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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美型宅男的生活小事 BY 幽浮

  5、

  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裡,凌凱站在床邊,手中拿著文件夾,向眼前坐在床上穿著浴衣的男人作著匯報。

  「以上就是調查報告的所有內容。」凌凱合上文件夾,畢恭畢敬地向對方點了點頭。

  「哦……」男人伸手捋了捋他那把引以為傲的烏黑長髮,貓一樣的眼睛瞇成一條線,「原來Chris還有個同母異父的哥哥,忽略了這點真是我的失誤。」

  「不,應該說這是Tailor夫人的厲害,預料到我們不會留意到她嫁給Tailor先生之前的事,更不會發現這個兄弟的存在。」凌凱說道。此刻的他褪去了平日裡的笑容,或許要在這個人的面前,他才可以除去那層的虛偽。

  「嗯……也這麼巧Chris的哥哥就是你小時候的好朋友,我們才省了好多功夫,不過……」男人優雅地轉換了坐姿,浴衣的下擺露出一雙雪白勻稱的腿,充滿著誘惑的味道。「他可是你的好朋友,這麼做真的沒關係嗎,凱?」

  「是。」凌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語氣是那麼的冰冷,「沒關係。」

  「呵呵……」男人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滿意地笑了,「很好,明天回美國的飛機準備好了吧?」

  「準備好了。」

  「好。」男人慵懶地一個轉身,整個趴在床上,「凱,來幫我按摩一下吧。」轉過頭去跟床邊的凌凱說道。

  「是。」凌凱恭敬地點點頭。

  「你今天真的不能來嗎?」我對著電話那頭的小妖說道。

  「我也想來啊,可是今天剛好來了一具帶有典型病例的屍體,教授要我做他解剖的助手,難得教授看得起我啊,這可是連博士生都很難得到的機會啊。」聽到電話那邊傳來,「蔣堯……」小妖立刻朝那邊喊:「很快!很快了!」

  「誒……那就是沒辦法咯。」

  「是啊……」

  「唉,真可惜啊,這麼多大閘蟹,你居然來不了。」

  「什麼?你剛說什麼?大閘蟹?我沒聽錯吧?」

  「是啊,是大閘蟹啊。老爸去浙江那邊旅遊,買了一籠的大閘蟹,今天新鮮送到啊,你不能來真可惜。不過沒關係,我還叫了鋼過來,再加上若淳,三個大男人努力點怎麼也可以把一籠的大閘蟹解決掉吧,你安心做實驗好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等等……留兩三隻我明天吃行嗎?」

  「這東西隔夜了就會變味,就算是生的我也不能保證能養活它到明天啊。」

  「……」電話那頭又一陣沉默,「等我,我很快過去!」掛電話之前聽到她喊道:「教授,肺是吧?我來!10分鐘給你完好切下來!」

  掛掉電話,一陣寒風刮過背脊。我汗……10分鐘切一個肺,還是完好地……這妖精對食物的執著可不是一般的強……

  鋼還有一陣子才能過來,小妖從學校過來也要半小時……如果她真的能10分鐘之內切下一個肺的話……趁這段時間快把東西準備好吧。

  走到廚房,若淳已經在開始幫忙刷洗蟹。我發現,呀,陳醋沒了,這可是吃大閘蟹不可或缺的蘸料啊。跟若淳交代了兩句,我自己走下樓去買醋。

  剛走到樓下大門,立即發現門口停著一部特別的貨櫃車。說它特別,是因為它跟普通的貨櫃車不同,準確來說……它更像電視裡飛虎隊的出動車。不過這還不是最特別,最特別是,它的車身上印著大大的……RP!

  我立馬倒抽了一口涼氣,旋即轉身用盡畢生的力氣衝上樓。衝進家裡,我立刻把大門所有能鎖上的東西都鎖上,倚在門上喘著粗氣。

  「怎麼啦?」若淳留意到我的動作,走過來問道。

  「樓下……RP……」我喘著氣說著,腦子裡已經一片混亂。

  只見若淳像上次一樣臉色突然發青,他立即跑到窗邊,往下一看,再臉色更青地走回來。

  「怎麼辦?是不是找上門了?我們該怎麼逃?」我慌得腦子根本無法思考。

  「……」若淳沉默著,看得出他也在絞盡腦汁思考。他深吸了一口氣,雙手一把摁在我肩上,「冷靜點!現在還不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找上門來了,如果貿然行動的話,可能反而中了對方的計。」

  「是這樣的嗎……?」看著他堅定的眼神,我似乎真的稍微冷靜了下來。

  「嗯,我們現在只有靜觀其變了。而且……」他的臉慢慢地靠近,「就算真的找上門來了,我大不了跟他們走,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不會連累你。」

  「你到現在還要講什麼連累不連累的事嗎?說什麼『大不了跟他們走』,我是你哥!我有這個義務保護你!」雖然懂他的用意,但他的話總是讓我感到不爽。

  就在這個時候,「叮咚、叮咚」一陣刺耳的門鈴聲響起。我們的神經被突然地繃緊了。

  來了嗎?

  我全身顫抖著湊近貓眼一看,「呼……」瞬時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凌凱啊……

  擦了擦額頭的汗,我把門打開。眼前的凌凱依然掛著他招牌式的笑容。

  「怎麼啦?臉色這麼差?」他擔憂地問道。

  「沒事。」我擺擺手,「你怎麼來啦?也不跟我說一聲。」

  「因為想給你一個surprise啊。」凌凱的笑意更濃了,深深的酒窩掛在臉上。

  「surprise?」

  「嗯,沒錯。」他打了一個響指,「surprise!」

  話音剛落,一班穿著黑色制服帶著防毒面具的人從他兩旁衝了進來。

  「!」

  在我們還沒反應過來的一瞬間,他們按下手中的噴霧器,一股白色的瞬時充滿整個大廳。

  「凌凱,你……」你這是幹什麼?話沒說完,我已經整個人倒下。

  意識漸漸模糊,隱隱約約看見凌凱捂著毛巾走了過來,他蹲在我面前,「小夜,你弟弟借我用一下哦。」

  不、不要……

  心裡吶喊著,可實際上我連喉結的顫動都無法做到。

  他起身,走到若淳的面前。

  「Chris少爺,是時候為你做過的事負下責任了。」

  6、

  「真夜!真夜……」

  不知過了幾個世紀,再次找回意識,映入眼簾的是小妖和鋼著急擔憂的臉。

  若淳!

  我立即彈了起來,四周看,房子裡沒有一絲被弄亂的痕跡,彷彿剛才的恐怖襲擊根本不存在,可那個關鍵人物……若淳卻實實在在地不見了蹤影。

  「發生什麼事了?」小妖焦急地把我喚回來,「我們來到的時候門是開著的,你就這樣躺在門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若淳!」我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凌凱!」

  「啊?」小妖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我搖搖頭,稍微冷靜了下來,把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們兩個。

  「啊?那個凌凱不是你小時候的好朋友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聽完我的事情經過後,小妖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煩躁地喊道。小妖似乎被我突然的歇斯底里嚇到了。

  為什麼這麼做?我也想知道為什麼這麼做啊!我比任何一個人都想知道。

  「知道對方是些什麼人嗎?」沉默了好久的鋼終於開口了。

  「不知道……」我努力地動起腦子,希望能想出什麼線索,「RP……」突然,兩個字母從我嘴裡蹦出,「對!RP!他們制服上都有RP字樣的金屬別針。」

  「RP?RadianceoftheProbablility?」小妖立刻反應道。

  「啊?什麼ti?」我對她嘴裡突然蹦出來的英文感到一頭霧水。

  「RadianceoftheProbability。」鋼把它重複了一次,「簡稱RP,美國的一家大型電子產品公司,50多年前由當地的華人創辦,發展飛快,到現在不僅佔有美國很大一部分市場,連遠銷的歐洲、澳洲、美洲等地區的銷售量也是排當地前幾的。」

  「而最近RP公司開始主攻大陸市場,領導層對這次拓展計劃相當重視,光是前期準備工作,都出動到董事長越洋過來出面處理各種事情。」小妖接上鋼的話,沉思著,「對方竟然是RP?不過按你說的那種仗勢,是他們也不奇怪。」

  喂……這兩個人……怎麼知道這麼多?鋼就算了,為什麼連那妖精也知道啊!這該不會是常識吧?難道說只有我不知道?算了,不管了,現在不是糾結於這個問題的時候……

  「如果對方真的是RP的話,那就難度大了。」鋼滿臉的嚴肅。

  「難度大不大以後再說吧,現在最重要是知道他們帶若淳去哪裡了。」小妖說。

  「是啊……」三人皆陷入沉默中。

  去哪裡……會去哪裡……按黑社會的慣例,不是拉到森林埋了就是扔到海裡餵魚,不過這又不是黑社會啊。做到這份上了和黑社會又有什麼不同啊!新型文明的黑社會會幹嘛呢?

  就在我苦惱著又擅自展開妄想的時候,聽到旁邊小妖突然說道:「咦?真夜你有買足彩的嗎?」

  「足彩?」我將注意力轉移了過去,「沒有啊,什麼足彩?」

  「你看,地上撿到的。」小妖遞給我一張長條紙。

  我接過一看,是一張買足彩的填塗卡,上面已經填塗好了。

  「嗯?阿曉也沒有……」看著手中的填塗卡,話還沒說完,我就愣住了。

  該不會是……

  我立刻在旁邊拿一張紙和一支筆過來,趴在地上對著填塗卡按著記憶深處的那點閃光忙乎了起來。鋼和小妖對我的動作感到不解,但兩人不敢打擾,只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好了!」忙乎完,我拿起白紙一看,「果然是這樣!」我把紙遞給他們看。

  「flytolafivepm?」小妖讀完一串英文後立即醒悟,「FlytoLA,Fivepm!五點鐘飛往LA,現在在機場!」

  「原來是這樣。」鋼笑著拿過填塗卡,「把足彩填塗卡上的空格當成橫線,把填塗的格子當成點……」

  「摩斯密碼!」小妖幾乎跳起來,興奮得一把摟住我的脖子,「真夜啊,想不到你也有聰明的時候啊!」

  去去去!什麼叫「也有聰明的時候」?還「想不到」呢!兩個可惡的人,幹嘛反應得那麼快,讓我來揭秘會死啊!讓我出風頭出到尾會死啊!

  「不過這東西是誰留下的呢?」鋼突然提出問題。

  是啊……是誰留下的呢?那個教會我摩斯密碼的傢伙,難道會是他?
歷史閒談區大家來閒談~敬各類文盲!ccccc/see等...什麼的,都是沒有意義回覆,還有千篇一律的謝謝分享,所有回這些白癡回覆的,各版主會全刪+扣分~maybe你們希望被禁止看文~違規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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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今天,出租車司機老王像往常一樣,臉帶著笑容,開著心愛的車子進行著將客人送到目的地的工作。加上今天,老王的出租車司機生涯剛好滿十年,在這十年裡,老王兢兢業業,自問對得住這份職業,十年來零投訴這個令人自豪的記錄更是顯示了他對這份工作的認真。老王熱愛這份工作,因為能靠自己的力量將不同的人送到他們的目的地,這種「擺渡人」的工作讓他倍感滿足。而現在,他又迎來了一趟客人。

  打開車門,上來的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和兩個英俊的帥哥。三個人似乎很趕的樣子,長得清秀一點的那個帥哥一上車,還沒坐穩就對老王說:「去B市國際機場!」

  「好的。」老王用一個冬日般溫暖的笑容回應道。

  「師傅!」那個可愛的小女孩精神滿滿地喊了一聲,「我們趕時間,你就儘管拿汽車當飛機開吧!Asfastaspossible啊!」

  「誒?」

  老王不知道,他今天遇到的,會是出租車司機生涯的十年裡最麻煩一批客人。

  5點鐘的飛機,5點鐘的飛機……

  我看看手錶,4點15分,我鬆了口氣,從我家到飛機場一般半個小時的車程,應該趕得及的……

  「真夜。」旁邊的鋼輕輕喚了聲。

  「嗯?」我回應道,疲倦的語氣連我自己都能清晰感覺出來。

  鋼握住我的手,緊緊地用力,彷彿想要給我輸送能量,「放心吧,沒事的。」低沉充滿磁性的男聲撫摸著我懸掛的心。

  「嗯……」我的心似乎接收到他的指令,漸漸平靜了下來。

  急躁的心逐漸平靜,彷彿感覺到車速也隨著心跳慢了下來……啊咧?車子不動了?

  「哎呀,這裡怎麼會塞車呢?」司機師傅的一句話猶如驚雷般劈過來。

  「什麼!塞車?」我即時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啊!」頭一把撞到車頂。「……」捂著撞痛的頭縮在座位上。

  「奇怪,平時都不塞車啊……」司機說著把頭探出車窗觀望了一會兒,回來說:「好像是前面紅綠燈壞了,綠燈的時間變短了,車子一下子過不去。」

  「什麼?」小妖不滿道,「紅綠燈壞了?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啊!交通部是幹嘛的?紅綠燈不會定期檢查維修嗎?吃那麼多納稅人的錢全拉屎拉掉啊?」

  看到這麼個外表單純可愛的小女生突然發飆,還一開口話就那麼毒,司機一下子被嚇到了,「呃,紅綠燈的問題啊……應該不會塞好久吧……稍微等一下應該就可以過去的……」

  「那大概要多久才到?」我著急地問道。

  「這個嘛……」司機看了看前面的車龍,「照這個速度來說,半個小時應該可以趕到吧。」

  我看了看手錶,4點30分……剛剛好嗎?能來得及嗎?心裡的不安再次浮了上來。

  「冷靜點,」鋼再次喚回我的神,「事情總有辦法解決的。」朝我安慰式的一笑。

  「嗯。」我看著他,點了點頭。大概吧,現在除了冷靜地等,也沒其他辦法了。

  「一定趕得及的!」小妖用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好歹你也是這部小說的主角啊,你什麼時候聽說過主角是趕不上的?你要是趕不上了,作者還寫個屁啊?」

  呃……也對啊……所以秉持「主角一定趕得上」的原則,我們是絕對沒問題的!

  信心滿滿的這麼想著,可事實好像並沒有那麼順利……

  10分鐘後,仍在車龍裡……

  「師傅,還有多久才到?」我問。

  「這個嘛……」司機看了看前面的車龍,「半個小時吧……」

  「……」

  「呃……你要相信奇跡,相信你是主角,沒關係的……」小妖的魔爪一把抓住司機師傅的脖子,「師傅……」嘴裡吐出邪惡的氣息,「我不管你把車當飛機開也好,當飛碟開也好,等會出了車龍之後,你給我一定在5點鐘之前趕到!」

  我明顯看到司機握方向盤的手在發抖,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滴下,「好……」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可過了10分鐘之後,仍在車龍裡……

  司機哭著說:「客人啊!你直接殺了我好了,我就算把車當火箭開也不可能趕到啦!」

  「怎麼會這樣啊!」小妖徹底火了,「作者你睡著了嗎!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難道真的趕不及了嗎?若淳真的要被抓走了嗎?然後就這麼完結了,給我出了個Badending?這可不是戀愛育成遊戲啊喂!這可是輕鬆路線的小說誒!怎麼也只有一條路線到Happyending的吧?

  不可能……不可能趕不及的,好歹我也是主角啊混蛋!

  「師傅!」我猛地撲過去,一把掐住司機師傅的脖子,「肯定有什麼暗道,什麼小路的是不是?《生死速遞》裡面遇到塞車不是也可以抄小路嗎?就算要飛車也可以趕到吧?你倒是給我走啊!!」

  「……」司機師傅沒有出聲。

  「真夜!」鋼抓住我的手,「你快把他掐死了……」

  「呀……」我看見手下的司機師傅,臉色發青,眼角翻白……我立刻放開他。

  「看來按現在這種情況,想要趕到機場,靠飆車跟走小路是不可能了,何況這附近根本沒有小路。」車上唯一保持冷靜的鋼開始發言了,「現在靠作者發奇跡也是不可能了,我們唯有自己想辦法。」

  「怎麼想辦法?」小妖說道,「要準時趕到是怎麼也不可能了吧?難道要讓飛機等我們嗎?」

  「就是這樣!」鋼手托著下巴,作思考狀,「我們現在就是要想辦法拖延飛機……」

  「不是吧?這怎麼可……」在我剛想對此提出質疑時,立即被小妖打斷。

  「說得對啊!有什麼辦法呢……」說著把目光投向窗外,作思考狀。

  喂……我看著兩個埋頭思考的人,彷彿自己變成個多餘的人。

  「那個……」真的要拖延飛機起飛嗎?

  「可口可樂!」小妖望著窗外的廣告牌突然喊道。只見鋼像被觸電一樣轉過來同樣喊道:「奧運!」再見小妖對他肯定地點點頭「嗯!」。

  啊咧?他們想到了什麼嗎?

  「怎麼了?」我問道。

  「喂喂,真的要那麼做嗎?」鋼無視我的問題。

  「只有那麼做了!」小妖堅定地點點頭。

  「喂!到底想到了什麼嘛!也不告訴我!你們兩個人!默契這麼好不如結婚算了吧!」這下我可火了,居然無視我在那裡「眉來眼去」?當我不存在嗎?

  「呵呵……」鋼安撫式地摸摸我的頭,「我問你,最近一看到可口可樂廣告你會想到什麼?」

  「可口可樂?嗯……奧運吧。」作為奧運的贊助商,最近可口可樂的廣告都是一片奧運紅,再說了,剛才他們口中也提到奧運吧。

  「好,再問你,說到奧運,你又想到什麼?」

  「嗯……金牌?運動員?鳥巢?火炬?……」一直說下去,直到說到「安檢?防恐?」的時候……

  「沒錯啦!防恐!」鋼獎勵式地輕輕拍了拍我的頭。

  「誒?然後呢?」我還是不解……

  「然後?」小妖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然後就這樣!」

  說著,一把搶了出租車司機放在腰間的手機,司機反應過來想把手機搶回的時候鋼適時地擋住了他。

  只見小妖撥了一個電話,對方接通後,小妖捏著鼻子對著電話說著一些讓人毛骨悚然的話:「B市國際機場是吧?我現在跟你們說,我們已經在你們機場的某個地方安裝了足以毀掉一個體育場的炸藥。在哪裡你們自己猜吧,我也不知道我的同伴把它放到哪裡呀,有可能在廁所裡,有可能在候機室裡,有可能在乘客行李裡,有可能在機艙裡,不過希望不要在飛機發動機裡哦,因為一起飛飛機就會爆炸哦,哦呵呵呵……我是什麼人?你們好像稱呼我們為□分子吧!」最後用一聲驚心動魄的「哦呵呵呵……」笑聲為結束,掛了電話,順便把手機關機了。

  ……

  我……我的天啊……

  看著這兩人相視一笑,我背脊的冷汗如花灑般噴出。我們到底做了多恐怖的事啊……我到底一直跟一些多恐怖的人一起啊……

  從一個廣告牌可以想到這一步,你兩的跳躍思維也太厲害了吧……

  小妖把手機塞回司機的口袋,「師傅,如果你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的話,最近幾天最好不要開機哦∼」然後用力拍了一下司機的肩膀,「好!時間拖延下來了,剩下任務就是給我開火箭那樣開去機場!」

  心臟受嚴重打擊的司機師傅臉部已呈呆滯狀,雙手機械地握著方向盤,口中喃喃道:「我上輩子到底作了哪門子的孽啊……」

  8、

  「什麼!飛機暫停起飛?」擁有烏黑長髮的中國男子一聽到機場客服經理口中傳來的消息,面龐顧不上優雅的形象稍稍扭曲了起來,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音調,「就因為那麼個□分子要我回不了LA?」

  貓眼狠狠一瞪,強大的壓迫感使客服經理嚇得不禁往後退了一步,可上頭交下來的指示他也不敢不從,只好穩了一下呼吸,硬著頭皮挺身往前補了一步,對男子說:「華少爺,對您造成不便我們為此感到非常抱歉,可是由於現在處於奧運期間,國家政府對防恐,尤其是機場的防恐有非常嚴格的規定和要求,發生了這種事情,機場內的事務已經不是機場方面能夠決定了。」

  「那現在是怎樣?」男子不滿地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管你什麼國家規定!我的私人飛機什麼時候起飛也要你們管嗎?」

  「啊……話不能這麼說啊,華少爺!」經理再次被他的動作嚇到,「我們現在還不確定炸藥的位置,對方說有可能在飛機的發動機裡,飛機一起飛就爆炸,我們也是為您的安全考慮啊……」

  「……」男子沉默著盯著經理看,看得經理感覺渾身佈滿被螞蟻啃咬的痛癢。

  「凱……」男子緩緩開口,「你認為呢?」

  站在一旁的凌凱說道:「我認為為了少爺的安全著想,還是先聽從機場方面的安排。」語氣中少不了恭敬。

  男子「切!」了一聲,「早知道就不在這個機場起飛!」他一轉剛才凌厲的眼神,慵懶地看著經理,「說吧,你們怎麼安排。」

  聽到他的妥協,經理顯得欣喜若狂,感激地看了一眼凌凱,他對男子說:「謝謝您的合作,請在這裡稍等一會兒,我們現在安排車子送你們回酒店休息,等這裡危險解除後我們馬上安排起飛。」說完恭敬地點了點頭,離開這間VIP候機室。

  「真是的……」男子雙手抱胸,整個身子靠在沙發上,看著一旁熟睡的若淳,「抓你回去還真是麻煩啊,Chris。」

  趕到機場,裡面的景象只能用「混亂」兩字形容。雖然機場方面已經盡快得疏散乘客,但乘客們的慌張,被耽誤時間的不滿,行李被扣留等各種原因造成機場內一片混亂。拆彈專家、警犬隊陸陸續續進入機場,這更是使得人心惶惶。

  看著這一切內心不由得非常內疚……各位……真是對不起……

  兩位肇事者一臉的不以為然,某只妖精還在為自己的計謀沾沾自喜中,「看吧,這招有效果吧!現在啥飛機都別想起飛了!」

  好了,好了,死妖精,知道你厲害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問道。

  「現在只能祈禱他們還在機場裡面了。」鋼觀察著四周說道,「總之往守衛比較多的地方走應該就沒錯了。」

  「那邊!」鋼一聲令下,我們立即跟著他跑向他所指的方向。大廳內亂成一片,已經沒人管我們到哪裡去了,於是我們便趁亂溜進了vip候機室。

  背貼著牆壁,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背後的情況。明顯地發現,從身後的區域開始有許多穿著黑色制服,胸口有RP金屬胸針,看起來無比彪悍的人在把守著。

  「太好了,看來他們還留在機場裡面。」鋼看著這些人得出結論。

  「不過這麼多人還真的不好對付呢……」小妖探頭看著那班滿臉凶相的人說道。

  「那怎麼辦?現在要想個什麼辦法把他們引開吧。」我說,反正這兩個人肯定能想出什麼勁爆的方法來解決掉這些人的吧,連謊稱恐怖分子都出動了,我相信他們沒什麼是做不出了。

  「開玩笑,哪還來那麼多字數去想什麼辦法啊。」小妖說著轉身走出了遮蔽的牆,「這章都快一萬五個字了,再寫下去什麼時候有個盡頭啊?」

  「誒?」

  「呵,是啊。」鋼笑了一下,也跟著走了出去,「這一章都已經拖了一個月了,再計謀來計謀去,那個整天偷懶的作者恐怕還可以拖一個月吧。」

  「啊咧?那麼……那麼你們想怎麼樣?」我看著這兩個人,心裡隱隱感覺不妙。

  「當然是……直接打啦!」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語氣中彷彿透露著興奮。

  「喂,你們……」你們兩個不是吧!不是真的決定打吧!我看著這兩個熱血沸騰的人向黑衣人的方向走去,不安地立即跟了上去。

  「吶,威而剛,我跟你說哦,我可是特地去韓國考了跆拳道黑帶3段的哦,一會兒你只管保護好自己,大爺我沒空去救你的哦。」小妖挑釁地說道。

  「呵,真是厲害啊,」鋼笑著搖了搖頭,「我小時候也學過空手道啊,不過只考了黃帶呢。」

  「喂,你們兩個是幹嘛的?」黑衣人注意到兩個大搖大擺走過來的人,走上前去問道。

  「因為那時候已經沒有大人能打倒我了,我也懶得考了。」說著,從容中一個突發的衝拳,眼前的黑衣人立即倒下。

  「誒?」小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這時候其他黑衣人像發動了機關似的立即向這邊湧過來。「混蛋,居然搶跑!」一個迴旋踢把跑過來的人一腳踢到牆邊。

  我躲在兩人身旁,努力地閃躲著飛出去的「屍體」。「小妖!給我注意點,你可是穿著裙子的!」別在大庭廣眾之下抬那麼高的腳啊!你怎麼說也是女孩子啊!

  「沒關係!」小妖一個側踢直接KO掉一個人,「他們沒那個眼力!」

  果然不愧是跆拳道黑帶3段,踢腿的速度快到根本沒可能看到她的裙下風光。

  「我可是有那個眼力的哦!」鋼拋過來一個戲謔的壞笑。

  「哎!」小妖的臉「唰」一下地紅了,「別太過分啊你!」

  「你放心,我不是蘿莉控,對那些初中生長相的小孩子沒興趣。」一個手刀偷襲了一個黑衣人的後頸。

  「切!好了,不要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小妖一把抓住我的領口,把我拉向她自己,「這裡的守衛由我們解決,你快去把若淳找出來!」說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猛地把我用力一甩,甩出黑衣人的包圍圈。

  我從地上爬起來,看了一眼包圍圈內的兩個人,「你們小心啊!」立刻轉身往候機室的深處跑去。

  「少爺!」穿黑色制服的保鏢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不好了!」

  「怎麼回事?」男子微皺了皺眉頭,保鏢狼狽的模樣讓他感到很不爽。

  「外面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女孩,很強,我們所有兄弟都打不過!」保鏢氣喘吁吁地說著。

  「什麼?」男子一邊眉毛跳了一下,「一個男人跟一個小女孩你們全部人都打不過?你們平時是幹嘛的啊?我沒給飯你們吃嗎?哪裡來的兩個人……」話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了下來,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看了一眼一旁的若淳。

  呵?是來救你的嗎?

  貓一樣的眼睛瞇成一條線,他稍稍擺正自己的坐姿,輕輕捋了捋那把烏黑的長髮,「凱,你去看看。」

  「是。」凌凱點點頭,眼裡閃著異樣的光芒。

  黑衣人的兵力全部被小妖和鋼吸引過去了,一路上都沒再遇到其他的人。我左拐右拐,搜尋了幾間VIP室後,來到走廊盡頭的一間。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條門縫,往裡面看了看。

  找到了!若淳正躺在視線內的沙發上。再次見到若淳我內心那個激動啊!

  弟,哥來救你了!

  我悄悄地爬進去,爬到若淳的身邊,看到若淳熟睡的面龐。

  「若淳,若淳……」我輕輕地搖著他,「快醒醒啊……」

  只見若淳聽到我的聲音面部肌肉微微地抽動一下,「嗯……哥……」不知是夢是醒地發出一聲。

  「是啊,哥來救你了,快醒醒啊。」我繼續呼喚著他。

  「哎。」突然有人在後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嗯?」我條件反射地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雙貓一樣的眼睛。

  「嘶……」一陣白霧從他手上的噴霧器噴出……

  不是吧!又來這招?

  於是乎我又在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倒下。

  「Chris啊,來救你的人也未免太弱了吧。」男人嘲笑般地看著倒下的我。

  「華少爺,車子準備好了,可以隨時離開。」機場的客服經理在這個時候進來。

  「好……」男人回應著低頭看了我一眼,「把這個也帶走吧。」

  「嗯,好,我馬上過去。」凌凱放下手機,望著眼前兩個站在人堆裡的人。

  「真是遺憾,你們的拯救計劃似乎失敗了哦。」雙眼笑成月牙狀,兩頰有深深的酒窩。

  「!」聽到他口中的話,小妖和鋼明白了事情正往壞的方向發展。

  「混蛋,你要把真夜和若淳怎麼樣了!」小妖衝著他喊道。

  「無、可、奉、告。」凌凱挑釁般地一字一頓說道,說完轉身準備走人。

  「媽的你別走啊!」小妖幾乎要撲向前把他抓住,鋼適時地阻止了她。

  「不要去!」鋼嚴峻地望著凌凱離去的背影,「這個人的危險程度遠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這種體格,這樣的走路方式,還有手掌關節處的磨損掉的皮膚,鋼看得出,這個人一旦認真起來,恐怕跟人間凶器沒什麼區別。

  小劇場之本性

  改得了的就不叫「本性」!

  「你又在發什麼瘋啊!」爭吵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裡響起,「我說了那是同事,幫我把東西搬回來而已!」

  「同事?」若淳慢慢的逼近,我的背緊貼這冰冷的牆,完全沒有退路。「就他看著你臉紅的樣子,你說他當不當你是同事?」

  「你在說什麼?」我不禁地皺起了眉頭。這傢伙到底是怎麼了?只不過是阿傑幫我把單位發的一些油米搬回來,這小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又開始發飆了。

  「我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雙手捶在我身兩邊的牆上,把我固定在他的身體裡,「那種單位不要給我再去了!」下達命令一樣地讓人不可抗拒。

  又來了!又在說這種任性又莫名其妙的話!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拜託你不要說這種任性的話好不好?」我忍無可忍地湊近他的臉,「拜託你改改你的任性好不好?」

  「任性?」若淳楞了一下,「你說我任性?」他低下頭冷笑了一下,「我之前就是太顧及你的感受了……」猛地抬起頭,「我現在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任性!」

  琥珀色的瞳孔突然瀰漫著一層血色,我的心突然猛跳了一下,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若淳猛地把我整個人抱起,摔到床上。

  「啊!」身體一陣疼痛,剛想開口大罵「你幹什麼!」的時候,下一步,若淳抓起旁邊的枕巾,緊緊地把我的雙手綁在床架上。

  「你幹什麼!」一陣危機感襲來,我趕快把這句話喊出去。

  「讓你看看我的任性啊……」若淳再次湊近我的臉,此刻的他完全不是平時那個冷冷的,有點小倔強的弟弟,彷彿一隻餓壞了的狼在嗅著逮捕到手的小羊。

  「讓你看看……我壓抑了這麼久的任性!」話音剛落,還沒等我把這句話消化掉,只感覺嘴唇一熱,若淳火熱的吻瞬時覆蓋了上來。

  「嗯!」我一驚,這是幹什麼!我立刻緊閉嘴唇,想把頭別開。意識到這一點的若淳馬上用手固定住我的下顎,稍一用力,齒關抵不住他的強掰微微開啟,順著這個縫隙,若淳靈活的舌頭迅速躥了進來,那柔軟又強硬的東西開始在裡面掃蕩,□每一寸敏感的神經。

  「嗯……嗯……!」別搶光我的氧氣啊,混蛋!

  雙手被綁著,掙扎的雙腿也被若淳的身子壓制住,無從掙扎。嘴唇之間一點縫隙也沒有,漸漸地感覺到快要缺氧暈闕過去,意識也開始模糊,任人擺佈的危機感卻越來越強。

  不知過了多久,在我完全暈闕過去之前,若淳滿意地放開被他啃咬得有些腫脹的嘴唇,一條牽連的銀絲散發著淫靡的氣息。

  新鮮空氣進入肺裡,呼吸自由的快感讓我狠狠地喘著氣,迷糊的雙眼開始尋找焦距。

  「哥……你這是在誘惑我嗎?」雙手慢慢地撫上胸前兩點紅暈,輕咬著我的耳朵,磁性的聲線低聲說道:「那……我就不客氣咯。」

  「啊!」若淳雙手的動作讓我忍不住溢出一聲呻吟,「不……不要……」身體開始發燙,一種異樣的感覺傳遍全身。

  「呵,原來哥你的身體這麼敏感啊,只不過摸而已就這麼興奮了?」仍然貼在我耳邊,語氣中充滿著戲謔。

  不要說出來啦混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啊!

  「那……如果這樣呢?」一隻手伸到腿間,順著大腿慢慢往上撫摩,一點一點揉搓愛撫過去,被摸過的地方都燙得像要燒起來,我趕快大口大口呼吸,以求降溫,哪知道摸著摸著,在重點部位突然停了下來,手掌牢牢覆蓋住大腿根部。

  我倒吸了一口氣。

  「放、放開!」被握住□我顯得不知所措,危機感又一陣襲來。

  「哥啊,我在想啊,你平時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其實會不會暗地裡經常給自己做啊?」帶著嘶啞的嗓聲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話音剛落,那只危險的手動了起來,以每個男人很熟悉的方式……

  「啊……」不要!不要這樣搓揉!

  心裡這麼想,可是身體卻著實地出賣了自己,腰肢禁不住地隨著他手的節奏擺動著。

  「呵……」若淳在我耳邊笑得更開心了,「真是誠實的身體啊。」突然加快手中的速度。

  「啊!啊……」隨著一聲呻吟,我在他手中釋放了。

  釋放過後,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剛才那一發抽離乾淨,手腳無力,意識更加模糊了。

  「還沒到正題哦,哥∼」

  迷糊中不知道若淳說了一句什麼,突然後面一陣疼痛把我驚醒了。

  「你!你在幹什麼!」我驚呼道。

  「放鬆點,只不過是手指而已。」若淳一臉無辜地看著我。

  「什麼叫只不過!」我猛地扭動身子掙扎道,「給我出去!」

  若淳看著我扭動的身子,眼球裡彷彿再次蒙上一層血色,「不要再誘惑我了哥……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哦……」

  輕輕吻了我一下,「乖,一會兒就好了。」又一根手指插入。

  「啊……」身後傳來一種撕裂的疼痛,「不要……只有那裡……不要……」我抓住最後一點希望乞求道。

  「好緊啊,看來哥是第一次啊,我、很、高、興。」說著,突然又加了一根。

  「啊!」又一聲尖叫,疼痛得我已經沒辦法思考。

  出來啦!混蛋!

  手指真的抽了出來,在我剛想鬆一口氣的時候,大腿突然被抱住,用力往兩邊分開,一個比手指粗了不知多少倍的東西從背後狠狠頂了進來。

  「啊……!」身體被刺穿的痛感像電流一樣傳遍全身,還沒來得及想清楚,身體就劇烈地搖晃起來,被異物貫穿的可怕感覺讓我尖叫出來。

  「哥……」若淳再次咬著我的耳朵,輕微的喘息聽起來分外清晰,「你裡面好熱……」

  「不要……好痛……」我抓住最後的意識嘶聲道。

  他毫不留情地掐住我的大腿,深深又壓進來:「乖,忍一忍就好,哥……啊……」

  若淳的喘息越來越重,聲音模糊又迷離道,「哥……你好棒哦……」嘴邊咧開屬於獵食者的笑容,「居然忍了這麼久……嗯……我還真是……笨蛋啊……啊……」

  「嗯……呃啊……啊……」整個世界在劇烈搖晃,伴隨著他陣陣的攻擊,我完全無力抵抗,只有發出聲聲的呻吟作為回應……

  ……

  ……

  夠了!實在看不下去了!!!

  我抓起電話大罵:「你個死妖精!我說了多少次不要拿我去YY,你就不能改改你的腐性啊?還把東西放到我的電腦上!你什麼居心啊你!還有!不要把人家可愛的弟弟寫成這樣啦混蛋!!!」

  這時若淳看著電腦屏幕,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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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翡翠森林狼與羊……

  1、

  彷彿無休止的睡眠,無窮無盡的夢境在腦子裡盤旋,一張張面孔閃過,熟悉的陌生的……

  只覺得時光在倒帶,大學,中學,小學,一幕幕難忘的,已經忘記的,紛紛擠出記憶。回憶一幕幕電影般播放著,我就像一個坐在電影院裡的觀眾,電影院裡唯一的觀眾,觀看著只屬於我的電影。我想離開,但手腳動不了,只能呆呆地看著這一切。

  電影一幕幕播著,飛快地播著,我彷彿聽到記憶的膠卷「唰唰唰」滑動的聲音。漸漸地,放映的速度開始放慢,慢慢地在一幕定格。

  嘈雜的蟬鳴告訴我這是一個夏天,畫面中一張稚氣的臉,粉嫩的包子臉被曬得黑糊糊。黑糊糊的小包子用黑糊糊的小胳膊擦著流不止的眼淚,抽泣著,哽咽的童聲沙啞著但還是那麼清脆。

  「小夜,對不起……對不起……」

  小包子把擦眼淚的小手放下,可淚並沒有停止,而是流得更厲害了。

  噙著滿眼淚水的小包子還是堅持著睜大眼睛看著鏡頭,小小的眼睛裡充滿著堅定。

  「我以後……絕對……絕對不再讓你受到傷害!」

  絕對不讓你受到傷害……

  只覺心口一緊,我的眼淚莫名地流了出來。想擦,但手腳仍然動不了,只能傻傻地看著這一幕不斷地重複,淚流滿面。

  淚水模糊中,眼前的包子臉漸漸變成一張成熟的長臉,噙著淚水的小眼睛變成散發著寒氣的細長眼睛,中間隔著冰冷的眼鏡片。

  「怎麼啦?」性感的嘴唇裡瀉出溫柔的話語,「怎麼哭了……?」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擦去我掛在臉上的淚水。

  「小凱……」我微微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是沙啞的。我看了看四周,華麗的裝潢,不難看出這正是五星級酒店的客房,而我正躺在客房裡的床上,雙手被反綁著。

  「做噩夢了?」凌凱的聲音依然是那麼溫柔,彷彿之前一切的追逐一切的意外和恐懼才是做夢。

  看著他安撫式的笑容,雙眼彎成月牙狀,臉頰掛著兩個深深的酒窩,我甚至懷疑,那個背叛我,用盡一切手段帶走若淳的人根本不是他。

  現在回想起來,跟我從小在一起的他第一次知道有若淳這個弟弟居然不覺得奇怪,這不正說明了他原本就知道他的存在,原本就是為他而來的,還有我們的重遇……也根本是他計劃中的。

  想到這裡,不禁又覺心口一緊。

  「沒有,我沒有做噩夢。」我搖了搖頭,「我夢見我們小時候了。」

  「……」凌凱沉默著沒有說話。

  「我夢見我們小學一年級的那個暑假,你帶著我去學校的足球場跟同班的同學踢球。」我見他沒有說話,繼續講下去,「那天太陽很猛烈,踢完一個下午的球,你一下子被曬黑了,可我卻由於紫外線過敏,全身又紅有腫,還發起了高燒。」

  凌凱仍然沉默著,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你知道後一直在責怪自己,怪自己不該帶我去踢球,還在我床邊哭了好久,一直不停地道歉。」想到那張哭花了的包子臉,我不禁笑了,笑得蒼白無力。「你還說了……」

  「我以後絕對不讓你受到傷害。」沉默了好久的凌凱把我的話接上。

  「沒錯……」我無力地閉上眼睛,想沉浸到那個夢的感覺裡,「我當時……是真的很喜歡你那份溫柔啊……」

  「小夜……」一股溫暖襲來,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凌凱已經緊緊地摟著我。

  「請你相信……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傷害你的……」語氣中充滿著無奈。

  「那你之前做的是什麼!」被他摟在懷抱裡,聽著這樣的話,我忍不住爆發了,「裝偶遇裝意外,其實是利用我!利用我抓走我弟弟!你這還不叫傷害嗎!你知不知道……」我突然感覺喉嚨有什麼堵在那兒,「你知不知道……碰見你我有多高興……」

  「小夜……」遇到我的掙扎,凌凱並沒有放鬆摟抱的力度,「要怪,就怪你那個弟弟吧。」

  「弟弟?」我楞了一下,「我弟弟現在怎麼了?你們把他怎麼了!」

  「你放心,他沒什麼,現在還很安全。」凌凱淡淡地說道。

  我鬆了一口氣。

  「凌凱啊,我求你啦,放過我弟弟吧,他還只是個小孩,不懂事……」

  「呵,小孩?不懂事?」凌凱突然在我耳邊笑了起來,「小夜你太天真了吧?看來你還不瞭解你這個弟弟啊。」

  「誒?」我對他莫名其妙的話一時消化不過來。

  「看來他在你面前把他的狼性隱藏得很好啊,不過話說回來,上次在你家看到的那個溫順的弟弟還真讓我以為弄錯人了呢。」

  「誒?」我覺得頭更暈了……

  「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就從頭跟你說一遍吧……」

  然後,我感覺我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與我距離很遙遠的,一個我無法想像的世界。

  2、

  十多年前的一個夜裡,LA一條筆直的馬路上發生一起車禍,車上一對夫婦當場死亡。筆直的馬路,視線良好,除了地上一條長長的剎車痕之外,警方找不到任何線索。一切都發生得那麼詭異,彷彿命中注定一般。而這對不幸的夫婦的兒子也因為這場命中注定般的車禍結束了幸福的生活。

  十歲的凌凱就這麼在一夜間成了孤兒,由於他在美國沒有任何親戚,政府方面便把他送到當地的其中一所孤兒院。

  剛開始在孤兒院裡,凌凱只顧著沉浸在失去親人的悲傷中,可是慢慢地,這已經不再是他的生活重心,因為……他開始更加關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原來這所孤兒院表面上是收留孤兒的慈善機構,暗地裡卻是個販賣兒童的大賣場。這是凌凱看著一個個小夥伴被辦好領養手續帶走後,不久又一個個地被運回來,變成屍體,帶著各種奇奇怪怪的傷地運回來後知道的。

  每天活在恐懼中的凌凱不知道哪天輪到自己上刑場,終於,在他孤兒院裡最好的朋友遭到毒手後,他爆發了。他知道不能繼續坐以待斃,他必須逃!

  於是就在一個月光被雲層遮蔽的夜晚,凌凱算準了時機,小小的身子用盡全身的力氣逃出了那個地獄般的孤兒院。

  但他的出逃很快被裡面的人發現,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又怎麼能輕易躲過那群惡魔的搜索?在一個狹窄的小巷子裡,他被兩個高大的白人發現了。

  「哼!你小子夠大膽的!居然想逃跑!」一個白人抓住他的頭髮,把他摁在牆上,朝他肚子上重重地一拳。

  「呃啊!」凌凱發出一聲慘叫。

  「我看你平時那麼沉默的樣子,原來都在謀劃著逃跑啊?」另一個白人湊近他的耳邊戲謔的說。「嘿,Ken,我想到一個好主意!」

  「你又想到什麼餿主意,John?」那個被喚作Ken的白人回應道。

  「我看這小子長得倒不錯,院裡反正有的是小孩,不如……」叫John的白人伸出手撫摸著凌凱的臉蛋,露出一臉□,「我們把他『吃』了吧……」

  「哈哈哈……然後跟院裡說找不到嗎?你還真是壞人啊!」Ken仰頭大笑,「不過這個主意我喜歡!」

  凌凱心頭一驚,他知道他們所說的「吃」是什麼意思,一股恐懼湧了上來,他猛地掙扎,「放開我!你們這兩個混蛋!」

  「給我安分點!」Ken的大手如鐵爪一般緊緊地抓住他的肩膀,把他一把摁下,迫使他跪在地上,「乖乖地伺候大爺!」說著,迅速拉開拉鏈,□的慾望挺立在凌凱面前。

  「給我吞下去!」Ken迫不及待得抓住凌凱的頭,掰開他的下顎,狠狠地往裡面捅進。粗大的柱狀物體一瞬間頂到喉結,一種噁心的窒息感讓凌凱不禁擠出了眼淚。想吐,但抓住頭的鐵爪和開始抽動的棒子讓他根本沒這個空隙,只有在喉間發出「嗯,嗯……」的呻吟。

  「啊……舒服……讓給那些有錢人真是浪費啊……」Ken愉悅地歎到。

  噁心、恥辱、尊嚴、憤怒,一時間湧上凌凱的腦海,在爆發的一瞬間,他拼盡全身的力氣,狠狠一咬……

  「啊!!!!!!!!!」一聲慘叫,只見Ken倒在地上,捂著垮下翻滾著,隱約可見血像水龍頭般從雙手的縫隙中流出來。

  「Ken!」同伴John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他望向凌凱,剩下的半根□子從他口中掉落,眼神的呆滯看出他也被自己的動作嚇到了。

  「可惡!」John抄起地上一根鐵棒,「你這狗娘養的!」猛地往凌凱的頭揮去。

  看著揮過來的鐵棒,凌凱的眼中是一片絕望。

  就這麼……完了嗎……?

  「嗙!」一陣槍聲響起,Ken舉起的手在空中停滯了一下,整個人便在凌凱的眼前倒了下去。

  「啪、啪、啪……」槍聲過後,幾聲掌聲在寂靜的巷子裡響起,「少爺的槍法進步神速啊。」一把老人的聲音傳來。

  僵硬著順著聲音望去,此時雲層散開,巷子的盡頭,月光照射到的地方,一個小小的身子舉著槍,正從容不迫地望向這邊。

  「是那只白豬的體積太大,目標大而已。」稚氣的聲音戲謔地從他口中洩出。

  月光灑在這個矮小的身子上泛起一圈光暈,烏黑的長髮,雪白的肌膚,精細的五官,彷彿天使一般聖潔,此刻凌凱看呆了。

  眼前的人走進凌凱,掃了眼躺在地上快要失血暈過去的Ken,嘴角翹起好看的弧度,貓眼瞇成一條線,「呵∼你也挺有能耐的嘛,像惡狼一樣凶狠嗎?我喜歡……」說著轉過身扔下一句:「鞍∼把他帶回去∼」

  「是,少爺。」一旁的老人穿著一身整潔的西裝,紳士地微微鞠了一躬。

  「小夜,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很喜歡的那個雅典娜嗎?」凌凱撫摸著我的頭髮輕輕問道。

  此時的我全身冷得微微顫抖,一股從心底的寒氣湧了上來。原來在我所不知道的另一個國度,在我還為洗衣機的使用方法發愁的時候,凌凱在這麼一個地獄裡掙扎著。

  「對我來說,少爺就是我的雅典娜,把我從黑暗裡拯救出來,給我予光明的雅典娜……」

  從那天起,凌凱便像一隻揀回來的流浪狗一樣,跟在那個少爺的身邊,服侍著他。而在一年後的一天,凌凱突然被老管家鞍很嚴肅地叫了過去。

  「凱啊,還記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鞍的眼裡滿是慈祥。

  這是永遠不會忘記的日子!凌凱低下了頭,拳頭緊緊地攥著。

  「是我父母過世的日子……」他低聲說。

  「嗯,好,你還記得就好。」鞍點點頭,從旁邊拿過來一個文件夾,遞給凌凱,「你仔細看看。」

  凌凱疑惑著接過文件夾,翻開第一頁,一瞬間,他全身僵硬了,他全身顫抖地一頁一頁地翻著文件,認真地把每頁看完,唯恐漏掉一個字,當他把文件夾合上的時候,淚水禁不住從眼眶流了出來,這是連在孤兒院那個地獄裡也沒流出的眼淚。

  文件夾裡的,是一個報告,是凌凱父母車禍事件的解決報告。從事故發生,線索,調查過程,真兇,最後……還有兇手的死亡報告都一一詳細地寫在這份厚厚的報告裡。

  看著已經泣不成聲的凌凱,鞍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少爺的一點心意啊,凱,以後好好保護少爺好嗎?」

  凌凱緊緊地抱著拿本文件夾,任由淚水肆意地流著,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學盡所有能保護少爺的東西,格鬥的,射擊的,防恐的,你能想到的一切,我都操控自如,就算拼上我的命,我也要保護少爺。就這樣過了十多年,我原以為生活就這樣持續到最後,到我老去,但……」凌凱的眼神突然一變,「那個男人出現了……把一切都打亂了……」他咬著牙,微喘著氣,眼中的寒氣是我從來沒見過的,「那個男人……你弟弟……Chris.Tailor……」

  另一個房間,沉睡了許久的若淳終於結束漫長的夢,緩緩張開雙眼。

  「終於捨得醒來了嗎?Chirs。」眼前一頭烏黑長髮的男子坐在床邊,女王般居高臨下地望著若淳。

  「還是被你抓到了啊……」若淳對於眼前的人完全在意料之中,回應的語氣裡只有淡定,「好久不見,華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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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喲∼居然記得我的名字啊?」華漣輕笑著,指尖滑過若淳俊美的臉龐,「我還以為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的名字放在心上呢,Chris。」

  「怎麼可能……」若淳慵懶地回答道,如今的他四肢正被鋼琴弦般的鋼索緊緊地捆綁在房間的立柱上,如同實驗台上的實驗品,等待著被切割。這種情況下,他明白到掙扎的徒勞,不如冷靜下來靜觀其變。「我被趕盡殺絕到要逃路還是第一次啊,花了那麼大力氣甚至從歐洲追到這裡來抓我,我又怎麼可能連名字都沒記住呢?」

  「怎麼?後悔了嗎?」指尖劃到喉結下方,以一種威脅的姿態停下。

  「這倒不會。」若淳輕笑道,「後悔的恐怕是你吧?」

  貓眼石般的瞳孔瞬時擴大,華漣指尖一用力,鮮血從指尖的兩側滲出。

  「我真的很後悔……」凌凱看著我的眼睛裡充滿了憂傷,「我不該那麼大意的。」

  「凌凱……」雖然我不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但他憂傷的眼神讓我感到心痛。

  「那天華家的例行舞會,我由於分公司的一些重要事情要去處理,沒能參加,但……我明明看過來賓名單的!我明明看到Chris.Tailor這個名字的!我居然……我居然沒有提醒少爺!我居然沒有安排人手防範他!都是我的錯!」凌凱越說越激動。

  「等……等等!」我忍不住打斷他,這一切聽得我雲裡霧裡,「你說的那個Chris.Tailor是若淳吧?他怎麼了?為什麼要防範他?」

  「因為,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狼!」

  然後,從凌凱口中,我聽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事實……

  舞會結束後的第三天,凌凱從墨西哥的分公司回來,剛踏入主屋大門,傭人們便告知少爺發燒了。

  「怎麼回事?什麼時候開始的?」凌凱顧不上把西裝外套脫下,直奔華漣的房間。

  「少爺從舞會那天回來就開始發燒,李醫生給他看過了,說是勞累過度,休息一下就好。」一旁的傭人快步跟上他,向他匯報情況。

  「哦……這樣啊……」聽到少爺沒事,凌凱稍稍鬆了口氣。

  勞累過度……?

  疑惑著已經走到華漣的房間,打開房門,房間中央的床上,華漣正沉睡著。

  凌凱輕輕地走到床邊,床上的人靜靜地躺著,呼吸平穩得讓人不忍心打擾。華漣的臉此刻顯得無比蒼白,這是凌凱從沒看過的臉色,這使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掌管整個RP公司對一個才20出頭的人來說的確是有著同齡人無法想像的辛苦,但對於從小就被培養成接班人的華漣來說,這可謂是游刃有餘,再加上有凌凱的幫忙和照顧,按理說就算勞累也還不至於到倒下的程度,而且舞會到現在已經三天了,也就是說華漣已經病倒三天了。

  難道說舞會上發生什麼事了?

  凌凱看著他安穩的睡臉。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要是真發生什麼事,不可能完全沒有人通知他。

  注視著的面龐突然微微抽動了一下,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那雙慵懶的貓眼緩緩張開。

  「凱……回來了?」沙啞的聲音從乾涸的喉嚨送出,眼前的人有種無力的蒼白。

  「少爺,我回來了。」強忍著心痛,凌凱恭敬地回答道。

  「回來就好,」華漣打了個哈欠,似乎對之前的睡眠感到很滿足,「這些笨蛋,伺候得我很不舒服。」

  「少爺。」一旁待命的家庭醫生李怕有一刻怠慢似的立刻走到床邊,「少爺現在感覺如何?」

  「沒事了,沒事了。」華漣朝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李醫生便識相地退下。

  「少爺不需要讓李醫生再檢查一下嗎?」凌凱問道。

  「不用了,睡夠了。」華漣稍稍伸了個懶腰,「啊!」突然一聲尖叫。

  「少爺怎麼啦?」凌凱急忙湊過去。

  「腰……腰……」華漣握住自己纖細的腰,在凌凱的幫助下艱難地坐了起來,「腰還沒恢復過來啊……」

  就在凌凱疑惑著的時候,「少爺。」一位女傭人進了房間,手上捧著的那束花把她的臉完全擋住,「T.elf的Tailor先生送來的花。」

  「Tailor?」兩人發出同一個聲音,與凌凱的詫異相比,華漣臉上的是驚喜,他示意女傭人把花給他。

  自然界的植物本沒有藍色,而依附在這些飽滿的玫瑰上的寶石藍散發著詭異的氣息,這是一種有違自然,有違神論的禁忌,卻因此隱藏著致命的魅惑。

  「藍色妖姬……」凌凱緩緩吐出它們的名字,這些來自荷蘭,被人類改變基因的花朵。

  看著懷中一大束妖艷的花,華漣的笑容竟與這詭異的藍如此相襯。修長的手指拿起花束裡的卡片,上面簡潔地寫著兩個單詞「Yourtaste」,會心的一笑更是增添了幾分妖艷。

  「少爺……這……」凌凱隱約嗅到一種危險的氣味,一種不好的預感正越來越強烈地衝擊他的心臟。

  「就是你想的那樣。」華漣沒有給他懷疑的空間,直截了當地擊中他心中所想。

  沒錯,就是各位想的那樣。在華家的例行舞會裡,來自英國T.elf生化研究公司的少東Chris.Tailor成為舞會上主人家外的第二個焦點,兩個處於地球不同半球的天之驕子相遇,然後一起度過一個翻雲覆雨的瘋狂夜晚。

  「少爺……」凌凱的聲音不禁顫抖起來,「你知道T.elf的Chris.Tailor是個怎樣的人嗎?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狼啊,接手T.elf不到兩年就以出手狠毒在商界裡出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私生活更是出手快,男女通殺,並且只玩□。」最後的三個字他特地加重了音。

  只見華漣原本蒼白的臉一瞬間鐵青了。

  「我說華大少爺,你該不會真以為我對你動情了吧?」若淳輕蔑地望著俯趴在他上方的華漣。

  「我還真那麼以為呢。」華漣修長的手指彈鋼琴般地隔著衣服撫摸著若淳的上身。「從沒有人敢對RP的華少爺做這種事。」

  當時華漣還為這件事跟凌凱爭吵過,他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尊嚴這麼簡單地就被一個才剛滿20歲的男生踐踏。他打了無數次電話給若淳,但聽到的只有若淳助手的聲音,「華漣少爺,花已經給你送過去了。」意思是說,慰問品都已經給你送了,以後各自做各自的,互不相欠。最後一次,他終於聽到若淳的聲音,卻聽到了一個致命的打擊。

  「就是因為這樣啊……」面對華漣的□,若淳似乎一點想配合的意思也沒有,「我說過了,就是看你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所以想試一下把你壓在身下,讓你放蕩地呻吟,甚至求饒的滋味。」

  華漣雙手鷹爪般一用力,若淳襯衫的紐扣被全數扯斷,飛散在床邊。暴露著上身,若淳如同一個等待著解剖的實驗體。

  「嘟嘟嘟……」電話裡被掛斷後的「嘟嘟」聲是那麼的刺耳,彷彿在嘲笑著華漣的天真,嘲笑著他的自負。

  「啪!」手中的電話從手中重重地跌在地板上,華漣如同一個失去靈魂的空殼,呆站在那裡雙目失神。

  「少爺……」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的凌凱試探性地輕輕喚了他一聲。

  「凱……」華漣僵硬地轉過身來,他像一具美麗的木偶,緩緩地走到凌凱跟前。

  「凱……」他把身子貼緊凌凱,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湊近耳邊,輕輕地呼著熱氣,伴隨著妖嬈的呻吟。

  「少爺!」凌凱心中驚呼「不好!」,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華漣身子一用力,順勢將他推倒在身後的籐木搖椅上。

  跨坐在凌凱身上,華漣的貓眼瞇成一條線,對他笑了笑,笑容裡藏著說不出的陰冷與殘酷……

  4.

  「凱……」華漣沙啞的聲音裡盡帶魅惑,微微翕合著的兩瓣薄唇紅潤得像塗了胭脂般嬌艷欲滴,蔥白的指尖抵在上面緩緩地畫著圈,不安分的舌尖時不時伸出來輕輕舔舐。

  凌凱望著他眼裡蕩漾著的春情,只覺腦子像炸了鍋一樣嗡嗡作響,這種刻意的勾引簡直就像是伊甸園裡那條令人犯下原罪的蛇,並且其蠱惑力有過之而無不及。「少、少爺……」他感覺自己的聲音裡恐懼中竟包藏著把持不住的慾望。

  「怎麼?害怕了?」華漣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輕地說著,「難道說,你從來沒有對我有過慾望?」雙手同時像蜘蛛般爬過他的身體,不著聲色地解開他身上所有的紐扣,一手握住他□著的□上下摩擦,一手伸到自己的□進行擴張,「看,這裡已經這麼大了。」

  「少爺……不要玩了……」凌凱雙手緊緊地抓著搖椅的扶手,反弓著身子,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

  「想嘗一下我的味道嗎?」華漣笑著俯下身舔了舔他繃緊了肌肉的後腰,示意他放鬆一些。

  「……」凌凱剛放鬆的腰肌再一次繃緊,沉默著的他似乎潛意識中根本沒辦法說出一個「不」字,他喘著氣,在華漣的擺弄下,除了那個血液集中的地方,身體綿軟得沒有一點力氣。

  「呵∼」華漣滿意地笑了笑,跨跪在他身上慢慢坐了下去,將手中一直摩擦的肉刃緩緩納入自己已經擴張得很充分了的□,他搖動著纖細的腰肢,□上下吞吐著凌凱腫脹的慾望。伴隨著他的動作,籐木搖椅劇烈地前後搖動著,此刻的凌凱只覺得天地一片混沌,所有理智通通棄械投降。

  「凱,對你來說,性是個怎樣的存在?」華漣的聲音裡有種即將溢出尖笑,「是慾望嗎?是慾望吧?」

  「正如少爺所說……」凌凱艱難地直起身子,「那麼……對於少爺來說,那又是什麼……?」終於感到稍稍找回一點主動權,凌凱伸手抱住華漣的腰用力向下按,用自己的尖刃狠狠地一次又一次貫穿他的身體。

  華漣掙扎著推開凌凱的手,對他的問題笑而不答,眼波一轉流瀉出無盡妖魅,「放手,我自己動不是更有情趣麼?」凌凱只覺得華漣夾住自己慾望的媚穴緊了緊,疼痛的同時伴隨著令人瘋狂的愉悅,全身的力氣頓時不知道流到哪裡去了。

  華漣的動作越來越快,凌凱覺得自己越來越沒有精力去思考了,「少爺……」已經快把持不住要射出來了,他抓住最後的意識擠出一句話,「你到底……想怎麼樣?」

  「想怎麼樣?」華漣失聲笑道,他俯下身,湊到凌凱耳邊,張口含住他火熱的耳垂,有些模糊地輕聲說道,「想讓你知道,性,也可以是一種很好的懲罰。「

  還沒等凌凱把這句話完全消化,華漣長笑一聲起身將他的□退出自己體內,反手握住繼續摩擦。凌凱伸手想要把華漣按回去卻伸手摸了個空,已經蓄勢待發的慾望一滯差點軟下來,被華漣再次握住時,他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在天堂——地獄——天堂間的落差,只這一瞬間,已經令他差點被慾望徹底淹沒。

  華漣有技巧地刺激著凌凱的外□、大腿內側、恥骨前後聯合,甚至是他那瑟縮著的□,忽輕忽重手法飄忽,令凌凱的慾望始終昂然直立,一發不洩。

  「少、少爺……嗯啊……不要啊……」凌凱咬著牙,拚命抵抗著快要焚身的慾望,喉嚨間溢出求饒般的呻吟。

  「現在還會覺得性是件快樂的事麼?」華漣咬著他的耳垂,細碎的貝齒間溢出得意的微笑,伸出舌尖舔了舔他被慾火燒得乾裂的唇,「開始覺得自己對性的理解太天真了嗎?」加快手上的動作,華漣在凌凱顫抖著想要射出來的時候,用力握緊手中腫脹的□,硬生生截斷了慾望的發洩。

  凌凱低吼了一聲,聲音嘶啞而絕望。

  「記住這種感覺,我要那個男人承受於這一百倍的痛苦!」貓眼石般的瞳孔透著血絲,眼神裡是不可抗拒的威嚴與不可動搖的決心。

  「是……少爺……」痛苦得幾近休克的邊緣,凌凱吃力地點點頭。

  「很好。」微笑著吻了吻凌凱額上沁出的冷汗,華漣鬆開手,被肆意褻玩的慾望立刻從掌中滑落,他的手撫上凌凱蒼白的臉龐,憐愛地望著他,「好了,沒事了,我最愛的凱,記住你的承諾哦。」

  華漣瞇起眼睛揚起嘴角,伸手覆在凌凱疲軟的慾望上,反覆摩挲著令它再次昂起,「下面的,算是我預付給你的獎勵吧。」起身坐了上去,已經恢復□的□被巨大的肉刃撕裂。

  「難道你還想把主動權交給我麼?」華漣魅惑的聲音喚回凌凱的元神,凌凱動了動,鮮艷的血液順著他抽出的動作從兩人的□處流了下來。

  感到懷裡的身體隨著每一次□的動作瑟瑟顫抖,凌凱看著華漣微微翕動的睫毛,急促的喘息中堅定地說:「為少爺……赴湯蹈火……」

  凌凱嘶吼了一聲,將濁精洩在了華漣體內,抽出還未軟下來的肉莖,紅白相間的污穢順著華漣股間流了出來,他痛得全身劇烈顫抖了一下,臉色白了白。華漣睜開眼睛,濕潤的眼眸隱隱流動著幾分柔弱,幾分蕭索,還有幾分狂亂。

  「凱,準備明天去倫敦的飛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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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什麼嘛……」我的嘴角抽搐般扯出一個弧度,「凌凱啊,你也不怎麼會編故事嘛,我平時不看耽美小說都知道,這是裡面很狗血的情節啊。」

  「你這是什麼意思?」凌凱的眼神明顯慌亂起來,「你以為我說的都是假的?」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我說的哪點讓你不相信了?居然以為我說的是假的?」

  看著他焦急的眼神,我分不清到底是謊言被看穿的慌張還是真話被懷疑的著急,但要我相信若淳是那麼個心狠手辣又性格惡劣到極點的人,然後這次出逃是因為一次風流,一夜的放浪形骸,還是跟一個男人,我寧願被告知他殺了黑幫的什麼人。

  「你說的哪點我都不相信。」堅持自己的信任,我逼近凌凱,「你少給我弟弟安那些奇奇怪怪的設定了,他只是一個20歲的孩子,是個偶爾會耍任性但事後會道歉的孩子,是個偶爾會向我撒嬌的弟弟啊。你硬要把他說成那種人,我是怎麼也不會相信了!」

  「那是他的偽裝!」凌凱瞪大著眼睛,我彷彿感覺到他的神經繃得如同絲一樣細,再加一點的刺激便立即斷裂,「狼就是狼,他再怎麼表示友好,目的只是把羊吃掉,你以為他真的能跟羊成為朋友嗎?那是羊太天真罷了!」

  「你……你在說什麼?」從凌凱口中蹦出的話讓我滿腦子漿糊,「什麼狼啊,羊啊?」看著凌凱透著血絲的雙眼,我不禁害怕起來,難道說他已經進入一種混亂的狀態,開始神經錯亂?

  只見凌凱慌亂的眼神突然鎮靜了下來,冰冷的眼鏡片閃過一點寒光,下一刻,他猛地把我撲倒在床上,雙手支撐在我頭兩側,把我困在他的雙臂之間。

  「吶,小夜,為什麼你們總是那麼相信那傢伙?」冰冷的語氣中帶著點戲謔,「你也是,少爺也是,如果不是接到那個電話,恐怕少爺還是會為了那個傢伙跟我爭吵吧?那些被他玩弄過的男男女女,在那之前還是跟你一樣天真吧?」他慢慢地俯身,直到我們的鼻尖碰在一起,「難道你也要被他玩弄一番後才能醒悟,才能相信我說的,那傢伙根本是一個……人渣!」

  咬牙切齒的兩個字,再加上打在我臉上急促的喘氣,我能感受到,他對若淳的恨可不是一般的強烈。透著寒氣的雙眼,盯著我的眼睛足以讓我心底冷得發顫。

  「所以呢?你抓我回來是想劏還是想殺?」□的上身被華漣游離的手指蛇滑動般撫摸著,若淳表現的卻是一臉從容。

  「我怎麼捨得殺你啊……」華漣失聲笑道,他俯下身,把臉輕輕靠在若淳的脖子處,沙啞的聲音伴著濕熱的呼氣衝擊著若淳的耳垂,「我要你好好嘗嘗被當成玩物的滋味。」指甲順著脖子,□、小腹一直滑落到兩股間,隔著內褲,在那個沉睡著的凶器上不停地畫圈圈,這種忽重忽輕的撓刮無疑是一種致命的刺激,「風流,是要買賬的啊,小朋友。」

  「嗯!」心中大叫一聲「不好!」,伴隨著電流般傳遍全身的快感,若淳意識到危險的來臨,雙手猛地一掙扎,捆綁住手臂的鋼絲一收緊,嵌入肉中一般緊緊地勒著,雙手即時感覺到一種被切割的痛。

  「我建議你還是不要亂動∼」華漣用□的鼻子輕輕地蹭著若淳的頸項,「以你的力量,恐怕還沒有掙斷鋼絲,手腳就先斷了吧,這可是很鋒利的哦。」伸出手指摸了摸若淳手臂被嵌入鋼絲的部位,「看,很痛吧……呵呵……」一陣愉快的笑聲從嘴裡溢出。

  「這就是你折磨我的方法嗎?」若淳讓自己稍稍冷靜下來。

  「呀,才不是呢。」華漣一臉無辜地抬頭望著他,突然眼色一變,「這才開始哦……」說著,一手握住若淳被刺激得稍稍抬頭的□,上下摩娑著,以另一種方式給與刺激。

  上下的摩擦,再加上指甲偶爾對上方尿道口的撓刮,眼看自己的下身在華漣的手指逐漸硬起來,手臂的疼痛提醒他掙扎是不明智的選擇,此刻若淳突然想起在中國的期間看到的一句很有意思的話:生活就像□,反抗不了的話就躺下來享受。現在的他也該躺下來享受麼?

  「嘿。」他不禁笑了出來,「華漣啊……你什麼時候學會這些技巧的?我記得你上次還是完全被動的啊……」

  「……」感覺到若淳的放鬆,華漣明顯對他的態度很不滿意,他猛地加快了手中的速度,「那還要感謝Chris你啊。」他咬著若淳的耳垂,用氣聲沙啞地說著:「每次想到你狠狠地進入我的身體,不顧我求饒地衝刺……」

  「啊……啊……」隨著一聲呻吟,若淳在他的手中釋放了,乳白色粘稠的液體沾滿了手。

  華漣起身,看著若淳釋放以後恍惚地喘著氣,一種征服感油然而生,「真是誠實的身體呢,比你的人誠實多了。」伸出舌頭舔了舔殘留在手上的液體,「意外地濃哦……」他望著若淳,眼裡是無限的嫵媚,「難不成Chris大少爺有很久沒有解放了?」語氣中充滿著戲謔。

  若淳沉默著,似乎對此並不否認。

  「誒……不會吧?」華漣意外中帶著好奇,「Chris大少爺不會真的學乖了吧?騙人吧!身邊有這麼個美人你會忍得住不下手?不是你的性格哦。」

  「美人?」若淳突然留意到他話裡這麼個奇怪的詞,心中隱隱感覺到不安。

  「啊∼就是那個不自量力來救你的男人啊。」華漣不經意地回答著,「沒記錯的話,他就是跟你生活了三個月的那個哥哥吧。」

  若淳的眼睛頓時瞪得無比大,真正的恐懼感此刻真正蔓延全身。「他在哪裡……」他聲音顫抖地說著。

  看見若淳的反應,華漣一下子楞住了,從他醒來開始,面對他的□,除了一瞬間的慌亂,如此恐懼的表情從來沒出現過,「怎麼?緊張了?你在……擔心他?」

  「他在哪裡……」再一次的提問,沒來由地,若淳相信他知道答案。

  「你這什麼意思?」一種莫名的怒火開始在華漣心中緩緩升起,「你現在為了一個男人露出這樣的表情?」任誰都知道,T.elf的Chris.Tailor是出了名的冷漠,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容。

  「他在哪裡……」還是一樣的問題,若淳的眼神開始從恐懼轉為狼般的凶狠。

  這樣的眼神,把華漣最後一絲理智扯斷,他猛地撲到若淳身上,扯著他的領口拉向自己,「他對你就那麼重要嗎?值得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

  狼一般的眼神面對如此質問並沒有收回,而是變得更加堅定,「他、在、哪、裡!」

  「好……你那麼想見他……」華漣的怒氣已經完全支配了他的神經,他猛地把若淳重重地甩回床上,拿起一旁的手機。

  「凱,把那個男人帶過來!」放下電話,冷冷地看著身下的若淳,嘴角翹起殘酷的弧度。

  6、

  「是,少爺。」凌凱拿著手機向對方冷冷地回應道。

  放下電話,凌凱看著被他壓在身下的我,之前眼中的瘋狂由於這個突然的電話消散了,只見他的眉頭微微皺著,看著我的眼神……那是擔心和……心疼嗎?在我還沒有弄清楚他眼裡的到底是什麼,他突然緊緊地摟著我,緊緊地,彷彿這是這輩子最後一次擁抱。他把頭深深埋在我的頸項間,似乎在汲取著我身體的溫度。

  「怎……怎麼了……?」面對他突然的變化,我隱隱感覺到事情要往很嚴重的方向發展。

  「小夜……」凌凱低喃了一句,「對不起了……」

  「誒?」

  在我還沒把這句莫名的道歉消化掉,他突然起身,整理了一下剛被弄得有點凌亂的襯衫,用手指把眼鏡扶正,冰冷的眼鏡片後面的眼睛再次閃著寒冷的光芒,一切是那麼一絲不苟。

  「走吧。」沒有溫度的眼神讓我對他一瞬間的轉變感到驚訝,「我帶你去見你弟弟。」

  凌凱所謂的見若淳的地方原來就是原先關著我的房間的旁邊一間總統套房。被帶進那個總統套房,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房間中央大床上的若淳。

  那一瞬間我驚呆了……

  這、這是什麼景象?衣衫不整的若淳躺在床上,手腳被鋼琴弦般的鋼絲緊緊地纏繞住,鋼絲的另一端是房間的立柱。現在的若淳看起來跟一個扯線木偶沒有多大區別,一種頹喪的恐懼感蔓延我的心。這就是那個華漣想要的……控制一切嗎?

  「哥!」若淳發現我的進入,迫不及待地喊了一聲。

  「若淳……」我輕輕喚著他的名字,看著那個平時任性跋扈的他現在被如此對待,感覺很是心疼,我快步走到他身邊。

  「真是讓人感動的兄弟重逢啊∼」就在這時,一雙手臂突然從後面把我緊緊摟住,「不過,著急得居然把我給忽視了,這樣是不禮貌的哦,哥哥∼」

  我條件反射地轉過頭去,對上了一雙貓一樣的眼睛。

  「華漣?」腦子裡突然蹦出這麼一個名字。

  「喲,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慵懶的語氣裡有著偽裝的驚喜,「真是讓人高興啊。」他湊近我耳邊,用沙啞的聲音說著。

  「少說廢話……」

  「你快點給我放開他!」同一句話同時從我跟若淳的口中喊出。

  「……」隱約可見華漣的臉部突然抽搐了一下,「這叫『兄弟同心』嗎?真叫人噁心……」他猛地抱住我往後退,在床邊的一張沙發上坐下,把我放在他的兩腿間坐下。「我才不要放開呢。」用臉蹭著我的頸項,這種撒嬌的語氣我不知道他是在回答我還是若淳,或者這是兩者的答案。

  「華漣,你到底想怎樣……」若淳警惕的眼神看得出他嗅到了危險的來臨。

  華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把我的臉掰到一邊好讓他看清楚,「嗯……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呢。」仔細端詳了一番後,他再次湊近我耳邊,故意用若淳也能聽到的音量小聲說:「老實告訴我,其實Chris有上過你吧?」

  「華漣!!」若淳突然的吼聲昭示著他的怒火,他掙扎著想從床上起身,鋼絲帶來的疼痛使他一下子又彈回床上。

  「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我瞪著華漣,咬牙切齒地說道。

  「哈哈……」面對兩人的怒火,華漣的反應居然是失聲笑了出來,似乎這正是他想要的反應。他把下巴枕在我的肩上,戲謔地看著若淳,「Chris啊,你哥哥真的很可愛呢,你居然能忍得住不下手?這不可能吧!啊……」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我知道了!就有些那麼惡劣的狼,喜歡把羊圈養一段時間,讓羊長肉了然後變得更好吃,你也是這樣想的吧?」華漣稍稍抬起頭,突然伸出舌尖,迅速舔了一下我的頸項,「圈養過的獵物會變得更好吃。」

  「你給我閉嘴!」若淳又是一次掙扎,又一次同樣地被彈回床上。

  「這可是真的哦,哥哥。」又是一種撒嬌式的語氣,「Chris就是這麼一個過分的人,他對我做過的過分的事,要我詳細跟你說一遍嗎?聽完之後你就會完全瞭解他的哦!」

  「哥!不要相信他說的話!」若淳焦急恐慌的眼神中帶著乞求。

  我能理解成這是小孩子怕自己做過的壞事被家長知道的恐懼嗎?若淳不知道我已經在凌凱口中知道事情的全部,或許他是真的不想破壞自己在我這個哥哥心裡的形象。看著他如此恐慌的眼神,感覺有點心疼,無論他以前是怎樣一個人,他都是我重要的親人啊。

  「你不用說了。」我看著若淳,「我只相信他是我重要的弟弟。」

  琥珀色的瞳孔看著我,一瞬間呆住了。

  「真是無趣……」華漣低聲地說了一句,「劇本可不是這麼演的,你一點都不配合啊,哥哥,既然這樣……」說著,他的雙手在我胸前摩娑著,不著聲色地解開我胸前的紐扣。

  「你這變態!你想幹嘛!」注意到他手上的動作,我警惕性地喊起來。

  並沒有理會我的叫喊,華漣把我身上的襯衫脫到被捆綁住的手腕處,「看吶Chris,這樣的身體你真的不想要嗎?其實你早就充滿慾望了吧?」

  「你這混蛋!!」此刻的若淳眼裡已經充滿血絲。

  感受到華漣在我身上遊走的雙手,我拚命地掙扎起來,「放開我!!」

  「給我不要亂動!」華漣猛地抓住我的肩膀,突然股間感受到一個硬物抵著,我嚇得立即停止了動作。

  「呵∼你也感覺到了吧。」華漣戲謔地蹭了蹭我的臉,「你真是個讓人容易產生慾望的傢伙啊,要是你再亂動的話……」他故意看向若淳的眼睛,「我會代替你弟弟對你做那麼些過分的事情哦∼」

  從未有過的恐懼感,想逃卻不能動彈,我只有在華漣的懷裡瑟瑟發抖。

  「華漣!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若淳此時已成一隻發狂的野獸,任由鋼絲嵌入手臂中,掙扎著起身。

  「放鬆點嘛,Chris,再次提醒你,硬扯的話可是會沒了雙手雙腳的哦∼」華漣媚笑著,「來嘛,繼續欣賞這位美人的身體,你之前肯定沒有用這種方式欣賞過哦∼」說著,手掌伸到我胸前的兩點敏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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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不要……啊……」意識到那雙不安分的手觸碰到一個危險的地方,剛開口掙扎,身體裡一種奇怪的感覺電流般一躥而上,口中溢出一聲莫名的呻吟。

  「喲,這身體意外的敏感誒。」華漣輕笑道,「吶……你該不會真的被圈養過吧?」

  「混……啊……」想開口大罵,但發現一旦開口說話,那莫名的呻吟又控制不住地溢出嘴邊,只有緊緊地咬著嘴唇,不讓一點聲音從縫隙裡跑出,任由著他的雙手搓揉著胸前,手指所到之處猶如火燒一般。

  「誒……你這樣可不行哦。」華漣湊近來,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我的臉頰,「這樣嘴唇會被咬破的,而且……」他□地望著若淳,「你弟弟也很想聽你那誘人的叫聲哦,對吧,Chris?我說啊,你要是還想在這個哥哥面前裝純的話,要忍住不要硬起來哦∼呵呵!」

  「……」若淳咬牙切齒地看著這邊,這次他沒有說任何話。

  笨蛋!不要看啦!

  被一個男人捉弄得只能在他懷裡強忍住呻吟,這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種恥辱吧?更何況還在自己弟弟面前……

  若淳,拜託你不要再看了……我只有閉上眼睛把頭扭到一邊,妄想這樣若淳就看不到我那丟人的樣子。

  「哦?反應不大嘛。」華漣又是一種「真無趣」的語氣,「到底是你的忍耐力比較強?還是……這不夠刺激?」最後幾個字用氣聲挑釁地說著。

  華漣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結束了嗎?

  正這麼想著,睜開眼睛,看到的若淳卻是一副即將迎來大禍的樣子。

  「看來我們的Chris口味很重啊……」華漣的手指輕輕撫上我的臉,再用食指指甲輕輕在臉上一劃而下,慢慢地,臉上感覺一陣刺痛,血絲從劃的線裡滲出來。華漣舔了舔我臉上的傷口,在我耳邊輕輕說,「那我們就來些刺激的吧……」

  還沒等我把這句話消化完畢,華漣的手呈鷹爪狀,在我的胸前狠狠地用他那鋒利的指甲用力一抓而下。

  「啊!!!!」一種錐心的痛衝擊著每一寸神經,鮮血從傷口迅速滲出,皮膚像一張紙一樣輕易地就被扯開幾道很長、很深的口子,隱約可見傷口出露出的肉。

  「華漣!!!」鮮紅的血刺激著若淳的每一寸神經,他發瘋似的掙扎著想從床上起身,勒緊手臂的鋼絲緊緊地拉扯著他的身體,嵌入鋼絲的地方開始出現滲出鮮血。

  「嗯……這樣的反應才對嘛。」華漣饒有興趣的看著已經從床上坐起來的若淳,舔了舔殘留在手指上的血跡,「看來還是這種叫喊聲能刺激你啊,難怪當時我越是求饒你越是興奮。」語畢,又是一次攻擊,在我還未能為之前的疼痛喘口氣,又一次肉被撕裂的刺激迫使再一次的叫喊。

  「啊!!!!!!」

  「華漣!!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此刻若淳已經完全陷入瘋狂之中,與鋼絲間的拉扯讓人想起被捆綁的野獸,正對著前方不停怒吼。手臂上纏繞的鋼絲更進一步地嵌入肉中,滲出的鮮血順著鋼絲滴下。

  「不放過我?那你又能做什麼?」華漣的語氣中儘是輕蔑,「現在的你只是我手中的扯線玩偶,除非你把手腳砍斷,不然你永遠都不能對我做什麼!」他再次把手指抵在我胸前,「吶,被人玩弄的感覺怎麼樣?很爽吧!」又一次撕扯,儘管我已經做好承受這一下的心理準備,但還是阻擋不了那種錐心的疼痛引起痛苦的呻吟。

  「砍斷手腳?」若淳沒有停止與鋼絲的拉扯,他突然「嘿」地笑了一聲,「給你一雙手腳又怎麼樣……」艱難地從床上站了起來,「就算身體被割得支離破碎又怎樣……」我分明聽到鋼絲被拉緊發出「吱——」的聲音,「要是能割裂我對這傢伙的感情,那就儘管試一下啊!!」全身猛地一用力,鮮血立即從被鋼絲勒緊的傷口處流出。

  「你……你這個瘋子……」顯然華漣被他這一舉動嚇到了,他難以置信地瞪著若淳。

  被幾次撕裂皮肉,劇烈的疼痛讓我開始意識模糊。看著眼前的若淳,鮮血已經幾乎沾滿全身,那發狂的眼神已經不像一個人類所擁有的,不禁感覺心居然比身上的傷還要痛。

  吶,作者,為什麼要把我設定為這麼個沒用的人?為什麼我就不可以去保護別人?為什麼總是要別人為我受傷?為什麼在緊急關頭我總是束手無策?難道我就一定要做這種廢物的角色嗎?好歹我也是個男人啊!

  「男人又怎麼樣?我覺得現在的男人跟女人心理上已經沒有多大區別了。」

  突然小妖說過的一句話毫無徵兆地在腦子裡蹦出來,怎麼會突然想起這些東西?看來我已經痛得有點神志不清了。

  記得有次跟那小妖精吵架,具體因為什麼想不起來了,反正她是說了這麼一句話,她還說了:「現在已經不是那個男人頂天立地,女人小鳥依人的時代了,你看近年來一時想不開自殺的有多少是男人?動不動就喊辛苦,稍微委屈一下就說不活了,這已經不是女人的專利了吧?堅強、樂觀,有多少人是能做到的?現在的男人啊,只有自尊心是比女人強一倍而已!」

  那時的反應是什麼?似乎是氣的說不出話。

  「噗!」我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華漣對於我這詭異的一笑表露出慌張。

  我又怎能被這只妖精小看啊,這樣的說法我可不承認!!

  「你給我停下來!!」用那麼點意志支持著自己的意識,用盡全力朝若淳大喊一聲。

  被我這麼一喊,房間裡另外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夠了,給我停下來,不要再這樣傷害自己了。」我看著若淳,「不就是點皮肉傷嘛?這點都忍不住我還怎麼做你哥啊?為這種事發瘋不值得!」

  「我不允許!」若淳沒有停止掙扎,「我不允許有人傷害你!」

  「聽話!」我再次喝止他,「你是我弟我更不允許你受傷!」

  「夠了!你們兩個!」華漣猛地掐住我的脖子,「不要再向我顯擺你們噁心的兄弟情!」我分明看到他貓眼裡的瞳孔縮成一點,彷彿感受到他被刺激得一觸即斷的神經正繃得與若淳手腳上的鋼絲一樣緊。「這點皮肉傷沒關係是吧?那這樣呢?」

  下一個動作,我簡直懷疑他作為人類的存在。華漣抓住我被綁住的右手手臂,猛地朝外用力一掰,只聽見從骨頭直接傳入耳膜很響的一聲「喀喇」。

  「啊!!!!!!!」伴隨著一聲嘶啞的叫喊聲,我疼痛得暈厥過去。

  華漣喘著氣望著若淳,此時的他已經失去一開始的從容,卻強裝著挑釁的眼神看著若淳,似乎在說「怎樣?你現在能怎樣?」

  意外地,若淳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處於瘋狂狀態,不過更讓華漣膽戰心驚,他笑了。

  「嘿……哥啊,抱歉啊,你知道我一直都是個任性的人吧。」他再次發動,用盡全力往前拉扯著纏繞他的鋼絲,「那這次我也不能聽你的話了!」

  「嘣」一聲,兩聲,被拉扯許久的鋼絲終於斷了,當然,代價是皮開肉綻的雙手雙腳。

  「怎……怎麼可能……」華漣呆呆地看著鋼絲逐根被若淳扯斷,一種莫名的恐懼襲上心來。

  滿身鮮血的若淳跌跌撞撞地走在我面前,沾滿血的雙手顫巍巍地捧起我的臉,如果我那時是醒著,一定看到他那心疼的眼神。他把暈厥過去的我輕輕抱在懷裡,「沒事了哥,對不起,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

  說著最後幾個字,盯著一旁的華漣,此刻原本高高在上的女王居然莫名地戰抖起來,顯現出從未有過的狼狽。

  此刻房間的大門突然被打開,衝進來的是一直在門外的凌凱。

  「少爺,不好了!」

  小劇場之冤家

  不好的回憶更能讓人回憶起!

  「大家好……我叫小晴……」面對著花園裡一堆的小朋友,3歲的莊晴怯生生地在媽媽的要求下跟這班陌生的小夥伴打了聲招呼。今天是媽媽的同學會,小莊晴被媽媽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帶了過來。

  「好啦,小晴,媽媽現在要跟叔叔阿姨們說說話,你就在這裡跟小朋友們一起玩吧。」說著朝小朋友們溫柔地笑了一下,「大家要好好相處哦。」然後回到屋裡跟老同學們聊天。

  「又來了一個,大王,讓他當什麼好?」一個小男生對身邊的人說。

  莊晴看了看那個男生口中的「大王」,比其他小孩高一截的身高和那比其他小孩穩重的眼神顯示了他在這裡的地位。

  「就讓他跟我們一樣當妃子吧。」旁邊的小女孩跟「大王」提議。

  「不……」「大王」搖了搖頭,看著莊晴的臉,慢慢走了過來,「你來做我的皇后吧。」

  「皇后?」莊晴不解得看著眼前這個高個子的男生,「什麼是皇后?」

  「皇后就是一直被大王保護著,不讓人欺負啊。」小男生向莊晴展示一個燦爛的笑容,伸出小手,「來做我的皇后好嗎?」

  眼前的笑容讓人覺得很安心,莊晴甜甜地一笑,牽住伸出的手,「嗯!」

  「哎,你家小晴好可愛哦……怎麼就生出這麼可愛的孩子啊,剛一看還以為是女孩子呢!」莊媽媽大學時的好朋友興奮地稱讚著。

  「呵呵……還好啦,其實這孩子挺討厭別人說他像女孩子的……」莊媽媽得意地笑著,「你家無雙也很不錯啊,長得好快哦,說不定長大可以當模特呢∼」

  「唉,我家那個就別提了,我都愁死了。」甄媽媽擺了擺手,「女孩子弄得整個男生一樣,要她留長頭髮死都不肯,更別說穿裙子了,還老喜歡跟男生們玩什麼『扮大王』的遊戲,都不知道像誰呢。」

  「呵呵,說不定以後會是女中豪傑啊,她這是有領導才能的表現啊。」莊媽媽笑著安慰道。

  「無雙,昨天翔哥哥教我畫樹了,他好厲害哦,什麼都會畫。」5歲的莊晴蕩著鞦韆興奮地跟旁邊的鞦韆上的甄無雙說著隔壁家上小學的翔哥哥的事。

  甄無雙蕩著的鞦韆慢慢停了下來,她坐在靜止的鞦韆上,總覺得心裡有什麼,很不舒服。「小晴,你最近怎麼老是說那個翔哥哥的事啊……」

  「因為翔哥哥真的很厲害啊,而且人又很好,又經常跟我玩。」莊晴天真地回答著。

  「但你不是有我了嗎?我可以陪你玩啊……」

  「5555……」莊晴嘟著小嘴,「無雙你又跟我不同一個學校,都要等到星期六、星期天才能一起玩的。」

  「喀拉!」甄無雙突然從千秋上站了起來,衝著莊晴大喊一聲:「你那麼喜歡他就跟他玩好了!我不跟你玩了!!」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任由莊晴在身後不停地叫她的名字。

  「媽媽,我要跟小晴讀一樣的學校!」甄無雙仰著小臉堅定地望著甄媽媽。

  「誒?為什麼?他們家離我們家很遠誒。」甄媽媽面對女兒突然的決定很是疑惑。

  「我不管嘛!我就是要嘛!」甄無雙鼓著包子臉,用力跺了跺地。

  「哦?」甄媽媽似乎突然想到什麼,她摸了摸甄無雙的頭,「這樣吧,你們很快要上小學了,到時候媽媽帶你去考小晴要上的小學,你們不就可以一起上學了?」

  「好耶!」甄無雙猛地摟住甄媽媽,「我最喜歡媽媽了……」

  「吶∼我們家無雙真的蠻喜歡小晴的誒。」甄媽媽跟電話那頭的莊媽媽說著。

  「是嘛∼?我家小晴還說無雙生他氣了,弄得很不高興呢。」

  「哎,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大學的時候說過,如果我們生一男一女的話……」

  「我們就當親家!」莊媽媽馬上回答道,「我怎麼會不記得?」

  「呵呵,看來不難實現哦∼」

  甄無雙想馬上將媽媽說的決定告訴莊晴,想讓他跟自己一樣高興,於是第二天立刻去找莊晴。

  走到他們平時一起玩的公園,莊晴正像平時一樣在沙池裡面堆沙子,可是,甄無雙看到,莊晴身邊本是她的位置現在被另一個人佔著。那個人個子比自己還高,看著莊晴的眼神很溫柔,莊晴在他旁邊玩得很開心。

  這個就是那個翔哥哥?

  看著兩人的笑臉,甄無雙再次感到心裡無比難受,這次難受得她快要哭出來了。

  她快步走過去,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用力,從背後一把把那個男生推倒在沙池裡,隨即拉著莊晴的手,硬拉著他跑了起來。

  「無雙!你幹嘛!」莫名其妙地被拉著跑的莊晴不斷地喊著。

  直到跑不動了,甄無雙才停下把手放開。

  「無雙……你……你幹嘛要……推倒翔哥哥啊……?」莊晴拚命喘著氣問著。下一秒,莊晴呆住了,他第一次看到甄無雙哭了,以前就算摔倒,摔破皮,都從沒見無雙哭過。

  「無雙你怎麼了?」莊晴擔心地摸摸甄無雙的臉。

  甄無雙突然猛地抱住莊晴,抽泣著,「小晴……你是我一個人的……我不要你跟別人……在一起……」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莊晴伸出小手摸摸甄無雙的頭,「好啦好啦,無雙別哭了,小晴是無雙一個人的,不會跟別人一起了。」

  「真的?」甄無雙看著莊晴,雙眼紅得跟兔子似的。

  「嗯!」莊晴朝她甜甜地一笑。

  一年後的9月,莊晴和甄無雙手牽著手一起邁進小學的校門。

  「太好了,我們同班誒!」莊晴興奮地說。

  「嗯!那我們以後就可以天天一起玩了!」甄無雙牽著莊晴的手,一起到走廊排隊去參加開學典禮。

  「同學們排兩隊,男生一隊女生一隊。」班主任在前面喊著。

  「誒?無雙,我們排錯了,這是女生的隊。」被甄無雙拉到女生隊伍的莊晴說道。

  「沒錯啊,我們就是排這裡啊。」無雙肯定地說道。

  「不對不對,我們應該排那隊,那才是我們男生排的。」莊晴想拉她走。

  「我們是女生!就應該排這裡!」甄無雙緊緊地抓住他的手。

  「你說什麼!我們是男生!」莊晴開始激動起來。

  「怎麼可能!我們是女生啦,女生!我幼兒園的時候見過,男生身上有個叫『□』的東西,很噁心的!我們沒有!」甄無雙也開始激動起來。

  「誰說!我就有啊!我有□的啊!」

  「不可能!」甄無雙說著,突然猛的一把把莊晴的褲子連帶小內褲一起扯了下來。

  「啊!!!!!!!!」一陣尖叫來自走廊上所有女生和……莊晴。

  「好噁心啊!!你、你、你居然是男生!!!」甄無雙指著莊晴喊道。

  「你這個變態!!居然脫我褲子!!」莊晴趕緊把褲子穿上,「你居然是女生!!」

  「你才變態呢!!沒事長得那麼像女孩子,你是人妖嗎!」

  雖然不知道「人妖」是什麼意思,不過知道肯定不是好東西,再說,她說自己像女孩子……「你才是人妖!!你這是女孩子嗎?你是長頭髮嗎?你穿裙子嗎?你哪裡像女孩子了!!!」

  「你這個混蛋!!」甄無雙氣得直撲上去。於是一場兩人之間的持久戰從這開始……

  「唉……看來要先加強性別意識……」年輕的班主任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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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最近流行最終Boss是個菜。

  1、

  「少爺,不好了!」衝進來的凌凱帶著十萬火急的語氣,可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他頓時楞住了。這一片的血淋淋讓他的腦袋即時空白一片,就連剛才腦子裡那件十萬火急的事情也被連帶沖洗掉。

  血腥的場面他並不少見,或許再殘忍的畫面他已見怪不怪,但現在當主角換成那個剛才還在他懷抱裡散發著熱量的人時,他無法讓自己如平日一般冷漠,況且還有,那個平日裡女王般高高在上的少爺,如今卻猶如空殼般站在一邊,顯現著從未有過的狼狽。

  「你別不說話啊!」凌凱的闖入意味著更深的打擊的到來,華漣嗅到那危險的氣息,更加深了內心的煩躁,「到底怎麼啦!」

  凌凱回過神來,剛想開口說:「少爺……」突然被身後一股力氣推開,「給我讓開!」伴隨著一把稚嫩的聲音響起,兩個人闖進了房間,進來的正是鋼和小妖。

  看到眼前的景象,兩人不禁頓住了呼吸。後來我開玩笑說如果我那時是醒著就好了,可以欣賞下著兩個號稱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被嚇到呆住的樣子,然後小妖用她的鐵砂掌狠狠地拍了我的頭一下,嚴肅地說:「欣賞你個頭啊!你等世界末日那天,每個人都是這種表情!」

  「真……真夜……」小妖全身顫抖著走到我身邊,用手輕輕拍著我的臉,「真夜……真夜……」不停喚著我的名字,連聲音都是顫抖著的,一種叫「恐懼」的感覺不斷溢滿心裡。

  「你這混蛋……」一直站在門口的鋼終於喚醒了全身所有神經,他狠狠地瞪著華漣,散發出的那種氣場恐怕連真正的閻羅王也要避讓三分,更別說是只為凡人的華漣。

  「你是想死一次吧!」吼著地獄般的宣言,鋼猛地發動,衝向華漣。「少爺!」凌凱見狀,先一步跑到華漣身前,擋住鋼的第一發攻擊。

  「滾開!」鋼失控的眼神早已散發著殺人的射線。

  「那就試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殺人的眼神似乎激發了凌凱的熱血,兩人之間的肉搏就此展開。

  當我找回意識,睜開雙眼,眼前的小妖竟是滿臉的恐懼與慌張,在看到我醒過來的一瞬間,所有恐懼與慌張都轉變為欣喜,可豆大的淚珠卻迅速掉落,「真夜!你醒了?」

  「傻丫頭。」這是我從未見過的淚水,本以為這倔強卻又很堅強的傢伙一輩子都不會讓我看到這玩意,很想用手去擦掉,可是兩隻手都沒辦法抬起來,「我不是還好好的嗎?」看一旁若淳又是一副憂心忡忡,「你也是,別露出這樣的表情,不就是點……皮肉傷嘛。」這的確是皮跟肉的傷呀……啊不,還有骨頭。一想起這個骨折的傷,那種錐心般疼痛的感覺又被喚起,一時間意識又開始模糊。

  「你這笨蛋……」被安慰的小妖反而哭得比之前還厲害,而若淳的眼神依然凝重。

  我被一邊的打鬥聲吸引了過去,目光轉向那邊。

  這……這根本就是吳宇森動作電影的武打場面!打鬥中的兩人正殺紅了眼,彷彿有種不至對方於死地不罷休的默契,一時間竟難分高下。不過畢竟是在道上廝拼了這麼多年的人,光是空手道的高手,就算加上MAX狀態,鋼還是敵不過凌凱,一個恍惚被對方有機可乘反手摁在旁邊的床上。

  「夠了!給我住手!」就在這一刻,一把宏壯的聲音從門那邊傳來,所有人的目光瞬時朝發聲之處望去,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高大的身體即使到了頭髮斑白的年齡仍保持著健碩,臉上堅毅的線條顯示著他的決絕,一雙劍眉本來就使他的眼神不怒自威,更何況現在他的眼裡是真的包含著憤怒,散發出的威嚴根本讓人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Daddy?」從華漣口中無比驚訝地瀉出一句話,「你怎麼在這?」

  華父沒有回答兒子的話,甚至連眼角都沒有看他一眼,逕直走到凌凱跟前。

  「董事長……」凌凱放開摁住的鋼,站直了身體。

  「啪!」一聲巨響,華父在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狠狠地賞了凌凱一巴掌,那副無框眼鏡也隨之被甩到地上。

  「Daddy!你這是幹什麼?」華漣似乎被父親這一巴掌嚇到了。

  依然沒有回答兒子的問題,華父對著凌凱用那宏亮的聲音說道:「我要你照顧少爺你是怎麼照顧的?我沒跟你說要好好看著他嗎?現在他闖出這種禍來,你要怎麼向我交待!」另一隻手舉起,準備下一巴掌的落下。

  「Daddy!」華漣迅速擋在凌凱身前,盯著父親的眼睛,「這是我的人,只有我一個人有資格打他!」即使面對的是自己父親,華漣的眼神依然不可違抗。

  「你就是吃定我捨不得打你!」華父憤怒的把舉起的手甩下。

  「到底怎麼了?不就是個T.elf嘛,我們得罪得起!」相比起有黑道背景的RP公司,T.elf又有何可怕的?

  「哼。」華父冷笑了一下,彷彿在嘲笑著自己兒子的天真,「T.elf我們當然得罪得起,但你闖下的禍可不只抓了Chris.Tailor那麼簡單!」

  就在華漣疑惑的時候,我身旁的小妖突然猛地把臉上的淚擦乾,站了起來。

  「華伯伯,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您教育兒子。」小妖臉上掛著往常一般甜美的笑容,只不過此刻的甜美卻帶著毒液一般的危險,「非常感謝您帶我們來這裡,但有些事我不得不說一下。」

  華父威嚴的臉一瞬間變得侷促。

  「令公子居然作出這種嚴重傷害我朋友的行為,這讓我對貴公司的辦事方式、品德風氣存在懷疑。最近貴公司正在努力拓展中國市場,但您相不相信,只要我說一句話,你們RP的產品就連中國的大門都進不了?」這種話從一個外表單純可愛的小女孩口中說出該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不過嘛∼」小妖又是甜甜一笑,「這中國市場其實也沒什麼吧,您這麼多年來歐美人的錢也賺不少了,中國人的也就算了吧,不就是全球人口的四分之一而已嘛∼」

  這樣的話是挑釁是戲謔,但50歲的華父此刻無論如何也要向眼前這20歲的小女孩低頭。「小堯,真的非常對不起,這次我兒子闖的禍由我來負責,我會好好安排對你朋友的補償,只希望……你能把今天發生的事忘掉……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忘掉是不可能的!」小妖冷冷地說了一句,「不過華伯伯的要求,作為晚輩的當然會做到,我會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恢復乖寶寶式的笑容。

  在我還沒弄清到底怎麼回事的時候,骨折的疼痛終於攻破我的意識防線,我又再一次暈了過去……

  2、

  「人家好歹也是受了傷的人,你就沒點同情心啊?」

  「我不覺得需要對他有同情心。」

  「還『滾開!除了讓他受到傷害你還能做什麼!』的,真是醜陋。」

  「醜陋什麼?難道你不是這麼想?」

  「我……就算這麼想,也不會表現出來啊。而且你這樣對待情敵不就顯得你太沒風度了嗎?」

  「情敵?呵,你這小妖精還自以為懂得很多呢。」

  「不是『自以為』,是『根本就是』!」

  迷迷糊糊中聽到旁邊有兩把聲音在小聲對話,可能由於迷迷糊糊神智不清的原因,他們聊話的內容我一句都聽不懂,不過聽聲音應該是鋼跟小妖……小妖!?

  「要是讓真夜知道你這樣對待他弟……」小妖話說到一半時突然發現一邊病床上的我睜開了眼睛,「真夜,你醒了?」

  「嗯……」從乾涸的喉嚨沙啞地發出一聲回應,我看看四周,大概這是某家醫院的vip病房吧,比以前所見過的病房都要大都要豪華,我躺在跟家裡的床鋪一樣大的病床上,被折斷的手已經打上石膏。

  「先喝口水吧。」細心的鋼立刻拿過水杯餵我喝水。

  喝了點水,確定我能正常的發出聲音後,我馬上一手指著小妖,「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誒?」當事人小妖一臉意外,「我是什麼人?你不認得我啦?骨折損傷你腦細胞啦?」然後一副「你腦子沒問題吧?」的模樣。

  「我不是說這個!」我總覺得這妖精在裝傻,「你這妖精,你到底是個什麼背景的人啊?為什麼連華漣他老爸都害怕你!」昏過去之前就一直在疑惑這個問題,小妖那時的氣勢那時說的話,還有華父的反應都好像在跟我說,這個小女孩非常的不簡單,絕對是個有背景的人,說不定還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小妖和鋼同時楞了一下,然後突然「噗」地笑了出來。

  「原來是這個啊∼」小妖一臉單純的看著我,眨了眨她那無辜的大眼睛,「我可是一個很普通的大學生哦。」

  「我是認真的……」這傢伙絕對耍我!

  「哈哈,相信她吧,事實真的是這樣。」鋼笑著摸了摸我的頭,「這是一個巧妙的攻心計,這次我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小妖精了。」

  「啊咧?」連鋼都這麼說?攻心計?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著一頭霧水。

  「就給你從頭解釋吧。」小妖說道,「首先說下我跟華漣他老爸是怎麼認識的。」

  「嗯」我像乖學生一樣點了點頭。

  「話說RP公司現在正在努力開拓中國市場,而最近已經到了準備的後期。要知道,國外產品要進來我們中國市場有很多方面需要建立好合作關係的,例如資金周轉啊,法律手續啊,產品保險啊之類的,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商品檢驗方面。」

  「哦!難道……」說到商品檢驗,這當然是檢驗檢疫局的工作,我記得小妖的大伯就是局的局長。

  「事情沒那麼簡單。」小妖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有趣的地方還在後面。RP公司非常看重這次中國市場的拓展,所以最後一步的準備就由董事長親自出馬,也就是華漣他爸。有天晚上華漣他爸就請了各合作單位的負責人一同聚餐,算是拉攏一下感情吧,而這麼巧……」小妖停頓了一下,嘴角扯出狡黠的弧度,「這些單位的負責人,除了我大伯之外,其餘的分別是我的叔叔、姨媽、舅舅、姑丈和堂兄。」

  「……」我下巴頓時脫了臼。上帝,你這偶然也來得太奇特了吧?這是怎麼一個家族啊?

  「大伯說既然去吃飯的都是自己人,乾脆就當是家族聚餐好了,而且這種聚會被灌是少不了的吧,於是就把我也帶去幫他喝酒。」小妖忽略我的表情繼續說,「吃飯的時候華漣他爸知道他所請的人都是一個家族的人後也嚇了一跳,我猜他大概以為按這樣推算下去整個B市其實都是由我們家族掌控的吧。」

  的確……見到這樣的陣勢,這樣想是很自然的……

  「不過最大的誤會應該就是我的存在吧。」小妖抱起雙手,「當時一堆人中我是最突兀的,可能華漣他爸也在猜我是幹嘛的,為什麼會跟他們一起來。還有就是我們家族裡,大伯算是家族的大家長,leader,然後居然是我代替他向其他人敬酒,華漣他爸把這些看著眼裡於是就產生了誤會……」

  「誤會你是掌控B市的家族的下任leader吧……?」我接著說。天啊……這是多大的一個誤會啊!!

  「沒錯。」聽到這裡鋼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要知道在外國,很多企業或者家族的接班人都是十分年輕的,不過在中國就不太可能了,沒到老子死都沒得接班。」

  「這就是地域性差異……」我只覺得全身無力。

  「你跟若淳被抓走後,我們沒有辦法,只好賭一把,賭華漣他爸的心理。」小妖的表情嚴肅起來。

  「賭他是否真的相信你就是家族的leader?」我問,「不過人家RP不是財雄勢大麼?就算得罪你一個家族,他還是有辦法繼續自己的活兒吧,這種集團的不是都很神通廣大嗎?再說了,要是人家真的不在乎你一個中國市場怎麼辦,也同樣威脅不了他。」

  「這就是賭他心理的真正部分。」鋼代替小妖回答道,「華漣他爸大概也知道,想要進入中國市場,商品檢驗這關是一定要過的,特別是像他這樣的電子產品,檢驗特別嚴格,再加上基於對國產產品的保護,就是給你沒理由地打上個不合格也沒人可以追究得了,那時候就真的是連中國的大門都進不了。」

  「哦……」原來那時候小妖說的那句話是這樣的用意,難怪把華漣他爸唬得一愣一愣的。

  「還有現在的中國市場他是不可能不在乎的。」小妖接著說,「不僅僅是因為中國佔了全球人口的四分之一,最近的全球金融海嘯對他們這種美國上市公司的衝擊尤為嚴重,歐美市場都幾乎要癱了,不把注意力轉移過來的話,那遲早是企業生存的威脅了。剛剛為自己提早準備拓展中國市場感到慶幸,這下突然計劃要被擱淺,作為公司董事長他不可能不著急。」

  「所以其實真正賭的,是華漣他爸對中國市場的重視。」這果然是條巧妙的攻心計,利用一個偶然的誤會,在加上對對方心理的把握,居然可以做出這麼大膽的冒險,這妖精……果然是妖精啊!

  「哎,不過……」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上一章的時間是奧運期間吧,第八章末到現在的時間跨度只是一天而已吧?全球金融海嘯的時間是9月份吧?這……這是穿越嗎!!!」

  「你要知道作者寫這一天的時間用的是3個月啊,現在都快過年了。」鋼搖搖頭說。

  「是啊,」小妖說,「難道你沒發現我們已經在穿冬裝了嗎?」

  「啊咧!!!」對啊!昨天,準確說上一章小妖還是穿超短裙的,現在已經穿上大衣了!

  「這都是作者懶惰的惡果啊,你就當過這一天過了3個月吧。」鋼再次搖搖頭。

  【作者:噓!!!你們找死啊!居然把這個Bug給說出來!你們不說沒有人發現的!!

  小妖:你別當讀者是傻子啊,當讀者是傻子的人,最終會被讀者當傻子的。

  真夜:你這傢伙終於敢給我露面了啊!!

  作者:呀,是真夜啊,好久不見。

  真夜:別給我裝熟了!你這後媽!上一章把我虐得可快活了啊?

  作者(小聲):挺快活的……

  真夜(楸住衣領):你說!我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麼虐待我!

  作者:詳情請翻回第六章……

  真夜(翻書中)

  小妖:大家也一起翻一下吧……

  真夜(繼續楸衣領):就為了這麼點小事?你這女人也忒無良了吧?

  作者(吹口哨):我是作者,你管得了我……

  真夜:……這章是完結篇了吧?這篇文快要結束了吧?你給我乖乖的讓我平平安安度過這幾千字知道沒!!

  作者(奸笑):就算讓你平安度過這幾千字也沒用啊,我已經決定了下部小說的主角還是你∼哦呵呵呵……你就掙扎吧!你儘管掙扎吧!!

  真夜(崩潰狀):你這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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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吶,這麼說,華漣這個最終Boss就這麼的被你忽悠一下就gameover了?」我無力地說道。

  「要不你還想怎樣?」小妖抱著手斜著眼睛看著我。

  「你看華漣那個鬼畜的陣勢,至少也該大戰個360回合吧。」我說。

  「然後還一開始被打敗了,突然獲得新的力量最終消滅了敵人嗎?」小妖冷笑了一下,擺擺手,「你不知道現在流行最終boss都是不堪一擊的嗎?《隱王》啊,《少年刑警》啊,連《bloodyMonday》都是,之前吹得那個Boss要多強大有多強大,最後還不是一個不小心就把對方幹掉了,還喜歡偷換Boss呢,前面人家Boss辛辛苦苦撐了整部戲,誰知道到最後人家跟你說最後一集沒你的事了,你回家吧。多可憐啊你說。」

  「好好好……我明白了……」我立馬打住她,這傢伙一吐槽起來就沒完沒了。

  「所以你說在這個作者趕著把這文結掉好去開新坑的形勢下,還哪來的大戰個360回合?」小妖沒有理會我的干擾,滔滔不絕的江水繼續瀉下去,「難道你還指望我突然獲得新力量或者什麼的血液被喚醒,然後刀槍不入,一下子就把華漣幹掉?」

  【作者:呀,你別說,要是我之前就看了《銀魂》第142集的話,說不定我會讓你像神樂一樣突然暴走一下哦!

  小妖:滾!我現在就暴走給你看!!】

  「吶,看來你對這Boss脆弱化現象很不爽誒。」我無奈地說道,看這傢伙就是一副恨不得讓製作組的人去切腹的樣子。

  「不爽!忒不爽!」小妖歎著氣搖搖頭。

  「好啦∼」一直在一旁看熱鬧的鋼伸手拍了拍小妖的頭,「事情這樣解決掉不好嗎?還是你想再受多點苦?」說著突然眼神嚴肅地看著我,就像在提出一種警告。

  「嗯……是啊。」我立刻滅掉自己無稽的想法。說真的,就算是骨折,就算是皮膚被撕裂開,對於華漣來說,這也只是小兒科吧,如果真的拼起來的話,那骨折的可能就是頸椎了。

  「不過小妖家族的人還真的蠻厲害呢,在那麼多機構裡面都有做領導的。」我轉移話題道。

  「嗯,是啊,就差醫學方面了,所以現在我就要擔負起這方面的責任了。」小妖順利接上我的話題,點點頭說。

  「誒?就差醫學?」什麼意思?我好像聽到了不得了的事……

  「就是我們家族還沒有人擔任醫學這方面的職務啊。」小妖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我,一副「你不明白嗎?」的模樣,「現在我就有填補這個空白的責任啊。」

  「那……醫學之外的……」我果然聽到了了不得的事,「全部有你們家族的人了嗎……?」

  「嗯!」小妖一臉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我突然感到一陣暈眩,「到頭來整個B市其實就是由你們家族掌控的嘛,你這傢伙到頭來還是個有背景的人!」

  「沒那麼誇張啦……」小妖再次展露一個單純無辜的笑容,「我們也只不過是為人民服務啦……」4、

  「於是他看到一個穿護士服的女人,腦袋裂開一半,流著腦漿,一邊眼的眼珠吊在眼眶外,手腳以一種畸形的形狀扭曲著。她一隻手舉著針筒一邊歪歪扭扭地走過來,一邊不斷重複著說:『我∼來∼給∼你∼打針∼吧……我∼來∼給∼你∼打針∼吧∼』。」小妖用陰森的語氣說著,我不自覺吞了口口水。

  「原來這個護士以前曾經由於給病人注射錯藥物而導致病人死亡,後來由於受不了病人家屬和自己良心的責備,最終選擇了在醫院的樓頂跳樓自殺。到現在,這個護士的鬼魂仍然一直在醫院裡徘徊……」說完,小妖以一種詭秘的眼神掃了眼四周,我頓時打了個寒戰。

  這是今天小妖講的低n個關於醫院的鬼故事。她的陰謀難道我會不知道嗎?就是想告訴我醫院是個多恐怖的地方吧,看她那狡猾的眼神我就猜到!

  小妖用力拍了下我的肩膀,「好啦,我也是時候回家吃飯啦,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哦!」

  這後面一句怎麼聽怎麼覺得意味深厚!「喂,你這麼快就要走啦。」我趕緊拉著她,之前鋼由於有工作上的事先走了,如果小妖也走了,那……那不剩我一個人!

  「你那麼不捨得我麼?」小妖甜甜地笑了一下,湊近我耳邊說:「吶,你不要告訴我你怕吧?你不會真的怕了那些鬼故事吧?」

  我吞了口口水。

  看她那個欠扁的模樣,如果我承認的話肯定會被她笑死吧,以這個傢伙的毒舌肯定笑你個無地自容。

  在這自尊要緊的重要關頭,我鬆開了拉住她的手,「怎麼會!沒事,你走吧走吧!」

  只見這妖精狡猾一笑,我突然覺得我中了激將法。

  小妖走後,偌大的vip病房無比安靜,看著窗外一片漆黑,總感覺一種叫恐懼的東西正慢慢襲來。把電視打開,音量調高,儘管整個病房此刻充滿了聲音,仍覺得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詭異的粒子。

  都是那個死妖精!講那麼多鬼故事,她是明知道我怕的,她是明知道我會不承認自己怕的,她就是想讓我一個人的時候怕的要死的!

  去找若淳!

  嗯!沒錯!好像若淳的病房就在附近吧,去他那裡不就好了嗎,而且說是為了看望他然後陪他讓他不用那麼悶才過去並且留在那裡,這樣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說幹就幹,走!

  掙扎著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門……好、好安靜啊……空蕩蕩的走廊,可能由於vip病房根本沒什麼人入住的原因,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雖然頭頂上燈管很亮,但始終掩飾不住那詭異的氣氛。

  還、還是算了吧……不要打擾若淳休息了……

  趕緊關上門,轉身鑽進被窩裡面去。

  剛躺下,用被子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突然聽見由遠至近的腳步聲,就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病房的門被粗暴地拉開。

  「真夜!」阿曉喊著衝了進來,一下子撲到我床邊,「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我只不過一章沒有出現,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真夜!你千萬不要有事!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哎!」我喊了一下這個莫名其妙在咆哮的人,「你在說什麼呢!」

  「真夜?」阿曉抬起頭,眼睛裡的焦急讓人覺得他差點就要哭出來了,他兩手捧著我的臉,看著我,「你沒事吧?我聽小妖說你出事了,在醫院留醫,就立刻跑過來了。」

  這個死妖精!就一定要用這種嚇唬人的說法啊?

  「我沒事!」我從被窩裡坐起來,舉了舉打了石膏的手,「就是不小心骨折了而已。」

  這個笨蛋!大驚小怪的,也不問清楚什麼事就跑了過來,還大喊大叫,按規定醫院是不給大喊大叫的吧,更何況這裡是vip病房,要是被人罵然後趕出去了,我怎麼辦啊!我的手怎麼辦啊!

  不過被這個笨蛋這麼一弄,之前詭異的氣氛一下子散去了。

  阿曉像小狗一樣坐在我床邊陪我聊天,他有問到骨折的原因,我隨便編了個不小心的過程來應付他,雖然被他笑我運動神經差,但我實在不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那個可怕的過程,我已不想回憶第二遍。

  我發現在聊天的過程中阿曉不停地在看手錶,啊,對了,差不多到他上班的時間了。好不容易有個人陪我,讓我不用在這鬼地方膽戰心驚的,要是他走了,我不就又要恢復剛才的狀態?不行!不能讓他走!做人少少的自私是必要的!

  「真夜,差不多時候了,我……」就在阿曉站起身,準備說要離開的時候,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抬頭看著他。

  「阿曉……今晚留下來陪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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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誒?」對於我突然提出的要求,阿曉用一臉的難以置信作為回應,「你……剛才在說什麼?」語氣中有說不出的意外。

  好吧,我知道一個大男人不敢獨自留院還要人陪是件很難以置信的事,要不是真的害怕我也是很難啟齒的啊,不過既然你都驚訝到這個地步了,我也不好意思讓你覺得我真的那麼沒用了。

  「嗯……沒事了……」我搖搖頭,放開了阿曉的手。

  「不!」阿曉像就要失去什麼似的立刻抓住我剛鬆開的手,「你剛才說了什麼……再說一次好嗎……?」眼神中充滿著祈求。

  這樣像小狗一樣期待的眼神,難不成……你這小子是想找個借口不去上班吧!根本就跟小孩子盼自己生病然後不去上學一樣吧!好吧,既然是這樣,那老子我就配合下你吧!

  「今晚留下來陪我吧!」我笑著堅定地朝他點了點頭。

  還沒反應過來,阿曉已經將我緊緊地摟入懷中,「好,我今晚哪裡都不去。」他在我耳邊輕輕地說著。

  「噗……」我不禁笑了。不用上班就開心成這樣啊,你真的是小學生嗎?還是說阿曉的工作其實有我們無法理解的辛苦?看來這調酒師也不是個舒服工作啊。

  本來以為今晚就這樣有著落了,但事情總不是那麼順利的呀。

  酒吧老闆一個電話打來,「你這小子現在什麼時候啦!怎麼還不來上班!!」電話裡的聲音沒有任何障礙地傳到我耳裡,沒有任何障礙地讓我感受到他的怒氣。

  「老闆啊,我剛想跟你說,我有個朋友入院了,我要照顧他。」頂著耳朵被震聾的危險,阿曉對著電話說道。

  「你那朋友沒等著你見他最後一面吧!」老闆的吼聲又傳了出來。

  「你這什麼意思?」阿曉像被什麼刺激著,激動地站了起來。

  「沒有就趕快回來上班!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等著你啊!你說好來又不來,你知不知道那些女人會把酒吧砸掉的啊!!」

  喂喂,這裡應該是用懇求的語氣吧,老闆你就那麼堅持要用命令的語氣?看吧,激起阿曉的反抗意識了。

  「那就讓她們砸吧!反正我今晚是不會走了!」阿曉毫不示弱地朝電話裡吼。

  「連曉,你再不過來的話就以後都不要過來了!」老闆的最後警告和著忍無可忍的語氣從電話裡傳出。

  不是吧!要弄得丟工作這麼誇張!阿曉啊,你不就是想偷個懶而已嘛,弄得著要跟老闆慪氣麼,想偷懶反而沒了工作這可是最沒水平的偷懶者啊!

  「那好啊……」阿曉的話剛衝出口,我趕緊拉住他,「你還是回去吧。」

  「誒?」阿曉又是一臉意外地看著我。

  「你還是去上班吧。」最近金融風暴,工作難找啊,要是讓房東阿姨知道我弄到她侄子沒了工作,趕我出去都有可能啊。

  「我答應過要陪你的。」阿曉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樣看著我。

  「去上班吧。」我朝他擺擺手,「我沒關係啦,也不是一定要你陪的。」你堅持以這個為借口的話是真的會失業的呀,我是真的會被趕出房子的呀。

  「……」阿曉沉寂了一會兒,他看向門口的方向,緩緩開口對著手機說,「好吧,我現在回去。」

  是吧,還是乖乖地去工作吧。這小子終於想通了讓我鬆了口氣。

  「既然有其他人可以陪你,那我也不用留下了……」阿曉朝我笑了一下,彷彿很受傷的笑容讓我看著很難受。這孩子的工作真的那麼辛苦啊……?

  誒?不過他說……有其他人陪我??

  我朝著門口的方向望去,不禁倒吸了一口氣……凌凱!

  6、

  阿曉低著頭走出了病房,留下我跟凌凱。

  凌凱臉上掛著平常招牌式的微笑,走了進來,「感覺怎樣了?」聲音一如往常的溫柔。

  我看著他走到床邊坐下,望著他的笑臉,說實在,經過那些事後,見到與華漣一國的他,說不會心有餘悸是不可能的,但難不成我要像狗血電視劇的人那樣指著他說:「你走!我不想見到你!」嗎?如果說這張笑臉是他的偽裝,那為什麼到現在他都不能在我面前把這塊面具卸了呢?

  想到這裡心裡不禁有點難受。

  「還好。」我勉強著自己笑了一下作回應。

  「一個人在醫院會覺得害怕吧?」笑成月牙狀的眼睛看著我問道。

  「誒?你怎麼知道?」我驚訝地說道,衝口而出後才發現自己說了多麼丟人的話。

  「噗!」凌凱被我的坦白逗笑了,他伸手摸摸我的頭,「你小時候就很害怕去醫院了,生了病也不肯去看,不到病到暈倒都沒辦法抓你去看病啊。」

  「啊……」我也記起來了,那時候以為媽是在醫院裡病死的,總覺得醫院是把媽帶走的恐怖地方,所以打死也不肯去醫院。不過現在長大了,況且知道媽根本沒有病死這回事,對醫院也沒有那種恐懼了,現在的恐懼……只是因為小妖說的那些鬼故事而已……我知道我很沒用……

  「那時候很害怕啊,好像有一次還被迫住院了。」回憶被打開,之前那種尷尬的氣氛好像不知不覺地消失了。

  「嗯。」凌凱點了點頭,「那次你急性盲腸炎,被送到醫院做手術後住院,那幾個晚上你害怕得都睡不著覺呢。」

  「哦,就是那次。」我腦子裡浮起起當時的情景,「那時候要你抱著我才睡得著啊,第二天早上你就一直在抱怨說抱著我睡睡得你全身腰酸背痛的,以後絕對不抱著睡了,結果晚上還是抱著我一起睡。」回想起當年凌凱那個假裝倔強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

  「誰叫你怕成那樣啊,那時候我是真的每天睡醒都腰酸背痛死了。」凌凱嘴上抱怨著,臉頰還是忍不住笑出了酒窩。

  「你今晚應該也睡不著的吧,現在你也不可能讓我這大男人抱了,這樣吧。」凌凱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瓶子,「這裡有些安神的藥,吃了以後很快就睡著了,想睡的時候就吃一粒吧。」

  凌凱的細心讓我有些感動,我拿過他手上的小瓶子,端詳了一下,開玩笑地說:「安眠藥麼?吶,該不會是想讓我睡死了後又把我抓到哪裡去吧?」

  無心的一句話,一瞬間,凌凱臉上的笑容,一切的偽裝全數卸下,他緊緊地抿著嘴唇,把頭低下,沉默了許久,終於發出一個聲音,「對不起。」

  「……」我輕輕呼了口氣,「果然還是不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的啊。」本來以為我們會在這種歡快的氣氛中把事情忘掉,原來在意那件事的人不只我一個。

  「……」凌凱沒有說話,大概在掙扎著該對我說些什麼,該怎麼解釋他所做的一切,該怎麼得到我的原諒,又是許久,他仍然只擠出一句:「對不起。」

  「唉……」我歎了口氣,這樣的你居然也有如此窘迫的時候。

  「吶,留那張足彩填塗卡在我家的人是你吧?」我突然問道。

  「誒?」凌凱對於我突然的轉換話題有些意外,他抬起頭看著我,「啊……是啊。」

  「嗯,果然。」不出我所料。

  小時候很喜歡看懸疑片的凌凱自己去學會了摩斯密碼,還強迫性地教會我。那陣子我們常在上課的時候用摩斯密碼傳紙條,老師抓到了,看到一堆的點和線也看不出個什麼,我們還為此感到自豪。

  「你是知道我肯定讀得懂所以才留下的吧?」我看著他的眼睛,發現眼鏡片後的眼睛還是很清澈,「故意告訴我行程,其實是想我去阻止他吧?你的少爺。」

  「……」凌凱愣住,看著我的眼睛裡反映著我的臉,「呵……」他突然自嘲地笑了出來,「露餡了啊……」眼神中既是憂傷又是解脫,「是啊……正如你所想。」

  如果不是那個舞會的邂逅,如果不是凌凱的大意,那兩位天之驕子應該仍在自己那半球「無憂無慮」地享受著自己的一切,沒有追逐也沒有逃跑,沒有怨恨也沒有恐懼。事情發展到那種地步,看著原本高高在上,尊貴從容的少爺此刻竟變成被恥辱和報復所淹沒的魔鬼,自己卻完全沒有能力阻止這一切,無法阻止少爺的墜落。對少爺的感情,與少爺的約定捆綁住他的理智。在事情還沒發生到最糟糕的時候,他希望有個人來代替他阻止這一切。

  面對這樣的凌凱,我又怎麼忍心再責怪他下去。或許我更應該感謝他相信我,把這麼重的任務交給我。

  此刻兩人沒有再說話,沒有做再多的解釋,但其中的所有卻已瞭然於心。

  「你跟華漣……要回美國了吧?」我首先打破沉默。

  「嗯,明天的飛機。」凌凱回答道。

  「那……有空再來玩吧,我做得好的菜還有很多哦。」我笑著看著他說。

  「……」他看著我,笑了,只是微微地掀起嘴角,但這是我目前為止看到長大了的凌凱最真最可愛的笑容,「嗯,好。」他點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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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凌凱由於他華少爺的一個追命電話,匆匆忙忙地走掉了。

  我拿起他留下的那瓶藥把玩著。其實小凱還是以前那個小凱啊,細心,溫柔,只不過是有了想要守護的東西,所以才會如此的拼盡全力。這麼說被守護的那個人還真是幸福啊,希望他以後會好好珍惜小凱。

  想到這裡,腦子突然浮現起那些人的面孔,為我哭泣的,為我發狂的,為我受傷的……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嗯……我也是個幸福的人,我也有要珍惜的人啊……

  吃了一顆瓶子裡的藥,拿起旁邊凌凱剛才幫我倒的水把藥送下去,剛把水喝下去,突然抬眼一看,沒有關閉的門口處,黑暗中懸浮著一張臉。

  「噗!!」突然的驚嚇使我把還沒嚥下去的水噴了出來,「咳咳咳……」

  黑暗中的人臉見狀趕緊跑了進來,坐到我床邊幫我拍背。

  我抬頭一看……靠!是若淳!

  「你這小子沒事躲在那裡幹嘛啊!」我邊咳著邊說。

  若淳沒有說話,繼續幫我拍著背,臉上滿是歉意。

  看著他這麼小狗的表情我也不忍心追究了,咳嗽緩過來後把杯子裡剩下的水喝完。

  「你的傷口沒事了吧?」我看著他被繃帶纏得厚厚的手臂,想必腿上也是這樣吧。

  「嗯。」若淳點點頭。

  「沒有傷到筋骨吧?」那些鋼絲看起來很強勁的樣子誒。

  「沒有。」仍然是很簡短的答案。

  「沒有就好。」我安心地對他笑了一下。

  「……」若淳沉默著看著我,琥珀色的瞳孔裡閃著水波一樣的溫柔,又似乎隱藏著一種心疼。

  氣氛如此安靜,我開始感覺眼皮有點沉,大概是凌凱的安神藥開始發揮作用了吧。

  「啊,對了。」我打破沉默,「剛才凌凱來過。」

  「誒?」若淳的眼神突然警惕起來,就像一隻把毛豎起來的貓。

  「沒事沒事。」我摸摸他的頭,把「毛」撫下去。「他是來跟我道別的,他跟華漣明天就回美國了,還有,他已經向我保證以後會『管』好他那個少爺,不會再去騷擾你了。」再使勁揉了揉他的頭髮,「所以你不用再擔心了。」

  看著他頭髮被我揉亂仍然呆呆地看著我的樣子,真是可愛到讓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弟弟果然還是很可愛的呀,儘管事業上和私生活上有自己的作風,但作為弟弟的話,其實在我這個哥哥的眼中還只是個小屁孩啊,大不了是個性格彆扭的小屁孩。

  若淳慢慢從呆滯的狀態清醒過來,他伸手輕輕把我睡衣的紐扣解開,露出綁滿繃帶的身體。

  看著他眼神漸漸沉了下來,我趕緊說道:「哦,這個沒什麼啦,塗了藥過兩天大概就能好了。」

  只見若淳深吸了一口氣,把頭埋在我的頸間,沒有說話。

  「怎麼啦?」我小心翼翼地問道,感受著他打在我皮膚上均勻的呼吸,整個空間再次陷入寂靜中,我的眼皮又沉了一些。

  「跟我回倫敦吧。」許久後若淳突然冒出一句話。

  「倫敦啊……」我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我也很想去玩一下啊,不過出國的話單位那邊好像很難准假,貌似要局長簽名才能簽證的……」

  「我是說……」若淳打斷了我,他停頓了一下,好像下定決心似地說了下去:「跟我回倫敦,留在我身邊。」

  「誒?」犯困的腦子一下子消化不了他的話。

  「讓我來保護你,以後絕不讓你受到傷害。」他抬起頭看著我,眼神中充滿著堅定。

  以後絕不讓你受到傷害?同樣的話是第二次聽到的吧,第一次聽到是個小孩子說的,第二次……還是個小屁孩。當然,我並沒有懷疑這兩個孩子說這句話時的決心,但當人慢慢的長大,在經歷了各種各樣的事後,或許找到了自己真正想保護的東西,或者由於對現實的妥協,這樣的承諾還能不能兌現呢?若淳你以後也會像凌凱一樣,找到自己真正想要保護的東西啊。

  「嗯……定居嘛,好像也不錯誒,英國給公民的福利蠻不錯的。」我慢慢地躺下來,把被子蓋好,「不過啊,這裡還有很多東西我放不下,這裡的朋友,我的工作,還有偶爾會來騷擾我的老爸。我一個宅男的生活雖然看起來很平淡,每天就上班下班,週末宅在家裡,好像每天都差不多,少一天多一天都沒差,沒什麼值得大喜的事也沒什麼風浪。但是啊,這樣的生活也有很多樂趣在裡面啊,同事們互相幫助,互相鼓勵,與朋友們分擔快樂和憂傷,互相添麻煩,還有老爸的噓寒問暖,回味起來都會覺得心裡暖暖的,即使很平常,這些生活小事都是無比珍貴的啊。我無法割捨這一切,這裡的所有都需要我好好地去珍惜。」

  「那我呢?」若淳的眼神中有點受傷。

  「你是我的弟弟啊……」我的眼皮已經沉得幾乎張不開的程度,「我們的血緣關係是不會改變的……無論到哪裡都不會改變的……」

  若淳琥珀色的眼睛看著我,迷迷糊糊中我已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覺他笑了一下。啊咧?這小子除了冷笑之外還會正常地笑嗎?不會是我看錯了吧?

  「我該慶幸我是你的弟弟嗎?果然是你的個性啊……」

  我的個性?我什麼個性?啊,不行了,意識已經薄弱得連開口問他都做不到了。

  「那麼……容許我最後任性一次吧,哥……」

  模糊中感覺有什麼□著嘴唇,又柔軟又熾熱的東西,漸漸感覺呼吸也困難起來,下意識地張開口呼吸,有什麼東西趁著這間隙伸了進來,橫衝直撞地在裡面掃蕩著,不放過每一個地方。口腔裡的空氣也如此被搶走了。

  滾出去,不准搶我的空氣!

  神志不清中我用舌頭阻止這異物的行徑,想把它頂出去,誰知道得到的是更強烈的反抗,連舌頭都被糾纏在一起。

  「嗯!」被搶盡空氣的喉嚨不禁發出一聲呻吟。

  由於始終抵抗不了這越來越強硬的傢伙,最後我選擇了放棄,任由它把嘴唇和舌頭的每一方寸蹂躪。

  直到嘴唇被解放,我也虛脫般沉沉地睡去……

  「哥……我……」若淳在我耳邊說了句什麼我完全聽不清楚,哎,明天再問他吧……

  一陣刺耳的音樂響起,我掙扎著找回意識,原來已經白天了。

  拿起旁邊吵醒我的罪魁禍首——手機,原來是小妖打來的電話。

  「喂……」迷迷糊糊地應了一句。

  「真夜!你怎麼還在睡啊?你知不知道今天若淳要回倫敦?10點鐘的飛機!」電話傳來小妖著急的聲音。

  「誒?」我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鐘,9點半。

  這時我完全醒了。

  8、

  當鋼和小妖來到病房的時候,原本呆在裡面的人已經不見蹤影。小妖走到床邊伸手一摸。

  涼的……

  看到小妖的表情,鋼大致上也猜到了答案。兩人此刻誰也沒有說話,沉默著,即使是意料中的事但也免不了心中的感傷,呆呆地佇立在病房裡,總感覺空氣突然冷清了下來。

  「吶,威爾剛。」小妖首先打破沉默,「你說若淳不會真的把真夜拐到英國了吧?」

  「……」鋼沒有回應。

  「怎麼可能不會嘛!」小妖自己回答起來,「故事發展到這裡,按照他那性格肯定會跟真夜說『跟我回倫敦,讓我來保護你』吧!」

  「吶!」小喲突然看向鋼,「真夜不會真的答應跟他回去吧?」

  「……」鋼直直地看著前方的牆面,若有所思,仍然沒有回應。

  「怎麼可能不會嘛!」小妖抱著雙手,乾脆再次自己回答了,「真夜接到我電話後都立刻蓋了跑去機場,而且到了那裡就是活在上流社會了,以後出入高檔場所,事事有人伺候,生活無憂,又不用朝九晚五,最重要他分離多年的老媽也在那裡,不去的話就真的是腦子進水了!」

  「好啦。」沉默了好久的鋼終於說話了,他伸手摸了摸小妖的頭,「不要再自言自語了,是真夜的心意,我們就隨他吧。」對小妖安慰式的一笑。

  「為什麼?」看著他的笑容,小妖竟覺得有一絲心疼,明明他才應該是最傷心的人啊,為什麼還反倒來安慰自己?「難道你不會寂寞嗎?」

  鋼像被這小孩子逗笑一樣,他捏了捏小妖的臉蛋,笑得更開了,「他開心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我想你也懂吧?」

  被他這麼一說,小妖覺得自己彷彿真的是個不懂事的小孩一樣。「廢話,我肯定懂!」小妖臉紅著甩開他的手。這種事情她當然懂,只是有時候自己的理智說服不了自己的感情,但如果連鋼都可以釋懷的話,自己也沒有糾結的必要吧。

  看著這個彆扭小孩,鋼再次忍不住笑了出來。

  「啊……不過真夜不在的話還真的很無聊呢……」難道以後又要繼續學校家裡兩點一線的生活嗎?想起也覺得無趣啊。

  「嗯……說得也是啊……」鋼點點頭。

  「誒?你們來啦?」手拿著雜誌,我從病房裡的廁所走出來。

  「誒?」

  「真夜?」

  兩人同時像見了鬼一樣地看著我。

  「怎麼啦?沒想到病房裡面有獨立廁所麼?」我奇怪地看著這兩個奇怪的傢伙。

  「你不是去機場了嘛?」小妖問道。

  「沒有啊,我一直在廁所呢。」這一邊看雜誌一邊上廁所真是看著看著就忘了時間。

  「那你幹嘛蓋我電話?」難道不是聽到消息後就立刻跑去機場了嗎?

  「手機沒電了唄……」我又不是故意蓋你電話的!

  「若淳沒有叫你跟他回倫敦?」小妖繼續問,該不會自己猜錯了吧?

  「有啊,你怎麼知道的?」

  「你沒有跟他去?」

  「沒有啊。」

  小妖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你去了那裡就是活在上流社會了,以後出入高檔場所,事事有人伺候,生活無憂,又不用朝九晚五,最重要你老媽也在那裡,你居然不去?你是傻子嗎?」

  「你就這麼想我去嗎?真是傷心啊。」被說傻子真讓人不爽!

  「我……沒有啦!」

  「那是因為啊……」看著她侷促的表情我算是報復成功了,我走到小妖和鋼的中間,一手搭著小妖,一邊靠著鋼,「這裡有你們在啊。」

  「……」兩人同時楞了一下。

  「傻子!」再同時發出同一句話,會心地笑了。

  看著他們的笑容,我更加肯定我的決定沒有錯,我所珍惜的東西還在我手中呵護著啊。

  「哎,我真的覺得你們兩好有默契哦。」突然忍不住想調侃一下這兩個人,「不如結婚吧!」

  「嚇?」兩人又是很有默契地發出同一個音,看著我,額頭上寫著「你腦子有毛病嗎?」

  「我對自攻自受沒興趣。」小妖乜斜著眼看著鋼。

  「我也還沒自戀到這種程度。」鋼腐笑著看著小妖。

  我汗……原來你們也知道自己跟對方是一模一樣的呀。

  「啊,是了。」小妖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就算你不跟若淳回去,你也不去送下他嗎?」

  「嗯……不用了。」我看看掛鐘,已經完全過了那個時間了,更何況,「他昨晚已經來跟我道別了。」

  昨晚睡著之前,迷迷糊糊的時候……那個是吻吧……?嗯……是外國人流行的goodbyekiss吧……

  「你的臉幹嘛那麼紅?」小妖突然問了一句。

  「啊,沒有啦。」我慌張地掩飾道,「天開始暖了呢……」

  於是,出院,過年,上班,然後生活回到了正軌,回到了若淳來之前的日子。回了倫敦後,若淳沒有再聯絡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找他,這個人就真的像沒有出現過一樣。曾經擠過兩個人的房間現在又變回一個人的空間,雖然生活中的很多事在努力地把我從一種空虛裡拉出來,但心裡總覺得有一個角落怎麼也填不滿,空蕩蕩的,彷彿自己在裡面硬撐著,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上班後的一個週末,被小妖扯去陪她逛書店。看著她一衝進書店後就沒了蹤影,我也就自己隨便逛。

  逛到音像區,店裡的音響正放著一首柔和的歌,悠揚的笛聲帶出兩個大男孩輕柔的聲音,溫柔得讓我不禁停下了腳步靜靜地聽。

  淡淡的微笑還在嘴角

  算是勉強的一點徵兆

  眼眶的溫度在沸騰那一秒

  留給年華一段刻骨線條

  想像的天空太飄渺

  用盡了全力也抓不到

  期待著擁抱有人走得太早

  看著幸福正在面前繞道

  假如時間的速度沒有超過心跳就好

  假如沒讓愛情來的太遲又走的太早

  假如選擇的縫隙沒小到來不及思考

  假如我們沒有急著尋找下個擁抱

  假如時光倒流到最初遇見那條街道

  假如那時愛情來的不遲也不早就好

  假如記憶重新翻回到那個陌生的笑

  假如我們沒有那麼用力的想要逃

  假如你說

  假如還有

  什麼需要祈禱

  假如我說

  假如沒有

  線一樣斷掉

  「真夜真夜……」小妖噔噔噔地跑了過來,卻在看到我臉的一瞬間停了下來。「你怎麼……」

  看見她驚訝的眼神,我回過神來,摸摸臉,臉上的淚水讓我也一樣驚訝。

  「這首歌叫什麼?」我問道。

  「假如……」小妖擔心地看著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哦,假如……」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朝她笑了一下,「挺好聽的。」

  假如啊……可以有那麼多假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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