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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我的牙醫情人》作者:YUKA HICHIWA【完結】

《我的牙醫情人》作者:YUKA HICHIWA【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黑晨 您是第3872個瀏覽者
我的牙醫情人/偶像明星的愛情生活---YUKA HICHI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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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人物:

新條烈: 18歲, 身高約173公分, 偶像團體TRASH的一員, 性格暴烈。 家境十分富裕,但自小父母感情不睦(15年不講話), 連帶使他對婚姻, 愛情有強的不信任感。 體型偏向中性, 皮膚光滑細致, 18歲了還沒有腋毛和腿毛, 這點令他十分在意。 在床上通常扮演被動的色, 也許是有點自卑的關系, 他從不說和他上過床女人的壞話。

一橋陸太: 16歲, 身高約185公分, 偶像團體TRASH的一員, 頭腦單純, 四肢發達。未來的夢想是成為職業摔角選手, 和與親愛的聰聰到法國結婚, 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純真的小孩心性, 經常和烈拌嘴。

大貫聰: 書中沒有提到他的年齡, 應該是19歲左右, 身高約178公分, 偶像團體TRASH的一員。 東大醫學系的學生, IQ160, 聰明絕頂, 最愛吃喜見達冰淇淋。 未來的計劃是閏一家醫院, 當職業摔角選手陸太的專屬醫生, 陪親愛的陸太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南原小姐: TRASH所屬經紀公司的社長兼宣傳, 雖然平常很兇, 但卻是個性情中人。

西岡敏彥: 38歲, 身高186公分, 醫術相當優秀的牙科醫生, 作菜, 運動無所不能。結過一次婚, 有一個兒子。 西岡家世代行醫, 富甲一方, 加上人長得帥, 頭腦又好,世上的一切對他來說, 似乎相當無趣。 從小就是個缺乏喜怒哀樂的小孩。 對任何人,任事物都沒有特的興趣, 也不在意, 無情的近乎冷血, 前妻就是因此與他仳離。 在和烈在一起之前, 男女關系相當復雜, 這些男男女女對他而言其實只是消遣的東西。有了烈之後, 他的心才活了起來, 全身血液開始流動, 思緒也被佔滿。 每天24小時,都花在想他, 聽他, 看他, 寵他。 從某方面來看, 這是很可怕的。

鴻上瑪利亞: 當紅偶像明星, 活潑開朗的美少女, 和烈是很好的朋友。

瀨良明日香: 走下坡的玉女明星, 和烈有過一夜情, 想藉此制造話題再造事業高峰。

小蘭 & 美紀: 雙胞胎美女, 西岡牙科診所的助理, 習慣二個人合作完成一個句子的奇特說話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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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應該是小陸的。" 站在錄音室外, 大貫聰優雅的說。 宛如搪瓷娃娃般白皙細致的肌膚, 柔美嫵媚的五官, 墨黑柔軟的頭發, 齊眉的瀏海服貼的躺在額前, 配上將近180公分的身高, 是個道道地地的九頭身美少年。
"才不是呢! 那些女生一定是喜歡阿烈的!" 從錄音室走出來, 由12樓的窗戶往大樓中庭看下去, 一個個子比大貫聰還高出半個頭的少年抗議說。
世界知名服裝設計大師競相邀約, 猶如希臘雕像的健美身材, 和刀削般深刻又充滿藝術感的面孔, 染成淡金色的短發, 他就是大貫聰口中的小陸--陸太。 在三人中年齡最小, 今年剛滿16歲。
"少蓋了! 那群嘰嘰喳喳的女人絕對迷上聰的。" 新條烈, 嘴上叨著一根煙, 最後一個走出來。 全身曬成小麥色的健康肌膚, 雖然他的個子最小, 但犀利的眼神, 舉手投足間充滿野性, 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魅惑人的氣息。
不耐煩的撥著蓋到眼睛的前發: "看到沒, 那個每次都穿的全身粉紅裝可愛的女的,她不是哈你哈得要死?"
聰又仔細看了一下, "那邊那個演唱會的時候都擠到最前面, 然後把上衣脫掉露二點的女孩子應該是烈的歌迷吧?"
"還有那個從頭到腳全身縫滿小熊寶寶的女生也是阿烈的歌迷。" 陸太站在聰這邊。
電視台前面擠了5, 60個人, 其中大部份都是十多歲的小女生。 只要一有車子開出來, 他們就蜂擁而上, 一看對象不對, 又立刻失望地散開, 繼續守候。
那群人裡面有的臉上塗著"我愛你", 有的手上拿著"TRASH--聰, 陸太, 烈" 的旗子猛揮, 還有人身穿紫色亮光布料, 長到拖地的長披風, 各種奇異的裝扮, 都是為了引起偶像的注意。
聰輕輕聳起優美的眉心, 搖頭嘆息:
"我的歌迷怎麼可能穿那種亮晶晶的紫色披風呢? 那會令我聯想到某類絕種的侏羅紀大型爬虫類, 又在現代的日本復活了......" 眼光掃過面前的二人, 無辜的說:"那種古生代生物如果是我的歌迷的話, 我一定會被她咬成二半的。"
"...不用看我, 才不是我的!"
"也不是人家啦!"
三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 爆出危險的火花。
"阿烈!" 雙手握拳的陸太首先發難。 "一千圓, 我賭阿烈!"
"本少爺下三萬, 聰!"
"那我就賭小陸二萬, 下好離手。"
"好-----開啦------!"
1---2----3! 啪拉一聲拉開窗戶, 三人一同向中庭招手。
"哇-------!"少女們發出高分貝的尖叫。
"阿烈-------!"
"哇------! 聰--------!"

"陸太! 小陸!"

"哇------! 阿烈! 阿烈!"

"哇-------!"

宛如阿鼻地獄的叫喚, 每個人激動地揮著手上的海報, 扇子, 一邊拚命往前擠, 瘋狂叫著偶像的名字, 警衛都快攔不住了。

這個時候, 三人的後腦勺被霹哩啪啦猛打一頓。

"好痛!"

"你們在搞什麼飛機!" 啪啪啪又是一陣連環攻擊。

一個高個子的美女一手叉腰, 一手拿著拖鞋兇惡的瞪著他們三個。 她便是TRASH所屬經紀公司的社長兼宣傳, 南原小姐。

"不是跟你們說過八百遍不能開窗戶的嗎? 你們拿我的話當放屁啊! 上次才因為這樣造成前排歌迷被壓倒踩傷, 警衛室的人也來跟我告狀, 你們應該...."

"我猜的沒錯, 是小陸。"

"人家贏, 是人家贏啦!"

"贏你大頭, 明明是我贏, 三萬拿來。"

"喂! 有沒有在聽啊, 你們這群死小孩!"

瞪著這三個把她的懿旨當耳邊風的少年, 南原快氣爆了。 尤其是烈居然還悠哉悠哉地叨著煙裝聾。 伸手搶下他嘴上的煙, 烈轉過頭來睨著她,

"幹嘛啦。"

"未成年的小鬼抽什麼煙。"

"��! 都什麼時代了, 現在連小學生都會抽。"

新條烈---18歲, 雖然臉蛋不若聰的美麗和陸太的英氣, 但一雙如夜般漆黑的眼瞳,微翹的嘴唇, 流暢的前額曲線, 黑豹一般健美律動的體態, 令人印象深刻。

"閉嘴! 如果是你只是普通的高中生, 我才懶的管你。 你現在是我手下的藝人就得聽我號令!" 說著便把煙揉成一坨, 扔進垃圾桶。

"唉 我今天才哈二根而已。"

"哼! 那種東西只會讓你心肺功能下降, 膚質變差。 萬一被記者拍到‘TRASH的烈君18歲吸煙’ 歌迷的支持度會下降。

"可是, 呼, 阿烈, 呼, 支持度, 呼, 本來就不高, 呼。"

"‘最想和他上床的男藝人’票選倒是連續二年第一名。"

"那些人, 呼, 眼睛被蛤肉, 呼, 糊到, 呼, 要是人家一定, 呼, 會選聰聰的, 呼。"

"陸太! 我不是叫你仰臥起坐一天做500個就好了, 做太多變肌肉男怎麼辦!"

南原忍不住對就地在藝人休息室地板上, 努力鍛練腹肌的陸太訓話。

"那怎行---, 強健的腹肌是一個職業摔角選手的基本條件呢!。"

"你不是摔角的, 你是偶像, 偶像, 聽懂沒, 死小鬼!"

"好了, 別生氣了, 社長。 吃點冰淇淋消消氣。"

坐在高腳椅上享用喜見達冰淇淋和夾心餅幹的聰, 好心的勸說。

"你! 一天到晚吃冰淇淋, 聰, 你的臉是要賣錢的, 長青春痘怎麼辦!"

一口一口優雅地吃著, 號稱“媽媽殺手”的娟麗臉上副不在乎的神情。

"沒關系啊...., 不當偶像我就靠頭腦賺錢。"

千萬別以為他在吹牛, 他----大貫聰, 堂堂演藝界第一個東大醫學系在校生, 兼偶像萬人迷。

"退出演藝圈之後, 我要開業當醫生, 演藝事業只是一個踏, 在當紅的時候退休,‘由絢爛歸於平淡的美貌醫生’, 會是一個絕佳的宣傳。"

"人家退出演藝界以後, 要去當平凡的職業摔角選手。" 陸太雙手握拳, 二眼發亮,非常向往的說著。 "我會努力的摔, 賺到的錢全部都交給聰聰, 然後在東京幫聰聰蓋一間醫院, 再去夏威夷買一幢別墅, 還要和親愛的聰聰住在一棟附有庭院的小屋裡, 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院子裡要舖滿青翠的草皮哦。" 聰幸福的看著他。 "養一只大狗, 讓它陪小陸在草地上打滾, 我就坐在涼亭裡看著你們玩, 晚上一起圍在壁爐前面品嘗美酒....."

"聰聰如果喝醉了, 我會抱你回床上睡。"

"床要買加大尺碼的哦, 小陸睡相很不好呢。"

"耶, 耶, 耶----和聰聰睡同一張床..."

陸太興奮地跳來跳去, 大手握住聰白皙的雙手。 "等我滿18歲以後, 我們就去法國的教堂結婚, 好不好, 聰聰?"

"我真是等不及了, 我愛你, 小陸"

"我也愛你哦, 聰聰"

"小陸------"

"聰----聰-----"

"喂 不要在休息室裡亂發浪, 去你們的死兔子。 烈! 你也說說他們嘛!"

已經快腦充血的南原轉頭叫烈, 看到他手上又挾了一根煙。

"火。"

"你-----"

三雙若無其事的眼睛, 看到南原臉紅脖子粗的樣子。


"過度激動會使人血壓升高, 工作壓力更會使老化提早來臨。"

"說的好, 最近大媽的皺紋又增加了。"

"社長, 你已經是中年婦女了, 一定要注意才行。"

"不用你們雞婆, 我的年紀關你們屁事! 烈! 你敢再叫我大媽就試試看!"

"當然關我們的事, 我們每天都要看到大媽, 年輕漂亮一點我的心情會比較爽。"

"英國有一句諺語‘用老母雞才熬得出好湯頭’, 你就不要太自卑了。"

陸太在一旁附和:"哦----好厲害, 英國的老女人會生蛋哦?"

陸太的智商和身高成反比。

"啊----我快瘋了, 當初不該做這行, 搞什麼偶像經紀公司。, 老爸死的時候就該把公司關了, 找個好男人嫁掉, 幹嘛要讓這三個死小孩來忤逆我......!"

南原哀怨的趴在桌上, "又開始了。" 三人翻翻白眼。

"爹啊, 你到底是去哪找到這三個討債鬼,。 他們是長得不錯, 唱片也賣得很好,可是一點新人的樣子都沒有。 天天遲到就甭提了, 還抽煙喝酒。 昨天竟然在現場直播的談話節目說主持人是老年痴呆.....哇....我怎麼這麼歹命....."

"那個老頭智障誰不知道。"

"聽說那一集的收視率升破30%了。"

"呼---呼----呼----"


"烈! 你還敢說, 人家柳田徹男都快被氣中風了! 陸太! 你再做伏地挺身老娘就把你烤來吃! 上節目就笑笑隨便回答就好了, 人家可是縱橫影壇50年的大哥大耶!你教我怎麼去擺平!"

"喲! 那糟老頭已經混了50年了?" 烈挑了挑眉毛。 " 那太好了, 他還來不及整倒我們就會先掛了。"

"烈----!"

此時門毫無預警的被打開了。 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人手裡拿著一卷海報, 像個老外似的張開雙臂, 肉呼呼的臉上堆滿了笑, 熱絡的走進來。

"HELLO, 孩子們 今天開不開心?"

"唉呀, 我當是誰呢, 原來是大制作人金山先生。 以後還希望您多照顧呢!"

南原立刻換上職業笑容, 親切的向制作人問好。

"南原妹妹我跟好說, 昨晚的‘TRASH BOX’收視率飆到33.3%哦....!"

這位金山可是電視圈的天王級制作人, 他開的節目即使是在深夜時段, 也有平均18%的收視率。

"節目部經理還特別發了紅包哦, 這下多有面子啊! 當初邀TRASH來做節目果然是對的。"

"您這是哪兒話, 是金山先生慧眼獨具, 多虧您的提拔他們才有今天。"

"唉呀, 別那麼客氣了。" 夸張的揮揮肥胖的白手。 "專輯推出第一天就狂賣100萬張,最新單曲蟬聯ORICORN排行榜15周冠軍, 5個節目的固定特別來賓, 外加12支廣告,只要一打開電視, 聽的看的都是TRASH! 要是誰說沒聽過TRASH, 那鐵定是北京的山頂洞人啦, 呵呵呵! 啊! 對了, 小烈, 可不可以幫我簽個名? 我侄女迷你迷得要死吶---!"

無謂的聳聳肩, 接下對方遞過來的海報。

那是烈為某個品牌的罐裝咖啡所拍攝的廣告。 每報上的烈身穿黑色緊身的皮衣皮褲,頸上圍著一圈昂貴的白色皮草, 和電視廣告相同的場景: 白雪緩緩降下, 輕輕飄落在烈小麥色的臉頰和黑發上----這張海報一張貼馬上就被撕走, 現在的歌迷收藏價己經漲到一張10萬圓, 正熱門的超人氣商品。

"要注明‘TO 由美子’哦, 自由的由, 美麗女子的美子。 謝啦! 她一定開心死了。 由美子是你的忠實歌迷, 還加入歌迷俱樂部, 瘋狂得不得了, 明年就要準備考大學了說,真傷腦筋。"

"令侄女一定很會念書, 我記得您也是名校畢業的...."

"唉啊, 怎麼能和小聰比哦! 人家可是東大醫學系的榜首狀元郎呢! 怎麼樣, 功課忙不忙? 宣傳這麼多, 有辦法兼顧學校的課業嗎?"

"多虧學校特別通融, 大致上沒什麼問題。" 聰擺出一個人畜無害的職業笑容。 "而且,以學校為重是我當簽約出道的條件之一。"

"那就好。 小陸, 肌肉越來越健美了, 還有在練嗎?"

"有練。" 陸太擺了一個健美先生的姿勢。

金山羨慕的說:"真棒, 充滿彈性。 你不要看我現在這樣, 我以前練過拳擊的。"

"我就說嘛, 難怪您腰看起來這麼結實。"

"南原妹妹嘴巴真甜。 對了, 我剛才碰到‘老年痴呆’哦。"

"您碰到他了? 不知他有沒有說些什麼?" 南原又斜睨了他們三個一眼。

"他那個節目靠這個話題, 這十年來第一次收視率超過20%。 我剛在員工餐廳碰到他時,他心情好得不得了。 觀眾反映都說他真是好風度, 果煞是演藝圈的大哥。 本來已經快過氣了, 這下又咸魚翻身, 當然得好好把握。"

"怎麼可能? 他那天收工時就當場放話要他們三個混不下去。"

"放屁。" 烈小聲的報怨, 卻遭到南原三寸高跟鞋的無情攻擊。

"南原妹妹帶得很好嘛。 還有, 下次來上我的‘百萬大挑戰’, 小陸的身材加上小聰的金頭腦, 一定可以輕鬆贏得一百萬的。"

"真是太感謝您了, 就算推掉別的節目, 也一定要接金山先生的通告。 我家陸太每天勤練身體, 就是等著您的青睞呢!"

"惡-----, 人家好想吐。"

"真是太邪惡了, 小陸, 你長大不可以學她哦!"

偷偷咬耳朵的陸太和聰, 馬上吃了一記空手道二段高手, 南原的劈空斬。


"小烈。"

烈挺喜歡電視台的走道的。 節目制作助理忙進忙出, 還有穿著可笑道具股的搞笑藝人, 各家宣傳虛偽的互相問候, 不常頤指氣使的大牌制作人, 這時候像個龜兒子似的對廣告商鞠躬哈腰, 陪盡笑臉; 該怎說呢, 像是一種社會的縮影。

小茶水間擺了幾台自動販賣機, 烈用帽子蓋著眼睛, 靠坐在長椅上抽煙, 忽然有個人在身旁坐了下來。

"你都不打電話給我。"

一個女孩子上身穿著一件毛衣外套, 配上綴有鬱金香圖案的黑色絲質長裙。 今年"未來的好媳婦"觀眾票選第一名, 瀨良明日香的打 扮似乎在強調自己鄰家好女孩的形象。

彈掉手上的煙, 烈冷冷的說:"號碼弄丟了。"

"....怎麼會這樣。"雙手捧著熱咖啡慢條斯理的喝著, 明日香露出寵溺的苦笑。 蘋果臉配上柔軟的卷發, 給人非常溫柔的印象。

"我不喜歡電話。"

"說的也是, 你好像沒有手機哦? 都幫人家拍了廣告說。 你這樣生活不會不方便嗎?"

"反正又不用。"

"你什麼時候有空檔?"

"暫時沒有。"

"我最近迷上手工義大利肉醬面, 純手工哦! 不是我自夸, 味道真的很不錯, 你下回要不要吃吃看?"

烈有點上一支煙。 為什麼女人這麼喜歡義大利面? 全日本的女人只會煮肉醬面嗎?"未來的好媳婦"應該學點更稱頭一點的東西吧? 好歹學學紅燒牛腩之類的。 只是把面煮熟然後開一罐肉醬拌一拌, 連我都會! 像明日香這種行人所謂的純手工, 大概是那種爛糊糊的水面。 面要做得好吃, 單是面粉和水都要非常講究的。

.........啊, 好想吃那個人做的東西哦.........

從精致的法國菜到大火快炒的中國菜, 他是無一不精。 那個人上次還特地開車到蕎麥面重鎮信州去買麥粉和當地的泉水, 他親手桿出來的涼面真是美味得教人流眼淚啊.......

"烈? 你有在聽嗎?"

沉浸在自我世界裡的烈引來明日香的抗議。

"啊?"

"你不是說把我手機的號碼弄掉了嗎?"

完全無視於她手上的便條紙, 烈將手上的煙捺熄。

"明日香, 你手機有帶在身上嗎?"

"有啊。"

"借我一下。"

熟練地按完號碼, 可是對方似乎正忙著, 便轉成了電話答錄機。

"喂。是我。 我差不多晚上十點過去, 你準備幾樣好吃的東西, 還有, 放好洗澡水。"說完馬上按下"117"消除記憶。

"烈---! 輪到您上鏡了, 麻煩準備一下----。"

"來了!" 舉手回應制作助理的叫喚, 站起身來, 將手機放回明日香的大腿上, 逕自往攝影棚走去。

"我剛聽氣象局說明天東京地區的降雨機率是"0%"

助理聞言開心地拍了一下手, "太好了, 我們明天清早要出一個外景, 之前已經因雨延了三次二。"

"那太好了。"

烈將過長的前發塞進帽子裡, 心想待會兒一定會流一身汗。 二個小時以後就可以泡在浴缸裡了........ 烈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著舒服的香草浴。 至於一臉莫名其妙的明日香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了。


"怎麼可以這樣! 不管, 不管, 人家不管啦! 不是早就說好20號不用工作嗎?"

陸太不停地跺腳, 坐在前座的南原推了推眼鏡, 逕自在手裡記上時間地點, 完全不為所動。

"TBK的歌舞線上我和制作單位敲了好久, 時間一直配合不上, 這次好不容易才說成的, 你們可以在節目的主秀唱三首歌耶, 還不知道感謝是會遭天遣的!"

"討厭, 討厭啦! 那一天人家要和聰聰一起去迪斯尼樂園約會啦!"

"什麼?"南原立刻轉過頭來兇惡的瞪著他。 "不要鬧了! 那哪是你們能去的地方? 你去年偷跑去富士急樂園玩引起了大混戰還學不乖! 你被歌迷追得躲進車裡, 結果車子又被團團圍住動彈不得, 最後出動特勤警察隊才把你救出來, 你忘啦!"

"我哪有忘記!" 陸太鼓起腮幫子抗議。 "人家還有6個項目沒玩到, 我都有記得!"

"拜托你把你那少得可憐的腦細胞用在更有意義的地方。 反正不準去! 20號下午3點去TBK, 聽到沒?"

"嗚...嗚..., 迪斯尼樂園..., 人家門票都先買好了說..., 嗚...嗚....嗚..."

"吵死了!"原本坐在最後一排戴著耳機假寐的烈, 被煩的一肚子火, 伸腿用力 陸太的椅背。

"跟你說是工作你聽不懂國語啊! 我看你不用去遊樂園, 幹脆回家包尿布算了, 死小鬼!"

陸太伸出頭來, 回頭對烈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人家會自己上廁所, 不是小鬼! 哪像阿烈都沒長毛, 腋毛和腿毛半根都長不出來, 全身滑溜溜像小寶寶一樣。 蒼蠅飛到阿烈的腋下溜滑梯, 滑溜溜, 溜滑梯, 滑溜溜......"

"..."被比自己小2歲的陸太說到痛處, 烈怒不可抑, 治起鞋跟就是一踢, 正中陸太高挺的鼻樑。

"嗚....哇...., 阿烈欺負人家啦...."

"乖, 乖, 小陸好乖, 我幫你呼呼。 烈, 你不可以虐待兒童的。"

"他哪裡叫做兒童啊!"

"嗚...嗚...嗚..."陸太一邊趴在聰腿上裝哭, 一邊還對烈吐舌頭。 烈扯下耳機,拿起CD隨身聽往陸太頭上摔去。

"沒長毛的小寶寶。"

"....我宰了你!"

"哇----!"

"小陸, 不要再爭了, 為了工作也沒辦法, 哦?"

"不管, 人家一定要去。 期待了好久說。"

"由不得你任性!"南原說。

"小陸最乖了, 再鬧就不是乖孩子了。 反正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不管是去攝影棚還是去錄音室, 我都很開心哦。"

"不要就是不要! 人家要約會!"

"小陸..."

叩叩叩, 南原敲敲車窗, 示意他要是再不聽話, 她就要生氣了。

陸太委屈的嘟著嘴, ".....可是.....約會"

"你煩不煩吶! 反正你們每天都黏在一起, 約不約會有差嗎?"

"阿烈根本不懂人家的心情!" 陸太又開始跳腳。"你女朋友一個一個換, 一下子跟鴻上瑪利亞, 一下子跟藤井真美子, 現在又跟瀨良明日香, 你怎能了解我這個純情少男的心情!"

"什麼? 烈, 你什麼時候和瀨良明日香在一起?" 南原咬牙切齒瞪著他。

"才跟她睡過一次而已。" ��! 大驚小怪。

"你和鴻上瑪利亞的緋聞風波好不容易平息下來, 你現在又"

"那次是..."

"人家今年到現在都還沒有和聰聰單獨在一起玩!" 不甘被忽視的陸太繼續大聲抗議。
"每次都被分開接不一樣的戲, 就算偶爾一起上電視或電台的通告, 不管在後台還是在訪問中, 都有阿烈, 社長和一堆工作人員當電燈泡!"

"那當然, 工作本來就是這樣。"

"可是收工以後大家一起去喝酒吃宵夜, 我都不能去!"

"高中生本來就不能進酒館。"

"那阿烈為什麼能去!"

"你和烈不一樣啦。"

"好詐哦 你們都欺負我! 人家也要像阿烈一樣去喝酒! 還要去飯店頂樓的酒吧一邊看夜景一邊喝雞尾酒!"

"雞你的大頭!"烈展開無情的痛擊。"還酒吧哩! 你以為吹牛就是對牛吹喇叭啊! 不知是誰才喝一口梅酒就不醒人事。 我看你還是回家向媽媽要一瓶養樂多過過幹癮吧, 哈哈哈!"

".....嗚....."原本如希臘神只般英俊的臉孔, 瞬間糾成一團, 陸太這回真的哭了。
"哇....嗚哇....哇......."

"又來了。 烈! 你幹嘛故意惹他哭啦!"

"嗚哇....嗚哇......" 陸太的哭聲從他三歲以後就沒變過了。

"真受不了.....喂, 聰! 叫你家的不要哭了啦!"

一邊黏著不知從哪裡變出來的巧克力雪糕, 聰涼涼的瞄一眼用兩手捂住耳朵的烈和南原。 "你們每次把小陸弄哭之後, 就期待我來收尾, 這是非常不適當的行為模式。
------乖乖, 小陸不哭哦, 不會喝酒不是你的錯啊。 一個人酒量的好壞, 取決於人體中分解酒精的肝醣分泌量多寡而已, 知道嗎?" 輕輕擁著哭泣的小情人, 聰溫柔的撫摸陸太淡金色的短發。 "所以你根本不用在意這種事的。 像烈那種用喝酒來表現男子氣慨的人, 將來會得肝硬化, 痛得在床上滾來滾去, 然後就被人插香膜拜了。 而且, 13歲就學會吸煙的人, 一定整個肺都黑掉了, 未來的人生真是一片黑暗吶, 哈哈哈...."

"去你的! 竟敢咒我早死。"

完全不理會烈的抗議。 "不哭哦, 小陸  20號早上我們在紅門會合好不好?"

聽到聰的提議, 哭得一臉眼淚鼻涕的陸太稍微抬起頭來。 ".....什麼是紅門?"

"就是東大那個紅色的大門哪。" 聰抽一張面紙幫陸太擤一擤鼻子。"小陸, 你還沒來過我們學校對不對? 我帶你四處走走, 我們有人腦標本哦, 泡在福爾馬林裡那種, 你一定會喜歡。 還要去參觀出名的安田講堂。 中午我帶你溜進學生專用餐廳去吃飯, 然後再到學校旁邊的咖啡廳喝咖啡....., 啊, 小陸都喝熱巧克力的。"

"哦....那這樣子, 好像在約會一樣耶。" 陸太一邊抽噎一邊說。 好不容易終於不哭了。

聰露出寵愛至極的迷人笑容。 "是啊, 我們實驗室很有驚悚氣氛, 非常浪漫哦。 至於酒吧和遊樂園, 就等我們蜜月旅行的時候再去, 好不好?"

"那....人家還要看切開的屍體。"

"當然好啊。"

"耶! 聰聰最好了..."

"小陸..."

"....搞不懂! 二個大男人手拉著手逛校園, 吃學生餐廳有什麼好玩?" 南原算是默許了。
原以為烈又會罵一堆亂七八糟的, 結果他卻只是一手托腮, 嘴上咬著煙不知在想什麼。

"烈, 送你到牙齒診所的停車場嗎?" 前座的司機問道。

烈稍微掀開窗廉的一角, 他們目前走到井之頭大道。 "在富名的路口放我下來就可以了,我自己走過去。"

"烈, 你蛀牙還沒弄好啊? 好像己經蠻久了吧。"

半年前, 聰幫他介紹一個"保証一點都不會痛"的牙醫。 這所位於代代木上原區的西岡牙科診所, 雖然只是一名牙醫和三名助手的小診所, 但醫師的醫術相當不錯, 而且只要事先約好時間, 他們也接受深夜看診。 對藝人這種日夜顛倒的患著來說, 的確是非常方便。

"你看完以後就直接回去, 明天上午11點要拍新歌的宣傳照。 我先把他們送回去, 差不多10點半的時候過去接你。"

"不用了, 我今晚住朋友家。"

"什麼? 你最近好像常常在外面過夜.....女人嗎?"

"就跟你說是朋友嘛。" 有點煩亂的口氣。 "我的熱水器有點問題, 所以比較常去那邊。"

"不會是塗著指甲油, 留著長頭發的"朋友"吧?"

"是男的啦! 身高186公分的大男人!"

"可是奇怪, 烈, 你家不就在成城區嗎?"司機開口問道。 "偶爾回家看看爸媽也很好啊, 為什麼要特地跑到朋友家去?"

"....那種高級住宅區, 半夜車子進進出出的, 鄰居會說話啦。" 看烈不說話, 南原代為回答。 "反正你最近安份一點, 不要再被記者拍到什麼不好的東西, 知道嗎?"

"知道了啦!"

說到照片的事烈就有氣。 鴻上瑪利亞個性活潑開朗, 人長得漂亮頭腦又好, 加上和烈同年, 二人自出道以來就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結果為了緋聞的事, 害得二人的友情也維持不下去了。

那天晚上, 他和鴻上瑪利亞一起拍完照, 便和經紀人和一堆工作人員去吃宵夜。 走出餐廳的時候正好被狗仔隊拍到。 隔天就登上影劇版的頭條"當紅偶像深幽會"。 可是當時旁邊明明就還有一堆人, 只因為他們二個那天剛好衣服顏色比較淺, 拍起來特別清楚, 而其他人比較模糊, 就被說成二人偷偷摸摸單獨出遊。

消息一見報, 引起烈的歌迷強烈的反彈。 一大堆人跑到公司前面抗議, 鬧了好幾天都不肯散。 搞到現在即使二人在電視台碰到, 經紀人就會馬上出來擋開, 連打個招呼都沒辦法。

"我要喜歡誰, 要和誰在一起, 跟別人有什麼關系? 而且那張照片的事, 我也在歌迷會和電視上解釋過了....."

"歌迷才不聽那些。" 南原嚴肅的說。"大眾就是喜歡相信那些虛構的東西, 誰管事實到底怎樣。 這件事都已經過了二個月了, 聽說人家鴻上瑪利亞的公司到現在還會收到TRASH歌迷的抗議信。"

"..…." 烈撇撇嘴不吭聲。

"最近幾年觀眾似乎比較能接受藝人的戀情, 但現實就是現實, 尤其你們身為偶像,是屬於所有歌迷的, 他們會認為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別人也別想得到。 他們寧願偶像高不可攀, 任何人都無法碰觸, 要是有人敢來搶, 他們是會拚命的。"

"我20號那天穿那一件比較好呢......"

"就穿那件鵝黃色的高領夾克, 小陸穿那件很好看。"

看聰和陸太二人毫不避諱的交握著手, 臉還親熱的擦來擦去, 烈不滿的說:

"我們只準團裡‘內銷’, 不準外銷, 真是不公平。"

".....拜托你不要再提醒我, 我最近月事不順。" 抬手揉揉太陽穴, 南原只能無奈的嘆氣。

人家幫你洗頭的時候, 就會自然的想睡覺。 烈的身體慢慢沒入泡泡浴裡, 腦子一直想著不能睡著, 不能睡著, 可是眼皮好像不聽使喚。

引人入睡的不只是舒服的頭皮按摩, 寬敞明亮的浴室霧氣氤氳, 白色的大浴缸裡注滿溫熱的香草浴, 甘菊精油柔和的香氣讓大腦不斷放鬆, 放鬆.......

原本掛在浴池邊的纖瘦手臂, 噗通一聲滑進水裡, 濺起來的水花和細致的泡沫, 令一起浸在浴缸裡, 有著通體黑色絲緞般長毛, 乖巧等候主人為它洗澡的純種德國牧羊犬, 略為不悅的轉頭避過。

"烈兒。"

西岡的大手, 小心的從後方托住烈昏昏欲睡, 不住輕點的小腦袋。

"洗澡的時候不可以睡覺的。 來, 把眼睛閉上, 我幫你把頭發沖幹淨。"

"嗯......" 烈恍惚的想著, 都是這家伙的魅人魔音害我打瞌睡。

西岡的音質沉穩清澈, 柔和高雅, 他應該去唱意大利歌劇, 當牙醫好像有點入錯行。
根據聰的推論, 他看診的時候如果對病人說"嘴巴張開。", 病人鐵定會暈頭轉向, 不知不覺自動把腿張開來。------事實証明, 聰的推論完全正確。

溫熱的水不斷從蓮蓬頭洒下來, 西岡修長的手指溫柔的洗去頭發上的泡沫, 烈又恍惚的閉上眼睛垂下頭, 眼看就要沒入水中了。

"不可以, 烈兒, 再忍耐一下, 快洗好了。"

西岡坐在浴池邊的小板凳上, 卷著袖子, 一手要握著蓮蓬頭, 一手要幫烈洗頭發, 騰不出空去拉他。

"真是拿你沒辦法.......葛蕾。"

黑色的純種德國牧羊犬聽聞主人召喚, 這才潛進水裡, 把頭伸到烈的下巴位置, 把原本快要滅頂的人類小腦袋給托起來。


西岡用那一手媲美專業美發師的熟練技巧, 俐落的完成工作。

"頭發洗好了, 自己把身上的泡沫沖幹淨就可以起來了。"

"嗯........好........"

"烈兒?.......聽到我說的話嗎?"

無奈的笑笑, 把舒服得不想動的人兒, 輕輕托高, 小心讓他的頭枕在浴缸邊緣。 再在他濡濕的額際印上溺愛的一吻, 這才回頭為等候多時大型牧羊犬洗澡。

"葛蕾, 把水放掉。"

遠比烈順從聽話的牧羊犬, 在主人為它洗好之後, 迅速確實的執行命令, 拔掉浴缸的橡皮塞。 然後自動抖掉身上的水滴, 乖巧的走到踏墊上坐好, 安靜的等候主人為它擦拭身體。

弄好它之後, 西岡取了一條幹淨的大浴巾, 包裹住已然睡著的小情人, 將他抱出浴缸。

"來, 烈兒, 自己站好。"

"......嗯....."

烈把頭枕在西岡的手臂上, 勉強撐住身體。

怕他站久會感冒, 空出一只手, 快速的為他擦幹身體, 又拿另一條毛巾包起尚在滴水的濕發, 最後再穿上幹淨的白色浴袍。 輕鬆橫抱起輕盈的身軀走出浴室。 葛蕾盡責的銜起地上用過的毛巾, 放進洗衣籃裡才離開。

西岡抱著烈往客廳走。 懷中人吸嗅著他襯衫上煙卷的味道, 緩緩的睜開眼睛。 一張俊秀的臉孔映入眼中。

身上流有1/6的德國血統, 深目高鼻, 五官分明。 濃艷的黑發順著形狀好看的頭蓋骨修剪, 尤其他那足足186公分的身高和厚實的胸膛, 最是教烈羨慕。

"醒了嗎? 我的小公主。"

感受到從懷裡投射的視線, 西岡造形優雅的眉眼含帶溫柔的笑意。 彷佛像是偷窺被人捉到似的, 突然感到有些羞窘。 烈故意板起臉。

"放我下來, 我肚子餓了, 去弄點東西來。"

"消夜早就為你準備好了。"西岡依言將他放下, 大手輕拍一下他細瘦的腰肢。 "先到房間去把頭發吹幹。 睡衣就放在原來的地方。'


烈大約是從半年前開始, 進出這個位於代代木上原, 有吃有住的秘密基地。

主人的名字叫做西岡敏彥, 今年38歲, 專業牙科醫師。 繼承了祖父的一大片土地, 才二十出頭便擁有自己的診所。 他還在剩下的土地上, 興建了整排的獨棟洋房, 出租給住在日本的外國人, 他自己便是住在最接近診所的那一棟。 另外在富士五湖之一的山中湖邊, 有個私人牧場, 養著二匹純種賽馬, 在葉山港停放了一艘遊艇, 車庫裡則是排放著好幾部進口高級轎車。

休閑興趣是騎馬和打網球, 當然都是職業級水準; 而高爾夫球更是在念大學時已經取得職業選手資格, 當時還為了是否繼續念完醫學院, 還是改當職業高爾夫球選手, 著實煩惱了一陣子。 從學生時代開就藉遊泳和練拳擊鍛練出來的好身材, 全身肌肉緊致,沒有半點贅肉, 只要單手就可以輕易的將烈整個人抱起來。

此外, 下廚作菜手腕更是一流, 自從認識烈之後, 每天為他變換各種日式、 西式、中式的美味菜色, 企圖緊緊捉住小情人的胃。

烈穿過布置成西班牙式風格的客廳, 拾階而上走向位於二樓的臥室, 一面用毛巾擦拭頭發。 才走進房間就看到那只美麗的德國牧羊犬倦伏在舖著米色床罩, 加大尺碼雙人床的正中央。

"下去啦。"

可惜這只訓練有素的大狗只服從西岡一個人的命令, 對其他人, 例如烈的使喚, 都當成是空氣, 絲毫不為所動。

雖然烈對狗沒有什麼特別的好惡, 但是這只態度傲慢的四足動物, 實在太不可愛了。

"可惡.....當狗就要有狗的樣子。 我告訴你, 我們剛出道去做全國巡回宣傳的時候,晚上住的旅館床太小不夠睡, 那個小白痴陸太都還知道要把床讓給我和聰, 自己乖乖去打地舖耶!"

在TRASH走紅之前, 南原的事務所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 為了省錢, 他們只能睡雙人床, 三個大男生怎麼擠得下去。 所以年紀最小的陸太就只好委屈睡地板了。

聽完烈的訓示, 葛蕾連耳朵都沒動一下, 烈氣不過便站上床去, 伸出一只光腳丫踩在它背上搓。 葛蕾這才好不容易稍微抬起放在前腳上的鼻子。 我贏了! 烈興奮的握著拳, 可惜快樂總是短暫的, 葛蕾用那雙有如上等黑珍珠般明亮的眼睛, 百無聊賴的瞄了他一眼, "哼! 幼稚。" 便又閉上眼繼續睡。

"......敏-----!"

烈從床上跳下來, 跑去向戶長告狀。

"葛蕾又睡在床上啦! 你去警它以後不準進房間!"

"不是她故意佔著床, 是我請她睡床上的。--------葛蕾, 對不起, 你先下來好嗎?"

手上端著銀制托盤的西岡走上來打圓場。 葛蕾順從的跳下床, 經過烈旁邊的時還不忘投以"你搞清楚, 我可不是為了你把床讓出來的。"的傲慢眼光。

"這本來就是葛蕾的床。"

"什麼? 一只狗睡這麼大的床, 你有沒有說錯啊?" 烈憤恨不平的斜眼瞪著葛蕾, 它這會兒正趴在窗邊的大靠墊上, 那是它除了床以外, 最喜歡的角落。

[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5-4-18 14:48 編輯 ]
愛情最美的境界是惦記;愛情最好的方法是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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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一點的說法, 那是我前妻的床。"

在床沿坐下, 取過烈手上的毛巾, 開始細心的為他擦頭發。 烈則是由著他, 自顧自的吃起西岡為他準備的消夜。

今晚的內容是熏蛙魚三明治和蔬菜濃湯, 配上半杯溫過的紅酒。 雖然南原嚴格禁止他們睡前吃東西, 可是美食當前, 實在令人難以抗拒。 只是簡單的材料, 一經過西岡的手,味道就是不一樣。

"葛蕾是她的狗, 所以理當享有使用權。"

"那你的床呢?"

"是在決定要離婚之後, 才又再買一張床。 其實我們也曾經擁有甜蜜的時光, 雖然那已經是13年前的事了。 嗯......真是令人懷念。"

"開始回味過去, 就是你老化的前兆!" 一邊把第二塊三明治送進嘴裡, 一邊不忘給他一點刺激。
 
西岡與前妻簽字離婚是六年前的事了, 可是在這間屋子裡仍然隨處可見她所留下的痕跡。--------或者更應該說, 她除了兒子之外, 其它什麼都沒帶走。

在她的穿衣間裡, 穿衣鏡早已沾滿灰塵, 用過的口紅, 指甲油, 滿櫃子的洋裝, 甚至蕾絲邊的內衣褲也依然整齊排放在抽屜裡。

"幹嘛不丟掉?"

"我只摸穿在身體上的內衣。"

咳! 烈差點噎到。

"正經一點啦!"

"我懶得整理。"

"那你不會叫她來拿?"

西岡放下毛巾, 拿起梳子整理烈的頭發。 聽到烈這麼說, 不禁皺起好看的眉毛, 搖搖頭說:

"烈兒.....你年紀還小所以不懂。 所謂的離婚, 只不過是夫妻二人在完全不想再看見對方, 也不想再跟對方說一句話, 那種相看兩厭的狀態下, 最後一道處理的手續罷了。想到我跟她從分居, 吵贍養費, 吵扶養權, 吵教育費, 到後來找律師, 上法院, 總共演了二年的難堪鬧劇, 光是想都讓我起雞皮疙瘩。"

一邊嚼著美味的三明治, 配著香甜的紅酒, 烈心裡想: 活該! 當初幹嘛要結婚? 愛情這種東西根本靠不住, 結婚的時候信誓旦旦說什麼"無論生病的時候, 健康的時候都互相扶持, 百頭偕老", 根本就是放屁!

"嗯? 怎麼了? 不開心?"

撩起烈的前發, 西岡的俊臉幾乎貼上烈的鼻子, 企圖從那雙映著自己面部特寫的眼中,讀出小情人的心事。

"嗯.....你該不會是嫉妒吧? 太好了, 我的烈兒終於開竅了, 開始懂得欣賞我的魅力了。"

"�!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烈嗤之以鼻, 一面用舌頭舔著沾到醬汁的姆指。 "我先跟你說清楚, 我只是把這裡當成吃飯的地方而已, 你不要太期待。"

"你只是喜歡我作的菜啊?"

西岡輕拉過烈的手, 將他舔過的姆指含進口裡, 緩緩的, 用力的, 往上吸。 這種奇特的感受, 竟讓烈不由得自背脊竄起一陣酥麻。

"我........"逐一吮吻烈性感的手指。"可是被你迷得團團轉呢.....我無時無刻....都在想你......烈兒好壞, 怎麼可以把大人害成這個樣子........真是壞小孩。"

將烈的身體抱坐膝上, 讓他背向自己, 轉頭喚著葛蕾:

"到浴室去把吹風機拿來。"

原本倦在窗邊休息的大狗, 立刻站起身來, 執行主人的命令。

"不用了啦, 反正頭發自己會幹。"

不想待在西岡的腿上, 烈扭動身體想要逃開。

"這樣子涼涼的會不舒服的。"

"我習慣了。"

"我是說‘我’會不舒服。"親吻烈濕濕的頭發, 捉狹的笑著。 "你睡著的時候, 老是往我懷裡鑽, 頭發濕濕的總是不太舒服, 是不是?"

"怎麼把人家說成像貓似的....." 烈嘟著嘴抗議。

西岡的大手捧住烈可愛的下巴, 越過他削瘦的肩, 自後方吻住性感的紅唇。

帶著煙卷和紅酒的氣味, 西岡肉厚的舌葉像在品嘗似的, 在烈的口腔裡緩緩遊動, 另一手挑開烈的裕袍, 愛撫他漂著甘菊香氣的柔滑肌膚。

大手向下滑至雙腿間的敏感, 有力的舌尖同時搔著烈的上顎。 禁不住上下夾攻的強烈挑逗, 烈輕吟出聲。

"我用嘴愛你好不好?" 濡濕的唇貼上巧致的耳輪, 用魅惑的嗓音對他催眠。

烈呼吸紊亂的皺著眉, 輕輕搖頭。 雖然很想要西岡, 可是他不喜歡口交。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 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懷裡寵愛, 還喘成這個樣子, 就已經夠遜了, 他可不想再更丟臉!

摩挲尖端的手指, 向後方滑了過去, 慢慢的上下按揉, 沿著幽閉的小穴周圍輕轉按摩。烈全身彷佛有電流通過一般, 不由自主挺起纖細的腰肢。

"啊.......啊, 啊......."

前後方的敏感, 同時被反復不斷, 高超得近乎殘酷的愛撫, 烈努力想忍住排山倒海而來的快感, 雙手緊緊攀著西岡, 上身倚向他厚實的胸膛, 健美的修長雙腿, 無力的跪放在涼冷的床面, 腳趾頭無意識的糾著床單。

"不, 不行, 我快......"

"別怕, 盡情的釋放出來。"

熾熱的唇細細吮吻著烈汗濕的額際。 烈胡亂的東躲西逃, 仍然擺脫不掉他灼人的熱吻,只好伸手推開他的臉, 卻反而被他封住早已混亂不堪的喘息。 靈巧的舌彷佛擁有自己的意志, 猛纏住烈的小舌激烈翻攪, 狂野吸吮, 大手撥開貼在小臉上的濕發, 溫柔的來回撫弄。

猶如置身火爐裡, 烈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再加上嘴被堵住呼吸困難, 平時野艷勾人的大眼, 此時卻盈滿了淚水, 心裡憤恨的想著, 不懂西岡為什麼要這樣欺負他。 可是這種憤恨的感覺, 很快就被欲望掩蓋了。

".........敏, 好.......啊, 啊........"

西岡略彎起第二節指關節, 用修長的手指在烈敏感的內壁來回轉動搔刮, 惹得烈像個胡鬧的小孩似的不住扭動哭叫。

嘴上咬著吹風機走回來的葛蕾, 瞄了一眼床上的塳尤h汗? 面不改色的走回窗邊的大靠墊上繼續睡覺。

"太陽公公早安! 精神旺旺! 寶礦力好好喝!"

從西岡家裡直接叫計程車到舞蹈教室會合的烈, 一走進更衣室就看到陸太一手叉腰,一手拿著運動飲料猛灌。

"哇......! 好喝!"

"......他在幹嘛?" 烈悄聲問著坐在長椅上打手提電腦的南原。

"還不是為了生平第一次的甜蜜約會在那裡發暈。 大概是在儲備20號那天的體力吧。.......喂, 陸太! 熱身做三次就好了啦! 不然舞蹈課還沒上就先沒力了!"

"好--------" 陸太開始做伏地挺身。

"聰呢?"

"他說要先去學校交報告, 應該快到了吧?"

"他還真是用功。"

烈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哈欠, 開始換衣服。

脫下身上的T恤, 牆上的大穿衣鏡裡, 映出烈睡醒微亂的頭發和睡眠不足的倦容, 曬成健康小麥色的上半身, 即使拿著放大鏡檢查, 也查不出任何昨夜激情的痕跡, 西岡從來不需要用那種拙劣的方式來讓他快樂........靈巧的手指, 熱情的雙唇, 在他身上
種下極樂的享受, 總是令烈有如宿醉一般, 到了第二天都還暈陶陶的。

不由自主想起今天早上臨出門前的纏綿甜吻, 烈試圖找個東西轉移注意力, 伸手在牛仔褲後面的口袋裡找著。 �! 怎麼那麼巧剛好沒了。

"你去哪?" 南原兩眼仍,盯著螢幕, 頭也不抬的問朝外面走去的烈。

"小便。"

"不準抽煙。"

"好----啦!"

大廳裡冷冷清清的, 只有一個高個子的女人站在那裡喝咖啡。

烈直接走到香煙販賣機前面投入銅板, 眼角瞥見一個身穿淡紫色短洋裝, 頭戴貝雷帽的美少女走進大門。

"啊"

"啊"

一看見烈, 那個把頭發染成亮褐色的女孩子開心的跑過來, 用力按下烈不抽的MILD SEVEN 的按鈕。

"喂----!"

"耶..., 我贏了!" 從出口取出香煙, 鴻上瑪利亞漂亮的臉上故意擠出一個頑皮的微笑。

"你在‘徹男私房話’說柳田徹男老年痴呆對不對? 真的會被你笑死!"

"彼此彼此, 你在澀谷被仲町裕司搭訕的事才夠勁爆。"

雖然從緋聞事件以來, 二人已經二個多月沒說到話了, 但今天一見, 他們就像繼續昨天未完話題的老朋友, 自然的聊起來。

"今天怎麼一個人? 你家宣傳呢?"

"他忽然肚子痛去看醫生了。 他本來要托別人去接我, 我嫌麻煩就自己坐計程車來了。"

鴻上瑪利亞熟練的拆開包裝, 抽出一支煙點火抽起來。 烈只好自己再去重買。

"聽說還有歌迷寄抗議信去你們公司?" 烈壓低聲音問。

"沒事啦, 應該快過去了。 對了, 我搬家並不是因為這個, 你不要在意。" 瑪利亞修長的手指挾著煙, 爽朗的笑著。

"嗯。"

這時候門外停下一輛車, 從車上下來4,5個人, 瑪利亞和烈眼明手快閃身藏到販賣機旁邊的死角。

"烈, 你真的和瀨良明日香在一起啊?"

烈皺皺眉, "你聽誰說的?"

"我也不記得了。 不過, 消息是明日香自己放出來的哦。"

"是她?"

"她大概是想炒新聞吧? 和TRASH的烈上過床, 大概夠她炒一年的。 連著二出連續劇都收黑, 她可能也急了, 再不想點辦法的話。"

".....她是這種人?"

"你還是老樣子, 只要和人家睡過, 就絕對不說對方的壞話。" 瑪利亞了解的笑笑。 "我是為了和男朋友同居才辦家的。"

不想再討論那種無聊的八卦, 瑪利亞換了一個開心的話題。

"我們交往二個月了, 本來要帶他去給你看的, 結果剛好發生那個緋聞的事, 就先按下了。"

"那不就慘了, 他沒生氣吧?"

"哈哈哈! 他還以為我把TRASH的超級偶像甩了, 是為了要和他在一起, 你看他有夠單純的。"

"圈內的人嗎?"

"嗯, 是個樂團吉他手。 下回你來我我家玩, 三個人一起幹一杯, 順便讓你嘗嘗我的拿手菜。"

原本興高採烈說著話的瑪利亞, 忽然換上認真的表情, 關心的問著:

"烈, 你還是不肯想信愛情嗎?"
烈第一次和西岡發生關系是在大約半年前。

三月份正是各家電視台調整節目的時期, 他們為了趕錄各台的特別節目和新歌的錄音工作, 忙到一天只能睡2小時, 而且還是在趕通告時, 睡在車上的零碎時間加起來的。事情就是發生在那個時候。

一直靠阿斯匹靈鎮壓的牙痛, 終於爆發了。

"不是早就叫你去看醫生了嗎!" 牙齒痛到沒辦法吃東西的烈, 又得挨南原的罵, 心情更加鬱悶。

"你這樣明天怎麼拍照啊! 在你那張賣錢的臉腫成豬頭以前趕快去給我治好!"

".....我討厭牙醫。" 用毛巾包著冰塊敷在右臉頰上, 烈還在做垂死的掙紮。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拗, 怕看醫生就應該做定期檢查, 你現在不管它只會更痛!不準碰他!"

陸太伸出食指, 好奇的想戳戳看烈微腫的右臉, 被南原大喝一聲, 嚇得躲到聰背後。

"烈, 你要不要試試這裡?"

".......西岡牙科診所?"

"是個小診所, 不過醫師的醫術一流。 他們平常只接受預約掛號, 不過對急診病患應該不至於拒絕才是。 醫生長得不錯, 而且聲音很有磁性哦。"

"我又不像你搞同性戀, 那家伙長得是美是醜有差嗎?"

"護士小姐也長得很漂亮哦。"

"哼。"

見說了這麼多還是無法攻破烈堅固的心防, 聰決定祭出尚方寶劍。

"他打針一點都不會痛哦!"
 

隨然時間已經相當晚了, 但位於代代木上原的西岡牙科診所的燈還亮著。 二層樓的水泥建築, 一樓辟成停車場, 裡面停放著一部紅色的BMW。

站在通往二樓的樓梯口, 烈深吸了一口氣。

他從小就討厭看牙醫, 進了演藝圈之後排斥的更嚴重。 記得上一次去某牙科診所看診,在候診室等號碼的時候就有一堆人哇啦哇啦的尖叫, (死三八, 你們是看到鬼啊!) 然後就是要求握手拍照, 被指指點點了15分鐘以後, 好不容易輪到他看, 醫生護士又拜托他在照片上簽名。-------真正令他火大的是他在咬牙模的時候, 聽到護士們的對話。

"我跟你說, 這張親筆簽名照在新宿可以賣到3萬哦!"------從此烈再也不踏進那間診所一步。

想到歷史可能又會重演, 烈無奈的走上二樓。

推開寫著"NISHIOKA"的玻璃門, 烈當場楞住。

"這...這什麼啊......???"

碎石舖成的小徑, 兩旁豎立著石燈籠, 翠竹削成的水鐘下還有一個小水塘, 引著涓涓細流。 高級和紙糊制的紙門, 裡面整齊排放的三張上等白色牛皮沙發, 是唯一讓人看得出這裡是候診室的擺設。 一邊那個令人聯想到高級日本料理店的櫃台後面, 站著
二個身穿和服, 臉孔長得一模一樣的美人。

"歡迎" 右邊那張臉說道。

"光臨" 左邊那張臉一秒一差的接下去。

"真是非常"

"抱歉"

"本院今天"

"的看診時間"

"已經結束了。"

二張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 像在演雙簧似的一搭一唱, 流利的完成一個句子。 烈張著嘴瞪著眼前這副怪異得無可名狀的景像。

"本院只接受"

"預約掛號, 所以"

"我們今天只能"

"先幫您預約。"

"請問您"

"下個星期五"

"上午10點鐘"

"方便過來嗎?"

"........."

"有病人嗎?"

這時候, 雙胞胎背後那扇紙門卡啦一聲拉了開來, 一個身穿高領羊毛衫, 外面罩著白色制服的高大男人, 略彎著身子探出頭來。

這就是聰口中那位長得很帥的牙醫。

他看到烈之後, 慢慢挑起優雅的濃眉, 兩手插在外套口袋裡, 將身體往前傾配合烈的身高, 親切的問他:

"牙齒很痛嗎?"

烈被他一問, 這才回過神來, 點點頭。

"已經吃了一陣子阿斯匹靈。"

"嗯。 小蘭, 病歷資料表。"

"是。"

原來右邊的美女叫小蘭。 她遞了一張病歷資料表和一支筆給烈。

"請您在這裡"

"填上您的姓名"

"住址"

"和電話號碼。"

"另外請將您的健保卡"

"讓我們登記一下"

"小蘭, 美紀, 你們二個8點不是要上茶道課嗎? 剩下的我來處理, 你們先回去吧。"

"哇...."雙胞胎對看一眼, 開心歡呼。

"謝謝您"

"醫師"

"那我們"

"先回去了"

"明天"

"再見。"

"她......她們?" 烈目瞪口呆, 目送二只翩翩飛舞的蝴蝶一般, 開心離去的背影。

"她們是我的助手小蘭和美紀, 她們可是本院的活廣告呢。 敝性西岡, 是本院的院長。"
西岡的大手看似若無其事的扶上烈的細腰。

"診療室往這邊走。"

寬敞的診療室用屏風隔成三個區域, 烈被帶進其中一個。 從進門到現在, 沒有人尖叫,沒有人要握手, 要簽名, 這對烈來說是個全新的經驗。

西岡仔細的為他圍上圍兜, 烈居然開始覺得有點不高興。

(奇怪? 居然還有人不認識我。)

明星就是這樣, 走到那裡都被指指點點, 就嫌沒隱私, 沒自由。 可是人家認不出他時又會不開心。

西岡戴上口罩問道:

"哪裡會痛?"

"右邊的....大臼齒。"

"......嗯, 已經蛀得很嚴重了, 可能要花點時間哦!"

烈心想, 一定又是一頓什麼"怎麼不早點來看"之類的說教。

"你習慣用右邊。"

"啊?"

"你都是用右邊的牙齒吃東西吧? 最好改過來比較好, 不然臉型會歪曲。"

將口腔鏡伸進烈的嘴裡, 叩叩敲了二下他左邊的大臼齒。

"這顆也有點蛀, 大約看二次就可以處理好, 你要順便做嗎?"

"右邊會痛那顆要弄多久?"

"大概五次吧。 把蛀的地方磨掉, 抽掉神經, 根管治療, 咬牙模, 裝牙套。 不徹底治療的話.......會爛掉哦。"

"爛.....爛掉?"

西岡微微頜首。 左手食指沿著柔滑的肌膚, 輕輕畫過他微腫的右臉頰。

"嗚!" 疼痛的患部受到刺激, 烈忍不住縮了一下。 西岡若無其事的說:

"蛀牙放著不治療的話, 病菌會順著牙齒轉移, 侵蝕到顱骨, 漸漸腐蝕, 到時候就非得開刀不可了。------用刀子從這裡割開來, 那可是全身麻醉的大手術。"

烈被他說的頭皮發麻。

"而且," 西岡故意頓了一下, 一張俊臉幾乎貼上烈可愛的耳朵, 用他那迷魅的嗓音繼續恐嚇己經怕得臉蒼白的烈。

"最後細菌會鑽進你的腦部。"

"你......你故意嚇我!"

"哈哈哈! 被你發現了? 不過也不全是玩笑。 蛀牙不加以適當的處理, 確實會對健康造成不良的影響。 你的治療恐怕得花一點時間。"

烈只好認命點頭。 不過先聲明, 自己可不是膽小害怕.....那個什麼骨頭爛掉, 腦子腐蝕之類的.....沒有害怕哦! 絕對沒有哦!

".....那.....就麻煩你了。"

"很好。" 帥哥醫師因為戴著口罩, 只露出一對迷人的眼睛對他笑。


治療開始, 但很奇怪, 醫師的右手從剛才就一直平貼在烈的左胸口。

烈原以為那是他的習慣, 並不十分在意。

由於雙胞胎下班回家了, 西岡必須自己調整儀器, 更換磨牙機鑽頭, 右手偶爾會暫時抽離, 但又立刻放回來。

正當烈開始習慣他手掌的重量時, 他的突然捏住烈的左乳尖, 往上一提。

"!"

從來不曾受過的刺激令烈全身一震, 幾乎整個人跳起來。

"會痛嗎?"

醫師湊過臉來問道。 烈神情僵硬的搖搖頭。 醫師又繼續他的治療。------但右手依然緊貼著烈的胸口。

烈緊握著治療椅的把手, 強行忍耐。----這家伙如果是圈內的人, 比如說是造型師啦,制作人啦, 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揍得他滿地找牙。 可是.....他是個醫師, 一個人人敬重景仰, 羨慕的頭銜, 應該不會吃他豆腐, 而且自己又不是女人, 也許是想太多了......烈如此說服自己。

就在烈試圖安撫自己的情緒時, 放在胸口上的手卻越來越不規矩起來了。

彷佛在享受指尖的觸感似的, 隔著烈身上的襯衫一輕輕捏揉敏感的乳尖, 然後延著外圍畫圈圈。 強烈的刺激使烈全身不停顫抖, 終於再也忍不住, 打算撥開他戲謔的手時, 他卻適時將手抽開。

絕對錯不了, 他是故意的! 可是, 烈卻什麼也沒說----或者應該說, 躺在治療椅上張大著嘴的他, 想說也說不出來。

青澀的嫩芽在醫師的愛撫之下, 羞怯怯的抬起頭來。

過了一會兒, 右手沿著烈健美的身體曲線往下移, 撫過纖瘦的腰, 到達修長的雙腿。優美的手指時而以指尖輕輕搔痒似的,....若即.....若離。

可憐的烈叫也叫不出來, 動也不能動, 只能張著嘴, 困難急促的喘息。 西岡用手上的口腔鏡, 輕輕擦過他上顎的部位, 這一下教烈忍不住哼出聲來。 那個地方, 是他的敏感帶。------就這樣, 痛苦不堪的治療終於告一段落, 醫師讓他漱口的時候, 烈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

"......我去一下洗手間....." 滿心羞慚的小聲說著。

此時已取下口罩的醫師, 居然面不改色的將左手伸往烈的大腿內側, 緩緩揉了起來。

急著想要跳下治療椅的烈, 被西岡傾身壓住, 整個上身貼在他身上, 右手故意在他欲望中心慢慢畫圓圈。

"我.....其實慣用左手的....."

性感的唇含住烈柔軟的耳垂, 又開始以那殺人魔音吹送令人沉淪的誘惑。

"你....要不要嘗一嘗?" 


"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受害! 可惡, 變態色情牙醫....."

"啊? 什麼?"

中午休息時間, 烈坐在舞蹈教室更衣室的長椅上, 一手支著頭, 回想那段自己不慎中箭落馬, 痛失貞操的一幕。

坐在旁邊手上捧著500公升裝香草冰淇淋, 吃得津津有味的聰, 偏著頭看他。

烈捉住聰的肩頭, "聰, 答應我, 將來絕對不可以變成對病人毛手毛腳的惡質醫生!"

嘴裡叼著大湯匙, 聰認真的思考了一下, "可是患者如果是小陸的話, 我就不能保証......."

"......他隨便啦!"

我們的陸太正心無旁騖的, 大口大口的解決午餐的排骨飯, 旁邊還擺著一桶1.5公升裝的鮮奶,。 從小他就對媽媽交代的"每天喝牛奶, 你就會長得和大樹一樣哦!"信奉不渝。
至於長得和大樹一樣以後要幹嘛, 這種深奧的問題, 已經超出陸太理解的范圍。

"陸太, 我的排骨飯也給你吃要不要? 我今天自己有帶便當。"

"真的? 要吃, 要吃! 好耶...."

"你竟然會帶便當, 真稀奇。"

聰好奇的看著烈手上那個繪有工筆描金圖樣的精致木盒。 三層的木盒裡, 第一層裝滿各種精美菜色, 第二層裝什錦飯團, 第三層裝削好還有雕花的飯後水果。 這是今早西岡親手準備的愛愛便當。 為了早上老是爬不起來, 經常早午餐一起解決的小情人精心特制的。

"哇...., 好棒哦..., 好像要去野餐一樣耶。"

"女朋友作的?"

"嗯....算是吧......." 烈含含糊糊的回答, 一邊打開放在盒蓋上的卡片。 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昏倒。

‘不可以偏食, 青椒也要吃完哦’ 手寫的卡片, 句尾加了一個心型, 旁邊還印了一個口紅印。

"......搞什麼啊......那家伙......"

完全無法理解那個已經認識半年的老小子。

(天啊, 好快, 都已經半年了......)

這是烈第一次和同一個人在一起這麼久。

烈早已習慣像和瀨良明日香那種一夜情。 喜歡找圈內的人有二個原因: 一來口風緊,二來大家不會太認真, 比較容易斷。

之所以會和西岡在一起那麼久, 大概是待在他家實在是太舒服了。

地點隱密, 西岡又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 不需要去小心呵護。 而且與其老是被女人壓在下面做, 和西岡一起比較不會覺得羞恥, 況且他的技巧.....

"你怎麼了?" 陸太看著他。 "你的眼睛濕濕的哦。 是不是又是睫毛太長去戳到眼睛?"

烈猛得回過神來, 頓時面紅耳赤。 "沒有啦!" 含糊的應了一句, 挾起一塊腰果蝦仁送進嘴裡........我是鬼迷心竅了! 取然想男人想到出神。

"我要吃!"

烈剛從盒子裡又挾起一塊煎蛋, 就被陸太一把搶走, 迅速塞進嘴裡, 然後跳得遠遠的,免得被烈搶回去。

"可惡! 我都已經把排骨飯給你了, 你還來搶!"

"小蝴蝶嗡嗡嗡, 飛到西飛到東, 小蜜蜂慢慢飛, 身穿彩衣鮮艷又美麗......."

"嗡嗡嗡的是蜜蜂啦! 白痴!"

烈拿著昂貴的象牙雕花筷滿屋子追著陸太猛刺。 一旁的聰黃雀在後, 邊讀著腿上厚厚的原文書, 慢慢的收拾盒中的美食。

正當他們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 忽然聽到救護車接近的聲音。 三人不約而同咬著筷子,一起跑到走廊上看熱鬧, 發現裡面那間更衣室外擠滿了人。

"請間發生什麼事了嗎?" 聰詢問其中一名護士。 護士回頭看見三個當紅偶像出現在眼前, 一下子口吃了起來。

"是。 鴻上, 鴻上瑪利亞"

"什麼?" 烈緊張的盯著她的眼睛。 護士害羞的低下頭:

"鴻上瑪利亞好像受到到嚴重的灼傷, 所以叫了救護車過來。"
聽說是瑪利亞的保濕噴霧被人摻了除草劑。"

舞蹈課結束之後, 他們三人趕往攝影棚錄節目, 在化妝室裡, 南原說明大致的經過。

"是混在EVION的礦泉水裡, 她上完課往臉上一噴,........就受傷了, 灼傷得挺嚴重的, 可能要半個月才會好。 她不想住院, 已經回家休息了。 本人精神還不錯, 反倒是她的經紀人都快嚇死了。"

"她是強顏歡笑!" 烈憤怒的咆哮。 "她怕身邊的人擔心難過才故做堅強。"

"那......犯人捉到了嗎?"

"這....其實.....瑪利亞的公司和警方都有來過電話......."南原略為遲疑, 用原子筆敲著額頭, 偷偷看了烈一眼。 "據說犯人可能是TRASH的瘋狂歌迷。"

"什麼? 怎麼可能? 他們憑什麼這麼說!" 陸太激動的握著拳叫道。

聰按下他的手。" 先不要沖動, 只是可能而已。 自從那件緋聞上報之後。, 瑪利亞的確是遭受烈歌迷強烈的責難和抵制。 除草劑是在舞蹈教室被人下的嗎?" 聰冷靜的詢問。

"沒錯。 今天早上剛到更衣室的時候她有用過, 那時候還是正常的。 之後就一直放在置物櫃裡沒動過。 當時更衣室和置物櫃都沒有上鎖。" 南原說道。

"犯人是趁瑪利亞在上課的時候, 潛進更衣室, 把農藥摻進噴霧罐, 再放回原位。 舞蹈教室和電視台不一樣, 那種地方任何人都可以任意進出, 一, 二個女孩子偷溜進去,就算被看見也沒有人會懷疑。"

"可是, 那件事都已經過了二個多月了。" 聰瞇起眼咬著下唇, 仔細思考。 "想要報復她,時間上似乎拖太久, 有點不合邏輯......況且除草劑可以隨便在園藝行裡買到。 再說演藝圈裡有不少人的工作被她搶去, 她那個人又是個直腸子, 說話不會拐彎抹角, 也許得罪了什麼人也說不定。"

聰停頓一下, 看著南原。 "......我想警方會認定此事與我們的歌迷有關, 應該是手上握有一些線索吧?"

南原咬著原子筆, 皺眉遲疑了一會兒, 終於嘆了一口氣說:"在瑪利亞的包包裡, 被人塞了一張卡片, 不是恐嚇信而是歹徒的匿名。"

三人異口同聲問道:

"寫什麼?"

"真是討厭死了,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南原沮喪的搖搖頭, 掃了他們三個一眼, 沉重的說"‘新大陸’......你們三個名字的縮寫。"
 

"烈, 等一下。"

在攝影棚的走廊上, 南原把烈叫住。

"你媽打電話去公司, 說有事要找你, 叫你這二天回家一趟。 她說她打你住的地方的電話, 留言你都不回。"

"知道了。"

烈將身體靠在牆上, 有氣無力的應著。 南原看了一下四周, 壓低聲音問道:

"你不想回去? 你爸媽還是處得不愉快?"

".....哼! 從我懂事以來, 就沒看那二個愉快過!"

"怎麼可以這樣說自己的父母。"

烈冷笑一聲, 手插住口袋裡, 用鞋底蹬著對面的牆。

"要離婚就幹脆早點離掉算了, 那對掛名夫妻, 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已經15年沒講過一句話了。"

"你父母也許有他們自己的問題。"

"那種人不配為人父母!"

"二個人在一起生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你老是說什麼既然要離婚當初何必要在一起這種怪論調, 問題是誰又能知道將來的事呢?"

........"

"今天比較旱早收工, 我看你就回去看看。 再過來就要年底了, 行程都排得滿滿的, 恐怕就抽不出時間了。"

烈咬著下唇, 不知為何想到西岡的事。

"我問你。" 一直想找個人問問看。"二個人偶爾見個面, 一起吃吃飯, 睡睡覺,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關系?"

"性伴侶啊!" 南原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自己不禁苦笑:

"其實我這三年, 和我男朋友也差不多是這麼過的。"

"有什麼不同嗎?"

"為了生理的需求而在一起, 叫做性伴侶; 為了心理需求而在一起, 才叫做情侶。"

南原說完之後, 忽然懊惱起來, �! 我和一個18歲的小鬼說這些做啥?

"好了, 好了, 不要說了, 回去工作吧!"

".....瑪利亞, 她的臉會好嗎?"

眼睛瞪著對面的牆, 烈對走回攝影棚的南原問道。

南原回頭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你不要想太多, 日本的整形技術可是世界一流的。"

"可是, 女孩子的臉是很重要的。"

"難道你要娶她以示負責? 好了, 要不你明天去看看她, 看過之後, 你就知道你的擔心是多余的。 話說回來, 犯人到現在還沒捉到, 你自己也要多小心。 警方暫時會派人暗中保護你們, 可是百密總有一疏, 不能掉以輕心。 再說這件事很快就會傳開來, 到時候來自媒體, 輿論的壓力, 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人家問起你什麼都不要說, 公司這邊會設法應付, 你千萬不可以發表任何解釋或反駁, 保持沉默就好了, 知道嗎?"

"....知道了。"

"我已經用以你的名義送花給瑪利亞了。"

南原給他一個鼓勵的微笑, 邊推著他:

"來, 整理一下心情, 好好工作吧! 走進那扇門, 你就不是新條烈了。 超級偶像TRASH,GO!"
"哇....., 阿烈家好大哦......., 好像明治神宮一樣。"

烈在自家氣派的大門前下車之後, 陸太瞪大眼睛讚嘆。

進門之後, 是一片有山有水, 錯落有致的廣大庭園。 烈瞄一眼半地下的停車場, 一部黑色進口大轎車停在裡面, 顯示這棟豪宅的主人目前正在家裡。

"唉呀! 少爺您回來了。"

推開玄關的門, 女管家千代從牡丹木雕大屏風後面迎了出來。 一看是烈回來了, 不由面露難色, 跪在地上迎接。

"您沒有通知就突然回來了, 老爺和太太都說要在外面吃飯, 所以廚房也沒有準備,臨時...."

"不用了, 我待一會兒就要走了。"

烈坐在玄關寶藍配上楓紅浮雕的精美地磚上脫鞋, 開口問道:

"人呢?"

"老爺在書房, 太太在和室。裡。"

烈脫掉鞋子, 直接往西廂的和室走去。

長長的回廊連接前前後後數十個房間的廣大院落, 母親住在西廂, 父親則是住在東廂。

用腳推開雪花模樣高級和紙糊的紙門, 母親端端正正的跪坐在小幾前面, 正在插花。

看來她剛從插花教室回來, 身上穿著綠茶色的高貴和服。

"啊....你回來了。" 細細描繪的眉形絲毫未動, 好似戴著面具一樣, 慢慢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兒子。 頭發梳得整整齊齊, 一絲不亂, 充份反映主人的個性。

"一年沒看到你了, 身體好不好? 我打了好幾次電話到你住的地方。

"找我什麼事?"

烈一手撐著紙門, 低頭看著自己的母親。

她那張毫無表情的臉, 又慢慢轉回去, 拿著花剪剪著一株楓葉。

"祖父去世三周年的紀念法會, 決定11月20日舉行。"

插上楓葉枝, 又拿起一朵白菊, 慢慢的量著角度。

"從中午開始, 在仙台的永寶寺。 所有的親戚都會到, 你可別遲到了。"

烈吐了一口氣。

"請個假吧?"

"不行啦。"

"你的工作, 很忙嗎?"

烈不禁苦笑, 這個只懂花道, 茶道, 藝人也只認得歌舞伎演員的母親, 大概不會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多紅。

"嗯。"

"這樣啊.....真不巧。 祖母會不開心的。"

卡嚓, 花剪的聲音。

".....就只有這件事嗎?"

"是啊。 啊.....對了, 烈兒, 你什麼時候要回學校上課?"

"上課....."

回廊的另一端傳來咚咚的腳步聲。

"烈, 你回來了嗎?"

身穿深色西裝, 從回廊另一端繞出來的男人看到烈, 劈頭就問。

"怎麼不先到我的書房來?"

"叫我回來的人是她。" 用手指著自己的母親。

父母完全無視於對方的存在。

"我打給你的電話留言你沒聽嗎? 我打了二次了。 三更半夜了還沒人接, 你野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在工作啦, 找我幹嘛?"

"你這什麼態度? 對父親說話用這種口氣嗎?"

哼! 你幾時像個父親? ......烈咬咬牙:

"請問您有什麼事?" 故意大聲的說。

父親一副雖不滿意但可接受的點點頭。

"爺爺的紀念法會日子訂好了, 在11月20日, 仙台的永寶寺, 不要忘了。"

......又來了, 烈不禁想笑。

三年前祖父的喪禮也是這樣。 父母雙方各發了一封訃聞給他, 還各自為他準備了一套喪服。 結果烈二件都沒穿, 穿著學校的制服去參加, 二方都不得罪。

"我不能去, 那天有工作, 行程一真排到明年年初。"

"工作? 小孩子玩的叫什麼工作!"

父親嗤之以鼻。 "算了, 你今天回來的正好。 千代! 幫少爺拿一套西裝出來!"

"幹嘛拿西裝...."

"你跟我去參加今晚在赤阪四方堂重工社長的晚宴。 他可是29歲就掌管一個大企業的青年才俊, 一起去也好跟人家多學習。"

"學什麼?"

"學繼承我的事業。"

看父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烈嘆了口氣, 轉身就走。

"烈! 你給我回來!"

"烈兒, 你晚飯還沒吃呢?"

烈頭也不回, 揮了揮手:

"我要趕回去工作了, 幫我跟奶奶問候一聲。"

"好吧, 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哦。"

"說的跟真的一樣, 你那小孩子辦家家酒叫什麼工作!" 看著走到轉角終於停下腳步回過身來的兒子, 像要展現父親的威嚴似的, 又開始說教。

"你書也不念, 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 滿街都貼著你的照片, 真是丟人現眼, 看了我都想吐。 不念書將來能做什麼? 社會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你都已經18歲, 不是小孩子了, 好歹也要為自己的將來想想, 看是要回學校念書還是出國念都可以, 你要是想念大學我也有辦法, 只要你肯念, 憑你的腦子應該很快可以跟上。"

烈一拳將紙門打破一個大洞, 狠狠瞪了父親一眼,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那個大房子。

烈向來都知道該如何不復自己的忿怒。

美酒, 美食, 還有性。

"烈。"

推開紅色的門, 位於地下一樓的酒吧依然是煙霧迷漫。

"烈, 好久不見。"

"喲----, 烈, 近來如何?"

昏暗的燈光, 讓人幾乎看不清對方的臉孔, 但這裡的熟客似乎一眼就可以認出烈來,熱烈的和他打招呼。

烈從國中開始, 就經常來這裡消磨時間。 不喜歡學校, 更不想待在那個毫無溫暖的大宅院裡。 就在某個深夜的街上遊湯的時候, 也忘了是誰帶他到這裡來, 之後, 他就成了這裡的常客。

在這家酒吧沒有人會去追究你的背景, 即使烈未成年就來這裡鬼混, 也不會有人多管閑事。 有時身上沒錢, 來到這裡也總會有人喂飽他。 性和煙是這兒不可或缺的催化劑。在南原小姐的父親發掘他之前, 這家酒吧一直是他的秘密城堡。-------想想, 已經半年沒來了。

"不只哦。 上次來是春天的時候吧? 而且還是去年呢!"

一個短發美人嬌媚的勾著他的肩如此說著。 才一會兒, 烈坐的沙發上就圍了一堆老朋友。

"你好久沒來了。 當了明星就把我們忘光了。"

"好無情哦...人家以前還請你吃過飯說!"

女孩子們親膩的攬著1, 在他懷裡磨蹭撒嬌, 搔得烈笑著說:

"我哪敢忘啊!"

"你演的連續劇人家每個禮拜都按時收看, 看到完結篇還哭得唏瀝嘩啦的。"

"我可是買了你所有的CD哩!"

"烈, 喝點什麼? 要不要來瓶啤酒?"

"餓不餓? 叫他們弄點東西來?"

"幹杯----!"

熱鬧的談笑聲, 笑著笑著笑著, 烈一邊說笑, 一邊喝著旁人送來的啤酒。

果然, 只要來到這裡就能放鬆......比回家還舒服。

‘真是奇怪’

說來好笑, 他從不覺得‘回家’會令他有放心, 放鬆的感受。

那個房子, 就像一座萬年冰山, 透明, 冰冷的矗立著, 內在空洞而虛無。

"好久沒看到你了, 烈, 我好想你哦...."

一名身穿紅色緊身短洋裝的女人幫烈點上煙。 她是個時裝模特兒, 也曾經是烈的"喂食著"之一。 由於工 作的關系, 必須嚴格控制飲食, 她說看烈大口大口的吃東西,就會令她產生一種滿足感。

拿起一瓶礦泉水和烈幹杯。

"幹杯! 你請客!"

"沒問題!"

烈緩緩的吐著白煙。

"今天我請客, 大家盡量喝吧!"

哇.....! 全場歡聲雷動。

"你們TRASH真的很紅耶, 烈, 你賺了不少錢吧? 不要告訴我你只有領車馬費哦!"

烈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他們三個人和南原小姐是採分紅制, 他不是那種整天在算錢的人, 所以把這些事都交給會計師去處理。 而且, 在他滿20歲之前, 存摺和印章都交由南原小姐保管, 手邊其實沒有多少錢。

"應該撈了不少才對, 拍一支廣告就能領個幾千萬不是嗎? 想當初還是個一天到晚喊肚子餓的小鬼頭!"

"我早就不是什麼小鬼了!"

"是啊! 要不然怎麼能上加賀時生的專訪。 人家是他的影迷, 烈, 你和他熟不熟? 下次幫人家介紹一下嘛!"

"不要講這個啦!"

另一邊手裡拿著雞尾酒的女人不滿打斷。

"你還真會找機會攀關系。 烈, 別理她! 她只是想靠你走後門而已。"

"哼! 你少在那裡裝高尚了, 禮子。 不知道是誰在試鏡的時候, 跟工作人員自稱是烈的朋友, 硬在戲裡軋了一角呢!"

"你! 哼唱 我才不像你呢!" 驕傲的挑起眉。 "至少我不會當面要人家介紹工作。 而且我本來就是烈的朋友, 那樣說有什麼不對?"

".....真不要臉!"

"總比你這種和制作人上床的應召女好多了。"

烈將杯子"碰!"的一聲磴在桌上, 站起來朝門外就走。 本來想來這裡消氣的, 卻反而搞了一肚子火!

"烈...."

禮子追了出來, 在門口的階梯上, 烈回過頭正要開口, 一名滿身酒臭的長發男子忽然對他說:

"喂..., 你最好不要和他走太近。 TRASH的歌迷不會放過你的, 說不定哪天就輪到你被潑農藥呢, 嘿嘿嘿。"
 
在富谷的十字路口下了計程車, 急急穿過人群, 當洋房那盞掛在玄關的燈光映入眼時, 烈這才覺得全身緊繃的肌肉漸漸放鬆, 情緒也慢慢緩和下來。

每當遇到類似今晚這種情況, 自己就會特別想見他。 吃他精心作的菜, 和他做愛, 泡個熱水澡, 再喝上一小杯酒, 就能讓自己從跌落谷底的鬱悶回復過來。

用眼角余光瞄了一下半地下的停車場, 知道他今晚沒有外出, 便直接穿過門廊進了玄關。

"敏....!"

烈坐在玄關脫靴子, 一邊對著點著燈的客廳方向, 用撒嬌的甜膩喚著他。

"敏....! 我餓了! 我要吃飯.....!"

隨便把靴子甩在門口, 便往客廳方向去, 繞過轉角的時候, 烈倏的停下來。

站在面前的, 不是那個總是張開雙臂, 給他一個溫柔的擁抱, 然後微笑對他說:"你回來了, 今天吃中國菜哦!"的男主人, 而是一個身材纖瘦, 一邊用細長的手指撥弄著剛洗過的濡濕黑發, 身上還裹著西岡白色浴袍的年輕男人。 而他正用著不屑的眼光盯著烈看。 那只向來不把烈放在眼裡, 美麗忠實的黑色牧羊犬葛蕾, 居然溫順的貼在那個人赤裸的腳邊。

優美的五官, 漆黑有神的眼睛, 散發著聰慧的光芒。 長翹的睫毛, 在白皙的頰上落下兩造淺影。 年約25、 6 歲, 看上去相當年輕。

烈一時楞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應, 那個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全身黑色皮衣皮褲的烈。

"哦.....我知道了。" 那人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拍了一下手。

"你, 就是敏彥的新玩具吧!"

".....什麼?"

"我聽敏彥提過你, 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 提供他一些消遣。"

對烈微微一笑, 兩手扶上烈的肩, 將他的身子轉過去, 就這樣一路把烈推出門外。

"謝謝你。 你以後不用再來了, 拜拜....."

便碰的一聲把門關上。 卻又立刻打了開來。

"你的東西。"

那名美男子臉上依然掛著笑, 將烈的靴子塞進他手裡, 就又把門關上。

深秋的寒風, 呼呼的吹過光禿禿的樹枝。 烈就這樣赤著腳, 手上捧著自己的靴子, 茫然的佇立在昏暗淒涼的蕭瑟裡。

去***! 去***藍色的天空! 去***藍色的海! 去***死狗汪汪叫個不停,找死啊!

毫無掩飾自己的不悅, 烈這時候活像全身綁滿幾百斤的黃色炸藥。 無辜的攝影師求爹告娘求他笑一笑, 他連甩都不甩。 轉眼已經日正當中了, 只好先喊收工放便當。 還在海邊的淺灘裡踢著浪花的二人一犬----烈, 陸太和一頭黃金獵犬, 造型師趕緊上前救下二人身上被海水沾濕的上衣, 把他們推回實用化妝車, 就轉頭去想辦法弄幹下午拍照還要用的衣服。

"烈....!"

"小陸.....!"

守在一旁的歌迷熱情的對身上披著橙色浴巾, 一邊吸著鼻水走回車上的二人放送無盡的愛。
愛情最美的境界是惦記;愛情最好的方法是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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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既非假日, 現在又是大白天, 居然在外景地聚集了一大堆小女生, 有的身上還穿著學校的制服, 顯然是翹課來看超級偶像團體TRASH。

"烈.....!烈......!"

"小陸.....! 你好可愛....! 看這邊....!"

"耶....!"

一邊逗著身邊的黃金獵犬, 一邊舉起右手向女孩子們比了個"V"字手勢, 歌迷都快噴鼻血了。

烈抬起腳來往陸太背上就是一記飛踢, 陸太當場跌了個狗吃屎。

"呸, 呸, 呸, 阿烈你做什麼啦! 你好壞!"

"....啥?"

拉著肩上被海風吹歪的浴巾, 烈雙手抱胸, 睨著正面著地趴在沙灘上的陸太。

呸! 抬起腳在陸太的背上 :

"死小鬼, 老子看到你那張樂天的白痴臉就不爽, 怎樣! 不服啊!"

"嗚..., 又欺負人家...."

烈用鼻孔"哼!"了一聲, 伸手扯下肩上的浴巾, 翻身走回車上。 被整得滿頭滿嘴全身是沙的陸太, 一邊哭一邊跟在他後面。

陸太之所以沒有採取報復行動, 是因為他發誓不可以打烈。 以他185公分的身高, 立志成為職摔角選手, 每天要做500個仰臥起坐和伏地挺身, 要是真的認真起來, 烈早就回仙山賣豆幹了。 其實在幾年前, 有一次到外地宣傳, 在飯裡和烈玩摔角, 結果把烈的腿骨弄斷了。

雖說今天天氣很好, 但畢竟是十月天了, 海風吹來頗有寒意。 工作人員在旁邊升了一堆營火取暖。

"去***, 哪個王八蛋搞出這種鬼企劃, 秋天跑來海邊拍封面照, 又不是二十年前那種八卦雜志!"

坐在導演椅上不停抱怨的烈, 一邊就著營火烤著凍得發麻的手。

"小聲一點啦! ‘藍天、碧海、愛犬、偶像’是新年特刊的慣例嘛!"

臉上戴著墨鏡, 今天穿的一身白的南原小姐, 手上端著二個裝著熱咖啡的鋼杯, 遞給從裡回來的二人。 南原深怕心情低落的烈會給工作人員留下不好的印象, 於是把他們二人拉得遠遠的。

"聰聰怎麼還不來...?"

陸太嘟著嘴, 不耐煩的用免洗筷敲著鋼杯。

"聰聰還不來, 小陸在等待, 狗狗在笑我, 笑我太痴情....耶...耶...."

"唱什麼東西啊?"

"‘聰聰快快來之歌’。 由一橋陸太作詞作曲! 耶...! 我要把這首歌放在下一張專輯裡面!"

"少作夢了! 死白痴!"

"哼! 要是這首歌被選進去, 到時候連合音都不要給你唱, 我要和聰聰情歌對唱哦。"

"本大爺才不屑唱這種兒歌! 呸!"

"我也呸! 呸! 呸!"
"
"啊...! 吵死了! 陸太, 我的便當也給你吃, 閉嘴乖乖吃!"

陸太開心的歡呼, 拿著筷子手舞足蹈。 烈瞄了一眼冷掉的速食味噌湯和外送便當,提不起半點食欲。

"烈, 你還是吃點吧。 待會要直接趕去綠山錄"TRASH BOX".....聰怎麼那麼慢, 算算也該到了....."

現今日本演藝界唯一的東大醫學系在校生。 在簽約時就注明學業優先。 所以聰的工作經常和烈和陸太分開, 但是像今天這種拍新年特刊封面就非得把三個人湊齊不可。

南原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打電話聯絡聰。 坐在旁邊的陸太在20秒內吃完了自己的和南原的便當, 又嘴饞的覬覦烈便當盒裡的炸肉餅, 看看烈好像沒有要吃的樣子, 便伸手要拿。

烈斜眼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慢慢把免洗筷抽出來。

"死白痴, 你敢偷吃!"

"唉喲"

烈二話不說, 拿著筷子便往陸太的眉心用力戳下去。

"嗚...哇......"

"烈!"

一手拿著手機放在耳邊, 一手拿起卷成筒狀的雜志給烈一記當頭棒喝!

"搞什麼! 給他吃一口你會死啊?"

"哼! 我寧願拿去喂狗。"

"受不了。 反正你要刺就刺別的地方, 萬一把他的臉弄傷了, 待會怎麼拍啊! 喂, 喂,聰? 是我, 你現在....."

"喂喂, 聰聰? 你現在在哪裡?" 陸太從旁搶過手機。 "你快來嘛。 人家快要死翹翹了。
阿烈用筷子一直戳人家的臉臉!?"

"媽的, 你敢告狀!" 抬起腳往陸太的小腿骨踢下去, 陸太又哭起來了。 南原忍無可忍賞他一記劈空斬。

"你不要再弄他了啦! 叫你不要虐待兒童你聽不懂啊!"

"是你自己說的! 打看不到的地方沒關系。"

"那你就應該踢他嗎?"

烈拿起便當往躲到南原背後的陸太頭上砸去。 陸太趕緊低頭避過, 南原只覺全身無力。

"烈, 你到底怎麼回事? 從早開始就像吃了炸藥似的。 我知道你為了歌迷害瑪利亞受傷的事心煩, 可是為了這件事我們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人家陸太比你小二歲, 還這麼認真敬業在工作不是嗎?"

烈轉過頭不屑的說:"誰像他沒神經沒大腦。"

"你不要看他那樣, 他也很擔心, 他今早就胃痛沒吃早餐。"

"小陸..., 這邊還有便當你要不要吃?"

"要吃..., 昨晚人家宵夜吃太多, 結果今天早餐吃不下, 現在肚肚好餓耶...."

看陸太興奮的往工作人員那邊跑過去, 烈冷冷睨了南原一眼。

"哼哼, 擔心得沒吃早餐哦...."

"�, 他的神經真的比電線桿還粗。"

南原揉著太陽穴無奈的嘆口氣。

其實出了這種事, 最傷神的莫過於南原小姐了, 身為TRASH經紀公司的社長, 發生歌迷傷人事件, 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昨晚為了應付各方來的詢問電話, 忙得整晚沒睡, 一直到現在什麼也吃不下, 只吞了幾顆胃藥, 戴墨鏡八成也是為了遮眼下的黑眼圈。

"你有沒有去看瑪利亞? 她怎麼樣了? 什麼時候出院?"

"他們不讓我進去。" 南原壓低聲音小心不要被身後來來去去的工作人員聽到。 "他們公司現在可是草木皆兵.....我把花放著就走了。 她的傷勢好像不嚴重, 聽說今天就可以出院, 下個禮拜可以恢復工作。"

"警察到底有沒有在做事啊, 到現在還沒有逮到兇手。"

"才過一天而已, 哪有這麼快, 況且又沒有目擊者提供線索...."

前面忽然傳來一陣尖叫, 本來以為是聰趕到了, 抬頭一看, 原來是陸太和那只黃金獵犬正玩得不亦樂乎, 在沙灘上滾來滾去。

烈狠狠瞪著那群不停興奮尖叫的女孩子。

"鐵定是那些死三八幹的, 叫警察把她們通通捉起來, 灌水, 毒打, 電擊, 隨便什麼都好, 看她們招不招..... 那張兇手留下的卡片上沒查到指紋嗎?"

".....烈, 你給我過來。"

南原把烈拉到化妝車上, 確定前後無人之後, 才把車門緊緊關上。

"幹嘛?"

"你還說!"

由於所有的車窗都掛著厚厚的窗廉, 讓車子裡顯得有點昏暗。 南原拿下墨鏡, 開始大聲訓話。

"我不是叫你不能在公共場合提這件事嗎? 兇手有留卡片的事, 還有犯人可能是TRASH歌迷這些都是機密耶! 要是被別人聽到怎麼辦!"

"哪是什麼機密, 外面的人早就知道是我的歌迷幹的了。"

"誰? 你聽誰說過?"

"……"

烈不吭聲。 他不想再把昨晚在酒吧那段不愉快的事重新倒帶一遍。 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被深深刺傷, 也不想承認自己心裡的傷痛。

南原看著憤憤的踢著前座椅背, 咬著姆指不說話的烈, 知道他不開心, 便轉了個話頭。

"你回家看過了? 有什麼事嗎?"

不小心又被人提起不愉快的事, 烈開始怨怪起老天爺了。 才過不到24小時, 居然所有教人吐血的事連續發生, 他是招誰惹誰了, 分明是老天故意和他過不去。

"那二個人還是老樣子。 羅哩羅嗦了一大堆, 不就是我爺爺的忌日到了要做法會。 還被我老頭訓了半天, 叫我不要當明星, 馬上回學校去, 還叫我走後門去上大學.....去他的死老頭!"

"你爸爸大概沒想到你會那麼紅, 他可能以為你只是玩玩, 玩不起來就會乖乖回去讀書.......你如果要參加法會, 我再想辦法幫你把時間軋出來。 清明的時候你也沒回去掃墓不是嗎?"

"不用了, 仙台那麼遠, 來來回回要花很多時間。 而且我難保不會在和尚念經的時候和我老頭吵起來, 到時候就更難看了。"

"....你哦.....你若不想去就算了。 你也別老是和你爸爸吵架, 偶爾順著他一點嘛..."

南原輕拍一下他的肩, 重新戴上墨鏡。

"鴻上瑪利亞的事警方會處理, 你就不要再胡思亂想, 好好睡覺, 好好工作就是了。再說, 目前也不能斷定兇手一定是TRASH的歌迷, 你不要把那些女孩子每個都當成仇人一樣。"

"……"

"等聰到了就要繼續開工了, 你先在這睡一下, 免得待會兒拍到黑眼圈不好看。"

隨手拿起一件外套蓋在烈頭上便下車去了。 剛好這時手機又響了, 在南原關上車門前還可以聽到她和公司的人討論怎麼應付媒體的事。

烈這下又開始煩躁起來, 掀開頭上的外套, 把臉貼在車窗上, 從窗廉的縫隙看著那群只為一睹偶像豐採, 不惜翹課來這裡吹冷風的歌迷。
(到底是不是你們......)

總會不由自主的認定是她們幹的, 會想到在瑪利亞的保濕噴霧裡滲農藥, 應該是女孩子的手法.....很難教人不懷疑......
(X0*&$#@……)
越想越憤慨, 昨晚要是能好好喝二杯, 吃點好吃的, 再做點愛做的事, 今天就不會那麼悶! 那令人懷念的香草浴, 還有又大又幹淨的床.....好好的計劃就那樣莫名其妙被破壞! 粗魯的口袋裡掏出香煙, 可是卻怎麼摸都摸不到打火機。 這才猛然想起昨晚忘在西岡家了。

想到這裡, 烈幾乎要從嘴裡噴出火來!

".....人渣! 垃圾! 不男不女白斬雞!"

氣得全身發抖的烈, 猛踢前座的椅背發泄他滿腔的怒火!

各務東彥------就是那只死人妖的賤名!

膽敢將當今日本演藝界曝光率最高的無敵偶像天王-----新條烈王子殿下, 當成個棄婦, 破鞋似的掃地出門, 讓他在門外喝西北風。 那個身披西岡的浴袍的美男子,絕不是個普通角色.......

"這位是各務東彥, 是我高中拳擊社的學弟。 不過他入社的時候我已經畢業五年就是了。"
重新倒帶--------

就在那晚烈被某神秘美男掃地出門, 站在外面喝西北風之後。

手上抱著附近超級市場的大包小包正要回家的男主人西岡, 看到烈一臉錯愕的釘在玄關前面, 不明前因後果的他開開心心的把烈拉進門, 好心的介紹他們認識。 就是從那時候開始, 烈的臉就掛上"犯我者死"的告示, 一直掛到今天。

"他目前在倫敦擔任翻譯和口譯的工作。 我們已經三年不見了, 所以我建議他今晚不要回飯店, 就在這裡過夜, 好好的聊一聊。"

".....哼。"

烈冷冷的瞪著那名優雅的立在窗邊, 用手上的白毛巾擦拭濕發的男子。 稍嫌過大的浴袍鬆鬆的圍在身上, 隱隱露出胸前一片奶黃色的細致肌膚。

很好看的男人。 在演藝圈裡每天看著各式美男子, 美少年的烈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接近180公分的身高, 骨架纖細勻稱, 五官俊秀立體, 讓他在周日劇場演個年輕醫生啦,青年才俊之類的角色應該十分合適。

"東彥, 他就是新條烈, 我之前在電話裡跟你提過的。"

"哦, 原來如此。"

修長纖細的手指輕輕梳著微濕的頭發, 一改之前將烈掃地出門的傲慢像, 居然換上一張親切和藹的笑容, 禮貌的伸出右手。

"你好, 我聽西岡學長談過你的事。 聽說你在日本非常紅? 果然很有明星的架勢。 由於我長年住在國外, 對國內演藝界的動向不是很了解, 還請你多多包涵。 希望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

烈不快的瞄了一眼對方伸出的右手, 又抬頭看看他的眼睛, 便憤憤的撇過頭去, 提著自己的靴子說:

"走了。"

"烈兒?"

不解的看著烈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西岡急急追了出來。

"怎麼了? 你還沒吃飯吧? 肚子餓不餓?"

"我在這裡是多余的吧!"

"多余? 怎麼會呢?"
欣長的手臂從身後圈住烈的細腰, 把他抱進寬闊溫暖的懷裡, 輕輕的搖晃, 像是安撫哭鬧的小嬰兒。

西岡這種類似哄小該的動作, 讓烈的不滿情緒有如火上加油。 伸手推開貼在耳邊的俊臉,像只貓似的拚命扭動細瘦的身軀, 好不容易掙開西岡的懷抱, 粗魯的套上靴子。

"烈兒.....?"

"你已經不需要玩我了吧!"

西岡張著雙臂, 訝異的皺起好看的眉毛。

"玩你? 烈兒, 我不懂......."

"都怪我不好, 是不是我這個樣子讓他誤會了?"

各務東彥重新整理好浴袍, 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剛才一進門看到我, 可能是嚇了一跳就自己跑出去了。 我本來想追出去解釋的, 可是穿這樣又不太方便出門......還好你回來了。"

(.....死人妖......!)

烈難以置信的回頭盯著各務,。 我幾時自己跑出去了!?

"明明是你.....!"

"原來是這樣。"

西岡似乎對這位學弟的話深信不疑。 英俊迷人的臉上露出了解的笑容。

"難怪我看你光著腳站在門外......小傻瓜, 你吃東彥的醋嗎? 他只是剛好洗完澡而已,你想太多了。 我不是對你說過好多次了嗎? 我的心裡只有烈兒一個人哦!"

聽他說的這麼露骨, 烈霎時臉紅到耳根子。

"我哪有吃醋......"

"沒有誤會就好, 還請你別見怪, 小烈。"

各務再次表現友善的伸出細白的手, 烈氣得臉漲得通紅, 揮手用力拍開對方的手。

"烈兒------"

"沒關系。 對了, 你今天打算煮什麼好吃的請我? 我就是太想念敏彥做的菜才大老遠跑回來的。"

將手肘掛在西岡的右肩, 一派自然, 好似很熟悉似的靠在他身上。

"英國人的食物真不是人吃的, 若是以味覺來決定人種優劣的話, 盎格魯撒克遜人絕對是殿後。 什麼燙青菜, 說嫩葉燙二分熟, 比較老的燙四分熟最好吃。 維多利亞時代的食譜現在又重新發行, 排在書店當聖經一樣, 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那真是太委屈, 這下我可得好好表現一番。 麻煩你到酒窖把香檳拿出來, 還記得地方嗎?"

"記得------, 85年份的CLICQUOT還有嗎?"

"原來你早就打好如意算盤了, 就依你吧。 我準備了生豪和還會亂跑的小毛蟹, 這拿這個來做前菜好了。"

"你有沒有買石斑? 把石斑和鬆茸拿來做土瓶蒸。"

各務親熱的推著西岡往廚房走, 臨走還不忘對站在玄關, 腳上還套著一只靴子的烈投以勝利者的奸笑。

"真是太棒了, 敏彥做的日本料理可是天下一品呢!"

"......中國菜...."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著拳, 烈狠狠的瞪著各務, 咬牙切齒的念著。

"我要吃中國菜啦!"

咦? 走到廚房的西岡這才過身來, 挑起濃眉說:


"你不是要回去嗎?"

"你煮中國菜我就留下來吃。"
反正義大利菜, 泰國菜, 中國菜, 只要不是那只人妖要吃的日本料理, 什麼菜都好!。

"這.......這下可就頭痛了。 我今天本來打算做日式的, 臨時手邊也沒有烈兒愛吃的糖醋排骨和宮保蝦仁的材料。 你只吃明蝦, 我拿龍蝦生魚片要用的大龍蝦來代替, 你也不喜歡吃吧? 烈兒, 我們今天吃日式的好不好?"

"不要, 我就是要吃中國菜。 沒有就算了, 我走了。"

那你走吧。------當然西岡是不會這樣對他的。 所以烈才會那麼任性胡鬧。

真拿你沒辦法。 西岡露出一個寵溺的苦笑, 拍拍烈的頭。

"好吧, 我現就去買。 東彥......."

各務斜靠著牆, 若無其事的說:

"沒事, 我在家喝啤酒等你回來。"

"那我走了。"

"我跟你去。"

烈趕緊要套上另一只靴子, 卻被西岡攔了下來。

"你留下來幫我喂一下葛蕾好不好? 她的晚餐我已經擺在廚房的架子上了。"

烈只好不甘不願的脫下腳上的靴子。

很快就找到葛蕾的飼料, 可是旁邊沒看到狗餐盤。 烈隨便從餐架上拿了一個盤子, 把飼料倒進去, 拿到客廳去喂蜷縮在沙發上假寐的葛蕾。

"葛蕾, 拿去!"

烈把盤子伸到它的鼻子前面, 誰知道這只高貴的純種德國牧羊犬, 只勉強張開一只眼睛,瞄了一眼, 再抬眼投給這個人類一個"笨蛋"的不屑眼光, 就轉過頭去繼續睡。

他堂堂偶像天王, 不但那只死人妖藐視他, 現在連狗都看不起他, 烈這會兒恨不得把它捉去剝皮煮來吃!

"你這爛狗! 好, 你再裝啊! 不吃! 不吃丟掉算了! 你待會就不要哭著求我!"

一頓臭罵也只換來葛蕾涼涼的一眼。

烈簡直快瘋了, 拿著盤子就要往垃圾桶裡倒。 這時忽然有人在他小巧的臀部捏了一把。

"你!.....你幹嘛"

反射性的閃身, 回頭看到己經換上襯衫和棉質長褲的各務一臉不屑的甩甩手。

"太瘦了。 這樣子背後插入的時候不是會撞到骨頭嗎? 那多不愉快啊?"

"你!...."

"像你們這種唱歌的大概三餐不定, 也吃不到什麼好東西吧? 臉色這麼難看, 皮膚又幹,要吃點維他命懂不懂? 虧你還是靠臉吃飯的! -----也難怪啦, 除了糖醋排骨和宮保蝦仁,你大概也不曉得其它的東西吧?"

各務一邊扣上袖口的扣子, 一邊走到廚房, 拿出一個深藍色的英國名牌瓷器WEDGWOOD餐盤, 把狗食倒進去。

原本趴在沙發上的葛蕾, 立刻跳下來開始享用它的晚餐。

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各務用充滿挑舋意味的眼光示威:

"你連葛蕾的餐盤都不知道嗎?---------好乖好乖, 葛蕾, 好不好吃啊?"

一邊撫著葛蕾的頭, 一邊驕傲的繼續諷刺

"要不要請葛蕾分你一點? 說不定你吃了以後就會變得和她一樣漂亮哦。"

"我受不了了!"

拿起真絲手工刺繡的小靠墊氣憤的往地板上摔。

"他以為他誰啊! 當著人家的面說我是玩具! 故意拿狗飼料要我吃! 還不要臉的管人家做愛會撞到骨頭! 我皮膚幹燥關他屁事啊! 我偏食, 我不吃青椒, 非洲難民餓到啃樹皮也是我的錯? 連我抽個煙他都要告我間接謀殺! 嫌我拿筷子的姿勢不對, 嫌........喂! 敏! 你有沒有在聽啦!"

"是是是, 我聽到了。"

西岡正忙著為那張加大尺碼雙人床換舖新的床單, 伸手把皺折拉平, 再將邊邊塞進床墊裡。

"再等一下就好了, 把這個換好就幫你放洗澡水哦。"

西岡耐心的安撫這匹紅鬃烈馬。 烈一把從他手裡搶過枕頭套。

"不要管這個啦, 反正等一下就弄臟了, 幹嘛現在換!"

烈雙手插腰, 大喇喇的站在剛舖整齊的床單上。 西岡不禁苦笑。

"我們今天不能"玩", 乖, 快還給我, 這是要給客人用的。"

"你要讓他睡這裡?"

烈驚訝的挑起細眉, 那我睡哪裡!!

"你今晚和東彥睡在這裡, 我到診所的休息室去睡。"

"什麼嘛! .....我才不要跟他睡! 叫他去睡診所不就好了!"

"我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長途飛行13個小時的客人呢?"

"我比他更累!"

看著暴跳如雷的小情人, 西岡無奈的皺皺眉。

"你這麼討厭東彥嗎?"

"你說反了吧! 是他一直找我麻煩....."

"烈兒...."

輕拍一下新舖好的床單, 把烈拉過坐在床沿, 自己也在他身邊坐下, 溫暖的大手溫柔包覆著他秀氣的下顎。

沾著煙草味的修長手指, 延著小巧的下顎到精致的耳窩, 緩緩的, 眷戀的來回撫摸。殘留著香檳淡淡酒香的性感嘴唇, 在氣鼓鼓的小臉上落下如雨般綿密的親吻。

"背有點僵硬呢......"

厚實的大手在窄瘦的背脊輕輕搓揉。

"待會兒洗完澡, 我再幫你按摩按摩。 想不想喝一點溫過的紅酒? 加一根肉桂應該不錯。 還是你要喝一杯甜甜的熱巧克力? 疲勞的時候吃點甜食恢復的比較快。"

".....熱巧克力。"

倦起嬌小的身體, 烈將自己整個窩進西岡寬大的懷裡, 頭型完美的小腦袋, 撒嬌的在他胸前輕輕蹭著, 背上輕撫的大手, 舒服的令他幾乎想就此睡去。

烈最喜歡這寧靜安詳的一刻。 雖然美味的食物和舒服的香草浴也令他十分滿意。 但是,真正讓他愛上這個地方的原因, 是因為每當在他感到疲憊的時候, 就會想待在西岡身邊,貪戀著這個男人給予的甜蜜呵護, 萬般的溫柔和無盡的疼愛。

只要依在他懷, 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彷佛所有的壓力, 怨怒, 憤恨和痛苦, 都會隨著煙消雲散。

這是女人身上無法找到的安全感。 無論在何種情況下, 男人在女人面前, 都不得不扮演一個雄性角色; 而面對同性的時候, 更是不能輕易示弱。

只有在西岡面前, 烈可以不是TRASH的新條烈, 也不是18歲的叛逆少年, 而只是一個,一個單純無依, 的弱小生命。

".....他......"

烈忍不住開口問。

"嗯?"
"你到底和他什麼關系? 你煮飯給他吃, 還讓他睡這裡, 真是好大的面子!"
"是嗎?"

西岡微抬起左手, 拉開姆指和食指, 測量烈的小臉。

"嗯.....東彥的臉的確是比較長一點。"
"人家不是說這個啦!"
"就是學弟羅。"
烈氣呼呼的從他懷裡跳起來, 不意對上西岡那雙捉狹的眼睛, 賭氣的轉頭不看他。

哼! 又想唬我! 哪有學弟會對學長"敏彥, 敏彥"的直呼名字的! 還故意叫得甜的要命, 惡心巴啦!

八成是這個變態色情的敗德牙醫又故技重施, 在那間邪惡的診所新釣到的情夫!

(......咦?)
慢著慢著, 我幹嘛要在意他是誰! 管他們是什麼關系, 反正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我新條烈與他誓不兩立! 死人妖! 別想我會把我應有的權益, 我的睡床, 我的休閑別墅分給你半公分!

"唉呀呀......"

烈突如其來的點點啄吻讓西岡訝異的挑起眉。 暖熱的小舌主動伸進西岡口中, 努力表現主人的熱情。 一只小手還不忘在他跨間的私密處摩娑。

"不可以。"

輕笑著想要拉開胡鬧的小情人, 烈如合肯依。 嘴上更是不放過, 認真的纏吮著。

解開他的褲頭, 烈冰涼的小手從羊毛衫的下擺鑽進結實狀碩的胸膛, 突來的冷意引得他輕顫了一下。 冰冰的手指頑皮的捏了一下胸前的突起, 烈明顯感受到對方的舌葉在口中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嘿嘿嘿)

好歹也跟這家伙睡了半年多, 別以為我只會躺著啥事不會。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我多少也學了幾手。

順利挑起比自己大上二十歲的大男人的情欲, 令烈有一種愉悅的優越感。 再接再厲,將西岡身上的羊毛衫拉高,

"烈兒...."

蹲下身, 濕熱的小舌挑逗的舔著他肚臍的四周, 西岡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結實的胸口上下起伏, 向來沉穩的聲調也顯得有些失控。

"真是的......你這樣教我怎麼受得了。"

烈得意一笑, 從他的雙腿間抬起頭來睨著他。

"想跟我一起睡了吧?"

西岡一臉無可奈何的苦笑, 寵愛的看著天真可愛的小情人。

"烈兒真壞, 你是不是用這種方法讓那些女孩子愛你愛的死心塌地啊?"

優雅修長的手指, 溫柔的梳著烈過長的前發。

"我當然很想和烈兒一起睡啊, 可是東彥是我多年不見的好朋友, 總不能冷落人家是不是? 如果烈兒的朋友出國三年難得回來一趟, 而家裡又只有一張床的時候, 你會怎麼做? 總不能讓客人去打地舖吧?"

"他又不是我的朋友!"

烈嘟起紅嫩的小嘴, 報復的在他胸前的突起捏了一把。 好痛哦, 男人皺起好看的眉毛。西岡不會生氣。 認識半年多, 烈從不曾看過西岡生氣的樣子。 無論烈再怎麼任性搗蛋,無理取鬧, 沒大沒小頤指氣使, 西岡總是一派和顏悅色的順著他的意思, 回答永遠是"當然好啊"。 這回可是第一次西岡不肯聽他的, 人家都主動親他了, 他居然還不依他把那只死人妖趕去睡馬路!

.......好! 看我的終極必殺技! 伸手往下握住他的分身。---------這也是第一次,烈和這個每每讓他又哭又叫的家伙面對面看個清楚。 那令人難以置信的重量感, 讓烈不由自主嚥了一下口水。

好大哦。

(我的天啊, 我, 我竟然, 一直被那麼, 那麼大的東西........)

嗚嗚........

西岡輕輕戳了一下烈羞得通紅的嫩頰。

"乖, 不要鬧了。 這可不是可以拿來玩的東西哦。"

烈不甘示弱的抬頭瞪他一眼。 他決定豁出去了! 用手扶著它, 張開紅艷的小嘴, 慢慢靠近。 這個近在眼前的兇器, 比他原先想像的要大上許多, 真要整個含進去只怕下巴會脫臼也說不定。

想到它在體內進出的感覺, 一陣強烈的羞恥襲上心頭, 眼眶不覺熱了起來。 不行!我要振作一點! 鼓足勇氣, 顫顫的伸出生澀的舌輕舔一下尖端, 熱燙燙的, 嚇得他立刻縮了回來。 心中忽然湧出一股想哭的沖動。

(人家不要了啦, 真的不想再......)

努力壓下無盡的哀怨, 雖然沒人逼他這樣做, 可是他不能認輸! 再次鼓起勇氣, 向不可能的任務挑戰! 終於, 西岡的喉間發出一陣銷魂的輕嘆。

(我成功了!)

正當烈突破重重關卡, 正要上籃得分的當兒。

"敏彥....."

一陣甜膩的呼喚從樓下的客廳, 穿過未關的房門傳了進來。

"幫我按摩一下背好不好? 可能是飛機坐太久了, 肩膀好酸哦........"

"哦, 好啊。"

輕輕站起身來, 整理被烈弄亂的衣著, 烈就這樣委坐在地板上, 茫然的看著他。

我, 我........

"烈兒, 你先和葛蕾一起泡一下, 我為東彥按摩完就過去幫你洗澡, 好不好?"

"..........!"

這時所有的委屈, 羞恥一起湧上來, 無邊的忿恨直沖腦門, 抓起手邊的真絲刺繡靠墊直接甩到西岡臉上, 轉身沖了出去。 到了房門口倏的回過身, 咬牙切齒的瞪著一臉無辜的男人。

"他既然那麼重要, 你幹脆把他供到祖宗牌位上睡算了!"

聽到咚咚咚急促下樓的腳步聲, 各務從報紙裡幽幽的抬起頭來, 哼! 是你啊。

"要回去啦? 真可惜, 我本來還想向你請教一些演藝界的事呢。------對了, 聽說你們那家經紀公司規定智商超過30以上的人才能進去, 是不是?"

".........!"

"烈兒?"

西岡從房間裡追出來的時候, 烈已經是被激得全身發抖, 臉色鐵青。

"我告訴你! 只要這個狗雜種住在這裡一天, 我就永遠, 永遠, 永----遠-----不會踏進這裡一步!"

    手段高啊.....真是高啊........

"你在咒誰狗雜種啊?"

在車上隨便找到一個10元比基尼打火機, 點上煙側趴在放倒的椅背上的烈, 因為找不到自己的打火機, 而記起是前晚忘在西岡家, 連帶回憶起昨晚那慘無人道(?)的不幸遭遇,正忿忿的悶頭抽煙, 忽然一張黃金獵犬的大頭特寫湊到鼻尖上, 害他嚇了一大跳, 被被煙嗆得一陣猛咳。

"咳, 咳, 咳! 你幹什麼啊!"

"我剛才有叫你哦, 你沒有回應, 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不知何時抵達的聰跟著上了車。 黃金獵犬輕快的吠了一聲, 徵得烈的同意之後, 便開始往他臉上親熱的舔了起來。

"喂, 等, 等一下啦! 你會被煙燙到......好, 乖乖, 真是的....哈哈哈, 好痒...."

黃金獵犬開心的跳到烈身上跟他玩, 聰把帶來的大包包放在烈旁邊, 開始換起衣服。

"你聽說過動物磁場嗎?"

"什麼東西?"

"人類和貓狗親近, 會促進大腦放射出Alfa波, 有安定精神的效果。 小陸很擔心你因為鴻上瑪利亞的事不開心, 要我把狗狗帶來陪你。

"......."

"哦? 狗狗餓了嗎? 要吃吃?"

黃金獵犬好奇的嗅著聰帶來的大包包, 似乎發現裡面裝了些好吃的東西。 聰從包包裡拿出一個便當盒, 狗狗立刻興奮的拚命搖尾巴。

"....這才像狗該有的樣子嘛!"

不用WEDGWOOD的盤子裝就不吃, 爛狗! 真不知道西岡是怎麼教的, 居然不把人放在眼裡。-------沒錯, 就跟那狗雜種一個賤樣! 那副藐視人的嘴臉!

(媽的! 我幹嘛老是想到他! 馬上給我滾到火星去!)

看狗狗吃得津津有味, 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的烈也開始覺得餓, 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烈你也餓了嗎? 要不要吃一點?"

聰又從包包裡取出一個便當盒。 謝啦! 烈期待的打開一看, 差點當場昏倒, 裡面竟然裝著一坨黃褐色的不明物體。

"聰.....這......這是........?"

.....X便?

"漢堡肉配荷包蛋。 感動吧?"

聰得意的笑著。 烈難以置信的看看他, 再低頭看看盒裡的東西。 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問道:

".....這, 該不是你自己做的吧?"

"是啊。 小陸一直說好想吃像阿烈昨天帶的那種便當, 我今天一大早五點特地起來做的,還害我上課遲到。 我順便多做了一些好讓大家一起分享, 你別客氣盡量吃。 來, 筷子在這兒, 請慢用。"

.....請慢用?.....真想永遠不用!

痛苦的看著用鋁箔紙包著, 那顆比壘球還大的圓形物體, (旁邊那叢黑黑的, 根據推測,,可能是入味的海苔) 外加基於營養均衡的考量, 爛癱在角落的疑似菠菜。

戒慎恐懼的接下聰遞過來的筷子, 烈抱著必死的決心, 挾起一根菠菜放進嘴裡。

"惡!?"

"味道如何? 我特別加了草莓果醬調味哦。 飯團裡包了糖漬甜櫻桃, 為了平衡口感,紅豆麻上有撒一些鹽。"

"嘔惡...., 別, 別再說了, 我光聽都想吐!"

我居然忘了這家伙是超級愛吃甜食的大螞蟻投胎!

呸! 呸! 呸! 迫不及待的把嘴裡的東西吐出來。 聰倒是完全不以為意, 欣慰的拍拍將那坨號稱荷包蛋和漢堡肉的不明物體吃得幹幹淨淨, 還滿足的不停搖尾巴的黃金獵犬。

"嗯, 乖乖, 好吃? 好狗狗。 雖然是第一次下廚, 我可是很有天份哦。 畢竟做一個好妻子, 還是要會做幾道菜才行呢。"

"拜托你饒了我吧....."

烈無力的翻翻白眼。

"你真的要嫁給他啊?"

"當然。 等小陸滿18歲, 我們就到法國舉行婚禮, 再取得當地的國籍, 然後合法登記我們的婚姻關系。"

"再買個小房子, 客廳有暖爐的, 在舖著草皮的院子裡養一只大狗你追我跑? 虧你想的出來!"

絲毫不介意烈話裡的譏諷, 聰滿臉幸福洋溢。

"我只是希望和心愛的人永遠在一起。 我之所以進演藝圈, 也是想和小陸形影不離。你不也有喜歡的人嗎?"

"才沒有。"

"那位為你做便當的女孩子呢?"

烈聳聳肩。 哪裡是什麼女孩子, 是男人啦!-----不過他不想說明就是了。 因為他三不五時就笑聰和陸太是搞同性戀的大變態, 人妖, 神經病。 要是讓這二個知道自己和男人在一起, 不被笑死, 吐糟的口水淹死才怪, 那怎麼可以!"

而且, 我才不像他們搞同性戀, 我和那老小子又不是玩真的。

"那只是好玩, 玩玩的啦。 有個人弄吃的, 多一個睡覺的地方而已。 再說, 我是不可能愛上任何人的。"

咚咚咚, 車外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 是南原小姐。

"聰, 衣服換好了沒? 烈, 起來化妝羅!"

二人依序下車。

一看到他們二人出現, 歌迷又是一陣呼天搶地。 陸太聞聲回頭開心的向他們揮揮手。看著那天真無邪的笑容, 聰也滿足的向他揮揮手。

".......我家那二個, 就是所謂的‘乞丐配千金’"

烈輕撫著腳邊的黃金獵犬, 一邊踢著沙子。

"我爸是仙台那邊鄉下來的窮小子, 我媽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 剛開始雙方父母當然是堅決反對他們在一起, 可是後來我媽就懷了我了。----------從我懂事開始, 他們二個就是各住各的, 可以說是另一種形式的分居, 只不過是在同一個房子裡。 住在一個屋檐下, 居然可以15年不說話, 你能想像嗎?"

".........."

"我小的時候, 早餐都和爸爸吃, 晚餐和媽媽吃, 一直到小學三年級都還不知道這樣有什麼奇怪。 後來有一次去同學家玩, 看到他們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 還害我嚇了一大跳。 我一直以為只有電視上演戲才會全家人一起吃飯的。"

媽咪, 我們為什麼不和爸爸一起吃飯? --------小小的烈曾經如此問過母親。 母親的回答是: 因為我不想看見你爸爸。

"當初二個人不顧家人反對, 外人輕視的眼光, 不惜離經叛道, 以身相許。 那樣轟轟烈烈的愛情, 到頭來竟變成這樣。 愛情這種東西, 終究是虛幻的......海枯石爛,天長地久都是書上寫來騙人的。"

聽到狗主人的一聲哨音, 腳邊的黃金獵犬訓練有素的向前奔去。

雙手插進外套口袋, 看著它逐漸遠去的背影, 烈喃喃的說:

"我絕對不要愛上任何人。"

第一個發現情況不對的, 是陸太。

"有電視台的攝影機!"

化妝師在補妝的時候, 陸太突然指著堤防上的人群說。 果然, 那裡不知何時竟排了一排攝影鏡頭。 經他那麼一說, 烈也發現了, 而近視的聰則是瞇著眼望過去, 隱隱感到事情不單純。

"奇怪......"

"那個不是衛星連線轉播車嗎? 在採訪什麼新聞........"

工作人員也發現氣氛怪異。 在遮陽傘下和攝影師與雜志社的人取得共識之後, 南原小姐朝他們奔過來。

"烈! 聰! 陸太!" 急急從背後推著他們三個。

"馬上上車! 拍攝暫時停止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

"‘新大陸’的消息走漏了。 趁他們還沒過來趕快走人。"

南原用手遮著他們的臉, 緊張的回頭觀望。

"�! 連轉播車都開出來了,.......幹嘛, 快上車啊!"

".....什麼東西嘛!"

烈忿忿的踢著海灘桌, 桌上的杯子打翻, 喝剩的柳橙汁洒了一地。

"烈.....?"

"為什麼我們要這麼窩囊挾著尾巴抱頭鼠竄! 不管兇手是不是TRASH的歌迷, 我們又沒做錯事! 我的朋友受傷, 該生氣的人是我才對耶!"

"當然, 這種事和你們無關, 沒有人會責怪你們的。"

"那我們幹嘛要逃?"

烈指著那群記者對南原說:

"南原小姐, 我們現在立刻接受訪問, 幹脆在全國聯播網上說清楚, 對不對, 聰,陸太?"

"不行!"

上訴立刻遭到駁回。

"不準接受訪問! 你這樣滿肚子炸藥的要怎麼說? 你要告訴所有的人, 兇手就是TRASH的歌迷, 叫警察把她們全部捉起嚴刑拷打嗎?------我老實告訴你, 歌迷想聽的不是這個, 她們要聽的是你說一句: 我相信愛我的歌迷們絕對不會做這種事。------她們要聽這個, 這種話你說得出來嗎?"

哼! 烈不屑的說:

"睜著眼睛說瞎話!"

"你看吧! 我就知道你說不出來才不要你接受訪問。"

"可是我們一直這樣沉默下去, 她們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來!"

"她們? 她們是誰? 為什麼只憑一張紙你就認定兇手是自己的歌迷呢? 緋聞事件發生之後確實有些歌迷對鴻上瑪利亞不滿, 可是相信你的歌迷也很多不是嗎?.....你為什麼就這麼不信任自己的歌迷呢? 你的心裡就只有朋友嗎? 可憐那些愛你, 崇拜你的女孩子被你當成可惡的兇手, 她們會傷心欲絕, 甚至於做出傻事來也不一定, 這些問題你想過沒有?"

烈被她說的一時心虛臉紅。

"我......."

"小陸你怎麼了?"

聽到聰突如其來的驚叫, 二人同時回頭一看, 發現陸太捧著肚子臉色發青, 額上冷汗直流, 還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

"嗚....嗚.....嗚....聰聰......肚肚......"

"肚肚? 你肚子痛嗎?"

聰的臉色居然比陸太還難看, 蒼白得像一張紙, 緊張的拍著他的背。

"小陸! 小陸! 你怎麼了? 好痛嗎? 社長! 快叫救護車!"

"你反應過度了吧.....他八成是吃太多了。 誰教他中午硬吞了三個便當。"

"請你不要說這種無聊的蠢話!"

聰氣得臉色鐵青, 忿怒的瞪著南原:

"不是我愛炫耀, 我家小陸上次在絢爛亭吃了10人份的韓國烤肉, 外加3份石頭火鍋,飯後甜點吃下整個8寸起士蛋糕, 然後又在路邊攤叫了一碗拉面, 吃完以後還開心的問我晚餐要吃什麼好吃的。 我的小陸怎麼可能會因為區區三個便當肚子痛!"

"......他是牛啊?"

"哇....., 下次有人邀你們上"世界大胃王大賽"節目的話, 一定要記得幫他報名......"

"不要再說了! 馬上去叫救護車! 小陸, 忍耐一下! 我馬上帶你去看醫生哦!"

"嗚....嗚嗚....聰....聰...., 好痛哦....."

看他痛的滿頭冷汗, 南原也開始緊張起來了。

"嗚....好痛!"

正在一邊收拾衣服的造型師突然抱著肚子跪在地上。 烈趕緊上前扶他。

"你怎麼了?"

"喂! 烈....."

聽到南原顫抖的聲音, 烈抬頭一看, 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從打光師, 攝影師, 雜志社的人, 化妝師到現場助理, 所有的人都抱著肚子痛苦呻吟。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集體食物中毒......!?"


三人恍然大悟, 刪才沒有吃便當的, 只有烈, 南原小姐和遲到的聰。

"怎麼會......唉! 反正先叫救護車。 喂? 喂?"

"嗚....嗚.....嗚....."

陸太的情況越來越糟, 開始痛苦在沙灘上打滾。 另一邊----------

"烈君, 請說幾句話!"

"有關鴻上瑪利亞被潑農藥的事件, 據說兇手是TRASH的歌迷, 你知道這件事嗎?"

採訪記者一擁而上, 將他們團團圍住。

"瑪利亞出事的時候你們三位也在現場, 有沒有聽到什麼風聲?!"

"請讓一讓! 我們還要趕下一個通告, 稍後我們會舉行記者會說明, 請先讓一讓!"

"哇.....! 烈......!"

從另一邊殺過來的大批歌迷和眼前的記者群擠成一團, 他們三人被擠得動彈不得,南原小姐拚命想在人牆裡殺出一條血路, 可惜力不從心。

"各位觀眾, 記者現在所在的位置是TRASH正在拍攝外景的海邊。 記者得到消息指出,讓鴻上瑪利亞小姐受傷的歹徒, 正是TRASH的瘋狂歌迷, 您可以看到現場擠滿了大批媒體記者。"

"烈君, 你知道兇手到底是誰嗎?"

"你和鴻上瑪利亞真的是一對戀人嗎?"

"聰.....! 小陸.....! 我愛你們...!"

"嗚....嗚....人家快死翹翹了....."

"小陸, 振作一點! 小陸!"

"烈君! 讓對瑪利亞說幾句安慰的話!"

"烈君! 有關兇手可能是自己的歌迷, 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看法?!"

"請問你今天穿什麼顏色的內褲?!"

"烈....! 我永遠愛你.....!"

"誰拉我頭發!"

一場大混戰中, 救護車終於趕到了。 可是現場哀鴻遍野, 抱著肚子呼天搶地的工作人員, 擠破頭的攝影記者, 從四面八方伸過來的麥克風, 還有拚命往前擠的興奮歌迷,烈和聰已經快要淹沒在這個人肉地獄裡了。

"你們夠了沒有! 我說會開記者會說明的嘛! 救護車呢?! 陸太, 撐下去! 烈和聰先上車! .......喂! 北泉! 把他們帶走!"

南原看救護車開到, 拚命叫著愣在人牆外面的司機北泉。

"你沒肚子痛嗎?"

被南原一吼, 趕忙擠過來的瘦高年輕男子搖搖頭。

"沒, 沒有。 我今天腸胃不太舒服, 所以沒吃便當。"

"那好, 你先把烈和聰送到綠山去。 我陪陸太去醫院。"

"是。"

".......聰聰........"

陸太面如土色, 痛得嘴唇都白了, 有氣無力的躺在擔架上, 氣若遊絲的呼喚心愛的人。過長的手腳掛在擔架外晃湯, 看來真是十分可憐。

"....小陸......!"

"聰! 你的車在那一邊!"

南原連忙把一起跟上救護車的聰拉下來。

"你現在跟去也不能做什麼。 冷靜下來, 照我的話做。"

"可是.....!"

"快去!"

聰一咬牙, 轉身往回跑。 仗著將近180公分的高佻身材, 努力擠進人群裡, 伸出細長的手臂, 一把托住陷在大批記者和歌迷中間的烈的頸子, 用力往外一拖, 順勢把他抱在身上, 閃進車子裡。

"馬不停蹄的開到攝影棚去! 知道了嗎! 到醫院以後我會再聯絡!"
 
車子裡面氣氛非常凝重, 籠罩著一片愁雲慘霧。 聰沉默的緊握手機, 焦急的等待南原的電話。 烈則是把腳高跨在前座, 身體靠著椅背, 睜著一雙大眼睛瞪著車外的風景,一言不發。

"要不要聽點音樂?"

握著方向盤的北泉打破沉默, 刻意用輕快的語調想改變一下氣氛, 但是後座的人依然無語, 車內再度陷入尷尬的靜默當中。

北泉是在二個月之前, 代替因車禍受傷一直到現在也還在住院療養的前任司機, 以打工性質接下這份暫時性的工作。 今年剛從大學畢業, 應該只比聰大個二, 三歲。

"小陸他....痛得好厲害......"

聰無助的捏緊手中的電話, 毫無血色的憔悴麗顏, 看來就像一尊會呼吸的搪瓷娃娃。

"....即便是一般的沙門桿菌也有可能致命。 持續不退的高燒和腹瀉會讓患者陷入脫水症狀。"

"不會啦!"

烈打斷聰不吉利的聯想。

"你不要胡思亂想, 他不會那麼隨隨便便就死掉的。"

"........說不定是botulinus菌。 不, 可能是O-157致命大腸菌........."

"跟你說不會的啦!"

車子怎然在路肩停了下來, 北泉走下車去。

二人正奇怪發生什麼事, 不到一會兒, 見他手上提了一個便利商店的袋子走了回來。

"吃點東西吧。"

說著便將袋子放在聰的腿上, 幾個盒裝的喜見達冰淇淋從開口滾了出來。

"人在疲倦和沮喪的時候, 最容易往壞的方面想, 這時候吃點甜的東西可以提振精神哦。"

北泉親切的笑著說。

"看你這麼難過, 烈也會跟著不開心, 打起精神來, 陸太不會有事的。"

"......也許吧。 謝謝你。"

聰勉強露出一點笑容, 然後拿起湯匙, 就這樣, 一路低頭默默的吃著冰淇淋。

狗仔隊的功力的確不同凡響, 在南原來電話之前, 插播新聞就已經播出中毒事件的後續報導。 陸太及其他6名工作人員經醫師診斷後表示, 患者並無生命危險, 也無需住院。 聰聽到這項消息之後, 緊張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來, 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有二個好消息。"

南原趕到攝影棚已經是下午4點半以後了。

"陸太沒事了, 還一直吵著要回來錄影, 我聯絡他的父母把他帶回家休息了。 聰, 他要我告訴你, 叫你到家以後打電話給他。 他還一直說幸好你沒吃到便當呢。"
愛情最美的境界是惦記;愛情最好的方法是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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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黑晨玩小豬樂園, 獲得現金26Ds幣.


"太好了......"

聰安心的笑了。 畢竟聽南原小姐親口說比聽狗仔隊隨便報報要踏實多了。

"那另一個好消息是什麼?"

"他們在便當剩菜裡檢驗出裡面被人下了瀉藥。"

南原一屁股坐上梳妝台, 伸手搶下烈嘴上的煙用可樂罐捺熄。

"瀉藥...." 不是食物中毒?"

"誰啊, 竟幹這種事, 到底想怎樣......"

啊! 聰和烈二人對看一眼, 異口同聲說:

"難道是....!"

南原點點頭。

"發現了一張用電腦印的紙卡, 上面只有三個字‘新大陸’, 和上次瑪利亞包包裡那張一模一樣。"

"搞什麼......!"

烈怒不可遏, 用力一腳把椅子踢的翻倒在地。

"便當是今天上午11點半由外送店送到外景現場。 到中午12點發便當之前這段時間,一直放在工具車上。 據說那張紙是夾在駕駛座的遮陽板上。"

"......所以有機會接觸便當的, 就只有外送店的人和工作人員了?"

聰坐在旋轉高腳椅上, 一手支頤, 開始慢慢分析。

一見南原點頭, 烈又不行了。

"把所有的工作人員和外送店的全部捉起來!"

"不, 我認為不會是外送店, 目標太明顯, 而且衛生局的人隨時可能會去抽檢, 風險太大......再說, 一旦被警方鎖定, 很容易就會曝光。 像那種智慧型犯罪, 一定會以自己的安全做優先考量。"

"也不能斷定兇手一定混在工作人員裡。 當時車門又沒上鎖, 每個人都有機會進進出出拿東西什麼的, 不會有人去注意。 所以在那30分鐘內, 歹徒可以輕易接近那部車。 當時大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海邊的拍攝工作, 沒人去管車子......."

若說是外人, 今天那種比百貨公司跳樓大拍賣還混亂的場面, 想要找出一個特定對象幾乎不可能。 看來又理不出頭緒了。

"一點線索都沒有, 這叫哪一國的好消息!"

"怎麼會呢, 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聰對忿忿不平的烈露出慧黠的一笑。

"這件事足以說明‘新大陸’不是TRASH的歌迷哦。"

"沒錯。"

南原站起身來, 雙手抱胸對著他們二個宣布:

"警方已經開始過濾現場的人, 想辦法找出可能的目擊者, 你們TRASH也要協助偵辦。"

"協助偵辦?"

"怎麼協助?"

南原難以置信的挑高右眉:

"你們知不知道自己手上有多少節目啊? 各家電視公司, 電台加起來有13個, 平均收視率高達27.3%耶! 不利用一下多可惜。 與其讓警方一個一個去問, 不如叫你們向觀眾呼吁一下要有用多了。 烈, 你不是一直吵著要上電視說清楚嗎? 這回就讓你說個夠。好! 又要開始忙了!"

南原慷慨激昂的發言被口袋裡嘟嚕嚕的手機聲打斷。

"這麼快? 喂, 我是南原。 喂? 喂?......收訊不良。 喂? 聽得到我嗎? 請等一下。 你們二個, 我出去聽個電話, 在我回來之前乖乖待在這裡不準亂跑。 開門前先問清楚對方的身份, 知道了嗎? 喂?"

".....�!"

烈看著南原匆匆離去的背影說:

"呼吁觀眾? 她還轉得真快, 一聽說犯人不是TRASH的歌迷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那是當然的, 她的壓力也很大。"

活像變摩術似的, 聰不知從哪摸出一大盒巧克力冰淇淋和一個櫻桃派, 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嗜甜大螞蟻堂堂復活。

"平心而論, 今天中午在那種真相未明的情況下, 的確不適合發表任何言論。 就算社長不反對, 我也會阻止你。"

烈聞言不滿的瞪著他說:

"難不成你真說的出‘我相信愛我的歌迷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那種鬼話?"

"話不是這麼說。 我和小陸都十分清楚你有多麼重視自己的歌迷和朋友。 可是, 當時你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 完全喪失理智, 不是嗎? 如果再讓你接受訪問, 你一定會為鴻上瑪利亞抱不平, 那無疑是火上加油。 再說你考慮過鴻上瑪利亞的歌迷會怎麼想嗎? 一旦由你口中証實兇手是TRASH的歌迷, 鴻上小姐是因你而遭受池魚之殃, 他們很可能會反過來報復你的......"

"我才不怕!"

"你真勇敢。 烈, 你知道嗎? 我真的好怕。"

聰的眼神一暗。

"小陸在那種情形下在我眼前被抬走, 我止不住全身顫抖, 我真的好怕。 即使是現在,我只要一想到小陸或是你會有個什麼萬一, 我就害怕, 我想社長一定也和我一樣。"

"......"

烈羞愧的啞口無言。

我.....從來沒想過這些。 我只是想早點捉到那個混蛋就沒事了。 卻沒想過陸太或聰可能會被卷進來而曝露在不可預知的危險之下.....而我身邊的人又是多麼為我的安全擔著心, 這些事, 我根本都沒考慮到........我哪是什麼勇敢, 我不過是個自私的
小人!.....被南原小姐罵也是應該的。

"幸好, 經過這件事証明歹徒不是我們的歌迷。 我們就依社長的指示, 抬頭挺胸正大光明的召開記者會, 暢所欲言, 呼吁大家協助警方逮捕真兇。 我絕不原諒這種以傷害他人為樂的變態兇手....."

聰說到一半, 忽然拉住烈的手。

"烈, 你看.....!"

"什麼?"

攝影棚裡的每一間休息室都有裝一台電視機, 之前他們為了看插播新聞, 所以從剛才就一直開著。 新聞報完之後, 就開始重播瀨良明日香主演的電視劇。 現在正演到明日香和演她父親的男演員在對話。

"那有什麼好看, 我不是跟你說我和她早就斷了....."

"不是! 你看新聞快報!"

"快報?"

烈這才注意到螢幕上方的一排跑馬字幕。

".....女星瀨良明日香小姐今天收到一個不明包裹, 在拆開時郵包突然爆炸......爆炸!?"

"緊急送醫治療後, 院方表示瀨良小姐可能必須住院三周......根據研判, 歹徒可能和鴻上瑪利亞小姐灼傷事件是同一個......"

"新大陸.....!"

一時之間震驚, 憤怒, 未知的恐懼一起湧上來, 烈只覺得自己全身發冷。

"他到底想....."

只不過二天, 還不到48小時的時間裡, 先是鴻上瑪利亞, 再來是他們本人, 接下來是輪到瀨良明日香--------

"烈! 聰!"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是我北泉! 請開門!"

"怎麼了?.....社長你?!"

上前開門的聰發出一聲驚呼, 把烈拉回現實。

南原扶著北泉的肩, 右腳一拐一拐的拐進來, 白色的套裝也已經是慘不忍睹。

"社長你從樓梯上摔下來嗎? 要不要先坐下?"

"才不是, 哀喲! 痛死我了。 是有人從背後故意推我。"

"推你......!? 誰會......"

"誰曉得。 太突然了, 我根本沒來得及去注意這些。 唉喲....幸好我反應快, 沒有整個人滾下來, 只有扭到腳踝。 可惡....我的PRADA高跟鞋報銷了...."

原本五寸的鞋跟如今是歪在一邊晃了。 看著南原表情扭曲的扶著鞋子, 烈忽然發現她背上有東西。

"�! 先用瞬間膠粘粘看。"

"......南原小姐......你背上....."

"啥?"

烈緊張的扯下斜貼在她背上的紙片。

那是一張電腦印的紙卡。 上面只有三個字-------"新大陸"!

"總之, 在兇手被捕以前, 一定要特別小心注意, 知道了嗎。 尤其是絕對不能落單,就算在攝影棚裡活動也要二個人以上同行。 所有吃的東西都要經過我檢查才能吃,即使是認識的人請的東西也一律不準碰。 順便知會家裡的人, 所有的郵包, 快遞一概拒收, 以免收不不明爆裂物。"

南原一路上不厭其煩的一再重覆叮嚀, 直到車子開到醫院門口才自己下車去看夜間門診。 倒真是難為她了, 忍著腳痛一直陪他們到錄影結束, 結果腳踝已經腫得像包子那麼大, 根本就塞不回那只用瞬間膠勉強修復的高跟鞋裡。

"我先送聰回家, 然後再送烈回去住的地方。"

在TRASH的三個人裡, 只有烈是單身一個人住, 聰和母親住在澀谷, 而陸太則是和父母以及一個小弟弟住在橫濱。

"........烈, 你不覺得奇怪嗎?"

車子的輕微晃動讓烈原本已經快要進入夢鄉, 被聰一叫, 有些不悅的微微張開眼睛。

".....什麼啦....?"

"我是指有關歹徒的手法。 鴻上小姐是除草劑, 瀨良明日香更是用了爆裂物....為什麼獨獨對我們手下留情, 只用了瀉藥呢? 而且南原社長不是藝人卻也受害, 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會不會是認錯人了?"

"歹徒處心積慮不惜大老遠追到湘南海邊下瀉藥, 他一定是詳細收集了所有相關資料,我不以為那會是誤認。 要說到誤認, 社長也並沒有長得像哪位女星啊?"

的確是不尋常, 聰撫著唇認真思索。

"整個事件太奇怪了。 找不出共通點......若純粹是以傷害名人為樂, 下手又太輕了,難道是和我們6個人都有怨隙的人........"

"不要想了啦! 想破頭也想不通的啦!"

烈拿起放在膝上的外套蒙住頭, 把椅背放到最低。

"烈不在乎兇手是誰嗎?"

"怎麼會不在乎! 讓我知道非打他個半死不可!"

"那你可得比警察早一步找到他才打得到喔。"

聰倚著車窗好心的提醒他, 然後車內便又再度陷入沉默。

累了一天明明很想睡, 可是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聰在澀谷下車之後, 烈也不再強迫自己入睡, 掏出一支煙正要點上時, 又想到打火機忘在西岡家的事。

"......喂!"

烈移坐到駕駛座後方, 拜托北泉說:

"不好意思, 可不可以先繞到富谷去?"

後視鏡映出北泉訝異的表情。

"富谷? 你還要去看牙醫啊?"

"我昨天把東西忘在那裡了。"

"可是.....社長有交代不可以繞去別處, 一定要直接回家......"

"是很重要的東西, 拜托啦, 5分鐘就好了。"

看烈雙手合什求他, 北泉只好把車子開下澀谷大橋右轉上駒澤大道。 不一會兒, 東大教育系本部就在眼前了, 平常烈都在富谷的十字路口下車, 可是北泉今天堅持要送他到診所門口, 以防萬一。

"我要是超過5分鐘沒出來的話, 你就先回去好了。"

"那怎麼行! 社長交代.......烈! 我會在這裡一直等到你出來!"

不理會背後不斷傳來的叫喚, 烈從一樓停車場的後方直接穿過去。 診所和西岡家距離大約20公尺左右。

轉轉門把, 發現大門是鎖上的, 可是三部進口高級轎車都整齊停放在停車場, 從門外瞄到客廳的燈是亮著的, 他就算不在家也應該只是到附近買東西吧? 伸出手按下門鈴後, 立刻想到可能會是各務來開門, 心裡就開始不爽。

(怕他不成!)

想到自己可是名正言順, 沒啥好怕的。

對講機沒有人應, 卻直接從裡面傳來門把轉動的聲音, 門倏的打開。

".....哦?"

--------果然是禍不單行。

".......是你啊, 敏彥不在哦。 要不要進來等?"

各務身上穿著一件明顯過大的睡袍, 好心的讓出路來。

烈悶頭踢掉腳上的鞋子, 咚咚咚的蹬進客廳。 可惡! 開門的竟然不是西岡, 而那狗雜種又一副當家女主人的樣-------更可悲的是自己居然還煞有介事的偷瞄了一下那狗雜種脖子上沒有留下吻痕, 我這是在幹嘛啊.........!

倦在沙發上的葛蕾聽到腳步聲, 只抬頭瞄了一眼這個不速之客, 便不再理他。 烈不甘示弱的用力瞪回去示威, 才走上二樓的寢室。 環顧室內, 邊櫃上沒有他要找的東西,又走下樓。

"喝咖啡? 紅茶? 還是綠茶?"

各務自廚房裡傳出聲音。

"打火機。"

".......好奇特的飲料.........?"

"我的打火機呢? DUNHILL的。 昨晚忘在這裡。"

各務將手撐在壁櫃上, 故意夸張的挑起秀美的眉, 一臉看白痴似的不屑。

"你小學是哪裡畢業的? 老師沒有教你如何說一句文法完整的問句嗎?"

"我昨天晚上忘在這裡的DUNHILL打火機在哪裡!"

"誰曉得? 咖啡要加糖跟奶精嗎?"

"去死啦!"

餐桌, 電話旁邊, 還有西岡平時放車鑰匙的小盒子裡都找過了, 就是找不到他的打火機。 烈忽然想到搞不好打火機根本沒有忘在西岡家, 而是自己把它放在昨天穿的那件皮衣口袋裡了。---------說的也是, 昨晚抽煙的時候好像是用西岡的打火機點的?

一時之間不由得心虛臉紅起來, 早知道先打電話來問就好了, 自己現在這副德行, 活像是故意找藉口來檢查各務滾了沒有似的。

"咦......要回去啦? 敏彥應該快回來了, 你不再等一會兒嗎? 他要是知道你不等他就走了會很傷心耶。"

"......."

烈臭著一張臉, 默默接下他遞過來的杯子。

".....你不會在裡面下毒吧?"

"真沒禮貌。 我可是已經反省過了。"

各務撥著濡濕的黑發, 對他優雅的笑笑。 烈看他一副笑裡藏刀的賤樣, 真是想吐!

"昨天我太失態了,.......想我何必跟一個玩具計較呢。"

烈聞言青筋暴現。

"你再說一次! 誰是玩具!"

"難道不是嗎? 有空就帶去洗洗澡, 偶爾抱著一起睡-------玩具不都是這麼玩的嗎?"

烈被他說的一時啞口無言, 各務見狀嗤笑一聲, 繼續落井下石。

"也許你還不清楚, 我就老實告訴你吧, 像你這種貨色在這裡來來去去一點都不稀奇.........也不知道你是排第幾百號去了。 只要長得稍微可愛一點, 會撒撒嬌, 敏彥他是來者不拒的, 真是壞習慣。"

烈像是被人潑了一大盆冷水, 從頭涼到腳, 臉色發青, 看著他的反應, 各務興味十足的伸出食指, 在他僵硬的臉頰輕輕撫摸。

"像你這種路邊隨便撿都撿不完的玩具, 他根本不當一回事, 你還真以為他只有你一個啊, 我的大明星?"

瞬間全身的血液直沖腦門, 烈憤而拿起手上的熱咖啡往他臉上潑去。

"好燙!"

各務痛苦的捂住被高溫灼燙的臉, 忿而抬頭瞪著手中還緊握著空杯, 氣得全身發抖,口中不住喘息的烈。

"你這戲子......!"

各務怒不可遏, 舉起手來就要反擊, 忽然有人從背後將他制住。

"東彥, 我不準你打他, 你太過份了。"

只見西岡扣住他的雙腕, 出聲制止。

"是啊, 我是說的太夸張了, 是沒有幾百個, 差不多只有50個‘‘而已’’!"

"......你這個騙子!"

烈舉起手上的杯子往西岡砸去, WEDGWOOD 的高級瓷杯撞到門板摔得粉碎。 葛蕾見烈對主人做出攻擊性的舉動, 露出利齒, 對他用力的吠叫起來。

"你.....你這個見人就上的豬......你去和那些玩具玩死在床上算了!"

丟下被罵得狗血淋頭, 一臉錯愕的西岡, 烈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曾經是他最愛的地方。

"該死的小流氓! 最討厭這種乳臭未幹的社會蛀虫! 一不開心就暴力相向, 一點理性都沒有! 驕傲自大, 好好跟他講道理又聽不進去, 說不過人家就來硬的。 那種低等動物貧乏的腦細胞只塞滿了食欲, 性欲和暴力而已!!"

"你嘴上說討厭, 倒還研究的很透徹嘛。"

各務邊擦著頭發從浴室走出來, 嘴上不停咒罵。 西岡的口氣似乎含著那麼一點諷刺,送上一杯剛沖好的ESPRESSO。 各務接下杯子, 停頓了一下, 把原本要說的話又吞了回去, 啜了一口ESPRESSO, 摸摸剛才被熱咖啡潑到的頸邊。

"........有點刺刺的。"

"只是輕微的燙傷。 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要故意招惹他, 你是自作自受。"

"哼! 我說的可都是事實。"

各務將濕毛巾丟到一邊, 從酒櫃裡拿出一瓶威士忌倒了一杯, 口中念念有詞, 一口喝幹。

"你到底看上那個小流氓哪一點? 你挑情人的標準什麼時候降到那麼低? 他在日本是蠻紅的, 可是, 你要知道, 他只有高中畢業耶! 你跟他不會無話可說嗎?"

"我從來就不曾以學歷和職業來選擇對象。"

西岡略嫌慵懶的伸展修長的雙腿, 從煙盒取出一支細長雪茄點上, 頓時整個室內都彌漫著咖啡和雪茄的香味。

"只要喜歡, 我無所謂對方是醫生, 是律師, 還是高級翻譯。 他天生就具有令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這與後天的職業無關。"

"哈! 你幾時開始迂尊降貴, 當起褓姆來了!"

各務不覺提高音量, 仰首又幹了一杯威士忌。

"居然為了討好他, 做了一整桌他愛吃的菜, 幫他放洗澡水, 還像只鸚鵡似的他說一你就不敢說二。-----------連他在餐桌上邊吃飯邊抽煙你都由著他。 嚴格要求玩具遵守你的生活規范不是你的基本信條嗎! ..........我還記得以前在餐桌上不過是拿出打火機, 連煙都還沒點上, 就己經被你罵得半死。"

聽他忿忿不平的翻舊帳, 西岡忍不住輕笑。

"我從來就沒有把烈兒當成玩具, 過去不會, 將來也不會。"

各務不悅的皺皺眉。

".......你認真的?"

"傾我一生。"

西岡偏過頭看他。

"我想你是因為我愛上那樣的小男生, 心裡不平衡吧?"

"............"

"不喜歡烈兒是你的自由, 我不會強迫你一定要和他和睦相處, 不過.........."

大手一伸, 輕輕握住各務細瘦的頸子。

"你要是敢再說些不該說的話刺激他........你知道我會怎麼做。"

束在頸上的五指微微使力, 各務毛骨悚然, 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西岡只是輕輕一笑。

"敏彥你------"

他那溫和親切的笑容, 更讓各務覺得頭皮發麻。

葛蕾從二樓走下來, 乖順的趴伏在主人的腳邊。 西岡適時鬆開手, 各務這才大口喘著氣倒回沙發上。 其實西岡並沒有真的用力扼住他的呼吸, 不過已經教各務全身僵硬, 無法動彈。

倒是西岡神情自若, 彷佛剛才的事根本不曾發生似的, 輕輕撫摸葛蕾天鵝絨般滑順的長毛。

"........你不問我為什麼回日本? 你不想知道原因嗎?"

"沒興趣。"

各務忍不住嘲笑自己的健忘。 伸出白晰的腳滑過將頭枕在主人腿上的葛蕾。

"你一點都沒變。 還是那麼冷血, 無情, 怪癖, 性變態, 不把人當人看, 心裡永遠只有自己。 狗就像主人, 葛蕾和你一模一樣。"

一手支頤, 西岡嘲諷似的瞇著眼。

"你不就是喜歡我這一點嗎?"

"........那都過去了。"

各務忿忿的背過臉去。

烈出了西岡家, 一直走了將近50公尺才發現自己忘了穿上鞋子。 這次回去找就鐵定不會找不到, 可是他好馬不吃回頭草。 哼! 一雙鞋沒啥大不了的! 於是就這樣只穿著襪子走過這一大排西岡家蓋的洋樓。 不斷從腳底泛上來的寒意, 讓烈每走一步就更恨一分。

(我要跟他一刀兩斷!)

可惡! 居然一天到晚騙我什麼"我心裡只有烈兒一個人"!

我猜的果然沒錯! 那家伙每天在那間邪惡的診所裡盡幹些色情勾當! 只要對方長得還可以就上, 色情狂!

他算哪棵蔥! 竟敢耍我! 再也不要理他了! 想我新條烈, 千百萬人為我瘋狂, 只為見我一笑, 他是什麼東西! 見人就流口水的變態老頭, 我現在就甩了你!

哼! 其實我早就把他看穿了, 那家伙每天嘴上掛著"烈兒好可愛", "我被你迷得團團轉", "我愛你", 根本就是編來騙人的!

用力把路邊的空罐踢飛出去。 喀隆喀隆的聲響在深夜無人的街道上顯得格外刺耳。 烈繼續尋找下一個空罐泄憤, 不巧這罐裡面還殘留一些飲料, 弄得襪子一片涼濕。

"***...."

"烈!"

忽然有人從背後扶住他削瘦的肩。 烈回頭一看, 青白的路燈下映出背泉那張充滿驚訝的臉孔。

"你怎麼會這樣..........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啦!"

"你........."

只見北泉將手伸進口袋裡, 拿出一條燙得整整齊齊的白手帕, 遞到烈的面前。 烈一臉不解的望著他, 北泉神情有些復雜的說:

"臉上....."

"臉.......?"

烈慌忙抬手摸了一下臉, 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一時窘得滿臉通紅, 拍開北泉的手調頭就走。

"烈, 烈! 等一下, 你這樣光著腳會受傷的! 我們先上車去, 好不好?"

居然被人看到哭泣的狼狽像, 烈悶不吭聲一直往前走。 可惡! 都是他害的! 忿恨的咬著唇詛咒西岡。

(該死的賤豬.....我跟你一刀兩斷!)

車子還停在剛才他下車的地方, 引擎空轉的聲音回湯在住宅區寧靜的街道上。

正要上車時, 北泉的手機忽然響了。

"喂?.......是, 之前我就已經送他回去了。 電話沒人接? 可能是在洗澡吧?好, 再見。"

烈疑惑的皺眉。

"南原小姐打來的? 聰, 他不在家裡嗎?"

"不是的。"

北泉打開後座車門, 催烈快上車。

"她在找你。"

"什麼?"

一腳剛跨上車的烈, 忽然被他從背後一把推進車裡。 烈一時沒防備, 額頭撞到車窗堅硬的下緣, 在他喊痛反射性的抬起右手要去扶頭的時候, 卻被北泉趁隙捉住拷上手拷。

"你......."

這一連串突發的狀況, 讓烈一時連頭上撞到的疼痛都忘了, 只是茫然的看著他。拉拉手上的玩具手拷, 居然越扯越緊, 這才警覺事情不對了。

"你! 你這什麼意思!"

"乖乖不可以吵哦。"

北泉拿出剛才的白手帕, 細細的卷成布條。

天上明亮的月光, 斜斜的透過車窗照了進來。 只見烈那雙平常迷死人的勾魂大眼,此時瞳孔上竟映出北泉那蒼白削瘦, 掛著奸邪淺笑的臉孔, 緩緩的靠了過來。


  車子連續開了將近二個小時才終於停下來。

大概是擔心被跟蹤, 北泉避開高速公路改走國道連夜北上。 烈從車窗縫隙看到窗外景物越來越荒涼, 由於手腳都被拷住, 牙關也被手帕緊緊縛住, 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只能靜靜躺在座位上瞪著外面。

口中的水份都被手帕吸收, 令烈口中幹得想吐, 十分難受。 但腦中片斷畫面不斷湧進來, 終於可以把這幾天發生的一連串事件拼湊出一個完整的脈絡。

先是瑪利亞被除草劑灼傷的那天, 由於烈他們三個是各自從自己家裡到舞蹈教室集合, 所以都沒有用到這部車。 那個舞蹈教室是TRASH經常出入的地方, 所以北泉對那棟建築物的結構非常清楚。 而且, TRASH的司機在那裡出現, 大家也都會視為理所當然, 不會特別去注意。

而要在便當裡下瀉藥那就更容易了。 當時所有的人都專注在烈他們身上, 只要在便當裡做點手腳, 然後再隨便編個什麼腸胃不舒服的理由, 就可以不用吃問題便當了。

接著把南原從樓梯上推下去, 然後再偽裝成第一個發現者好心上前攙扶她, 她大概做夢都想不到把自己推下樓的人就在自己身邊。 現在回想起來, 南原背上被人貼了紙條, 一路攙扶她的北泉居然會沒發現, 根本就不合邏輯。

然後寄炸彈去給瀨良明日香的也是他----‘新大陸’-----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錢嗎? 這家伙既然來我們公司打工, 應該知道公司今年春天剛買了新辦公室,到現在還在繳貸款哩! 而且就算公司有錢好了, 南原小姐那只守財奴大概連一毛錢都不會給他。--------難道, 是想向我家勒索? 那怎麼行! 要我欠那二個的人情, 我寧願現在就跳下去給車子輾死! 可惡!

正當烈在腦中拼命咒罵的時候, 車子在一個大型建築物前面停了下來。

入口處的大燈讓昏暗的車內登時亮了許多, 北泉下車去把柵門拉開, 烈可以聽到一陣卡啦卡啦的聲音。

由於車窗上掛著窗廉所以看不清楚, 只能從縫隙中隱約看出那似乎是一座大倉庫。

北泉回到車上把車子開進去之後, 再度下車去將柵門拉上, 然後打開後座車門。

看到烈乖乖的躺在狹窄的座位上, 北泉似乎鬆了一口氣, 把手伸到他背後, 打算幫他解開手拷, 讓他下車。

烈逮住這個機會, 抬起雙腳用力往他的肚子上 。

"哇.......!"

可惜被他閃過去, 烈這一下踢空, 反而自己的腳背去撞到椅角。

"你.....你沒事吧?"

北泉見狀連忙上前, 慌張的幫他揉撞到的痛腳。 少在那裡貓哭耗子!.....雖然烈很想如此破口大罵, 可是是由於靴子忘在西岡家, 腳上只有一雙薄襪子, 剛才那一下痛得他眼淚都快流下來, 已經沒力氣罵他了。

"痛不痛? 看起來沒有破皮.....拜托你乖乖的不要亂來, 我不會害你的.........你放心, 我會好好照顧你。"

........照顧?

痛得淚眼迷蒙的烈, 難以置信的看著北泉小心翼翼的檢視自己全身上下是否受傷。什麼意思? 這家伙好像很怕弄傷我身體似的?

(照顧? 那又是什麼意思?)

他說不會害我..........? 難道.......他想要.......!

"嗯哼.......!"

烈使盡吃奶的力氣, 跳起來朝他的腹部撞去。

北泉這次被撞個正著飛了出去, 扶著肚子弓在地上呻吟。

烈像毛毛虫似的死命向前蠕動, 但由於手腳受制, 移動相當困難, 好不容移到車門口, 卻一下子摔出車外, 臉狠狠的撞在水泥地上。

烈摔得眼冒金星, 一時頭昏, 北泉已經拿了繩子追上來壓住他。

"拿, 拿開你的臟手! 你這個色情狂!"

一陣拉扯扯下了烈嘴上的手帕, 終於可以破口大罵, 北泉從背後壓在他身上, 拿繩子準備綁他, 烈發瘋似的不斷扭動喊叫。

"啊.....!"

"叫你不要亂來! 臉撞傷了吧!"

"不要用你的臟手碰我! 變態色魔! 你敢強奸我, 我就咬舌自盡.......!"

"什麼? 亂, 亂講! 我沒有! 我只是要........"

這個時候, 突然從後面傳出咚! 咚!的巨大聲響。

二人聞聲同時停止動作, 回頭一看。

原來聲音是從車子的行李箱傳出來的, 隨著咚! 咚!的巨響, 車子跟著劇烈搖晃,彷佛裡面關著一只猛獸似的。

烈心想, 難道有狗關在裡面? 抬頭見北泉張大了嘴, 呆望著車子, 看來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北泉好不容易回過神來, 用細繩系住烈的手拷, 另一端綁在座椅上, 免得他逃走。 然後慢慢的靠近行李箱。


"誰, 誰在裡面?"

....................靜悄悄。

北泉似乎反而嚇了一跳, 又走近一步, 用腳踢了一下車蓋。 沒有反應。

狐疑的掏出鑰匙開了鎖, 慢慢掀開........說時遲那時快!

"呼吼----------!"

一聲像是恐龍在叫的怪聲, 忽然一只穿著牛仔褲的長腿從裡面伸出, 碰! 的一腳把車蓋踢開。

"哇........!"

北泉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時從行李箱裡走出一個高大的黑影, 原本與手上的繩索奮戰不懈的烈也一時驚呆了。

"呼--------, 終於出來了。 哦......痛痛, 腰部好像怪怪的耶.....。 這麼大的車車行李箱怎麼做那麼小哩......? 嗨, 北泉哥哥! 你好嗎? 咦? 這裡是什麼地方?"

陸太長手長腳的下了車, 禮貌的請問呆坐在地的北泉。

烈不愧是和陸太認識多年, 很快便從陸太的白痴行為反應過來。

烈尖聲大叫:

"陸太! 捉住他! 他就是兇手!"

"啥?"

一邊做著仰臥起坐的陸太, 這才發現烈像一只毛毛虫似的躺在地上, 不解的看著他眨眨眼睛。

"........阿烈你在做什麼? 在玩SL嗎?"

"我這樣看起來像蒸氣火車嗎! 我頭上有冒白煙ㄅㄨㄅㄨㄅㄨ的跑嗎! 你是想說SM吧! S----M-----性----虐-----待-----! 你個白痴!"

-----------在這種危急的狀況, 好不容易盼到救星出現, 竟然是個天字第一號大白痴! 烈開始懷疑自己怎麼會和他組成一團。

"你不要生氣嘛, 人家只有說不對二個字母而已。"

"錯一個啦! 你連算術都不會啊! 白痴! 不要廢話了, 快把那家伙捉起來!"

"每次都這樣, 阿烈最愛叫人家做這個做那個......."

陸太不滿的嘟著嘴, 雙手抱胸開始抱怨。

"我想我可以趁現在說, 我認為阿烈每次都把不想做的工作推給人家, 這樣子不對哦。阿烈已經長大了, 自己的事情要自做才對。 不可以每次都叫人家"去買煙", "去買果汁"什麼的。 啊, 還有, 在我們那個"TRASH笑話大全"節目, 人家只是頭腦簡單, 可是不是呆瓜哦, 每次都是我演呆瓜不公平, 下次我們三個要輪流演才對哦......"

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陸太還在滔滔不絕說個不停, 北泉趁機從背後靠近, 用繩子在他身上綁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要不是烈礙於手腳受制不能動彈, 否則鐵定會提狼牙棒沖上去, 狠狠敲他一棒, 看他會不會醒!

"白痴也該有個限度吧......."

"阿烈不可以說人家白痴啦。 你已經長大了, 不可以常常罵人, 將來才會變成一個有用的大人。"

陸太辛苦的說教完畢之後, 又轉過頭去看著行李箱。

只見一個有著烏亮秀發, 閉月羞花之貌的美人, 從行李箱裡放下細長的雙腿, 一手支頤, 靜靜的坐在裡面。 身上穿著黑色襯衫和及踝的長外套, 系在柳腰上的腰帶
也是整整齊齊, 記得北泉送他回家時身上就是穿這樣。

"聰聰。"

"聰!"

烈氣得眼睛噴火, 心想既然你也來了, 幹嘛不早點下來救我......! 可是轉念一想,聰雖然長得很高, 可是瘦瘦的也不擅長打架, 看來是靠不太住。

想不到的是聰居然一點都不反抗, 乖乖的讓北泉將他的雙手綁在背後。"啊, 不好意思, 可不可以麻煩你抱我過去和他們一起, 或是把他們帶過來?"

北泉正想拉他起來走到烈和陸太那邊去, 沒想到聰居然一派自然的說:

"我現在無法站立。 剛剛才和陸太做了二次呢。"

"搞什麼嘛? 你們怎麼會相好到行李箱裡去!"

"不是我們相好到行李箱去, 而是我們進去之後才相好的。"

他們三人背對背的綁在一起坐在水泥地上。

好不容易終於稍微弄清楚眼前的況狀。 這兒看來是個物倉庫, 角落停了幾部農耕機具和一袋袋的肥料。 車子沿著國道4號北上連開了2小時, 他們的位置應該是在琦玉縣北邊或木縣的南邊一帶。 剛才在車上從窗廉縫隙往外看, 完全看不到住家的燈光, 看來這四周應該是大片的農田。

"我才一到家, 陸太就從警察局打電話來。 他因為太想念我了, 所以從橫濱家裡搭計程車趕過來, 可是到了市區才想到不知道我家怎麼走, 本來想找一個路人問路,結果反而被歌迷發現鬧得不可開交, 只好再跳上計程車逃離現場。 繞來繞去繞到後來身上的錢不夠付車資, 所以司機就把他送到派出所去。 最後小陸打電話向我求救,要我過去接他。"

聰似乎真的直不起腰來, 整個人靠在陸太背上。

"後來, 我們看今晚的月色這麼美, 打算散散步......"

這話引來陸太的抗議。

"聰聰你說的不對哦, 那是約會。"

"說的也是, 所以我們就手牽手與月光有約......"

"可是那些女生好厲害哦, 我們又被發現了......."

"我們於是邊跑邊躲, 跑到西岡牙科前面的時候, 看到一輛休旅車很眼熟, 那不就是我們的車嗎....."

"聰聰就說: 我們躲進行李箱好了....."

"我們二人就一起躲進去......."

"走走走走走, 我們小手拉小手, 走走走走走, 躲進行李箱......."

.....這二個花痴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那邊一搭一唱的談情說愛, 他們到底醒了沒有啊?!

"車門沒有上鎖, 歌迷又認得我們的車子, 所以我想躲在行李箱裡應該就萬無一失,而且車子沒有熄火, 北泉先生應該馬上就會回來才對。 沒想到車子後來就開動了,我們居然被關了將近三個小時。"

"你們找不到別的事做就做愛嗎!........臟死了, 我再也不要在那裡放行李了!"

"你放心, 我們很注意, 都沒有滴到。"

"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啊!"

烈做勢要吐, 雖然嘴上不停的罵他們二個, 不過現在好歹有三個人在, 已經沒那麼怕了。

"這是個什麼世界? 變態滿街跑。 你們二個就不用提了, 連那個混帳北泉也跟你們一個樣!"

"北泉先生也是?"

烈用一副踩到狗屎的憤恨眼光瞪著北泉。

"就是他, 把我綁起來想到強奸我。"

"你, 你胡說, 我不是同性戀!"

北泉被說的滿臉通紅, 連忙否認。

"還叫我乖乖的, 說會好好疼我。"

"是變態沒錯。"

"亂講! 我才沒有這麼說! 我只是......"

"看你長得挺老實的, 想不到也是頗好此道。 真是人不可貌相。"

"其實北泉哥哥根本不用那麼麻煩, 把阿烈捉來這麼遠的地方來嘛。 只要趁阿烈睡覺覺的時候溜到他的床上, 壓上去, 就一次OK了。 然後再順便拍裸照, 明星最怕被人家偷照相了。"

"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你倒是精的很!"

"就跟你們說我不是! 你們聽我說........!"

"哈啾!"

"小陸, 你冷嗎? 啊, 北泉先生, 麻煩你拿一條毛氈和一個暖爐過來, 免得小陸感冒。 另外再準備一杯熱巧克力。"

"啊------, 我要溫過的清酒。 不要忘記放酸梅!"

"人家好餓, 在醫院打了好多點滴都沒有給人家吃飯。 中午吃的便當又都上掉了。北泉哥哥, 趕快去買3個御飯團和麥當勞的炸雞塊。"

"對了, 請記得在熱巧克力裡加很多鮮奶油。"

"香煙, 萬寶路的。"

"牛排, 烤雞, 還要生魚片。"

"......們......"

北泉氣得雙手握拳混身發抖。 似乎連臉上青筋暴現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看起來快要腦溢血了。

"你們給我住口!"

北泉怒極猛踢車子。

三人聞言愣了一下, 靜靜的看著他。 北泉這才終於找回一點身為歹徒的尊嚴(?), 開始對他們訓話。

"吵死了! 跟你們說我不是同性戀更不是跑腿的! 誰準你們要這個要那個的....!未成年的小鬼不準抽煙喝酒! 你們給我安份點!"

一口氣念了一大堆, 北泉呼呼的喘著氣。 誰知這三個討債鬼完全不買他的帳, 故意用眼白跟他說話。

"誰要聽你念經, 還不快去買酒來, 你這歹徒。"

"我認為三流大學出身的人, 應該適度培養一些自卑的態度。"

"御飯團御飯團御....飯.....團團團團團。"

"可惡!"

北泉被他們激得氣血上沖, 不停拉扯自己的頭發。

"敢看不起我.......! 可惡, 你們, 你們, 你們"

這個時候, 倉庫厚重的大門被打了開了, 一個陌生的少女出現在門口。

"你們在做什麼?"
少女身穿高領毛衣配上百褶裙和泡泡襪, 看起來是個國中小女生。 可能是倉庫主人的女兒, 看到有可疑的車子進入, 所以過來查看。 她一看到綁在地上的三人和北泉, 頓時臉色發青身體不住顫抖。

"快.....快逃!"

烈焦急出聲警告她, 不由自主身體往前傾, 把綁在一起的聰和陸太扯得往這邊倒過來。

"好痛, 烈, 你弄痛我了。"

"聰聰你沒事吧? 阿烈! 你不要亂動啦! 聰聰如果受傷了怎麼辦?"

"煩死了! 現在哪有時間管這些啊!"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你覺得讓聰聰受傷沒有關系嗎!?"

"我哪有說!"

"你有說!"

"我幾年幾月幾日幾時幾分幾秒說的!"

"好了, 你們二個........"

"哦...., 我知道了.......。 阿烈你在嫉妒聰聰對不對.......。 聰聰是東大的高材生, IQ160的天才, 腿又細又長, 世界第一美人, 宇宙超級可愛, 連路上不認識的小貓貓都會愛上他。 而且聰聰又有我這個地球無敵帥的男朋友, 所以你就嫉妒他......我猜的對不對啊.........."

"你們不要再吵........"

"哼! 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 你那臉白痴相哪裡帥! 水溝裡的臭老鼠都比你好一百倍! 你個白痴!"

"哦.......我又知道了, 其實阿烈真正嫉妒的人是我對不對? 可是這是沒有用的,誰叫人家天生就長那麼高, 腿那麼長, 臉這麼帥, 健康又活潑..........哇!偷襲! 阿烈你偷擰人家的屁股!"

"你再說啊!"

".......你們要是再吵, 我就給你們童子拜觀音。"

聰說話依然是那樣慢條斯理, 輕聲細語, 但卻是成效卓著。

"哼!"

"我也哼哼哼哼哼......."

終於不再鬥嘴的二人, 這才發現那個陌生少女正向北泉走去, 正覺奇怪的時候。

"你這是幹什麼! 笨蛋!"

少女伸手給北泉就是一個耳光。

"哇"

"唉呀"

"啊"

"誰叫你綁他的! 烈會痛耶! 他要是受傷了怎麼辦! 你這個廢物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原來她剛才並不是害怕發抖, 而是氣壞了。

只見北泉被一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小女生罵廢物, 卻乖的像個龜兒子似的。

"對, 對不起, 未智留小姐。"

"發什麼呆! 還不趕快把他放開!"

"是, 是!"

".......原來共犯上場了。"

聰一派冷靜的說。

"這個蘋果派是人家特地親手做的哦。 烈喜歡配鮮奶油一起吃對不對? 我還幫你準備了熱咖啡哦。 你看, 是你愛喝的不加糖不加奶精的黑咖啡。 啊, 烈最怕燙了,來, 未智留幫你吹一吹, 呼-------呼--------呼------, 來, 啊-------"

"........."

烈看著湊到唇邊的咖啡, 二話不說, 伸腿往上就踢。 咖啡連杯帶盤撞在地上, 破得一片狼藉。 流出來的熱咖啡燙到烈的腳, 不過盛怒之下的他無暇去在意腳上的疼痛。

"啊......., 怎麼這樣........, 好過份......"

"過份?"

烈二眼噴火狠瞪著嬌聲抗議的未智留。

"跟你的罪行比起來, 這算得了什麼!"

被拷在椅背上的雙手卡嚓卡嚓的響個不停。 未智留原本是想放開他, 然後帶到隔壁的房子裡, 可是烈實在鬧得太兇了, 只好再把他拷起來。

於是倉庫這會兒就成了以下這幕"綁票小姐與肉票先生共進下午茶"的怪異畫面。

一張圓桌上舖了白色蕾絲浪漫桌巾, 可愛的小碎花咖啡杯組, 剛烤的蘋果派細心的配上打發的鮮奶油, 漂亮的排在點心盤上, 歐式高背椅上還不忘放一個英國鄉村風味靠墊。 站在一旁的暖爐, 是為了避免把烈給凍著了。

"本來想請你去家裡吃的, 可是烈好兇哦。 啊, 冷不冷? 我幫你披一條氈子。"

少女眨著無辜的大眼睛, 無限迷戀的看著烈。 白晰的小臉, 長長的頭發, 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可惜一肚子壞水。

會去教嗦北泉用那種恐怖手段傷害瑪利亞和明日香, 又更進一步把烈綁到這種地方, 未智留絕對不像外青看起來那麼單純!

"什麼....., 說綁架好難聽哦。 好像人家做了什麼犯法的事。"

"你已經做了!"

"哇......"

一陣興奮的尖叫, 未智留眼睛出現二顆心型。

"烈生氣的樣子好性感哦......."

.....不行, 這家伙根本說不通!

烈撇過頭去懶得再理她, 卻看到那二個花疑共用一條毛氈還在繼續發疑。

"阿烈的歌迷好可怕哦。"

"如果小陸碰到這種情形怎麼辦?"

"人家擔心的是聰聰啦。 聰聰, 如果有不認識的伯伯說要拿一百個冰淇淋給你, 你也不可以隨便跟人家走哦。"

"小陸也是, 不可以隨便接受陌生人給的職業摔角表演的門票。"

看他們二個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那裡親來親去, 烈更悶了。

為什麼! 為什麼我這麼倒楣? 沒人請我吃冰淇淋, 也沒人送我門票, 半點好處都還沒撈到就被綁來了!!!

 


"呃........未智留小姐, 差不多該送他們回去了, 天就快亮了........."

在門口把風的北泉懦懦的開口提醒, 而正努力要把自己做的蘋果派硬塞進烈嘴裡的未智留驚訝的回過頭。

"怎麼可以這樣......? 人家都還玩不到30分鐘!"

"從這裡開車到東京要三個小時, 還要預留一點塞車的時間, 他們明天早上9點要上現場直播的節目........"

"我不管!"

未智留氣鼓鼓的對北泉發勞騷。

"都是你笨手笨腳的才會這麼晚才到, 全部都是你的錯! 人家本來想和烈一起共進晚餐的說!"

"對, 對不起。"

北泉唯唯諾諾縮成一團。

看他這副德行, 烈心裡更火。 一個大男人居然被一個小女孩吃的死死的, 對付這種死三八, 一腳把她踢到北極去不就得了!

烈用力扯著手上的手拷, 誰知這鋁制的玩具手拷竟如此堅固, 扯都扯不斷。

"來, 啊......."

未智留叉著已經變型的蘋果派, 不死心的塞過來。

"快啊嘛, 你為什麼不吃?"

"............."

"為什麼嘛, 人家特地做的。 哦, 你不用怕, 這裡面沒有放瀉藥。 而且, 之前你的便當也跳過沒有放哦。 人家有特別交代北泉不可以弄到你。"

"........你怎麼知道我會吃到哪一個便當?"

"只有烈的便當裡沒有青椒嘛, ‘星星’裡面有寫。"

一邊舉証偶像雜志的內容, 未智留自豪的炫耀。

萬一今天的便當菜本來就沒有青椒你怎麼辦!

"為什麼只有烈的便當不放瀉藥?"

聰輕輕的問。 陸太把頭倚在聰的肩上不斷的輕點, 這麼晚了, 早就超過乖寶寶的上床時間了。

"我想, 你是想讓我們....也就是烈身邊的人全部被送進醫院, 然後趁亂將烈綁走, 是不是?"

"......人家不是綁架。"

未智留不滿的嘟起嘴。

"人家只是想和烈約會嘛。 可是烈工作好多好忙哦, 我就想只要讓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去住院, 那烈不就不用工作了嗎?"

"你....."

只....只為了這麼無聊的理由? 烈覺得自己快無力了。

"本來是想慢慢等機會的, 可是人家爸媽管得好嚴哦, 每天晚上6點以前一定要回家,可是東京又那麼遠。 啊, 今天我爸媽都不在家, 我們可以慢慢來沒關系, 因為我住在四國的爺爺腦溢血住院, 他們趕過去探病明天才會回來, 所以我今天可以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人家本來想好好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 和烈去原宿逛街, 然後再打扮一下一起去PUB跳舞的說。"

未智留忿然拿起手上的叉子, 用力朝站在門口的北泉扔去。 可惜力道不夠, 半途就掉在地上匡 匡 的亂跳, 北泉閃都不敢閃, 呆呆的站在原地。

"都是你無能! 廢物! 一點小事被你拖到這麼晚, 要不是看在你把聰和陸太一起帶來的份上, 看我怎麼整你!"

"整個事件果然是烈的歌迷所為。"

聰點點頭。

"‘新大陸’對TRASH下手我可以理解, 但你為什麼要攻擊瀨良小姐和鴻上小姐呢?"

"誰教她們那麼不要臉, 鴻上瑪利亞有什麼弓不起, 竟敢和烈那麼要要好, 不可原諒!那個瀨良明日香更厚臉皮, 人家烈早就不要她了, 她還一直在外面放話說她和烈在一起, 真是賤女人!"

"那你又為什麼要害南原小姐從樓梯上摔下來呢?"

"那個人竟敢罵我的烈, 真可惡! 她幹嘛不去懷疑事情是聰的歌迷做的? 哼! 自以為了不起, 想到就火!"

"慢著,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烈皺眉回想, 他和南原在化妝車上說這些話的時候, 北泉並不在場, 他不可能會知道。

"你想知道? 怎麼辦.......人家不知道該不該說........烈要我說我應該說出來.......可是......你聽了一定會生氣......怎麼辦....人家好為難......"

"你! 還不快給我......!"

"啊.....你看, 你生氣了......"

"烈, 讓我來。 拜托你教教我們好不好? 你怎麼會那麼厲害知道這些事呢?"

"聰的溫言吹捧發揮了作用, 只見未智留滿臉得意的說:

"我在烈的手表裡, 裝了竊聽器。"

"竊聽器!?"

二人聞言大吃一驚, 未智留更是驕傲得無以復加。

"沒錯, 我很聰明吧!"

"你, 你, 你......"

"你怎麼有辦法......."

"你們別看北泉這一臉呆樣, 他好歹也是學理工出身的, 這種東西他還挺有一手的。你們知道嗎, 那個竊聽器好小好小哦, 只有人家的小指甲那麼大而已哦。"

"......原來是趁烈拍照把表拿下來的時候下手, 還真是下流。"

看著站在門口把風的北泉, 那付彎腰駝背的猥瑣相, 聰也只能無奈的搖頭嘆息。

這時候的烈, 已經沒有心情跟著嘆氣, 他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都快被抽光了, 眼前發黑, 快要昏過去了。

原來烈的愛表是G-shock的特別限量發行表,。 即使在拍照, 做造型的時候, 除非攝影師或造型師特別要求他拿下來之外, 烈幾乎是不離身的。 再來就只有洗澡和睡覺的時候, 他都會把表拿下來放在枕頭旁邊........也就是說, 除了這些時間以外的對話, 全部被竊聽了......更慘的是, 表就放在枕頭邊, 那麼他和西岡在床上"這樣", "那樣" 的聲音, 不就全部被錄下來了.........!!

"可是收訊效果不好, 只要一進入建築物裡就雜音一大堆, 根本什麼都聽不到, 真不中用.......烈? 你怎麼了?"

沒有人知道, 未智留這句話, 讓烈彷佛是沙漠中迷途的旅人乍見綠洲, 海中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 沸騰的血液瞬間回流, 全身再度充滿鬥志。 晶亮的大眼瞪著尚不明所以的未智留, 開始反擊, 一腳踢翻面前的圓桌。

"哇.....!"

杯, 盤, 咖啡, 蘋果派掉了一地, 已經睡著的乖寶寶陸太被這聲巨響給嚇醒, 還反射的坐得直挺挺的。

"你,,,你幹嘛啦! 人家花了好多心思布置的!"

"......放開我。"

烈咬牙低吼, 宛如一頭發怒的黑豹, 把未智留嚇的往後倒退了一步。 原就野性的大眼此時積壓己久的怒火更是熊熊燃起, 越過前發凝著未智留。

"我叫你打開我的手拷, 還有放開聰和陸太! 你聽到沒有! 臭三八! 大爺沒空陪你在這鬼混! 我們明天早上8點以前要進棚, 要玩你自己去玩!"

"你.....你亂講! 人家那麼可愛不是臭三八啦!"

"哦? 那你是豬屎! 狗屎! 蟑螂屎兼糞坑裡的蛆! 長得比鬼還醜! 肚子裡更是裝滿餿水又爛又臭, 臭到800公裡外都聞得到! 怎樣!"


未智留被烈一串連珠炮罵得一文不值, 氣得全身發抖, 烏溜溜的大眼睛盈滿了淚水。 可是烈經過這些日子早已是積怨已久無處發泄。

"什麼歌迷! 什麼想跟我約會! 憑你也配! 瑪利亞跟我要好怎樣, 明日香厚臉皮怎樣! 南原小姐自以為了不起又怎樣, 這些關你屁事! 你憑什麼去害人家! 還有,你搞的那團什麼馬糞也叫蘋果派啊? 糖放太多, 甜到吃不出蘋果味, 又烤得太久,蘋果早就糊了沒半點口感, 肉桂是不用錢啊, 洒那麼多幹嘛, 派皮更是硬得像石頭一樣, 我告訴你, 這種東西拿去喂豬, 豬都看不起你! 聽到沒有! 臭三八!"

".....真是太精辟了。"

聰不覺由衷嘆服。 陸太這會兒也全醒了。

"當然羅...., 阿烈可是美食家哦。 因為牙醫叔叔每天都煮那麼多好吃的東西給他吃嘛。 牙醫叔叔跟我說, 只要是他煮的, 阿烈連青椒都吃哦。"

烈聞言一驚, 暗想這下不妙了。 果然, 聰馬上查覺事有蹊蹺, 追問陸太。

"這麼說來, 烈每天都在西岡醫生家吃飯羅?"

"嗯。 是牙醫叔叔告訴我的。 我上次去牙醫叔叔那邊做定期檢查, , 檢查完以後牙醫叔叔跟我說阿烈前晚在他家過夜, 現在還在睡覺覺, 要我留下來待會兒和他們一起吃午餐。 可是人家還要趕去錄影沒有時間留下來吃, 真可惜。 阿烈好好哦, 那天
的午餐是港式的幹貝明蝦炒面耶, 人家也好想吃說。"

"過夜......?"

聰驚訝的挑起細眉, 只見烈一副坐立難安, 窘迫異常的模樣, 心裡就猜著七, 八分了。 哦......, 聰捉狹的笑道: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我就一直想不透, 為什麼只要你前一天在富谷下車, 隔天早上肌膚就晶瑩剔透, 容光煥發。 原來如此啊! 這也難怪, 享受了豐盛的美食, 又被寵愛嬌憐, 滋潤灌溉, 自然是越來越魅力四射了。"

烈霎時臉紅到耳根子。

"亂.....亂講! 哪有什麼, 什麼寵, 寵愛!"

"真是的, 看你老是說不要愛人, 害我一直為你擔著心呢。 原來你早就有甜蜜愛人了。"

"甜蜜愛人?"

"什麼? 烈! 你和哪個女人在一起?"

陸太雙眼圓睜, 猶自不明所以; 未智留更是激憤異常。 聰笑著說:

"西岡醫生就是烈的甜蜜愛人。 醫生每天煮好吃的東西給烈吃, 而烈則讓醫生帶到床上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啦。"
愛情最美的境界是惦記;愛情最好的方法是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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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黑晨販賣軍火, 不小心賺到佣金現金260Ds幣.


"哦........!"

"那怎麼行!"

"喂! 聰! 你, 你不要亂講!"

"這沒有什麼好害羞的。 我可是衷心為你祝福呢。 我和小陸看你老是形單影只, 所以一直不好意思在你面前表現得太親熱, 怕你不開心。 現在你找到對象, 真是太好了。那以後我們就可以放心的相親相愛了。 對了, 回去以後再補送禮物給你, 聊表我的祝賀之意。 就送上次我在夏威夷買的XL加大尺碼保險套, 和純植物提煉的潤滑油好了。醫生看來相當"宏偉", 你一定很辛苦吧?"

"你, 你, 你.......!"

"什麼? 你們在說什麼啦? 什麼東西很宏偉?"

"煩死了! 還不快把手拷打開! 你這爛腌瓜!"

"人家不是爛腌瓜啦!"

"發臭的爛腌瓜!"

"你.....你還說! 烈你太可惡了! 人家不要再當你的歌迷了! 也不再買你的CD"

"那更好! 有你這種歌迷, 會讓我每天吐血300公升!"

"烈.....好了好了, 用不著和小孩子爭吵......."

聰無奈的看著他們二人越來越低次元的爭辯, 正在奇怪身邊的小情人怎麼一直沒有說話? 照理說, 小陸發現烈的情人竟然是個男人, 應該會趁機好好的嘲笑他一番才對, 怎麼........?

"小陸, 你怎麼了?"

"..........."

"......想睡覺覺嗎? 來, 靠過來。"

聰寵溺的偏過頭, 用那漂著淡淡發香的柔順黑發, 輕輕的摩擦陸太的臉頰。 可是陸太竟然臭著臉, 嘴唇微動。

".....生"

"嗯?"

"我------生------氣------了---------!"

聰吃驚的轉過頭, 烈, 未智留, 連同原本背對著他們在門口把風的北泉也看得目瞪口呆。

只見陸太頸部血管暴起, 全身的肌肉像吹氣球似的隆隆的膨脹起來, 身上的衣服眼看就快被撐破了。 而原本捆綁在他身上, 一圈又一圈直徑達2公分的粗麻繩, 竟然應聲繃斷!

"我的天啊....."

"怎麼可能......"

"啊....."

掙開束縛的陸太, 就像無敵鐵金剛一般, 神功赫赫, 威風凜凜的站在眾人面前。

"小陸, 你真是太帥了........"

聰亢奮的雙頰暈紅, 頭頂有無數個巨大心型飄來飄去。 看來神勇的肌肉男陸太, 對聰來說真是魅力無法擋!。

"阿烈!"

陸太發出混厚有力的丹之氣, 高高在上的瞪視著烈。

"幹, 幹嘛?"

饒是平常拿陸太當玩具耍的烈, 目堵這場偉大的奇跡(?)也有幾分敬畏。

"你什麼時候和西岡叔叔在一起的!"

"我, 我沒有和他......."

"什麼時候!"

"三, 三月"

"三月!"

陸太脖子上的血管看起來就快爆開了, 緊握的雙拳不住顫抖。

"人家真的生氣了! 阿烈自己裝成"怪人君君"天天笑人家和聰聰是變態! 神經病!一直欺負人家!"

"小陸, 應該是"聖人君子".........."

"不要插嘴! 阿烈! 人家要跟你絕........交........!"

陸太的怒吼震得在場的人耳膜都快穿孔了。 他迅速回身徒手扯斷聰身上的麻繩。 被綁了好幾個鐘頭, 終於獲得解放, 聰緩緩舒口氣, 揉揉麻痺的雙手。 陸太將他拉起。

"聰聰! 我們走! 回家睡覺覺! 不要跟他們玩!"

"....喂, 等一下! 你要遺棄我啊?"

陸太一手揮開目睹了這一連串的神跡, 嚇得失神的北泉, 拉著聰往外走。 聽到烈的叫喚, 只冷冷的回頭一瞥。

"人家已經和你絕交, 不要管你了! 阿烈你自己一個人回去!"

"你......!"

"小陸, 等一下。"

放開陸太的手, 聰又走了回來。 烈心想, 不愧是東大的高材生, 前途無量的外科名醫, 有良心的社會賢達! 絕對不會丟下同伴自己先走的!

聰緩步走到未智留的面前, 給她一個迷人的職業笑容, 然後將手伸進外套裡。

"聰.....!"

烈在一旁看得瞠目結舌, 聰居然從懷裡拿出一把T字型的刮胡刀!

"啊......"

未智留驚恐的瞪大眼睛, 怯怯的往後退, 聰長手一伸, 揪住她的長發。

"哇.....!"

"聰! 快住手, 她還只是個國中生耶!"

"聰聰, 太危險了, 不可以隨便玩刀子!"

聰對他們二人的警告充耳不聞, 宛如一尾陰森的毒蛇, 盯著眼前的獵物, 伸出鮮紅的小舌, 慢慢舔著手中的刀片。

"我不管你是國中生, 還是美國總統, 你敢傷害我的小陸, 就必須受到應得的制裁...."

貼在臉上的冰冷刀鋒, 讓未智留不寒而栗。 烈和陸太都轉過頭去不敢看。

"不.....不要.......!"

未智留的哭喊響遍整座大倉庫, 但聰毫不手軟, 下手幹淨俐落。

"好了.....我們走吧。"

聰收好刀片, 挽著陸太說。

"嗯, 人家肚肚好餓哦。"

"回家以後, 我再作飯給你吃。"

"耶....好棒哦, 吃聰聰親手煮的東西。"

"喂, 等一下! 聰, 我的手拷.......好痛!"

烈急急喚著他們想要跟上去, 被拷在背後的椅子一拖, 連人帶椅摔倒在地。 看他如此悲慘的處境, 聰也只能歉然一望, 愛莫能助。

"抱歉, 我得順從丈夫的意思。"

就這樣, 倉庫的柵門又卡啦卡啦的關上。

留下手腳都被拷住翻倒在地的烈, 還有在躺成大字型活像曝曬青蛙幹的北泉,以及右邊眉毛被剃得一根不剩, 坐在地上不住啜泣的未智留。
"嗚, 嗚....., 嗚嗚, 嗚, ........"

冰冷淒涼的倉庫, 配上女子低低的啜泣聲, 讓今天的黎明更顯憂鬱。

"嗚, 嗚, 嗚....."

烈努力想從冷硬的水泥地上起身, 見未智留還在一旁哭個不停, 不耐煩的說:

"吵死了, 只不過眉毛被剃掉而已, 有什麼好哭的。"

"嗚哇......"

雙手掩面哭得更兇。

"以後不畫眉毛怎麼出門嘛。 可是學校禁止學生化妝的, 人家一定會被老師罵啦...."

"被老師罵算得了什麼, 瑪利亞和明日香被你害得受傷住院, 你不過是少了眉毛, 該謝天謝地了!"

"嗚哇......"

"叫你不要哭了! 煩死了!"

媽的, 該哭的人是我吧! 居然被一個小鬼頭綁架, 又因為和男人交往的事跡敗露慘遭同伴遺棄, 有人比我更衰嗎! 我又沒做什麼壞事, 老天幹嘛這樣對我! 難道是失上輩子欠她的!

(可惡......)

快冷死了。 好想抽煙, 肚子好餓。 早知道就把那團像馬糞的蘋果派吃下去還可以擋一陣子.......

嘆口氣, 抬起頭看著窗外, 東方的天空己經微微染上淡淡的金色, 天亮了。

對了, 聰應該有馬上報警吧? 到時候警察趕來看到我這副狼狽相.....唉! 真是不想活了。 對死愛面子的烈來說, 沒有比這更難堪的了。

".......喂"

烈輕喚抱膝痛哭的未智留。

未智留慢慢抬起頭來, 烈一見她那只剩一邊眉毛的可笑模樣, 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哇........"

哭得更大聲了。 這噪音讓烈忍不住皺眉。

"好了, 不要哭了啦......."

她這樣子令烈想起胡亂哭鬧的陸太........聰都是怎麼搞定陸太的?

".....你聽我說。"

"嗚, 嗚"

"對不起, 都是我不好, 笑一個嘛。 你不用擔心, 只要每天擦生毛水, 很快就會長出來的。 而且, 沒有眉毛也很可愛哦, 你看, 你比雜志上的模特兒還可愛。"

"嗚, 嗚"

"對不起, 剛剛把派弄翻了。 我這個人一生氣就無法控制......你不要介意, 其實蠻好吃的, 真的。"

烈的安慰好像頗受用的, 未智留漸漸不哭了。 烈放柔了聲調,

"拜托....幫我打開手拷好不好? 鑰匙就在你身上?"

"........"

"拜托嘛。"

未智留用袖子抹抹臉, 咬著下唇, 下定決心似的忽的站起來。

".....不要活了"

"什麼?"

"我不要活了。"

烈看未智留拾起方才陸太扯斷的麻繩, 不由得臉大變。

"傻瓜....! 不要亂來!"

"反正被警察捉去也一定會被爸爸知道! 學校也不能去了! 人家不要活了!"

未智留邊哭邊找樑柱掛繩子。 烈時就像一只垂死的蟑螂在地上拚命掙紮。

"笨蛋! 不要胡鬧! 哪有人為了這種小事自殺!"

"人家真的好喜歡烈嘛!"

哭得滿臉眼淚鼻涕的未智留終於爆發了。

"可是不管我多喜歡你, 你一輩子也不會好好看我一眼。 演唱會的時候人家擠到第一排去, 烈會對我揮揮手, 可是烈還是那個世界的人, 不會到我的世界來。這樣下去, 烈永遠不會知道有未智留這個人! 雖然同學都說迷偶像只是一時的,很快就會再迷上別人的, 可是人家不一樣嘛! 人家真的好喜歡好喜歡烈嘛, 除了烈以外, 我才不要和別的男生親嘴上床的。 人家想知道烈的一切, 也希望烈知道有我這個人存在嘛!"

未智留激動的說著, 眼淚更是像水龍頭一樣關不住了。

"就算一下下也好, 人家想和你在一起嘛.......!"

".......你要死了就真的永遠不能跟我在一起羅。"

烈溫和的語氣, 讓未智留怔怔的抬起臉來, 不可思議的眨著一雙大眼睛。 就像剛從一場惡夢中蘇醒過來。 手上的麻繩落在地上, 烈這才鬆了一口氣。

"過來。"

烈含笑示意, 未智留慢慢的走近, 跪坐在地身邊。

只為了自己一時的高興, 做出這麼多愚蠢的事來-------她的行為實在不可原諒。但是, 她這種為了所愛的人, 不計後果的瘋狂疑傻, 烈心中不禁生起一股憐憫。

烈那雙在東京巨蛋開演唱會時, 令現場五萬歌迷全體瘋狂的勾魂魅眼, 此時只靜靜的凝著她一個人。

"你這樣子是不對的。 你要是真的這麼喜歡我, 就應該直接告訴我, 說你愛我,知道嗎?"

未智留感動得緊緊抱住他, 嗚嚥低泣。

天空漸漸露出了魚肚白。

"不行, 插不進去。 鑰匙孔歪掉了。"

弄了半天, 未智留沮喪的快哭了。 剛才烈摔倒在地上鋁制手拷被撞得變型, 鑰匙根本插不進鑰匙孔。

由於一再用力拉扯, 烈柔嫩的手腕早已破皮流出血來, 未智留拿出手帕幫他按住傷口。

"......烈, 你已經有心上人了?"

想起聰剛才說的話, 未智留輕輕問道。

".....他才不是我的心上人。"

未智留聞言重燃希望, 興奮的追問。

"那只是性伴侶羅?"

".....女孩家不要講這種不三不四的話!"

"為什麼? 明星不都是這樣嗎? 我可不可以也當你的性伴侶"

"胡來!"

"為什麼不行? 人家胸部很大, 是波霸哦, 你看。"

未智留自豪的把胸部擠到烈的懷裡, 烈用膝蓋把她推開。

"不要鬧啦, 我才不需什麼性伴侶。"

"那你就是有心上人了。 她是什麼樣的人? 是醫院的醫生嗎?"

烈不耐的皺眉。

"....你管那麼多幹嘛"

"有什麼關系, 人家想知道嘛。 長得漂不漂亮? 在床上很厲害? 胸部有沒有比我的大? 你不說我就去跟雜志社的人講說你有女朋友了。"

"啊-----! 煩死了! 他是個牙醫, 長得很好看, 做菜很好吃, 床上功夫一流! 可是我不愛他! 這樣你滿意了吧? 還不快去找一把鐵鉗來!"

未智留不甘的嘟起小嘴。

"你都跟她上床了, 可是你又說你不愛她? 這樣不是就叫做性伴侶嗎?"

"..........."

---------像你這種貨色在這裡來來去去一點都不稀奇!

---------你真以為他只有你一個啊?

---------你只不過是個玩具!

什麼心上人, 在他心裡我根本連性伴侶都談不上! 那個爛牙醫, 竟敢拿我當玩具耍!他之所以供我吃供我睡, 都是有目的的! 什麼"我被烈兒迷得團團轉"! 說的跟真的一樣! 拿這種不要臉的鬼話到處拐人, 50個, 他竟然搞了50個人! 只要長得還可以的就上?! 這半年裡, 趁我不在的時候又不知道搞了多少人! 就像拐我的時候那樣,弄一大堆好吃的, 幫他們洗頭, 按摩, 帶上床做愛, 然後對每個人說"我心裡只有你一個哦"-----就像他平常對我說的那樣。    讓他們睡我睡過的枕頭, 讓他們用我的浴巾, 共用我的睡衣..........

"烈?"

都結束了。 這一場拖了半年的關系。 這次的確是玩太久了。 斷了正好。

是啊, 那種老頭子有什麼好。 想要我的人幾十卡車都還載不完! 哼!

牙醫這種東西本來就最人厭。 一天到晚就會騙人。 成天掛著一副白痴笑臉, 騙病人說"不會痛哦。" 真是天大的笑話! 天底下哪有人看牙醫不會痛的!

"烈......"

烈仰頭望著天井, 一雙大眼睛早就盛滿了淚水, 硬是忍著不肯讓它流下來。 未智留把沾血的手帕翻過一面, 輕輕蓋住他的眼。

"......烈, 你真的那麼愛她嗎?"

烈嚥下滿腹的酸楚。

".....我才不愛他!"

"可是.......你, 好像很難過。"

".....我只是想上廁所啦。 你快去找一把鐵鉗來啦!"

"好, 你等等。-------啊!"

轉身走到門口的未智留突然氣憤的叫嚷。

"可惡的東西! 竟敢自己先溜了!"

之前被陸太推倒在地的北泉, 竟然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逃之夭夭了。

"那個無能的物, 逃命的時候倒是比誰都快!"

未智留忿忿不平的跺腳, 烈苦笑說:

"你也說得太難聽了, 他好歹也是你的男朋友......"

"才不是!"

未智留連忙否認。

"那個笨蛋原本是在我爸的公司打工的。 我家擁有一大片田地, 還開了一家很大的超市, 他半年前在我家當會計, 後來趁我爸爸不注意, 虧空了200萬, 就在事情快曝光的時候, 我及時借錢給他幫他渡過難關, 所以他後來就成了我的奴才了。"

".......你一個國生哪來的200萬?"

"我家很有錢哦, 而且我爸爸每個月會給我10萬塊零用錢。 對了, 人家沒有那麼老,我還在讀小學哦。"

"哦, 小學啊,........小學!?"

"我回家去找鐵鉗。"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想到她剛才擠過來那肉呼呼的胸部, 現在的小孩都發育的這麼好嗎?

"......這些小鬼真是人小鬼大。"

......忽然覺得好累.......

(應該叫她順便帶一包煙來........)

此時陽光穿過倉庫大門斜斜的照了進來。 折騰了一夜沒闔眼, 一下被光線照到, 讓眼睛十分刺痛。

閉上眼, 把頭靠在椅背上。 真的好累, 好想早點回家, 泡個熱水澡, 好好吃一頓,再補個眠........

忽然, 刺眼的光線被什麼東西遮住, 臉頰也感受不到陽光的溫暖。 烈心想大概是她回來了。

"找到鐵鉗了嗎?"

疲倦的張開眼, 偏過頭看向大門口, 只見一個身穿昂貴黑色喀什米爾連身長外套的欣長人影, 肩上扛著之前棄主逃亡的北泉, 沐浴在清晨的曙光中。

寬闊的肩, 偉岸結實的身材, 高雅優美的俊容, 十分從容優雅的, 彷佛走過紅地氈的王公貴族一般, 緩步走到烈的身前, 把肩上的北泉往旁邊一扔。

烈茫然的瞥一眼像個死人似的躺在地上的北泉, 只見他不知為何翻著白眼, 口吐白沫。這才想起眼前這個平常斯文優雅的男人擁有一身職業拳擊手的高段實力。

"烈兒你看, 我幫你把鞋子帶來了.........看你凍成這個樣子, 教我好心疼呢。 我們現在就回家去泡熱熱的香草浴。"

蹲跪在烈的身前, 扶起他凍得冰涼的腳輕輕的枕在膝上, 細心溫柔的為他穿上靴子,烈只是怔忡的看著他這一連串的動作。

".....烈兒現在這個姿勢, 實在是太撩人了。"

西岡用姆指抵著下顎, 曖昧的看著雙手雙腳都被拷在椅子上的小情人, 用那誘人的迷魅嗓音說:

"今天晚上, 我們也來玩玩看?"

"我有一天"

"我有一天"

"走進森林"

"走進森林"

"遇見小聰聰"

"小陸, 應該唱"遇見小熊熊"才對。"

二人手牽著手漫步在田埂上, 陸太一邊唱著兒歌, 聰在一旁附和。 大片金黃色的麥穗無限延伸, 目光所及盡是一派悠閑的田園景色。

"真的好鄉下耶, 到處都是田田, 怎麼沒有便利商店哩? 人家好想吃御飯團說。聰聰, 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早知道應該先問清楚再走的。"

聰邊說邊吐著白煙, 十月下旬的清晨已經是相當寒凍。

"只要一直往東走就一定可以走到東京, 可是我們8點前要進棚........, 小陸,你身上有沒有銅板或電話卡?"

"沒有耶。 啊, 我有帶手機哦。"

"嗯.......打不出去。 這裡沒有基地台。"

"怎麼都沒有計程車經過。"

"會在這裡經過的大概只有牛群和豬仔。 我看我們得先找到公共電話, 和社長取得聯系, 而且還得趕快報警去救烈才行。"

"哦......"

陸太突然停下腳步, 轉頭往回看。 由於他們已經走了相當的一段距離, 倉庫早就消失在地平線的那一端了。

聰將自己微冷的身體往陸太依過, 由於陸太還是幼兒體溫, 身體始終暖呼呼的,靠起來很舒服。

"你擔心烈嗎?"

"......我跟他絕交, 不要理他了。"

陸太賭氣的嘟著嘴, 低頭又開始往前走。 聰無奈的苦笑一下趕緊追上去。

"你真的不回去看他?"

"不要!"

"可是......你不擔心他嗎?"

"聰聰如果會擔心的話就回去看看吧。"

"真的? 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

陸太咬著唇還在賭氣, 聰上前挽著他。

".....我和阿烈和聰聰第一次見面是二年前, 在新宿的舊公司,"

陸太直直往前走, 開始喃喃地說著。

"人家對聰聰一見鍾情, 馬上就決定將來要和聰聰結婚, 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嗯。"

聰還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情景。 那天正是東大的放榜日, 就在他看完榜單正要回家的路上, 遇到南原小姐的父親, 也就是他們經紀公司的前任社長, 被他死纏活纏的硬拉到當時位於居然就在附近晃了新宿那間又小又舊的辦公室......一打開門, 就見到一個看起來兇巴巴的美少年和一個個子長得比自己還高, 眼神卻是一派純真無邪的少年。------聰第一眼看到陸太就愛上他了, 於是對南原小姐的父親提出條件, 若是能與陸太一起的話, 他就和公司簽約。

"阿烈他, 雖然長得得漂亮可是看起來好兇都不太愛說話, 又常常罵人家笨, 人家每次看到他都好緊張, 其實那時候我不是很喜歡他的......可是後來, 我害他受傷的那次......"

那時候他們才剛發片, 外出宣傳的時候, 公司為了省錢只給他們訂了一間雙人房,為了打發時間, 陸太和烈就玩起摔角遊戲, 陸太小孩心性, 一時玩得興起忘了斟酌力道, 一用力就把烈的右腿骨硬生生給扳斷, 讓烈身受重傷, 石膏打了一個多月。 更慘的是, 剛出道的他們因為少一個人所以沒辦法宣傳打歌, 被迫取消所有的活動, 連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唯一的一個可以上電視當特別來賓的機會, 也被臨時拉下來換成別的新人去上。

"明明是我害他受傷的, 可是那時, 阿烈叫我不要講, 要挨罵他一個人挨罵就夠了,然後跟社長說是他自己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我記得, 他也有叫我不要說。"

"他說, 因為我們是好哥兒們。"

"....."陸太停下腳步, 聰慈愛的看著眼前兒童般純真善良的小情人, 細心的傾聽他的訴說。

"阿烈親口說的, 說我跟他是好哥兒們。"

"....是啊。"

聰完全可以體會他的感受。

或許, 烈只是隨口一說。--------但是, 才十五歲就已經睡過女人, 會抽煙, 會喝酒, 說起話來一副大人模樣的烈, 對陸太來說, 除了敬畏害怕之外, 更有一份強烈的崇拜和憧憬。 烈親口承認陸太是他的"哥兒們", 這句話一下子縮短了他與烈的差距, 烈不再是那麼高高在上, 遙不可及, 也讓他感覺自己可以像烈那樣變成成熟的大人, 這些賜給了他無比的自信與力量。 若不是當初烈的那句話, 原本個性就溫溫順順的陸太, 恐怕只要烈一開口, 陸太就會害怕得發抖, 哪敢像現在這樣和他鬥嘴。

".....可是阿烈, 他為什麼瞞著我, 不肯跟我說。"

宛如希臘雕像那般深刻俊美的臉孔, 一下皺成爛蕃茄似的, 開始哭了起來。

"小陸....."

"哥兒們不是應該肝膽相照什麼話都說的嗎? 所有的事都不可隱瞞的不是嗎?........是不是因為我還是小孩子? 阿烈一定覺得跟我講話很無聊對不對?"

聰伸手輕輕的將陸太那頭形完美的小腦袋攬過來, 溫柔的安撫:

"他只是不好意說而已。 烈其實很怕羞的。 他可能是怕我們笑他吧!"

"嗚, 嗚...."

"乖, 不哭。 我相信烈還是拿你當哥兒們的。"

輕柔的吻幹小情人臉頰上的淚。 就在這個時候, 警笛聲呼嘯而來。

"陸太----! 聰-----!"

一部灰色的國產車, 車頂上的紅燈不停閃爍, 從田間急駛而來。 坐在駕駛座旁的人,伸出上半身朝相擁的二人猛揮手。

"南原社長.....!?"

車子開到他們面前緊急煞住, 揚起一陣塵土。 車門打開, 南原小姐還是那身白色套裝, 迫不急待的沖下車。

"你們沒事吧! 有沒有受傷!?"

"沒有。"

"我們二個人還好......"

"真, 真是....太好了......."

南原激動的握住他們的手, 也不顧自己一身白, 當場雙腿一軟, 跪坐在田埂上。聰和陸太看到這個連在自己父親的葬禮上都沒掉過一滴眼淚, 工作起來更是一副無敵女強人姿態的社長兼宣傳, 竟然癱坐在地, 不禁驚訝的面面相覷。

"應該還有一名人質, 他人呢?"

駕駛座上的警官一問, 聰便伸手朝北邊一指。

"烈還和歹徒在一起。 他被監禁在距此一公裡外的一間倉庫裡。"

"好, 我們走。"

三人連忙上了車, 急速前進。 凹凸不平的田間小路?得他們牙齒直打顫。

"你們怎麼會找這到這裡?"

"有人打電話到公司密報, 說你們被北泉綁架, 監禁在枋木縣南邊的倉庫裡。 我一聽馬上打電話求証, 結果陸太家的人說他去找你, 而你媽媽說你出去接陸太以後就沒再聯絡了, 烈更是根本沒有回去過。 我一想不得了了, 就立刻報警......現在看到你們平安無事才鬆了一口氣。 真是, 我會被你們這些小鬼害得少活50年!"

"那你今年不就差不多應該死了?"

控的一聲, 陸太吃了南原一記快速直拳。

"歹徒有幾個人?" 警官問道。

聰冷靜簡要的回答。

"共有二名。 我們的司機北泉先生, 和一名大約是讀國中的女生, 名叫未智留。"

"國中生?"

"是的。 她就是整個事件的幕後主使者, 對烈非常迷戀......所以我想她應該不會傷害他才是。"

"那北泉又是什麼?" 南原問道。

"他應該只是奉命行事。 我並沒有問們之間的關系, 不過他似乎很怕那個女孩子。鴻上小姐還有下瀉藥這些‘新大陸’的犯行, 都是她命令北泉先生去執行的。"

"就是那裡!"

陸太激動的將整個上半身擠到前座, 指著前方一座綠頂的物倉庫。

不一會兒, 霹靂小組的幹員和調查局的人就將整座倉庫團團圍住。 他們一邊準備招降用的擴音器, 一名警員矮著身子慢慢接近窗口, 窺視裡面的動靜。

可能他判斷人質沒有危險, 於是對後方使了一個眼色。

"大家上!"

20多名警力一擁而上, 迅速的沖進倉庫內。

當他們進到倉庫, 定睛一看。

只見一名去了半邊眉毛的少女, 手上還握著一把鐵鉗呆愣原地, 眼睛直直的看著另一名被人用繩索五花大綁, 全身毛發從頭到腳剃得幹幹淨淨, 活像一只剛燙熟的白斬雞似的年輕人, 光溜溜的倒在地上。

當天清晨, 警方攻進倉庫逮捕到‘新大陸’事件的嫌犯, 同一天的深夜, 烈一個人坐在鎮上火車站前的麥當勞, 支著頭想事情。

擺在面前的中杯可槳冰塊早就己經化光了。

快到12點的關門時間了, 店裡只剩下烈, 和另一個坐在角落猛K參考書的男生。 櫃台後面一群等著關店的打工女生聚在一起, 偷偷指向這邊, 不停的竊竊私語, 烈將頭
上那頂白天臨時在路邊攤買的仿NIKE棒球帽壓得更低。

"像不像?"

"像, 像, 像!"

"真的好像耶!"

烈的位置雖然和櫃台有些距離, 但依稀可以聽見她們斷斷續續竊笑的聲音, 或許她們是故意說得讓他聽得見。 其實並不是烈的身份曝光了, 而是她們在嫌這個人只點一杯中可就在店裡賴了5個鐘頭, 真是惡客。

"不過說真的, 那個小學生還真有一套。"

"小學生竟做的出綁架這種事來。 聽說還在烈身上裝了竊聽器? 現在的小孩真是-----"

"這是什麼世界嘛。"

"她本身的罪刑應該不重, 畢竟她還不滿12歲。 那個當司機的共犯可就慘了, 而且這些事情都是由他下手的。"

"一個大男人怎麼會讓小學生呼來喚去的。"

"聽說那個小學生很不得了, 光是銀行裡的存款就有500萬哦。 家裡開連鎖超市, 單單關東一帶就有13個賣場, 家裡很有錢呢, 一個月的零用錢就10萬耶!"

"父母也太寵了吧。"

"好好哦, 人家也想把烈捉來關在家裡說......"

一群女生三八兮兮的笑個不停。 烈埋頭喝著已經淡得快沒味道的可樂。

TRASH被小學生綁架並遭囚禁的事件, 在今早成了電視的頭條大新聞。 接下來一整天不斷有後續相關報導, 甚至還做了全程追蹤回顧的特別節目。 到了傍晚, 全國大概有80%的民眾都把烈幾點被綁, 又在什麼地方被救出的經過背得滾瓜爛熟了。

路旁家電用品店的電視牆上還在做現場直播, 畫面上TRASH三名成員被禁的那間倉庫燈火通明, 人聲鼎沸, 擠了黑壓壓的一片, 從全國各地特地開車趕來看熱鬧的民眾,甚至有一名自稱是TROBASH忠實歌迷的高中女生, 從晨間新聞得知這項消息, 連學也不上了, 馬上從大阪老遠趕到枋木縣的鄉下來, 記者正在訪問這住熱情的歌迷有關本次事件的感想。

原本TRASH今天早上9點要上的那個現場通告臨時取消, 主持人表示由於他們還在警局做筆錄, 並協助調查案情相關的細節, 所以不克前來。 但事實上, 只有少數人知道節目變更的真正原因是, 警方直到現在還找不到烈的下落。

警方已經在鎮上火車站的停車場查獲本次事件的贓車, 不過他們大概做夢都想不到他們急著要找的人居然就在附近晃1了一整天。 警車來來回回的巡邏查訪, 但由於這件事情實在鬧得太大了, 讓這個平日沒人注意的鄉下小鎮, 突然擠進了一大堆各方媒體, 歌迷和看熱鬧的民眾, 沒有人會去注意那個坐在公園發呆, 被弄得一身臟兮兮的少年, 就是少女們心目中最性感的超級偶像----新條烈。

.......今天下午好像是排定到綠山錄特別綜藝? ......烈看著從火車站收票口魚貫而出的末班車乘客, 心想....一天就這樣過去了.......南原小姐, 一定氣得暴跳如雷了吧。 回去以後一定會被她狠狠修理一頓。

這是烈出道以來第一次蹺工。 並不是因為他不想工作, 只是今早好不容易脫身之後,想到自己的委屈就一肚子火, 不想再看見西岡那張可恨的臉, 一心只想離他越遠越好, 於是丟下他轉身就走。 等到意識過來的時候, 自己已經跳上北泉的車子了。就這樣一路開著, 也不知怎的就開到鎮上火車站來了。

.......他怎麼會找到那間倉庫?

腦中突然浮現一個疑問, 但隨即將它拋諸腦後。

我不要再想他!

"對不起.....本店的營業時間結束了......."

烈聞聲抬頭一看, 這才發現店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將雙手插進外套口袋, 站起身來。

往東京的末班車之前就已經開走了, 身上的錢又不夠搭計程車回去。 口袋裡只剩下一些銅板, 這麼晚了, 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櫃台後面的女孩子們忙著清洗爐面和收拾東西, 一邊不忘用眼角余光不停偷瞄他。原本她們只是覺得這個人有點明星臉, 可是當烈一站起身來, 他那比例完美的八頭身,走起路來下顎自然抬高, 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不凡的巨星豐採, 讓她們不由得開始懷疑起來。

而烈則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與眾不同, 只是在煩惱著今晚要怎麼辦, 心不在焉的往門口走, 一時沒注意到這家店的自動門反應稍慢, 還沒完全打開, 於是就這樣一頭撞上去。

"好痛!"

"您沒事吧?"

烈頭上的帽子被撞掉在地上, 店員趕緊上前來關心, 並幫他把帽子拾起來, 這時正好和用手按著額頭抬起臉來的烈迎面對上。

店員一時張大了嘴, 用力湊上來睜大眼睛看個清楚。

"唉......!"

烈發現不對要把臉撇過去已經太遲了, 其他的女孩子們已經開始興奮的尖叫起來。

"啊......, 烈? 真的是他!"

"啊....., 好像在做夢哦! 怎麼辦-------?"

"他怎麼會在這裡? 在拍街頭大出擊嗎? 怎麼辦....! 真的好帥哦....!"

"......你們, 拜托一下, 讓我出去。"

可惜這些陷入瘋狂狀態的女生已經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

最崇拜的超級性感偶像突然出現在眼前, 令她們興奮莫明, 眼睛發亮, 不斷尖叫,全體沖上來將他團團圍在中間。

人就是這個樣子。 當只有一個人的時候, 什麼都不敢, 但只要人一多膽子就大起來,什麼事都敢做。 更糟糕的是, 人還會越集越多。 之前烈就曾在代官山被歌迷認出來,一路追到惠比壽的時候, 背後已經跟了一百多個歌迷緊追不放。

烈發現再這樣下去, 歷史很可能會重演, 開始緊張的冒冷汗了。 該怎麼辦? 就算我用力沖出去, 這種鄉下地方又攔不到計程車, 根本擺脫不了她們。

"請跟我握手!"

"照相, 我們來照相, 員工休息室裡有相機!"

"等........"

烈的手被這些三八女生趁機摸來摸去猛吃豆腐, 這下又聽到要拿相機照相, 烈開始準備n翻臉了。

"抱歉, 請不要拍照好嗎?"

突然, 一個高大的黑影閃身擋在烈的面前。

一件油亮的連身黑色皮大衣映入眼廉。 烈驚訝的張大眼睛, 一時還來不及反應, 大手已經迅速攬上他的細腰, 一條結實有力的臂膀將他納入溫暖寬厚的胸懷, 然後仔細的將這個細瘦嬌小的身軀緊緊包覆在身上的皮大衣裡。

英俊無比的臉孔, 熟練優雅的動作, 讓那些女生彷佛置身浪漫的愛情文藝電影之中,一時看得呆了。 他趁機單手將烈抱起轉身走出大門, 只見一部尚未熄火的深藍車體配上淡棕色頂蓋的進口高級跑車就停在店門口, 前輪還半跨在紅磚道上, 可見車主剛才下車時有多麼倉促。

"啊.....你, 你的帽子........!"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店員, 手上拿著仿NIKE棒球帽追出來的時候, 跑車已經在下個十字路口轉彎, 揚長而去了。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那裡?"

烈繃著臉, 只手抱胸, 將腿跨在置物箱上, 冷冷的問道。

車子行駛在不知名的街道上, 路上冷冷清清, 只聽見跑車沈穩有力, 馬力十足的引擎聲, 橘黃色的街燈直直向前延伸, 天上一輪明月高掛, 照亮整個夜空。

"因為我們心心相印嘛。"

從容優雅的操著方向盤, 西岡露出一個迷死人的微笑, 然後偷偷觀察身旁小情人的反應。

惡心! 烈轉頭看向窗外。

搞清楚, 我之所以上車只是因為沒錢叫車子回去, 並不表示我原諒了這個王八蛋!我不過是在甩掉他之前, 最後一次利用他而已! 看在跑車坐起來很舒服, 而且這家伙又有世界一級方程式賽車手的資格, 駕駛技術還可以的份上, 算是搭個順風車而已!

"發生這麼多事, 烈兒累壞了吧? 肚子餓不餓? 回家之後我馬上弄好吃的東西給你吃。烈兒有沒有特別想吃什麼? 餓了這麼久, 吃一點清湯烏龍面不錯, 還是吃鮮魚粥?我剛好買了一條鮮嫩的黃魚。"

"不要碰我!"

用力拉開他按在大腿上的手。

"是嗎? 烈兒別擔心, 我會把魚刺全部挑幹淨的, 再加些牛肉末, 都是烈兒愛吃的。"

"........."

"還得先洗個澡, 烈兒頭發有些幹澀。"

"叫你不要碰我!"

用力拍開輕梳頭發的大手。 西岡露出驚愕不解的神情。

"烈兒......?"

烈雙眼直視前方, 冷冷的說:

"不準碰我一根寒毛。 送我回我住的地方去, 然後我們就從此一刀兩斷。"

"烈兒還在生東彥的氣嗎?"

西岡有些沮喪。

"他已經搬回飯店去住了, 烈兒可以安心留下來過夜。"

"哈! 那真是太委屈他了。 多謝你的好意, 可惜我永遠不會再踏進你家一步。"

"為什麼呢? 我做了很多好吃的東西等你回家吃呢。 烈兒還想吃什麼, 我馬上做,洗澡水也已經準備好了, 是烈兒最喜歡的香草浴喔。 再順便洗個頭, 烈兒要是困了邊洗邊睡也沒關系, 我會很小心扶著你的。"

聽西岡又拿這套哄小孩的技倆想要安撫他, 烈立時全身氣血上沖, 但眼睛注視前方路況的西岡並未發現烈的異樣, 空出一只手輕輕按摩烈僵硬的後頸。

"先睡一下, 到家我再叫你起......烈兒!?"
烈忽然一腳踢開車門, 西岡見狀大吃一驚緊急踩下煞車, 時速80公裡高速行駛中的跑車, 輪胎摩擦地面發出一陣吱吱吱尖銳刺耳的聲音, 車身瞬間旋轉180度整個打橫在來往二個車道的中間, 這才好不容易停了下來。 幸好此時對方沒有來車, 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饒是架駛技術高超的西岡, 也不禁緊握方向盤
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真是太危險了.......烈兒, 有沒有受傷?"

"不準碰我!"

揮開西岡伸過來關心探問的手, 烈迅速從座位上跳下來。

烈站在馬路中央, 全身怒火中燒, 殺氣騰騰, 忿恨的雙眼直瞪車上的西岡。 眼見小情人猶如身受熊熊業火焚燒的地獄修羅, 沐浴在冷白的月光下, 真是無比的美艷性感, 西岡一時竟看得疑了。

自己氣得要死, 而他卻一臉疑呆相, 烈更火大!

"我有準許你碰我嗎!"

激憤得喉嚨都有點啞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生氣, 只覺滿腔怨懟無處發泄, 話就已經沖口而出。

"什麼好吃的! 什麼洗澡水! 你別想用這種老套釣我! 你搞清楚, 我可不是你的玩具! 你這麼有空不會回去掃那只爛狗的狗屎啊!"

".....你很在意東彥說的話嗎?"

他竟然還說得出這種風涼話! 烈只覺得身上被人點了一把火。

-------在意? 被人侮辱到這種地步你還叫我不要再意?!

"你少臭美了!....."

烈緊握雙拳微微發抖。

"你認為我被人當成50個遊伴裡的一個, 比機場排班計程車還不如, 還應該毫無感覺嗎? 你認為我被人當成玩具沒有什麼好再意的嗎? 告訴你, 我沒有那麼賤!.......你別以為給我吃給我睡我就該乖乖的任你耍!"

"我從來沒有把烈兒當成玩具。"

西岡緩緩的說。

"而且, 我提供的這些不正是你所需要的嗎?"

烈發狂似的猛踢面前這部漂亮的跑車。

"你以為我會為了那麼一點好處, 就讓男人睡我嗎!"

"既然不是, 那你又是為什麼願意和我上床?"

"那當然是因為我-----"

就在這個時候,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喇叭聲, 刺眼的大燈照在佇立路中的烈以及打橫的跑車車身上。

烈警醒過來急忙收口, 想到剛才自己差點就脫口而出的心事, 霎時窘得全身發熱,身後的小轎車催促似的猛按喇叭。

"吵死了! 你趕著去投胎啊!"

烈回頭臭罵後方來車, 然後一腳踢上跑車的車門, 對西岡豎起中指怒喊:

"你趁早玩死在床上算了! 爛牙醫!"

一回身, 纖細的身影漸漸隱沒在路旁舊大樓的暗巷內。

"......好絕情啊.....烈兒真的生氣了......"

西岡將車子開到路邊停妥, 忍不住在心裡暗暗叫苦。


烈拚命跑著, 跑到巷底時路被鐵絲網擋住無法再前進了。

由於餓了二天又都沒有睡覺, 短短300公尺的奔跑就讓他的肺葉好像快爆裂般的疼痛。 無力的靠在鐵絲網上喘息。

......剛才, 我想說什麼?

緩緩滑坐在地, 幹澀的喉嚨擠不出半點唾液。

我剛才想說什麼?

當他問我為什麼願意和他上床, 我差點沖口而出的是......?

不是! 連忙搖頭否認。

不用想這麼多, 我只是差點著了他的道兒, 那狡猾的牙醫最會引誘別人說出不該說的話! 牙醫就是那麼惹人嫌! 盡做一些教人討厭的事!-------第一次去他那邊的時候, 還以為他們和別的牙醫不一樣, 結果天下烏鴉一般黑! 騙子! 市獪! 陰險! 狡猾!

"可惡......"

好不容易順了順氣, 烈把臉埋進膝蓋裡, 突然, 臉上感應到有風流動的氣息, 反射性的抬起頭來。

昏黃的街燈, 映出西岡欣長的身影。 似乎深怕再刺激到受傷的小動物, 他只是靜靜的停在數步之遙, 萬般溫柔甜膩的輕喚, 烈兒。

烈立刻彈了起來, 轉身就要攀過鐵絲網。 西岡一個箭步搶上, 深怕心愛的人就此在眼前消失, 連忙從身後覆上, 將他困在懷裡。

"走開!"

烈用手肘猛撞身後那結實寬厚的胸膛, 拚命掙紮。 耳邊傳來西岡略為不穩的喘息。

"烈兒......烈兒...."

"叫你走開!"

"烈兒。"

"走開! 我不要你了! 給我滾到一邊去!"

"烈兒.............我愛你。"

依然是那麼魅惑迷人的嗓音。 大手覆上緊扣鐵絲網的纖細手指。 烈反手一抓, 指甲深陷進他的手背, 偏過頭避開後頸上傳來的溫熱氣息。

"我不愛你!"

烈拚命想要掙開他的懷抱, 西岡雙臂收緊, 將他緊緊鎖在懷裡。

"我不愛任何人! 我只是在利用你! 隨便找個地方, 吃飯, 洗澡, 發泄性欲而已!"

"我知道, 我知道。"

溫暖的唇輕觸他微顫的纖細頸項。

"我不介意....真的。 能夠讓烈兒利用, 就算被榨得連骨頭都不剩, 我也心甘情願。"

"別想拐我!....."

"烈兒, 我...."

又是安撫哭鬧小病患的招數!----豬玀! 爛牙醫的老套!

"我從小就沒什麼喜怒哀樂....冷血薄情......我的前妻就是受不了我這樣才跟我離婚。 她始終怨我對她沒有感情, 我其實也很無奈。 有一次我帶兒子到遊樂園玩,就把他一個人放在鬼屋裡自己回家了, 我就是這種父親。"

烈撇過臉, 不想聽他說兒子的事。

"像你這種人, 簡直是混蛋加三級!"
愛情最美的境界是惦記;愛情最好的方法是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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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我是混蛋。"

見烈終於對自己有了回應, 這才略略放心, 緩了緩手上的力道, 但還是萬分注意不讓烈有機會掙脫。

"離婚之後, 我就經常帶人回家, 前後大約有幾十個, 男女都有, 有些是診所的患者, 有些是在馬術俱樂部認識的, 有些帶上床, 有些只是單純的消遣打發時間。"

"........."

烈緊咬著唇, 若不這樣, 只怕自己胸口有什麼東西就要沖出來了。

"對於他們我是來著不拒, 如果要走我也不會挽留, 反正也沒什麼感覺。"

"......."

"這是我第一次, 這樣窮追不舍, 想盡辦法要留住一個人。"

烈猛喘一口氣。

".....我不信。"

"烈兒是我的一切。"

別想再騙我!

"沒有任何人比得上烈兒在我心中的地位。"

這種鬼話不知道騙過多少人了!

"我每日每夜, 腦子裡想的, 心裡念著的都是烈兒。"

你根本來者不拒!

"是烈兒教會了我, 讓我的心活了起來........我一生中, 從來不曾如此愛過一個人, 烈兒是第一個, 也會是最後一個, 有了烈兒, 我才開始有活著的感覺。"

"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

緊貼的背心傳來陣陣暖意, 穿透層層防衛, 一點一點滲進心裡, 但嘴上猶自不肯軟化, 激動的怒吼著。

頰上涼涼的淚水, 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水泥地上。 我一點都不感動! 我一點都不難過!這眼淚幹嘛自己跑出來!

".......求你不要丟下我。"

擁有人人欣羨的財富, 地位, 外表, 甚至可以說是無所不能的男人, 細細的吻幹這萬分珍貴的, 宛如稀世真珠一般的眼淚, 低聲下氣的懇求著。

"只是吃飯洗澡的地方也好, 拿我當發泄性欲的工具也好, 我都沒有關系。 求求你.......在我對你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 讓我待在你的身邊, 好不好?"

"......."

卑鄙! 無恥! 下流的騙子! --------烈咬著唇邊哭邊在心裡不停的咒罵。 猛的在西岡懷裡轉過身來, 含淚的大眼死瞪著他, 墊起腳, 張口用力的咬一下他的唇,語帶哽嚥的說:

".......我, 只是看你還有點利用價值哦!"

西岡含笑點點頭........他知道這已經是心高氣傲的小情人所做最大的讓步了。

"這是我的榮幸。"

"我一點都不愛你哦。"

"沒關系。"

"你敢背著我搞別人, 我就跟你一刀兩斷。"

"絕對不敢。"

"東西不好吃我就不要你了。"

"我鞠躬盡瘁。"

修長優美的手指輕輕抬起烈小巧的下顎, 吻上那性感誘人的紅唇。 吻著, 舔著,烈原是不肯回應, 西岡鍥而不舍, 曲意承歡, 懷中人最後終於淪陷在他深濃的情海裡。 有力的臂膀穩健的扶住酥軟無力的纖瘦身軀, 在他耳畔喃喃低語:

"......烈兒, 我們回家吧。 泡個香草浴, 我再為你舖上新的床單, 然後烈兒給我打個分數。 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我立刻改進。 我會竭盡所能增加我的利用價值, 好讓烈兒願意讓我永遠陪在身邊, 不要離開...街頭巷尾的八卦一般壽命大約是二個月。

演藝圈八卦拜眾家明星日新又新, 努力不懈的創造開發之賜, 一次能炒個25天算是相當長壽了。

引起日本全國震驚的TRASH小學生綁架監禁事件, 在11月中旬就差不多漸漸平息,烈也開始為除夕, 元旦特別節目沒日沒夜趕通告, 己經完全回復以往的生活步調。

法院方面對北泉和未智留做出了明快的判決, 未智留還經常會寫信到公司給烈。聽說被聰剃掉的眉毛還沒完全長好, 目前己經轉學到北海道某小學就讀, 前些天收到她寄來和新同學合照的大頭貼, 烈尚未決定是否要親自回信, 他無法原諒未智留所犯下的罪行, 不過倒還不致於懷恨在心就是了。

"我的傷都好了, 你看, 是不是比以前更美了?"

烈的通告排得密密麻麻, 忙得昏天暗地的。 這天難得偷閑, 恰好在一家PUB裡遇到半個月不見的瑪利亞。

"美美美, 害我差點就要愛上你了。"

"少扯了。"

瑪利亞一邊喝著柳橙汁, 捉狹的睨著烈詭異的笑著說:

"陸太已經偷偷向我告密羅。 幹嘛那麼神秘兮兮的瞞著我們。 我這個人不會歧視同性戀的。"

"噗!"

烈沒想到她會忽然提這個, 剛喝下的啤酒猛得一口噴了出來。

"哇...., 臟死了!"

"還不是你!"

"這沒什麼好不好意思的。 你們同居了? 聽說他會幫你做飯, 幫你帶便當, 幫你洗澡, 還幫你吹頭發, 真是寵你寵得不像話, 簡拿你當心肝寶貝捧在手心上嘛!"

".......你哪裡聽來的.......!"

"討厭, 別裝了啦! 小心別淹死在愛河裡啦, 你這個幸福的家伙!"

瑪利亞在他背上拍了一掌, 烈卻只是支著頭, 瞪著面前的酒杯。

"我才不愛他, 我只是....只是加減和他在一起而已......看他菜煮得還不錯,又會先幫我準備洗澡水, 按摩也還蠻舒服的, 就這樣而已啦, 沒有別的....."

瑪利亞不以為然的揮揮塗著粉紅色指甲油的纖手。

"不行不行哦, 烈, 你還不明白嗎? 一個人想要在茫茫人海裡找到一個和自己愛吃一樣的東西, 連洗澡水的溫度, 身體的契合度, 各方面都完全合得來的人,是很難的耶! 有些人一輩子尋尋覓覓分分合合的都還不到呢! 嗯.....沒關系,有我這個老前輩給你擔保, 這個人值得你好好把握。 像我, 跟我老公就那三樣
合得來, 其它沒有半點興趣是相同的, 我們就準備要結婚了。"

說到這裡, 瑪利亞神秘的拉過烈支著頭的手, 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三個月羅, 不過還看不太出來就是了。"

"......真的? 你肚子裡有小寶寶了?"

烈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她的肚子。 難怪, 跟他同屬啤酒黨黨員的瑪利亞, 居然會改喝柳橙汁。

"當然是真的。 想不到吧, 這就是女性創造生命神奇之所在啦。 對了, 我把需要的東西列了一張清單, 那麼嬰兒車就交給你負責了。"

瑪利亞一邊叮嚀他千萬別忘記了, 一邊擦著杯緣滴下來的水珠, 誠摯的說:

"看到你終於找到喜歡的對像, 我真的衷心為你感到高興。 之前我一直怕你為了你爸媽的不合, 無法擺脫對感情的不信任, 犧牲了自己的幸福。"

".........."

".....你最近有回家看他們嗎?"

"沒-----有, 倒是他們來看我, 在警察局!"

-------重新倒帶。

那天晚上, 和西岡一起回東京的烈之所以會出現在警察局, 是因為他們在東北道遇到公路臨檢。

由於檢查官尚未聽取未智留他們的犯案經過, 所以警方不排除烈的失蹤是另有共犯所為。 因此當他們的車子被攔下來時, 西岡一度被當成本案的嫌疑人。

在警政署大廳裡, 南原陪著烈一起等監護人來接他回家。 當烈的母親一看見他,竟皺著眉說:

"......好臭。" (這也難怪, 烈已經二天沒洗澡了)

而他爸爸則是"你就是要當什麼明星才會碰到這種事, 現在馬上跟我回家!" 當場訓了一頓, 然後將一個厚厚的信封袋塞給他, 拉著他回家。

一旁戒護的警員看到烈的爸媽對遭到歹徒綁架監禁長達二天的獨生愛子, 見面第一句居然說這種話, 個個目瞪口呆。 但讓烈驚訝的差點當場休克的是, 這二個人, 這二個人居然會坐在同一部車裡, 由爸爸開著車一起回家!

從烈懂事以來, 他們二人從來不曾同車過, 就算是參加一些正式場會, 重要宴會什麼的, 他們都是各自由司機開車送去, 再各自回家, 在親戚朋友眼裡, 這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 想不到今天居然會一起來接他回家!

"人是會變的。"

南原扭傷的腳踝裹著厚厚的繃帶, 看到這個場面, 坐在椅子上語重心長的說:

"人和人之間的相處有各式各樣的形式, 今天這樣, 也許明天又是另外一種情況........總之, 這也算是好的改變。------好了, 等明天再來拷問你為什麼蹺工,回家以後好好洗個熱水澡, 再睡上一覺。 說實在的, 你真的很臭耶。"


他爸爸塞給他的信封袋裡, 裝的是各大學的招生簡章和入學申請書。

"你上次說不想靠你父親送錢走後門, 那就只剩考試了。 以我們目前的工作量要兼顧考試恐怕有困難。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明年暫時退出演藝圈, 去參加升學補習班?"

在電視台的化妝室裡, 聰好心的對正在與參考書和各種講義搏鬥的烈建議說。

"你當初不是威脅南原小姐她老爸說, 要兼顧學業才肯簽約的嗎?"

"......那算是一種威脅嗎?"

"好了啦, 不要屁了, 你來幫我看一下這題怎麼解? 東大高材生。"

"嗯.......我是十分想要幫助你的........."

聰左手喜見達草莓冰淇淋, 右手巧克力雪糕, 十分困惑似的偏著頭。

"但是真的很抱歉, 因為我實在無法理解怎麼會有人無法理解這麼簡單的題目?"

".....真是一點屁用都沒有!"

"不準說聰聰的壞話!"

正在認真做500下伏地挺身的陸太, 咻--的一聲擋在聰的面前, 只是他是面對著聰, 所以雖然他嘴上那麼說, 但實際上看起來應該是"陸太將烈護在身後"的態勢。

"人家絕對不會讓人欺負聰聰的喔!.....聰聰你幫我告訴阿烈。"

"被欺負的人是我耶! 搞不清楚狀況的笨蛋! 聰你去告訴陸太。"

"說人家笨蛋的人才是笨蛋----, 笨---蛋, 笨---蛋, 笨---蛋。 聰聰幫我跟阿烈說。"

"罵別人三次笨蛋的人才是笨蛋加三級, 去告訴陸太。"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聰聰你跟他說。"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聰告訴陸太!"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猜我總共說幾次!"

"耶......19次!"

"20次啦! 笨蛋!"

聰從袋子裡取出第二支雪糕, 十分羨慕的看著他們二人說:

"好好玩哦..........我也想絕交看看........."

另一方面, 被未智留寄去的包裹炸傷的瀨良明日香住院三天之後(當初說是必須住院三周的重傷, 後來証實是誤傳), 已經康復出院, 而且還和主治醫生墜入愛河,前幾天才在大飯店召開了記者會向媒體宣布閃電訂婚。

"這就是賽翁失馬焉知非福吧.....我因為這次的意外受傷, 才得以遇見我生命中的另一半, 實在是太幸運了。"

電視上明日香滿臉幸福洋溢的看著身旁那位今天32歲, 身高180公分的青年才俊,還不忘炫耀一下無名指上2克拉的大鑽戒。 烈看了吐吐舌頭說:

"領帶一點都不搭, 短腿兼O型腿, 西裝剪裁根本就不合身。 真是什麼人玩什麼鳥,會挑上這種貨色當老公也猜得出這女人的水準。 不過話說回來, 根據我的經驗, 很少有女人可以抗拒TIFFANY鑽戒的吸引力。"

各務還是裹著浴袍, 慵懶的靠在沙發上, 拿葛蕾的背當踏腳凳, 一邊喝著啤酒, 一邊接下去說:

"那件和服花色真低級, 她到底有沒有長眼睛啊? 喂, 大明星, 你不是和她挺熟的嗎? 下次碰到她的時候教訓她一下, 叫她換個像樣點的造型去。"

遙控器被各務拿去, 烈只好自己站起來去按電視上的按鍵, 把畫面轉到衛星實況的足球賽。

"啊! 記者正要問他們私下怎麼稱呼對方說!"

"少羅嗦啦! 白斬雞! 不想看你不會不要看啊!"

烈回過頭來, 挑高眉毛居高臨下不屑的看著沙發上的各務。

"我說啊, 怎麼有人這麼厚臉皮, 天天跑到人家家裡洗白澡, 還敢霸住遙控器不放,我要看中田英壽踢球啦! 你要看八卦新聞不會滾回飯店去看到撐死啊!"

"你這個寄人籬下的有什麼資格說我。"

各務驕傲的抬起下巴。

"葛蕾, 去拿啤酒來。"

"自己去拿啦! 白斬陰陽雞, 你不怕你那二條腿退化成雞爪啊!"

".........."

正用毛巾擦著濕發的各務, 抬起那張白晰秀麗的臉, 瞪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了12歲, 雙手抱胸, 沒大沒小藐視自己的少年。 跑到廚房門口向裡面的西岡告狀。

"敏彥! 你快去教訓一下那個寄人籬下的小鬼啦! 他竟然罵客人白斬雞, 還對我下逐各令, 那是什麼態度嘛!"

"大白天就跑到人家家裡白洗, 白喝, 你這叫哪一國的爛客啊!   你有沒有聽過"事不過三"? 你這叫惹人嫌顧人怨啦! 還有, 請你認清楚, 本少爺不是什麼寄人籬下, 我可是這裡的主人喲, 你要是不爽就趁早滾蛋!"

"哼! 小流氓!"

"呸! 白斬陰陽雞!"

"哈哈哈, 看來你們似乎很合得來。"

西岡笑吟吟的將豐盛的各式精美佳肴, 仔細的排進工筆描金圖案的三層精致木盒裡。 外面的二人還在互相指著對方的鼻子, 聽西岡這麼一講, 立刻異口同聲的說:

"你眼睛長在屁股上啊!"

"看, 你們默契多好。 話說回來, 我的烈兒說得一點都沒錯, 在別人家裡白吃白混了半個多月的人, 實在不能自稱客人。 葛蕾, 去信箱把信拿進來。"


見腳下溫暖柔軟的"可移動式踏腳凳"硬生生被叫走, 忠實的前去執行主人的命令,各務不悅的繃起那張秀麗的臉蛋。

抬頭又看見烈得意的做出勝利的手勢, 各務瞪他一眼本想立刻走人, 但忽然靈光一閃, 好主意上心頭, 又再慢慢靠回沙發, 十只白晰修長的手指交握, 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微笑。

"說來奇怪.......綁架案發生的那天晚上, 敏彥, 你說要去接我們的大明星回家,你到底是怎麼找到他的呀...........?"

"哦, 說的也是, 我也覺得好神奇哦! 敏,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家麥當勞? 還有,你竟然能從東京一路找到那間鳥不生蛋的鄉下倉庫, 真的好厲害哦!"

"那是愛神的指引。"

西岡說的是臉不紅氣不喘。

"烈兒, 不能再玩羅, 時間差不多了。"

"哇, 慘了! 再不走要遲到了!"

"來, 這是便當, 這個是味噌湯。 要不要我開車送你去攝影棚?"

"不用了, 我自己叫計程車就好了。 真是的, 新司機怎麼找那麼久還沒找到, 這樣多不方便!"

烈一手提著用真絲緹花方巾包好的三層精致木盒, 一手抱著裝滿熱呼呼的味噌湯的保溫瓶, 仰著頭交代扶著自己柳腰的西岡說今天可能會錄通宵, 一邊往玄關走。

體貼的送小情人出門的西岡, 一會兒便和銜著信件的葛蕾一起走進客廳, 各務早就已經捧著肚子笑倒在沙發上。
"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什麼愛神的指引, 虧你說得出口.......那位小朋友要是知道真相, 不知道會怎麼樣?"

"嗯.....一, 二個巴掌恐怕只逃不掉了。"

西岡倚著柱子, 著實擔心的皺著眉煩惱不已。

"那可就糟了, 你這牙醫可是靠臉吃飯的, 臉要是變型了就沒客人上門了。"

"那我得更小心守住這個秘密才行。"

各務志得意滿的站起身來從背後環住他的頸子。

"放心吧, 只要你繼續讓我在這白吃白住, 我是不會說破的。 你可別聽那個小流氓的把我趕回飯店哦。 飯店的東西難吃死了, 浴室又窄, 枕頭又硬, 睡得我全身酸痛,我這個人會認床的。"

"喔......, 這房子真不錯, 日本的牙醫都這麼有錢嗎?"

----身後忽然傳來一串好聽的英式英語。

各務聞聲立刻變臉, 西岡則是露出他那招牌的優雅笑容, 等著看好戲。 各務看到他的奸笑, 馬上想到是怎麼回事。

"你出賣我......!"

"說出賣多難聽。 你可從來沒說過不準我和被你丟在倫敦的男朋友聯絡, 或是不準邀請他來我家哦?"

西岡捉狹的笑笑。

"聽說他有1/4的日本血統? 我現在看到他才終於明白你為什麼老是欺負烈兒。 雖說我的烈兒是純正日本血統, 可是眼睛的部份長得跟他真是一模一樣呢。"

"不要一直講日語啦! 誰聽得懂你們在說些什麼東西啊?"

站在各務身後, 身材修長的叛逆少年不悅的抱怨道。

金色的短發, 配上深藍色的眼眸, 比純種英國白人略黃的膚色, 五官帶著東方色彩,顯然是得自於身上1/4的日本血統。 寬闊的肩, 高高的個子, 很難想像這樣發育完整的體格, 它的主人今年才17歲。 如果再瘦一點的話, 就更像烈了。

各務削瘦的肩氣得直發抖, 轉身對少年大聲怒道:

"滾回去! 我說過不要再看見你的! 你不要再來惹我!"

"少裝了, 你不是愛我愛得死。"

"我哪....."

各務霎時從臉紅到腳, 耳朵更是紅得像熟透的草莓。

"少臭美了! 誰愛你啊!"

"那你幹嘛不回倫敦? 故意丟下一大堆工作不顧, 不就是在等我來接你回去嗎?"

"少把自己說得那麼偉大! 還有, 你有什麼臉跑來日本找我!?"

少年不耐煩的咋咋舌。

"你還在賭氣啊? 就跟你說我沒有亂搞嘛。 那天晚上琳達喝得爛醉, 我不得己只好把她帶回我住的地方, 而且當時喬和亞力克他們也都在場, 我跟她能怎樣嘛。"

"哼! 我才不信! 你一定是和他們串通好了。 而且你早就花名在外, 到口的肥肉你會不吃, 那才怪呢!"

"那你自己呢? 丟下我跑來找你的舊情人, 看我怎麼跟你算帳。 說! 你跟他搞了幾次?快說啊! 還是只有口交? 你有沒有讓他戳你的屁股?"

"鬼才要告訴你!"

"哼! 你不說沒關系, 回倫敦以後我再來好好問你這張嘴!"

少年二話不說, 單手環住各務的細腰, 一舉將他高架上肩。

"你幹....幹嘛, 放我下來! 小流氓!"

"你給我安份點, 再亂叫我就把你丟下去......嗨, 老伯, 謝啦!"

即使被人當面叫老伯, 西岡仍是一臉職業笑容, 親切的和他握手並以流利的英語說:

"哪裡, 照顧老朋友是應該的。 明年冬天你們一定要再來玩, 我請你們吃美味的河豚三吃。"

"你有空也到倫敦來玩玩, 不過我只能請你我們出名難吃的英國菜。 飯店裡的行李我會叫他們寄回家裡去, 我們今天就搭飛機回倫敦。"

"我不要! 我不要回去! 放我下來, 叫你放我下來! 可惡! 敏彥你這個混蛋! 出賣朋友的小人!"

西岡目送少年和他肩上不斷怒罵, 一雙粉拳無力的?打小情人的背, 猶自做著微弱抵抗的各務, 揮揮手祝他們一路順風。

恭送那對歡喜冤家出了門, 走回客廳瞄了一眼牆上的時鐘, 離下午門診大約還有30分鐘, 西岡決定充份利用時間, 於是脫下身上的圍裙, 往二樓走去。


"醫生"

"下午門診"

"的時間到了?"

西岡牙科診所的活廣告, 美麗的雙胞胎助理小姐, 見時針已經指著1點55分,卻還不見醫生的身影, 於是便前往西岡家接他。 進了客廳卻只有那只高貴的黑色牧羊犬趴在沙發上打盹, 沒有發現主人的行蹤。

"奇怪?"

"車子都在, 大門也沒上鎖"

"應該沒有出門才對啊?"

"葛蕾小姐, 你知不知道"

"醫生在哪裡?"

葛蕾不耐煩的略略張開一只眼睛瞄了她們一眼, 又繼續打盹。 這時雙胞胎心裡已經有譜了。

二人上了二樓, 站在主臥室隔壁那間前任女主人的穿衣間前面敲了敲門, 見沒人回應, 她們便自己開門進去。

由於房間內的窗廉全部是拉上的, 所以室內顯得相當陰暗。 穿衣鏡和衣櫃都沾著一層厚厚的灰, 所有的擺設還維持著女主人在時的模樣不曾移動過。 雙胞胎環顧無人的室內, 很有默契的相視一笑, 果然沒錯, 便直接走到流泄出一絲光線的壁櫥前面敲了二下。

"醫生?"

"我們要進去羅?"

二人1,2,3分別從二側推開壁櫥的門。

只見壁櫥的內部早就被挖空重新裝潢成一個約二坪大的空間。 牆上貼滿了大大小小不下數百張烈的個人海報和照片。 仔蚆@瞧, 其中有烈手裡拿著手機的等身大店頭專用廣告看板, 還有目前最搶手的咖啡廣告海報附有烈的親筆簽名, 非常慎重的裱起來掛在牆上。 頭頂上貼的是烈上身全裸, 慵懶的躺在沙灘上, 性感得讓人噴鼻血的航空公司特大宣傳海報。

"哦, 歡迎光臨, 我可愛的雙胞胎們。"

西岡頭戴耳機, 坐在房間正中央的皮椅上。

書桌上印有烈臉部特寫的馬克杯還兀自冒著熱氣, 旁邊擺著歌迷俱樂部正式限量發行的桌歷, 透明玻璃桌墊下整齊排滿從原宿的周邊商品專賣店, 洒下大把鈔票搜購而來, 由全國各地歌迷們私下拍到的獨家照片, 桌上的個人電腦當然也是請烈當代言人的廠牌。

西岡算準了烈絕對不會去碰他前妻的東西, 所以就放心大膽的挖空壁櫥, 做成"狩烈總部"。

"醫生, 您真是的"

雙胞胎無可奈何, 同時叉著腰數落道:

"您又在竊聽"

"烈兒先生的事嗎?"

西岡拿下頭上的耳機, 不但沒有半點罪惡感, 還理直氣狀的笑著說:

"當然, 我是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我可愛的烈兒, 身邊全都是一些可怕的色狼,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非得好好保護他, 預先幫他除掉這些壞人才行。"

"光憑這種"

"牽強的理由"

"就在烈兒先生的"

"右邊的大臼齒裡"

"偷裝無線衛星追蹤器,"

"左邊的大臼齒裡"

"偷裝超迷你竊聽麥克風"

"這種侵犯個人隱私的行為"

"是會觸犯法律的"

"而且萬一被烈兒先生知道的話"

"醫生您的下場"

"一定會非常淒慘"

"烈兒先生會把您甩了哦?"

".......是啊, 你們說的沒錯, 我也很擔心呢。"

西岡無奈的嘆口氣, 苦笑著將耳機放在桌上。 顯示器上不斷閃爍的小紅點, 精確的標示著烈目前所在的位置。 連接電腦的擴音喇叭清楚的傳來攝影棚裡, 烈和陸太鬥嘴鬥得不亦樂乎的聲音。

機器是設定24小時連續錄音。 這個西岡為烈治療蛀牙時偷偷放進去的竊聽麥克風收音效果極佳, 烈啃仙貝的卡啦卡啦聲透過立體音響傳過來簡直是震耳欲聾。 另外,烈背誦連續劇台詞的喃喃自語, 甚至連極難得才會出現一次, 烈自慰時的輕喘嬌吟,各類包括他最私密的一切一切, 全部錄的清清楚楚。 而偷聽這些竊聽錄音帶對西岡來說, 是工作之余最大的享受。

這半年下來, 錄音帶已經排滿好幾抽屜。

看來西岡為了摘下烈這顆日本演藝界最耀眼的一顆巨星, 還得消滅不時從四面八方冒出來, 企圖橫刀奪愛的各路情敵, 想盡辦法要將這個魅力藏不住的初戀小情人永遠收藏在自己的月光寶盒裡, 著實是費盡了心機。

"我知道自己的行為實在是卑鄙又可惡........可是, 一旦沾上了情字, 就會讓人變得貪得無厭, 嫉妒多疑, 總想將心愛的人說的每一句話, 做的每一件事, 全部都佔為己有.......他今天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又認識了些什麼人, 對他們說了什麼話, 吃了什麼東西, 有沒有不小心做錯事挨了罵........我實在是愛烈兒愛得無法自拔, 瘋狂的想要佔有烈兒所有的一切.......唉! 但是我很清楚, 無論我再怎麼解釋, 這種行為, 終究是不可原諒的罪......."

"醫生......."

雙胞胎雙手在胸前交握, 好像少女祈禱的姿勢, 用著充滿同情和憐憫的含淚眼光,看著深深為情所苦, 用手按著額頭的西岡說:

"這種情竇初開的少女情懷"

"小蘭和美紀"

"能夠深深體會"

"我們也好想"

"在男朋友身上"

"裝上竊聽器呢。"

就是說啊....二人相視點頭。 此時擴音喇叭又傳來烈說話的聲音。

"啊, 我先去小個便......"


......浠-----浠-----浠------。 嘩啦嘩啦啦啦...


"......"

"......"

"哦....., 排尿正常。 我的烈兒今天依然是十分健康呢!" 西岡的眼睛出現兩顆心型。

"......醫生....."

"這個我們就完全無法體會......."

雙胞胎害羞臉紅, 一同背過臉去。 嘿, 嘿, 嘿, 西岡的臉上露出一種絕對不會表現在病人和小情人面前的, 十分奸邪卑猥的詭笑, 看得雙胞胎一陣頭皮發麻。

"一頭成年的雄性動物, 對配偶身體發出的任何一種聲音, 都會感到興奮異常, 不由自主的發情的。-------好了, 該開始看診了。 我今天也要為晚歸的烈兒準備美味的宵夜, 還得另外換舖新床單才行呢。 等烈兒吃飽了, 就輪到我在床上盡情享用可口的烈兒了.......嘿嘿嘿嘿嘿.............."


"哈啾! 哈啾!"

烈身上穿著可愛的粉紅兔寶寶裝, 一手拿著參考書, 一手打開三層精致木盒, 突然連打了二個噴嚏。

".......嗚..., 不會是感冒了吧......."

"打二個噴嚏表示有人正在背後說你的壞話哦。 烈, 可能是有人在你背後嚼舌根吧?"

穿著塗滿人工血漿純白色和服的聰, 和穿著狗狗裝的陸太, 二人手牽手提著自己的便當走過來, 看見烈盒子裡豐盛的菜色, 不禁哇......的一聲驚嘆。

"好棒哦, 都是人家愛吃的菜耶!"

"白痴! 是我愛吃的啦!"

見陸太又在蠢蠢欲動想要來搶, 烈趕緊死抱著西岡幫他做的愛愛便當。

"敏他真的好厲害, 每次我想吃什麼東西, 他都剛好會作給我吃哦。"

"哦......所謂的心心相印嗎?"

聰一邊讚嘆盒中美味無比, 以鮮蛙魚肉和粒粒晶瑩剔透飽滿的蛙魚卵, 配上切碎的紫蘇拌成的什錦壽司飯, 一邊認真的思考著。

"我或許應該去向西岡醫生請教一下廚藝........雖然不管我做什麼小陸都愛吃,可是只會漢堡加荷包蛋附上洒鹽的紅豆麻, 實在稱不上是一個成功的主婦, 而且小陸會營養不均衡........"

"哇....., 聰聰, 你在為我的健康操心嗎?"

"當然啊, 小陸將來要成為一流的職業摔角選手, 努力賺錢幫我蓋醫院呀。 然後我就擔任小陸的專屬醫生, 一起征服全世界, 對不對?"

"聰.....聰....."

"小.....陸....."

"受不了!"

烈一邊對旁邊忘情熱吻的二人吐糟, 一邊津津有味的嚼著口中的鳳梨蝦球。 一會兒喃喃地的說:

"......好想吃泰式咖哩哦.......最好是教人辣到流眼淚的那種才過癮........."


當然, 當晚西岡家的餐桌上, 各式泰國風味的咖哩佳肴一字排開, 逗得烈心花怒放頻頻驚呼:"敏最棒了!", "你怎麼知道我正想吃這個!"。 而愛烈愛到越來越瘋狂的怪怪變態牙醫西岡敏彥, 依然臉不紅氣不喘的微笑說:

"我們心心相印嘛。"
至於烈發現這個靜靜躺在自己大臼齒裡的驚人秘密, 已經是後來的事了。


------完------我的牙醫情人---YUKA HICHIWA

老實說,我看到結局之後真的是徹底囧了,有點傻眼,醫生果然是很瘋狂的= =
愛情最美的境界是惦記;愛情最好的方法是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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痾......沒想到西岡還真變態阿
居然在牙齒裝竊聽跟追蹤器~真沒想到阿
有點傻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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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變態的跟蹤已經是最高境界了吧
愛到這種地步
真是恐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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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喔﹗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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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結果這牙醫才是最可怕的...
天啊~~~24小時偷聽耶..還全都錄下來..囧囧囧..
太可怕了啊~~~~

不過...小烈烈喜歡就好~~
感謝貼文分享哦~
§存在與不存在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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