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戀古而有之,傳說從黃帝開始。同性戀者,男女都有。在古代,稱男子
同性戀的隱語為「斷袖」、「分桃」;稱女子同性戀的隱語為「對食」。
「斷袖」出自漢哀帝與其幸臣董賢的故事。《漢書。佞幸傳》記載,董賢
「為人美麗自喜」,哀帝很愛他。賢「常與上臥起」。一日晝寢,帝醒而賢未覺,
「帝不欲動賢,乃斷袖而起」。「分桃」說的是衛靈公與其男寵彌子瑕的事,彌
子瑕與衛靈公游於園,「食桃而甘,不盡,以其半分君。」《漢書。外戚趙皇后
傳》記載,「房(宮女名)與宮(宮女名)對食。」東漢人應劭解釋說:「宮人
自相與為夫婦名對食。」
關於同性戀的成因的研究一直進行。醫學界對於腦神經、遺傳等領域的研究
不斷有新的發現,前兩年《紐約時報》曾報道過腦科神經專家列維做過一些同性
戀者腦部解剖,分析發現人類專司性傾向的下丘腦,在同性戀者和非同性戀者具
有差別。當時這一研究引起轟動和爭議。後天論者則不贊同這種分析。還有人從
遺傳學的角度進行的研究,結論是同卵雙胞胎與異卵雙胞胎和不是雙胞胎的兄弟
或姐妹,同時發生同性戀的比例是不同的。但同性戀的成因是關天還是後天的,
這些研究都不足以形成定論。
同性戀問題在當今中國仍是個很大的禁忌,不少人認為同性戀是一種醜惡現
象。事實上,同性戀者不過是性傾向指向同性而非異性,除此之外,他(她)與
一般人沒有任何區別,不應該受到歧視。這其中還應當包括一些雙性戀者,他們
和異性戀一樣結婚、生子,又有同性戀者的煩惱。就像蝙蝠,鳥類不認它,獸類
也不認它,背負著雙重痛苦。
中國第一位研究性的女社會學家,也是當今中國最著名的社會性學家之一的
李銀河博士,1989年開始研究同性戀課題。她認為多元化更符合人性。人性本來
就很豐富,把人裝在一個設定好的模子裡,就是對人性的壓抑。文化多元、價值
觀的多元、性傾向的多元,更符合人性的態度和立場。
中學時期,一個同班女生和我關係相當密切。無論從哪方面講,她都是非常
優秀的。她像個「假小子」,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把男生設為假想敵。整個中
學六年,她喜歡我,但和我的交往一直是理性的。高中畢業後,她去了北京讀大
學,我則去了武漢。大學畢業後,我們又回到了同一個城市,在一次高中同學聚
會後,她騎著摩托車送我回家,衝動地表白了多年壓抑的愛情。我在惶恐和厭惡
之下,當即和她絕交了。從此,她默默地離開了。多年之後,每當我回憶起她,
總抱有許多內疚,當初不該以那麼簡單而冷漠的方式,對待一種無法接受的愛情。
我多次打聽過她的下落,卻至今未果。
幾年前,我在北京邂逅了一個讀研究生的同齡女性,當時我的情感和生活都
處於低潮。她以幽默為己任,使我首先在心理上接納了她。隨著交往的頻繁,我
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在男性身上從沒感受到的強大魅力,她也水到渠成地把她的性
取向告訴了我,並表明心跡。這回我沒有惶恐,也沒有厭惡,卻怎麼也說服不了
自己變成一個同性戀者。局勢僵化下來,兩個人都經歷了矛盾和痛苦。終於有一
天,她孤注一擲地說,你答應和我做一次吧,體驗之後你就再也回不去了。可是,
就是因為她這句話,我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她,離開了北京,之後再也沒有聯繫。
她一定恨我沒有勇氣,恨我是個害怕打破既有生活的膽小鬼;但是,她並不理解,
一個異性戀者的性取向並不是輕易可以改變的。
我的長篇小說《紫燈區》出版之後,醞釀下一本小說的主題的同時,廣泛閱
讀了中外經典文學作品。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讀了郁達夫的一篇小說《她是一個
弱女子》,它是一篇描寫校園女同性戀的小說。讀完之後,我受到了很大的震動,
原來小說中的她們早就淋漓地愛著、苦著、甜著、痛著了……於是,我與那兩個
女子的不凡經歷,異常清晰地凸現出來。困惑和思考已沉澱多年,終於在我的靈
魂之中飛昇了。我也終於悟出,愛情不只是存在於男女之間,愛情是可以超越性
別的!我強烈的創作慾望就這樣萌發了。我想為我生命中的那兩個女子,為所有
的女同性戀者,寫出一部書。我想告訴能看到我的書的所有人,同性之愛,雖然
永遠不會成為社會的主流,卻同樣是純潔的、美好的,高貴的!
不少朋友勸我不要涉及這個敏感題材,最現實的不利,就是寫出來不好出版。
但是,我沒有聽從這些勸告,花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查閱大量資料,深入瞭解
同同性戀人群,現在終於最後定稿。相信讀了它的人們,會有各種不同的感想和
思考。但願這本書,能給同性戀群落帶來更多的理解和寬容;能使人們更寬廣和
深刻地理解生命和愛情的意義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