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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七月》作者:霧矢翊【完結+番外】

《(網王)七月》作者:霧矢翊【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51851個瀏覽者
文案:

一個是清清冷冷的少女
一個是飛揚跳脫的少年
當兩個不同世界的少年少女們相遇
當清冷遭遇熱情
當一個人有不願向朋友傾訴的事情時
證明有什麼東西開始改變了……

內容標簽:網王 穿越時空 花季雨季
搜索關鍵字:主角:千草七月,菊丸英二 ┃ 配角:青學眾人,冰帝眾人,立海大眾人,淡心,三月,墨染 ┃ 其它:陽光的少年們和擁有故事的少女們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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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卷:少年不識愁滋味,此事不關風與月

小巷初遇

  夕陽下的城市寧靜溫馨,晚霞佈滿天空。

  櫻花樹下的少男少女三兩成伴踏著輕快的步子走在回家的路上,青春的笑意一路搖曳,晃過綻放如絮的粉櫻,如同被歌詠的青春年華。

  城市的某處昏暗的巷子裡,正上演一齣全武打劇。

  「小子,再囂張啊!」

  狠厲暴烈的聲音伴隨著毫不鬆軟的拳頭落在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兩名少年身上,有一頭黑色卷髮的少年「嗤」了一聲也不客氣的掙扎回拳,大大的眼睛如血般豔紅。

  「Nay,切原,似乎走不了了呢!」與黑髮少年並肩作戰的紅發少年嘶牙說,在肚子受了一拳後,痛得彎下腰,在心裡狠狠的抱怨:早知道就把手塚也拖來了,就算不打架助威也好啊!

  「哢哢,想走?惹到了我們算你們倒楣,一個都不准走,給我狠狠的打!」一個將頭髮染了七八種顏色的不良少年喊道,扭曲的臉上一派陰狠。

  十幾個不良少年與兩個穿著學生服的少年們你來我往,拳打腳踢招招往狠裡打,很快兩個少年光榮掛彩,倒趴於地。卻仍是倔強的不肯低頭。

  「老大,接下來要做什麼?」

  看長相就知道是專門當跑龍套的小弟問那個總是發出「哢哢」首音的老大。老大搓搓下巴正要回答,變得安靜的空間裡清清冷冷的聲音冷硬的打斷了眾人。

  「你們——擋到我的路了!」

  眾人一愣,「刷」的一聲紛紛回身。

  陰暗的小巷口裡夕陽的餘輝淺淺的傾泄在少女身上,本該是寧馨的溫暖卻氤氳出一種清清泠泠的氣息,如一曲古老而悠遠的和歌——清渺遙遠。

  少女面無表情的看著聚眾鬧事的眾人,神情清冷無波無瀾,就那樣悄悄然的站在淺色的餘輝裡,姿態清和悠然。

  甫回過神的眾人待看清打斷他們的是個長相清秀穿著青色校服的女生,不由一陣哄然大笑。地上的兩個少年在看清來人時卻真正焦慮了,想叫她快走卻痛得說不出話。

  「老大,原來這個女的是和他們一夥的,還是一樣的校服呢。」

  老大笑得不懷好意的來到少女面前伸出了爪子,「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是女的就有用途。兄弟們,捉住……她……」

  「她」字未落,就見頭髮染了七八種顏色的老大高大的身體翻飛在半空中然後「嘭」的一聲狠狠摔落於地抽蓄了幾下沒有了動靜。眾人瞠目結舌的看著面無表情神色清清冷冷的少女慢條斯理的撫平飛揚的裙擺。他們竟不知道她是怎樣出手的。

  混混們對視一眼神色猙獰的抄出手中各式各樣的利器沖上來,看得一黑一紅頭髮的兩個少年心驚肉跳,當看到遊走在十幾個人中那道纖長敏捷的身影、看著一個一個倒地不起的混混,兩人皆懵了。

  驚若翩鴻,宛若游龍!

  「呐,前輩你認識她吧?她穿著你們學校的校服呢。」黑色海帶頭髮的少年問。

  「Nay,不……不認識。」貓一樣的紅發少年結結巴巴的否認,晶亮的貓瞳充滿異樣的光彩。

  前後不過幾分鐘,小巷裡除了那兩個受傷的少年,只剩下清冷的少女昂仰而立神色淡漠地睥睨躺在地上的混混們。似乎有些嫌惡的用手帕擦了擦手,然後神色平靜的離開,看也不看那兩個少年一眼。

  「請……請等一下,Nay!」

  受傷較輕的紅發少年捂著紅腫的臉頰叫住離開的人,忍住痛鞠了個九十度躬:「謝謝你救了我們,Nya,我叫菊丸英二,青春學園高等部一年三組。」

  「立海大初等部三年六組網球部王牌切原赤也……就是我。」海帶頭蔫蔫的說,受傷過重只能靠在牆頭當挺屍。

  女孩平靜的看著他們,淺黑色的眼睛裡似乎盛滿了說不出道不明的情感,似乎眼神變得悠遠而懷念,仿佛正透過他們來思念某些人某些事……

  貓一樣的少年眼巴巴的看著少女,笑容清澈明亮。即或是在這樣狼狽的時刻在這樣髒亂陰暗的小巷子裡,海藍色的貓瞳裡仍是盛著簡單又愉悅的笑意。陽光無法企及的陰暗巷子裡,少年明亮單純的笑容如一縷清亮溫暖的陽光點亮了昏暗的小巷。

  清冷的身影繞過少年漸行漸遠,留下拉聳著腦袋沮喪不已的少年。

  「千草七月……」

  風中傳來了少女清清泠泠的聲音,宛若一汪蘊氣嫋然的山泉消散在風中。

  「千草七月,七月、七月,Nay,很好聽的名字呢!」


眾裡尋她千百度

  清晨。

  「英理姐姐,我走了!」

  「英二今天還是請假在家好好休息吧。你臉上的傷還沒好呢!」菊丸家的大姐菊丸英理心疼的說,想讓麼弟在家好好休養一天。

  「不用了,姐姐。」酒紅色頭髮的少年穿上鞋拎起書包和便當站在玄關笑道:「英理姐姐我已經沒事了喵。而且我也想早點找到七月呢。」

  「哦,英二可要好好謝謝人家,一路小心!」

  「嗨、嗨!」

  同姐姐揮揮手,菊丸走出家門口,對著清朗的天空深吸了口氣,露出大大的笑容朝學校走去,翹翹的酒紅色髮絲在燦爛的朝霞裡飛揚跳脫。

  清晨的校園學生並不多,雖然很想現在就去找人但多方原因令菊丸決定先去參加每日的部活。網球場裡,一些熟悉的隊友如手塚、乾、不二、大石已然到了。

  「天啊,英二,你的臉怎麼了?」

  果不其然,菊丸英二那張未消腫的臉引起了眾人高度的關注。感覺到氣溫瞬間下降到0度以下,敏感的貓咪慌忙表明態度。「Nya,Nya,手塚,我可沒有去惹事打架。是立海大的那個切原赤也啦。我回家時見他在小巷被人搶劫才上去幫他的啦。只是我們打不贏就、就變成這樣了!幸好我們學校的一個女生出手相救。而且她好厲害喵,只一個劈腿就讓那個老大飛在半空了……」

  前後花不到三分鐘交待完。不愧是手塚國光,部長的威力無邊啊。

  「原來是那個切原。英二傷得重不重?才剛開學就受傷了可不好,而且地區預選賽就要開始了,會不會影響比賽?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外一有什麼後遺症也可以早點預防……」憂心不已的大石秀一郎開始念啊念的。

  「不知道救了英二的女生是誰,我們學校有這麼厲害的女生竟不在我的資料之中……」乾貞治捧著記事本搖筆桿念念有詞,然後得出結論:「根據我的資料英二口中的女生10%會柔道,40%會空手道,20%其它,80%會中國古武術,100%身手很強。」

  「中國功夫嗎?很有趣呢,Ne,手塚!」不二周助笑眯眯的說,彎彎的眉眼,如月牙般清雅美麗。

  「太大意了!」手塚冷著臉開始放冷氣。

  「原來七月耍得很好看的是中國功夫喵。」菊丸睜著可愛的貓眼高興的說,然後撲到手塚面前:「Nya,Nya,對了手塚,我想要你幫個忙。你能不能幫我查查千草七月是哪個年級哪組的。」

  「千草七月就是救了英二的女生吧。嗯,是個好數據。」乾貞治點頭,在記事本上寫下「千草七月」四個字。

  「原來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很有緣呢。」不二介面道。心中有種模糊的感覺,覺得那個叫千草七月的女生會給他們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似乎很有趣呢!

  手塚對上菊丸充滿期盼的貓眼,愣了下,略一想隨即明白,只能抱歉地說:「抱歉,我已經不是學生會主席了,學生的資料不在我手裡。」

  聞言菊丸沮喪的拉聳下腦袋。對喵,差點忘了他們剛升上高等部不久,才剛開學,手塚還沒有當上學生會部長呢。

  「放心,英二,我們一起陪你找人。」居心叵測的某只熊說得很體貼,不客氣的收下單純的紅色貓咪的感激。

  「是啊,英二,別擔心,我們會幫你的。」習慣當眾人保姆的大石說。

  「哦!」雖然仍是悶悶不樂,但已有精神的貓咪了一天的練習。

  話是這麼說,但結果卻是不盡人意的。

  青春學園作為一所私立學校無論校園總面積或是生員數目都算得上是可觀的。要在偌大的校園裡找一個不出眾(?)不知是幾年級的女生絕不是一朝一夕能辦到。

  放學了,部活動結束後,學生們踏著夕陽的餘輝離開學校。

  聳拉著腦袋,貓一樣的少年有氣無力的跟在眾人身後。

  「英二,沒事的,明天可以繼續找。」大石好心腸的安慰。

  「嗨。」菊丸有氣無力的揮揮手,和眾人道別:「你們不用陪我了,我要去買新出品的牙膏和牙刷。」

  目送那道背景色調黑暗的身影離去,被留下的眾位少年們面面相覷,皆在彼此眼中瞧見詫異。竟然連英二最衷愛的牙刷也調動不了他的情緒,英二是不是對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生投入太多注意力了?

  手塚難得的皺了下眉頭,沒有說什麼。

  不二依然笑眯眯的:「嗯,很有趣呢。」

  乾依舊在筆記本寫啊寫的:「又可以得到好資料了。」

  憂慮的大石:「這樣不行,真的不行……」

  「唉……」

  歎息複歎息,少年心事幾時了。

  超市里少年對著一排排牙膏牙刷憂愁不已,一向翹翹的發尾似乎也隨著主人的心情而聳拉下,讓一旁觀欣賞可愛少年的女性們心疼不已。

  菊丸苦惱的撓撓頭。不知為什麼,最近一段時間,連他最愛的牙刷也激不起他的好心情,總覺得心情很失落,生活似乎少了些什麼。但卻又說不清道不明呢。

  這樣的心情令他感到陌生,突然連逛寵物店的勁兒也沒有了。草草的挑了幾樣東西付了款,毫不猶豫的走出超市。才超市門口卻被幾個低年級的學妹團團圍住。

  「啊,是菊丸學長。」

  「菊丸學長好久不見了!「

  「學長好,菊丸學長最近的比賽怎麼樣了?不二學長他們也好吧……」

  ……

  心不在焉地應付幾個熱情的學妹,少年的眼睛習慣性的眼觀八方,突然睜大了貓瞳。

  天邊紫紗般的晚霞垂掛在城市盡頭,在將暮未暮的天色裡、川流不息的街道旁、重重盛開在行道路上的櫻花下,一道纖細而又清冷的身影靜靜的、嫋嫋婷婷的穿過人群……

  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一瞬間,少年突然記起那段懵懂的童年時期,溫柔的英理姐姐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誦讀一首淺顯易懂卻又蘊意極深的中國古詩。他還記得那時剛上國中的英理姐姐特別的鍾愛這句詩句,曾一度對他說過一些很感性的話。

  「 ‘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是一種超越時空的緣,美好卻難求。英二,如果有一天你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突然感悟這句話時要好好把握那個讓你有此感歎的人哦,情誼易求緣份難求,英二記得不要讓那得來不易的緣給丟了哦……不過現在英二還小等長大英二就會懂的……」

  在這夕陽西下、夜色將暮未暮的城市中,少年的腦海裡驀然間憶起了那首古老而又蘊意極深的古詩。

  明亮的光彩點亮了少年晶亮的貓瞳。匆匆拋下幾句歉語,在眾人呆若木雞的目光中,菊丸英二動作迅捷的跳過路旁欄柵,身形輕盈的穿過層層人流來到清冷的少女面前。

  「嗨、嗨,七月,我找到你了哦。」

  清冷的少女抿唇打量笑容明亮的少年。大而圓的貓眼是記憶中的清澈明亮,洋溢著乾淨純粹的笑意,不帶一絲雜質。酒紅色的發,色澤明亮,發尾微微上翹,在燥熱的初夏晚風中輕輕簇動,像一團熱烈燃燒的火焰,充滿了生命力。將可愛與帥氣揉合得淋漓盡致的臉蛋讓人很難惡語相向,已沒有幾天前的狼狽了,可見恢復能力堪強。黑色的學生制服將少年頎長高挑的身形襯得英挺好看。

  七月?

  聽見少年很自來熟的稱呼,千草七月微皺眉隨即舒展,繞過他繼續走。

  「七月,謝謝你上次救了我。Nay,我請你吃飯吧。對了,你是幾年級的學生?告訴我好不好?我這幾天找了你好久喵……」

  菊丸絲毫不在意七月清冷的反應,跟在她身邊堅持不懈的問。不知為什麼雖然覺得她看起來和手塚很像,卻又有哪些地方是不一樣的,讓他反而覺得很親切呢。

  千草七月似乎聽而未聞的繼續走自己的路,仿佛周遭的一切與自己無關,仍是清清冷冷的神情,清冷淺黑色的眼睛卻在少年歡快的聲音中多了許溫度。

  「Nya,Nya,七月,告訴我喵,你是哪個年級的喵。」

  「……高等部一年七組。」

  「……」菊丸的些懊惱。怪不得找不到人,一年七組可是遠離一年級安插在三年級的特殊班呢。他竟沒有想過要在那邊找。再次笑容滿滿的問:「呐,七月,我請客,我們去阿隆家吃壽司喵。阿隆家的壽司最好味了。」

  「不用!」冷冷的拒絕不意外瞧見少年突然黯然的臉,似乎與記憶中某張臉重合了。心一悸,破列天荒的解釋道:「我不吃日本料理。」

  雖然有些驚訝,菊丸還是熱心的問:「Nya, 這樣啊,那七月喜歡哪種菜式?「

  瞥了他一眼,七月沒什麼表情的說:「中國菜!」

  菊丸有些苦惱。這附近可沒有什麼正宗的中國館喵,怎麼辦?驀地眼睛一亮,「Nya,Nya,這樣好不好,周未我帶你去橫濱的中國城去找找好了。那裡得很有中國特色呢。」

  千草七月在少年單純期盼的目光中微點頭,就見貓眼樣的少年歡呼了聲,高興的跳起。明亮的笑容似乎點亮了暮色中的城市,來來往往的車輛行人不過是他笑容中的背景點綴,將黑暗一點一點慢慢吞噬……


青春啊青春

  回憶總是美好的,而靠著回憶生活的人卻是悲哀的!

  清晨,在「啾啾」的鬧鈴聲中睜開眼睛,混混沌沌的走進浴室掬了把水撲在臉上,清冷的黑眸愣愣的與鏡中的人對視。有一瞬間,她幾乎分不清鏡子裡十五六歲的少女是誰,而她又是誰?

  還是一樣的天空一樣的時間一樣的人,卻什麼都變了。

  洗漱臺上放著一張四方的學生證,右上角的一照片裡的女孩是清湯掛麵的發形,臉龐清秀稚嫩,十五六歲的年齡,下方是清晰的印刷體:青春學園高等部一年七組——千草七月。

  千草七月……是誰?

  瞪著小小的照片上十幾歲的少女,清冷的面容越發冰冷、寒氣逼人。猛的抬頭瞧見鏡中人冰冷的面容微帶著十五六歲少女的稚氣,想也不想的攥緊拳頭「嘭」一聲,牆上的鏡子碎了一地,殷紅的液體點點滴滴落在盥洗台裡的碎片上,在水中漫漫暈染開……

  肉體的疼痛激醒了她幾乎失控的心。掀了掀蒼白的唇,冷冷的笑了。

  手上的痛意告訴她,這是真實的世界呢!只是她不應該是千草七月,她只是個叫七月沒有姓氏的孤兒,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的人。她應該在另一個世界和她們一起完成大學學業,每天每天為一個叫三月來自火星的女孩失控卻又無可耐何,偶爾會被某個以訓練為名的不良師傅的搔擾……

  可是,為什麼她會在這個即陌生又熟悉的世界?年齡更是縮水回到少女時期?

  死死的瞪著鮮血淋漓的手,清冷的面容變得木然。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即使自己流血至死、痛到哭泣,也不會有人關心了吧?

  呐,她似乎又一次被這個世界拋棄了呢!

  呵!真可笑!

  「謝謝醫生!」甩甩包上白色繃帶的手,七月向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鞠躬。

  「不客氣!不過年輕人要愛惜自己啊,留下傷痕就不好了。特別是你們女孩子。三天內不要讓傷口碰水,嗯,傷口有些深也許會引起發燒,小姑娘要注意些……」白袍醫生笑眯眯的嘮叨。

  「……」

  扯了扯唇角,清冷的少女再次彎腰行禮,沒什麼表情的走了。

  「一路小心啊!」白袍醫生很有愛的喊道,看著那道清冷的纖影,似乎與某個冰冷嚴肅的少年重合了。啊,那個叫手塚國光的少年也來過這裡治療過手傷呢。現在的孩子似乎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

  白袍醫生皺眉搖頭,將憂慮放到心底。

  「鈴……鈴……」

  下課鈴聲未歇,青春學園高等部一年三組的教室裡,一道敏捷的人影閃過講臺上的老師,消失在門口。同班的班長手塚當場冷氣大開、不二摸著下頷笑得溫和柔雅、大石憂慮的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乾捧著筆記本厚厚的方框鏡片一陣反光,其他的學生則因為這詭異的氣氛而顫抖了幾下。

  「菊丸英二……」老師氣得發抖,捏碎了手裡的粉筆。

  青春學園高等部一年七組。

  眾目睽睽中,紅發飛揚跳脫的少年興奮的扯住一個帶黑框眼鏡的女生忙不迭的問:「同學,同學,幫我叫一下七月,Nya,Nya,是千草七月喵。」

  自從去年青學的網球部在手塚的帶領下奪得全國大賽的冠軍後,網球部名氣更是大升,特別是網球部的正選隊員們更受到眾人狂熱的推崇,網球部的菊丸英二自然也是其中之一。所以看到出現在本班教室的少年無不令一年七組的同學感到吃驚。

  「千、千草同學受傷了,在保健室……」女生紅著臉嗑嗑絆絆的回答。

  聞言,菊丸傻了!

  受傷了?昨天還好好的怎麼會受傷了?

  「菊丸同學,請肅靜!病人需要休息。」

  保健老師和藹可親的說,拿面前這個性格單純可愛、飛揚跳脫的少年沒轍。不知床上的女生與菊丸同學是什麼關係,令他如此關心焦急。保健老師八卦的想。

  「老師,七月她怎麼了喵?為什麼受傷了喵?」菊丸皺緊了帥氣的臉蛋,問得可憐兮兮的,好像受傷的是他自己一樣,看得保健老師很無語。

  「千草同學只是有些低燒,不用擔心……」無法負荷大貓如此可愛的表情,保健老師頭痛的撫撫額,轉眼瞧見床上的少女已然醒了,正坐在床上迎著點點陽光面無表情的看向窗外不知名的地方。「Alei,千草同學醒了,還是由菊丸同學親自問千草同學吧。」

  然後很好心的離開順便帶上門給兩人留下無人打擾的空間,邊走邊感歎:青春啊青春!沒想到連最單純可愛的菊丸同學也會交女朋友了呢。

  顯然,某老師已熊熊的誤會了。

  菊丸轉頭看到坐起身的七月高興的撲過去:「七月你醒了,怎麼樣喵,好些了嗎?Nya,Nya,你的手沒事吧?你的頭暈不暈要我送你回家嗎?」

  男孩的聲音乾淨而明朗,帶點微微上揚的尾調隱含著濃濃的關心。七月有些遲頓的回過臉,渙散的眼瞳聚焦定在少年即高興又憂心的包子臉上,神情恍惚,半晌才清冷的說道:「不用了,我很好!」

  「騙人喵,老師說七月的手被傷得很深不然就不會發燒了!Nya,Nya,那七月這幾天怎麼辦呢?七月一個人生活要不要緊?Nya!」

  顯然昨天某只貓將七月的身家情況打聽得挺清楚的了。

  七月抿緊了蒼白的唇,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道:「不要緊,我自己可以!」

  聞言,少年沮喪的拉聳下腦袋,為七月對他明顯的疏離淡漠和對她自己更是漠不關心而感到挫敗。總覺得眼前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女,清冷得幾乎連自己都放棄了,被世界遺忘在角落裡,站在黑暗中冷冷的看著每一個人……

  「今天英二的興奮指數是100%,99.8%是心想事成了,0.2%是其它。」乾合上筆記本說。

  「找到那個七月了嗎!」

  不二笑眯眯的說。然後在場幾個自認為很關心隊友的青學正選們賊眉鼠眼的互覷一眼,皆對某只眉開眼笑、周遭氣場粉紅色花兒朵朵開的紅色貓咪投以高深莫測的一笑。

  「手塚、大石、不二、乾,我有事先走了!明天見!」說完不待眾人反應已跳離網球場子,留給眾人一個越來越小的背影。

  除了手塚,眾人加了快了收拾的速度,抓起各自物品也跟了上去,途中遇到還在國中部的以前的隊友桃城武和海堂薰,秉著「有八卦一起分享」的大愛給拉了進來。

  窩在電線杆後的十幾隻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完全不知道已被人跟蹤的貓咪抱著一袋新鮮的疏果快快樂樂的走進一幢很平凡的房子。某個神經很大條的桃子直率的說:「Alei,原來英二學長已經搬出家裡獨立了啊,真是看不出來,青春啊青春!」

  眼尖的不二笑眯眯的說:「可是門牌上掛的可是千草宅哦。」

  千草七月!

  幾個已心知肚明的人沒有多大的意外,乾更是健筆疾書:「100%是千草七月的住處,10%兩人同居,90%是不明情況。」

  「同居?不行啊,英二還只是高一,而且地區選拔賽就要開始了,英二可不能分心,還有學習也要顧,怎麼能……」大石開始憂慮了。

  MOMO很大嗓門的驚叫:「Nani ? 誰是千草七月?英二學長有女——」

  不二笑眯眯的捂住某桃的大嘴巴,「MOMO學弟,聲貝太高了對嗓子不好哦。」溫柔親切的笑容看得MOMO冷汗狂飆狂點頭。

  「……」外表兇惡其實骨子裡最是單純無害、純情無邪的海堂在「同居」兩個曖昧無比的字眼中,很害羞的紅了耳郭。

  「太大意了!」順路經過的手塚瞧見自家部員丟臉的樣子黑了臉:「全體繞街道跑40圈!」

  「部長,不要啊!」

  MOMO哀號,已然忘了手塚已經不是他們國中部的部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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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少年溫暖的謝禮

  今天一定是她的倒楣日!

  七月很肯定的想。

  早上起床砸碎了鏡子弄傷了手;終於忍受完某個異常嘮叨的醫生邊叨念邊包紮好手傷;經過某個路口又不得已去救了某個不知死活闖紅燈的小鬼導致傷口裂開,血染校服;來到學校眾人看到她不小心染在裙子上的血跡又用一種很那啥的眼光盯著她看了一回;然後上課遲到,再然後傷口經不起折騰終於感染引起了發燒成功的躺到了保健室,再然後……

  手傷成這樣又極挑食完全不吃外食別是日本料理的人該怎麼辦?

  鏗鏗鏘鏘的聲音將七月昏沉的腦袋驚醒,皺皺眉頭,坐在餐桌前,七月雙手支著下巴,清楚的瞧見小而明亮的廚房裡忙碌的紅發少年,甩動手中的平底鍋像在耍特技一樣,動作利索好看猶如一隻紅色的大貓。眯眼想了想,終於記得紅發少年叫菊丸英二,某部漫畫裡的人物。

  這個世界真奇特啊!!

  腦袋裡不其然浮現這句話,特別看到少年笑容滿面的端上他忙了好一陣了的作品——一盤賣相相當好的金黃色的蛋炒飯。

  漫畫裡遙不可及的人物竟然會活生生的出現的她面前並且還為自己做飯……

  唔!?他是幾時進來的?

  少年坐在她對面期待的看她,笑容乾淨明亮,海藍色的貓眼大而分明,盛著滿滿的關心與喜悅。這人似乎單純得會對每一個認識或不認識的人毫不吝嗇的表現他的喜歡與關心,和總是將自己氣得半死的三月很像呢。

  三月……

  手上的傷仍是一陣陣痙攣的刺痛,心似乎卻輕鬆了很多呢。記得以前的世界裡,還有不良師傅、有三月、有淡心、有墨染,大學不同系卻同寢室四年的四個女孩子共同度過了她們最耀眼的青春歲月,有不同的話題,相同的情誼……記得淡心笑得很淡然地對她們說過:人生不是離了誰就走不下去的,人啊,可以很堅強的,即使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粒粒米飯金黃錚亮、冒著熱氣的蛋炒飯蛋香飄逸!

  「對不起,醫生說發燒不能吃富有蛋白質類的食品。」七月低斂眉,淡淡的說。

  「Nani? 「貓瞳瞪得大大的,菊丸一臉的困窘。

  扯扯唇,眉目清冷的少女沒什麼表情的說:「我去做飯。」

  「可是你的手……」

  菊丸愧疚的囁嚅。原本不請自來只想幫七月做晚飯讓她能好好休息的,可沒想到他最拿手的蛋炒飯卻派不上用場,最後還要她來負責做,讓他沮喪極了。

  「不要緊!」

  這種程度的傷還算小的吧。曾經某兩個傢伙即使在她傷痕累累的情況下仍是哭兮兮的要吃,讓她不得不認命去當煮飯婆,這點可不算什麼。

  接下來,七月在某人面前展示了她高深的炊事能力,而某只不請自來的貓咪也理所當然的被留下來蹭飯,奠定了某人以後在千草宅的食客身份。

  夜晚,菊丸家。

  「英二,你在找什麼?」

  菊丸家的大哥菊丸英井好奇的問自家那個整個身體都鑽進櫥櫃裡的弟弟。

  菊丸灰頭土臉的抓出一本破舊的書,高興的說:「找食譜。對了,大哥你喜歡吃中國菜嗎?」

  「還可以吧,只要味道不太差我不挑的。」

  菊丸有些不滿他的回答,但想到自家大哥根本沒有味覺的嘴巴,在他眼裡只要是食物能填飽肚子就好,就覺得自己問了一個錯誤的問題。

  菊丸大哥奇怪的看著自家小弟抱著書悶悶走開,不知道向來情緒化的小傢伙今天又怎麼了。搖搖頭,拿出檔坐在書桌前開始翻閱,敞開的門口傳來了樓下眾人的對話。

  「母親、英理姐姐,你們會做中餐嗎?」

  「會一點,怎麼了英二想吃中餐?」

  「Nya,Nya,不是啦,姐姐,是給朋友的,她吃不慣日食,受傷了又一個人住最近不能自己做飯,我要給她帶便當。麻煩姐姐明天幫我做兩個便當喵。」

  「她?啊!英二,她是誰?」

  「二姐,放……放手,我不能呼吸了……」

  「英二、英二,快說啦!」

  「她叫七月喵,就是上次救了我的女孩子。」

  「啊!就是那個很厲害的女孩子嘛!英二、英二,你給我回來說清楚……」

  「呐,七月,這份是英理姐姐為你做的便當。姐姐說你的傷好之前你的便當都由她來負責,這是你上次救了我的謝禮。」

  七月瞪著菊丸塞過來的便當。和菊丸一樣款式的便宜當盒,淺綠色的盒身印著一隻可愛的紅色貓咪,那飛揚跳脫的樣子活脫脫是身旁少年的翻版。間隔的盒子裡陳列著幾樣很熟悉的中國菜和兩人份的白米飯。

  菊丸可愛的撓撓頭說:「Nya,這是我特地叫姐姐做的中國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喵?」

  原來他記得她說不喜歡日本料理……

  「謝謝!」七月抿唇輕聲道謝,打開便當慢慢的吃著。

  「不客氣喵!七月也救了我!」菊丸不好意思的抓抓臉,看著少女平靜的用餐,終於放下一顆心,不由想起今早出門時家人揶揄的眼神,心跳快了一拍。

  明明自己又沒有做什麼呀,為什麼會感到不自在呢?

  不過看到七月沒有拒絕他帶來的便當更令他高興喵!幸好他今天有早早的去七月家等她,並交待了中午一起吃便當才不至於讓兩人錯過了……

  不知道為什麼,再次遇見七月的事菊丸卻沒有同大石他們說,這是單純的的菊丸英二從來沒有做過的事。當一個人開始有不願意向朋友傾訴的事時,證明有什麼東西開始改變了……

  陽光布澤的草地上年輕的男女在平靜又溫馨的氛圍中邊吃邊交談——雖然大多都是少年在說,七月聽。夏日淡淡的清風拂曉,花草觸動,將亂飛的髮絲拔到耳後七月想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們怎麼會淪落為一起坐在校園的角落裡吃便當呢?

  似乎一次又一次打破了她與人的交往原則呢。事情全部在這個叫菊丸英二的少年出現後打亂了。

  是他與三月性格相似的關係嗎?

  搖頭否決這個猜測。不,他們還是相差很遠的,只是這個少年就這麼理所當然的出現時她沒有拒絕罷了……

  口裡的飯菜做得並不是很好,口感略顯生澀但卻是除了師傅和三月、淡心、墨染她們這世上第一個次有人願意為她用心做的東西呢。

  擱下只吃了一角的便當,抬頭就見可愛的少年鼓著腮幫子邊吃邊看她,含糊的說:「七月不吃了嗎?只吃一點點對身體不好哦。」

  「我吃飽了,謝謝你,菊丸君!」

  「叫我英二喵,七月,Nya,Nya,我也叫你七月了喵!」

  真是個單純又自來熟的少年!那單純祈求的目光實在讓她無法拒絕。「唔,英二。」

  聞言菊丸同學的心情很好,笑容也益發的明亮光彩,紅發飛揚。

  「Nya,今晚我也去幫七月洗菜吧!」菊丸興奮的說:「七月做的菜好好吃呢。」

  敢情你老兄在人家受傷時期的作用只是個洗菜的?花叢背後某人滿臉黑線的想。

  七月可有可無的點頭,已經對這只貓強悍的交際能力有所覺悟了,清冷的眉目在大貓明亮的笑臉中有些柔和,偏頭看了眼不遠處夏花熱烈綻放的地方,沒有覺察到絲毫惡意後,默默收回目光。

  兩人走遠後,一個刺蝟頭爬出花叢捧著筆記本,厚厚的方框眼鏡在陽光下逆出明亮的光芒,嘴裡念念有詞:「又收集到好資料,兩人是男女朋友的幾率是56%……嗯,完全沒有見過的女生呢,英二叫她七月,100%是那個千草七月了。被發現的幾率是98%,是個很曆害的人,值得關注……」

  下午部活時間,菊丸與高年級的學長比賽完後,手上翻轉著球拍走回休息區卻見乾捧著筆記本,對他笑得一臉不懷好意,身旁還有笑眯眯的不二,小動物特有的紅色危險警訊瞬間亮起……

  「英二,最近很開心呢!」不二好似聊天一樣,態度是絕對的誠懇無害。

  菊丸仰頭大大的灌了口水補充水份,眉眼俱是笑意,掛到不二身上:「Nya,Nya,不二,因為最近很開心喵!」

  「英二的好心情100%是因為七月。」乾翻著筆記本:「千草七月,高等部一年七組,身高1.63米,體重43公斤,性格安靜清冷,不喜與人交往,據說成績優秀,行事低調……」

  「還有呢,還有呢!」大貓「噌」地掛到乾身上興奮的叫讓乾默了幾秒。

  「因不明原因資料無法收集齊全。」乾托托方框眼鏡合上筆記本。

  「難得也有乾收集不到的資料,很有趣呢!」不二周助眯眯眼,笑得雲淡風輕,似乎一點也沒有因為乾失手收集不到千草七月的資料而驚訝。

  「不過——」乾直直看向菊丸,「英二一定可以提供很好的資料。」

  「為、為什麼喵?」似乎嗅到陰謀的味道,大貓跳離乾的身體。

  乾露出自認為很可親卻讓看到的人惡夢幾天的微笑:「英二午間時不是和千草君一起吃便當了嗎?」

  菊丸石化了……


與主角們初次見面

  初夏的天空澄清如洗,明瀅瀅的晃眼,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衝動。

  坐在窗前的位置上,吹著微薰的清風,耳邊是某個老師口沫橫飛的講課聲,很有摧眠的作用。

  七月微微偏首一隻手支著下巴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走神,表面上仍是一幅認真聽課的好學生樣。

  窗外是一片綻放的粉色八重櫻,淡淡的清香在風中飄入鼻翼。櫻花林後的籃球場上,一些學生正在上體育課,熱鬧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英二,加油……」

  「不二,不要搶我的球喵!」

  「手塚,不要大意哦!」

  「哈哈哈……」

  七月眯起沒有近視的眼睛,清晰的看見青學網球部裡的那一群已升上高中的問題兒童追著一顆球玩得正瘋。人群中極醒目的是貓樣的少年跳脫的身影,飛揚的紅發在陽光下閃耀著火焰一般的生命力。

  突然淺栗色頭髮的昳麗少年停步透過層層櫻花望向她所在的位置,微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仍是那般溫和柔雅、雲淡風清。一直關注少年的某個刺蝟頭察覺有異也抬首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然後不透明的方框眼鏡閃了閃,掏出筆記本刷刷記上幾筆後就見某只熊湊在紅發少年耳邊耳語幾句趁他閃神時順手抄走了他手中的球。

  「七月——」菊丸朝她揮揮手,笑容燦爛極了。

  「白隊,得分!」裁判宣佈。

  「菊丸英二打球不認真,繞籃球場跑一百圈!」手塚腦門青筋突突的跳。

  紅色的貓咪氣得毛都要炸了:「不二,你耍詐!」

  「呵呵……」

  唇邊露出了若有似無的笑,一瞬間少女清冷的面容如曇花的開落,清雅安然,讓不經意間瞧見的人怔怔的失了神、迷了心!

  「鈴……鈴……」

  下課了七月慢騰騰的收拾東西,就見前桌一個性格有些靦腆的女生回過頭羞澀的問:「千草君,你和菊丸君很熟嗎?」

  七月抬首看她,對小女生的青澀暗戀沒什麼興趣,冷冷的說:「不熟。」

  「是、是嗎?」意料之外的答案令內向的女生羞紅了臉。

  一旁聽見她們談話的同學有些不敢置信。不能怪他們八卦,自從去年夏天青學的網球部奪得全國大賽的桂冠後,網球部就一躍成為青學園裡最最熱門的社團,網球部裡的一點風吹草動都可以成為人們竟先爭傳的話題。而那天看到網球部裡的菊丸英二出現在一年七組後已引起了眾人強烈的反響。不過鑒於千草七月那一身清清冷冷的氣息倒是沒人敢多嘴。

  七月瞥了眼頭快低到桌子底下的女生,長得很是溫柔美麗,鼻樑上架著一隻黑框眼鏡,微微捲曲的長黑髮柔順的披在背後,祖母綠的大眼睛裡閃著絕對無害又純良的光芒。

  走出教室的時候,七月邊走邊想:嗯,很眼熟的女生呢!她叫切原彌紗,給她的感覺很熟悉,似乎的哪裡看過。

  一年七組的教室裡,一個氣質出眾的少年凝望著少女清冷的背影臉上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

  仍是午餐時間,菊丸抓起兩個便當就要衝出教室,被早已有準備的不二當場攔下。

  「英二不和我們一起去吃便當嗎?」不二揚場手中的便當。

  「Nya?」菊丸看看不二再看看已經拿好便當的手塚他們,有些為難:「可是我答應七月陪她一起吃便當了喵!」

  果然又是千草七月!

  不二明白眾人眼中的意思,笑眯眯的道:「不要緊,人多吃飯才熱鬧。我想七月不會介意的,而且作為朋友我們也該去見見她,謝謝她救了英二, Ne,手塚?」

  手塚難得的沒的反對:「啊,不能大意!」

  既然聯手塚都沒有反對菊丸只好乖乖的將眾人帶去了,只是當看到乾捧著筆記本湊到他身旁還是忍不住滿臉黑線!

  繽紛的櫻花樹下,清冷的少女襝裙而坐,飛舞的粉櫻釋盡了清冷,道盡了寂寥,讓樹下的少女有種說不明的飄渺。

  看見到來的幾個少年,少女起身禮貌的頷首示意,清秀的臉上一片清冷,黑髮黑眸,身形纖細。讓眾人注意的是那雙波瀾不驚的黑眸似乎也是清清冷冷如一個冰雕的世界,清冷卻不炙人!

  「七月——」菊丸跳到七月面前揚揚手上的便當,高興的說:「今天是英理姐姐做的紅燒獅子頭和糖醋排骨、宮保雞丁,Nya,Nya,很好味呢。」

  眾人注意到少女手上纏繞著的白紗布,終於明白這幾天菊丸為何會帶兩個便當來學校了。原來是她受傷了。

  「謝謝!」七月客氣的接過,對那幾個明顯被某只貓忽略的軒然少年道:「初次見面,我是千草七月!」

  少年們一愣!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七月的聲音,清清泠泠的噪音如同山澗泉水輕流蜿然的聲音,有說不出的好聽。

  「初次見面,你好!我是不二周助,不介意我叫你七月吧。」不二笑得很親切,眯起的月牙眼眸裡閃過一片深思。她似乎不意外呢,見到他們也是很理所當然的態度,眼裡沒有一絲陌生,看他們的眼神好很早以前就認識了一樣,嗯,果然很有趣!

  「我是大石秀一郎。謝謝你救了英二,千草君。快要地區預選比賽了,英二要是受傷就不好了……」邊嘮叨著對七月鞠了個九十度大禮。

  「你好,我是乾貞治,和英二同一個班。我有些問題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千草君能不能為我解惑!」乾決定還是問一下本人比較保險,這個女生雖然看似無害卻給他一種危機感,嗯,本人似乎比調查的還要高深莫測呢,收到好資料。

  「手塚國光,青學網球部部長。」手塚簡潔的說,沒有太多複雜的習慣與心裡,「部員多虧你的相救,謝謝!」

  手塚國光,一個堅忍不拔的男人,寧願一個運動員的手廢掉也要喚醒沉睡中的武士,以自身的絕對實力和帝王般的領導能力帶領青學取得全國大賽冠軍……是個值得敬佩、尊敬的人。

  七月的目光在手塚身上頓了一下,別有深意的目光讓手塚有些奇怪,但良好的教養卻讓他不便問出口。不二周助笑眯眯的看著,難得的沒有腹黑人。

  「七月,不二他們是我的好朋友喵,他們在這裡你不介意吧?」

  眾人汗了一個!飯都快吃完了才來問這種問題不稍嫌晚了嗎?

  七月收回遠眺的目光,「不要緊!」

  一頓飯下來,眾人總算找到與手塚有得比的人,同樣的是,都是他們在說,她可有可無聽,偶爾被菊丸問及才簡短的回幾句。

  收拾好東西,七月朝他們點頭:「我吃飽了,先走一步,你們慢吃!」

  「七月,還有時間喵,再多坐一會嘛!」菊丸急急的吞咽下口中的食物說。聞言眾人也停下吃飯的動作看這兩人。

  仿佛沒有感覺似的,七月對眾人投注在身上的視線視而不見,扯扯唇角道:「我要去保健室換繃帶。」

  「啊?Nya,Nya,等我一下我陪你去!」匆匆的解決完午飯菊丸將東西丟給大石,「大石,幫我收拾一下,我陪七月一起去!」

  七月看著他匆匆忙忙的舉動,微皺了下眉宇。「其實你不用陪我去的,浪費時間!」

  這純屬是現代人的時間觀念問題,對時間分秒必爭。菊丸大大的搖頭不堪贊同:「七月的手傷比較重要啦!我希望七月能快點好喵。Nya,七月,我們快點喵!」

  她的手……比較重要嗎?

  眾人默默的看著那兩人漸漸走遠,終於恢復先前的動作——繼續吃便當。

  「原來英二喜歡這類型的女孩子呀!」乾貞治點頭說,視線轉向手塚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讓冰山一臉黑線。「唔,又得到好資料。」

  「很像手塚呢!」不二笑得雲淡風清說出讓人囧的話,「英二找到一個有趣的女生呢。」

  而且那個叫千草七月的女生並沒有對他們露出不該有的表情,說明她不是針對網球部的正選們而來的。

  一向以某只貓咪為飼主的大石一臉安慰:英二終於長大到可以交女朋友了。

  只有比較正常的冰山部長黑著臉:「……太大意了!」

  於是誤會就這麼在網球部內部囧囧產生


誤會就是這麼來

  有人說謠言的威力是可怕的!

  菊丸英二覺得這幾天,無論家人、朋友還是同學總會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他,然後對他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每次他一頭霧水想問明白時,他們又會笑得曖昧無比一臉「我明白、我明白」的表情。連一向嚴謹的手塚也在一次他與學長比完賽他好不容易以7:6的比分贏得比賽後特意將他留下語氣平平的說:「即使這樣也不要大意!」換得他滿臉問號。

  日本學校下午的課很少,下午三點鐘左右就可以放學然後是部活時間。

  抱著今天的家政課的成品走在校園裡,七月臉上的表情仍是清清冷冷波瀾不驚。只稱得上清秀的臉蛋是古典東方人的瓜子臉,蘊含一種東方人特有的神秘氣息。在這個有些變形的世界,俊男美女幾乎滿天下,如七月這種黑髮黑眸的女生就顯得不起眼了。

  「您好,千草同學!」

  溫雅清和的聲音似乎叫的是自己,七月有些遲頓的停步偏首看向櫻花樹下的俊雅少年。

  「你好,日吉同學!」七月微頷首致意,「有什麼事嗎?」

  日吉泉將手中的資料遞給她道:「這是這學年校方推薦的與立海大的交換生名額。千草同學是其中一名,學校由我來徵求你的意見。」

  日吉泉是一年七組的班長,這些事一向由他來負責。

  七月點頭表示瞭解,沒有接那份東西同時很肯定的給予了回答:「很抱歉讓你走這一趟,日吉同學。我不需要這份名額!請你將它給需要的同學。」

  面無表情的說出拒絕的話,就這樣放棄了難得的機會,日吉泉不禁有些詫異。每學年青春學園與冰帝學園和神奈川的立海大都會選出最優秀的學生作為與他校的交換生,其中炫耀揚威本校名氣之意不言而喻。能得到這份名額的學生定然是校方承認的學優學生,在三校間名氣也會大漲,對學生本人和未來皆有好處。

  「我知道了!」日吉泉也不多問,視線不著痕跡的在少女清冷的眉目間停頓了一下,清藍色的眼眸溫潤如水一如少年給人的感覺,讓人絲毫不覺失禮。

  七月略略點下頭,與少年客氣的道別離開。

  櫻花樹下的少年靜靜的目送她離去,唇角微勾。粉紅的花瓣翩翩掠過少年俊雅的五官,瞬間勾惹了過往無數少女芳心。

  翩翩少年,溫潤如玉。

  經過網球部,女生們興奮狂熱的歡呼聲引起了七月的注意。七月想起以前和三月淡心她們一起看網王動漫時,那些少年們誇張的球技,不由駐足看了會兒,不意外看到熱火朝天的訓練中有一顆紅似火的腦袋。

  那個少年總是很愉悅的笑著,笑容明媚燦爛,不時將手中的球拍耍得像特技一樣,敏捷的動作像只輕盈的貓兒,實在不像第一次見面時的狼狽。

  「七月——」眼尖的貓興奮的揮揮手,馬上丟下訓練朝她奔去。

  「Alei,是七月來了呢。」不二將球拍夾在腋下眯眼看場外早已因菊丸的舉動而惹來眾多注目的兩人。

  眾目睽睽下,青學的特產大貓撒歡似的撲向清冷的少女。七月眸光一閃身體下意識的旋身一偏,收勢不及的貓咪在眾多見證的目光下一頭撞向少女身後的大樹和美麗的櫻花樹展開了一次相親相愛的擁抱。

  眾人囧了,啞然無聲的看著那兩個製造意外的當事人。

  陽光明媚的時節,粉色亂櫻輕舞飛揚,沐浴在櫻花雨的少年少女們如夢似幻。

  「七月……」

  大貓哀怨無比的聲音當場勾起無數少女們氾濫的母愛,少年可愛又帥氣的臉蛋可憐兮兮的皺成了包子臉,貓瞳泫然欲泣的瞅著神色有些為難的清冷少女,看得一旁的一干雌性生物們心疼不已,刀子一樣的眼光惡狠狠的劈向一旁的罪魁禍首。

  七月的眉頭攢了攢,最終只能抿抿唇一臉認命的站直身不閃不躲的任大貓撲掛在身上。不禁自問:

  他和她熟到這程度了嗎?

  這樣一幕連一向面無表情的手塚嘴角也隱隱有抽動的痕跡。

  「這、這不太好吧?部活還沒結束呢。」大石眼睜睜的看著自家搭擋光明正大的偷懶實在擔心,特別是看到另一旁的手塚視線有意無意的飄過來時。

  「不是很有趣嗎!我們也去看看吧。」說著天生愛沒事找事幹的某熊,也有樣學樣的翹訓了。特別是只要有那兩人在,事情就會變得有趣多了!焉有有熱鬧不湊的道理?

  不知道遲頓的少年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呢?

  大石無奈,只能一臉懺悔的跟了上去。

  「七月,你是來看我的喵?還帶了吃的,Nya,是給我的吧?」邊粘在七月身畔邊扒拉著七月懷裡的食品袋高興的說著,菊丸完全沉溺於七月會來網球部看他的喜悅中。

  七月忍住將某人甩飛出去的衝動只能僵硬的任由少年坐在她身旁大啖自己帶來的可麗餅。練武之人出於本能總是不喜歡與人有太過親密的肢體接觸,所以也不能怪她會躲避貓貓同學的撲人之舉。

  轉過頭冷冷的環視了一遍場內場外眾人各異的表情和眼光,七月完全沒有將在場女性們如狼似虎的眼光放在眼底,否認道:「我只是經過,這是今天的家政作品。」

  意思是說:所以貓貓同學你似乎自以為是了哦!

  一隻手迅速的抓了塊可麗餅送入口裡,乾蹲在一旁點頭,手裡依舊不離筆記本和筆,「很好味,可以得到95分的好成績。千草君的家政不錯!」

  對他的神出鬼沒七月僅是扯扯唇角不為所動,菊丸嚇得差點被口裡的食物噎個半死。

  「乾,你從那裡出現的,很嚇人喵!」菊丸怨懟的叫道,拍拍胸坎小心的護好手裡的可麗餅。Nya,Nya,又發現七月的另一個優點了——會做點心!

  「嗨,七月!」不二很熟稔的過來打招呼。

  在日本只有很親近的朋友和親人才會叫對方名字,同學間一般都是稱其姓氏。在場拉長了耳朵的眾位女性聽到笑語晏晏的溫雅昳麗少年這樣親切的與在她們眼中平凡的女生打招呼,差點沒咬碎一口銀牙。

  在青春學園,還沒有哪個女生得到過如此待遇呢!

  「七月同學,不知道你的手好些了嗎?」大石很關心的問。

  「好多了,謝謝!」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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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都是愛八卦的

  不遠處,難得來高等部網球部拜訪前輩的兩名少年錯愕的瞪大了眼。

  「喂,海堂蛇,我沒眼花吧?」MOMO不確定的問身旁的冤家死對頭。

  是他老眼昏花了嗎?不然他怎麼看到了不二前輩他們竟然和女生坐在櫻花樹下聊天呢?網球部裡什麼時候開始有女生出現啦!

  「嘶!白癡!」

  這是海堂一慣對某桃的回答,既管自己也很驚訝但現任的青學初等部網球部的部長比一向大咧咧的桃城而言是穩重多了。

  效果是屢見不鮮的,就見MOMO像只被炸了毛的貓一樣跳起,「臭腹蛇,你想幹架啊?」

  「嘶!白癡,懶得理你!」

  海堂薰徶下他朝櫻花樹下的人走去。

  「喂,臭腹蛇,等等我!」MOMO拔腿追上來。

  「不二前輩、大石前輩、英二前輩、學姐,日安!」海堂同學很有後輩的禮貌的行了個後輩對前輩的禮!

  相對而言MOMO就隨意多了,大咧咧的跳到眾人面前表情很八卦的問:「這位學姐,我是桃城武,你可以叫我MOMO,不知你和網球部的人有什麼關係?」

  七月簡言意駭:「千草七月,請多指教!完全沒有關係。」

  他就是桃城武吧,和漫畫的形像裡一模一樣呢。來這裡這麼久了,除了主角龍馬,青學的人她都見完了,也完全將她最後一絲不確定徹底扼殺了……

  「Nani?千草七月?不就是英二前輩的……」同居女友?

  「嗯?」七月挑眉看著被不二快一步捂住嘴的桃子。

  「我的什麼?」菊丸聽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吃得滿嘴餅屑的臉好奇的問。

  「是啊,是什麼呢?」放開MOMO不二笑得一臉聖母的純潔表情跟著問。

  冷汗狂流,MOMO乾笑,「沒什麼、沒什麼!只是奇怪千草學姐怎麼會在這兒。」

  七月目不轉睛的瞅了口是心非的桃子一會兒看得他冷汗涔涔時,紅唇輕啟:

  「喂貓!」

  眾人再囧一個!

  大石「撲哧」一笑,然後驚覺失禮的背過身努力掩飾!不二笑得眉眼更彎,如沐春風的笑靨當場震暈了一干女生。乾死死的抓住手中的筆,雙肩輕顫!海堂嘴角抽了抽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MOMO一愕後,終於噴笑。

  「哈哈哈……第、第一次聽、聽見有人這樣直白的說……喂、喂貓,哈哈哈……」

  「Mani,是說我喵?」菊丸反應過來撲到大石身上問。

  大石默默的對上他眨巴眨巴的海藍色眼睛,突然覺得七月形容得真貼切,這表情、這撲人的動作真是像一隻大型的貓。想著他又想笑了。

  「為什麼喵?」沒有得到答案的貓咪哀怨的瞅著在場的人,直到七月遲疑的伸手拍拍他的腦袋才陰轉晴,一臉樂呵呵的。

  七月若無其事的在眾人詭異的目光中收回手,心中想的是:原來那頭翹翹的紅發出其的柔軟呢!下次有空再摸摸。

  不二笑眯眯的看著這出現場版的主人與貓的戲,好心的轉移話題:「不知道七月是哪個社團的?」

  「家政部!」

  不二有些驚訝,家政部一向可是眾多學校中最不受歡迎的一個部門了,因為家政是他們身為學生必修的一門課,課餘時間後絕不會人再去做那些對他們來說已經會的東西。但家政部又是學校不能取消的一個老部門,所以它形同虛設,很少有人會進。

  仿佛看到他的驚訝七月眯眼說道:「因為很方便!」而她要把擠出來的時間放在更需要的地方上。

  不二笑笑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

  「七月會打網球嗎?」不愧是熱愛網球的少年,乾一開口就如此問,手上的筆不曾停歇。

  「不會!」七月很乾脆的說:「完全看不懂!」

  這也是實話。想當初她們看網球王子這部動漫還是別人介紹的呢。因為大學同寢室四人皆選修了日語,她、三月、淡心、墨染四人圍在電腦前看了一遍網球王子,結果她們的日語水準是提高了,但裡面的什麼規則她們只是聽得雲裡霧裡的。說白了,網王對她們的唯一用途就是讓她們學好選修課、順利畢業。對裡面那些違背了地心吸引力和超出正常人範圍的球技,她們自動忽略了。

  不二、MOMO有些囧了,大石和海堂更是石化掉,乾搖筆的動作停了,菊丸睜著海藍色的貓眼訝叫:「Nani,七月不懂網球?網球很好耶!Nya,Nya,七月要不要學喵?我教你!」

  「是呀,網球很有趣呢!」不二已恢復笑容說,趁機從某貓手裡搶過一塊可麗餅,惹來了紅色大貓的抗議。嗯,自從升上高中部後,少了MOMO他們的網球部沒有人和英二搶食物了,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麼呢。

  MOMO也早已火眼精睛的瞧見了菊丸手中形狀好看的可麗餅,跳過去位開搶食的序幕。

  「我沒興趣!」七月撫平裙擺的皺褶,靜靜看了鬧騰的少年們一會兒起身告辭。

  不二拍拍抱著餅乾因為聽見七月回答而倍感沮喪的貓咪,也許他本人還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沮喪呢。「英二,不用沮喪,這也是必經的過程。往好的方向想,你們的關係已是攤在陽光下光明正大的了,還怕她以後沒興趣嗎?」清雅如蓮的笑容瞬間秒殺了周遭偷覷他們的眾多女生們。

  「真是青春啊青春!」MOMO無比感歎!

  話說,整一個十幾歲少年用得著如此滄桑的說著老頭子的話嗎?海堂大石等人滿臉黑線的想。

  只有單純的貓咪滿臉疑惑:不二說什麼喵?怎麼我聽不懂?

  鬧騰的少年們沒有發現剛才被龍琦老師叫走以至於讓他們偷懶成功的手塚已回來了,站在網球場門前臉色不善的瞪著背對他的眾人。

  「不二,我突然感到有些冷喵!」敏感的貓咪說。

  「我也是!」MOMO搓搓寒毛直豎的手臂附和。

  海堂僵硬的轉過頭,困難的說出讓眾人連死的心都有的話:「手、手塚部長……」

  「部長——」

  眾人驚恐萬分。

  「你們——」寒磣磣的聲音自牙縫擠出來:「部活時間偷懶,全體,繞球場跑一百圈!」

  「不要啊,部長——」哀嚎一片。

  「兩百圈!」

  「噌」的一聲,眾人爭先恐後的拔腿就跑。其中以海堂桃成最無辜了,他們只是來探望前輩的,為什麼也要跟著跑?最最可憐的是他們明明知道自己很無辜卻不敢說什麼,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不敢反抗手塚啊啊!!!!!

  手塚面無表情的回到網球部裡的休息區,就見龍琦教練雙手環胸笑眯眯的看那群問題兒童被罰跑。看到他回來臉上露出了絕對八卦的表情。

  「手塚,看來網球部已經出現朵紅花來配綠葉了,你說綠葉是誰呢?」

  什麼時候這群心中只有網球的少年們開始願意親近一個女生了呢?確實值得關注哪!

  「教練!」手塚無語了。

  聽出他口裡的威脅,龍琦識相的閉上嘴,決定稍後有空去問問不二。不,還是算了,在那只腹黑的熊裡別想能問出什麼,說不定還被他坑了一頓。還是去問大石吧,這孩子比較老實穩重可靠,比較好說話……

  瞥了眼明顯在打小九九的龍琦教練,手塚托托鼻樑上的眼鏡,無奈的走開。

  網球部裡有這樣一群問題部員和教練,手塚,您真是辛苦了!


橫濱之行(上)

  推遲了兩個星期之久的橫濱之行在七月手傷好得差不多時開始了。

  於七月來說既然答應了的事就該遵守去做,於是兩人決定在這周未一起去橫濱的中國城看看。

  早晨的菊丸家熱鬧非凡!星期日早上的菊丸家難得一家人齊聚一堂。

  「英二,第一次和女生約會要穩重些,一切聽女友的准沒錯。」這是菊丸大哥的心得。

  「英二,記得要將女朋友帶回家啊!你說是不是,阿娜答?」菊丸媽媽笑眯眯的說。

  「英二,若有狀況要及時打電話給我們,姐姐幫你!」純屬湊熱鬧的菊丸二姐。

  「英二……」

  「你們誤會啦,七月不是我的女朋友。」菊丸英二面紅耳赤的否認,穿上鞋子連早餐也來不及用就落荒而逃了,「我走了喵,大家再見。」

  可惡的不二喵,竟隨便將他和七月要去橫濱的中國城的事情告訴大家,讓他煩不勝煩,以後有什麼事再也不告訴他了。

  菊丸在心裡抱怨著來到千草宅,然後熟門熟路的從屋前的花壇裡掏出鑰匙進去。

  「你來啦!」七月頭也不抬的說,正在廚房裡煮粥,「先坐一會兒,我呆會就好。」

  「嗨!」

  坐在餐桌前只要一抬頭就看到廚房裡正在忙碌的人,不知為什麼心中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有些溫軟、有些甜蜜!菊丸皺皺眉,覺得自己被家裡那些亂說話的人給影響了。

  「英二,要吃早餐嗎?」七月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陷入自己思緒的少年。

  「Nya,Nya,要吃!」接過七月遞過來的玉米粥,菊丸覺得很新鮮,桌上還有兩碟鹹菜配著。「嗯,七月做的東西很好味呢。」

  在七月受傷這段時間,菊丸已經很習慣每天來這裡幫忙七月做一些打雜的事,然後是蹭吃蹭喝。不知是貓咪撒嬌的威力太大還是七月習慣上照顧人,反正七月也由著單純的某人駐進了自己的住處。

  吃完早餐,兩人收拾好東西出門直到上了公車,七月突然低呼了一聲,懊惱的神情明顯得連一向遲頓的菊丸也發覺了。

  「七月,怎麼了?」

  七月攢緊了眉宇看他,久久才有些困難的道:「我忘記帶地圖了。」

  地、地圖?

  菊丸一臉的囧,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帶地圖。久久才小心的猜測道:「沒有地圖七月會怎樣?」

  清秀的眉越擰越緊,在菊丸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時,就聽見七月說:「算了,等會兒只要不和英二走散了就不要緊。」

  為此菊丸終於恍悟,原來七月沒有地圖會迷路。然後心中的種奇怪的感覺:第一次見到七月時她不會是迷路迷到那條小巷子的吧?然後順手救了他們。因為每天都去千草宅,所以他很清楚的知道兩個地方可是八竿兒打不著的。

  原來七月也是有缺點的喵!

  菊丸決定呆會兒要看好七月不讓她走散了。

  橫濱的中國城彌散著濃濃的中華文化氣息。看見熟悉到骨子裡的東西,七月眼眶有些發熱的低下頭,再抬首時眼裡已一片清明。

  菊丸拉著她東躥西跳,一切之於他皆是新奇的。因為是周未,人也特別的多,很多時候兩人被人群擠得只能貼在一起走。七月雖然性子清冷卻不是木頭,每次少年將她護在懷裡小心翼翼的避開人流時,心中總會種奇怪的感覺。

  自從她七歲被某個不良師傅拾去被他逼著習武後,再也沒有人會認為她是需要保護的。沒想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竟有人明知她很厲害的情況下還可以這樣理所當然的護著她,這感覺並不算討厭吧……

  「千、千草同學!」

  菊丸來回張望,然後一臉疑惑的說:「七月,好像有人叫你喵?」

  七月自然也聽見了,練武人較好的感官令她很容易的在人流中前方某家不起眼的小店前找到聲源。

  「七月,是同學喵?」

  菊丸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瞧見小店前的黑髮少女,馬上將拉七月拉了過去。剛到少女面前,小店裡沖出一個人錯不及防的撞上來,店前的少女打了個趔趄身體朝菊丸撲了過來。

  「姐姐——」

  後面惹事的人尖叫,眼見自己的姐姐正要跌倒,就見另一個更快的人影腰身一擰,探臂一抓一放間,那兩人已被她輕輕的托住扶好。動作流暢自如,不禁讓他看呆了。

  「菊、菊丸同學,你好!」看到菊丸少女結結巴巴的問候,白淨俏美的臉驀的漲紅,慌忙退離他扶托的手。

  「切原同學,你好!以後小心點」七月淡淡的說,自然認出了眼前這個鼻樑上架著黑框眼鏡有一頭微微捲曲的黑長髮的女生是自己的前桌——切原彌紗同學。視線轉向一旁有些呆的少年。亂蓬蓬的海帶頭,大大的祖母綠瞳仁,很特別的標誌,讓人一目了然此人的身份。

  剛才他叫切原彌紗為姐姐?七月的唇角有些抽動。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啊!

  「啊,菊丸前輩,是你啊!」小海帶——切原赤也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對不起,我沒看清楚。咦,是你?」後一句顯然是對七月說的。

  「你好!」七月淡淡的應了一句。

  小海帶走到七月面前謹慎的彎腰鞠躬,態度誠懇,「那天謝謝你救了我!」前輩們說了再見到救命恩人一定要好好感謝人家。小海帶聽話的想。

  「原來那天是千草同學救了赤也,太謝謝您了。」切原彌紗感激的向七月頻頻行禮。

  面對姐弟倆如此大禮,七月嘴角微微抽了下。

  她討厭日本人動不動就彎腰的習俗,決定討厭到底!

  「Nya,Nya,既然大家都來逛中國城,就一起走吧!」

  在菊丸很陽光燦爛的笑容下,兩人行變成了四人行。

  「各、各位,可不可以陪我去買些筆墨紙硯,我、我正在學中國畫需要……」

  小海帶一臉受不了的戳斷自家姐姐的話:「姐,你可以大聲說出來不要緊的。走走走,要去就去。」明明是同一個爸媽的孩子為什麼他們的性格相差這麼多?

  菊丸也笑著點頭,「好啊,我也想去看看中國的水墨畫喵,一起走吧!」

  大貓明亮的笑容似乎是所有人都無法拒絕的,就見切原彌紗在那樣的笑容下悄悄的松了口氣。七月淡淡的瞥了一眼切原彌紗靦腆的表情,跟上他們的腳步。


橫濱之行(下)

  古色古香的擺設彌散著淡淡雅冶的書香氣,充滿濃濃中國氣息的各類畫卷,或是煙雨朦朧的江南水墨或是雄渾蒼涼的塞外秋風烈馬或是采菊南山的青山秀水或是神奇綺麗的峰巒疊翠……濃濃的中國風佈滿一室。

  七月慢慢的遊走在被濃厚中國風包圍的氣氛中,仔仔細細的一幅一幅看過去,雖然她不懂畫,但熟悉的國粹讓她看得幾乎心為之一擰。

  她想回家了,想回到那個有三月有淡心有墨染有不良師傅的家,想得心都痛了。

  「七月,你在看什麼喵?」

  少年的聲音總是這樣的輕快飛揚,尾調習慣性的微微上揚。七月眨眨微澀的眼,回首對少年微微一笑道:「沒什麼。」說完卻見少年呆呆的看著自己。

  迎向七月疑惑的眼神,菊丸結結巴巴的說:「七、七月竟然笑了……」說完自己反而臉紅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笑呢,清清雅雅的,如夜半曇花的開落,好漂亮!少年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臉紅,可是在看到那樣的笑容後心跳卻徒然漏跳了幾拍,心律開始不規律起來,有種生病的感覺。

  笑?

  七月摸摸上揚的唇角。她笑很奇怪嗎?

  只是,自己有多久不曾笑過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不曾展顏過了吧。因為這個世界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沒有熟悉的人,連心也在流離失所、沉沉蕩蕩……

  視線轉到少年可愛帥氣的臉,每天每天的笑容都是那麼的單純明亮、燦爛若陽。海藍色的貓瞳裡是沒有遮掩的真實世界,似乎在這個少年眼裡,世界一直都是這麼明朗愉快的,人與人之間是單純的交往,沒有絲毫的算計與陰暗。或許,這也是她在不知不覺中允許他的靠近的原因吧。和他在一起,仿佛世界永這麼簡單愉快,就像那個單純愛哭的三月也在身邊一樣呢。

  「姐,你聽得懂他在說什麼嗎?」

  小海帶微囧的聲音吸引了兩人的注意。七月和菊丸走過去就見兩個長相極相似的姐弟皆一臉窘迫的表情,兩人面前的中國老闆也是一臉的無奈。

  原來是語言不通!

  「老闆,他們想買一些畫山水畫的筆墨紙硯和一些顏料,你可以為他們介紹一些。」

  純正的中國話讓眾人瞪凸了眼睛。少女清清泠泠的聲調吐出字正腔圓的中國話,在場的三人雖然聽不懂但卻覺得極是好聽。

  明亮的貓瞳閃閃晶亮,菊丸一臉崇拜的看著七月。

  「你、你是中國人?」老闆激動的問。

  「是!」

  她是中國人,一個很純正的中國人。

  買好東西已至中午,菊丸終於實現自己說過的話,在正宗的中國館請七月吃飯。

  坐在佈局明亮雅冶的中國館裡,菊丸剛想點餐卻困窘的發現自己認不得中國文字。瞥見貓樣的少年不好意思的撓著腦袋,七月忍不住好笑的摸摸聳拉的紅色腦袋,接過菜單點了幾樣菜。

  「七月學姐,你怎麼說會中國話?」半天下來單純的小海帶已熟稔的直稱七月的名字了。

  「七月,你好厲害哦!」

  切原彌紗也是一臉崇拜。短短幾個小時的相處,已稍稍改變了她對七月的感觀,覺得七月雖然表情清冷無波但卻不難相處,最重要的是她救了自己的弟弟,光憑這點就可以讓她把她放在心底感激。

  果然是個與小海帶一樣單純又良善的人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七月語氣平平的回道:「因為我是中國人!」

  中國人?

  三雙顏色不一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突然有種自己面對三隻小動物的感覺。眼前三隻——一隻貓、兩隻兔,皆是本性單純無垢,讓七月實在說不出一些太過現實的東西。

  「嗯……我母親是中國人!」七月斟酌著字眼解釋。

  應該說她本身是中國人,而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的身份是:母親是中國人、父親是日本北海道某個世家的公子。千草七月是千草家流落在外不被家族承認的私生女。誰叫千草七月的母親是這個身體的便宜父親養在中國的情婦呢。

  真是諷刺哪!

  這些東西過於黑暗不宜告訴眼前這些單純的小動物們。

  三人見七月有些黯然的臉色,唇角掛著絲絲嘲諷的笑,很自覺的閉上嘴不再多問。

  菊丸的心裡有些難受。他雖然單純但並不蠢,知道七月獨自一人生活在外,就連受傷了也沒有人來探望就隱約的種預感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見到她臉上的黯然和諷意,心裡有種淡淡的難受感。

  這樣的七月,真的好像連自己都放棄了,對什麼都不感興趣沒有情緒……

  擁擠熱鬧的中國城來來往往的人中偶遇幾個熟人是很理所當然的事。

  人群中,銀髮的少年百無聊賴的站在小攤販前手指似乎是無意識的繞著垂在胸前的小辮子,唇角掛著慵慵懶懶的笑容,邪肆又勾人,惹得來來往往的女性臉紅心跳的偷視。

  「雅冶,很好吃耶,你真的不吃嗎?」

  銀髮少年身畔正努力埋首在食物堆裡的紅發少年含糊不清的問,可愛的小臉因努力塞食而扭曲變形,讓銀髮少年忍不住以手掩臉。

  丟臉哪!立海大的臉都被某人丟到中國了。

  「噗哩!文太,你可以慢點吃,赤也和慈郎都不在這沒人會與你搶的!」

  話才剛落,銀髮少年卻驀的瞪大了眼,愣愣的盯著往來擁擠的人群。

  「雅治,你怎麼了?」紅發少年抽空關心了下好友。

  只一愣,銀髮少年又恢復先前漫不經心的姿態,眯起的狐狸眼掩過絲絲狡黠。似乎是很隨意的說:「啊,文太,我剛才看到赤也了呢。他正和一個女生在逛街!」

  「噗——」受驚的跳起,「在哪?在哪?」

  看到張惶的來回張望的少年和他下意識的護住手裡的食物的舉動,立海大的欺詐師背過身偷笑。看來文太被那兩個總是與他搶食的小動物嚇得不輕呢!

  欺詐師偷笑完才一本正經的說:「他走了!噗哩!剛才人太多了,我都來不及叫他就不見了。」

  「哦,原來是這樣,嚇死我了!」松了一口氣同時不忘八卦一下:「赤也是和他姐姐一起逛街的吧?他說過這周未要去看姐姐的!」

  姐姐嗎?欺詐師摸摸下頷。

  看來不是吧?那女生表情清清冷冷的無情無緒,長相與赤也弟弟可是毫無相似之處哦!噗哩,看來事情很有趣呢!

  「啊!」

  人群中,切原弟弟——小海帶意外的低叫了聲,惹來走在他身旁的七月疑問的眼神。

  小海帶搔搔頭,遲疑的說:「我好像看到仁王前輩了!應該是看錯了吧!」

  見沒事七月點下頭隨他們的身影漸漸隱沒在人跡中!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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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故事中的回憶

  「你們知道作為一個武道者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習習的山風穿過參天古樹,寧靜的山中歲月千年如一日,悠遠而寧謐!

  參天的柏樹下一石桌一石凳,石桌上陳列一壺茶兩隻茶碗。一個滿臉落腮胡、衣著拉拉搭搭看不出年紀的男人搖著手中的破浦扇子橫斜坐在石凳上,坐沒坐相的模樣卻又吐出狀似極嚴謹的問題問他對面跪坐在地上的兩名徒兒。

  「打敗師傅!」長相甜美可人的女孩揮舞著拳頭毫不猶豫的說。

  不良師父嘴角抖動了幾下,額頭爆出條條青筋,耐下想將某人痛抽一頓的衝動,望向另一位徒兒,「七月,你呢!」

  「沒想過!」面貌清秀神色卻是清清冷冷的女孩漠然的回道。

  黑色十字架出現在不良師傅的腦門上,捏緊了手中的扇子,用磨牙一樣的聲音問:「你們……習武是為了什麼啊?連這也不知道——」

  「不是師傅你求我們學的嗎?」甜美的女孩天真的回道,很有求知精神的問另一個女孩,「七月,你說是不是?」

  「嗯。」清冷的女孩漠不關心的應了聲,火上澆了些油瞬間燒旺了某個師傅心頭的星星之火成了燎原之勢。

  「三月——」

  咆哮聲直抵九霄天際,驚飛了山中鳥類無數。某位師傅掐斷了最後一把浦扇,震碎了桌上最後兩隻茶碗。

  「師傅,我們錯了,我們甘願自罰繞山跑十圈!」

  敏感度比之小動物有過之無不及的的女孩三月拉起清清冷冷的七月飛奔而去。某個修為不明的不良師傅很清晰的聽到某兩個不肖徒兒化身為小老鼠的吱吱聲。

  「七月,師傅幹嘛那麼生氣嘛?人家又沒說錯!」

  「……更年期到了吧!」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這麼老了還找不到老婆。」

  「咻、咻!」幾聲,兩粒小小的石子兒擊中前方奔跑的女孩,成功的讓兩人跌了個狗吃屎,形象狼狽的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某個不良師傅冷笑著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不知從何處再翻出一個缺了角的茶碗,繼續悠閒自在的喝茶。

  用了將近十分鐘才從地上爬起的兩人,撐著發麻的身體默默的看著樹下的不良師傅開始臉色鐵青的捂著肚子腳步踉蹌的朝某處狂奔而去。

  「嘿嘿!七月,我們又成功了呢。」甜美可人的笑容令女孩看起來可愛極了。

  「死更年期的老頭,活該!」面容清冷的少女揉了揉發麻的雙腿哼道。

  「不過,嗚嗚,還是好痛哦!嗚嗚嗚——七月,嗚嗚嗚——」

  對某只說哭就哭的脾性已習慣的七月僅是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起身很自覺的開始繞山跑。邊哭邊跑的三月揉著蓄滿淚珠的眼,哭兮兮的跟上來,哽咽的問:「七月,師傅說的習武者最重要的是什麼呀?」

  真的不是打敗師傅嗎?

  「不清楚!」少女想了想某不良師傅的習性很肯定的說:「過幾天老頭還會問的,那時你只要很認真的問他滿足他某些不良癖好,他就會告訴你了。」

  「哦!」

  一向將七月的話視為聖旨、金科玉律的某只當即很安心的點頭。

  幾天後,同一個地方。

  「這幾天時間,你們明白了嗎?習武者最重要的是什麼?」不良師傅翹著二郎腿問。

  三月睜著明亮的黑眸態度很誠懇地問:「師傅,您可以告訴徒兒嗎?徒兒修為尚淺,悟不明白。」

  聞言,終於有種為人師傅滿足感的某人為人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之心得到了充分的肯定,於是很得意忘形的撫掌輕咳一聲肅道:「習武者,重在修心!要時刻保持一顆平常心,寵辱不驚、不言悲喜、不言勝敗,以心為指引,尚德尚行。明白了嗎?」

  兩位少女一臉糾結,欲言又止。

  不良師傅很大方的問:「怎麼,有疑問?」

  「師傅啊!」三月小心的說,「您是少林寺還了俗的和尚吧!是不是因為破了吃喝嫖賭的戒被趕出來的?」

  「嗯,很可能!」七月備懶的應和,「所以才有此心得!」

  「你們——把我的話當耳、偏、風、嗎?」不良師傅差點沒氣到內傷吐血,告誡自己千萬別生氣免得自打嘴巴。「習武者重在修心,你們給我亂七八糟的想些什麼?」

  「哦!」

  兩位徒兒低首認錯,若有所思。習習的清風輕掠起兩人的衣袂,山風穿過樹稍發出「簌簌」的樂聲,層林深處花鳥蜂蝶相戲,歲月悠悠,悄然而過。

  良久,寧謐的山中響起了少女甜甜糯糯的聲音:「既然這樣,師傅,徒兒就可以很放心的告訴您,您最愛的那套明代紫砂壺不是被野貓打破的,是徒兒練武時不小心踢到了;您最喜愛的那盒碧羅春是七月拿去喂魚了,那魚被餵養得肥肥的味道可鮮了……啊,師傅您的修為如此之高,重在修德修行,定然不會與我們這些小人物計較的吧!」

  「你、你們——不肖徒弟——」

  咆哮聲再次直逼九天雲霄,驚飛鳥類無數。


吾家有男初長成

  自從上次經過網球部自己做的可麗餅被那群正處於長生期中的少年們瓜分完後,形成了七月有時部活後會將那天的家政成品帶去填某只貓的胃的習慣,落實了不二等人的戲謔:喂貓!次數多了,幾乎所有青學的學生們都在猜測青學的特產之一——青學的紅色大貓咪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當然,除了當事者的兩人外!

  所有喜愛或暗戀某貓的女生們飲恨不已,不知不覺七月平凡的高中生活突然變得精彩起來。

  放學後的校園熱鬧非凡!

  「千草同學,兩周後的校園運動會,大家都推薦你為女子八百米長跑的選手,希望千草同學到時努力加油!」

  七月面無表情的看著微笑的俊雅少年,懷疑最近黴神是不是特別的喜歡光顧自己,不順心的事接二連三的發生,雖然都是些小意思,但卻惹得她煩心不已。

  「我知道了,日吉同學!」

  七月眯眼看了眼周遭假裝忙碌實則是拉長了耳朵偷聽的眾人。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惹得人人心思浮動不已呢!

  「七月……」已然知曉某些事的切原彌紗擔心的小聲囁嚅:「請、請你……你最近小心一點!」

  七月點頭扯扯唇角,「彌紗,謝謝!」

  她們什麼時候如此相熟了?

  這是一年七組所有在場人的心聲,見七月步出教室的身影,一年七組的班長——日吉泉在眾人火眼精睛中斯條慢理的追了上去。

  「千草同學,你是要去家政部嗎?我剛好有事一起走吧!」

  七月可有可無的點頭,目不斜視!

  兩人走在人來人往的校園裡,一溫雅一清冷的少年少女的組合突兀得令人側目。日吉泉始終含笑而對,清藍色的眼眸溫潤如水,讓人生不出討厭之心。

  「千草同學其實應該多笑的!」

  眼角瞥見身旁的少女清冷無波的面容,日吉泉想起那天坐在窗前的少女清雅安然的笑容,如曇花的開落,不是美極卻令不經意間目睹了的人難以忘懷!只是那笑靨也是曇花一現呢!

  「什麼?」

  聽見少女清清泠泠如泉水叮咚的聲調,少年回神恍然發覺自己竟不知不覺說出來了,不禁啞然失笑。一向沉穩淡定的日吉泉什麼時候也如此耐不住氣了?

  七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見少年含笑以對似乎不想辯駁什麼,她也當作不知情不再追問。好奇心這種東西一向不是她的長項。

  「咦,那是——」

  正好去網球部參加部活的淺粟發色的昳麗少年有些驚訝的口吻吸引了身畔的貓樣少年的注意力。

  「Nya,不二,是七月喵!」菊丸興奮的朝遠方揮手,「七月、七月,這裡!」

  人群中清泠的少女偏首望過來,清淺如冰的黑眸閃了閃,點頭致意。

  「七月,等會要來看我們哦,記得要帶點心過來!」

  不二有些無語,差點連習慣性掛在唇角的微笑也僵化了。眯成月芽的眸子若有所悟的望著那兩人離開的方向。

  七月身邊的男生是日吉泉吧,很優秀的一個男孩呢。

  「Nya,Nya,太好了,七月等一下會帶點心來呢!」

  不二撫撫額,很想問某人:難道你眼裡就只看到七月、只關心她的點心嗎?

  此刻,青學的天才不二周助心中徒然生出一種恨鐵不成剛的無奈感。

  「七月——小心——」

  一如既往抱著部活時的成品走近網球部,突然聽到菊丸心慌的呼叫,七月身體本能的擰腰一閃,一手按壓住裙擺,淩空一躍一個迴旋踢,某個黃色物體如箭矢般狠狠擊向網球場外的鐵網,深深的凹陷進鐵絲裡。

  眾目瞪口呆的瞪著陷進鐵網裡的小球,場外原本還在幸災樂禍的女生們更是一臉蒼白搖搖欲墜。

  這、這、這……這是一個纖細文弱的少女幹出來的事嗎?

  已然很習慣最近不是頭頂掉花盆就是地上踩到水果皮、櫃子裡藏釘子、書桌裡放動物……等等事件,區區一個小球還是小Case一件,七月不是很在意的拉好裙擺目光嘲諷的望向不遠處的那一群青春的少女們。

  在那樣清冷無溫的眼神下,眾人難堪的低頭不語。

  回過神,菊丸丟下球拍撲過來,抱住她焦急的問:「七月,怎麼樣、怎麼樣了喵?有沒有受傷喵?」說完不待她回答就朝那群急急忙忙跑過來道歉的女生們大吼:「你們怎麼打球的?控球力不行就不要在人多的地方打球,你不知道嗎?」

  第一次見到一向愛笑愛鬧親切可愛的少年如此生氣的樣子,在場的人皆驚嚇得說不出話來,特別是惹出此事的幾個女孩嚇得幾乎要哭了。

  「對、對不起……」

  「哼!」少年依舊氣哼哼的,餘恕未消。

  大石張口結舌,像是第一次認識菊丸一樣目光古怪的盯著自家搭檔;不二笑語晏晏,似乎心情很愉悅的樣子;乾蹲在一旁樣子有些呆,筆斜斜的掛在手間;手塚的神色有些意外;其餘的人或多或少的一臉呆滯……

  原來貓也有逆鱗,只要沒有犯到他的禁忌!

  七月收回視線,見到那麼陽光明媚的少年如此憤然,心底有些意外有些心軟,不知不覺間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揉揉湊到身畔的紅色貓毛道:「我沒事!」

  「真的喵?」見七月很認真的點頭保證,放心下來的貓咪雙眼晶亮,「Nya,Nya,七月剛才好厲害喵!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是用腳踢過去的吧?腳不痛嗎?可以教我喵……」

  看到正在上演的一出寵物與飼主和樂融融的畫面,乾難得停下記錄的筆,忍不住向某只桃子靠齊的感慨:「真是青春啊!原來戀愛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呢!」

  不說千年都難得生氣的貓,少女眼中淡淡的寵溺意味連白癡都可以感覺出來了,完全沒有對其他人清清冷冷的樣子。

  「哎,吾家有男初長成了!真是令人驕傲又憂心啊!」

  嚇!!!!

  眾人大囧!

  看見一臉笑眯眯的說著令人無比囧的話的不二,眾人眼裡很清楚的表達著一種意思:不二你幾時養了這麼大的兒子了?

  手塚托托眼鏡掩飾抽動的嘴角,自覺基於某種義務然後朝門口行去,眾人見狀也跟了過去。

  「七月不會有事吧?」大石很擔心的問。

  「不用擔心呢,那個女生可不是城堡裡無能的公主,她可是自己屠龍走出來的騎士哦。」不二別有深意的說。

  自從去年青學網球部奪得全國大賽的桂冠後,網球部的正選們的身價開始跟著水漲船高,特別是今年升上高等部的幾個正選隊員,女生的親衛隊更是跟著漲了好幾倍,有向冰帝學園後援團發展的趨勢,每天在網球場外吵得眾人不得安寧。自從青學最單純可愛的貓咪被貼上了「名草有主」的標籤後,女生們更是瘋狂了。原本他們還擔心會出現欺負事件,不過看到某個強悍少女上演的武打劇後,憂慮自然消散……

  那個少女,永遠不會是城堡裡需要王子的公主,所以貓咪同學啊,你可要抓緊了哦!


所謂的百態人生啊

  看到手塚過來,某只仍有怨氣的貓咪跳到他面前抱怨:「部長喵,為什麼男子網球部要給女子網球部來參觀練習喵?」

  因為青學的女網比較弱,需要男網的説明來提高水準。

  這是在場眾人的心聲,不過沒人會告訴明顯在遷怒的人。

  手塚一句話堵住了某貓的怨念,「是龍崎教練決定的!」

  若說手塚國光是青學的帝王,龍崎董絕對是讓青學帝王也無可奈何的幕後大Boss!

  不理會蹲在角落裡畫圈圈的某人,手塚向七月點頭問道:「千草君沒事吧?」

  「沒事,給你添麻煩了!」

  手塚點頭,回首見身後一群張著無辜的眼打著關心旗號實則瞧八卦的部員,瞬間冷氣大開,深吸了口氣:

  「全體,繞球場跑四十圈!」

  中場休息時間,菊丸「噌」的一聲動作迅速無比的跑到七月身旁要吃的。

  「七月,又來喂貓了呀!」

  七月偏過螓首不理會某個外表秀美實則腹黑的少年的調侃。見七月如此反應不二也不以為忤,反而很有興致的問:「呵呵,七月的腳力很強呢,曾經一定針對它訓練過吧?」

  很難令人相信如此纖細瘦弱的少女有那麼強悍的腳力,那只小小的網球就這樣旋轉著凹陷進鐵網裡,這麼纖細的身體哪來的怪力呢?

  不過效果卻是出乎意料的好呢!看看周圍仍對七月行以又驚又能懼的目光的女生,不二滿意的點點頭。乾困難的掰出小小黃色的球,嘴裡嘟嘟叨叨著計算各種力量對比。

  七月想起那些似乎很遙遠卻恍如發生在昨日的往事:清悠寧靜的山中歲月,可愛的少女、修為不明的不良師傅,每天與不良師傅鬥智鬥勇,然後總是打不過而被罰著繞山跑幾圈甚至幾十圈……

  「嗯、嗯,七月是最厲害的,Nya!」菊丸一臉驕傲的揚起頭,神情可愛得不得了,讓人忍不住撫弄那一頭翹翹的紅發。不二笑眯眯的觀賞在場某兩隻的互動,有這兩人在的地方果然很有趣呢!

  擼擼蹭在身畔的貓毛,七月沉澱了下心情,看看時間,向在場的眾人頷首。

  「我打工的時間到了,先走一步!」

  「咦?七月有打工喵?」菊丸疑惑,和七月相外這麼久了,他還不曉得七月有去打工喵,放學只見她是直接回家的。「是什麼?」

  「翻譯!」

  簡單的兩個字,將一干少年震囧了!

  不二睜開冰藍色的眼眸,重新打量這個清冷的少女;乾理首在筆記本裡寫啊寫的;大石陷在自己的思緒裡不知又在憂慮什麼;只有某只單純的貓雙眼放光一臉的崇拜。

  從出版社領回這個月需要翻譯的檔和書籍,七月無比慶倖自己上輩子具備了語言天分學了三門外語足可以傍身養活自己混口飯吃。私生女又怎樣?沒有所謂的親人自己還不是照樣活得很好?

  當看到自家門前那輛金光閃閃的名牌轎車和站在門口背脊挺得筆直的美貌少女和嚴峻的中年男子,七月眸光微閃,目光清冷的看著他們,不發一語。

  「我叫千草縈音 ,是千草家的大小姐!現在就讀於立海大高等部一年級,與你同年,是你的姐姐呢。」少女揚起小巧驕傲的下頷,眉宇間是世大家族掩不住的高高在上的氣勢與尊貴,行為舉止間突顯了大家族良好的教養與禮儀,態度淑婉有禮。

  七月懶懶不語,視線在千草縈音身上一掠而過。

  年過五旬的男子面色平靜微微躬身神色恭敬的說:「七月小姐,我是千草家本家的管事——千草明進,老太爺吩咐請您回千草家一趟。」

  「明進爺爺,不用與她過謙,即是千草家的女兒回家看望爺爺是應該的,是吧,七月。」千草縈音眯眼將七月的反應收進眼底,心底有絲不悅。

  姐姐?千草七月,似乎你所謂的姐姐找上門了呢,不知這次計謀的是什麼呢。

  冰冷的視線如刀般射向千草明進,十六歲的少女已有不輸成年人的氣勢,語氣清清冷冷的:「多謝千草管事與千草小姐的屈尊紆貴,恕捨下陋小寒磣不便迎客,不能請千草管事與千草小姐上去一坐。而且我只是個父不明的私生女,哪能承千草管事與千草小姐如此大禮!慢走,不送!」

  綿裡藏針的說完,七月目不斜視的開門然後當著千草明進的面「澎」的一聲甩上門,謝客!

  「明進爺爺,她不愧是有千草家血脈的女兒呢,脾氣倒是倔。」

  「大小姐,您其實不必跟來的。」

  「我也好奇爸爸留落在外的私生女是怎生的模樣嘛,所以就從神奈川趕上來了,也順便看看明進爺爺您!」

  「你呀……」

  男子的語氣有就不出的疼寵溺愛,門扉後頭的少女一臉漠然的聽著。

  進浴室洗了把臉,盯著鏡子裡神色冰冷帶著濃濃諷意的少女,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呵!無論在哪個時空,自己攤上的身世皆是如此的不堪呢。

  上一世的七月,七歲那年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將她留在人來人往的街角只留給她一個永遠的背影,讓那個小小的女孩從天黑等到天亮,一寸一寸的體驗那種鋪天蓋地的絕望,心痛到絕望……

  而這一世,仍是被所謂的親人拋棄了,離群索居在陌生的地方……

  真是百態人生呢!

  「叮零零……」

  回過神,聽到室內電話響了N久無人接聽後仍繼續鬧著,恍惚的飄過去抓起電話,還沒放到耳邊就聽到那頭清澈歡快的聲音,尾調總是習慣性的微微上揚有說不出的跳脫飛揚。

  「七月,是七月喵?Nya,Nya,你剛才在做什麼呀,我打了好久都沒有人回應,發生什麼事了喵?」

  「我……」喉嚨有些哽咽,她發現自己的眼睛澀澀的,鼻頭範酸說不出話來,心底原本的不甘、委屈、心痛、哀傷……似乎都在那道清澈明快的嗓音中消散無蹤。或者,在這樣明快歡樂的聲調中,連心郁也是不適合的,你還能要怎樣更好的世界呢?

  「七月,你怎麼了喵?怎麼都不說話?還好吧?」

  少年緊張不已的聲音透過電話燙貼在耳畔,仿佛看到那個貓一樣的少年緊張不已的抓著話筒,貓眼睜得大大的,好擔心好擔心的迭聲叫著,可愛帥氣的臉蛋被緊張占滿。不知不覺唇角翹起,眉目變得溫軟,吸了口氣平靜的道:「嗯,英二,我沒事,剛剛只是有些事耽擱了。英二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哦,是這樣的喵,我要跟你說哦,我發現一家很好吃的蛋糕店,明天放學我們一起去吧。哎——不二,不要來搶我的電話喵……」

  「嗨,是七月嗎?」

  「不二,Nya,Nya,把電話還給我啦,你今天已經害我喝了一次乾汁了,我……」

  聽著電話那頭幾個少年鬧騰不已的聲音,七月靜靜的聽著,眉目溫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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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運動會之閃亮生物粉墨登場

  青春學園夏季運動會於焉拉開了序幕!

  日本是個很重視青少年體育發展的國度,無論是小學初中或是高中,每一季的運動會,除了本校學的學生全程參與,還有許多外校的學生會前來參觀學習。

  所以青學進入夏季的第一次運動會,幾乎所有關東地區的學生都來參觀了。

  「七月,呆會兒你要加油,我、我會和赤也一起去看你的!」

  「哦,好!謝謝!」

  美麗溫馴的少女紅著臉說,長長的微有些捲曲的黑髮柔順的服貼在少女白皙的面頰旁,大大的祖母綠眼眸裡的光芒撲閃撲閃的望著她身畔的面容稍為清秀的少女。

  Lucky!是美女呢!

  某個橘紅色頭髮的少年雙眼一亮,心花朵朵怒放的朝目標飛奔而去。

  「哎,千石學長……」叫之不及的矮小少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前輩走遠。

  「兩位美女,讓我們來一場超Lucky的約會吧!」

  嚇!!

  七月面無表情的任躥得比老鼠還快的少女躲到自己身後,若有所思的視線落在對面臉色有些呆複又倍受打擊的少年身上。

  「我、我……」

  他有長得這麼的可怕嗎?讓那位美女見到自己就尖叫一聲躲到別人身後不肯出來。長到十六年,千石清純第一次對自己的長相懷疑了。

  「千石清純?」

  「嗨!」郁悴中的少年下意識的回答。

  果然是那個搭訕千石。七月瞭解的點頭,暗忖:果然是熱血又單純的網王世界,連人物性格也設計得如此有意思。明明是很陽光明媚的一個少年卻喜歡到處向女孩子搭訕,但不令人感到是輕浮厭惡呢。

  「千石清純,你離我姐姐遠點!」

  遠遠的,三人就聽到某個海帶少年緊張不已的怒吼聲。就見有一頭海帶頭髮的少年沖過來站在七月面前擋住還在呆滯中少年的視線,一幅母雞護小雞的模樣。

  七月微微偏首,眼尖的看見跟在小海帶身後的一群小尾巴。瞧見那群氣宇軒昂的少年們興味的眼神,七月微抽了抽唇角。

  「我沒做什麼呀!」千石清純無比的哀怨,他都還沒來得及做呢。

  「哼,關東的三匹狼之一的千石清純出現的地方,只要是女孩子都會有危險!這是仁王前輩說的。」少年揚起下巴言之確確。

  囧!囧!在場眾人皆的種掩臉歎息的衝動!

  純白無邪的小海帶啊,你的腦袋被某只狐狸灌輸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還有,就算是事實也不能當人家的面這樣大聲嚷嚷出來啊!

  「嘭」的一聲,海帶頭少年抱頭痛叫,某個生性嚴肅的少年黑著臉盡職的想阻止家醜外揚,可惜效果不彰,只能拉低頭上的帽檐低低的吐了句:「太鬆懈了!」

  「千石君,好久不見了!」

  輕柔如絮、和熙溫雅的聲音不諦為天籟之音解了在場眾人的尷尬。

  陽光下絕美的少年盈盈而笑,那種超越了性別的美,極致到了精細,溫柔爾雅平和的氣息不經意間透露了絲絲王者的霸氣,與溫柔矛盾的並存著。這是一個無論置身在什麼地方絕不容忽視的人物,也很容易獲得人類好感與愛慕的人物……

  人群中清冷的少女卻稍攢了攢眉頭,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神色有些僵硬。這一切皆被某雙狐狸眼收進眼底,像只無骨動物一樣靠在紫發紳士少年身畔的銀髮狐狸興味的揚起了唇角。

  「Alei,是赤也的姐姐呢!不知你這表情是對我們部長有什麼意見嗎?」

  某只狐狸的聲音瞬間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幾十隻眼睛齊刷刷的看向還來不及收回表情的清冷少女。

  狐狸,絕對是一種興風作浪的動物!——七月心得。

  「Alei,是立海大的諸位呀!幸村君、真田君,好久不見!」

  好似上天嫌這個角落不夠熱鬧似的,七月還來不及回應些什麼,前方又來了一群穿著銀灰色制服的閃亮生物——一群絕對吸人眼球的淵亭少年。

  「冰帝的各位、忍足君,確實很久不見了!咦,怎麼不見跡部君?」

  本是很平常的一句禮貌性問候,卻令原本儀態優雅的藍紫發少年不自在的支拳抵住唇輕咳了聲。

  「嗯……嗯,是有些事不能來了!」

  立海大眾人皆睜大眼睛好奇的瞧冰帝的一向足智多謀的軍師——忍足侑士難得微窘的表情,刹時間各種天馬行空的猜測紛紛閃現眾人腦海。

  那個在冰帝一向以華麗自詡的華麗大爺發生了什麼令人側目的事了嗎?

  八卦啊八卦!

  「忍足學長……」生性純良的銀髮少年——鳳家寶寶有些不安的側側身無法消受在場人雷達一樣的目光。

  「切,遜斃了!」將帽檐壓得低低的冥戶少年習慣性的鄙夷了聲。

  「ZZZ……」某只睡羊。

  「……」某個瞭解內情的紅發少年——向日岳人難得安靜的低頭臉紅去了。

  只有面容酷酷的少年——日吉若事不關已的在人群中張望,似乎在找尋什麼。

  冰帝之王——跡部景吾的八卦啊,多麼令人拭目以待。

  可惜的是眾人還來不及深入追究問,青學的代表——網球部眾人已在手塚國光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到來。

  齊聚了關東地區三所網球名校的網球部正選的不起眼角落瞬間受到了各方關注。七月幾乎想掩臉歎息,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成如此形勢。特別是當某只貓習慣性的撲上來掛在她身上時,眾位王子雙眼瞬間燦亮如星。

  「七月,原來你在這裡喵,呐,比賽時加油吧,Nya,Nya,我會去為七月你加油的。」

  前有愛撲人的貓咪,後有某只膽小如鼠的小白兔,被夾在中間的少女難得露出了無奈的表情,令青學網球部一干人瞧得興味不已。

  某些別有心思的深沉者——如立海大的幸村少年、柳少年、仁王少年、冰帝的忍足少年很容易看出其中乾坤。嗯,果然很有趣呢!

  當然也有一些比較遲鈍的,例如某個單細胞的小海帶,沒有什麼異樣的從清冷的少女身後拖出一個人。

  「姐姐,你不是說過要見見我的前輩嗎?呐,他們在這裡。」

  嗯,長相可以,腿夠長!——這是某個冰帝軍師的評測。

  原來她才是赤也的姐姐,長得很像,不愧是姐弟!——這是立海大眾人的心聲。

  青學眾人的表情多少也有些意外。

  「你、你們好!我是赤也的姐姐切原彌紗,赤也平時受你們照顧了,謝謝你們。」

  彎腰鞠躬行禮,靦腆的少女連抬頭也不敢,恘的一下又閃回七月身後。

  「姐姐!」

  小海帶微慍的叫道,見七月仍是一臉漠然的仍自家膽小的姐姐躲在身後有些無可奈何。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同一個爸媽生的孩子性子為什麼會相差這麼多?怪不得他在網球部都快三年了,自己的前輩們還是知道自己的姐姐長啥模樣,還曾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姐姐。

  相對已然習慣成為各方注目的少年們,七月可沒有那種給人當猴子觀賞的強悍心裡,特別是背後將她的衣裳越隉越緊的某只小老鼠更是令她不耐。

  「我有事先走了,各位再見!」七月慢條斯理的拉下掛在身上的大貓,朝在場的一群金光閃閃的王子們頷首。

  「七月,Nya,你不去看我們的比賽了嗎?我和不二他們有藍球比賽喵!」

  七月伸手撮撮他紅色的貓毛,「我也有比賽,沒辦法去看你。」

  「哦!」

  菊丸悶悶不樂的掛回自家搭檔大石身上,一旁的不二笑眯眯的也拍了拍他聳拉的紅色腦袋。

  「七月學姐,我姐姐麻煩你照顧了!」小海帶撓撓亂蓬蓬的頭髮不好意思的說。

  「唔。」

  七月朝手塚等人頷首拎起身後的小兔子離開,完全沒把那群緊盯人的閃亮生物們放在眼裡。


夏日運動會之考驗王子們的承受力

  目送那兩道人影離開,在場氣氛有些沉默,眾位王子們心思各異,不知是為了第一次有女孩子能這樣無視他們或是某只貓與少女過密的舉止,還是因為那個叫七月的太過清冷無緒的少女,這是在場王子們純粹的生命中所見不到的類型。

  半晌,手塚打破了沉默。

  「歡迎各位來到青春學園!」

  「手塚部長,打擾了!」幸村精市微笑,花容月貌的美麗笑容幾乎迷花了圍觀的一干人的眼睛,「聽說你們青學以前的小支柱——越前龍馬在美國表現活躍,似乎已走上職業網球手之路了,恭喜!」

  「謝謝!」

  兩名氣勢斐然的少年握手言意,氣懾四方,瞬間成為青學一大注目亮點。

  脫離那群閃亮的生物們,如芒在背的感覺輕了許多。

  「其實你不用怕他們,他們都是一些好孩子!」

  「啊?」切原彌紗微張小口,有些不明白。明明七月她和他們同年齡為什麼要稱他們為孩子?不過她也聽得出她是在安撫她,感激的笑道:「我知道,只是不習慣面對這麼多不認識的人。」

  七月聽罷也不多說,兩人走在人來人往的校園,過往行人有本校的外校的,多得令人目不暇接。

  「嗯哼哼,請問青學的田徑場在哪個方向?」

  很華麗的聲線帶了點性感的鼻音在兩人身畔響起。七月側首看向問路的美麗少年不語,實則已經在心裡歎氣。

  今天是王子們橫行的日子嗎?無論走到哪裡都能遇到幾隻。

  切原彌紗緊張的捏住衣角,小聲的道:「往前走第一個路口左拐直走就是了!」

  「嗯哼哼,謝謝!」

  少年慢聲道謝,微微上挑的美眸若有所思的盯著走遠的兩名少女。

  第一次有女生這樣無視他呢!特別是那個一身清清冷冷的少女,瞥睨他的眼神有說不出的奇怪。嗯哼哼,是不是青學的學生都同那個不二周助一樣愛無視人哪?

  「觀月前輩,我終於找到你了。你在看什麼?」

  額頭有個十字形疤痕的少年跑到他面前呼了口氣,見前輩的目光盯住某處不放,也好奇的順著觀月初的視線看去然後臉色徒然大變,挽起袖子就想沖上去救美。

  原因無它,只是看到有幾個長相彪悍的外校生在欺負兩個柔弱的女孩子,因為角落比較偏僻,極少會有人經過,倒是讓幾個外校的男生們調戲女孩子有恃無恐。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橫到面前擋住了他的動作。

  「觀月前輩?」不二裕太疑惑的看他,不認為觀月前輩看到有女孩子在自己面前被人搔擾會冷血的袖手旁觀。

  「嗯哼哼,裕太,也許不用我們出手了,你看!」

  不二裕太眼帶懷疑的望過去,瞬間張大了嘴,一臉呆滯!

  一個橫掃腿過去瞬間踢翻了一個人,再一個手肘狠狠擊向一人的胸口,雙手抓住第三個人的腦袋,躬起身體從腳踩到頭蹬踢而上……

  「七月,好厲害哦!」

  切原彌紗雙眼發亮的看著七月身姿翩翩、神色清冷的踩在其中一人身上,完全無視地上正在痛苦呻吟的人。

  「彌紗,看好了嗎?以後有人欺負就得這樣狠狠欺負回來!」終於發洩了一股悶氣的七月說得很不客氣。

  「七月,我沒事啦,他們只是抓得我的手有些痛罷了。」

  切原彌紗眯眼笑得很開心。生平第一次,她覺得被人調戲了不是那麼難以忍受的事,是不是因為身畔有這個外表雖然清清冷冷實則總是用行動來表達關心的女孩在呢?

  「不過我沒有七月這麼厲害,沒有辦法這樣欺負回來呢!」

  「可、可惡!」顯然地上仍有不服的。長相不是那麼美觀的一人出口成髒:「你*—……%¥#¥#%……—*—……%……」

  七月眯起清淺如冰的黑眸,聲調平平的說:「彌紗,沒有我這麼厲害也不要緊,有一種方法你絕對能輕易做到。」

  「什——」

  切原彌紗啞然無聲,幾乎瞪凸了眼的看著面色平靜的少女抬起腳尖輕輕的朝某個出口成髒的少年□踹去,瞬間某人口吐白沫的昏死過去。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喜歡調戲女孩子的花花公子和出口成髒毫無教養之人,你們還想試試我的忍耐限度嗎?」見癱在地上的另外兩人驚恐萬分的搖頭,七月冷冷的低喝:「還不快走!記住不許在青學鬧事!」

  至於在外頭見一次就扁一次!

  「是是是……」

  面無表情的看那兩人拖著地上昏迷的同伴離開,七月偏首對仍在呆愣中的某只道:「走了,彌紗!」

  至於後面那些偷覷的傢伙,七月不負責任的想:就端看他們的承受能力了!

  果然啊,打了一場心情就是舒爽!怪不得三月那麼喜歡和不良師傅拳來腳往。

  「觀、觀月前輩,現在的女孩子都是這麼的、這麼的……」臉色發青的不二家弟弟實在說不出什麼貼切的詞來形容方才所見所聞之事。

  「嗯哼哼,我也不知道。」

  臉色也同樣不怎麼好的觀月少年連繞頭髮的動作也有些不穩,一向聲線優美的鼻音也帶了顫意。

  兩名少年腳步虛浮的離去後,同樣的,從不遠處的一顆高大的櫻樹走出兩個臉色不咋好的少年。

  「侑、侑士,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向日嶽人緊緊抓住身旁的搭檔,可愛秀氣的臉蛋微微發青。忍足侑士拍拍他的肩權當安撫,抬手托托根本沒有下滑的眼鏡,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想不到他冰帝的天才忍足侑士也有因為一個女生而說不出話的一天。

  千草七月嗎?他忍足侑士記住了。

  「不過侑士,你以後千萬別讓那個千草七月看見你。」平復過後,向日嶽人終於有心情對忍足投以同情的目光,「你剛好是她說的那種專門調戲女孩子的花花公子哦,女朋友見一個換一個太花心了!你以後還是小心點的好,我可不希望侑士你受傷。」

  忍足滿臉黑線,見自家搭檔的視線落在自己身體下方的某個地方,嘴角忍不住抽了幾下。

  千草七月——這回他想不記住她也不行了!

  夏日清風拂揚的花叢旁,兩道高大的人影緩步而出,各人手中皆捧著一本筆記本,臉上表情略有沉吟。

  「貞治,你們學校的女生有些危險呢!」將眼眯成一條窄縫的清雅少年說。

  「咳!蓮二,你不覺得這樣的女孩很有正義感嗎?」乾貞治不甘示弱的反駁。

  話落兩人相對無語,良久,在一陣奮筆疾書後——

  「千草七月,危險指數100%,值得留意!」兩人異口同聲、言之鑿鑿!

  立海大的資料狂人兼軍師——柳蓮二在筆記本上揮上幾筆才道:「看來青春學園仍是關東地區最值得關注之地,我的資料得改改了!」

  「當然,小看我們青學可是連怎麼死都不知道哦!」

  兩位具有同樣愛好的青梅竹馬站在清風拂曉、末櫻將凋的無人角落目光相交、電閃雷鳴!


夏日運動會之天上掉下一隻綿羊

  七月的八百米長跑是在下午,早上雖沒有比賽但卻還是被各種事物支使得團團轉,因為她得當跑腿。

  不說七月子性較清冷,活了兩世的人也實在沒有那個激情陪那些精力充沛的青少年們一起湊合著鬧騰。只是她每次想走開都會碰到日吉泉一臉笑眯眯的吩咐自己做些小跑腿的事,簡直是將他與她綁在一起忙活了。

  「千草君,我們去那邊吃午餐吧!切原君也可以一起來。」俊雅的少年微笑著提出邀請,溫潤的清藍色眸子讓人無法輕易口出拒語。

  「哦,好的!」

  收拾好手中事宜,切原彌紗隨七月和日吉泉一起找了塊蔭涼的草地吃便當。

  坐在偶爾有幾瓣粉紅櫻花輕輕緩緩掠過的草地上,七月捧著便當盒微微失神。

  因為學校要開運動會不用上課,今晨能有更多的時間來做了中國的傳統食物——餃子。今早又來蹭食的貓還特地囑咐中午要她等他一起吃餃子,沒想到她忙得忘了,不知現在那只貓是不是在忙著找她。

  七月在心底微歎了口氣。不知道自己何時將這只貓放在心底,將他當成了一個理所當然的存在了?

  「七月,你怎麼了?是便當有問題嗎?」

  七月抬首見切原彌紗和日吉泉關心的眼神,還來不及說些什麼,面色一肅拉過一旁的日吉泉,伸手接住從天而降的……枕頭?

  樹下三人面面相覷,皆瞪大眼瞪著七月手裡的枕頭。

  「泉,你、你們在做什麼?」

  一道結結巴巴的聲調打破了沉默。

  草地上的三人循望向音源,就見不遠處的少年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們,一向酷酷的臉因為瞪大眼微張口,難得的顯露出一股憨憨的可愛之色。

  做什麼?

  日吉泉回神才發現自己竟被少女攬住身體,上半身斜靠在少女泛著冷香的懷裡。

  「抱歉,日吉君,得罪了!」七月神色自若的放開手,眼角瞥見切原彌紗微紅的臉,暗暗撇了下嘴。

  「沒關係哦,千草君也是為了救我。」日吉泉依舊淺笑吟吟,只是耳根微微的泛紅,清藍色的眼眸含笑看七月接下來的舉動。

  將撞進來的某只王子撇在一旁,七月將手裡的枕頭丟給切原彌紗,從一旁的花叢中扯出一根木枝,站在櫻樹下目測了下樹上某個東西與地的距離,將樹枝往上彈!

  在場的人皆一臉迷思的看七月的動作,直到聽見樹上傳來一聲痛呼,然後某個物體從樹上摔落,七月抻手一抓將手中的東西轉了個花放在地上。

  眾人目瞪口呆!

  那個、那個……是人吧?

  眾人一臉糾結的看著七月徒手將某個從樹上降落的橘黃髮色的少年接住種到平地上。

  「唔!怎麼了?是可以吃飯了嗎?」少年睜著睡眼朦朧的大眼問。

  「芥川前輩!你怎麼會在樹上?忍足前輩正在找你呢。」日吉若無奈的說,走到眾人身旁將手中的便當遞給日吉泉道:「泉,嬸嬸叫我帶來給你的便當。你今天忘記帶便當了!」

  「哦,謝謝你,若!不過已有同學為我買便當了!」

  「嗯、嗯、這是日吉的哥哥嗎?」將羊蹄伸向七月的便當的橘黃髮少年含糊不清的問,嘴裡嚼得正香的東西赫然是七月今早做的餃子。

  「你好,我叫日吉泉,是若的哥哥。若平時在學校承你們照顧了!」

  「你好,我叫芥川慈郎。」少年隨意應了聲偏過頭雙眼閃閃發亮的盯著七月,「呐呐,你叫什麼名字咩?你的便當好好吃哦。我叫芥川慈郎,你可以叫我慈郎。你做的餃子味道與我的朋友做的一樣好味呢!可惜跡部小氣得緊,平時盯得死緊讓人家根本吃不到她做的東西……」

  找到可以傾吐對像的綿羊根本不理會對方的反應,倒豆子似的說了一堆,當然還不忘填肚子。直到便當的主人將便當收走,才不好意思的笑笑。

  又是一隻天然系的小動物!

  七月歎息的看著被消滅了大半的餃子,不是怎麼將少年的抱怨放在心上,以至於遺漏了某些重要的資訊,日後每每想起來都忍不住扼腕不已。

  「對了!」某只羊一手握拳擊在另一隻手上,一臉恍然大悟的說:「我剛才好像是從樹上掉下的吧,是你接住我的嗎?好厲害哦!」

  「還好!」掀掀唇,七月勉強的加了這麼一句。

  「千草君很厲害呢!」

  日吉泉溫和的說。自家是開道場的,他雖然因某些原因而沒有苦練武術,但也瞧得出千草七月剛才接人的動作簡直可以用高手來形容了。眼角瞄到自家那個沉溺于武學的弟弟燦燦發亮的目光,唇邊的笑意越發溫雅愉悅。

  「千草前輩,請與我打一場!」

  七月面無表情的看著少年慎重的跪坐在自己面前請求,眼角幾不可察的抽了下,少年一向沉穩的眼中閃耀的炙熱光芒令她無法消受。

  「抱歉,我拒絕!」

  「為什麼?」日吉若怔怔的看向她清淺如冰一樣的雙眸。

  「因為我學武是被人逼著學的,可有可無!以這種心情與你比試,對你不公平!」

  雖然說少年心高氣傲需要有人來打擊讓他認識自己的不足,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但七月一向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不想費這個心思,更不想看到好好的一個酷意十足的「以下克上」少年失去信心。

  「姐姐、七月學姐,原來你們在這裡,害我一陣好找!」

  「噗哩!這裡好熱鬧呢!」

  「慈郎,你又亂跑去睡覺了,害我找了好久!」

  「各位打擾了!」

  ……

  一隻海帶、一隻狐狸、一隻紅發小豬、一隻紳士。

  陽光澤被的草地上瞬間變得熱鬧無比。

  「可惡的慈郎,有好吃的也不叫人家!」紅發小豬抱怨著撲上來搶了七月手裡還不時被羊蹄光顧的便當。

  「別搶,這是七月學姐做的便當,不是你們的,我也有份!」小海帶紅著眼加入搶食中。

  「噗哩,這餃子的味道不錯!比呂士,你也嘗嘗。」仁王靠身高優勢輕易拈了幾粒餃子入口。

  「謝謝!」

  柳生比呂士坐得遠遠的一臉「我不認識他們」的表情,轉過臉與另一旁滿臉黑線的眾人打招呼。

  「你們好,我是柳生比呂士,立海大一年級生!那幾個給你們添麻煩了!」

  紳士嗎?

  七月點頭沒說什麼。切原彌紗怯怯的應了聲,日吉泉依舊笑得溫雅如水。

  「不要緊,立海大的學生很有活力呢!」

  活力過頭吧?七月無語,發現自己的性格果然不適合與鬧騰的小動物們相處。仿佛嫌她不夠頭痛似的,遠遠的就響起了某只貓的聲音。

  「七月,我來了,Nya,Nya,我的便當呢?」

  「嗨,七月、各位!這裡很熱鬧呢。」不二周助笑眯眯的與在場人打招呼。

  七月撫撫額。又來了一個湊熱鬧的!對上菊丸哀怨的貓瞳,七月無奈的再抽出另一個便當,至於自己的便當是別想要回來了。

  菊丸興高彩烈的大啖七月做的餃子,邊吃邊疑惑:嗯,這餃子的味道和以前一個叫清水淡心的女生帶來的便當好像呢。

  記得國中三年級全國大賽前幾天,他偶然經過發現她坐在草地上捧著便當發呆,然後自己因為過大的練習量導致體力流失,經不住餓吃了她的午餐,等他為了陪罪去小賣部為她買回麵包再去那片草地時已人去樓空,再也沒見過她了。那時吃的也是這種味道的餃子呢!她們是不是認識?連做法都一樣……

  「菊丸前輩,你不喜歡吃嗎?不吃給我吃好了!」小海帶咂咂嘴垂涎的看著他手中的便當。

  菊丸眼疾手快的拍開一團海帶爪子,「這是七月做給我的便當喵,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七月做的東西最好味了。」

  「前輩好奸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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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運動會之天然系動物聚會

  日吉泉含笑看著明明一臉不耐卻安靜坐在一旁任眾人鬧騰的清冷少女,溫潤如水的藍眸裡隱藏著絲絲縷縷的溫柔。

  「千草君和菊丸君正在交往嗎?」

  「唔?」七月詫異的看向日吉泉,見他臉上溫和俊雅的笑靨似乎只是隨意說說倒也不是有多在意的道:「不是!」

  「原來是這樣。」少年笑笑,沒的再說什麼。

  一旁的切原彌紗卻敏感的覺察到自家班長的心情似乎變得很好呢。不禁左右看了一下,柳眉稍稍蹙起,微偏首卻瞧見面容昳麗的少年笑眯眯的看向他們,似乎已將方才他們的對話盡收耳底。

  「七月,Nya,下午來看我們的比賽吧!好不好喵?」

  被喂飽了的貓咪挨靠在七月身旁一臉希冀的問。

  「菊丸君,可不行呢!」日吉泉若無其事的說,「千草君下午有賽事,比賽完了還要去幫忙本班的事宜呢!」

  「哦,是這樣喵?」連後續也被告知不行,少年明亮的大眼有說不出的沮喪。

  七月摸摸靠在身畔的紅色腦袋,平靜的說,「我明天再去看好了!」

  「真的喵?」菊丸一臉喜悅,才剛想跳起歡呼,下一刻卻被某個笑靨俊雅的少年輕描淡寫一句打斷了。

  「我想明天千草君也是很忙的!」

  菊丸噎住,貓眼瞪向笑得溫雅無辜的少年。

  「不過七月對英二還是很好呢,竟然特地為英二做好吃的!所以七月不來也沒關係,只要帶好吃的來就可以了!」

  某個外表絕對看不出來內在有多黑的少年笑得雲淡風清的說著令人誤會的話。七月聽罷只是揚了揚清秀的眉宇沒說什麼。

  「千草君的手藝不錯,改天我也想嘗嘗,我們同班,相信機會很多的。」

  兩個長相、氣度皆不分軒輊的美少年相對而笑,皆笑得天地失色,詭異的氣流在兩人間彌散,明明是一幅很美麗溫馨的畫面卻教人有種不寒而粟感,原本還在為食物大打出手的小動物們皆不同程度的瑟縮了下身體。

  離得較近的切原彌紗稍感不適的往後退了退。坐在自家哥哥身旁的日吉若少年則若有所思的看著對峙的兩人。

  「七月,有些冷喵!」菊丸在七月身上蹭了蹭,看得在場某些人眯起了眼。

  「英二,乾說了,下午藍球賽若我們輸了三個球以上集體就要喝他最新特製的新版乾汁,味道很不錯哦!誠意推薦!」

  不二笑眯眯的說,聖母一樣的表情讓在場的立海大的幾隻皆有種自家部長站在這裡的錯覺,不禁對某只臉色發青的貓咪投以同情的一瞥。

  青學的乾貞治除了喜歡收拾資料還有另一個眾所周知的愛好——製造乾汁,雖然他們沒有喝過卻對它的厲害之處略有耳聞,相信他們,他們寧願被罰跑繞東京一圈也不願喝那種要人命的東西。

  「我絕對不要喝、絕對不喝喵!」

  七月無語,果然是腹黑型的熊,連黑人也黑得讓人無力反抗。

  「千草君。」不知何時坐到這個圈子裡的紳士柳生比呂士,完全無視在場詭異的氣氛,唇角掛著得體的微笑禮貌的道:「立海大的部員受千草君的照顧了,改天千草君來立海大做客,我們誠摯歡迎。嗯,不知千草君認不認識我們立海大的公主——千草縈音同學。」

  七月眯起清淺如冰的眸子,紳士微笑以對,菊丸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

  「不認識,只是同姓而已!」七月掀唇冷冷的說:「聽聞神奈川的立海大能人輩出,讓人仰止不已,今日一見果然非同一般!你說是不是,裝紳士的白毛狐狸——仁王同學!」

  「Nani?你不是柳生君?」菊丸瞪大貓瞳好不驚訝。

  被菊丸的聲音吸引過來的眾人好奇的視線在兩個一模一樣的柳生中徘徊。

  「柳生」笑容僵硬,頂著柳生臉孔的面色變幻不定,讓驚愕過後的眾人噴笑不已。

  「哈哈哈,仁王,你也有今天!哈哈,還是白毛狐狸,形容得真貼切。」被欺騙過無數回的丸井文太終於出了口惡氣,笑得很不客氣。

  「仁王前輩,終於有人能擊敗你了!」小海帶也笑癱在自家姐姐身旁。

  「七月,你是怎麼分辨他們的?快教教我!」找准目標的綿羊不復先前滿臉睡意,很自來熟的叫嚷著「咚咚咚」的跑到七月面前。

  面對撲過來的羊,七月的身體已快理智一步,抓起身畔的障礙物利索一閃、身體側移,眾人驚愕萬分的看著冰帝那只一向以可愛贏得眾多女生好感的綿羊就這樣直接撞到七月對面的日吉若身上。

  目睹似曾相識的一幕,不二揚了揚秀眉,笑容越發的燦爛愉悅,同時在心裡確定了一件事。

  「七月,很痛咩!」

  被撞痛的綿羊雙手捂額滿眼淚光,可憐兮兮的模樣幾乎能讓鋼鐵也成繞指柔。七月愣愣的看他,抿緊唇。

  看來她還是不習慣與人過多接觸,身體總是快理智一步閃躲。

  承接在場眾多古怪的注目,七月生平第一次為自己過激的反應而手足無措、面頰微緋,然後做了一件很沒大腦的事——落荒而逃!

  「對不起,我有事先走了!」

  「……」

  你有事先走幹嘛連菊丸也一齊拖走呀?

  眾人愣愣的看外表冷靜實則已心慌的沒發現自己還捉著人跑的少女離去的背影。看慣了少女清清冷冷無情無緒的樣子,突然瞧見她與眾不同的一面,不二等人心裡底的玩味與好笑遠比表面來得多。

  原來,清冷的少女不是誰都可以接受的呢!不二笑眯眯的看向對面的俊雅少年,彎彎的眉目一如月的清美。

  日吉泉目光沉斂,淡淡的笑意始終盤踞在唇邊。

  狐狸靠在自家搭檔身畔,面上微露懊惱之色。問題越積越多了,卻沒有一個得到解答!千草七月,我期待下次與你見面的時候。

  柳生眼觀鼻、鼻觀心,正襟危坐,完全不理會身畔狐狸的惡趣味。

  剩下的幾隻天然系動物,你看我、我看你,皆不知說什麼。

  「七月!七月!」

  尾調微微上揚的活潑明快的聲音不依不饒的叫喚著。

  「啊?」

  七月回神,入目的是一張可愛帥氣的臉龐,海藍色的貓眼眨也不眨的望著自己。七月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手中還揪著少年的衣服,怨不得一路行來皆有種如芒在背的錯覺,眼角不意外瞥見過往的女生們恨不得將自己拖去灌水泥填東京灣的眼光。

  「抱歉!」七月放開他,替他理平被自己抓皺的運動服。

  「不要緊喵!」菊丸不是很在意的笑著,「不過剛才七月為什麼要閃開喵?」

  菊丸百思不得其解。好像有一回七月也是這樣閃開,害自己與櫻花樹來了次相親相愛的擁抱。七月不喜歡與人接觸嗎?陷入自己情緒的貓咪不知為何心裡有些哀怨和難過。

  七月面色微僵。她要怎麼告訴他,自從被不良師傅逼著學武以後,面對不良老頭時不時的偷襲搔擾,七月已經很習慣隨時處於防備狀態,久而久之只要有生命物體靠近身體總會快理智一步行動。

  「啊,我不習慣與人有過多的肢體接觸。這是習武人的通病。」

  「是喵?」

  菊丸眼帶懷疑,大大的貓眼滑碌碌的轉了幾下,偷偷覷了眼走在身旁臉色平靜、目不斜視的清冷少女,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動,心思浮動間,手已伸過去輕輕握住少女纖細小巧的手。

  「唔?英二有什麼事嗎?」七月側過螓首疑惑的看他。

  明亮燦爛的笑容在少年可愛帥氣的臉上漾開,明媚燦爛得可以同日陽媲美比擬,點亮了青春的校園。

  「沒事,Nya,Nya,現在還有時間,我們去找大石他們吧!」

  拉著手心裡少女溫熱如玉的手,貓一樣的少年蹦蹦跳跳的紮進人海中,灑紅色的髮絲飛揚如虹、歡快跳脫。

  原來,他是七月心底裡認同的人,所以才由得這樣牽靠無謂。

  這個認知,不知為何讓他心情好得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一般,比網球部稱霸全國更令他激動……不,還多了種淡淡的柔軟溫情,很舒服的感覺呢!


有朋自遠方來(上)

  太陽隱入了山的背後,晚霞燒紅了天邊。初夏的傍晚,倦鳥已歸巢,空氣中彌散著一種歸家的暖暖味道,讓人不禁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放學後的校園少了白天的喧囂繁憂,安靜的佇立在暈暈染染的夕陽中,平添了幾分孤單寂寞。

  網球場中,少年們嘻嘻哈哈的笑鬧聲斷斷續續,在淡淡在餘輝中一路搖曳。

  青春學園第三天的運動會接近尾聲時,收穫頗豐的少年們臉上笑容洋溢,彼此互相打趣,結束了一天的校園生活。

  網球部的休息室裡。

  「哎呀,糟糕了!怎麼辦、怎麼辦喵?」

  少年懊惱不已的聲音瞬間吸引了在場不多的幾個人的注意。

  「英二,怎麼了?是忘了什麼東西了嗎?」大石放下手中的事走到正埋首在一堆雜物中忙活的貓咪身旁探頭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

  「英二,那份地圖有什麼特別的嗎?」不二笑眯眯的問,眼尖的看清某貓抓在手裡的是一份祥細的地圖。

  乾捧著筆記本目不轉睛的盯著引起眾目的貓咪,厚厚的方框眼鏡逆出一道閃光。直覺知道又可以收到好資料了。手塚無語的瞥了他一眼,部長的身份讓他對部員之間的事不得不多加關注,所以也難得的分了些心思給仍在一旁懊惱焦躁的大貓。

  菊丸瞅瞅大石又看看不二和手塚,臉上是可憐兮兮的神色,「大石,七月的地圖還在我這裡喵,她沒有地圖會迷路的,怎麼辦喵?」

  一室無語!

  不二努力糾正臉上有些扭曲的笑顏,和藹可親的說道:「不用擔心呢,也許七月是直接回家的,可以認得路。」每天都走的路,相信不會有人還會迷路吧?

  「不可能喵,七月只要手中沒有地圖,連出門倒垃圾都會找不到路。上次她就是這樣迷了路才在那條巷子裡救了我和切原的喵。」

  手塚大石等人一臉糾結,皆對某個很特別的路癡無言以對,臉上微囧!

  「不行,我要去找她!」

  菊丸一骨碌的跳起身往外沖。

  「英二,等等,我也陪你去!」一向很有責任心的大石叫道,抓起桌上的物品追了上去。

  「嗯,我們也去吧,似乎很有趣呢!Ne,手塚。」某個一向愛看熱鬧的小熊笑眯眯的說。

  「嗯,一定要去,也許可以得到好資料。」乾點頭同意。

  手塚滿臉黑線,很想問問這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份子把隊友當成什麼了?人家正在焦急萬分,這兩隻只想湊熱鬧嗎?

  無論怎樣文明的大城市,昏暗的巷子,一向是最適合用來聚眾生事又不怕條子出現打斷「好事」的場所。大多數所謂的搶劫、打架、勒索、威脅……在昏暗的小巷裡更是屢見不鮮。

  菊丸瞪大眼望著沒有陽光的昏暗角落裡,面容隱匿在低迷的光線中的少女,冰冷無情無緒的臉龐不復平日的清清冷冷,一抬腿一舉拳蘊含了一種淩厲的氣勢,可以稱為兇狠的拳腳招招致命往身旁的人身上砸下,翩躚的姿態、優美的旋身,無一不是一種惑人的旋律。

  狠極,也美極!

  骯髒的地上可以說是屍橫遍野。

  一群打扮前衛的混混們被少女毫不留情的撂倒於地,有些甚至是口吐白沫、直接進入昏死狀態。

  「好厲害!」乾低語。

  不二大石等人臉色發恘。

  旁觀的人不知道該做何種反應才是正常,即使那少女只是在他們到來時冷冷的瞟了他們一眼,但,他們卻可以從那一眼中看到了她的狂怒!

  他們從來沒想過,一向清清冷冷的少女也會有如此過激的反應。

  角落裡黑髮傾泄於胸前遮住了半邊臉讓人看不清面容的少女扶靠著牆,形容狼狽。還有在場唯一沒有成為被攻擊對像的少年,高高的個子,面龐皮膚微黑,頭上戴著一頂帽子,表情嚴肅,也靠著牆頭,冷肅的眉宇擰得死緊的盯著打鬥中的少女。

  「立海大的真田弦一郎?」

  乾準確的道出少年的身份,心裡略約覺得奇怪。真田弦一郎的修為不可能不濟到也這樣掛彩了吧?準確來說,地上這些不良份子還沒有這麼大的能耐讓立海大的皇帝虛弱到只能靠牆站。

  「真田君,你沒事吧?」手塚走過來凝眉問,不贊同的看向仍沒有歇手跡象的少女。再打下去那些人真的可能……

  真田弦一郎抬頭看他,臉色變幻不定,手不由自主撫上泛痛的胸口,久久才道:「還好!」

  「你沒事吧?」不二走過去扶起靠牆的少女。

  七月的狂怒是因為這個女生嗎?不二猜測著。

  順著他的手勁站穩身子,穿著冰帝校服的少女抬起蒼白如紙的臉,虛弱的朝他露出淺淺淡淡如流水彎然的微笑。

  不二揚起秀眉,心裡微訝。

  這是怎樣的女孩呀?

  不知是不是因為天色較暗光線低迷的關係,眼前的少女面容淺淺淡淡,極是朦朧,細看之下明明臉上五官皆是極美精緻,卻不知是那份自內而外放的淺淡氣度奪了其光彩,使少女整個形體瞬間掩去了一身精彩風華,變成不起眼的平平凡凡。

  有的人可以因特殊的氣質而美麗,這女孩卻是反其道而行,恰恰是因那份氣質而平凡。

  「Nya,Nya,你不是清水淡心喵,你怎麼會在這裡?你轉學去冰帝了喵?」

  瞥見有些熟悉的面孔,回過神的菊丸好不驚訝的跳到她面前問,腦海回想起國三那年與這名少女相識的過程,只是短短的一飯之緣,讓他只記得她的名字。

  「啊?」少女微揚眉,然後恍悟,友好的點頭致意,「原來是你呀,菊丸君。快,你們快誰去阻止七月,不然會鬧出人命的。」

  「我們去阻止會被她打飛的概率是96%!」乾精確的說。言意之下,誰去皆不會好過,千草七月的行為已傾向於發洩了,這種狀態下不會有理智的管你是誰,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扁一對!。

  「七月——」

  眾人驚訝的看著菊丸動作敏捷的沖上前,就見剛輕易的卸下某個人一條胳膊的少女眸光冰冷的揚拳將近身的東西揮開,可憐的菊丸同學瞬間飛了出去。

  「七月,那是菊丸君!」

  冰冷的眸子驀然大睜,睨見微弱的光線下飛揚如虹的酒紅色髮絲,七月想也不想,身影如鬼魅般掠上前將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少年攬住。

  「七月,夠了喵,可以停手了呢!」

  來不及體會作了回空中飛人的感想,少年已順勢抱住她泛著冷香的身子,手極有規律的拍撫著她起伏不定的背脊。

  七月低首不語,齊眉的瀏海覆蓋了半張臉讓人看不清表情,菊丸卻可以覺察到她漸漸平穩下來的氣息,狂暴的心情漸複。許久,懷裡傳來了少女依舊清清泠泠的嗓音:「英二,我沒事了!」

  「真的?」菊丸放開她,認真的打量她清秀的臉蛋。


有朋自遠方來(下)

  看到終於停止了肆虐的少女,在場眾人不同程度的籲了口氣。

  乾抬手拭去額間的冷汗,抽出筆在筆記本上重重的記下行字:千草七月,危險指數無法預測,絕對要謹而待之!

  「嗯,讓英二上去勸阻果然是正確的!」不二笑得很美麗。

  「這次謝謝你們了。」退出不二的虛扶的少女慢慢的彎腰向眾人鞠躬,「我叫清水淡心,冰帝高等部一年四組。你是立海大的真田君吧,剛剛謝謝你了,很抱歉給你添麻煩了,你的胸口沒事吧?」

  面對少女很誠摯的謝意,真田忍下胸口隱隱的痛意,拉低了帽檐,「沒事!我也沒幫上什麼忙。真是太鬆懈了!」最後一句明顯是對自己學藝不精說的,看來在拳腳相博上,他還是不夠水準啊,沒有辦法阻止那個幾乎失控的女生。

  眾人看著乖乖的被貓咪牽著手回來的少女,神情依然是清冷無波但卻是令人放鬆的正常狀態。

  大石張了張口,對上七月清淺如冰的眼眸卻不知說些什麼,特別是看到自家搭檔只有關心沒有任何害怕或驚駭的表情,習慣性為各種索事操心的老好人只能在心底歎了口氣。

  「千草君,你沒事吧?」手塚冷不防的問了句。

  有事的是地上的人吧?眾人目光爍爍的盯著手塚眼裡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幾乎不忍看面前癱了一地的人的淒慘樣。

  「唔,沒事!」

  心不在焉的敷衍了句,七月望向不二身旁的少女,抿緊了唇!

  眾人奇怪的看著兩個女孩面對面的看著對方,一個清冷一個淺淡,南轅北轍的個性,彼此的眼中卻閃爍著眾人看不懂的東西。

  半晌,淺淺淡淡的少女露出抹極淺的笑意,七月深吸了口氣,關心的問:「沒事吧?要不要去趟醫院?」

  「還承得住!」清水淡心頷首,情緒淡薄的黑眸裡多了種旁人看不懂的東西,「七月,我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並且以這種方式!這個世界真的很神奇呢!」

  「是呀,我差點以為,上天又要把我再拋棄一次!」

  淡心默然,有些憐惜的看著七月清冷依舊的臉。

  平平淡淡的一句,卻道盡了說不出的傷痛寂寞,手塚不二等人皺皺眉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菊丸來回打量她們,好奇的問:「七月,你們認識喵?」

  「唔!」七月點頭,清冷的眉目柔和了幾分,輕聲說:「英二,我要帶淡心回去處理一下她身上的傷,你們先回去吧!」

  「可是……」菊丸欲言又止。

  「怎麼了?」眾人也一臉疑惑的看向面露難色的貓咪。

  「七月你認得路嗎?」菊丸很懷疑的問她。

  囧!

  淡心撫額喃喃自語:「原來你是迷路到這兒的……」

  終於見識到了菊丸口中千草七月強悍的迷路本領,手塚等人無言以對!

  七月抿抿唇,沒有說話。菊丸笑呵呵的道:「Nya,還是我陪你們一起回去吧。七月家離這兒不算遠喵。」

  「是呀,天色有些暗了,讓你們兩個女孩子單獨回家總不能令人放心,Ne,手塚?」不二面不改色的說。

  看了一場那麼精彩的武打劇,沒有人會認為她們是不安全的,但眾人對不二挑明瞭的態度不敢質疑什麼。而且基於男士的責任心,他們也不會放心兩個女孩子單獨回家。

  七月見眾人堅持的表情沒說什麼,可有可無的點了下頭,然後走到一旁的真田面前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真田君,方才對不起了,是我的不對,讓你受傷了,改天必登門陪罪。」

  「不,是我學藝不精。」所以才連她一拳也躲不過。真田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認真的以一個習武者的身份說:「不過你的武功太過狠戾,還是改一下好,免得有一天傷人傷已!」

  「嗯,我會認真考慮的。」

  回到千草宅,七月朝眾人頷首,「謝謝你們送我們回來,你們回去要小心些,我就不送了!」

  雖然七月的神態和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眾人還是可以覺察到她的心情似乎極不穩定,菊丸免強點頭,一步三回頭的掛在大石身上離開。

  不二好笑的看他的舉動,壓柔了中性的聲調說:「英二這麼捨不得嗎?說來七月也很可愛呢。」

  「是呀∼」歡快的應答完才發現內容不對的大貓跳了起來,面紅耳赤的反駁:「才不是喵,我只是覺得很奇怪啦。」

  「奇怪什麼?英二站好,會摔下去的。」大石又要問話,又要應對掛在身上不安分的貓,簡直是手忙腳亂。

  「只是奇怪七月和淡心明明彼此很熟悉,卻一臉意外的樣子,好像她們不應該在這裡一樣。而且她們的對話好怪……」

  連英二也發現了嗎?

  不二與手塚對視一眼,皆明白彼此眼中的意思。

  不二想起那個淺淺淡淡的少女——清水淡心說「我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並且以這種方式!這個世界真的很神奇呢!」時的語氣和神態,變得很不真實,仿佛是站在另一個世界旁觀這個世界,自己不屬於這裡一樣呢。

  千草七月,身上的迷團很多呢。

  赤腳窩坐在客廳的少發上,淡心雙手捧著七月泡給她的熱茶,神色有說不出的滿足。

  「這是什麼回事?」

  七月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雙手環胸冷冷的問。此刻淡心身上的傷被處理好了,那套髒兮兮的校服也換了。

  「嗯?」淡心抬首看她。

  七月揉揉發痛的額頭,重新問:「淡心,你怎麼也在這裡?剛剛又是怎麼回事?若不是我們的樣子都沒變,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呢。」

  當看到被群欺的是熟悉到骨子裡的人時,心底的狂怒簡直將自己焚滅。

  她不認為性子淺淡到對什麼都沒興趣的淡心會無故招來事非,小巷子裡的那群人一看就知道是被人買通來找茬的。

  「我不知道。莫名其妙就來了這裡,似乎沒什麼改變呢。還是一樣不算健康也死不了人的身體一樣的身份。除了身旁沒有了你們。」靜默了會兒,淡心淡淡的說:「大概是因為成了我男朋友身份的人吧!你絕對想不到喲,他是冰帝網球部的部長——跡部景吾!」淡心向七月眨眨眼,「你還記得吧?漫畫裡的某一個人哦!」

  「我沒得老年癡呆症!」

  七月了然的抿緊唇,目露凶光。跡部景吾嗎?她記住了!

  淡心一愣,騰出一隻手摸摸七月柔軟的中長髮,直到她恢復回平日清冷的模樣方收回手,笑得很柔和的說,「七月,我沒事,雖然這個身體仍是不夠健康,但足夠我活到七老八十了。」

  七月定定的看她,久久才道:「你,以後小心些!」

  淡心捧著茶杯眯起眼眸淺淺的笑了,精美的五官如撥雲見日、雲消雨霽,整個人變得耀眼起來。

  七月眯了眯眼,面無表情的加了一句:「以後不要在人前笑成這樣!」

  「好!」淡心依舊淺笑吟吟,良久才有些遲疑的道:「菊丸英二……」

  「什麼?」七月邊喝茶邊睇了一眼她。

  「不,沒什麼!我是說,菊丸英二是個很好的孩子呢!」

  「他現在和你同年!」七月不以為然的白了她一眼。

  「不是喔!」淡心伸出一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我雖然是讀高一,但我已經十七歲了。因為這個身體不好休學了一年。」

  七月撇撇唇,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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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釁華麗的女王

  早晨,太陽初升,霞光絢爛!

  不算大的臥室裡,一張雙人床、一個衣櫃、一張書桌、一台電腦,書桌上疊了幾本厚厚的詞典、簡單素雅的筆筒、墨色硯臺下壓著一疊白紙,簡單的佈局無一絲多餘物品,與主人的性格多少有些相近。

  每天早晨6:30,七月習慣性的準時睜開眼睛,然後是一天平凡生活的開始。

  陽光照進室內,一寸寸饞食陰暗。

  睜開沒有睡意的眼,七月生平第一次癱在床上不想動彈,任時光一寸寸消逝。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眼前似乎演轉著那些太過久遠的記憶:七歲時母親的遺棄;某個不良師傅收養了她和三月;三人與世隔絕的山中生活;長大以後下山求學的生活;大學不同系的同寢室四人無須言明的情誼,有她、有三月、有淡心、有墨染……

  那些人那些事真的一去不復返了吧?

  看看床頭的鬧鐘,時針分針指示已經九點多了,沒想到自己一呆就是兩個多小時。

  慢騰騰的起身,拉開窗簾,眯眼迎向泄入室內晃眼的陽光,看了看窗外清澈湛藍的天空,回身挑了身休閒服穿上,七月跨著個富有中華民族風味的背包出門了。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陌生的人陌生的建築,不只一次讓她恍惚茫然,三月總是很擔心的說:沒有她在七月身邊為她指路,七月不知又會走到哪裡,然後把自己弄丟。

  沒有向人問路的好習慣,所以很多時候她會一直走下去一直走著,直到他們找到她、帶她回家。

  她們不只一次問她,為什麼走了千百回的路她仍是可以將自己迷失?她回答不出來,直覺的知道若深入追究,答案絕不會是自己樂見的。這種迷途,就如墨染的人癡,看了千百次的人無論怎樣也記不住一樣。

  人流匆匆,七月一眼就認出混在人群中神色始終是淺淺的、淡淡的人——淡心,一樣是一身舒適的休閒服飾,手裡勾著個手提包晃在人群中。

  明明上天賦予了她極其精美細緻的相貌,卻被掩蔽在那份淺淺淡淡的氣蘊中,變成了芸芸眾生中平平凡凡的一員。所以說,這個世界很多時候是沒有道理的吧?

  當兩人視線對上,彼此皆從對方眼中瞧見一絲端倪。

  「那個總是標榜華麗的大爺怎麼會任你這樣跑?」

  來到淡心面前,七月問得很不客氣。她還受傷未愈耶,竟讓她這樣在街上悠晃,七月有些懷疑某個大少爺的性情。

  「我今天是去醫院檢查身體,所以……」淡心擺擺手,「不過七月不乖哦,竟然蹺課!」今天才星期四呢。

  「人不叛逆一下是很容易變態的,做人偶爾也要合群啊!這不是你說的嗎?」七月拿她的話來堵她,「難得出來走走,很想去拜訪一下冰帝的所謂的名門千金小姐哩。」邊說邊板板手指,清淺如冰的黑眸裡冷光一閃而逝。

  見到七月將兩掌板得「咯咯」作響,淡心除了苦笑也松了口氣,無比慶倖自己今天沒有去學校幸運的在半途碰到七月,阻止一場將要發生的流血事件。

  雖然自己是遭受了某些女生嫉妒心下的報復,但她不希望七月為了她將事情鬧大,雖然她也懷疑沒有七月,那個驕傲的少年也一樣會有所行動,但她還是不喜歡七月為她付出太多。七月是個好女孩,不適合為了她硬逼自己狠心,這樣的七月令她心疼。

  歎了口氣,不由想起昨晚跡部來千草宅接自己回家的情形。

  加長型的林肯車如箭矢一樣沖到千草宅,優雅華貴的少年面色難看的跨下車,直接闖進千草宅,完全將七月這個宅子主人晾在一旁,妖嬈的鳳目緊盯在安好無恙的窩在沙發上喝茶的少女身上。

  銀灰色的短髮,精緻無瑕疵的俊顏,頎長挺拔的個頭,那身自內而發的張揚氣勢,華麗到驚心動魄的少年,全身上下無一不是上天對他深深的眷寵、賦予他的好感。

  只一眼,七月便調轉過頭當作沒看見此人,直到作好心理建設後才調回來。

  「跡部,我沒事啦!」淺淺淡淡的少女抬手貼在少年寬厚的肩膀上輕拍,安撫心情不是怎麼穩定的少年。

  此刻的華麗少年並沒有心情糾正少女對自己永遠改不過來的稱呼,當看到她頰邊微紅的擦傷,雙眸變得深沉。

  「臉頰和額頭的傷無大礙,勃子上的瘀血估計過幾天會消退,手肘的傷已止血,過個把月可以脫疤複元,小腿肚的擦傷流了點血,其餘看不見的地方傷口大約十五處。確實不嚴重,沒——事——呢——」

  拖長了的清泠聲調陰森森的,有說不出的古怪。卻讓少年每聽完一句,臉色就難看了一分。

  七月打量夠了真人版的跡部大爺,在一旁涼涼的說,滿意的看到某人眯起雙眸,周身散發出有別於平日的凜烈冰寒氣息,有直逼青學網球部的某座冰山的趨勢。

  花了些時間將心裡的痛意與怒意捺下,跡部景吾終於正眼瞧向救了淡心的女生。

  一身清清冷冷的氣息沒有一絲人味的樣子,模樣只是清秀,對見慣了各色美麗女子的少年而言平凡得入不了眼,可是對上那雙冰剔一樣的眼眸,卻意外瞧見裡面不知針對自己或是他人閃耀的狠意,不由心中一震,天生的驕傲與自製力卻沒讓他表現在臉上。

  「謝謝你救了淡心,啊嗯,本大爺欠你一個人情!」少年撫著眼角下的一點淚痣,模樣有說不出的華麗高貴、優雅如斯。

  七月扯扯唇,冷冷的睨他,「不用謝,救自己的姐妹是應該的。若你不能保護她就別招惹她,相信沒有你,淡心一樣會過得很好,我也一樣可以保護她。這件事你自己看著辦吧,否則不要怪我手段矯枉。沒辦法,誰叫我是女生呢,自是最毒婦人心嘍!」

  這是□裸的威脅,也說到了大爺他的痛腳了!

  淡心沒有他確實可以過得很好……

  七月滿意的看到那張精緻無瑕的俊俏臉蛋抽了一下,怒火染上鳳目。跡部景吾狠狠的吸了口氣,指尖輕顫,雙手握了又合、合了又開,反復幾次後,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本大爺會的,不勞費心!」

  「怎麼會費心呢,淡心可是我的姐妹,我一向很上心的!」

  「以後有本大爺了,不需要麻煩你,那多不好意思啊!」

  「跡部……」一隻手悄悄扯了下跡部大爺的衣擺。

  「都說了要叫本大爺景吾,你沒長腦子嗎?」忙著與可惡、惡劣又不華麗的女生鬥法的大爺抽空瞪了眼總是忘記喚他名字的女友,不長進得令他生無數回的悶氣,差點沒憋壞自己。

  「哦,景吾。」淡心從善如流,沒有去挑戰他大爺此刻的權威,「不要與七月計較太多啦,七月也是為我好。」

  明明顯顯的偏心偏到了外人身上,跡部大爺決定自己討厭這個叫千草七月的不華麗女人,討厭到底!

  淡心無奈的搖搖頭,差點忘了,七月雖然表面清清冷冷的,但說話一向隨心所欲,遇到自己關注的事,嘴巴可以得理不饒人,標準的刀子嘴豆腐心,與她扛上的人素來沾不上好處,三月就是這樣被她訓練大的,所以神經才會這麼大條吧。

  不過真好呢,七月也在這裡,如果三月、墨染也在就更好了吧!


在立海大生事生非(上)

  找了家中國館解決了中餐,兩個一樣沒有離開過東京的好友檔當下決定去附近的縣城走走看看。可是——

  「呃,七月,既然來到這裡,我們順便去拜訪一下真田弦一郎吧!」

  「隨便!」

  淡心沒想到她們隨便跳上一輛公車,坐在車尾的座位上互相敘述彼此的近狀,當公車到終點站被迫下車的兩人皆有些茫然的盯著面前的建築。

  「七月別這麼無所謂嘛,真田君可是硬生生的挨了你一拳呢!他可不是三月和你師傅,那一拳夠他受的了!」

  「我不是故意的,誰知他那時候要衝過來阻止我。一不小心就將他打飛到牆上貼著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淡心好笑的摸摸難得面露愧疚之色的少女的腦袋,柔聲道:「所以你才更要去看看他是否安好啊!」

  「嗯,那就進去吧!」七月面無表情的說,並不在意自己到了哪裡。

  「嗨!」淡心淺笑應道,瞥了眼面前沉澱了百年歲月、在陽光下散發一股古樸素雅、磅礴大氣的校園,「說來,網球王子裡,我對立海大的印象幾乎沒有呢。」

  七月撇唇,不以為意的道:「故事太長了,我不感興趣;三月只是為好玩,覺得他們打網球像在練武;你可有可無,純粹是無聊才陪我們一起看的;只有墨染是從頭看到尾,但我懷疑她轉過身就能忘了裡面的人物誰是誰,至於情節人物名字她倒是一絲不漏,比任何人都記得清楚。這樣還能有印象算你厲害了哩!」

  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堆,七月作了個總結概括,想起大學四年她們四人渡過的那段青春年華,彼此相視一笑。

  逛了教學樓,走過立海大傳說中美麗的海,走過片片小樹林,不知不覺兩人來到立海大網球部,看到網球場外密密麻麻的一圈雌性生物,雖然沒有冰帝裡三層、外三層的誇張,但還是讓人吃不消。

  「呃,我看還是先回去吧,下次再來拜訪好了!」淡心苦惱的說。

  「好!」七月一向隨意。

  兩個對網球皆不感興趣的女生剛想抬腳離開,卻被早一步發現他們的立海大女生們團團圍住。當然個中原因也是因為兩人一身休閒服飾在穿著清一色立海大校服的少男少女中就顯得突兀了,雖然兩人屬於不出眾類型,但外校生的到來還是令人敏感的。

  「你們是誰,哪個學校的?來立海大做什麼?偵察嗎?還是來偷窺網球部的正選隊員?是幸村還是真田、柳、柳生、仁王……」

  淡心無所謂的淺笑,七月冷冷的睨了眼咄咄逼人的眾女生,清清冷冷的眸光讓眾人呼吸窒了下。在眾人如狼似虎的目光中,七月氣死人不嘗命的問:「幸村是誰?我又不認識,來偷窺他們做什麼?我又不是心裡有病!」

  這完全不能怪七月哦,剛才也說了,她看網王只看了開頭的有關青學奮鬥那些,其他的只斷斷續續看了個大概,記不得立海大網球部正選隊員誰和誰是可以被原諒的吧。

  「Nani,不認識?」

  眾女孩狂呼,簡直不敢相信至今日本還有不認識立海大網球部正選隊員的落後女生,殊不知過高的聲貝早已吸引了網球場上眾人的注目。幾個氣急敗壞的女生指向網球場中,一個一個指過去,「那個鳶紫色發色的就是我們的幸村大人,他可是……」

  順著她的手看過去,還沒等她們說完,七月早已臉色難看的別開眼,看天看地就是不肯再看向網球場。由於兩人所站的地理位置較好、視力也很正常,自然瞧清楚了網球場裡陽光下揮拍的美麗少年。

  「七月,你的審美觀很正常,無須如此吧!」淡心無奈的說,「這樣很失禮呢!」

  沉默了會兒,七月認真的看向淡心,「沒辦法,和三月相處了十幾年,心裡或多或少都受到點影響。三月詭異的審美觀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樣的人在她眼裡只能被稱為妖孽!」

  淡心無語了,「你這樣,昨晚跡部也很生氣呢!」

  妖、妖、妖孽??!!!

  聽見兩人對話的女生們當場石化了。回過神異口同聲的咆哮:「Nani,幸村大人是妖孽——」

  霎時,咆哮聲直逼天際,然後是一片寂靜,眾人華麗麗的石化了,連網球場上的隊員也姿勢詭異的僵在原地,機械般順著眾人的話看向他們上任不久的部長——幸村精市。

  柔和美麗的笑容在幸村唇角僵硬了幾秒再度掛起,紫眸望向場外嚴重影響到網球部訓練的罪魁禍首——兩個穿便服的女生。

  「原來部長是妖孽呀,很貼切呢!」仁王由石化狀態恢復後,摸著下頜說,精銳的狐狸眼已認出場外那個清清冷冷的少女可不是那個讓自己生平第一次吃癟千草七月嗎!

  原來她那天皺眉是如此意思呀!噗哩,很有趣呢!

  確實很妖孽啊!!!

  反應過來的其他網球部的部員們暗暗點頭附和,特別是在看到自家部長那女神式的微笑——高貴、溫柔,配上那張世間罕見的美麗容顏時,心裡直歎息:可惜生為男兒了!!

  柳生推推鼻樑上的眼鏡,不敢看向自家此刻笑得太過美麗的部長。

  丸井文太傻了,抓著球拍愣愣的看著自家部長,對上幸村花容月貌的臉上女神一樣的聖潔微笑,不禁打了個冷顫,將身體縮到老實又可靠的桑原身後。

  柳站在一旁聰明的不插一句話。

  「是她!」真田低語,語氣裡的驚訝令幸村側睨了他一眼。任何事從來不會隱瞞幸村的真田低聲向他補充說明:「她是千草七月。」

  是她嗎?幸村側首想了想,那天在青學對她的印象倒不是很深呢,只覺得她周身氣息清清冷冷的,沒什麼出眾的地方,倒不是記得挺清楚,沒想到她竟可以讓真田無還手之力。對自家好友的能力幸村很清楚,不禁對這個少女另眼相待。

  「幸村,不去制止嗎?」柳蓮二在筆記本上寫夠了後才問。場外的氣氛變得很緊張,讓人擔心會不會來一場世紀大戰。

  瞥見自家幾個一臉湊熱鬧的樣子,真田的臉黑得不能再黑了,只有仁王、柳生、丸井仍是一臉不加掩飾的看好戲神情。看神之子——幸村精市的好戲啊,多少人引頸以盼,機會是千載難逢呢,自是不容錯過。

  幸村想了想,點頭應允,身後跟著盡責的真田和一群骨子裡其實也很八卦的小尾巴們。還沒走近,卻讓他們看到了讓他們不知該是驚恐還是無力的事。

  對目露凶光,一幅恨不得將兩人千刀萬剮以泄侮辱她們偶像之罪的女生們,淡心笑得很親切的說:「你們別生氣喲,我們可不是來找茬的,我們是來找真田君同他道謝、陪罪的哦。」

  聽聞她們這麼直白的說來找人的,眾位女孩更是怒不可遏。他們立海大網球部是她們說來就來的嗎?想找人就找的?

  七月一臉不耐的伸手搭在身旁一棵櫻花樹的枝椏上,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硬生生的掐斷一杆有一個男人手腕粗的樹幹。

  效果是很直截了當的,這下可沒有人敢有所異議了。

  淡心撫額,很無奈的樣子,「七月,我們是來陪禮的,不是來生事。你這樣不是讓真田君為難?」

  「哦,那我仁慈點,讓她們受個小傷到醫院去躺個一年半載好了。雖然沒有不打女孩子的原則,但對女生,我一向是很寬容的。」七月面無表情的說。

  眾人嘴角猛抽。

  這還算仁慈?那什麼才是殘忍?立海大網球部的眾人滿臉黑線。幸村回首看向真田,卻得到真田肯定的點頭。這女生真的強到真田也對付不了嗎?

  幸村啊,可憐的真田皇帝已經以身拭險過了,被少女一拳打在胸口上差點掛在牆上起不來哦!!!


在立海大生事生非(下)

  「哎呀,美人來了呢!」淡心淺笑吟吟的說。

  在場的女生呆愣了下,馬上順著少女的視線往後看,當看到那群出現在網球場入口的少年們,每個女生瞬間滿臉羞澀、一臉局促不安,很自動讓出一條通道,讓他們通過。

  「美人是說我嗎?」幸村笑語晏晏的問,高貴華美的氣華霎時震暈了一干人。

  跟過來的網球部隊員們好奇的打量眼前正用一種審度目光打量他們的少女。一個面容清秀,一身清清冷冷的氣息,連表情也是清清冷冷的,這是千草七月,上次在青學見過了。

  另一個就有些矛盾了,只覺得這是一個很平凡的少女,走在人群中絕不會讓人回頭再顧的類型,周身散發一股淺淺淡淡的氣息,連笑容也是淺淺淺淡淡的,說不清精美還是平凡的容貌,卻柔和溫暖,讓人感到很舒服呢。

  「咦?你不是上次送我好吃蛋糕的姐姐嗎?」

  吹著泡泡的紅發少年——丸井文太當瞧清楚兩人的樣子,記憶力很好的他立即跳起沖到她們面前,對著淡心驚喜的叫著。

  原來是被蛋糕收買的!

  眾人一臉了然,深覺丟臉的想掩住臉。特別是周圍剛被七月恐嚇的女生們更是滿臉怨懟,看到她們一心維護的王子就這麼投奔敵營,讓她們覺得好委屈。

  「啊,你好!」淡心認出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年,淺笑回應一聲,毫不客氣的收下少年那聲「姐姐」,而且她在這裡的年齡確實比他們大了一年,所以她也不覺得心虛。見眾人仍在等她的答案,很無辜的說,「是呀,立海大的幸村精市,美人之名是當之無愧呢。呐,這麼高貴優雅的笑容,很多人都覺得幸村君是女神呢!」

  女神??!!!

  眾人面色怪異,心裡忍不住咕噥:從妖孽跳到美人再到女神,跳躍力還真是大呀!而且為什麼是女神呢?話說,幸村是男的吧?

  幸村精市有些無奈,對這兩個極至的女生不知該如何是好,生平第一次有種無語的感覺。這兩個女生,一個太冷一個太淡,她們是怎麼湊到一起的?他可沒忽略方才千草七月對那個淺淡女孩保護性的行為和眼裡一閃而逝的冷芒。

  「千草君、清水君!」真田朝兩位少女頷首。

  日本人的稱呼真彆扭!兩位少女嘴角幾不可察的微抽搐了下,相同無言。

  眾人奇怪的來回看了她們一眼,不知真田的話有什麼好奇怪的,讓她們一臉糾結之色。

  某只天然系的動物卻可管不了那麼多,明亮的大眼直勾勾的望著淡心,「這位姐姐,你是叫清水淡心嗎?咦?你的名字和慈郎口裡會做好吃的東西的好朋友的名字一樣哩!」

  「嗯,我是認識慈郎。」淡心淺笑應對活潑的少年,臉上的笑容夾雜了種莫名的縱容之色,看得一旁的一干少年們心裡糾結。

  七月瞥了眼不自覺擺出長輩架勢的好友,不予評議,轉過頭看向真田弦一郎,抿抿唇良久方道:「真田君,不知你的身體……」

  「已經沒事了!」真田打斷她的話,不想她將這件事癱在眾人面前。眼角瞥一旁自家那群拉長了耳朵的問題兒童,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想了想道:「千草君,改日有時間,希望你到捨下一敘,我爺爺想見見你。」

  見長輩呀!直覺是個麻煩事兒。七月皺皺眉宇,想到自己無故傷了人家孫兒上門道歉是應該的,遂點頭同意。

  有戲!絕對有戲!!!

  眾位王子們雙眼晶晶亮的盯著清冷的少女與自家嚴謹的副部長,一臉絕對八卦的表情。幸村笑眯眯的由著眾人藉故偷懶,臉上的笑容聖潔又無瑕,仁王一臉詭詐表情的覷了眼自家部長,倚在身畔的搭檔身上,笑容邪肆勾人。

  「噗哩!千草君好久不見了呢!千草君遠道而來,實在讓立方海大蓬壁生輝啊!」

  七月側首看了他一眼,視線轉到一旁的紳士身上,柳生托托鼻樑上的眼鏡,回以七月一個禮貌性的微笑。

  「我以為只有狐狸生性狡詐,喜歡欺騙人,今日一見方發現原來立海大的紳士也是不逞多讓呢!」七月面無表情的看著僵在柳生身上的白毛狐狸,「你們說是不是,兩位!」

  「你是怎麼發現的?」

  被自家搭檔的惡趣味拉下水的紳士柳生依舊頂著仁王的樣貌問,聲音已回復為自己的聲調。而那只仍頂著柳生樣子的狐狸早已呆了,陷入了兩次都敗在少女手裡的低潮中。

  真田幸村等人也很驚訝,連他們這些相處了幾年的夥伴也不一定能識得破他們兩人的偽裝,這女生又是怎樣識別出來的?

  淡心好奇的打量互換了身份完全讓人看不出破綻的兩人,驚歎這個世界的神奇之餘也難得好奇的問:「七月,以前我們看牒時我也很奇怪,不過你是怎麼分辨出他們的?」

  「是呀、是呀,你是怎麼分辨的?」丸井文太吹著泡泡問,看七月的眼神簡直可以直逼對自家部長一樣的崇拜了。

  「和第一次見到的氣場不對、呼吸吐呐不對、筋脈穴道不對、所有的一切皆不對!」

  眾人聽得暈暈乎乎的,一堆這個不對、那個不對差點沒將眾人繞昏頭。正當氣氛還算容恰,一道甜美清脆的女聲插入這方天地。

  「七月!」

  眾人回首望向聲音來源。就見不遠處,簇擁在一群女生中猶如高貴的公主出行的美麗少女一臉驚訝的望向圍在眾人中的清冷少女。

  「噗哩,原來是我們立海大的公主呢!」仁王似乎很隨意的說,別有深意的狐狸眼卻在兩個皆姓千草的少女間徘徊。「千草縈音同學,今天怎麼有空來網球部啊!」

  「千草同學!」幸村和真田同時向姿態優雅款款而來的女生頷首致意。

  「你好,千草同學。」丸井文太也一反對七月她們的熟稔,態度自然的拘謹起來。

  七月目光沉斂,漠然不語。

  淡心抿唇淺笑,很自然的看著美麗的少女微笑而來。

  在立海大,所有的人皆知北海道的千草世家的公主——千草縈音是與網球部完全隔開距離、表明態度的完美女性的代表,對網球部的那一群王子們完全沒有企圖的女生,各方面優秀得讓立海大眾人心甘情願承認的公主。

  對這樣的女生,幸村等人也很自然的給予最基本的一份尊重,對她也不似別的女生那樣敷衍,就連最活潑的丸井也會在她面前收斂脾性。

  「千草同學,不知你和她是……」

  在場的女生有些遲疑的問她們心目中完美的公主與那個長相平凡一臉冷漠的女生的關係,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上一刻還恐嚇過她們的女生似乎與她們立海大的公主關係匪淺。

  「嗯,七月是我的妹妹呢!」美麗的少女似乎是絲毫不芥蒂的說,態度誠懇,「所以若我妹妹有什麼得罪失禮的地方請各位原諒。」

  「原來七月在這裡有姐姐了呢!」淡心偏首眯眸淺笑的對七月說。

  「是啊,多了好多家人呢,我也好苦惱哩!」少女清清泠泠的聲音聽在耳裡,讓人覺得仿若是置身在大自然中傾聽山泉的叮咚聲,悅耳極了,內容卻是矛盾的讓人不知該惱火還是無力。

  千草縈音不以為忤,微笑以對,晶亮的琥珀瞳仁裡目光深邃。

  「嗯,打擾多時了,我們也該走了,幸村君、真田君、各位,給你們添麻煩了,再見!」淡心起身拍拍沾惹上草屑的衣裳,轉向千草縈音道:「千草君,下次見了!」

  千草縈音對上她情緒淺薄的黑眸,淡心淺笑,笑容溫溫和和,精美的五官卻引不起人類的驚豔,反而平平凡凡的。半晌,千草縈音露出自信矜持的笑容緩聲道:「清水君,跡部景吾是我的未婚夫!我們是家族承認的關係呢。」

  此言一出,眾人大嘩。

  七月仿佛聽而未聞的跟著起身,神色是清清冷冷的無情無緒,「再見!真田君,請告訴真田番士,下周日千草七月必登門拜訪,謝謝!」

  「好的,慢走,不送了!」真田頷首。

  待兩人走了百來米遠,千草縈音的聲音遠遠傳來,「七月,有空回北海道本家看看爺爺吧,他很想你呢!」

  走遠的身影頓了下,沒什麼表示的離去。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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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你了

  出了立海大,兩人皆有些沉默,經此一鬧,天色已將暮!

  淡心抬頭看看天邊璀璨的晚霞,夏日的傍晚,微蘸的空氣讓人有種慵懶的感覺,不自覺露出笑顏,朝沉默的七月揮了揮手。

  「嘿,七月,天氣很好呢!」

  七月抬眸望著她明麗的笑容,晚嵐落滿少女單薄的肩膀,明豔霞光下的少女精美無瑕的五官似乎是無所遁形呈現在世人面前,幾乎讓過往的行人晃了眼,怔怔的瞧著站在夕霞如虹的餘輝中明麗的少女。

  「是呀,很好呢!」七月低語,爾後白了心情貌似很好的人一眼,「你剛才若也能這麼笑相信效果會很好!」

  淡心歪首表情可愛的看她,「你不是時常叮囑我不要在人前笑成那樣子嗎?」

  「那要視情況而定的好不好!」七月有些沒好聲氣。

  這傢伙擺明瞭在裝傻!算了,反正最後吃苦頭的也不是她,她還是省省心,不用為某個大爺的感情生活來忙活自己。

  「切!七月真難伺候哩!」

  「我難伺候?」

  七月挑眉,手癢癢的想揍人。熟知七月性格的淡心拔腿便跑,愉悅的笑聲一路搖晃,路上的行人不禁駐足,面帶微笑的凝視兩名花樣的少女在夕陽下開心無憂的笑靨……

  「七月,我來這裡已一年多了呢,也看到了青學那群孩子奪取全國大賽的過程。那時候身體不好,在醫院躺了幾個月,看到他們拼搏、堅持不懈的毅力,真的好感動,想著自己如果也能像他們那樣恣意的活一回該有多好……」

  說到最後,淡心的聲音有說不出的傷感。七月可以想像她孤伶伶的一個人每天面對醫院白茫茫的色彩,沒有人關心,心裡不禁有些窒氣難受,抬手拍拍她的肩沒有多餘的言語。

  「啊嗯!淡心!」

  低磁的聲線帶點迤邐的鼻音在夏日傍晚有些綿膩的空氣中響起。

  東京人來人往的街頭,兩人抬首,就見一輛停靠在路邊的加長型的名牌轎車,斜倚在車身旁的少年,出色的形體外貌,優雅而尊貴、華麗而驕傲,即便是再濃厚的夜色也遮掩不住的耀眼光華,似乎天生合該就是應當被人如此注目欣賞的焦點。

  真張揚!

  七月皺了皺眉頭,將臉撇向一旁。

  淡心一臉驚訝,笑容有些歡喜的走到他面前,「跡部,你怎麼會在這兒?」他大爺不是一向標榜華麗,不屑做些平民的行為嗎?這樣子,不怎麼符合他大爺的華麗美學哩!

  少年不悅的伸手輕彈了她額際一記,力道卻小得令人感覺不到疼痛。「啊嗯,本大爺不能來接自己的女朋友回家嗎?還有要叫本大爺景吾!」未了,仍是不厭其煩的糾正她對自己的稱呼。

  淡心吐吐舌,摸摸鼻子,「嗨,景吾!」

  「嗯哼,玩夠了?」

  「嗯,玩夠了,我也想回家了!」淡心正正表情,一臉嚴肅的點頭,「所以請景吾送我回家吧!」

  為她的識相而滿意點頭的大爺心情變得很好,一點也沒有覺得自己管得太嚴了,反而理所當然的牽起女友的小手,正要跨上車,眼角卻瞄到一旁被他從一開始就自動忽略了的少女。

  「啊嗯,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你那是什麼不華麗的表現?」

  「我一向如此!」七月語氣平平,睨了他一眼又飛快調開視線。

  淡心掩唇偷笑。哎,不知道三月那個總是將美麗的人當成妖孽的壞習慣什麼時候也將七月荼毒得如此之深了,難道連七月的審美觀也被扭曲了?

  長眉跳動了下,跡部決定不與不華麗的女人計較太多免得降低了自己的格調,手指撫上眼角的淚痣,還是很紳士的道:「不華麗的女人,你也上車吧,免費送你一程!」

  七月撇嘴,還未出聲,淡心已快了一步作出了決定。

  「不用了,七月自會有人送回去,我們先走吧!」說著拖著一頭霧水的跡部大爺上了車。「七月,拜拜!下次我去青學找你!」

  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絕塵而去的車,七月的心裡有種難言的失落,仿佛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周遭陌生的人、林立的鋼筋水泥建築、車如流水馬如,一切皆是如此的令人茫然。

  似乎世界又只剩自己一個人了呢……

  「七月,Nya,Nya,我找到你了哦!」

  明澈歡快的聲音響起在耳畔,機械般的側首,有些遲鈍的望向人群中笑靨明亮燦爛的少年,酒紅色的髮絲飛揚如虹,似乎不管人事如何變遷這個少年永遠都能保持他性格中的乾淨和熱情。

  他說,他找到她了……

  「今天,七月為什麼不去上課,也沒有請假喵,害我怎麼也找不到你,很擔心喵……」菊丸嘟嘟喃喃的抱怨,半晌才發現面前的少女神情似乎有些不對,「七月,你……怎麼了喵?」

  七月眨眨眼,見少年臉上沒有掩飾的擔憂之色,心底泛過一股酸酸澀澀的悸動,不知是不是路邊霓虹燈光線的原因,覺得眼睛被刺激得有些酸痛呢。

  「我,沒事!真的沒事呢,英二!」

  七月慢慢的露出抹安撫的笑,眉目間的清冷之色褪去了幾分,染上幾許溫軟,清冷中淡淡的暖意,盈盈而立于華燈初上的街頭的少女,別樣的風情令貓樣的少年幾乎看迷了眼。

  「七月……」不由自主拉上她的手,回過神的少年耳根微紅,卻仍是用力握了握,「沒事就好,不過今後如果七月要去哪記得要說一聲喵,不然我會擔心的。」

  「好!」七月眯眸淡淡的笑應。

  覺得七月有些改變,又說不清變在哪裡的少年當即甩甩頭,拉著她走進人群中,笑容仍是輕快明亮。

  「七月,那邊有廟會,有很多好吃好玩的,Nya,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廟會?

  七月有些好奇,她來這世界半年多了,還不怎麼見過這裡的民俗風情和傳統文化呢。

  「嗯,去看看吧!說來我還不怎麼瞭解這裡的傳統文化呢!」

  「咦?為什麼?」貓樣的少年好不驚訝,貓瞳瞪得大大的。

  「因為之前我一直是居住在中國的江南地區!」

  「Nya,是這樣啊,不過不要緊喵,今天就由我來為你介紹指引,很有趣的……」

  牽著手的少年少女兀自走在熱鬧的街市間,眉目溫軟的清冷少女和飛揚跳脫的少年,過往行人瞧見,皆了然一笑。

  免費大放送篇,大家無需放在心上!!

  坐在平速前進的車裡,淡心的笑容始終是明明麗麗,相處久了也算了解她的跡部大爺有些不悅,死也不承認他是因為淡心將注意力過多放在別人身上令他大爺不高興了。

  「啊嗯,剛剛是瞧見熟人了嗎?」跡部撫著眼角的淚痣問。

  「是呀!是菊丸英二,很單純可愛的一個孩子呢!」這樣純粹的少年很適合經歷了太多人情冷暖的七月,就不知道七月什麼時候才能覺察自己的感情呢!

  「啊嗯!」跡部有些無語,對她習慣性將他們這群人當成孩子的個性無能為力。不過只要她不把自己也歸類為孩子就好,不然……嗯哼!

  「對了,跡部……」

  淡心轉過臉正想對少年說說今天一天的際遇,沒想到偏過頭就被一隻手托住後腦勺,唇上遭受一個溫溫軟軟的物體侵襲,堵住了自己的話。

  終於魘足的少年放開幾乎窒息的少女,臉上的笑容霸道又囂張,略顯低沉的嗓音在小小的車廂內滑過少女的耳際。

  「啊嗯,記住,叫本大爺景吾!下次別叫錯了!」


中卷:少年初識情滋味,欲語還休事事休

雙休日熱鬧的複習事件

  星期日的早晨,晨光染紅了天邊,六月初的日本,櫻花已真正辭春,走進了炎熱的夏天。

  「叮咚、叮咚……」

  難得雙休日,一大早,七月還在床上翻滾,連續不斷的門鈴聲擾人清夢般響個不停。耙耙淩亂的黑髮,趿上拖鞋,七月面色不佳的跳起身下樓開門。

  打開門,當看到門外那群閃亮生物,彼此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皆不由自主沉默。十秒鐘後,七月面無表情的甩上門。

  「七月……」

  看著「嘭」一聲毫不留情甩上的門,菊丸扁扁嘴,無限委屈!

  「看來是我們來得太早了呢!」不二仍是笑眯眯的,只是臉上閃過抹飛紅。

  「咳!太大意了!」手塚握拳抵在唇前不自在的咳了聲。

  「七月100%是剛起床,99.8%聽到鈴聲就沖下來開門了,90%不知道我們會來……」乾切切的計算著資料,似乎想通過這樣將方才映在腦海裡的畫面刪除出去。

  「……」大石和海堂低下頭臉紅去了。

  「沒想到七月學姐的身材不錯呢……」MOMO呆呆的抵喃,此話一出惹來幾個少年的瞪視。菊丸跳到他面前勒住他的脖子,嚷嚷道:「MOMO,給我將剛才的畫面從你腦袋裡刪除去!」

  「知、知道啦!英二學長,快……快放手,我不能呼吸了……」

  見桃城幾乎翻白眼豎白旗,大石好心的將MOMO身上的貓咪拎開,安撫幾乎炸了毛的貓!

  「呵呵,英二長大了呢!很有男子氣慨嘛!」不二看了場好戲,心情不錯的調侃了句,惹來部長大人一個無力的瞥視。

  沒想到平日那樣清清冷冷的少女起床那刻也能如此的撩人性感呢!幾個少年在心裡暗忖。

  不過啊,菊丸同學,你為什麼如此計較呢?人家只不過穿了件露肩睡衣、面容困頓帶點純真氣息讓人移不開眼罷了。

  不二別有深意的眯眸看著仍在噘嘴不知自己為什麼生氣的貓咪,心裡忖度:自己是不是要適時點把火,讓兩人快點進入狀況呢……

  十分鐘後,七月面無表情的將自家門前那群不請自來的王子請進屋。

  見她終於將那套惹事的睡衣換下,換上了正常的家居服,眾位王子終於忪了口氣之餘,將大貓推出去代表大家發言。

  「七月,下個星期就要期未考試了,Nya,Nya,我們商量這周未來你家複習,你覺得怎麼樣喵?會不會困擾喵?」

  菊丸有些忐忑的說,不明白不二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複習一定要選在七月家,還要他第一個同七月說,說什麼只要他出馬七月一定不會拒絕的……

  都駐進這裡了,她能說不嗎?七月有些無語,這才注意到眾人手裡皆攜帶著課本與練習本。

  複習呀!她都忘了有考試這回事了。她讀的可是青學的特殊班,靠獎學金的那種,可千萬別搞砸了,不然又給千草家藉口逼自己離開這所學校了。

  對上菊丸企盼的貓眼,七月不由心軟的點頭,似乎自己對這個少年的要求總是無法拒絕呢。

  「打擾了!」手塚代表眾人對七月歉意的說。

  早餐過後,眾人圍坐在客廳的長桌上認真複習。

  七月翻了翻課本,當即決定自己不需要將時間浪費在此,直接抱來一疊檔,開始翻譯上面的內容。

  「七月不用複習嗎?」

  菊丸好奇的問,瞬間引起了在座眾人的注目,皆好奇的探首盯著桌上那疊一截手指長的紙張,旁邊還疊著幾本厚厚的原文字典。壓在另一邊的白紙上面除了一段印刷體的日文,上面還用英文、中文和另一種字體接連寫了一段,字體娟秀整齊,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眼前少女之手。

  七月慢條斯理的將翻譯好的檔壓在墨綠色的硯臺下邊回道:「我剛看了下覺得沒複習的必要了!」

  都是些中學時學過的東西,她這個人別的長處沒有,死記硬背的能力倒是不錯。記在腦海裡的東西不過個十來年是不會淡去的,所以重讀一次高中拿到足以養活自己的文憑對她來說問題不大,只是過程……不咋盡人意。

  「原來,七月的翻譯工作是將日文翻譯成三種語言,很厲害呢!不只會英文、中文連德文也會。Ne,手塚!」

  不二不得不佩服眼前的女孩,雖然他很奇怪她才十幾歲稚齡就通曉幾門外語,還要翻譯如此大量的檔,似乎是很急需錢的樣子,但同學、朋友的身份讓他不好輕易問出口,以免觸及別人不願提及的隱私。

  手塚也是微微驚訝的樣子,在坐的人聽聞不二的話全以一種敬佩的眼光看七月。

  乾在筆記本上再添上幾筆,心中暗忖:千草七月,是個體智皆深不可測的女生!桃城當下決定:以後一定要多巴結這位曆害的學姐,至於好處,再說啦!

  「Nya,Nya,七月翻譯那麼多東西做什麼呀?」菊丸問出所有人的心聲。

  七月微低首,眼睛盯著平鋪在桌面的文件,齊眉的瀏海輕輕掩住了眼瞳,手上的筆停頓了下,清清冷冷的聲音緩慢響起,「唔,因為我要養活自己呢。英二不知道吧,我的母親是北海道某個世家少爺養在中國的情人,自從母親去逝後,我被人從中國接到日本,成了孤兒,只能自力更生了!」

  氣氛徒然變得□,眾人呆呆的看著少女清冷的臉,輕瞼的眉睫掩住了那雙清淺如冰的瞳仁,一瞬間,眾人心底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感。

  七月抬首,見眾人呆呆的盯著自己,挑了挑眉,看見鄰座位置上一向笑容燦爛的少年面容僵硬的看著自己,心微悸,悶悶的難受感在心底悄然彌散開來。

  果然,自己是不應該將這些黑暗攤在他們面前的。扯扯唇角,卻發現自己連勾唇都做不到,只能抿緊唇深吸了口氣輕問:「英二,怎麼了?」

  「七月不難受嗎?」菊丸小小聲的問,問完才發現自己問了個傻問題。

  怎麼可能不難受,七月也只是個女孩子,生病了會難受、受傷了也會痛、難受了也會想哭的吧!

  「不會,當人生百態來看就好!」七月低首繼續工作,反正所謂的人生百態啊,她從小看到大已看過無數,不會再在乎這個身體肥皂泡劇般的身世了。

  那要經歷多少疼痛多少隱忍才能平平淡淡的把它當作人生百態啊?

  不二歎息,突然明白這個少女為什麼總是一身清冷,仿佛不沾塵俗般冷眼旁觀世事……

  「對不起!七月!」

  耳邊響起菊丸小聲的道歉,不二回神就見菊丸道完歉完後蹭到七月身畔,露出大貓特有的明亮乾淨的笑容,「不過不要緊喵,七月有我們,七月不是一個人喲!」

  清冷的少女抬首,晶瑩如冰的黑眸直直對上那雙乾淨剔透的貓瞳,唇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嗯,我知道!謝謝英二呢!」說著伸手擼擼酒紅色的柔軟髮絲,眉心蕩漾一股暖意。

  眾人瞪大眼睛,愣愣的看著露出笑靨的少女。那微笑有如夜半曇花一現的驚豔,清清雅雅,亭亭玉立……

  不二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心裡明瞭:或許也只有那樣陽光的笑容才能沖散黑暗,讓曇花盡情綻放!


攪亂一潭春水

  「叮咚、叮咚……」

  清脆的門鈴聲響起時,七月正在廚房為眾人準備點心飲料,複習了一個早上的眾人剛好停下來休息休成了折騰,大石只好起身去開門。

  幾分鐘後,當看到跟在大石身後進來的人,眾人莫不瞪大了眼。

  「冰帝的跡部,你怎麼在這兒?」反應永遠不太經大腦的某桃跳起驚叫,然後驚訝萬分的往他們身後瞧了瞧,「咦,那個樺地意然沒有在你身後作後背靈,真是奇跡啊!」

  「啊嗯,真是不華麗,本大爺就不能來嗎?」大爺他無比囂張華麗的說,習慣性的想撫上眼角的淚痣,卻發現自己手裡還抱著一堆物品,只好作罷。

  「淡心,你怎麼來了?」七月從廚房端出一碟糕點,挑挑眉打量出現在自家裡頭的兩個意外之客。

  淡心微笑,「想和七月一起吃餐飯,就來了。我和跡部連菜都買好了呢!」淡心指指自家男友手裡硬是要自己幫忙提著的一堆新鮮蔬果。「沒想到你這裡這麼熱鬧呢!」

  「他們是來這裡複習的!」七月不以為然的橫了眼語帶揶揄的好友。

  看見一向站在頂端一副「我是最華麗」的大爺竟屈尊紆貴的親自抱著一堆蔬果,還很親密的挽著個女生進門,眾人的驚訝不言而喻。特別是這個女孩還是他們有一面之緣的女生時。

  「原來淡心是小景的女朋友呢,小景的保密工夫很到家嘛!」不二微睜冰藍色的眼眸,笑眯眯的說,不忘與熟人打招呼,「嗨,淡心,好久不見了!」

  這絕不是讚美!

  跡部可不認為這個一肚子腹黑的青梅竹馬有這麼好心情的稱讚自己,雖然對他語氣中對自家女友的熱絡不咋高興,但還是不以為然的道:「啊嗯,本大爺的事用不著與你們報告!」

  「原來淡心是跡部的女朋友喵!可惜啊可惜……」菊丸一臉惋惜的表情,看得跡部嘴角抖了抖,不悅的橫去一眼。

  仍下那群似乎有聊不完「話」的少年們,七月將淡心拉到廚房邊準備眾人的午餐邊聊天。

  「不過你來就來了,為什麼那位大爺也跟著來?我還以為他會不屑踏進平民的地盤哩!」

  淡心好笑,忍不住為自家男友伸訴一下,「跡部只不過口頭上有些彆扭罷了,其實性格很可愛呢!」

  七月不雅的翻了個白眼。

  那叫可愛?那菊丸和冰帝那只綿羊、立海大那只紅發小豬又叫什麼?

  飯後,眾人腆著肚子坐在客廳喝茶吃水果。

  「啊嗯,暑假要到了,手塚,青學的網球部要不要在暑期和冰帝來次合宿?」跡部輕點著眼角的淚痣,似乎是漫不經心的提出邀請。

  手塚放下手裡的茶杯,想了想方道:「啊,可以!」

  「太好了,合宿!」

  幾個少年跳起歡呼,眼裡閃耀著對網球的喜愛及想要變得更強的執念。

  「Nya,Nya,七月也一起來吧!可以為我們做好吃的!」菊丸蹭在七月身畔雙眼晶晶亮的說。

  難道七月之于你的意義只是能做好吃的?你是怎麼當人家男朋友的?

  在場眾人一臉黑線的想,對某只遲鈍的貓投以鄙視的眼神。

  「不了,我要去恐山修行!」七月面無表情的說出讓眾人囧了的話。

  恐、恐山??!!

  幾個敏感的少年寒毛直豎,眼神驚恐萬分,連華麗的跡部大爺也僵住了撫在眼角的手。

  「七月,日本沒有恐山!」淡心無奈的說,好笑的看到幾個少年大大的籲了口氣。

  問題是你修的是哪種行啊?為什麼要選在有「恐山」這麼恐怖名字的地方啊!幾個少年在心裡大叫。

  七月想了想方道,「那就隨便挑座看得過去的山修行吧。」

  在以前的世界,每到寒暑假,七月和三月都會回到山上與不良師傅繼續修習武術,十幾年的習慣,即便來到這裡也是改變不了的。這些淡心也知道,所以很感興趣的道:「那麼我也跟去好了!親近大自然啊,多好!」

  「別開玩笑了!」七月和跡部臉色大變異口同聲的吼道。吼完,兩人互看了一眼又極有默契的撇過頭,當作沒看見對方。

  「Alei,為什麼淡心不能去?」MOMO很有求知精神的問,可惜現在沒人鳥他。

  跡部氣急敗壞的將淡心扯到面前,臉色沉沉,鳳目瞪著一臉無辜的人,「給我聽好,絕對不可以偷跑過去!不然……嗯哼!」語氣裡的威脅不言而喻。

  「可是暑假一個人好無聊呢!我原本以為會有七月陪著我的呀!」淡心歎了口氣,見他們反應那麼激烈,只好乖乖舉起雙手保證,「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可是很愛惜自己的,才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呢!」

  話雖是那麼說,但七月一臉不信,想起以前放暑假她們都走了,淡心也是這樣保證會好好照顧自己,結果卻給她們照顧進了醫院,幾乎嚇掉她們半條命。

  七月可沒忘記淡心說過,在這個世界,淡心的身份也與那時差不多,皆是父母雙亡,雖然有個舅舅,一個大男人到底比不上女子的心思纖細,沒辦法照顧好一個常年生病的女孩子,放任她一個人,她也不放心。

  「算了,你跟本大爺一起去參加合宿,地點就選在輕井澤,那裡剛好有跡部家的別墅,也有私人醫生,準備充裕。」跡部覺得還是將她留在自己眼皮底下比較放心,「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也一起來吧,那裡環境不錯,挺適合你修行的。手塚可以吧!」

  手塚沒什麼意見,連七月也難得聽任他的安排,囉嗦的補充了些,「不過淡心的身體不能勞累、飲食也要注意,如果不行還是送回東京好了!在城市比較方便!」

  「啊嗯,就先這樣吧!」女王一錘定音!

  淡心含笑看那兩人這樣決定了所有的事,雖然也想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吼一聲自己的身體已經好多了,但在那兩個人面前說再多也沒用,畢竟羅馬不是一天能收服的。

  原來她的身體真的不好啊!不二暗忖,眯眸看著依舊淺笑任他們就這樣決定所有的事宜的少女。溫溫和和、不驕不躁、淡淡淺淺,很特別的一個女孩呢!

  似乎是發現了他的打量,淡心很自然的望過來,對他淡淡一笑,沒有絲毫尷尬的表情。不二愣了下,冰藍色的眸子閃了閃,也回以禮貌性的一笑。

  眾人瞅瞅那兩個就這樣決定所有事情的男女,再瞧瞧淺笑盈然的少女,心中嘀咕不休:這女生脾氣太好了吧,被人這樣霸道的決定自己的事都不生氣!

  送走了那兩人,又打鬧了一陣,眾人繼續複習。

  翻譯工作告一段落,七月閑閑無事捧了本法語小說認真的啃。最近她開始自學法語,閱讀是必要的,學好了又多一門賺錢的工具。偶爾抬首會看見某只貓咪一臉苦大仇深的瞪著課本,探首看了看,忍不住指導了幾下,指導了才發現這只樂天的貓某幾科成績還真是不怎麼樣,不過歷史學得倒是很優秀。

  丟開小說,七月開始一科一科補導指點過去,說得某人頻頻點頭,學習熱情高漲,最後聯手塚等人也過來虛心請教,七月一躍成為眾人的補習老師,還是免費的那種,從此奠定了每次考試前眾人很自覺的來到千草宅找免費的補習老師順便蹭吃蹭喝。

  「嗯,七月學姐真厲害,連部長不懂的也懂!」MOMO一臉佩服,更加堅定了要好好巴結七月的決心。

  「Nya,Nya,以後考試就不怕了!」菊丸也是笑眯眯的,「怪不得不二會提議來七月家複習喵!」菊丸現在對不二的先見之明佩服得緊,單純的將不二出賣了而不自覺。

  不二笑容微僵的承受某個少女投射在身上像淬了冰一樣的眼刀子,心底對自家這只過分單純的貓有些無語。

  面對幾個少年像在瞻仰天才一樣的目光,七月撇唇解釋道:「這些知識我以前學過了。在中國,這樣的內容,初中生就要學了,上到高中更是難,因為中國比較重視應試教育。只能說日本的教育是全面發展,各方面綜合了,故而學習進度較慢吧!」

  眾人想起七月說過她是在中國長大的,沒什麼意議的接受了這套說法。倒是手塚略有深思。

  經此一天,眾人對七月的印象完全改觀。他們憐惜那樣清冷的少女,真心將她歸類為自己人,更是將她當成了菊丸英二的女朋友來看待。

  只有某個很腹黑的小熊,在看出那兩隻其實不如眾人理所當然認同的關係時,某次打電話去菊丸家寒暄時,不小心透露出菊丸正有個交往中的女友,並且還是曾經的救命恩人云云。

  當某只熊終於心滿意足的放下話筒,菊丸家卻被幾句看似不經意的話掀起了軒然大波。

  於是,某天晚上晚餐時間,菊丸家一家九口齊聚一桌吃飯,菊丸媽媽笑容可掬的代表大家發言了。

  「英二呀,媽媽聽說你交女朋友了,什麼時候帶回來給我們看看?」

  菊丸差點噴出滿口味噌湯,很茫然的樣子,「Nani?」

  「英二不乖喲!」菊丸英理伸出纖纖食指戳戳弟弟怎麼也曬不黑的、白嫩嫩的臉頰,「英二,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說什麼也要將人帶回家一趟,讓我們好好款待呀!」

  「英二,二哥支持你!你終於長大了,會交女朋友了!」菊丸二哥無比感歎。

  「我也好想見見可愛的七月呢!」菊丸二姐雙手捧頰,充滿幻想,「武藝高強,好像古代的女劍客哦,刀光劍影,快意恩仇的少女!」

  看家人一臉期待的表情,菊丸嘴角抽搐,半天說不出話來。

  雖然他是很喜歡七月,但七月不是他女朋友啊!

  仿佛被春風攪亂了一潭春水,平靜的心開始變得不穩定,似乎被什麼念頭盤踞占滿,心裡滿滿的都是那個因家人提及的少女的音容笑貌,仿佛在心底生了根、發了芽,然後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成長,長成了參天大樹,在心裡開花結果!

  很久以後,單純的少年才發現,心底最初的那份悸動,原來就叫喜歡啊!

  夏天,就在少年單純又繁雜的心思中走向炎熱!

  心湖被攪亂一潭春水的少年也在苦惱中迎來了他們的暑假及熱鬧的合宿。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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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英二之煩惱

  美麗的輕井澤町是日本有名的避暑和休閒聖地,進入長野縣往東南方向望,會看到一座海撥超過2000米的淺間山,淺間山山麓平地上,便是自然環境天然、氣候宜人的輕井澤。

  站在大自然中,深吸了口高原特有的清新空氣,七月凝眸望著森林深處的美麗建築,臉上沒有跡部大爺想像中的感動和驚歎,只是皺皺眉,不以為然的撇撇唇。

  而心裡想的卻是:真是愛炫的有錢人啊!不是偏見,而是她不喜歡有錢人。

  「啊嗯,真是不華麗的表情!」跡部景吾冷哼一聲,覺得這個女人生來就是和自己不對盤的。

  相對於七月的不以為然,其他人則是真心實意的歡喜多了。淡心抿唇一笑,很悠然自得的樣子,某只姓切原的小老鼠緊緊抓著七月的衣擺好奇的探頭探腦,冰帝的眾人則習以為常了,青學的某幾隻更誠實,松了口氣的同時還拍著胸坎嘴上嚷著「幸好幸好,不用住鬼屋危樓」,不由想起了去年青學的合宿的悲慘境況,往事不堪回首啊!

  「啊,是你!」

  當看清楚集合在跡部家別墅前的所有生物,某只敏感的小動物慘烈的尖叫瞬間驚飛了山林中群鳥無數,也讓眾人將視線轉向跳到忍足侑士身後,一臉防備的瞪著七月的紅發少年。

  七月挑挑眉,神色有些疑惑。不明白冰帝的這只紅色妹妹頭的小孩臉上似乎是對自己毫不掩飾的懼怕是從何而來的。

  「啊嗯,嶽人,有什麼不對嗎?」跡部輕撫著眼角嫵媚的一點淚痣問,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啊嗯,應該說只要是有關千草七月這不華麗的女人的「好事」,他大爺都會下意識的抽出寶貴的時間關注一下。

  「我、我……」

  被眾人這樣注目,深覺為自己闖了禍的小孩不禁有些怯場了。他可沒忘記那個女生是怎樣將三個大男人給撂倒的,還有事後的那一腳估計那個男生有一年時間是不能人道了,真是太可怕了!

  在場中只有忍足是明白個中原因,有些無語的托托根本沒有下滑的眼鏡,拍拍身後的倒楣孩子,為自家這只總是這樣魯莽的小孩無力的同時也只能認命的為他善後,雲淡風清的笑道:「沒事,嶽人只是有些暈車暈得神智不清了!」

  騙人!!這是冰帝眾人的心聲,他們可沒忘記方才在車上一路活蹦亂跳片刻讓人不得安寧的傢伙,在下車後山都爬得激情洋溢的小孩會有暈車之說。

  「100%是說謊!」乾邊記錄著資料邊肯定的說道。

  見眾人一臉興味盎然,手塚臉色很冷。嚴謹負責的個性令他無法同眾人一樣對他人的八卦興起太多的好奇之心,眼角瞄到一旁酒紅色的少年,不同以往的沉斂個性,令他微乎其微的皺了下眉宇,有些不解、也有些擔心,但觀心、解鈴這種事一向不是他的長項,只能跨步走到跡部面前道:「跡部,開始練習了吧!」

  跡部微覺遺憾,但也深曉「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清了清嗓子,「啊嗯,各位,進去吧!裡面已為各位準備好午餐,下午開始練習!」說著將一旁自得其樂的淡心拉進別墅,心裡想的卻是找個機會一定要好好盤問一下忍足。

  眾人魚貫而進,走了幾步,大石停步回頭問那只仍杵在原地的貓,「英二,你不進去嗎?」

  「啊?啊,就來了喵!」沉思的少年回神,胡亂的點下頭又歡歡快快的跳進別墅。

  被留下的幾個少年靜靜目送那道暫時歡快跳脫的身影消失,彼此若有所思。

  「英二最近好像很苦惱的樣子。不二,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大石擔憂的問身旁的不二。不二的心思一向比之常人較細膩,說不定他能看出什麼。

  「誰知道呢!也許是少年在成長中的煩惱罷了。」不二笑靨如花,答案模棱兩可,令人難以猜測,「不過似乎很有趣呢!」

  「嗯,100%是與七月有關係!」乾無比精准的說,對消息的敏感度令人自歎弗如,「也許,又可收到好資料了!」

  「啊,那個……」大石想叫住已經走遠的兩人,卻在看到那兩人臉上同時露出看好戲的神情時,自覺的閉上嘴,只能在心裡叨叨念念,憂心不已。

  英二到底怎麼了呢?最近看他好像被什麼事情給困擾了,整天悶悶不樂的樣子,部活時間也是有氣無力的,聯手塚也被驚動了,卻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英二似乎變了呢,以前他有什麼事都會與他們分享,可是自從遇見七月以後,找得較多的卻是七月了……

  是如同不二說的,英二長大了嗎?所以有了不願同朋友分享的秘密了?

  清涼爽和的微風穿過層層樹稍拂起少年白藍相間的運動服,站在陽光豔好、夏日晴瀲的大自然裡,青學素有男兒身保姆心的大石秀一郎,此刻萬般滋味湧上心頭,臉色忽喜忽憂,變幻不定!

  「七月、彌紗,呆會兒你們要去哪裡嗎?」

  吃過早餐,那群熱愛網球的少年們去參加實練了,只剩下三個有些閑閑無事幹的少女。

  「去修行!」七月道出來這裡的目的。聽到網球場那邊少年們中氣十足的哼哈聲,她沒道理偷懶。

  「我、我不知道!」被拖來充人數的切原彌紗小小聲的說,俏臉上微緋。

  「我想在這附近走走,不然彌紗也一起去吧!」淡心拉住切原彌紗的手笑道,「兩個人一起散步也挺有意境的,比較不無聊。好嗎,彌紗?」

  雖然淡心也曾驚訝過切原彌紗竟是囂張得很可愛的小海帶的姐姐,但卻對這個很靦腆害羞的女孩很有好感,更喜悅於除了七月,在這裡還有一個女孩可以陪自己到處走走。何況,這女孩還是七月願意接受的人之一。

  「唔,你們小心點!」七月走前忍不住叮囑了幾句,「我在樹林的那邊,你們可以到那邊找我。」

  「嗨!」

  走過網球場,淡心看到熱火朝天的集訓中的眾人,乖乖的朝望過來一臉詢問表情的自家男友揮揮手交待,「跡部,我和彌紗去走走!」

  跡部走過來朝兩個女孩身後瞧了瞧,「啊嗯,那個不華麗的女人呢?不和你們一起去嗎?」

  「七月在樹林那邊做功課了,我會去找她的!」淡心指指別墅前方不遠的樹林,明白跡部在擔心什麼補充道,「放心,有七月在,我們會很快回來的!而且我的身體已經沒事了,真的!」

  「啊嗯,去吧!」

  女王一臉開恩的表情,看得他身後的冰帝眾人一臉的糾結。即使已經經歷了無數回,眾人仍是有些難以接受。

  跡部啊,你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嚴了嗎?幸虧淡心性子淡、生性不喜與人計較,不然依你這彆扭少爺脾氣早就不知被甩過多少回了。

  另一廂,不二笑眯眯的將冰帝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乾捧著筆記本立於一旁托托方框眼鏡,似乎瞧出了些門路,仿佛在附和他的心情一樣,很感慨:「清水君真是個溫良的女孩啊!」

  普通女孩子被這樣管束早就反彈了,而清水淡心仍能這麼平淡只有兩個原因:一是她根本不喜歡男方,可有可無;二是她的性格本來素淡,決定了她的某些生活觀。不過無論哪個,都會讓男方吃盡苦頭呢!

  想到這,清學的資料狂人有些幸災樂禍。

  「呵呵!」不二未置喙一詞,轉眼瞧向一旁無聊的把玩著球拍,四下張望的少年,狀似不經意的問:「英二是在找七月嗎?剛才聽見淡心說,七月到那邊的林子裡做功課去了。」

  「哦!」悶悶應了聲,少年百無聊賴的盯著練習場上手塚與大石的比賽。

  不二與乾對視一眼,相視而笑,某種意味不明的氣氛在兩人中流轉,隱約可嗅到陰謀的味道。可惜正處於煩惱中的貓咪給神經大條的忽略了,只能說將來被整了也在預料之中。

  不二與乾決定,該是讓某只迷途的貓咪走回正軌了。失去活力的紅色貓咪不只他們看不順眼,相信連那個少女也會擔心呢。

  是吧,諸位?


英二這個樣子最好了

  參天的白樺樹上,一道輕盈的身影從枝頭翩躚而下,有些復古的白色中式唐裝,一根淡綠色的長腰帶在腰間略略打了個蝴蝶結,絲綢的帶子迤邐於膝下,中長的黑髮用綠色緞帶結束在一側至胸前,齊眉的瀏海與清淺如冰的雙眸輝映,在滿山綠意間,少女氣質清洌如泉,清泠如風!

  清清爽爽的風拂過樹稍,一灣淺淺溪流一路蜿蜒隱入叢林深處。

  運動了一個上午,七月來到溪前挽起袖子,掬了把水撲上臉,清清涼涼的水霎時驅走了炎夏的燥意。

  靜靜流淌的溪水,岸邊花草豐茂,水中凸起的石塊大小不一,肥肥的遊魚擺尾而過,藍天白雲在如鏡的水面搖晃蕩漾,美不勝收,讓人不禁感慨輕井澤如斯美景,天價難求。

  看著水面上少女稚嫩的面容,七月有些恍惚,想起曾經的那段山中歲月,也是這般的滿山綠意、山澗溪流、水中游魚、林中飛鳥、層林欲染,還有那些人那些歡笑……

  「七月……」

  如同一聲低低的歎息、一句淺薄的呢喃。清澈的水面上,水光瀲灩、漣漪暈染,真實的將少年纖細頎長的身影呈現眼簾。少年的面容在水中搖曳生輝,酒紅色的髮絲飛揚如虹,海藍色的貓眼清澈明亮,臉上的笑容在看到她的那刻明亮如陽。

  「英二,你怎麼在這兒?不用訓練嗎?」七月驚訝的問,跳離水中的石塊來到他面前。這時候他不是應該和手塚他們在別墅一起訓練嗎?

  「啊?那個,我、我……」手足無措的看她輕盈的躍過溪水踏著青草來到自己面前,原本紛亂繁雜的心在她就這麼施施然的來到自己面前的瞬間突然沉寂,滿心滿眼都是眼前清清冷冷的少女。

  「英二,你——呃??」

  七月瞪大眼,一瞬間的僵硬過後,放鬆了身體,任由少年張開雙臂抱住自己。心底有些驚訝,更多的是擔心。

  他,怎麼了?最近好像很沒精神呢。這陣子,少年的笑容雖然依舊卻暗淡了許多,總是一臉苦惱的樣子,這麼單純的人也會有煩惱的事嗎?

  為什麼會這樣呢?近在咫尺的距離,卻無法填補心的欲望。

  他好像有些不滿足兩人間的距離了……

  好像有什麼發生變化了。這種感情是什麼呢?

  「英二,你怎麼了?」

  清清泠泠的聲調如同這山間蘊氣嫋然的清泉,雖無抑揚頓挫,卻是極悅耳動聽。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竟控制不住緊緊抱住懷裡的少女,呼吸吐呐間嗅到一股淡淡雅雅的冷香。

  耳根染上薄薄的紅暈,貓樣的少年馬上鬆手,結結巴巴的說道:「七、七月,我沒、沒事喵!」只是弄不明白心裡陌生的情感是什麼,讓他有些煩躁,卻又不想同任何人說……

  已經很習慣少年動不動就愛撲人的習性,七月倒不以為忤,只是很認真的盯著他,直到少年被她瞧得面紅耳赤、心律不正後,七月伸手揉揉少年柔軟的酒紅色髮絲,露出安撫的笑意,「英二,不要多想些有的沒有的東西讓自己苦惱。英二還是快快樂樂的樣子最好了!」

  清清雅雅的笑容在她臉上漾開,突然覺得在這樣的微笑面前,有什麼是有意義的?自己還要介懷些什麼呢?至少七月就在他目之所及之處,一抬眼就可以將她的身影納入眼簾,收籠入心裡,這樣不是很好嗎?

  「真的喵?」菊丸也很認真的問,見到她肯定的點頭,明亮燦爛的笑容終於在可愛帥氣的臉龐漾開。

  這樣就好了吧?至於不二和家人那些曖昧不明的話何須介懷太多呢?七月說,他還是快快樂樂的樣子最好了!這樣就好了嘛,不是嗎?

  「咦,菊丸君,你也在這呀?」

  層林間兩名少女探頭探腦的張望著,看見溪邊的兩人,皆有些驚訝。

  菊丸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Nya,Nya,我原本是和不二他們一起在這林間跑步的,可是一轉眼他們就不見了喵!」

  「哦!」淡心瞭解的點點頭,看向他們的眼神有些曖昧、有些揶揄,再看看四周,心下歡喜,突然道:「七月,這裡的環境真的很好,很適合休養呢!」

  「不方便!」七月淡淡瞥了她一眼,實事求是的說:「你的身體經不起折騰,別妄想些有的沒的了,做人還是實際點好。」

  淡心無語。切原彌紗來回看她們,好奇的問道:「淡心身體不好嗎?」她看起來很好呀,除了臉色較蒼白外,看不出有病的樣子。

  「以前是不怎麼好!」淡心直言不諱,見到她面露愧疚之色,有些好笑,真是個如紙一樣純白無瑕的孩子呀。看看藍天白雲、淙淙流水,淡心拍手笑道:「七月,環境那麼好,條件也現成,我們來烤魚吧!」

  七月還沒開口,菊丸已一臉贊同的附和,「太好了,我也肚子餓了喵!七月,好不好?」

  「我、我沒意見!」左瞧瞧右瞅瞅,切原彌紗也舉手錶意,一臉渴望的看向七月。

  七月嘴角微抽,在那兩雙閃閃發亮的星星眼逼視下,免強點頭。抬頭看看藍藍的晴空,隨即聳聳肩,一臉無所謂。反正她也不是什麼聞歌知雅意之人,自認俗人一個,如此美景,做些俗事也無礙!

  「那好,我叫騰野管家將烤具和調味料送過來。」

  騰野是跡部家在輕井澤別墅的管家,年紀不大,就五十來歲的樣子,整天笑眯眯的,卻不同於不二的微笑,而是一種沉澱了歲月,歷盡世事的慈祥,讓人一見就徒生好感。

  當七月遠遠的坐於一旁,一臉無奈的聽著眾人商討著要怎樣弄魚,是下水撈還是花時間釣或是直接叫人送現成的過來時,騰野管家已很有效率的將燒烤工具備全送來了,讓人無語的是跟在管家身後那群數目驚人的尾巴。

  「密集的訓練過後,也是需要點休閒娛樂的!這樣才能讓運動員身心全面發展!」忍足斜靠在岸邊的樹旁,冠冕堂皇的說。

  「啊哼,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釣魚技術之下吧!」跡部打了個響指,一臉驕傲的說,邊甩動手中從德國進口的、金光閃閃的漁竿,「你們也和本大爺一起釣魚,順便測試你們的耐性合不合格當冰帝網球部的正選隊員!」

  尾隨而來的冰帝眾人頓時一臉嚴肅的接過騰野管家遞過來的漁具,正襟危坐於溪前上餌甩線。青學一干人也不甘落後的有樣學樣與冰帝眾人鉚上。

  話說,跡部,這有用嗎?忍足一臉懷疑。向日嶽人自忍足身後探探頭,既管還是懼怕七月,但深以為只要有淡心在萬事皆不用愁的心理,也理所當然的留下來蹭食。嗯嗯,又可以吃到淡心做的東西了!

  乾左瞅瞅右看看,露出詭笑,拿出一大杯顏色濃稠的液體,道:「釣得最多和最少的人要喝下這杯我特製的飲料。」

  「不會吧?太奸詐了!」青學眾人一臉鐵青,渾身發抖。會、會死人的啦!那麼濃稠又詭異的顏色,若喝了還能活嗎?一定不要領先也不能最後!眾人信誓旦旦。

  可是不能領先,這對習慣於爭強好勝的孩子們而言是多麼難辦的一件事啊?所以說,乾,你真會咬住人的弱點,有夠毒的!

  「切,喝就喝,有什麼了不起!」不明所以的冰帝正選們一臉鄙視的說出了事後連跡部也變了臉色的豪言。

  「菊丸訓練中途偷懶,回去繞別墅一百圈!」被硬拉來湊熱鬧的手塚冷著臉說。

  「啊?」菊丸一臉哀怨。他才沒有偷懶,是不二和乾說要到樹林跑步利用複雜的地形來鍛煉他們的反應能力,將他拉來一起跑他才會迷路的。

  所以說,似乎又被某只熊給黑了呢,貓貓同學!旁聽的三位女性皆一臉恍悟。

  「呵呵,在大自然中燒烤,很有趣呢!」不二笑眯眯的,完全無視某貓的怨念。


輕井澤熱鬧的烤魚宴

  釣魚?多麻煩!

  七月將手中的小石子往上拋又攥在手中,嘴裡嘟嚷了聲「麻煩」,在眾人投過來疑惑的眼光中,像打水漂玩耍一樣,拋出石子,扁平的小石塊在水中連續跳躍了四五次終於沉進水中。

  「好了,淡心、彌紗,我們開始烤魚吧!」七月拍拍手上的灰塵道。

  「可是,他們還沒釣上一條魚呢!」切原彌紗呐呐的說,一臉迷惑。

  還在苦苦等待魚兒上勾的少年們也是一臉迷惑,不明白七月此舉何意。

  「呐,魚不是在那兒嗎?」七月朝前方努努下巴。

  眾人順著七月的指示望過去,只見三條肚皮朝上翻的魚兒安靜的浮出水面,正等著人去拾掇的樣子。

  「啊嗯,本大爺可不吃不新鮮的死魚!」半晌,跡部臉色難看的硬從牙縫中逼出句不算話的話來。

  七月面無表情的睞了他一眼,將某個大爺氣得夠嗆後才悠悠然的道,「放心我只是打暈了它們。」

  眾少年無語,只能愣愣的看著三個女生拾起魚開始忙活起來。

  「好香、好香,是烤魚咩?」

  不知從何躥出的橘黃髮色的少年睡眼朦朧的飛撲過來搶了淡心手裡烤好的魚,然後雙眼晶晶亮的大啖起手中香噴噴的烤魚。

  「啊嗯,慈郎你總算出現了!最近我好像太放任你了……」跡部撫著眼角的淚痣輕言軟語的說道,但顫抖的手和抽動的唇角卻洩露了他的思緒。

  明白跡部快要發飆的冰帝眾人識相的捧著手中香香的烤魚自動後退了十米遠,抽空丟了個悲天憫人的眼光給某只快樂的小羊。

  「慈郎,剛才你是從某棵樹跳下來的吧?」忍足曉有興趣的問出長久以來的迷思,「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在草地上睡覺的嗎?為什麼升上高中部後卻反而喜歡辛苦的爬上樹睡呢,這不是很浪費時間嘛!」

  「唔、唔,因為睡在草地上總是被人踩到,淡心說這是命定的,只能換個地方睡,而在樹上是最安全的了,不用怕被人踢到了!」至於為什麼這是命定的,慈郎也很不解,但只要是淡心的話,他都很聽從的。

  「呵呵,很有趣的說法!」

  忍足對淡心笑得很魅惑,淡心回以淺淺一笑,神色自若。

  慈郎扯扯淡心的衣擺,「淡心,還有沒有烤魚?慈郎今天睡過頭了沒有人叫我吃飯,好餓哦!」

  看看擺出一副可愛到令人昏頭樣貌的綿羊,淡心剛想將手裡重新烤好的魚給他,卻在半途被人劫走了。

  「跡部,我餓了!」綿羊可憐兮兮的看向此刻掌握他民生大權的跡部大爺。

  慢條斯理的挖了一口自家女友烤的鮮嫩魚肉進嘴裡,跡部對某只羊露出風華絕代的笑容,「啊嗯,慈郎啊!本大爺一直以為你這麼愛睡,一定也可以將肚子睡飽的,本大爺以後就讓人不用準備你的食物了。不用太感謝本大爺,這也是為國家節約糧食嘛。」

  一陣風吹過,綿羊僵硬了!忍足笑不出來,幾米外的聽眾面無表情。

  為國家節約糧食?跡部你在說國際笑話嗎?話說,這種話最不該由你大爺口中吐出的吧?

  「Nya,Nya,七月烤的魚很好味呢,跟我以前吃的那些很不一樣喵!」菊丸眯著貓眼,一臉享受,完全無視現場詭異的氣氛。

  「我塗上了些牛油來烤,這樣能提高魚肉裡的香味,口感較好!」七月解釋,一樣無視周遭。

  唉,單細胞的人就是幸福啊!眾人感慨。

  「菊丸君,嘗嘗我烤的怎麼樣?」切原彌紗一臉緊張的將作品呈給吃得很歡的少年。

  「還不錯!」菊丸吃了一口後點頭,未了附加了一句,「不過還是沒有七月烤的好吃喵。加油吧,相信下次你一定也可以烤出好味的魚!」

  「嗨,我會努力的!」柔美的笑意在少女臉上浮散。

  七月看了她一眼,眸子閃了閃,抿抿唇不語,若有所悟。

  清清冷冷的少女,可愛帥氣的少年,還有美麗羞怯的少女。這是現場版的複雜三角關係嗎?幾個別有用心的深沉者坐在鋪在草地上的乾淨的布巾上,一邊享受美食一邊將眼前一景一物一人一事當成戲來欣賞。

  乾摸到不二身旁,捧著烤魚眯眼將那兩男一女來回掃視了N遍後,若有所悟的問:「你千方百計將切原君拐來這裡,是為了這種狀況嗎?為了刺激誰?」

  「乾,我像是這麼惡劣的人嗎?」不二不答反問。「而且我並沒有千方百計拐人,是切原君自願與我們同來的呢!」

  「不像!」乾言之鑿鑿,「但並不排除你的某些惡趣味!」

  「呵呵!」少年笑靨溫和,隨意坐臥於綠草山澗,融融日光戀慕地在少年昳麗的面容上跳著舞,如同墜落凡塵的天使般清靈潔淨。「放心,不二周助並不是誰都可以拿來玩的,我也是很挑的喲!」拂拂飄落於衣角的枯黃落葉,少年起身道:「七月烤的魚很好味呢!不過人數太多,她也忙不過來,我還是去幫幫忙吧!」

  乾坐地原地目送少年紮進人群中幫忙,若有所思。

  不二,你的意思是他們是你認同的人,是你納入翼下保護的人,你才會過多關注嗎?

  不過,這種性格還真彆扭。莫怪乎不二裕太會反彈呢!

  「嗚哇,這魚好辣!好辣!水,快給我水!」

  經不二料理的東西千萬別輕舉妄動!這是青學眾人多次血的教訓下得出的結論,只有冰帝某些無知者才會自以為某只小熊會這麼好心為你準備食物。

  「給你,水!」

  某個更是無知者奉上角落裡無人問津的彩色飲料,不到五秒,終於光榮放倒冰帝某個二年級正選隊員。一時間,冰帝眾人驚恐萬狀,青學眾人萬分放鬆!

  「天啊,那是什麼東西!」

  「不會真的死了吧?他臉上都發綠了!」

  「不、不知道!」

  ……

  享受夠了眾人的反應,青學的資料狂人捧著筆記本悠悠然來到地上的仁兄前,開始記錄實驗結果。半晌在眾人發直的目光中結束記錄並好意的提醒,「啊,方才釣魚誰釣得最多、誰最少的都出來領獎品吧!乾氏特製飲料一杯。」

  「……」

  「原來乾汁真的這麼厲害!總算大開眼界了。」淡心笑眼眯眯的說。

  「別高興太早,說不定哪天你就被人陷害喝了那玩意兒!」七月吐糟,怎麼會不明白那張笑臉下之意。

  「沒想到乾君有那種嗜好……」飽受衝擊的切原姐姐嘴角抽了抽,臉色不怎麼好。

  淡心拍拍她的肩,權當安撫。此刻三人吃飽了正在樹林中散步享受大自然饋贈予人類的美景。七月望向一旁枝繁葉茂的植物,回首對那兩人道:「這裡也有樹莓,長得很好呢!要不要摘些回去當成餐後甜點?」

  這種樹莓比草莓還來得甜,相信那只貓一定會喜歡的吧?

  淡心撚了顆色澤紅彤彤的果實入口裡,「啊,好甜!」嗯,跡部一定不喜歡這種甜味,不過慈郎和嶽人倒是很衷愛,還是拿些回去吧!

  「這種東西是樹莓嗎?很像草莓耶!」切原彌紗也吃了一顆,甜甜的味覺令她笑開了臉,「好甜,很好吃呢!」

  「喜歡就摘回去吧!」

  切原彌紗崇拜的看著七月,「七月真的好厲害,什麼都懂!」如果她也能如此,是不是那個人會喜歡上她呢?

  回到溪前,少年們仍在鬧騰著,淡心捧著裝滿樹莓的小竹籃笑道:「這裡有樹莓,很甜呢,你們要不要嘗?」

  「要——」幾隻天然系的動物飛撲過來。

  「七月,我也要!」只要有七月在場,菊丸的目標永遠是七月。哎,小動物特有的習性難改啊!

  「還有沒有慈郎的份?」遲了一步的綿羊撲到切原彌紗面前委屈的問。

  「有、有……」驚嚇的退後幾步,差點跌倒的少女被身後的人托住。

  「你沒事吧?」

  低磁慵懶的關西腔關心的問,切原彌紗僵硬的側過臉,當看清揣扶住自己的是何人時,不負重望的尖叫一聲,動作迅捷無比的跳開,手中的樹莓也如同天女散花灑了一地。

  「我的樹莓……」綿羊委屈的扁扁嘴,心疼的盯著滿地紅豔豔、誘人的樹莓。

  忍足侑士一臉黑線,他有這麼可怕嗎?

  「一定是侑士的花心廣傳到青學了,所以嚇到人家了!」一邊大啖甜甜的樹莓一邊在旁說著風涼話的向日嶽人。

  「真是不華麗!」不用說,一定是某個姓跡部的大爺。

  「太大意了!」手塚不知說些什麼來形容這亂成一團的場面。

  啊,今天的烤魚宴還真是熱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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