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愤青
第1章 新的開始
無論網眼有多麼細密，總是會有大大小小的羽絨鑽出來。剛鑽出羽絨服面料的時候，它們很細，也很堅固，然後慢慢抽出來，它們會因為失去了束縛而慢慢舒展自己，然後變成了一片羽毛。
陳澈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這一片羽毛，慢慢張開手然後把它飛揚在半空，吹出一口氣讓它飄得更高，然後……
「陳澈，該我們去拉球了。」
雖然是冬天，但是訓練館內依舊熱火朝天。陳澈看著坐在自己旁邊滿頭大汗，穿著短袖短褲的於琪琪，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拿著自己的羽毛球拍走上了場。
李寧的羽毛球拍，28磅，去年省級少年羽毛球團體賽第二的獎品。較輕，球拍柄自己纏上藍紫色膠帶，更具有摩擦力。線繃緊程度適中，身體肌肉熱身完畢，微汗，適中。
左手拿著羽毛球，讓其自然掉落，右手從下往上揮拍，球需要掉落在對方場上底線。右腿往後跨，小步後退。左手舉起，對準球的方向，身體後仰，右手位於肩膀之後，將球拍和背部近乎平行。右手抬起時，左手順勢往下，大臂帶動小臂，小臂帶動手腕，球面觸及網面中心偏上，擊打。
如同爆竹一般發出「啪」的一聲爆響，球在半空中飛行狀態穩定，略有旋，從底線到底線。
一個成功的拉球。
然後重複，重複，重複。
陳澈將自己的思維徹底放在了天空中的那個球上。拉球是她最喜歡的練習方式，因為這是單純的力量爆發，腳步也較少，只需要來回在底線就行。
這也是極好的發洩方法。
等到教練哨聲響了，陳澈才垂下了雙手，和對面與自己拉練的隊友于琪琪互相擊了下掌，然後再迅速歸隊。
「立正，稍息。」沈教練用著口音極重的話說著口令，除了寒假剛入隊的兩個大概是二年級的小學生之外都沒笑——聽了四五年了還笑那才是有鬼了。
「今天都不錯，明天開始過年，大家記得過了初五繼續回來訓練。」孫教練很嚴肅，說完這個他頓了一下，然後轉向了站在最後一排頭一個的陳澈身上。
陳澈在市少年羽毛球隊裡面長得是最高的，不管男生還是女生，她用著172釐米的身高傲視群雄。教練很容易就找到陳澈，然後對著她開口：「陳澈，出列。」
在身邊一群隊友「陳澈又被拉上去了」的習慣性目光的注視下，陳澈硬著頭皮走了過去。以往她上去是用來和大家說解散，然而這一次不一樣。
「陳澈已經六年級了，小升初什麼的大家也知道比較忙。不過今天說的是……陳澈要和媽媽去日本上學，要離隊了。」
陳澈笑了笑，她站姿筆直，很有一種「慷慨就義」的感覺。也不管隊友有多驚訝，陳澈點了點頭，很是自然地開口：「我媽媽被派去日本了，我過完年也要跟著去。有沒有要寫隊友錄的？」
「我我我！」於琪琪立刻舉手，跑回自己的背包那裡就拿出了筆。教練也不攔著隊友們，以往和陳澈一起去省內打過比賽的隊友們連忙也分散了開來。還好陳澈買的什麼同學錄是能重新裝訂的，一張一張分了下去大家擠擠攘攘地寫著隊友錄，不像是離別，反而像是真正的歡送。
誰會懂的離別的含義呢？只不過是一起訓練的而已。他們來自市區不同的學校，不同的班級……
哪怕是同伴同學也不會覺得很傷感——畢竟還有半年大家都要去初中了。在小學生看來，傷感這種東西並不存在于人生中。
或許，在她的人生中也不存在這種東西。陳澈坐著公車回到家，打開鑰匙開門，看著裡面毫無人氣的樣子微微皺了眉頭。
看來今年過年又是普通解決了。
陳澈隨手把自己的球包扔在沙發上，看著桌上提前燒好的飯菜，還有字條。上面寫的東西千篇一律：訓練完之後洗澡，洗完澡吃飯，媽媽晚點回來。
陳澈隨手收好了這張字條便去沖了個澡，她因為從小練羽毛球的關係一直都是短髮。花灑裡面噴出的水珠很快把頭髮打濕，陳澈隨手揉了兩下就算是洗了個頭。短髮吹起來幹得很快，唯一的不好就是第二天早上起來很有可能翹上了天。陳澈面無表情地把頭髮梳好之後走出了衛生間，順手把暖空調給開了。
將飯菜放到微波爐裡面，等待的空隙中陳澈隨手打開了電視機，聽著裡面重播的綜藝節目裡面劣質的音效，換了新聞節目之後稍微調大了一點聲音，然後拿出了自己的日語教材。
陳澈知道自己母親要去日本已經有一年了，一年時間她除了訓練之外的空餘時間全部放在了學習日語上面。現在她已經能夠流利地用日語書寫和對話，但是總覺得還不夠。
這次去日本，她可以說是提前開始了初中生活——因為據說日本是四月份開學，她現在收到了神奈川幾所初中的錄取，現在需要看哪所離自己媽媽單位分配的房子近，就選擇那一所。
陳澈聽著微波爐發出四聲滴聲便拿出了飯，然後把還略有些溫熱的小青菜直接倒一部分在碗裡然後再撥了兩塊咖喱雞肉藏在飯裡面悶熱，迅速解決掉之後把碗筷洗乾淨，拿出了自己拜託母親找到的日本小學習題。
陳澈覺得中日之間差距並不算太大，雖說自己的知識範圍超出了不少，但是也不算多。把習題刷完之後，陳澈看了一眼時間，回到電視機旁邊開始看連續劇。
等到晚上九點該睡覺了，陳澈才聽到了門開的聲音。
「今天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明天去哪裡吃年夜飯？」
「你外婆家咯，還能哪裡？」
陳澈看著自己的母親點點頭，雖說是單親，但是她的印象裡從來沒有父親這種東西的存在：「那我去睡覺了。」
「嗯……哎對了，明天早上吃包子麼？特意從食堂帶的你喜歡的大肉包。」
看著自己母親的笑容，陳澈點了下頭，然後將這一袋子包子塞進了冰箱。
「媽媽你也早點睡，晚安。」
「晚安。」
陳澈知道，自己母親是愛自己的，不管自己的家庭有多特殊，自己母親有多忙，她都是愛著自己的。而且她那麼忙，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有更好的生活而已。
不管怎麼說，自己日漸長大，不斷更新的運動器具就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開銷了。
至於年夜飯，陳澈拿著自己外公外婆給的紅包，聽著他們絮絮叨叨的「到了日本要注意安全好好吃飯」這類掛念，也笑著點頭應下。
至於老人們說的「有時間讓你媽媽再找一個」……陳澈決定聽過就忘。自家媽媽又不是不願意找，而是沒時間。
想到這裡陳澈仔細端詳了一下自己媽媽的臉，她本人五官倒是和自己媽媽十分相像，唯有一點不像的是眉毛。自家媽媽的眉毛是彎彎的柳葉眉，看起來很是溫婉，完全想不到她本人是個女強人的類型。而自己則是據說眉毛遺傳自不知道在哪裡的老爹，一道劍眉硬生生把整張臉扭轉，甚至於以前因為頭髮太短，還被當做過男生。
「看什麼呢？」
「媽，你真沒想過給我找個後爹？」
陳亞楠看著自家笑嘻嘻的女兒歎了口氣，她真的不想找，就算找了，估計也不會再結婚了吧。
「你想什麼呢？行李弄好了麼？」
「早就好了。」陳澈拎著自己的羽毛球包大義凜然地開口，然後被打回去重新整理衣物。
陳澈的衣物並不多，上學是要穿校服的，週末則是去訓練，所以也沒有太多的衣服，反而都是運動服之類的，勉強能找出兩條短裙。陳澈隨手把幾件喜歡的T恤衫拿出來放在防塵袋裡面，然後看著行李箱發呆。
突然覺得自己不像個女生啊，行李箱裡除了衣服，幾本教材，洗漱用品之外，就是一些藥品，運動器具，還有一些照片集。若是打開看，估計一眼就會覺得這是個男孩子的行李箱吧。
陳澈比劃了一下，然後合上行李箱，睡覺。
反正不管怎麼樣，明天就要走了，何必糾結這些不重要的事情呢。不過真的要離開之前，陳澈還是決定去看一眼自己留在外婆家的那些獎盃獎狀。
不管是從一年級開始的跆拳道，還是二年級開始的羽毛球，陳澈一個一個細緻地看了過去。家裡多半是獎狀，獎盃的話只有一個，今年暑假好不容易拿到的省級獎盃，為此自己的運動員等級也到了二級。
自己還真是個運動少女。陳澈想著前幾天和於琪琪見面還給她的那本《旋風少女》，更是感覺有些好笑了。
話說上次那本《天使街28號》是爛尾了吧？結局都沒有還說了大結局，真是讓人不開心啊。
坐上飛機之後的第一個想法竟然如此詭異，陳澈瞬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評價自己。糾結的想了半天，只好去和自家媽媽討論前幾天看的《孟麗君傳》裡的情節去了。
按照路途的計算，雖然是去橫濱，但是也算是差不多從自己家到四川成都那麼點路途。陳澈走下飛機的時候用著等行李的時間調了一下手錶，然後看了一眼自己媽媽。
「媽你幫我選了立海大附中麼？」
「嗯。」陳亞楠點了點頭，專注地看著一個又一個行李從自己眼前轉過：「他們學校有接受留學生的習慣，而且離房子近。我估計會在日本呆上五六年，你在附中的話可以連讀直升到大學，我也放心。」
「嗯，確實不錯。」陳澈點點頭，然後看著一個箱子伸出手，單手就提了起來：「找到了。」
「是我們的麼？」陳亞楠翻看了一下標籤，然後放心地點了頭：「還有就是你的那個了。」
陳澈皺了下眉頭，她的箱子是暗紅色的，照理來說很好認，並沒有太多的撞色。但是這次卻一直沒有找到。
「不見了麼？」陳澈四處張望了一眼，猛地看到了一個放在旁邊的暗紅色箱子：「那個。」
「估計因為顏色一樣被人拿了吧。」陳亞楠查看了一下標籤之後連忙看了一眼鎖，看到鎖依舊掛在那裡才松了口氣：「沒事兒。」
「有人來接我們麼？」
「聽說會有人來。」陳亞楠看了一圈機場，好不容易才看到了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旭日會社橫濱分社陳亞楠及其女兒」。
舉著牌子的是一名長得很俊朗的中年男人，一舉一動都給人感覺十分拘束。陳澈呆在陳亞楠身邊看著對方，然後聽到他自我介紹自稱幸村俊樹，之後和自己的母親是同事。
等到幸村俊樹把目光投向陳澈，雖然陳澈的站姿一直都是筆挺，但還是下意識地再挺直了一下，頭略點了一下，語氣很是禮貌：「您好，我是陳澈，媽媽的女兒。」
看到對方略有些驚訝的樣子，陳澈看了一眼陳亞楠，然後才恍然大悟：「那個，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是不是還要再鞠一躬？日本人真煩。陳澈心裡略微吐槽了一下，不過入鄉隨俗，樣子還是要做的。補了一個鞠躬之後，幸村俊樹才反應過來回了一禮：「要道歉的是我才對，還以為澈醬是個男孩子，真是失禮啊。」
「沒關係，很多人都以為我是男孩子。」陳澈對這點已經很習慣了，以前跟著自家媽媽去買菜的時候都會被大媽說這是你兒子吧什麼的。不過是不是要把頭髮留長一點……不知道初中還能不能打球。
日本和國內應該不一樣能打球的吧……看學校說明上面還有社團呢。陳澈拉著行李箱跟在幸村俊樹後面，他手中幫著陳亞楠提著一個箱子，態度並不特別殷勤，反而對著自己很有興趣。
「因為我家兒子和澈醬差不多大。話說澈醬的日語真的很不錯呢，國中有想好去哪裡上麼？」
「立海大附中。」陳澈坐在車後座，眼中看著窗外的景色。這是和國內完全不同的景色，路上的行人，綠化，一切都是不一樣的。
「哦呀，真巧呢，我家兒子也在立海大附中。真是個好學校呢，而且對澈醬這樣的留學生也很友好。如果在一個班就好了，我會和精市說下讓他照顧澈醬的。陳桑，在日本生活如果有不便的話，和我說便好。」
「那真是十分感謝了。幸村先生，今天可真是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說起來還是要陳桑多多關照，畢竟是個大單子，還是特意從中國請來的專家啊。」
看來，自己媽媽比這位幸村叔叔還高一級。很多人都覺得小孩子聽不懂這些，但是陳澈自認為不管是身高還是剛才顯露的那麼點日語水準，都能夠讓這位幸村叔叔明白自己已經算是半個大人了。
不過聽他的意思是自己和他兒子一樣大……陳澈看了一眼對方不說話，看著窗外慢慢閉上了眼睛。
她還是習慣在車上睡一覺。睜開眼睛了，便是新的開始了。
第2章 差異和不足
日本的生活並沒有陳澈想像的那麼枯燥無味，她拜託了幸村俊樹帶來了他兒子用不著的一些課本迅速翻看了一遍，得出的結論是這些自己都已經學過了。
然後便是找了一家運動俱樂部辦了會員練習羽毛球，把家裡周圍走了一遍記下飯店和文具店的地址，再去立海大附中看了一圈。
開學時間是四月五日，現在是二月中旬，自己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能夠去練習自己最為害怕的語言關。別的和國內也沒什麼兩樣，除了……
除了，這裡的人都是……霓虹人之外。
陳澈煩躁但是小心地把那位幸村精市的課本合上，她終究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家媽媽會來到日本。若是為了錢財，自己媽媽的能力已經能將生活過的很好，不需要更多的錢財。若是為了地位，自己媽媽雖然是離婚了還帶著自己，單位不是還有個什麼叔叔追她麼。
何必來到這個女人做家庭主婦，甚至於不能掌控自己名字的國家。更何況這個國家還……
這間公寓的客廳很大，雖然不是很高，但是陳澈覺得從門口到最裡面叫個人拉個網就能在家裡打羽毛球了。公寓也很不錯，甚至有多了一間可以當書房，現在被陳澈改成用來寫作業的地方了。
若是煩躁的話，那就去打球好了。陳澈換好衣服穿著羽絨服，身上背著球包。在國內她冬天必然要穿秋褲，到了國外反而只要一條運動褲或者牛仔褲就能過冬——果然是南方的冬天都是魔法攻擊效果麼。
若是要說日本比國內好，那必然是有暖氣和被爐這種東西了。要不是因為一天沒運動整個人都煩躁，陳澈估計自己肯定不願意出門。
「抱歉啊澈醬，現在羽毛球場因為在清潔的關係，所以暫時關閉了。」作為前臺的大友雪乃十分不好意思地開口，她第一次見到陳澈的時候看到對方登記上面寫著「陳澈，女」嚇了一跳，不過因此也和陳澈熟悉了起來。
「這樣啊，那健身房那邊呢？」
「健身房那邊倒是沒問題呢，澈醬要櫃子鑰匙麼？」
「嗯，那拜託雪乃桑了。」陳澈道了一聲謝，剛要離開卻被人搭了肩膀：「你也是打羽毛球的麼？」
「是。」陳澈不留痕跡地將自己的羽毛球包拉了一下推開了對方的手，因為羽毛球包的阻擋和身高，自己的樣子看起來確實像個男孩子。背後的人並沒有惡意，只不過過於熱情罷了。
畢竟日本出了個越前南次郎，網球難免成了民眾喜愛並且樂於發展的運動。羽毛球……
被碾壓次數有點多。
「你叫什麼名字啊？我來了這裡好久了，和這裡打羽毛球的人都很熟哦。你很眼生，新來的麼？初學者？」
「並不是初學者。」陳澈皺了下眉頭，這就是自來熟？明明自己沒說兩句話，卻一直這麼喋喋不休。雖然說沒有惡意，但是很煩。
「大智君，今天羽毛球場地因為清理的關係不開哦。」大友雪乃看著陳澈的表情連忙開口，陳澈對著大友雪乃點了點頭之後便去了健身房，耳邊似乎還能聽到那個自來熟男生的聲音。
「雪乃桑，那個小子是誰啊？感覺好拽。」
「澈醬是女孩子哦，你剛才的動作很失禮。」大友雪乃對著面前的少年翻了個白眼，看到他略有些誇張的驚訝之後也笑了：「很驚訝吧？澈醬才和媽媽搬過來，是中國人。」
「中國人啊……誒？他們不是應該練乒乓球嘛？」
「那大智君不是應該練網球嘛？」大友雪乃哼了一聲，面前的田中大智明顯沒有找到重點：「我說，澈醬是女孩子，你剛才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她當然會不高興啊。」
「那我是不是應該去道歉？」田中大智有些不好意思，扭頭卻看不見陳澈了。
陳澈總算是松了口氣，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和羽毛球包都鎖在櫃子裡之後便去跑步機跑步去了。將耳機掛上耳朵，陳澈在深刻地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要留長髮了。
要不，今年夏天剪短之後就開始留？陳澈將跑步機的速度調快，然後跑動起來。她很少能用上跑步機，以前訓練都是直接去跑200米一圈的操場跑四圈，然後再三十米三十米地各種跨步跑啊高抬腿啊之類的。
等到開始有些喘的時候，一般就是八百米了。陳澈瞄了一眼跑步機上面顯示的公里數，繼續跑了下去。
一般來說，自己一場球賽跑動的距離大概是五公里左右，但是加上跳躍，下蹲，手臂擊打，所耗費的卡路里幾乎是翻倍的。陳澈不斷地調整自己的呼吸，耳機裡面放著王菲的歌，而眼睛則是看著健身房外面的網球館。
她對網球並沒有太大的興趣，畢竟網球無論是揮拍次數，單位時間移動距離速度，折返次數，球速，都沒有羽毛球來的多。而且留給羽毛球運動員的反應時間比網球運動員少多了，更不用說球速快慢。
陳澈完全贊同自己教練的話：網球那是給「優雅」的人玩兒的，羽毛球場上靠得是廝殺。
一個是優雅紳士運動，一個是廝殺，哪個更為激烈？陳澈慢慢地把跑步機的速度停下來，下了跑步機喝了兩口水調整一下呼吸，三分鐘計時到了之後繼續。
唔，用星爺的話來說叫什麼？不是我針對你們個人，而是說在場的各位，都是垃圾。
陳澈想到這裡就咧著嘴巴笑，雖然有些地圖炮了，但是聽著怎麼就這麼爽呢？絕對不是因為市裡面給網球那夥人的場地好的原因，也絕對不是因為市裡面網球隊的人成績沒有羽毛球隊好的關係。
而且畢竟網球場地大，費的錢也比較多。
跑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陳澈停了下來去洗了個澡吹幹頭髮，滿頭清爽地把鑰匙還給了大友雪乃，背著自己的羽毛球包走到了室外。
神奈川二月倒是並不會太冷，雖然說在陳澈看來在國內說是說三度但是總覺得是絕對零度了。天氣雖然是陰天，但是刮著北風無論如何都對不上「五度」這個標籤。陳澈一路回了家，把圍巾帽子都拿掉之後才算是松了口氣。
「媽，你今天那麼早回來？」
「今天星期天，你覺得呢？」陳亞楠一臉好笑，手上勺子都沒放下來就走出來了：「你去那個運動俱樂部了？」
「嗯，不過因為羽毛球館在清潔所以沒開，我就去做力量基礎訓練了。」陳澈笑了笑，難得見到陳亞楠下廚，她還是很興奮的：「媽你做了什麼？」
「你不是說一直想喝牛肉湯麼？順帶炒了點蔬菜，燒了個糖醋魚。」
「又是牛肉又是魚，什麼日子？那個廣告談下來了？」
「你媽是誰，當然談下來了。」陳亞楠得意地笑了一下，把陳澈背上的羽毛球包拿了下來放好：「要不要幫你報個什麼班去補一下日本的學習進度？」
「嗯，挺好的。」陳澈點點頭，她能夠從二年級一直到六年級還打球，一個是因為打球有獎狀獎盃，還有一個就是成績足夠好。不然她班主任絕對不會放她逃了那個什麼「放心自習班」。
「不過看課本，他們教的我都學完了。」陳澈打開冰箱拿出來最近才做好的蜂蜜醃檸檬，拿了一片放嘴巴裡還有一片泡水：「蜂蜜比國內好啊，以後回國吃不慣怎麼辦？」
「你怎麼不說牛奶？」
「誒呀別說了，都在想回國肯定喝不習慣了，以前不覺得，現在想想那時候喝的牛奶裡都有種塑膠味。」
「還有雞蛋？」
「雞蛋還挺好的。就這兒的菜，總覺得有股日本味兒。」
「哪有這麼說的，你不是自誇說會做飯麼？」
「那也不能天天我來做啊，要不你願意，天天弄個咖喱飯。」
「那還是別了，我吃不慣那個咖喱，家裡偶爾吃一次咖喱雞塊還算好，天天吃還是算了。」
「就是說。班什麼的幫我報一個吧，不然我擔心我長時間不做題目都手生了。」陳澈說完最後一句話就拿著燒好的熱水往杯子裡一沖，用著勺子調勻了蜂蜜和檸檬之後端著去了書房：「媽，吃飯叫我。」
陳亞楠答應了，過了一會兒又聽到書房裡面劈裡啪啦響：「媽你又幫我理東西了？我那本口算集被你放哪兒了？」
「才三天就亂成狗窩了，不是就放在架子上麼。」
「你理了之後我什麼東西都找不到，我那叫亂中有序！」
陳澈好不容易抽出來自己的本子，做了一頁也就是二十五道四則運算之後看了一眼書架。在家裡書架上都是陳亞楠的金庸古龍，到了日本書架上的書也沒了，倒是有幾本東野圭吾和從家裡帶過來的射雕，還有著自己的各種字典以及借來的國內初中課本。
東野圭吾……陳澈百度了一下，然後隨便拿了一本「嫌疑人X的獻身」，把字典也抽了出來翻看。才看了兩三頁，陳澈就被陳亞楠叫出去吃飯了。
飯桌上她和陳亞楠兩個人一直都在聊天，雖然很多東西陳澈聽不懂，但是陳亞楠說你記著就行，將來就懂了。陳澈也只好記下什麼「經濟基礎」之類的東西。吃完飯幫忙洗好碗，陳亞楠就拿著一本從國內帶來的「趣味英語」讓陳澈念。
「一開始念到哪裡了？」
「唔，似乎是三十二頁？」陳澈刷刷刷翻了一下找到了頁碼，走到電視機邊上彎下腰。才躬身，她就覺得不對了。
「答錄機呢？」
「沒帶過來。」
也對，現在在日本而且媽媽在，用不著自己把自己念的東西錄下來然後再給媽媽聽。想到這裡陳澈走了回來，拿著書對著陳亞楠念了起來，不認識的單詞按照拼寫囫圇讀出來，有不對的就讓陳亞楠糾正。念完了之後陳亞楠點了點頭，然後就看到陳澈飛奔去了書房。
「別上不三不四的網站聽到沒！」
「聽到了聽到了。」
「打遊戲注意時間！」
「你喊我！」
隨著書房的門關上，陳亞楠沒好氣地笑了笑，然後打開了自己的筆記型電腦，開始做檔。
陳澈登上扣扣之後看了一眼自己電腦上的遊戲，隨意選了一個明星志願的檔就開始玩起來，等到陳亞楠喊睡覺的時候陳澈幫蘇嫚君安排掉最後一部電影便存檔關了電腦睡覺。日子如此過了一個星期之後，陳亞楠才和陳澈說總算找到了個補習班。
「是幸村君推薦的，據說他兒子也在那位老師那邊上過課。」陳亞楠捧著自己的咖啡有些嚴肅：「你不想去就別去。」
「去一下好了，沒什麼要緊的。」陳澈隨口說了一下拿起了自己的羽毛球包：「什麼時候開始？」
「晚上六點我會帶你過去，你現在去打球？」
「嗯，去打球。」陳澈頓了一下，然後開口：「我以後還能不能回國了？」
「想回國？」
「嗯，有點。」
陳亞楠摩挲了一下杯子，很是局促地笑了笑：「是不是媽媽這兩天回來太晚，讓你覺得國內國外沒什麼不一樣的？」
陳澈略張了一下嘴巴就閉嘴了。她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日本的羽毛球水準……太菜而已。本來不想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的，既然問到了那也沒辦法。
「不是，是這裡的羽毛球水準太菜了。」
「……」
第3章 憤青第一步
陳澈覺得自己實在是不應該說出「日本的羽毛球水準太菜了」這種話，尤其是不應該對著自家媽媽說。
不過那也沒辦法，說出去的話和潑出去的水一樣收不回來。雖然說陳澈覺得自己說的是實話，尤其是日本在羽毛球方面已經算是「過去的輝煌」……
這麼一說網球似乎也是啊，為啥日本的網球還那麼流行啊？現在不是費德勒的天下麼？為啥還那麼熱衷網球？因為是刻在骨子裡面的崇洋媚外覺得被白種人打敗不算是打敗麼？
只希望立海大附中的課本正常一些，不然自己可是會掀桌的。陳澈看著放在自己床上的立海大校服試了一下，肩膀臂長都是正好的，就是因為身高的關係，短裙看著還是太短了。
鏡子裡的少女一頭碎發，若是穿上校服襯衫然後加上自己的牛仔褲的話，簡直就是一個帥哥嘛。
「媽，你女兒穿上褲子就能當兒子，穿上裙子當女兒，有沒有一種養一個就能得到倆的占了便宜的感覺？」
「說什麼呢，好不容易校服是裙子，你不是還和我說要留長頭髮麼？」
「洗頭太麻煩了。」
「所以你就不留了？」
「看情況吧，不是很想留了。」陳澈嘟噥了一聲換下了褲子，時間過得挺快，一眨眼就要開學了。不知道日本的初中和國內的初中有什麼區別。雖然自己沒上過國內的初中……
反正也就是寫作業吧。教什麼學什麼寫什麼作業，然後重複一天的課程。陳澈把校服脫下，相比國內的校服，她還是挺喜歡這套立海大的制服的。
不說面料，就憑著剪裁就夠貼心的了。尤其還有夏季冬季兩套校服，從裡到外基本齊全，不用每天早上起來考慮穿什麼。
從陳澈家到立海大並不遠，也不用特意坐電車。但是陳澈的自行車技術哪怕練了一個寒假也沒見好，只能用電車代步。兩站路的距離並不遠，在陳澈看來在國內比去學校和訓練館都要近一點。
背著書包穿著校服，陳澈總覺得自己腿上略有些涼颼颼的。雖然說四月已經很暖和了，而且校裙裡面也穿了當初訓練發的短褲，但是陳澈總覺得不安全。
電車上人不是很多，因為只有兩站路的距離，陳澈覺得還是站著比較好。電車裡面也有不少穿著立海大附中校服的人，在同一站上下車看起來也是很安全。
以前去學校倒是沒那麼壯觀，畢竟還小，大部分學生還是接送，用公車上下學的陳澈記得小時候還被人羡慕能夠一個人回家。
現在的話，要爸媽接送才是好笑了吧。明明六年級和初中只差了一年，卻仿佛自己已經成了個大人一樣。不，也不是一年，對自己來說，就是三個月。
因為已經來過立海大附中踩點的關係，陳澈看了一眼在公告欄的分班名單。自己的名字在一眾三個字，四個字的公告欄上很顯眼——不過也不是最顯眼的，她一眼也看到了還有些外國人，至少三個名字用著片假名，看上去很長，也很顯眼。
自己所在的班級是一年C組，和國內的六（3）班倒又是一樣的排序。陳澈覺得這樣也挺不錯，抬腳就往初一樓層的方向走過去。
幾乎世界上每個學校都是一樣的，一層初一，一層初二，一層初三或者一幢初一，一幢初二，一幢初三。小學班級有54個人的陳澈看著這個明顯只有二十多個人的班級沉默了。
人，真的好少。
不過也挺好。陳澈選了一個坐在最後的位子坐了下來，也不去理會那些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同學。一個震驚是自己的身高，還有個震驚估計是自己的性別？陳澈略帶一些惡意地想，從筆袋裡面隨意撿了一支筆之後將那本給自己的「學生手冊」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一手撐著下巴一手則是不斷地轉動著手中的筆。
聽著略有些吵鬧的聲音，陳澈裝作發呆，實際上則是努力地分辨那些音節所代表的含義。手中的筆也是越轉越快幾乎成了一道殘影。在最後筆要飛出去的前一刻，陳澈把手中的筆停了下來，換不再是用著大拇指作為支點轉筆，而是將筆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略微一用力，以中指的第一指節為支點轉了起來。
她當初練轉筆被媽媽發現，還被說了一通，導致現在只學會兩種方式，早知道就讓於琪琪再教自己一會兒了。
班級的人慢慢地開始多了起來，陳澈看了眼手錶，馬上也就是說八點半開始上課，班級裡的座位也坐滿了大半。
初中反而上課時間往後推了，太幸福。陳澈停下轉筆把目光收回來集中在學生手冊上。不過因為電車的關係要七點起床……不過相對於以往的六點半，陳澈很滿足。
講臺上的老師是個中年男人，陳澈拿了本筆記本記下一些事項之後就聽到他開口：「大家先不用自我介紹，先去禮堂參加開學典禮吧。」
開學典禮……開學第一課。陳澈面無表情的站起來，反正又是我下面簡單說兩句，然後講話時間持續一個小時。
「哇，你好高。」陳澈抬眼看了一下面前一個努力想要和自己說話的女孩子，點了點頭：「謝謝誇獎。」
「你有多高呢，感覺你有170了誒。」
「172。」
「真的有那麼高啊，而且聲音也好禦姐。」陳澈看著面前這個女孩子羡慕的表情略皺了眉頭，她現在這個身高在國內就是年級前五的高度了，來到日本別是在初一稱霸年級就好。
「謝謝，但是你也很可愛。」
「真的麼？我叫夏目朝子，你呢？」
「陳澈。」陳澈低下頭，感覺自己用俯視的角度太微妙了些。她還是更喜歡和自己相同身高的人說話，但是在日本……相同身高這一點明顯似乎……
反正也不是很想和日本人交朋友，陳澈隨口回答了之後就略用一種拒絕的態度對著女生，任由對方說著「一聽就覺得厲害的名字，不是日本人麼」之類的話。
果然，還是不喜歡日本人，雖然知道他們沒什麼錯，但是想到曾經就覺得發自內心的厭惡，排斥，甚至於恐懼。
哪怕有著媽媽再三保證的「日本小孩沒那麼壞」，還是會被那些傳言「中國小孩和日本小孩去夏令營」所震驚。陳澈有時候覺得自己也有些好笑，這種不算刻入骨髓，但是也深藏在血脈中的厭惡，面前這個叫做夏目朝子的女孩子竟然沒有感覺到。
或者感覺到了，所以她去找了另外一個女孩子說話。
陳澈略勾起了一下嘴角，她在國內人緣不算好，但是也不差。第一眼看到她不少人就敗退在身高之下，到最後雖然沒有什麼說得上太多話的人，但是也不會被排擠。
可能是因為體育課上打羽毛球想和自己搭檔把對面幹翻的妹子太多了？
陳澈略有些苦大仇深地想，帶著「憂國憂民」的表情去聽了開學典禮之後回到教室，聽著一個又一個介紹同學介紹自己。
第一次介紹自己總不會有太多人記住名字，哪怕老師也記不住，所以座位表很重要。雖然重新排了一遍座位，但是陳澈的座位沒有變。一到初中沒有同桌這一點，讓陳澈很滿意。
名字一個一個輪過去，陳澈聽著坐在自己前面的男生的名字是「幸村精市」不免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他。她記得自己借來的課本上的名字是幸村叔叔的兒子，沒想到居然能夠在同個班裡。
「大家好，我叫陳澈，來自中國。本來在國內應該繼續念六年級，但是因為來到日本所以提前半年上了國中，如果日語說得不好，請大家多多指教。」
陳澈的自我介紹早就被她想好了。她一路上也見了不少懷疑的眼神，現在自我介紹便是洗清那些蠢貨腦子裡面「留級」這個想法的最好時期。陳澈面無表情地說完面無表情地坐下，隨手抓過一支筆繼續轉。
所以說，她討厭日本。在國內絕對不會有什麼留級的想法，最多就是「這妹子長得好高。」
因為無知，所以排外，所以愚蠢。
不過那些課本還是應該還給幸村精市的，只希望這位同學不要太蠢。
等到下課鈴聲響了，陳澈還沒來得及哪怕拍一下幸村精市的後背，就聽到旁邊一陣嘈雜，然後有兩三個女生好奇地想要和自己說話。
聽著她們特意放慢的語速，眼裡的好奇，陳澈雖然略有些煩躁，但是還是回答了：「不用特意放慢語速，我聽得懂。」
「真的嘛？呐，你是中國人的話，是不是很會打乒乓球啊？話說你頭髮好短，不用綁丸子頭麼？不用穿旗袍麼？」
「不會打乒乓，打的是羽毛球。中國人一定要丸子頭麼？那你為什麼不是日本娃娃頭或者姬髮式？」
「什麼嘛，那麼凶做什麼。不就是中國人麼，至於這樣麼？」
「那這位小姐，您不自我介紹也不表示歡迎，用著一種自以為隱藏的很好，實際上惡意滿滿的帶著一絲感興趣的聲音問著我在一百年前的舊事，若是我不維護我祖國的名譽又有誰來維護呢？大清早就亡了，您是活在什麼時期？」
陳澈嘴角略微勾起，她並不是什麼軟柿子，不好意思，她就是傳說中網路言語所用的「憤青」。
「你在說什麼！」
「哦？若是你那大腦表面是凹凸不齊有著溝壑的話，應該明白，我在罵你見識短淺。」
陳澈臉上嘲諷的笑容一直沒有散去，若是真的要她來說的話，能夠來到日本那都是因為自己媽媽的關係。若不是因為自家媽媽，她才懶得來到這個國度，早就拜託自家媽媽把監護權給外公外婆了。
「何必這麼有火氣呢，適可而止吧，陳桑，小原桑。」一個柔和的聲音響了起來，並不突兀，聲音裡面還帶著一絲安撫的情緒。陳澈看了一眼勸架的幸村精市還有面前那兩個女孩子突然之間就紅了的臉，雖然她很想嘲諷一下對方早戀，但是也明白適可而止的意思。
「如果是幸村君的話，真是很抱歉吵到你了。」
「並沒有的事情哦小原桑。陳桑遠道而來，本就是抱著友誼的態度。」
「對不起，真的是很對不起。」
陳澈冷眼看著這個道歉的女孩子，要不是幸村精市站出來，她估計就一拍桌子站起來用身高鄙視對方了。
這麼一來，陳澈也算是被人敬而遠之。不過在陳澈看來並沒有什麼不好，相反她還覺得這樣挺不錯。
「陳桑，如果可以的話，你……」
「幸村精市麼？」陳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前面的少年，手中翻動著學生手冊看起來很是隨意：「幸村君，你的課本我明天會還給你。」
言辭雖然冰冷，但是卻出乎意料的禮貌，甚至於還有一點善意在其中。幸村精市本來以為自己會和那位小原一樣被陳澈嘲諷一頓，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對自己釋放出善意。
「陳桑的女兒澈醬雖然看起來冷漠，卻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子，只不過因為環境問題和某些遺留的因素比較尖銳罷了。」
想著父親的評價，幸村精市也笑著點點頭。不過這何止是尖銳？明明就是和刀鋒一樣鋒利。
「以及，謝謝你的課本，很有用。」
幸村精市略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他一開始覺得善意已經是很意外的事情了，卻沒想到還會有感謝。陳澈看著對方一臉意外，不由得有些煩悶：「借了你的書我難道不應該道謝麼。」
「啊，是的。」
陳澈看了一眼幸村精市，沒有在意他略有些磕巴的話，低著頭繼續研究學生手冊。
自己是留學生的關係所以並不是一定強制參加社團，但是社團生活似乎在初中占的比重還是挺大的。陳澈翻了一遍之後才找到一條說學生如果願意的話也可以不參加社團，不過初中生活會失色很多哦的廢話，理所當然地不去參加社團了。
「幸村君？」
「是，有什麼問題麼？」
「你是打網球的，網球有允許單人報名比賽麼？」
「這個，如果是全國大賽的話國中還是只有團體的，到高中才有單人……」幸村精市看了一眼陳澈，她這樣的身高和手上的繭子，莫非也是打網球的麼？
「羽毛球呢？」
「這個不是很瞭解，不過因為羽毛球並不是很主流，所以應該是允許單人參加比賽的。」
「這樣，謝謝，我自己會繼續查一下。」
陳澈合上學生手冊，然後再看了一眼一張選課單。立海大有幾門課程並不是必修的，而是看學生喜好選擇。陳澈看了一圈之後社會學選了歷史，然後外語選了英語。而體育方面陳澈完全沒有任何猶豫就在羽毛球上打了個勾。
「幸村君，這張紙要交給誰？」
「應該是剛才的藤田老師。陳桑有選擇什麼課程麼？」
「歷史，英語，體育是羽毛球。」陳澈不介意把自己的選擇透露給幸村精市，或者說幸村這一家因為提前接觸過的關係，她反而並不是很排斥幸村精市，尤其對方還借了自己課本。
開學第一天並沒有特別事情，尤其到下午幾乎都給了社團招聘。陳澈逛也懶得逛，直接用著留學生的一些小小特權，找了羽毛球社的指導老師，詢問了關於羽毛球比賽的事情。
「也就是說，陳桑你想以個人名義參加比賽？」
「是的，可以麼？」
「可以是可以的，不過真的不考慮參加學校的……」
「社團會安排我去參加單打麼？而且我聽說日本的學生階級很明顯，我一個初一……國一生會被委以單打的重任麼？」陳澈的語氣很誠懇也很禮貌，雖然內容完全沒有任何禮貌的含義。羽毛球社的指導老師看了陳澈一眼，然後點了頭：「可以哦，這一點確實是日本校園的一種特殊隱藏規則，我不會否認。陳桑在中國的表現我也有看過，確實有參加個人賽的能力，所以這張報名表你那好，填好了給我就可以了。」
陳澈看了這位指導老師好一會兒才點了頭退了出去。她並不喜歡日本人，但是很明顯這位老師在幫助自己，那也不用太過於用尖刻的態度對待。而且對方是老師，自己也應該尊敬他。
將選課單教給了班主任之後陳澈背著書包就往校門外走，一路上她感受到不同的目光對著自己，有不帶惡意純屬好奇的，也有帶著一點嘲諷的。雖說不明白為何自己的身高都成了嘲諷點，但是陳澈懶得理會這些東西。
看著校門口的海岸，陳澈覺得雖然這個學校很糟糕，但是也有一點很好。
至少自己能夠在這裡安安心心地，不被人阻攔地，打上三年羽毛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