊輕輕響起,赫敏只是動了動身體,她依然朝溫暖的地方靠過去,這就像是一個夢。但願這個夢不要醒,醒來,他就不見了……
  
  「赫敏……」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她迷糊地醒轉過來,斯內普的臉就在她的眼前,近在咫尺,他漆黑的眼睛正看著她,如墨一般。
  
  赫敏動了動身體,她的臉紅起來,「我睡著了。」
  
  「是的。」斯內普吻了吻她的額頭,「該回去了。」
  
  「是的。」赫敏這樣說,哈利要是發現她不見了一定是急瘋了。斯內普是來找哈利的,他原本就不是一個不謹慎的人,他一定計算好了時間,短短的一小時相處就像是一個夢,該醒了……
  
  又要分別了。
  
  赫敏摟著斯內普的腰,他熱烈地吻著她,這個吻很深很長,長的兩個人都不想將它結束。
  
  最後還是斯內普先退開,他撫著赫敏的臉,「該走了。」
  
  找到帳篷並不難。雖然跟著她的火焰在黑漆漆的森林裡走的路似乎有些長,但有斯內普在身邊,回去的時間感覺時間短得就像是一瞬間。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從方向上來說,他們布下的保護就在前面不遠處,斯內普的手放在赫敏的肩頭上,輕輕地捏了捏,然後放開。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前,然後消失在保護裡……片刻後,他自己也轉過了身,消失在了那片樹林裡……                    


☆、墓碑上的銘文
  
  哈利還沒有回來,赫敏不由地有些擔心,可她又感覺疲憊不堪,就像是神經被崩得緊緊後突然鬆開後有些釋然的輕飄飄的感覺。她將那團暖暖的銀藍色火焰放了出來,把自己的身體全都蜷在毯子裡,手撫著還有著微腫的唇,一轉身,那張硬硬的硬板床都變得溫柔起來,就像斯內普還在身邊,還擁著她……
  
  「赫敏!赫敏!」
  
  耳邊,又傳來了叫她的聲音,這一次並不是那個人的聲音。她動了一下,迅速坐起來,撥開臉上的頭髮。就像怕出什麼意外,赫敏緊張地一下坐了起來,直接沖出了帳篷。
  
  「怎麼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一切都好,而且不是一般的好。」哈利看起來一臉的興奮,綠色的眼睛裡閃著很久未見的光彩,他指了指身後,「看,這兒還有個人。」
  
  「誰——?」她走上前。
  
  那個一手拿著劍,肩上背著包,頭髮還在滴水的羅恩就站在那裡,看著她露出笑臉說,「嗨——」
  
  突然,赫敏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盯著那張略顯蒼白的面孔直直的走過去,搶下了他的包開始一下又一下的扔在他身上,「你這個混蛋!羅恩.韋斯萊!你走了幾個星期,你以為說一聲『嗨』就完了?」
  
  羅恩護著腦袋往後躲,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
  
  赫敏轉過了身,怒氣衝衝的跑到哈利面前,「我的魔杖呢?我的魔杖呢?」
  
  「我不知道。」哈利慌了。
  
  「你把魔杖給我!」
  
  「不在我這裡——」
  
  「可你的魔杖怎麼會在他那裡?」羅恩不解道。
  
  「不關你的事!」赫敏吼回去。
  
  她控訴地狠狠指著羅恩,像詛咒一般,羅恩連退了幾步。
  
  「我跑出去追你!我喊你!哀求你回來!」
  
  「我知道,」羅恩說,「赫敏,對不起,我真的——」
  
  「哦,你對不起!」
  
  她大笑起來,那是一種尖利的、歇斯底里的聲音。羅恩求助地看看哈利,但哈利只是苦著臉表示無可奈何。
  
  「你過了這麼多星期才回來——這麼多星期——你以為說一聲對不起就沒事了?」
  
  「那我還能說什麼?」羅恩喊道。
  
  「哦,我不知道!」赫敏高叫道,帶著辛辣的諷刺,「確實不知道,能指望你知道什麼?」
  
  「赫敏,」哈利插嘴道,「他剛才救了我。」
  
  「那又怎麼樣!」她尖叫道,轉身朝帳篷走去。
  
  哈利和赫敏也跑了起來,他還在試圖解釋,不過現在是面向哈利的,「我一幻影移形就想回來,可是我落在了一群搜捕隊員中間!」
  
  「什麼?」哈利顯然很吃驚。
  
  赫敏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她不想理會羅恩,她就是非常的生氣,可是耳朵卻在聽他說些什麼。
  
  羅恩遇到了搜捕隊,到處都是靠搜捕麻瓜出身的巫師和純血統的叛徒賺金子的傢伙。每抓一個人魔法部都有賞。他謊稱自己是斯坦.桑派克,於是他逃了出來,還搶了一根搜捕隊員的魔杖。
  
  「總之,我逃了出來,不過幻影移形不是我的強項,我做得不大好,又分體了——」羅恩舉起右手,少了兩個指甲,「我去了河邊,可是,你們已經走了。」
  
  「呵——」赫敏冷笑了一聲,「多麼驚心動魄的故事,是不是?我們去了戈德里克山谷。讓我想想,那兒發生了什麼,哈利?哦,對了,神秘人的蛇躥了出來,差點把我們咬死,然後神秘人親自趕到,只差一秒就抓住我們了。」
  
  「什麼?」羅恩張大了嘴巴,看著赫敏又看著哈利。
  
  「想想看,一個是丟了指甲一個是差點就死了,哈利!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赫敏氣憤地重重喘了口氣。
  
  「赫敏,」哈利低聲說,「羅恩剛才救了我的命。」
  
  她瞥了一眼羅恩手上的東西,突然就定在那裡,「你手上的是什麼?」她的語氣依然生硬。
  
  羅恩拿起來揚了揚,對著她笑,那是一枚鏈墜,斯萊特林的掛墜盒,那個魂器,已經被劈成了兩半,上面的寶石碎了。
  
  「你?」她看了一眼哈利,「你們毀了它?可格蘭芬多寶劍是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哈利瞥了瞥嘴,兩個男孩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離赫敏不遠也不近。說實話,他們原本就害怕赫敏發火的樣子,從霍格華茲開始就是這樣。
  
  哈利開始講述他夜晚的經歷,他被一束光吸引……然後那束光變成了一頭美麗的牝鹿,它把他引向那個湖泊……格蘭芬多寶劍就在湖底……
  
  當時,他曾以為這是一個故意的誘惑。可是他認為那不是黑魔王,接著,他跳下了湖,可是魂器差點就把他勒死了……
  
  那時,羅恩突然出現救了他……他們一起想辦法消毀了魂器……
  
  想到斯內普的話,赫敏沉默下來。那個牝鹿是斯內普的守護神,她知道,他用守護神引她過去,自然也可以引哈利過去。他的守護神依然是牝鹿,她的心情再次黯淡下來,重逢的喜悅在心底也突然變了味道。唐克斯愛上了盧平,她的守護神義無反顧的變了,變成了一頭狼。可斯內普的守護神依然是牝鹿……他依然愛著哈利的母親……
  
  看赫敏別過頭不理會,羅恩急急地說,「聽著,你們都知道我受魂器的影響最大,我一離開就想回來,這是真的。」
  
  「可是,你怎麼找到我們的?」哈利問道。
  
  羅恩從牛仔褲口袋裡掏出一個銀色的小東西,「這個,它很神奇,不光只能熄燈。」他拿在手上看了看,繼續說,「我們一直不知道為什麼鄧布利多會留給我,耶誕節早上,我睡在酒店裡,躲開那些搜捕者。然後我聽到了聲音,你們叫我的名字。然後我打開了它,出現了一個小光球。好像在搏動,藍瑩瑩的,他飛向了我,一直飄進我的身體裡。那是一種感覺,我直覺它要帶我去我需要去的地方,於是,我就幻影移形了。然後我出現在了這個山坡上,我等了很久,沒法穿過保護,我想等你們任何一個人出現。後來我看到了那頭牝鹿,我以為是你的,哈利。然後你也出現了……」
  
  赫敏把被征服的魂器放進了串珠小包,爬回自己的床上,一言不發地躺下了。
  
  「看,鄧布利多一定也想到了,我會離開。」羅恩把那根搶來的魔杖遞給了哈利。
  
  「不,他知道你一定想回來。」哈利悶悶地說,有那麼一刻,赫敏感覺哈利應該是原諒了鄧布利多刻意的隱瞞。
  
  「你覺得她還會生我的氣多久?」羅恩輕聲問。
  
  「幾乎是你能希望的最好情況了,我想。」哈利悄聲道。
  
  「我還沒有生完氣,別當我不存在。」赫敏悶悶的聲音從毯子下傳來。
  
  不過哈利和羅恩到是心情很好,相視無聲的笑。
  
  接下來的一天裡,他們誰都沒指望赫敏的怒氣可以馬上消除。不過看著羅恩在她面前保持著不自然的嚴肅態度,作為繼續懺悔的表現。實際上,赫敏從心底裡已經原諒了他,只是表面上依然維持著陰沉的臉色。一定要讓他知道事情相當的嚴重,否則難保在下一次找到另一個魂器後羅恩依然還會耍小孩子脾氣。不過看起來哈利和羅恩對那天晚上出現的牝鹿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他們急切的想知道那是誰的守護神,而且樂此不疲。
  
  他們積極承擔了尋找食物的重任並且交換著新聞,哈利終於給羅恩講完了他和赫敏四處流浪的故事,包括戈德里克山谷遇險的全部經過;羅恩也正在向哈利報告他這幾個星期中在巫師界瞭解到的各種新聞。並且告訴他關於伏地魔名字的禁忌,這樣更好,赫敏不用找一些看起來不太成文的藉口去想辦法告訴哈利。
  
  終於,赫敏決定和他們好好談談,關於死亡聖器的符號,她不能操之過急。斯內普說的,希望哈利自己去發現,她咬了咬牙,這樣的任務真的是太艱巨了,一邊幫助一邊欺騙!等到事情全部結束後,她要好好的休息,起碼要在床上躺上好幾個月,然後讓斯內普天天做飯給她吃。突然她的腦海裡就想到了斯內普圍著圍裙的樣子,然後她忍不住笑起來。
  
  「我們需要談談。」赫敏走進帳篷一臉嚴肅地對兩個男孩說。
  
  哈利和羅恩看起來異常緊張和慎重地站了起來,就像她要和他們說一些類似於告別的話。
  
  「談什麼?」哈利擔心地問。
  
  看著他們的反映,赫敏沒來由的心裡一陣得意,她故意板著臉說道,「我想去見見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
  
  哈利瞪著她,「什麼?」
  
  「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盧娜的父親,我想去找他談談。」赫敏深吸了一口氣,拿出那些書,《詩翁彼豆故事集》、《十日談》還有鄧布利多給格林德沃的信,「看,這是鄧布利多給格林德沃的信,看簽名,這裡又是那個記號,它總在出現,《詩翁彼豆故事集》,還有巴布林教授給我的《十日談》裡,還有戈德里克墓德上!」
  
  哈利就像想到了什麼,「它也在那裡。」
  
  「在哪兒?」
  
  「格裡戈維奇魔杖商店的外面。」哈利答道。
  
  「格裡戈維奇魔杖商店?」赫敏看起來驚訝,「你還在他讓和你連接!」
  
  「這個符號代表什麼?」羅恩忙岔開了話題。
  
  赫敏決定不再糾結於哈利是不是還在讓伏地魔連接,不過她必須這麼做,必須讓哈利知道死亡聖器。只有得到了這些東西,或知道了這些東西,他們就可以做為死神的主人,那麼要打敗伏地魔就會有更大的把握。可這也是假設,是不是?就連斯內普都不能肯定,但只能這麼做,有一絲希望也不能放棄。她突然想到這是不是代表著自己的行動是偉大的,可以解放那麼多的人呢,包括斯內普……他不能活在伏地魔的陰影下……
  
  「日記、戒指、掛墜盒,已經消滅了。跟據鄧布利多的意思,代表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的寶物也無法倖免,還有那條蛇,可是這些都有著不能確定的因素。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赫敏指了指那把格蘭芬多劍,「格蘭芬多寶劍沒有被改變,它可以摧毀這些魂器。可是這個符號總是在出現,我想一定有什麼含義。」
  
  「對,」羅恩幫腔道,「我想赫敏說得對,我們應該去見見洛夫古德。」
  
  「我知道,哈利,我知道你怕又是第二次戈德里克山谷事件。」赫敏的聲音柔和了些,「可是我們原本就在冒險。」
  
  「對,」羅恩幫腔道,「我想赫敏說得對,我想還是投票表決吧。贊成去見洛夫古德的——」
  
  他的手立刻舉到了空中,比赫敏還快。赫敏也舉起了手。
  
  「二比一,哈利,對不起。」羅恩拍他的後背說。
  
  「好吧,」哈利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不過我們要保證呆在一塊兒,這樣起碼有事可以馬上逃走。」
  
  「好!」赫敏說。
  
  這就是一個惡夢,比戈德里克山谷還要可怕。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確實是告訴了他們關於三兄弟的故事,如同斯內普說的一樣,老魔杖、復活石、隱形衣,稱為死神聖物。這不是傳說,它們確實存在,只是年代久遠——只是他們受到了攻擊,堪比任何一次。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創辦的《唱唱反調》讓伏地魔憤怒,於是盧娜被他們抓走了,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瘋狂地想要救回她的女兒,他背叛了自己的信念,可那是父愛,父愛是無罪的——
  
  當幻影移形的黑夜與空間扭曲感讓他們稍有功夫喘一口氣時,他們又馬上爬了起來。時已黃昏,他們似乎著陸在一塊田地的角落上,赫敏已經揮動魔杖在他們周圍繞圈子跑著施放著保護咒。
  
  「那個背信棄義的老傢伙!」羅恩喘息著,從隱形衣下鑽出來,把它扔給了哈利。
  
  「你不能這麼說,羅恩。」赫敏施了最後的一層保護,走到他們身邊開始把帳篷拿出來,「盧娜被抓了,他是一個父親。」
  
  「盧娜會怎樣呢?」這下羅恩也擔心起來,D.A的日子裡他們成為了朋友。
  
  「盧娜很堅強——」哈利說。
  
  一陣酸澀湧上來,赫敏擦了擦眼角,「盧娜會為自己父親的行為傷心的,可是他也沒有辦法,」
  
  他們沉默下來,突然哈利看著赫敏有些激動的說,「赫敏,我想起來了,在戈德里山谷,你發現了伊格諾圖斯.佩弗利爾的墳墓,你說很有可能是我父系的遠祖,那是三兄弟裡的老三,為了躲避死神要了隱形衣!」
  
  「那又怎麼樣?」羅恩不解道。
  
  「馬沃羅.岡特!」
  
  「什麼?」這次是赫敏和羅恩一起問。
  
  「馬沃羅.岡特!神秘人的外祖父!在冥想盆裡!和鄧布利多一起!馬沃羅.岡特說過他是卡德穆斯.佩弗利爾的後代!」
  
  羅恩和赫敏看起來都很迷惑。
  
  「戒指,變為魂器的戒指,馬沃羅.岡特說上面有佩弗利爾的紋章。我看到他在魔法部官員的面前揮舞著它,差點要碰到那人的鼻樑了!」
  
  「佩弗利爾的紋章?」赫敏忙問,「我的天哪……你認為又是這個標誌?聖器的標誌?」
  
  「為什麼不會呢?」哈利激動地直叫,「馬沃羅.岡特他們的家族一直崇尚純血統,他們認為這樣意味身份高貴!他可以把復活石鑲嵌在戒指上,我見過那個戒指,被鄧布利多毀了,那塊石頭上帶著裂痕!」
  
  「對……那是很有趣,」赫敏也激動起來,「那麼鄧布利多毀了那個戒指,石頭去了哪?而且帶著裂痕的石頭是否依然有用?」
  
  哈利和羅恩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他們認為的可能性。赫敏卻陷入了沉思,三件物品,合在一起,就會使擁有者成為死神的主人……主人……
  
  最後一個要消滅的敵人是死亡……她想起了哈利父母墓碑上的銘文……
  
  兩個人不能都活著,只有一個生存下來……她又想起了鄧布利多告訴過她的那個預言……
  
  最後一個要消滅的敵人是死亡……生命超越死亡,雖死猶生!
  
  想到這些,她的全身血液都有些停滯下來,鄧布利多在暗示些什麼?


☆、被折磨的赫敏
  
  一星期又一星期過去了,哈利沉浸在了自己新的心事中,羅恩也開始負起責任。可能因為決心要彌補自己出走的過錯,也可能因為哈利情緒日漸低落而激起了羅恩潛在的領導才能,現在是他在鼓勵和敦促另外兩個人行動。
  
  「就剩三個魂器了。」他總是說,「我們需要一個行動計畫,加油啊!還有哪兒沒找過?我們再查一遍……」
  
  直到三月,幸運女神才最終垂青了羅恩。他們在廣播裡終於搜到了波特瞭望站——
  
  李.喬丹的聲音讓赫敏滿眼都充滿了淚,那是多麼熟悉的聲音,就像親眼見到了親人,他們也在為哈利而努力著,而且從來沒有放棄過。他們趴在小收音機旁仔細的聽著,他們的廣播是不定時和不定期的,因為會被發現,可比《預言家日報》的新聞要真實有效的多。
  
  泰德.唐克斯和德克.克萊斯韋遇害了,那個名叫戈努克的妖精也被殺了,巴希達.巴沙特早在幾月前就被殺害了,迪安.湯瑪斯逃跑了,不所去向。在加德里,有一個麻瓜家庭一家五口死在了家中,麻瓜官方把死因歸於煤氣洩漏,而鳳凰社的成員告訴我們是由於殺戮咒所致。赫敏的心糾緊了,她開始和羅恩之前的狀態一樣,沉淪在收音機裡,每當有波特瞭望站的新聞她必會呆在邊上安靜的聽。她在害怕,她在擔心,聽到那些關於麻瓜世界中的謀殺也好,失蹤也好,都讓她擔戰心驚——她怕有一天會聽到關於自己父母的消息。
  
  第一次從收音機裡聽到盧平沙啞的聲音,赫敏無法制止的哭出來——自從格裡莫廣場的分別後,他們再沒有見過面,連一點點消息都沒有。唐克斯應該快要生寶寶了吧,他一定好吧,看他的狀態算是走出了心裡的陰影呢。
  
  盧平堅定地說,「我深信不疑,如果他死了,食死徒一定會大肆宣揚,因為這對於抵抗新政權的人將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大難不死的男孩』仍然象徵著我們為之奮鬥的一切:正義的勝利,純潔的力量,以及繼續抵抗的必要性。」
  
  感激和羞愧讓哈利低下了頭。
  
  「如果哈利正在收聽的話,老將,你會對他說侍什麼?」李.喬丹說。
  
  「我會對他說:和你同在。」盧平說,然後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會對他們說:一定要平安回來,我們等著和你們一起戰鬥。」
  
  赫敏滿眼是淚的看著哈利,忍不住擁住了哈利和羅恩。
  
  收音機的調諧鈕轉動了一下,面板上的指示燈熄滅了。哈利、羅恩和赫敏仍然抱在一起,直到赫敏的哭聲停止。起碼他們並不孤單,起碼他們還有支持他們的朋友。
  
  「他們經常換地方,是嗎?」赫敏擔憂的問,「就像我們。」
  
  「但是你們聽到弗雷德說的了嗎?」哈利激動地問,廣播結束後,他的心思又回到那執著的念頭上,「他在國外!他還在尋找那根魔杖,我就知道是這樣!伏——」
  
  「哈利,別說!」
  
  「——地魔在找老魔杖!」
  
  「那個名字是禁忌!」羅恩大吼一聲,跳了起來將媳燈器拿在手裡熄滅了燈火,帳篷外轉來一聲震耳的爆響。
  
  「我們要馬上走,現在!」赫敏也叫了起來。
  
  可是來不及了——
  
  「舉起雙手,從裡面出來!」黑夜裡傳來刺耳的聲音,「我們知道你們在裡面!有六七根魔杖正指著你們,我們可不管咒語會打到誰!」
  
  赫敏的魔杖迅速指向他的臉。砰的一聲,一道白光炸裂,哈利痛得彎下腰,睜不開眼,感覺雙手捂著的臉正在迅速脹大,而此時沉重的腳步聲已經圍住了他。
  
  陌生的手粗暴地把他們一個個拉了出去。赫敏整個人被扛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
  
  「別——碰——她!」羅恩喊道。
  
  「如果你男朋友的名字在我的名單上,他會更慘。」一個熟悉得可怕的刺耳聲音說道,「香噴噴的小妞兒……多好的美餐呀……我最喜歡細皮嫩肉的……」
  
  赫敏與哈利對視了一眼,她的胃開始灼燒起來,他們都知道那是誰,狼人:芬里爾.格雷伯克。
  
  「好了,來看看我們抓到了誰。」格雷伯克得意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哈利被翻過身來。一道魔杖的亮光照在他的臉上,格雷伯克笑了起來。
  
  「看來我要就著黃油啤酒才咽得下這個了。你是怎麼搞的,醜八怪?」格雷伯克吼道,「你叫什麼名字?」
  
  「達力。」哈利說。
  
  「全名?」
  
  「我——弗農。弗農.達力。」
  
  「查一下名單,斯卡比奧。」格雷伯克說,哈利聽見他走到旁邊去俯視著羅恩,「那麼你呢,紅毛?」
  
  羅恩說,「巴迪.韋斯萊。」
  
  「韋斯萊?」格雷伯克粗聲粗氣道,「那麼,就算你不是泥巴種,也是和純血統的叛徒沾親了。最後一個,美麗的小朋友……」他垂涎欲滴的聲音讓赫敏汗毛直豎。
  
  「珀涅羅珀.克里爾沃特。」赫敏說,聲音中充滿恐懼,但還是很可信。
  
  「你的血統呢?」
  
  「混血。」赫敏說。
  
  「你的味道。」斯卡比奧聞了聞赫敏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小姑娘——」
  
  「這上面沒有弗農.達力。」另一個食死徒揚了揚手中的小冊子說道。
  
  斯卡比奧停止了嗅赫敏的味道,回過頭,「聽見了嗎?醜八怪,名單上說你在撒謊。說說吧,你到底是誰?」他陰冷地笑,然後慢悠悠地說,「不過沒有關係,帶他們走,我有辦法知道他們有沒有說謊。」
  
  有人揪住哈利的頭髮把他拽起來,拖著走了一小段路,又把他一推坐到地上,跟赫敏背靠背綁在一起。
  
  「都是我的錯。我說了那個名字,對不起——」
  
  「別說話!」赫敏小聲警告著。
  
  「哈利?」
  
  一個新的但是熟悉的聲音直接從赫敏左邊發出。
  
  「迪安?」
  
  「真是你們!」迪安看起來異樣興奮。
  
  片刻後他們無法說話了,因為那些人已經走向了他們,他們被拖著幻影移形。赫敏掙扎著,試圖甩開格雷伯克的手,但是毫無希望:羅恩和哈利被緊緊地擠壓在他的兩邊,肺裡的空氣被擠了出來——
  
  ……他們降落在一條鄉間小路上,犯人們踉蹌地撞到一起。眼前是一副鍛鐵大門,後面似乎是一條長長的車道。一個搜捕隊員大步走上前搖晃鐵門。
  
  貝拉特裡克斯蒼白的臉顯現在鐵門裡,「我想我們應該叫德拉科來認一認。」她陰冷地說。
  
  經過長長的走道,花園,噴泉,他們來到了大理石大廳,天花板上掛著水晶的枝形吊燈,深紫色的牆壁上掛著更多的肖像。赫敏看到盧修斯.瑪律福和他的妻子還有兒子走了出來,德拉科被叫上前查看哈利腫起來的臉。
  
  赫敏現在驚慌起來,她看到德拉科看了她一眼,她努力垂下自己的頭,讓頭髮可以遮住自己的臉。
  
  「怎麼樣,德拉科?」貝拉特裡克斯問道。
  
  「怎麼樣,德拉科?」盧修斯.瑪律福急切地問,「是嗎?是哈利.波特嗎?」
  
  「我不能——不能確定。」德拉科顫抖著說,他幾乎不敢看向哈利。
  
  「仔細看,看呀!走近點兒!」盧修斯.瑪律福激動得聲音都在發抖,「德拉科,如果是我們把波特交給了黑魔王,一切都會被原諒——」這就是巴布林教授喜歡的男人?那一刻,赫敏攥緊了拳頭。
  
  斯卡比奧將赫敏一把攤給了格雷伯克,走上前威脅道,「我希望我們不要忘了是誰抓到他的,瑪律福先生?」
  
  「當然不會,當然不會!」盧修斯不耐煩地說,「那裡有東西,可能是傷疤,繃得很緊……德拉科,過來,好好看看!」
  
  德拉科的表情變很不情願,甚至有點害怕。
  
  「我不知道。」他說,然後朝站在壁爐邊的媽媽走去。
  
  「沒關係,我們會搞清楚的。」貝拉特裡克斯懶懶地站在那裡,「我想應該是這個女孩的傑作,讓我們看看她施了什麼魔咒。」
  
  突然,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停住了腳步,透過她的腫眼皮盯著一個搜捕隊員看。
  
  「那是什麼?」她問。
  
  「寶劍。」那個搜捕隊員說。
  
  「你在哪發現的?」
  
  「不是你的,夫人,它是我的,是我發現它的。」
  
  砰的一聲,伴隨著一道紅光,那個搜捕隊員被拖了昏迷咒。他的同夥們怒吼起來,斯卡比奧拔出魔杖。
  
  「你以為你在玩什麼!」
  
  貝拉特裡克斯尖叫起來,她的魔杖中射出了無數的繩子勒住了那些搜捕隊員的脖子,就好像要把他們全都勒死,然後大叫道,「滾——滾!」貝拉特裡克斯沖向了狼人,她手裡緊握著格蘭芬多寶劍,臉色蠟白。
  
  「你怎麼能?」狼人咆哮道,被迫抬頭看著她,只剩下嘴能動了。
  
  「你們是從哪兒拿到這寶劍的?」她又問,在他面前 揮了揮寶劍,「斯內普把它送到古靈閣我的金庫裡了!」
  
  「是在他們的帳篷裡。」格雷伯克粗聲粗氣地說,「放開我,聽見沒有!」
  
  她一揮魔杖,狼人就跳了起來,但似乎心存戒備,不敢靠近她。他走到一把扶手椅後面,用骯髒的、彎曲的指甲抓著椅背。
  
  「德拉科,把這些渣滓弄出去。」貝拉特裡克斯大叫著,指著那些昏迷的搜捕隊的人,「如果你沒有膽子幹掉他們,就給我先把他們扔在院子裡。」
  
  「你竟敢這樣對德拉科說話——」納西莎大怒道。
  
  但是,貝拉特裡克斯尖叫起來,「安靜!情況比你想像的嚴重得多,西茜!我們遇到大麻煩了!」她站了起來,輕輕喘著氣,低頭看著寶劍,研究著劍柄,然後沖向了他們,一把抓起了羅恩,還有哈利,扔給了他的妹妹,「必須先把這幾個小子關進地牢!」
  
  「而我……」貝拉特裡克斯陰冷地笑了笑,「我要和這個女孩好好談談——」她走進了赫敏。
  
  貝拉特裡克斯從袍子底下掏出一把銀色的小刀,揪著頭髮把她拉到屋子中央。
  
  「告訴我,女孩兒,你們都做了什麼?」她把赫敏一下慣在了地上。
  
  「什麼也沒有——」赫敏顫抖著說。
  
  「我幾乎都能聞到你身上帶著泥巴種的味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一道響亮的耳光直接甩在了赫敏的臉上,她往一邊倒去。
  
  貝拉特裡克斯一把抓住了她的頭,使勁地往上拉著,她的聲音如沙礫一般嘶啞,她在笑,又充滿著疑惑一般,「告訴我,告訴我,我想知道的問題,或許,我可以放你走。」她的聲音在她耳邊呢喃著,透著危險。
  
  貝拉特裡克斯指著那把劍,「這把劍為什麼會在你們手裡?」
  
  「我……不……」赫敏感覺自己的頭皮又緊了緊,痛得她全身都在顫抖。
  
  「Crucio!」
  
  鑽心咒突然打在了赫敏的身上,她忍不住的尖叫,尖銳的痛楚從每個地方鑽出來,就像被無數的蟲在吞噬著自己,冷汗從身上的每一個毛孔爭先恐後的往外湧,她的全身上下每一處都是痛的……
  
  「看來還不夠!」
  
  那個聲音又在她周圍響了起來,又一輪的痛楚向她襲來。心臟被扭絞在了一起,就像要把它輾碎……
  
  「不!」赫敏尖叫起來。
  
  「我的劍應該在我的金庫裡,你們怎麼拿到的!你和你的朋友們從我的金庫偷了什麼?說——」
  
  「什麼也沒有……求你了,什麼都沒有拿……」赫敏哭叫著。
  
  「我不信!」
  
  「Crucio!」貝拉特裡克斯加大了鑽心咒的力度,更強的痛楚席捲而來,那種疼痛,直達心臟。她的眼中帶著殘暴的歡愉,她猛力的甩著魔杖,近距離的鑽心咒讓赫敏疼痛的意識有些變得模糊起來……
  
  「看來,需要在這個泥巴種的身上留點記號,是的!」貝拉特裡克斯瘋狂地笑著,她割開了赫敏的衣袖,隨著『嘶——』的一聲響聲,赫敏的胳膊露了出來,隨之掉出來的是一根細小的銀鏈子,上面帶著一個小小的鏈墜……
  
  一個瞬間,被無盡的疼痛抽離的意識又重新回到了赫敏的身體裡,她的手臂上開始傳來皮膚被割開的另一種痛楚……赫敏張大的嘴,她無法說話,連尖叫都沒有力氣,她被死死的按在那裡,只有身上的劇痛與無法克制的顫抖一波一波的襲擊著她,冷汗已打濕了她的頭髮……
  
  誰能來救救她,誰能來救救她……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赫敏的腦子幾乎已經不能思考了,劇烈的疼痛折磨著全身每一根神經,她覺得自己快瘋了……迷糊地看著眼前有一個的輪廓,他的嘴巴正在一開一合著。最後,她終於能看清楚了些,那個聲音在叫:「格蘭傑小姐,格蘭傑小姐……」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告訴我!」盧修斯.瑪律福正拽著那條細鏈搖晃著她急急地問。
  
  「巴……布林……」她無力地嚅動著嘴唇,瞬間陷入了黑暗中。
  
  「弄醒她!主人要見她!」貝拉特裡克斯的聲音響起。
  
  「等等!」那是盧修斯的聲音。
  
  「我們已經讓波特逃跑了!你想違抗命令嗎!」貝拉特裡克斯尖叫道。
  
  「這是我的家,貝拉,你不能這樣發號施令——」
  
  「是你的失誤才導致波特的逃跑!我要把她帶走,我要告訴黑魔王,你竟敢違令!」
  
  「我有問題問她,問這個女孩!」盧修斯一把抓住了貝拉特裡克斯伸向赫敏的手腕。
  
  「她只是個泥巴種!」她嘲笑道,試圖甩開他的手,「你對黑魔王已經沒有用了,你已經沒有沒有權利了,盧修斯!你竟敢!把手拿開!」
  
  「只需要她醒了讓我問一句話,就一句,然後可以立馬讓你帶走!」
  
  納西莎猶豫了幾秒鐘,走上前乞求著拉開貝拉特裡克斯,「盧修斯不會放了她,他只是有問題要問……」
  
  貝拉特裡克斯擺脫了自己的妹夫,她直直地瞪著盧修斯異常的反映,她嘟囔道,更像是自言自語,「黑魔王一定很生氣,他會懲罰你的,如果他……波特跑了……我們又失敗了一次……」她又轉向了自己的妹妹,「你依然那麼維護他,維護這個沒有用的男人!」她被納西莎推到了一邊。
  
  「喝下去,喝下去,好姑娘……」盧修斯把赫敏拉在了自己懷裡,一遍遍地在她的耳邊說著,就像是一個父親正在好心情的哄著自己的孩子喝藥,苦澀的藥水被倒入口中,赫敏的喉嚨處傳來輕微的吞咽聲……
  
  赫敏全身無力地坐在陰冷的地磚上,她覺得全身完全是麻的,痛楚久久不散。
  
  「現在,告訴我,格蘭傑小姐。項鍊的事情。」
  
  那雙灰藍色的眼眸讓她是那麼的厭惡,包括他的語氣,還有他的氣味,赫敏的手撐在冰冷的地上,倔強的挪開一些。她根本就不需要瑪律福的藥劑,她寧願讓自己疼死……
  
  「巴布林教授!」她咬著牙粗重地喘著氣,全身又抽痛起來,這次不是鑽心咒,不是被小刀割在皮膚上的痛,而是來自心底的痛,「你不配……你不配……」
  
  「快告訴我,告訴我!」盧修斯看來是那麼的著急。
  
  赫敏輕扯了一下嘴角,現在著急有用嗎?她垂下了眼瞼,想到巴布林,抬起手指了指墜盒,「……她留了話,在盒子裡……」
  
  盧修斯顫微微地打開了那個盒子,那一團光影飛出了盒子,慢慢地成為一個人型,巴布林教授正對著他們微笑,依然帶著原有淡泊的笑。
  
  「每個女孩都曾經做過一個夢……因為,我遺失了我的愛……」
  
  聲音結束後,巴布林又回到了盒子裡,盧修斯一臉蒼白的坐在了地上,沒有人往日的優雅風度。
  
  「可以走了麼!」貝拉特裡克斯不知道從那裡竄了出來,她飛快地跑向赫敏,一把拽起她,惡狠狠地說,「主人要見你,你最好能乖一點。盧修斯,我會原原本本的告訴主人你為她療傷,違背主人的意願!」
  
  赫敏無力地被拖著走,貝拉特裡克斯才不會管她是不是有力氣,也不會管她是不是會被樓梯絆倒,她只是一味的拖著赫敏往前走,任由她的膝蓋磕在水泥地上,任由她的頭撞在大理石的柱子上……
  
  「她替換了布巴吉教授!」赫敏幾乎是用最後的力氣對還在地牢裡發著呆的盧修斯叫道,「她死了!」她沒再看那個蒼白的困惑的曾經鮮亮的臉一眼,她的頭又被敲在了另一邊的柱子上,痛得眼冒金星。
  
  幽暗的通道盡頭,華麗的大廳裡壁爐正在劈叭地燃燒著,可絲毫不能改善坐在長桌首端的男人散發出的陰冷氣息。他轉過頭來,赫敏終於看到了傳說中伏地魔的樣子。只是那麼一眼,她感覺自己的心突然就不會跳動了,就像被冰封住了一般。唯一會做出反映的就是她的胃,她的胃在那裡翻騰,他的臉色很蒼白,或者比骷髏還要蒼白,眼睛通紅,而瞳孔卻像蛇一樣細成線,裡面綻放著嗜血的光芒,陰寒的氣息撲面而來,下意識地讓赫敏打著冷顫。
  
  「哇嗚——」他開口了,優雅的聲線就像並非是從他的喉嚨裡發出的,「瞧瞧,我親愛的貝拉給我帶來了什麼禮物——」
  
  「是,主人。」貝拉一把將赫敏整個人貫在了地上,順從地低下了頭。
  
  「你們說,抓住了波特?」他的聲音並不是很高,不過那種陰冷的氣息依然讓赫敏全身都在無力的顫抖,「可是,又被他逃跑了?」
  
  他的聲音並不是很高,可卻讓貝拉整個人都匍匐在了大理石地磚上。
  
  「主人,懲罰我吧,懲罰我吧——」她不停地說。
  
  「這個女孩——」伏地魔看著赫敏,一步步地走近,他冰冷的手撫過她的臉龐……
  
  突然赫敏的眼前看到了鄧布利多在她面前對她說,「哈利需要朋友」……可是鏡頭又變了,那天晚上的守護神,那團銀亮色的光環,她獨自在森林裡尋找著……
  
  「不!」赫敏下意識的清楚自己是怎麼了,她正在被攝神取念,她不能!她的全身都在震動,隱約中她聽到了一些不太真實的聲音,就像是斯內普在說話!不,不可以,不可以讓伏地魔知道斯內普……她覺得自己的腦袋似乎被人切開了,這比斯內普每次對她施展攝神取念都還要難受,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努力地去想一些可以被接受的畫面,可以感覺到那股陰冷的氣息侵入的路線,他看著她學習,看著她在斯內普的魔藥辦公室關禁閉,用級長的身份訓斥犯了錯的學生……
  
  「不!」她沒有魔杖,她不能發送強力的魔咒,可她能做的抵抗只有這些。她只能做到這樣……
  
  「看來你的大腦封閉術學得不錯。」伏地魔退開了她的記憶。
  
  赫敏全身濕透地倒在了地上——身邊的長袍又動了動,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主人——」
  
  是斯內普!
  
  他只是被突然而來的消息震驚到了,他們抓到了波特,然後還沒等想出更好的辦法,他又被告知波特逃走了……
  
  於是,他有那麼一刻的放鬆。只是魔杖頂端赫敏的名字依然顯示著瑪律福莊園!
  
  不是逃走了嗎?為什麼還在那裡!他感覺到了耳鳴,直到真真切切到了瑪律福莊園後,整個人不由地停留在那裡,他的瞳孔正狂亂的緊縮著……
  
  「西弗勒斯?我並沒有召喚你!」伏地魔優雅的聲線再次響起。
  
  「我聽說抓到了波特。」斯內普的臉上依舊平靜而冷漠。
  
  「哦?」伏地魔瞥了一眼垂下頭的貝拉,「很可惜,又被他好運的逃跑了。不過,這個女孩——對我們有用。西弗勒斯,你說呢?」                    


☆、丟失的記憶
  
  「把波特帶給主人……把波特帶給主人……」
  
  赫敏的腦子裡全是這個聲音,這個聲音越來越大,充斥著自己整個腦海……
  
  「我們應該去救她!」羅恩急躁地重重拍了一下桌面。
  
  「羅恩,冷靜點!」哈利吼道,「我們剛逃出來,多比死了,我需要給它一個像樣的葬禮!」
  
  「那麼赫敏呢?」羅恩同樣吼回去,「或許我們現在也要給她舉行一個葬禮!」
  
  「這裡很美。」盧娜飄忽忽的聲音帶著奇怪的詳和,她不像是來勸架的,可是她的意思很明白,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他們確實是剛逃出來,「那個小精靈睡著了。赫敏喜歡小精靈,我們讓它瞑目吧。」她淡淡地說,然後將一塊小小的棉白色的布蓋在多比身上。
  
  哈利將多比抱了出去,迪安已經挖好了一個小小的坑,但起碼可以讓多比睡得很舒服。
  
  「我想我們應該說點什麼。」盧娜提議道,「我先來,可以嗎?」
  
  大家都看著她,盧娜向墓穴裡死去的小精靈致辭。
  
  「十分感謝你,多比,把我從那個地牢裡救了出來。你是那麼的善良和勇敢,卻被迫獻出生命,這太不公平了。我會永遠記得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願你幸福。」
  
  她轉過身,期待地看著羅恩。羅恩清了清嗓子,聲音沙啞地說道:「對……謝謝多比。」
  
  「謝謝。」迪安喃喃道。
  
  哈利哽咽了,他無法說話,一切都是他的錯,他不該去叫伏地魔的名字。是他害死了多比,現在連赫敏都生死不明,他們應該帶走她。
  
  比爾舉起魔杖,墓穴旁的那堆泥土升到空中,又整齊地落下,堆成一個小小的紅土丘。
  
  「我一個人在這兒待一會行嗎?」哈利問大家。
  
  他們的低語哈利沒有聽清,他感到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然後他們全都走回了小屋,把他獨自留在了小精靈旁邊。
  
  他看了一下四周,花圃邊沿圍著許多被海水沖圓了白色大石頭。他撿了一塊大的,像枕頭一樣安放在頭部的位置,然後伸手到口袋裡去摸魔杖。
  
  他搶了一根魔杖,不過不知道是誰的……然後他又縮回了手,用自己的手一塊一塊的將石頭疊加了上去,沒有用魔法。然後用魔杖點了點一塊更大的石頭,上面刻著:這裡安睡著多比,一個自由的小精靈。他知道赫敏一定會做得更漂亮,想起赫敏,他的心疼起來……
  
  「赫敏,對不起……」他輕聲說。
  
  看到哈利進屋,盧娜歪了歪頭,「赫敏會回來的。」她輕輕地說,手指撥弄著頭頂的風鈴,「風會帶她回來的,這兒有她的信念。」
  
  哈利擦了擦手,顧不上注意窗外的美景,他凝視著不遠處的海面,這個黎明,他感到他比任何時候都更需要做一些事。雖然他的傷疤在刺痛著,雖然赫敏的生死不明和多比的死衝擊著他,可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且就在眼前……
  
  哈利去了樓上,他想和拉環,和奧利凡德談談。
  
  「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羅恩。」比爾截住了羅恩,「一個死去的家養小精靈、一個半昏迷的妖精,奧利凡德被折磨得不輕,赫敏失蹤了。你有義務告訴你的哥哥——」
  
  「不,我不能說,比爾。」羅恩淡淡地搖頭,「你知道鳳凰社,鄧布利多給我們留下了任務,我們被告知不許我們告訴任何人。」他又搖了搖頭,跟著哈利一起走上樓。
  
  赫敏靜靜地站在那裡,她被送到一片荒野上,又被另一股不知名的風帶走,現在她也不知道是誰把他帶走的……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鄧布利多,給了羅恩熄燈器。他瞭解他……他給了他一條回來的路……
  
  他也瞭解蟲尾巴……他甚至知道他內心某個地方有一點點懺悔……
  
  那麼他是否瞭解她……鄧布利多?
  
  這樣的日子讓她厭煩,讓她疲憊得逼迫自己去理智,去思考。他要鍛煉的是哈利,是哈利.波特。而她要的只是安寧,只想捧著她的書,和她的父母在一起……那座城堡有著她所有的快樂……只是現在一切都失去了……
  
  那麼她要去完成她的使命了……
  
  「先留他的小命一段時間,親愛的赫敏……這是遊戲……有趣的遊戲……把他帶去霍格華茲,我們在那裡等他。」
  
  「遵從主人的意願。」赫敏跪在了伏地魔的腳下。
  
  「主人,讓我帶格蘭傑小姐過去。我願意分擔這些事情,雖然我已經沒有了魔杖。」盧修斯卑微地曲膝跪在地上。
  
  「這些小事,我不怕你再會出什麼紕漏。不過誰知道呢——」
  
  伏地魔對盧修斯的嘲諷讓食死徒們狂妄的笑著,他們幾乎每個人都異常願意看到曾經趾高氣揚瑪律福受到j□j。斯內普隨著其他食死徒一起魚貫離開,他的嘴角留著一貫的嘲諷——大腦封閉術,真是完美的技能。只要他想,哪怕內心裡宛若刀絞也可以表現得最為平常。
  
  「就到這裡。」赫敏的目光凝滯地望著遠方,太陽的金邊正從海平面上升起,明亮耀眼。她低頭看著自己被割開的衣服,那裡還留著血淋淋的字:『泥巴種』……她的心憤怒地跳動著,腦海中有東西一閃,宛如蜻蜓點水的掠影……可是突然又不見了。
  
  「波特他們逃走了。」盧修斯低聲說,他把她幻影移形到了這個山坡上,而他現在只能做到這些。
  
  「會找到他們的。」她平靜地說著,眼神中沒有任何的溫度。
  
  「那麼。我走了。」他用著並非是瑪律福特有的腔調說著,聲音中帶著蒼老與灰心。
  
  「你說……」赫敏一把抓住盧修斯的衣袍,在他還沒有幻影移形前,她褐色的眼睛也不再是溫柔而敏感的,她笑了笑,「巴布林為什麼會選擇你?」然後她放開他,就像她的眼前堆著一堆噁心的垃圾。
  
  盧修斯的眼神黯淡下來,將赫敏的魔杖塞到了她的手裡,扭頭幻影移形……
  
  那一陣剛從身邊離開,另一陣風又出現了,他拉著赫敏幻影移形到了一片樹林裡……有一些記憶,那是迪安森林,而他就站在那裡……離自己不遠處。
  
  「赫敏!」他定定地看著她。
  
  「西弗勒斯。」她對著他展開笑臉。
  
  可那個笑臉是那麼的不真切,這不是赫敏的笑。可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伏地魔對著赫敏施奪魂咒,他只能站在那裡,什麼也不做,假裝什麼也不關心。對自己的那份厭惡,佔據了他整顆心——
  
  「赫敏,聽我說。」斯內普一把抓住了赫敏的臂膀,「不能這樣,明白嗎?」
  
  「我很好,西弗勒斯。」她的聲音帶著細細的柔和,她的手抬了起來,輕撫著斯內普的臉,「等我的任務完成後,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主人不會不同意的。」
  
  「不!」
  
  「你不願意嗎?可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我只要你。」她好像並不傷心,只是自信的不像是自己,「我會把哈利帶到霍格華茲的,西弗勒斯……」
  
  「赫敏,你醒一醒,醒一醒!」斯內普搖晃著她,他甚至想過如何去讓她衝破伏地魔的奪魂咒,可是她變得那麼異樣,他不能輕舉妄動,會要了她的命!
  
  「你這是怎麼了,西弗勒斯?」她嬌笑起來,靠近他,整個人擁住了斯內普。她還在笑,就像遇到了多麼高興的事,她緊摟住了斯內普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企圖吻他。
  
  斯內普心底滿滿的痛恨,他不顧一切跟著她的足跡跑出來,有一萬個可能性被發現被懷疑,可是赫敏卻在被控制。他扭開了頭。
  
  「你不愛我了?」赫敏突然冷冷的笑,「原來你的吻並不是建立在愛上,是嗎?」
  
  「不,不是!赫敏,聽我說,找回你自己,找回你自己。」他有些著急地拽住了她,搖晃著她。
  
  「你弄疼我了!」赫敏尖銳地叫起來,「放開,放開!」她一把掙脫出來,沖他吼道,「你見到的就是我自己!」
  
  「赫敏!」
  
  「我再說最後一遍,我很好,這就是我自己!你並不愛我,你只愛你自己,你愛的是哈利.波特的母親!我恨他,我恨透了他!主人會殺了他,主人會殺了他的!」她尖銳地笑,突然一把扯掉了斯內普送的項鍊,扔在了他面前,直接在他的震驚與蒼白中幻影移形。
  
  比爾和芙蓉的小屋孤零零地屹立在懸崖之上,俯視著大海,牆壁是貝殼嵌成的,刷成了白色。這是一個孤獨而美麗的地方。哈利在小屋和花園中無論走到哪兒,都能聽到持續的潮起潮落的聲音,像某個巨大的怪物沉睡時的呼吸。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他一直在尋找藉口逃離擁擠的小屋,渴望懸崖頂上遼闊的天空的寬廣、空寂的大海,以及冰冷的、咸咸的海風吹拂面頰的感覺。
  
  可最終這個小屋裡終於有了些笑聲,因為赫敏回來了,羅恩帶回了赫敏。是真的——
  
  「這是真的,是不是?」羅恩看起來欣喜異常,他正牽著赫敏的手走進來。
  
  赫敏看起來很蒼白,她的笑裡帶著疲憊與一些哈利看不懂的東西。
  
  「哈利。」她叫他,然後與他擁抱,熱情得有些不像是赫敏。
  
  「是怎麼逃出來的?赫敏。」哈利問道。
  
  「赫敏說她不記得了。」羅恩替她回答。
  
  哈利拉過了羅恩,小聲說道,「那麼會不會是複方湯劑——」
  
  羅恩責備地瞥了哈利一眼,說道:「現在別擔心那個——」
  
  盧娜給赫敏端來了一些茶和一些餅乾,「我就知道她一定會回來的,又一次讓我說對了。」然後她蹦蹦跳跳地走出了房間。
  
  「有人在幫助我們!」羅恩依然興奮,「看看,哈利,有人派來了那頭牝鹿,有人在支持我們,消滅一個魂器了,夥計!然後把赫敏送了回來,而這個人不肯現身。這很明顯!」
  
  「無法想像那個人是誰,如果可以出現在瑪律福家,那必定也是食死徒。」哈利說著這個可能性。
  
  「你說會不會是瑪律福,德拉科.瑪律福?」
  
  「羅恩,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
  
  「哈利,你認為瑪律福會認不出你被變形的樣子嗎?」羅恩瞪大了眼睛。
  
  哈利陷入了沉思,他看向赫敏,赫敏的臉上依然血色全無。
  
  「你需要休息,赫敏。」哈利不忍心地說。
  
  在赫敏抵達小屋三天后,她似乎是得了多疑的毛病,她總是感覺哈利在躲著她,每當她發現哈利和羅恩正在說什麼的時候,每當她想上前的時候他們就會停止談話,然後用一種近乎過於禮貌的方式對待她。這樣的感覺讓她氣憤,她的心裡總有著一種想要暴發的怒氣與一股拼命讓自己克制的忍耐力,這兩股力量在她的體內衝擊著,讓她越來越沉默。
  
  就在剛才,赫敏正凝望著花園與懸崖之間的隔牆外面,盧娜找到了她。
  
  「巴布林教授死了……」盧娜突然開口對她說。
  
  赫敏繼續凝視著天邊。
  
  盧娜又說,「她很喜歡你,你也同樣喜歡她。」
  
  有那麼一秒,那個腦海中的東西閃了一下,她應該難過的,是不是?只是那個東西又快速的不見了。
  
  「雖死猶榮,是不是,赫敏。」
  
  盧娜飄忽忽的聲音突然讓赫敏有著無法說出口的煩膩,她乾巴巴地點了點頭。
  
  「我真想去海邊。」盧娜說,「我爸爸說,海水可以洗滌人的靈魂。赫敏,你很孤獨——」
  
  「孤獨?」她終於說話了。
  
  「我相信你是真的赫敏。」盧娜沖著她笑了笑,「可在這樣的時期,你無法阻止別人的疑心,我想哈利和羅恩,不管是誰都是相信你的。關鍵在於,你願意不願意相信自己。」
  
  「確實值得疑心。」赫敏淡淡地笑了笑,轉身朝小屋的另一頭走去,那裡哈利和羅恩又在說著什麼,獨獨撇下了她。
  
  「哈利。」她走過去,他們又停止了交淡。
  
  「赫敏,不好好休息嗎?」羅恩站了起來,關心地看她的臉色,「你需要休息,你的臉色依然很差。」
  
  「我想我們需要談談。」赫敏淡淡地說,「開誠不公的。」
  
  哈利的眼神有些閃爍,她確實忽略了一些事,一些足以證明自己的事,有那麼一刻赫敏在心底對著自己冷笑。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感觀出了問題。可我確實無法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因為我被鑽心咒折磨,它讓我的感觀都變得有些麻木。神秘人折磨了我,他對我用了攝神取念,我爭脫得很辛苦……」赫敏的唇色恢復的褪去,就像在回憶著多麼可怕一般的事情,哈利的眼神也變得不忍心起來,「可是我想我確實應該證明我自己,證明我是真正的赫敏.格蘭傑,我的麻瓜父母遠在澳大利亞,我對他們用了遺忘咒……」
  
  「停止,赫敏!」羅恩叫起來,他走到她身邊摟住她,「沒有人懷疑你,赫敏,沒有人。我們只是太擔心你的身體,所以儘量不讓你知道太多事。」
  
  「對。」哈利說。
  
  「對,你聽到了嗎,哈利說對。」羅恩趕緊說。
  
  哈利剛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哈利?」
  
  芙蓉從小屋裡出來了,長髮在微風中飄舞,「哈利,拉環想要和你談談。他在最小的臥室裡。他說不希望有人偷聽。」她顯然很討厭妖精派她來傳遞消息,繞著小屋走回去時,眉頭都糾在了一起。
  
  正如芙蓉所說,拉環在貝殼小屋三間臥室中最小的一間裡等著他們。赫敏和盧娜晚上就睡在這裡。妖精拉上了紅色棉布窗簾,擋住明亮而多雲的天空,房間裡映上了火紅的光,與小屋淡雅的風格很不諧調。
  
  「我已經做出決定,哈利.波特。」妖精蹺著腳坐在一張矮椅子上,細長的手指敲打著扶手,「我決定幫助你——」
  
  「太棒了!」哈利說,輕鬆的感覺湧遍全身,「拉環,謝謝你,我們真的——」
  
  「——是有償的,」妖精堅定地說,「要有報酬。」
  
  「你要多少?我有金子。」
  
  「不要金子。」拉環的黑眼睛閃閃發光,沒有眼白,「我要寶劍。戈德里克.格蘭芬多的寶劍。」
  
  「這個不行,」哈利說,「對不起。」
  
  「那麼,」妖精輕聲說,「事情就麻煩了。」
  
  「我們可以給你別的,」羅恩急切地說,「我打賭萊斯特蘭奇夫婦有大量的好東西,只要我們進了金庫,你可以隨便挑。」
  
  拉環氣得滿臉通紅,他大叫道,「我不是竊賊,小子!我不會圖謀我無權佔有的財富!」
  
  「寶劍是我們的——」
  
  「它不是。」妖精說。
  
  「我們是格蘭芬多學院的,而寶劍是戈德里克.格蘭芬多的——」
  
  「羅恩,你說錯了。」在一邊一直沒有發話的赫敏說道,「那寶劍是萊格納克一世的,只是被戈德里克.格蘭芬多拿走了!這是一件丟失的寶物,妖精的傑作!」
  
  「赫敏!」羅恩叫道。
  
  「這是交易。」赫敏看著哈利,定定的,就像明確他一定會答應,「我們別無選擇。」
  
  從房間裡走出來,他們並沒有因為交易的成交而變得更高興一些,哈利陰沉著臉,羅恩看來也有些無措,只有赫敏的臉上依然淡淡的。
  
  一陣沉默,赫敏朝窗外多比的墳墓望去。盧娜正在墓碑旁把海邊的紫花匙葉草j□j一個果醬瓶裡。
  
  「多比死了?」她輕輕的問。
  
  「是的,就在那天我們逃出來的時候,它原本是要再回來接你的,只是你的狀態另人擔憂。」羅恩回答。
  
  「妖精不是家養小精靈,他們的手段很卑鄙。」
  
  羅恩就像不認識赫敏一般看著她,「可你剛才還促成了這筆交易。」
  
  「別無選擇。」赫敏說,「讓一個妖精幫忙做事,必須明白一件事。對於妖精來說,任何一件東西的正當主人都是它的製造者,而不是購買者。凡是妖精製造的東西,在妖精看來,都理當歸他們所有。」
  
  「但如果是買來——」
  
  赫敏自信地笑了笑,「妖精們可不會這樣想,付錢也只會被看成是租用。他們最難接受的,就是妖精製作的東西由巫師傳給巫師。我相信拉環會像他同類中的極端者一樣,認為原來的購買者死後,那東西就應該歸還給妖精。他們認為我們這樣習慣于佔有妖精製造的東西,由巫師傳給巫師而不再付錢,比偷竊好不到哪裡去。」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赫敏瞥了羅恩和哈利一眼,「你們在賓斯教授的課上會認真聽講嗎?」
  
  哈利又倔強又羞愧地迎視著赫敏的目光,確實,魔法史課堂上他們確實是用了更多的時間來睡覺。也確實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了。
  
  「相信我,我並不喜歡。」赫敏一邊說著,一邊又在心底冷冷的笑。
  
  「我也不喜歡。」哈利承認。
  
  就像當初策劃潛入魔法部一樣,他們在最小的臥室裡開始了工作。依著拉環的偏好,屋裡保持著半黑暗狀態。藥劑是現成的,赫敏發現自己的小包內居然還有一小瓶未啟封的複方湯劑。可她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呢……
  
  想不起來了……
  
  「盧娜。」赫敏出現在盧娜身後。
  
  「嗨——赫敏。」盧娜轉過頭來微笑地看著她。
  
  「很奇怪,你說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丟失記憶?」
  
  「怎麼?」盧娜笑眯眯地看著赫敏,「你丟了什麼?」看到赫敏也同時看著她,盧娜又笑了笑,「我也經常丟東西,那一年我和哈利說是楠鉤的傑作,他還不相信。你信嗎?不過我媽媽說失去的東西總會回來的,只要不放棄。」
  
  「不放棄?」
  
  「是的,不放棄。」
  
  片刻後,盧娜又問,「赫敏?」
  
  「嗯?」
  
  「你丟了什麼?」
  
  「我忘了自己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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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赫敏
  
  他們決定去古靈閣,妖精拉環說會幫助他們,可為此他們需要付出格蘭芬多寶劍。
  
  哈利將貝拉特裡克斯的胡桃木魔杖塞到了赫敏的手裡,那根魔杖就在她眼前,就是這根魔杖在她的身上施下鑽心咒的吧。這麼說來,她應該表示出害怕?可為什麼她的心裡只有滿滿的恨意,她眯了眯眼,拿到那件東西,這根魔杖的主人就會得到懲罰,重重的懲罰。因為讓哈利逃脫,瑪律福一家只是被禁止出現在任何公共場合,禁止參與伏地魔安排的一切活動,只能呆在瑪律福莊園,這怎麼夠?她在心底冷冷的笑。
  
  「就連魔杖都是讓人討厭的,是不是?」羅恩咽了一口口水,「……有點像她。」不過馬上羅恩又說道:「不過,它可能會幫助你進入角色,想想那根魔杖做了些什麼!」
  
  就像被觸動了什麼,赫敏笑了笑,「那正是我要說的!就是這根魔杖折磨過納威的父母,殺死了小天狼星!」
  
  她的話讓哈利的臉色白了白,赫敏甚至覺得他會馬上沖過來把這根魔杖折斷。
  
  「你能確定這頭髮是她的嗎?」哈利指著赫敏手中的瓶子輕聲問。
  
  「確定。」
  
  赫敏已經決定了,等到古靈閣回來後,她要把哈利引回霍格華茲,這是她的任務!可這份私心,是對貝拉特裡克斯的回報。
  
  天還沒亮,他們就準備停當了,赫敏喝了複方湯劑變成了貝拉特裡克斯的樣子,儘管明知道那其實是赫敏,哈利和喬裝後的羅恩依然害怕的往後退了退。就連這樣子都會讓人充滿厭惡。
  
  他們的古靈閣之旅並不十分順利,不過也壞不到哪兒去。赫敏的自我感覺好極了,那是種從未有過的全然放鬆的感覺,他甚至對著一個叫特拉弗斯的食死徒施了奪魂咒。別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無法給予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或許她就應該這麼做的。只是當赫敏滿意地收回魔杖的時候。羅恩明顯是愣住了。
  
  他害怕地看著赫敏,「如果……如果……不可饒恕咒……很有可能要被送到阿茲卡班。」
  
  「清醒一點,羅恩。」赫敏笑得很嫵媚,貝拉特裡克斯的臉顯得有些詭異,「現在的形式不同了,萊斯特蘭奇夫人是不會去阿茲卡班的。」
  
  他們一路走過去,走進大門,大堂裡還沒有什麼人,顯得有些空蕩蕩的,起碼來說現在不會再碰上別的食死徒。他們一步一步走過去,一直走到了最裡面的櫃檯。
  
  赫敏清咳了一聲,「我想進入我的金庫。」她說道。
  
  「萊斯特蘭奇夫人!」妖精抬起頭,顯然很吃驚。
  
  那個妖精似乎退縮了一下,往櫃檯裡走去,好幾個妖精都抬起頭盯著赫敏。
  
  「他們知道了!」羅恩在赫敏耳邊低語,「他們一定得到警告,說有人會冒名頂替!」就在同時,又有幾個妖精開始盯著他們看。
  
  另一個年長的妖精出現了,他盯著赫敏看,然後問,「萊斯特蘭奇夫人,請出示一下您的魔杖。」那妖精說著,伸出了微微顫抖的手。
  
  「為什麼要這麼做?」赫敏挑畔地看著他。
  
  「這是銀行的規矩,我想您是明白的,就目前的形勢……」
  
  哈利在隱形衣下已經舉起山楂木魔杖,指向那個年長的妖精,這是他平生第一次使用奪魂咒:「Imperio!」
  
  那個妖精已經接過了貝拉特裡克斯的魔杖,仔細地檢查過後說:「啊,您又做了一根新魔杖,萊斯特蘭奇夫人!」
  
  赫敏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好的,好的!請跟我來吧,萊斯特蘭奇夫人,」年長的妖精說著,從凳子上跳下去不見了,「我帶您去您的金庫。」
  
  他出現在櫃檯的邊上,很高興地朝他們跑過來。
  
  他們穿過一扇門進了粗糙的石廊,坐上小推車,鮑格羅德和拉環在前面,哈利、羅恩和赫敏擠在後排。小推車的速度非常快:他們呼嘯著沿著迷宮似的甬道拐來拐去,向下沖去,哢噠哢噠的車聲讓他們什麼也聽不見。他們在鐘乳石間不停地急轉彎,朝深處飛馳。這真瘋狂,是不是?她變成了貝拉特裡克斯,還帶著她的魔杖,而她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報復——
  
  真是令人膽戰心驚又愉快異常的報復,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痛痛快快的大笑——
  
  他們誰也沒有下到古靈閣那麼深的深度,快速拐了一個急彎,只見前面一道瀑布嘩嘩地沖瀉在軌道上。只有幾秒鐘的反應時間,赫敏聽見拉環大喊一聲:「不!」但是無法刹車,他們飛馳而過。冰冷的水把他們澆透了,突然小推車猛地一斜,他們都被甩出了車外。
  
  「停止降落!」赫敏大喊道。
  
  「幹得漂亮,赫敏。」哈利大聲說道。
  
  他們變成了原來的模樣,赫敏和羅恩的偽裝不見了。
  
  「防賊瀑布,會把一切魔法都洗掉。」拉環說,一邊爬了起來,回頭看著傾注在軌道上的水簾,「我們需要快一點,他們已經知道有人闖入了!」
  
  鮑格羅德疑惑地搖著頭,防賊瀑布似乎消除了奪魂咒。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賊!」他大叫道。
  
  「Imperio!」這次是羅恩施了奪魂咒。
  
  鮑格羅德看起來又有些迷糊了,他說道,「我們快走吧,就在不遠處。」
  
  「不可饒恕咒,現在,我們公平了?」赫敏輕笑著,就像真的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確實公平。」羅恩小聲嘟囔著。
  
  一聲巨大的吼聲讓他們呆立在那裡,「聽起來不太妙,是不是?」羅恩抖了抖。
  
  轉過一個拐角,看到了那個大傢伙,雖然有心裡準備,不過還是讓所有的人猛然止住了腳步。
  
  一條巨大的火龍拴在前面的地上,阻止人們接近那裡的四五個最深的金庫。由於禁閉在地下太久,巨龍身上的鱗片已經變得蒼白鬆動了,它的眼睛是渾濁的粉紅色,兩條後腿都戴著沉重的鐐銬,上面的粗鏈子連著深深打進石頭地的巨樁。它那帶尖刺的巨翅收攏在身體兩側,如果展開將會充滿整個地下室。巨龍朝他們轉過醜陋的腦袋,發出一聲讓石頭都發抖的巨吼,張開大口噴出一股烈火,逼得他們順著過道往回跑去。
  
  「是條克裡蘭肚皮龍!」羅恩說。
  
  「拿著。」拉環將一個鈴鐺一樣的東西塞進羅恩手裡,自己開始搖晃,「它很殘暴。不過我們有辦法控制它。它已經對丁當片形成了條件反射。會以為在被打。」拉環一邊說著,一邊往邊上走去。巨龍害怕的往一邊退去,一直退到了角落裡。
  
  他們一路搖著丁當片再次轉過拐角,在一扇金的門前停下腳步。
  
  拉環將鮑格羅德的手按在門上。金庫的門隨之消失了,露出一個洞口。洞裡從地面到天花板塞滿了金幣和金酒杯、銀盔甲、長著脊刺或垂著翅膀的各種奇異動物的毛皮,裝在寶瓶裡的魔藥,還有一個仍然戴著王冠的頭蓋骨。
  
  「快找!」哈利說,他們一起沖進了金庫。
  
  他向羅恩和赫敏描述過赫奇帕奇的金杯,但如果藏在這個金庫裡的是別的魂器,他就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了。他幾乎沒來得及環顧四周,身後就傳來一聲沉悶的金屬撞擊聲:門重新關上,四下裡一片漆黑。
  
  「Lumos Maxima!」
  
  哈利用自己點亮的魔杖照著金庫四周:螢光照在閃爍的珠寶上,他看見假的格蘭芬多寶劍躺在高處架子上的一堆鏈子中間。羅恩和赫敏也點亮了魔杖,正在檢查他們周圍成堆的物品。
  
  「哈利,它就在這裡,用你的感覺。」赫敏冷靜地說道。
  
  不過很快,她大叫了一聲。她踢到了一個嵌有寶石的酒杯,它開始裂開,變成了好多酒杯,一秒鐘之後,隨著一連串劈裡啪啦的響聲,地板上滾滿了同樣的酒杯,分不出哪一個是原來的那只。
  
  「在上面!」哈利大叫道。
  
  「要快,所有的東西都被用了複製咒!」拉環大叫道。不過很快,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羅恩也碰到了一個金色的盤子,盤子再次開始瘋狂分裂。
  
  「把寶劍給我!」
  
  赫敏抽出了格蘭芬多劍扔向哈利。
  
  在他們將要被金子吞沒時,哈利拿到了魂器!可是,更多的金子朝哈利湧去,幾乎把他淹沒了!
  
  「哈利!」羅恩大叫道。
  
  他們聽見了金庫門外巨龍的咆哮及閘外面的丁當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來不及了——
  
  哈利幾乎是整個人從金子山上滾下來的,他的手中還拿著寶劍與魂器,他怕不小心傷害到誰,一脫手,魂器飛了出去,正巧飛到了拉環身邊,他揀起了它,對著哈利咆哮。
  
  「把寶劍給我!」
  
  「我們有交易,拉環。」哈利把格蘭芬多寶劍扔了過去,同時接住了拉環扔過來的金杯。
  
  「是的,現在就是交易,哈利.波特。可我沒有答應怎麼帶你們出去。」他陰冷的笑,將鮑格羅德的手印在了金庫的門上,逕自跑了出去。
  
  金庫的門打開了,他們被一起被沖到了金庫的外面。一邊隨著那些不停複製的財寶往外沖,拉環不見了,他們能聽到他的大叫聲,「有賊!有賊!救命啊!有賊!」一邊他沖進了湧上前來的妖精群裡。
  
  跟著一道道的魔咒向他們飛來,直接炸開了欄杆,打碎了他們邊上的牆壁。
  
  「想個辦法!」哈利大叫道。
  
  「沖出去!」赫敏躲到了拐角處。
  
  「就沒有更好的主意嗎?」羅恩也在那裡叫。
  
  「很瘋狂,是不是?」赫敏大笑道,「Reducto!」她大叫著直接炸開了離他們最近的一處欄杆,直接飛奔了出去,跳到了巨龍的背上。
  
  被拴住的巨龍一聲怒吼,一股火焰從妖精頭上飛過,巫師們彎著身子退了回去。
  
  「赫敏——赫敏——你在幹什麼?」羅恩叫道。
  
  「上來,快跳上來——」
  
  趁著巫師和妖精躲避著巨龍的火焰,哈利和羅恩同時跳到了巨龍的背上——
  
  「Relashio!」赫敏又大叫道,直接打斷了巨龍的鎖鏈,它開始肆無忌憚地噴射火焰,然後往上爬去,追趕的妖精們紛紛向巨龍投擲短劍,一把把短劍擦著它的身體掠過。巨龍一點點的往上爬,撞破了甬道,石牆,吊燈……一路上抓刨著,一路往外沖去。灰塵、熱浪、石頭的爆裂聲和巨龍的吼叫聲震耳欲聾。他們只能緊緊抓住龍背,擔心隨時會被甩下去。它已經沖了了出去,他們已經可以看到藍天了——
  
  「Diffindo!」
  
  赫敏的魔咒擊中了它的尾巴,巨龍吃痛的大吼,開始一邊踩踏著對角巷房屋,一邊展開翅膀往天上飛去——他們越升越高,飛過了倫敦,飛過了一座山,一片綠色和棕色交織的鄉間,然後到了一片湖泊。
  
  在一段長時間的沉默後羅恩喊道,「它在下降!」
  
  赫敏低頭看到了深綠色的山脈和湖泊,在夕陽下泛著紫銅的光澤。她眯眼順著巨龍的側面向下看去,地面的景物似乎在變大,並且顯出了更多的細節。
  
  「要跳下去!」赫敏叫。
  
  「什麼時候?」哈利問。
  
  「現在!」
  
  赫敏鬆開了手,從巨龍的側面滑了下去,腳朝下垂直地向著湖面墜落。她重重地擊中水面——水沖進了她的耳朵裡,她的嘴裡,整個腦海裡展現出了——伏地魔的樣子!
  
  他很憤怒!
  
  她開始努力蹬著腿想要游向湖面。
  
  「……赫敏.格蘭傑,把哈利.波特帶到霍格華茲!黑魔王很生氣!」
  
  「……赫敏.格蘭傑,黑魔王要殺了哈利.波特!把她帶去霍格華茲!」
  
  「……你們去了哪!你們做了什麼……」
  
  一連串黑魔王的聲音在她的腦海裡遊移著,叫囂著,她的脖子就像被繩索勒住了,勒得她無法呼吸——
  
  「不!不能!」赫敏在水下狂亂的搖頭,又一波如鑽心咒般的疼痛襲卷而來……「不,我不要……」
  
  「赫敏!赫敏!醒一醒,醒一醒……」耳邊,是哈利與羅恩急切的呼喚聲。
  
  「不要,我不能……啊——」
  
  「赫敏!你怎麼了,醒一醒……」
  
  「不!」她掙扎著睜開了眼睛,一口鮮血吐在了濕滑陰冷的石頭上。
  
  「赫敏,赫敏,你受傷了?」羅恩摟住了她。
  
  「去霍格華茲!」她有些迷糊地說著,如電鑽打在身上的痛楚突然就不見了,她的意識慢慢的收攏,一個意識告訴她,她需要服從,只有服從才不會被折磨——
  
  「是的,我們要去霍格華茲!」哈利一邊咳嗽著一邊渾身發抖,「他發現了,神秘人,他發現我們進了古靈閣,他知道我們拿走了什麼,他知道我們在尋找魂器。」
  
  「他為什麼會知道。」羅恩驚訝地瞪著哈利。
  
  「是我,是我洩露給他的。」
  
  「哈利,你不能。」
  
  「羅恩,可我無法控制。」哈利脫下濕透的衣服,從赫敏的小包裡拿著乾淨的衣服,「聽著,他很生氣,也很害怕,他在殺人,殺了很多人。我看到了霍格華茲,城堡,還有拉文克勞。我們要去——」
  
  「去霍格華茲……」赫敏的思想有些飄忽不定。
  
  「赫敏,你有沒有事?」羅恩擔憂地看著她,「你為什麼那麼蒼白,是冷了嗎?」他把一條毯子拿了出來裹住她。
  
  「去霍格華茲……」她的思緒依然茫然。
  
  「哈利,她的狀態讓人擔憂。」
  
  「羅恩,我們帶著她,很有可能是她差點淹死,我們一路照顧她。」
  
  「可是斯內普現在是校長,我們沒法從大門走進去。」
  
  赫敏的腦海好像被劈開一般,那個名字讓她的意識有些清晰,又隱入迷茫,『斯內普』『斯內普』……
  
  「哈利!」她就像突然有了精神,一把拉住還在穿著乾淨衣服的哈利,「不能,不能去霍格華茲!他在等你,別去!啊——」一股濃厚的憤怒又向她襲來,她整個人倒在了石堆上,身上的痛楚再次從四肢百骸鑽了出來,如同有什麼東西正在嘶咬著她。「不能,哈利……」她尖叫道……她只能看到哈利和羅恩的嘴在她面前一張一合,每聽到一個聲音就像如鐘一般敲打在她的心上。
  
  「赫敏……你怎麼了,別嚇我!」羅恩無措地抓著她扭曲著狂抓著自己身體的赫敏,「哈利,她是不是被下了惡咒,她是不是受傷了!」
  
  「我們需要去霍格華茲,羅恩,我們得找到人幫忙!那裡有麥格,有弗力維還有龐弗雷。」
  
  「可還有斯內普——」
  
  「不!停下——停下——」赫敏在尖叫,那個名字讓她迷茫又害怕,血,從她的喉嚨深處湧出來,那個聲音還在她的腦海裡不停的囂叫,『……赫敏.格蘭傑,黑魔王要殺了哈利.波特!把她帶去霍格華茲!』「去霍格華茲……」她的身體又放鬆起來……
  
  是的,去霍格華茲可以不讓自己那麼痛苦……
  
  「聽著,神秘人現在很虛弱,也許就是因為那些魂器,他正變得衰弱。他受傷了,我能感覺到,他很害怕!」哈利還在不停的說。
  
  滿是屍體的瑪律福莊園大廳裡,伏地魔一腳把倒在自己身邊的屍體踢開。滿地都是妖精的屍體,還有古靈閣的守衛,食死徒們一動不動貼著牆站立在那裡,生怕自己的袍子一動,伏地魔就能看到他們,然後也把他殺死。被施了鑽心咒的貝拉特裡克斯正倒在地上微弱的喘著氣,就像加大自己的氣息就會讓那個暴怒中的伏地魔更加生氣,她還沒有死,整個人如水裡撈起來一般……盧修斯.瑪律福的頭髮變成了灰白色,他躺在自己的妻子和兒子身邊,目光迷茫地看著天花板上華麗的琉璃玻璃。
  
  「納吉尼,那個孩子知道了我們的秘密……」伏地魔正嘶嘶地咆哮著,「這會讓我們變得脆弱,我們必須出動一切力量了,我要去殺了他。而你,我的朋友,必須與我寸步不離……」
  
  那條叫納吉尼的大蛇正緊跟著他,遊移在鮮血染就的大廳裡。                    


☆、奪魂咒
  
  赫敏的腳剛一觸碰到了路面,整個人就向地上倒去。
  
  霍格莫德依然被群山包圍著,霧氣中三把掃帚酒吧窗戶裡透出了燈光。赫敏的狀態讓哈利的心猛地抽搐著,他和羅恩扶住了她,羅恩將赫敏整個人都背在了身上——可是,出事了。
  
  一聲尖叫劃破了夜空,聽著像伏地魔發現金杯被盜時的喊叫,這聲音折磨著赫敏全身的神經,鮮血再次從她的嘴裡湧出來,直接打濕了羅恩的肩膀。就在這時,三把掃帚的門突然打開,十幾個穿斗篷、戴兜帽的食死徒高舉著魔杖沖到了街上。
  
  「搜查每個地方!」他們叫囂著。
  
  「在這裡,過來!」
  
  羅恩舉起魔杖,哈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食死徒太多了,不能使用昏迷咒,就連試一試都會暴露他們的方位。一個食死徒揮了揮魔杖,尖叫聲停止了,但仍在遠處的群山間回蕩不絕。
  
  「小心散開。他就在這兒。」食死徒又叫道。
  
  六七個食死徒朝他們跑來,哈利將隱形衣罩在了羅恩和赫敏的身上迅速往後退去,他們拐進了最後的一條小街。街的對面,又一陣尖嘯聲響起,將食死徒引了過去。
  
  「哈利.波特在那裡!」一道道魔杖的光在街上穿梭掃射,他們沖過去。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門閂吱吱嘎嘎的聲音,小街左側的一扇門打開了,一個粗暴的聲音說:「波特,快進來,快!」
  
  他們毫不猶豫地照辦了,三個人沖進了敞開的門。然後身後的門被重重地關上了。
  
  他們不知道身在何處,此刻在一根孤零零的蠟燭搖曳的微光下,才知道,那是豬頭酒吧那破爛骯髒、散著鋸末的吧台。他們跑到櫃檯後面,又穿過一扇門,那裡有一道搖搖晃晃的木頭樓梯,他們儘快爬了上去。樓梯頂上是客廳,鋪著破舊的地毯,還有個小小的壁爐,壁爐上方掛著一幅很大的油畫,畫上是一個金髮的姑娘茫然而溫柔地望著屋內。
  
  羅恩脫下了隱形衣,將赫敏放下來,讓她能躺在那張破舊地毯上。他們聽見酒吧老闆在下面閂上酒吧的門,走上了樓梯。
  
  哈利的注意力被壁爐臺上的一個東西吸引住了:一面長方形的小鏡子支在臺上,就在那個姑娘肖像的下面。
  
  酒吧老闆進了房間。
  
  「你們這些該死的笨蛋。」他粗暴地說,挨個兒看看他們三個,「你們來這裡幹嘛?你們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你是阿不福思,鄧布利多的弟弟。」哈利走上前去,抬頭端詳著他的臉,努力透過一縷縷金屬絲般的灰色頭髮和鬍鬚看清他的模樣。他戴著眼鏡,在髒兮兮的鏡片後面,一雙藍色的眼睛明亮、銳利,「我在鏡子裡看見的就是你的眼睛。」
  
  房間裡一片寂靜。哈利和酒吧老闆互相對視著。
  
  「多比是你派來的。」
  
  酒吧老闆點點頭,左右張望著尋找那個小精靈,「你們怎麼沒帶上他?」
  
  「他死了,」哈利說,「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殺死了他。」
  
  酒吧老闆的臉上毫無表情。過了片刻,他說:「這消息讓我很難過。我喜歡那個小精靈。」他轉過身,不再看著他們,兀自用魔杖把一盞盞燈點亮了。
  
  「你是怎麼弄得這個的?」哈利問,一邊走到小天狼星的鏡子跟前,它跟兩年前被哈利打碎的那面鏡子是一對。
  
  「大約一年前從蒙頓格斯手裡買的。」阿不福思說。
  
  「他沒有權利,那東西屬於……」
  
  「小天狼星。」阿不福思好像這才注意到了躺在地毯上的赫敏,他走向她,一邊說著,「我知道,鄧布利多和我說起過。他還告訴我,你喜歡刨根問底,可是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孩子。」
  
  羅恩吃驚得喘不過氣來,「確實,哈利。鄧布利多先生,赫敏非常不好……」
  
  「確實很不好。」阿不福思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赫敏,他一把抓起了她,就像拎著一個破布娃娃。
  
  「鄧布利多先生……」
  
  「我去拿點吃的。」阿不福思放下了赫敏,站起身來,他走出房間,片刻之後又回來了,拿來了一大塊麵包、幾片乳酪和一罐蜂蜜酒,放在爐火前的一張小桌上。哈利和羅恩開始狼吞虎嚥地吃起來,房間裡一時安靜下來,只有爐火的劈啪聲,高腳酒杯的碰撞聲,以及咀嚼食物的聲音。
  
  「赫敏……怎麼……怎麼了?」羅恩努力咽著食物。
  
  阿不福思正在給赫敏喂著一碗厚厚的如同墨水一般的藥劑,「非常不妙。」他沉聲說道,「她中了奪魂咒。」
  
  「奪魂咒!」羅恩驚叫起來,哈利同樣也驚呆了,他們停下了咀嚼地動作,目瞪口呆地看著阿不福思,又看著依然有些迷茫的赫敏。
  
  「最糟糕的是還有黑魔法,不能純粹給她施以咒立停。她一定在反抗,才會變得現在的樣子。」
  
  「是神秘人!一定是他!」羅恩扔下了食物,他很少這麼做,往往更多的時候對食物的渴求不會讓他輕易放棄食物。
  
  哈利也突然沒有了胃口,是他們疏忽了,他們應該更細心一點,更細心一點就能想到這一點,想到赫敏這段時間以來的異樣……她變得有些陰沉,變得更為……更為放鬆,不再像以往那麼緊張,而且如果是以往她一定不會對誰輕易施不可饒恕咒。又一段記憶閃過他的腦海,是真的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在他第一次嘗試使用不可饒恕咒沖他尖叫著:「你需要下得了狠心才行,波特!」
  
  「我們該怎麼辦?」哈利問,「可是我們去了古靈閣,那裡的防盜瀑布會洗掉所有的魔咒!」
  
  「這就說明事情沒有你們想得那麼簡單,我們不知道她被施了什麼咒語,奪魂咒控制不了擁有強大意志力的巫師。而且她的身上還有黑魔法氣息,需要精通的人才可以有辦法。」阿不福思說,「你們帶著她會非常危險,需要想個最好的辦法把你們從這裡轉移出去。天亮後,你們可以重新穿上隱形衣,離開霍格莫德,到大山裡去,在那裡可以幻影移形,說不定還會看見海格。自從他們想要抓他,他就和格洛普一起躲在了一個山洞裡。」
  
  「我們不離開,」哈利說,「我們需要進入霍格華茲。」
  
  「別犯傻,孩子。」阿不福思說。
  
  「我們必須去。」哈利說。
  
  「你們必須做的,是儘量遠遠地離開這兒。」阿不福思向前探著身子說,「想想這個女孩,你們會要了她的命!」
  
  「哈利。」羅恩扯了扯哈利。
  
  「我們要去霍格華茲。」赫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她正坐在地毯上看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
  
  「對,我們去霍格華茲。」哈利驚喜地看著她,將正要爬起來的赫敏拉了起來。
  
  阿不福思顯然有些吃驚,他一把抓過赫敏打量著,「是神秘人給你下了奪魂咒?」
  
  「是的。」
  
  「他讓你把波特帶去霍格華茲。」
  
  「是的。」
  
  「聽到了吧。」阿不福思大叫道,「這是一個陷阱!」
  
  「確實,那是因為他沒有在我的腦海裡看到我們發現了些什麼,他要在霍格華茲解決哈利,哈利也要回霍格華茲完成任務。」赫敏冷冷地與阿不福思對視。
  
  火光照在阿不福思的眼鏡上,滿是污垢的鏡片突然變成不透明的、夾板一樣的亮白色。
  
  「聽著。」阿不福思說,「鳳凰社完了,神秘人贏了,大勢已去,誰再多說話就是自殺。」他用大拇指點了點羅恩和赫敏,「她的身上還留有黑魔法,只是你們都不知道這會多可怕,你們已經看到她意制反抗造成的後果。」
  
  「就算赫敏的任務是到了霍格華茲要殺了我,我也要去。」哈利上前牽住了赫敏的手,「我們要進霍格華茲,今晚就進去——」
  
  「不行!」
  
  「我必須要去,鄧布利多解釋得很清楚——」
  
  「哦,是嗎?那麼,他把一切都告訴你了嗎,他對你誠實嗎?」
  
  阿不福思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冷冷地笑了笑,「我瞭解我的哥哥,波特。他在我母親的膝頭就學會了保密。秘密和謊言,我們就是這樣成長起來的,而阿不思……他天生如此,他有沒有對你提起過我,提起過她?」
  
  老人的目光轉向壁爐臺上的那幅少女畫像。此刻哈利已經把周圍打量清楚了,知道這是房間裡惟一的一幅畫。這裡沒有阿不思.鄧布利多和別人的照片。
  
  哈利看了毫無血色的赫敏一眼,「我相信他。」
  
  「真是孩子氣的回答。」阿不福思說,「真是可笑,讓幾個孩子一起去執行他認為重要的任務,卻從未給他們明確的指導,這就是他。別對我說謊,哈利.波特,也別把我當傻子。我再說一遍,信任必須事出有因,他如果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就不會扔下我們的妹妹阿利安娜和那個可惡的黑巫師格林德沃在一起。我可憐的妹妹被外界誤以為是啞炮,因為她被那些麻瓜嚇得神經錯亂。我們的父親狠狠地教訓了他們而被關進了阿茲卡班。因為要照顧她,我們的母親又被阿利安娜無法控制的魔力炸死了,而他又在幹些什麼,阿不思在家時總待在樓上自己的臥室裡,讀他的書,數他的獎狀,跟『當時最有名的魔法大師』通信!」
  
  阿不福思朝火裡啐了一口。
  
  「我和格林德沃爭吵起來,為了不同的意見,我讓他趁早放棄那些愚蠢的念頭,可他的那個朋友在我的身上施以鑽心咒……阿不思試圖阻止他。於是我們三人展開了決鬥,一道道閃光和一聲聲巨響刺激了我妹妹,她無法承受——她沖了出來,我不知道究竟是我們中間誰幹的,誰都有可能——總之,她死了。明白麼?這就是你們一直信任的阿不思.鄧布利多!」
  
  「格林德沃逃跑了。阿不思解脫了,不是嗎?擺脫了妹妹這個負擔,可以無牽無掛地去做最偉大的巫師——」阿不福思哽咽了。
  
  「他從來沒有解脫。」哈利說,「從來沒有,你哥哥死去的那天夜裡喝了一種毒藥,變得精神錯亂。他開始喊叫,向一個不在場的人發出懇求:『別傷害他們,求求你……沖我來吧。』」
  
  赫敏吃驚地看著哈利,腦袋裡那道閃光的東西又閃了一下,她軟軟地退了一步,直接撞在了羅恩身上。幸好,羅恩這次迅速地接住了她。
  
  哈利想起了鄧布利多帶著嗚咽的懇求,「這段記憶……這對他來說一定很痛苦,如果當時你看見他,就不會說他已經解脫。」
  
  阿不福思出神地盯著自己骨節突出、佈滿青筋的手。過了良久,他說:「波特,你怎麼能夠確定,我哥哥更感興趣的不是更偉大的利益而是你呢?你怎麼能夠確定你不像我的小妹妹一樣是可有可無的呢?」
  
  「愛……」赫敏無力地喃喃,嘴角又有血絲流下來。
  
  哈利看了她一眼,又面相阿不福思,「赫敏說的對,愛。我相信他是愛我的,不論你說任何話都沒有用。」
  
  阿不福思仍然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盯著哈利,那雙眼睛像極了他哥哥的。最後,他清清嗓子,站了起來,繞過小桌子,走向阿利安娜的肖像。
  
  「你知道該怎麼做。」他說。
  
  那少女微微一笑,轉身走遠了,她不像平常肖像裡的人那樣消失在畫框旁邊,而似乎是順著畫在她身後的一條長長的隧道走去。他們注視著她纖弱的身影越走越遠,最後被黑暗吞沒了。
  
  「呃——這是怎麼——?」羅恩想問個究竟。
  
  「你們會知道的,很快。」阿不福思的臉上似乎帶著一些欣慰的笑,只是淺得不易發覺。
  
  一個小白點在畫中的隧道盡頭出現了,阿利安娜朝他們走了回來,越來越近,越來越大。但她身邊還有一個人,個子比她高,走路一瘸一拐的,滿臉的興奮。他的頭髮比哈利以前見過的任何時候都長,臉上似乎劃了幾道口子,衣服也被撕扯得不像樣子。兩個人影越來越大,最後他們的腦袋和肩膀占滿了整個肖像。這時牆上的肖像如同一扇小門一樣打開了,露出一條真正的隧道的入口。真正的納威.隆巴頓從隧道裡爬出來,頭髮長得出奇,滿臉傷痕,長袍被扯碎了。
  
  「納威!你怎麼來了!」


☆、回到霍格華茲
  
  「嗨!」納威驚喜地向他們打招呼。
  
  納威又看見了羅恩和赫敏,欣喜挨個兒把他們抱了抱。他看起來不是很好,一隻眼睛腫了,又青又紫,臉上有許多深深的弧形傷口,整個人蓬頭垢面。
  
  他放開赫敏,又說道:「我知道你們會來!一直對西莫說這是遲早的事!」
  
  「納威,你這是怎麼啦?」
  
  「什麼?這個?」納威搖搖腦袋,沒把自己的傷當回事,「沒什麼,西莫比我還慘呢。你們會看到的。我們現在就走吧?哦,」他轉向阿不福思,「阿不,可能還有兩個人要過來。」
  
  「還有兩個?」阿不福思凶巴巴地說,「你說什麼,隆巴頓,還有兩個?外面在宵禁,整個村子都布了嘯叫咒!」
  
  「我知道,所以他們會直接幻影顯形到酒吧裡。」納威說,「來了就讓他們從通道過去,好嗎?多謝了。」
  
  納威把手伸給赫敏,扶她爬上壁爐台,鑽進了隧道。羅恩跟了上去,納威緊隨其後。
  
  哈利對阿不福思說:「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你救了我們的命,兩次。」
  
  「好好照顧那女孩兒吧。」阿不福思粗聲粗氣地說,「我不可能救你們第三次。」
  
  哈利爬到壁爐臺上,穿過了阿利安娜肖像後面的那個洞。那一邊是光滑的石頭臺階,似乎這條通道已經存在了許多年。牆壁上掛著黃銅燈,泥土地面被踩得平平實實。他們走在通道裡,影子投在牆壁上,像扇子一樣搖擺著。
  
  「這通道有多長時間了?」羅恩邊走邊問,「活點地圖上沒有吧,哈利?我原來以為只有七條通道進出學校呢。」
  
  「開學前他們就把那些通道全封死了,」納威說,「入口施了魔咒,出口有食死徒和攝魂怪把守,現在根本不可能從那裡進出了。」他在前面走著,魔杖發出的光照亮了前面的道路。
  
  「校長斯——」哈利停頓住,他瞥了一眼赫敏,直覺讓他繞開了那個名字,這個名字讓他感覺就像是一個詛咒,就在湖面他們提及後赫敏的反映巨大。他改口道,「校長怎麼樣?」
  
  「基本上看不到他了……現在是卡羅兄妹在看管我們。」納威說著,臉上的笑容隱去了。
  
  「就是在這裡教書的那兩個食死徒?」
  
  「他們不光教書,」納威說,「紀律也歸他們管。這兩個卡羅,最喜歡懲罰學生。」
  
  「像烏姆裡奇一樣?」
  
  「哪裡,烏姆裡奇跟他們一比,還算是溫和的。阿米庫斯,那個男的,教以前的那門黑魔法防禦術課,現在其實就是j□j裸的黑魔法了。要我們在那些被關禁閉的人身上練習鑽心咒——我拒絕了,於是就會受了懲罰。」納威輕歎了一聲,「霍格華茲變了。」
  
  「真正有危險的,是那些有親戚朋友在外面惹了麻煩的同學,會被當成人質。老謝諾.洛夫古德在《唱唱反調》上說話太坦率,他們就在盧娜回去過耶誕節時把她從火車上抓走了。」
  
  「納威,盧娜沒事兒——」
  
  「是啊,羅恩,我知道,她給我送了個信兒。」
  
  納威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金幣,他們認出是鄧布利多軍用來互相傳遞消息的那種假加隆。
  
  「這玩意兒太棒了,」納威笑嘻嘻地對赫敏說,「卡羅兄妹一直沒發現我們是用什麼方式聯繫的,簡直都要氣瘋了。那會兒我們經常半夜溜出去,在牆上塗寫『鄧布利多軍仍在招募新兵』之類的話。斯內普恨死了。」
  
  「納威!」哈利叫了一聲。
  
  納威回過頭來,赫敏的臉上又呈現出了死灰色,她的手緊緊抓住了周圍的岩壁。那種痛隱隱的在心底擴散,可是她正不停的給自己催眠,『哈利到了霍格華茲』,『哈利到了霍格華茲』……
  
  「赫敏,我們到霍格華茲了。」哈利急急地拉住了赫敏的手。
  
  「赫敏怎麼了?她看起來很不好。」納威這才驚叫起來。
  
  「說來話長,納威,別說那個名字。」
  
  「一切都會好的,龐弗雷夫人那裡有藥。赫敏,堅強一點,我知道你一定是最棒的!讓我們開心一下?」納威帶著他們拐過一個彎,前面就是通道的盡頭。又是一道短短的石頭臺階通向一扇門,跟阿利安娜肖像後面的那扇門一模一樣。納威推開門,爬了進去。哈利也跟了過去,只聽納威朝一些看不見的人喊道:「快看誰來了!我怎麼跟你們說的?」
  
  哈利一鑽進通道那頭的房間,就聽見好幾個人尖叫,高喊起來——
  
  「哦,天呐!」
  
  「哈利!」
  
  「是波特,是波特!」
  
  「羅恩!」
  
  「赫敏!」
  
  五顏六色的幔帳,一盞盞燈,還有許多張臉,有些眼花繚亂。接著,哈利、羅恩和赫敏就被大約二十多個人團團圍住了。那些人摟抱他們,跟他們握手,捶他們的後背,揉他們的頭髮,就好像他們剛贏了一場魁地奇決賽。
  
  「好了,好了,安靜點兒!」納威喊道,人群退去,這才可以讓他們看清周圍的情況。
  
  周圍就像一艘大船的船艙。各種顏色的吊床吊在天花板上,吊在環繞著沒有窗戶的深色鑲木牆壁的樓廳上,牆上掛滿了各種鮮豔的掛毯,有格蘭芬多的金色獅子,在鮮紅的底子上分外醒目,還有赫奇帕奇的黑獾,底色是黃的,以及拉文克勞的青銅老鷹,被藍色襯托著,惟獨不見斯萊特林的銀色和綠色。房間裡有塞得滿滿當當的書架,牆上靠著幾把飛天掃帚,牆角還有個大大的木頭收音機。
  
  有個卷頭髮的格蘭芬多生正在對著廣播上的話筒說著,「我們有一個新的氣象預告,閃電來了,閃電來了……」
  
  「他在通知萊姆斯和金斯萊。」納威解釋道。
  
  「我們這是在哪兒?」
  
  「有求必應屋!」納威說,「它超水準發揮了,是不是?當時卡羅兄妹在追我,我知道要找到藏身之處只有一個機會:還好,我終於進了門,發現了這裡!當然啦,我剛來的時候這裡可不是這樣的,要小得多,而且只有一個吊床,只有格蘭芬多的幔帳。後來隨著越來越多的D.A.成員加入進來,它就拓展開了。」
  
  「卡羅兄妹進不來嗎?」哈利張望著尋找房門,問道。
  
  「進不來。」西莫·斐尼甘說,他說話時哈利才認出他來。西莫的臉腫了,傷痕累累。「真是個理想的藏身之處,只要我們有一個人在這裡,他們就進不來,門打不開。多虧了納威。他真正掌握了這個房間。你得向它索要你真正需要的東西——比如,『我不希望卡羅兄妹的追隨者能夠進來』——它就會為你辦到!不過你必須保證把漏洞堵上!納威最拿手!」
  
  「其實很簡單,」納威謙虛地說,「當時我在這裡躲了一天半,餓得實在受不了啦,希望能有點吃的,可通向豬頭酒吧的通道就在那時候打開了。我穿過通道,遇到了阿不福思。從那以後,他一直在給我們提供食物,不知為什麼,這房子居然做不到這一點。」
  
  「是啊,食物是『甘普基本變形法則』的五大例外之一。」羅恩的話使大家吃驚不小。
  
  「我們在這裡躲了將近兩個星期,」西莫說,「每當我們需要的時候,它就會變出更多的吊床,後來女生也開始加入,它還冒出了一間挺不錯的盥洗室呢——」
  
  「——因為女生很想洗漱,沒錯。」拉文德.布朗接著說,哈利這才注意到她。哈利仔細望望周圍,認出了許多張熟悉的面孔。佩蒂爾孿生姐妹都在,還有泰瑞.布特、厄尼.麥克米蘭、安東尼.戈德斯坦和邁克爾.科納。
  
  厄尼說,「外面傳聞很多,我們一直靠『波特瞭望站』跟蹤你的最新消息,你們真的闖進古靈閣了?」
  
  「闖進去了!」羅恩說,「我們坐著火龍逃跑了!」
  
  一陣掌聲,幾聲歡呼,羅恩鞠了一躬。
  
  「接下來,想怎麼玩?」納威急切地問。
  
  沒等哈利說話的時候,赫敏感覺全身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烈灼痛。她搖晃著身體,緊抓著羅恩,伏地魔憤怒的叫聲在她的腦海裡震盪。
  
  「殺了他——」那個聲音就在她的腦海裡炸開。
  
  「不——」赫敏尖叫道,整個人往下滑去。
  
  「怎麼了,赫敏?」是納威在說話,「想坐下來嗎?」
  
  「不。」哈利說。他看著羅恩和赫敏,「照顧好赫敏,她中了黑魔法。」
  
  「黑魔法!」納威驚叫道。
  
  一聲噓聲響了起來,拉文德和佩蒂爾已經走上前接過了赫敏,讓整張臉都濕透的赫敏可以躺下來。
  
  「我們要找一個東西。」他急切地看著赫敏,她的臉呈現出了更可怕的顏色,他想起,就像是在魔法部他被伏地魔附身時的他,那麼可怕,那麼無助。他狠下心腸,努力不讓自己去看赫敏的臉,繼續說道,「他被藏在這裡,城堡裡。也許能幫助我們打敗神秘人。」
  
  「是什麼?」納威問。
  
  「不知道……」哈利不知道後面該說些什麼,不過隧道的門在他身後打開了。
  
  「我們接到你的消息了,納威!嘿,你們三個,我就知道你們肯定這這兒!」
  
  是盧娜和迪安。西莫欣喜若狂地大喊一聲,沖過去擁抱他最好的朋友。
  
  「嘿,大家好!」盧娜高興地說,「噢,回來真是太好了!」
  
  「盧娜,」哈利心煩意亂地說,「你來這裡做什麼?你是怎麼——?」
  
  「是我叫她來的,」納威說著,舉起那枚假加隆,「我向她和金妮保證過,你們一露面就通知她們。我們要戰鬥了。」
  
  「當然是這樣,」盧娜神采飛揚地說,「對嗎,哈利?我們要把他們趕出霍格華茲,卡羅和斯——」她的嘴巴被羅恩一把捂住。
  
  「別說那個名字。」羅恩擔憂地看著赫敏,他蹲下去,看著赫敏,「赫敏,你還好嗎?」
  
  赫敏無力地笑,她伸出手撫上羅恩的臉龐,整個人脫虛似地靠在拉文德身上,她的嘴角還在流血,她好像已經忘了自己身上的痛楚,就像它們已經麻木了,身上每個細胞都麻木了。
  
  「我要見他——」她的嘴巴蠕動著,沒有一點點的聲音發出來。
  
  「聽著。」哈利說,心頭越來越緊張,赫敏的狀態另他擔憂,可他必須要做完這件事,或許這樣可以救赫敏,「我們必須做這件事,這個東西有關拉文克勞——應該很小,很容易被藏起來。」
  
  「如果是那麼重要的東西,我想有關於拉文克勞的,應該是丟失的冠冕,傳說已經丟了很久。沒有人聽說過嗎?」盧娜飄忽忽的聲音響起。
  
  「知道。」秋.張說道,「可已經丟了好久,沒有活人見過它。」
  
  突然一聲巨大在的關門聲響起,一個紅頭髮的女孩沖了進來——
  
  「哈利!」
  
  「赫敏!」羅恩幾乎是和金妮一起驚叫的。
  
  赫敏感覺自己已經陷入了黑暗中,她努力的睜大著眼睛,「西弗勒斯……」她痛苦的j□j著。
  
  一轉身,她看到那個黑衣人正優雅地站在她的面前,「赫敏.格蘭傑,你是要違抗我的命令嗎?」他陰冷的聲音在她的大腦深處盤旋著……
  
  他要她做什麼……「立刻,現在,舉起你的魔杖,殺了哈利.波特!」……
  
  可她不能,她寧願被疼痛折磨自己,她感覺有一隻手正抓著她的五臟六肺,他們生生的要把她扯斷……那種痛無法比擬……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一根血管正在被扯爆……
  
  無數的記憶盤旋著,變幻著……無數張臉都從時間的夾縫裡鑽出來,出現在她面前……
  
  「……媽媽……不要……」她看見她的父母正一臉蒼白的看著她,他們站在那裡,可胸口的血已經變成快要凝結的紫黑色!
  
  斯內普緊抿著唇坐在校長室裡,他的面前有著一團光,那團帶著溫暖的銀藍色的光……
  
  「……你並不愛我,你只愛你自己,你愛的是哈利.波特的母親!我恨他,我恨透了他!……」
  
  赫敏尖銳地笑聲與怨恨的目光還在斯內普的眼前,她扯下了這條項鍊扔給他,明明知道她有多久的不對勁他也不敢跟過去,他是一個懦夫,一個懦夫!
  
  可他還有使命沒有完成,他不能——
  
  這根項鍊上還帶著她的溫度,他撫摸著鏈墜盒傳來的冰涼冷意。
  
  「西弗勒斯,這個女孩似乎很喜歡你?」伏地魔的聲音從斯內普的腦海深處響起,「有趣。」
  
  「主人,這只是一個泥巴種的妄想。」當時,他一臉平靜,而且厭惡地看著處理迷茫狀態的赫敏這麼說。
  
  「我可憐的西弗勒斯,當初你和我說過,你想得到那個泥巴種女人,可是現在……當然,我不否認我的勇士們總有著讓人無法拒絕的魅力。」
  
  「主人,這個女孩只是認為我是鄧布利多的人。可她這樣的血統怎麼可能配得上我呢?」斯內普輕蔑地笑了笑,「我會有更好的選擇。」
  
  「我欣賞你的高傲,讓我好好想一想。或許,這個女孩可以和我們一起玩一場好玩的遊戲……」伏地魔陰冷的聲音直接貫穿了他的皮膚裡。
  
  斯內普走在空曠的,到處都是陰沉沉的城堡走廊裡,有那麼幾個學生看到了他,靠邊站立在走廊牆壁邊上朝著他行禮,哪怕害怕得懷裡抱著的書都要掉在地上,他們在害怕由於禮儀的問題並懲罰……魔藥辦公室,斯內普停在門前,拿出魔杖在門上敲了敲,門打開了。
  
  這間辦公室已經空置了很久,他走進去。
  
  這裡依然那麼多的瓶瓶罐罐,裡面有著赫敏非常討厭的標本。她總是故意為自己贏得一些禁閉,可以賴在他身邊不走。
  
  她對他說,「我信任你。」
  
  她還對他說,「我不會忘了我的信念,他在我心裡!」
  
  現在,這間房間變得空蕩蕩的,她倔強的眼神這幾日總在他的眼前晃著……
  
  可她又說,「你並不愛我,你只愛你自己,你愛的是哈利.波特的母親!」她知道了——
  
  牆上的空相鄧布利多的頭像在上面動了動,他的聲音並不響亮,只是在他的耳邊說道,「西弗勒斯,他們來了。」然後,他又不見了,直接回到了校長室自己的畫框裡去了。
  
  斯內普整個心像被突然扯到一樣,他們來了?
  
  赫敏把哈利.波特真的帶到了霍格華茲!                    


☆、你愛我
  
  「斯內普已經知道了,他知道哈利在學校裡……」金妮與哈利對視良久後說道。
  
  「正好,我也想見見他。」哈利說。
  
  羅恩的衣襟被赫敏一把拉住,她乞求地看著羅恩,昏沉沉眼眸中已經沒有了光彩,「求你……」
  
  「赫敏!」哈利走上前一步,抱住赫敏,「告訴我,赫敏,他讓你做什麼?告訴我,赫敏。」
  
  她又睜開了眼睛,眼睛前面好像被蒙上了一層沙,痛已經沒有了,全身有著飄飄然的麻木,她笑了笑,「……殺哈利.波特……」奇異的是,那種就像要吞噬她的感覺突然就消失了,她居然站了起來,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握著魔杖站了起來。
  
  尖叫聲響起——
  
  「赫敏,你瘋了麼!」金妮叫起來,擋到了哈利的面前。
  
  「不,她不是瘋了,她中了神秘人的黑魔法。」哈利想要推開金妮。
  
  「Avada Kedavra!」
  
  一道綠光從赫敏的魔杖中射了出來,殺戮咒打偏了,將一張吊床直接打得粉碎。赫敏的內心又像放鬆了一些,可是另一個聲音在她的腦海裡叫著,「不要,赫敏,不要——」她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跑——快跑!」
  
  「赫敏!」
  
  「哈利,快跑!」
  
  「可那是赫敏!」
  
  「羅恩,我們先離開。」
  
  又一道綠色在他們頭頂炸開,有求必應屋的大門直接被打開,他們被一群人擁著逃出去——
  
  「不!」那是來自赫敏胸腔裡發出的聲音。
  
  「Stupefy!」
  
  一道紅光擊中了赫敏,她整個人向後倒去,她被接住——
  
  他們被召集到了禮堂裡,斯內普和另兩個食死徒正一臉陰沉地看著他們。
  
  斯內普環視了一下四周,慢慢地開口,「你們中的很多人一定非常困惑,為什麼在這個鐘點把你們召集過來。我注意到,就在今晚,有人看到哈利波特出現在了霍格莫德村。現在,無論是誰,學生或者教員,在協助波特先生。根據他們的具體行為來分級,都要受到懲罰,並且,任何人一旦被發現知情不報。將被視為同樣有罪。如果在場各位有人知道波特先生的動向,就請他站出來。現在!」他危脅道。
  
  周圍的氣氛很壓仰,每個人都低著頭,有些低年級的學生害怕的發抖,他們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連顫抖都沒有勇氣。
  
  突然,人群中有人動了起來,接著一聲聲驚歎。哈利.波特走了出去——
  
  「看來,儘管你在防禦上下足了功夫,但你還是有很大的安全問題,校長。」他身後的門打開,金斯萊,盧平,奧利弗.伍德、凱蒂.貝爾、安吉利娜.詹森和艾麗婭.斯平內特、比爾和芙蓉,以及韋斯萊夫婦走進來,盧平的懷裡還抱著昏迷中的赫敏。斯內普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個沒有一絲血色的赫敏,只是片刻的,她長長的睫毛似乎是動了一下。
  
  「你怎麼還敢站在這裡,站在鄧布利多曾經站過的地方?!」哈利吼道,「告訴他們,那一晚的真相!告訴他們,你是怎麼看著他的眼睛,那個對你深信不疑的人,你卻殺了他!說啊——」
  
  可斯內普沒有再說一句話,他抽出了魔杖!
  
  學生們驚呼起來,全都讓到了一邊。麥格在邊上走了出來,她推了哈利一把,同樣用魔杖指著斯內普。
  
  有那麼一刻,斯內普遲疑了,要對著這些人發出魔咒並不容易,是不是?可他已經做了這樣愚蠢的舉動!
  
  又一聲驚呼聲響起,赫敏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她一下從盧平的懷裡翻了下來,急步跑了過去。
  
  「赫敏——」盧平和羅恩同時叫道。
  
  她已經跑到了斯內普的邊上,她的魔杖正對著哈利——
  
  麥格痛心疾首地看著她。
  
  「赫敏,回來!」哈利大叫道,他急急的解釋,「赫敏中了伏地魔的奪魂咒,還有黑魔法!」
  
  正當麥格與斯內普都露出驚異地神情時,赫敏的魔杖中已經射出了一團火焰。
  
  「赫敏,不!」斯內普想要拉過她,不過赫敏的魔咒被麥格擋住了,並且麥格的魔咒也快速地飛了過來,斯內普快速的擋開。
  
  第二道光沖著哈利飛過去,可被哈利抵擋住了,他沒法對赫敏發出魔咒,只能抵擋。
  
  「主人說的對,你就是不夠狠心,哈利,不夠狠心。」赫敏連發了兩道魔咒過去。
  
  「赫敏——」斯內普的聲音讓她沒來由的厭惡又禁不住地失神。
  
  「赫敏,關鍵在於你的信念……」有一個聲音在她腦海裡響起,像是巴布林的聲音,她用纖張的手指,指在了她的心臟部位……那裡,現在空著……
  
  這是她的信念……她睜開眼睛環視周圍,黑壓壓的一片,模糊的聲音和人,他們有些人的嘴巴還在動。只是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在這個模糊的場地裡,只有一個人是清晰的,那就是伏地魔讓她殺的哈利.波特。他的綠眼睛正焦急地看著她……綠眼睛……
  
  那是他媽媽的眼睛,她剛做了什麼?沒有任何的記憶——
  
  可她只知道自己舉起魔杖就可以讓那種窒息的讓人作嘔的疼痛停止,只要自己舉起魔杖她腦海裡的父母就不會滿身是血的瞪視著她……突然鏡頭又一轉,有一個男人全身是血地走向自己,他的眼睛如墨一樣漆黑,鷹鉤鼻,蒼白的臉,緊拐的唇……他走向自己,對著她舉起魔杖——
  
  「赫敏,你知道——」一道綠光在她的眼前被炸開。
  
  「不……不要……」她整個人跪倒在地上,一手強硬地按住她的右手,那根在她脖頸間的繩索再次襲來。她有些踉蹌地想要站起來,呼吸變得沉重起來,突然她又噴出一股殷紅的鮮血。
  
  「赫敏!」斯內普蹲了上來,將她抱在懷裡。
  
  「你別碰他!」哈利叫道,「是你,是你的背叛害了她!你根本沒有權利碰她。」
  
  又一道魔咒飛向了斯內普,是來自麥格的魔杖的,斯內普開始應戰,一道接著一道,這些足以致命的魔咒……赫敏的狀態讓他擔憂,他要馬上走!他一把抓住了赫敏的手腕,直接撞開了身後的玻璃窗帶著她幻影移形了——
  
  「懦夫!懦夫!」麥格還站在大喊。
  
  「赫敏——」
  
  還有很多人叫著赫敏的名字,可是她聽不到了——
  
  空間的撕裂感,他們不知道呆在了哪裡,赫敏只知道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斯內普將赫敏輕輕放在沙發上,然後對著自己的房子布下重重保護後立刻跪在沙發前叫她,「赫敏?赫敏?」他的嗓子眼發緊,「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赫敏沒有回答,她的眼睛睜到了最大,可是什麼也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木木的,就像沒有了思維,她什麼也聽不見。
  
  這麼說來赫敏確實是中了黑魔法,她的情形已經不能以糟糕來形容了,斯內普在櫃子裡迅速地找著藥劑,那些止痛劑和緩和劑灌進了赫敏的嘴裡,可她的嘴裡依然在往外湧著血,身體正在不正常地抽搐著。
  
  「赫敏!」他大叫著,心痛已經不存在了,而是麻木的膨脹著,他的赫敏不能死,不能!他不能經歷第二次失去!
  
  「赫敏,聽我說……」斯內普捧著她的頭,「赫敏,聽我說,你愛我,你愛我?記得嗎?你說這是你的信念,你說永遠會在你心裡!我知道你在反抗他,我知道你有多辛苦,可是這是你的信念!我沒有忘,一直記在心裡,你聽到我說話嗎?」一顆淚在他的眼中掉出來,他已經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流淚,他現在只知道自己懷裡的女孩要死了,就算死也在抵抗……
  
  「赫敏,還記得我送你的項鍊嗎?」斯內普從貼身的口袋裡掏出那根有著細長銀鏈的項鍊,打開墜盒,一團銀藍色的光從墜盒裡飄出來……他貼著她漸冷的身體,他不相信赫敏就要離開他了!
  
  「赫敏,聽我說,你愛我,是不是?你愛我……你愛我……我知道你一直深愛我……是我的錯,赫敏,醒來,從他那裡掙脫回來,我知道你一定行……」
  
  「赫敏,醒一醒……」他的聲音漸低下去,不停的重複著,「別這樣,赫敏,別讓我愧疚,別讓我連愛都來不及說,求你……」又一滴眼淚掉在了赫敏的額頭上,「原本我以為自己一無所有,只有自己的使命,我無法接受你的好,你的愛,我明明知道你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年輕。我曾經真的置疑過,那是你年輕的,不會長久的愛,可是我錯了,你回來,只要你回來……赫敏,我愛你,像你愛我那樣愛你,回來……」
  
  突然,懷裡的赫敏動了動,斯內普欣喜著看著她。可只是動了動,她的嘴角又湧出了血,斯內普慌亂地為她擦去,直到整塊手帕都染紅了,直到他的手上滿是赫敏的血。
  
  「我不要——」這是來自赫敏喉嚨深處的嘶啞的叫聲,好像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放過我——媽媽——」她微弱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赫敏,醒一醒!」斯內普就像看到了希望一般,絕望地叫著她,「我在你身邊,赫敏,醒一醒……從他身邊回來……」
  
  「不——」她的喉嚨裡又開始發出破碎的響聲,就如同水管被堵住但又要翻湧上來的聲音,「我不想——西弗勒斯——」
  
  「我在這裡,赫敏,我在這裡。我愛你,赫敏,醒過來,努力的想著我,想著你的信念,你愛的人!」
  
  赫敏開始失聲尖叫,淒厲的聲音就像要撐破整個蜘蛛尾巷的房子,「不,不要殺他,哈利——不——我不能,別逼我,西弗勒斯救我——」
  
  「赫敏,我在,我在這裡!」斯內普大聲地叫著她,把她緊緊抱在懷裡,他的全身都在發抖,抖得很厲害。他又掀開了一瓶藥劑,「赫敏,把補血劑喝下去,喝下去……」
  
  藥劑被灌了進去,不過更快的被吐了出來,赫敏的全身已經痙攣在了一起,她用力地扯著自己的衣服,整個人往邊上退去,她大力地推開了斯內普。
  
  「不,別傷害他,他沒有錯,我愛他,我愛他!不是他的錯——」她哭泣著說,「相信我,哈利,相信我——」
  
  「他會相信你的,赫敏。」斯內普又將她用力控制在了自己的懷抱裡,「即使他們不相信也沒有關係,有你就夠了,赫敏,醒過來,我是你的西弗勒斯,我在你身邊!」
  
  赫敏的全身已經蜷縮成一團,似乎伏地魔正在折磨他,就像鑽心咒正打在她的身上,她的手胡亂抓著自己。可斯內普幾乎要用自己所有的力氣去控制她,他怕她會傷害到自己。
  
  「赫敏,醒過來,你愛我,你愛我……這是你的信念,你愛著我……」他不停的說著,不停地叫著。
  
  赫敏突然喊叫起來,聲音就像不是她自己的,「讓我死!讓我死!」
  
  「不,你不能死,赫敏,我不能失去……」又一顆眼淚又掉了下來,他不顧一切地擁住了她,將她抵在自己的胸口,就像夢囈一樣說著,「赫敏,醒過來,你愛我,你愛我……這是你的信念,你愛著我……」好像他只會說這句話了。
  
  時間好像變得漫長起來,赫敏感覺自己被扔進了火裡,她都能感覺到來自皮膚上灼燒的焦味,她在黑暗裡陷下去,越陷越深……她累了,不想再違抗不想再抵擋了,她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就在她的正前方等著她,朝她招手,對她說,「親愛的,你回來了?」
  
  「媽媽……」她走過去。
  
  「赫敏,別去,去了就回不來了。」那個天鵝絨般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讓她停住腳步。
  
  「可那是我媽媽。」她回答。
  
  「她不是,她只是幻境。」
  
  「可你是誰?」
  
  「你的信念,你愛我……」
  
  「我愛你?」
  
  她轉過身去,那邊是漆黑一片,還帶著陰冷的風。可另一邊是自己的母親,那裡很溫暖,還散發著暖暖的光。她猶豫了——
  
  「赫敏,回來,我愛你,回來……」
  
  漆黑一片的冷風裡出現了一個銀藍色的光球,它向她飄過來,帶著暖意。她伸出手去,那團光球掉在了她的手上,很溫暖,並不用擔心自己會被燙傷。那團光又飄離了她的手心,就在離她的身邊飄浮著,帶著她一步一步的走向黑暗裡……
  
  赫敏死灰一般的臉龐上,緊閉的眼皮動了動。
  
  「赫敏,醒過來,你愛我,你愛我……這是你的信念,你愛著我……」
  
  「西弗勒斯——」她的聲音尤如深夜城堡中的幽靈。                    


☆、逝去的王子
  
  「赫敏,你終於醒了?」
  
  赫敏睜開眼的時候認為自己一定是看錯了,她正躺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房間周圍的佈置很單一。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焦急地看著她。
  
  「西弗勒斯?」她無力地對著他笑,真高興她還能回來,是不是?
  
  斯內普看起來可真糟糕,他的頭髮有些淩亂,黑色的袍子上還帶著粘濕的血污。他替她擦拭著她嘴角和臉上的血污,沒有用魔法,只是一下一下仔細又細柔的擦拭著,就像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
  
  「西弗勒斯。」身上的疼痛已經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困意,她感覺累,累得想就這麼好好的睡過去,「抱抱我。」自從那次在迪安森林後他就再沒有抱過她,她多麼迷戀被抱在懷裡熟睡的溫度。好冷呢……
  
  斯內普將赫敏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然後坐在床頭,讓她可以靠在自己懷裡。
  
  「你不用上課嗎?」
  
  「我陪著你,以後天天這麼陪著你,好不好?」斯內普擁住了她,他的唇輕輕的吻她,印在她的額頭上。
  
  「真的?」她無力地笑。
  
  「真的。」
  
  「不要騙我……」
  
  「不……不騙……」斯內普說不出來了,他的話哽在了喉嚨裡,他無法化解伏地魔施在她身上的黑魔法,除非——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伏地魔的死亡!
  
  「好累……」赫敏的眼睛有些無力的盍上眼皮,又緩緩睜開。
  
  斯內普的手滑過赫敏的臉,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我陪著你。」
  
  「西弗勒斯,我喜歡你這麼抱著我。」她的嘴唇蠕動著,嘴角帶著淺淺的笑,灰白的臉上有了一些紅潤。
  
  「我知道。」他將她放平在床上,依戀地看著她。
  
  多麼年輕,多麼漂亮,她的青春才剛剛開始綻放……斯內普笑了笑,他的唇已經真實地印在了她的唇上,溫熱地唇溫柔又隆重地吻她……片刻後,他離開,看到赫敏的嘴角帶著上揚的弧度……
  
  赫敏的確感覺到很累,她慢慢閉上了眼睛,斯內普將被子替她蓋好,安靜地看著她的睡顏。
  
  斯內普的內心從未有過的平靜,之前的忐忑好像已經全部都消失了。幸好他在離校前就對兩隻怪獸的口令都改設為了鄧布利多,哈利一定會去那裡的。
  
  戰鬥已經打響,他的胳膊上正像火一樣在燒灼。可他知道他要怎麼做,被伏地魔殺死,然後將記憶交給哈利,這些鄧布利多早就已經告訴過他了。
  
  他需要做好人生中最後一件事,現在更要,只有伏地魔的死亡,赫敏身上的黑魔法才會真正消失,她才可以繼續活下去。那麼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
  
  他回頭看了一眼靜靜躺在那裡的赫敏,輕輕關上房門……
  
  赫敏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她坐了起來,她動了動自己的身體,沒有疼痛,思路清晰,精神出奇的好。她下了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物,有些血跡,不過看來是被特意清理過,這是哪?
  
  她走出門,走下樓梯才發現,蜘蛛尾巷,這裡是蜘蛛尾巷!
  
  「西弗勒斯!」她叫道,沒有人回應她,「教授……」她又叫,還是沒有回應,整幢房子安靜地出奇,沒有一個人。她向沙發走去,那裡還靜靜躺著一根魔杖,是她的,葡萄木,龍的神經,有著漂亮的圖案。
  
  可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裡?在斯內普的房子裡?沙發邊一灘又一灘的血跡,讓她愣在原地,就像自己不太會思考了。斯內普受傷了!這是她唯一想到的,她開始有了動作,一間一間的尋找斯內普的身影,可是蜘蛛尾巷並不大,僅有的兩間房間並沒有斯內普的身影,就連他的氣息都不見了。
  
  她用魔杖揮了揮,沒有一絲魔法的氣息,這個想法讓她的頭皮發緊。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又回來了——她一直被折磨,無法忍受的疼痛,在她醒來時,斯內普對她說,「我陪著你,以後天天這麼陪著你……」
  
  霍格華茲——
  
  她直接拉開了門,清晨的陽光並不刺眼,但還是讓她禁不住的眯上了眼睛。出了門,赫敏直接幻影移形了。
  
  霍格華茲城堡如同被洗劫一般滿目瘡痍,沒有食死徒,沒有陰冷的攝魂怪,它灰濛濛地在清晨的太陽底下散發著塵土飛揚的味道。保護已經不存在了,鐵門扭曲的歪在一邊,石楠叢和樹木都八零八落的不堪入目。她的心又緊了緊,快步的沖過去——
  
  「格蘭傑小姐?!」
  
  正在收拾著牆體殘骸的費爾奇是第一個看到她的,他原本扭曲的臉正奇怪的扭曲在一起,就像看到了鬼一般。
  
  「費爾奇先生。」她輕聲回答,並問道,「其他人在哪?」
  
  「禮堂。」費爾奇乾巴巴地回答,將一些路邊的石塊搬到了邊上。
  
  大理石樓梯缺了好多塊,一部分欄杆不見了,每走幾步就會碰到碎石和血跡。在走廊深處,皮皮鬼的身影忽地飛過走廊,唱著一首他自己編的歡慶勝利的歌:
  
  我們獲全勝,波特是功臣,
  伏地魔完蛋,大家盡狂歡!
  
  「赫敏!」
  
  「是赫敏!」
  
  「哈利,是赫敏!」
  
  那些灰撲撲的臉上,個個都帶著血痕,疲憊的臉上是歡暢的笑容。他們圍上來,哈利和羅恩直接從人群裡擠了出來,就像不認識她一般。
  
  「赫敏?」哈利叫她。
  
  「赫敏!」羅恩也叫她。
  
  然後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上前抱住了她,「你是赫敏,我知道,我能感覺出來!我們的赫敏又回來了,哈利!」羅恩沙沙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
  
  「是的,是她!」哈利高興的大叫,他馬上放開了她,仔細地查看著她的全身,「你好了?你恢復了?是的,伏地魔死了,他在你身上施的魔咒也會消失,他死了,赫敏,伏地魔死了!我們贏了!」
  
  「伏地魔死了?」她的腦子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扯了扯自己的唇角,「真棒,哈利,我就知道你們一定行。」
  
  「是的,赫敏,你知道嗎?我毀了那個金杯,赫奇帕奇的金杯,我們一起從古靈閣帶出來的。你還記得嗎?」羅恩急切地問道,他拉著她一起走回到長桌上坐下來。
  
  赫敏努力的回想著,她的記憶中有一塊是缺失的,只是一些碎片,他們一起掉進了冰冷的湖水中……
  
  「沒關係,記不起來也沒有關係。」羅恩一直拉著她的手,「我和哈利在有求必應屋裡找到了拉文克勞的冠冕,我們毀了它。哦——不過嚴格的說是克拉布毀掉的。」
  
  「克拉布?」赫敏困惑地看著羅恩。
  
  「是的,是的,我和哈利在那裡找魂器,克拉布和瑪律福還有高爾出現了,他們想要了我們的命。」
  
  「克拉布釋放了邪惡之火,可以毀滅魂器的物質之一,有些人一輩子也沒膽量使用它。我後來才想到的。」哈利接著說,「一定是從卡羅兄妹那裡學來的。真可惜,他沒有專心聽他們講怎麼把火熄滅。」
  
  「不過他死了,葬身火海。」羅恩搖了搖頭,「哈利對瑪律福還是非常仁慈的,我們冒著生命危險救了瑪律福和高爾。克拉布的厲火把魂器毀了,要不是他一心想殺死我們,我還真的會為他的死感到難過呢。」
  
  「納威殺了那條蛇,納吉尼。」羅恩繼續說著。
  
  「真的?」她環視著周圍的人。
  
  學院桌子已經放回了原處,禮堂裡擠滿了人,誰也沒按學院入坐。大家都亂糟糟地擠在一起,老師和學生,幽靈和家長,馬人和家養小精靈。費倫澤躺在牆角養傷,格洛普從一扇被打爛的窗戶往裡窺視,有人把食物扔進他大笑的嘴裡。她看見金妮和他們隔著兩個桌子,坐在那裡,腦袋靠在她母親的肩膀上,她看起來疲憊極了。納威在吃東西,盤子旁邊放著格蘭芬多的寶劍,周圍是一群狂熱的崇拜者。另一邊的桌子盡頭,瑪律福一家三口摟作一團。
  
  「這場面真使人感到宏大和悲壯,是不是?」羅恩說。
  
  「是的。」赫敏機械的說,她的目光還在尋找著什麼,只有她知道自己在找什麼,沒有那個身影……
  
  「那……斯……斯內普在哪兒?」似乎是深呼了一口氣才有勇氣去問這句話的,她在害怕著什麼又或許哈利和羅恩又會責怪她的不明智。
  
  「……赫敏……」羅恩支唔著沒法說出口。
  
  「赫敏……」沉默了片刻後,還是哈利開的口,「我想說,我很抱歉……我應該相信你,可我沒有……」
  
  「他在哪?」她又重複地問,可心底就像已經有了答案,她站了起來。不相信地搖著頭,「他在哪!」她突然就這麼無法控制地尖叫起來,就像這麼叫的結果可以讓那個聲音從她的身後突然響起,對她說『格蘭傑小姐,我需要給格蘭芬多的無禮扣去一些分,並且很遺憾的告訴你,晚上八點來我的辦公室關禁閉』……
  
  可沒有——
  
  禮堂裡歡笑的聲音立刻停止了,每個人都抬起頭看著她,就像她又被伏地魔或是其他的食死徒下了奪魂咒——
  
  「他在哪?我知道他一定會在這裡,家裡找不到他,他一定在這裡!」赫敏再次回過頭,一個又一個的找著,她的目光只停留在那些教授的身上。霍琦夫人正幫著龐弗雷夫人在治療著傷病員;弗立維教授原來正在邊上清理殘骸的,不過也停下來看著她;還有斯拉格霍恩教授,他原本正在和幾個學生一起碰杯慶祝,不過現在也停了下來,一臉惋惜地看著她;麥格正在慢慢地向她走過來,她帶著血絲的眼睛看上去依然那麼慈祥,衣袍有些破爛,臉上也被劃傷了,不過她依然走向她。
  
  「格蘭傑。」麥格叫了她,不過很快她的眼圈變得更紅了一些。
  
  「赫敏……」哈利在她的身後,她轉過去,看著他,他的眼圈也是紅的,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說,「他犧牲了,他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勇敢的人。」
  
  這就像是一把無情的斧子,把她心底最深的希望砸得粉碎。
  
  「不可能!」赫敏呆立在那裡,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哈利,「我不信……」
  
  她不停的說著『我不信』『我不信』……他們把她帶到了禮堂對面的房間,那裡原本是教員辦公室,現在它空著,周圍焦黑的幔帳已經全部被拿走,那裡顯得異常的明亮。她走進去——
  
  這裡躺著在戰鬥中犧牲的人,伏地魔的屍體被搬到了房間裡最角落的地方,他的蛇形的腦袋就像被風乾一般乾癟著毫無生氣,如枯骨般的手無力的垂在身體兩側。赫敏在哈利和羅恩的中間往裡走,盧平和唐克斯正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他們的臉色蒼白,就像睡著了,他們的手還牽在一起;弗雷德也躺在那裡,他臉上的血污已經被清理乾淨,帥氣的臉上還帶著微微的笑意;還有科林.克裡維和另外五十多個為了抵抗伏地魔而死去的人。
  
  她不敢抬頭,只是一個個的走過去,他們在一個階梯前停下來,赫敏就站在那裡,她不敢抬頭,她怕自己會看到那個人,那個她時時都想見的人。就在現在,她不想見了,突然就不想見到他了,她在害怕,害怕自己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就躺在那裡,是不是?
  
  冰冷的,蒼白的,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
  
  還是黑色的袍子,和他哄她入睡的時候那件一樣,只是有著血跡,不知道是她的還是他的……
  
  他的臉色比原先的蒼白裡還帶著灰色,肌膚的紋理沒有絲毫的生氣,標緻性的鷹鉤鼻依然挺立著,他的嘴角依然是緊抿著的,還帶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只是那不再是譏笑……
  
  脖子上依然有著血跡,只是被刻意地清理過了,現在只留下了兩個深深的牙洞,那裡的肉色已經發白了還外翻著……
  
  如果是以往,赫敏一定會感覺到噁心,然後她可以幹嘔好一陣子。可現在,她就這樣木木地走過去,在他的跟前停下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她撫著那張臉,那裡已經冰冷一片了。
  
  你也睡了嗎?一定很累吧……赫敏附下了身體,將頭靠在了斯內普冰冷的屍體的胸口,沒有心跳,沒有一點點代表著生命的跡象……
  
  「西弗勒斯。」她靠在那裡呢喃著,沒有眼淚,「你說你會陪著我,我好像聽到你一遍一遍的把我叫回來,我聽到你說話了……」
  
  「你一定很累……一定是的……」
  
  「可是,你說你會陪著我的,以後的每天……」
  
  「你騙了我……」
  
  她的手指彎曲著,慢慢地她撫上了自己胸口的項鍊,那是斯內普送她的,它又回到了自己的脖子裡。是他把她從那個黑暗的地獄裡帶回來的,那團銀藍色的光很溫暖……她打開了那個墜盒,可是沒有任何東西飛出來,那團銀藍色的火焰沒有出來。她再合上,再打開,依然沒有……就像它的生命也消耗殆盡了……
  
  她的身體開始顫動,開始無力的笑,「你騙我!你騙我!」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什麼地方就這麼掉了下來,她不停地說著,你騙我!你騙我!羅恩和哈利也蹲了下來,羅恩伸出了手想要扶起她,可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哈利的手摟住了羅恩的肩膀,他們都在流淚。金妮已經走到了房間門口,她無力的靠在門框邊,臉上的淚痕還在不斷地淌下眼淚。
  
  麥格將頭轉開,哽咽地深吸一口氣,「我還罵他是懦夫,我沒有想到他背負著這麼多的東西在生活著。」
  
  「赫敏,我們回禮堂,我想……斯內普教授應該好好休息了。」哈利重重地醒了醒鼻子。這是赫敏第一次叫斯內普為斯內普教授,帶著全部的敬重。
  
  赫敏狠狠地點頭,「對……你說的對,他沒有死,他只是累了!」她一把從斯內普身邊退開,退到了角落裡,碰倒了一邊的一張椅子,她看著哈利的眼睛,「……你們都在騙我,他沒有死!」
  
  「赫敏……」
  
  赫敏強忍著全身的顫抖說,「這一定是你們的惡作劇……喬治和弗雷德最拿手的惡作劇,一定是的!西弗勒斯……出來。」赫敏撐著牆走出去,眼睛掃視著走廊的每一個角落,可是沒有,哪裡都沒有。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她不斷的念著這個名字,踉踉蹌蹌地跑上殘破的樓梯,她不想去看任何其他人,不想去聽他們的討論聲和輕輕的抽泣聲,也不想看見韋斯萊夫人如母親般焦急的神情。她只知道自己胸口跳動的地方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生生的被扯斷……她多麼希望自己還如同被下了奪魂咒般沒有感覺,這就像是一個夢,一個惡夢,夢醒了,什麼也沒有發生……多麼希望誰能把她的心、她的五臟六腑都扯出來,這些東西都在她的體內尖叫……
  
  「赫敏!」
  
  「赫敏!」
  
  「赫敏!你回來!」
  
  哈利、金妮和羅恩一起沖上來,金妮一把拉住赫敏,「赫敏,赫敏,你聽我說,聽我說!」金妮大叫了一聲,讓赫敏整個人震在那裡,她深喘著,「聽我說,赫敏,接受現實吧……」
  
  「他說往後天天要陪著我!我不相信!」赫敏困難的低吼跪倒在碎石堆裡,用髒兮兮的袖口不停的擦拭著怎麼也止不住的眼淚,「我不哭了,再也不哭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總是哭泣,可是你回來!西弗勒斯……回來,回來呀!」
  
  「赫敏……」金妮緊緊擁住了她。
  
  「金妮,他不回來了,我聽到他說他愛我,我聽到了!」
  
  走廊中,空洞的樓梯上,甚至是整個城堡都回蕩著赫敏淒厲的哭聲,沖刷著戰後的喜悅……她的雙手捧著她的項鍊,那團火焰依然沒有出現,只有銀色的空洞的墜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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