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兄,你也別這麼說,那哲除了有龍……呃,喜歡與男人結識之外,可說是一表人才。」相爺避重就輕的說道。
「我倒希望他奇醜無比,也不希望他恬不知恥地搞上男人!」太師氣到破口大罵。
捧起茶杯,耶律那哲訕訕地道:「爹,我說你啊!年紀都一大把,別動不動就發脾氣,小心身體啊!」
「你……孽子啊!」年近半百的太師氣得說不出話。
「哎呀!耶律兄,冷靜、冷靜啊!」怕太師氣壞身體,相爺對著一旁的耶律那哲好言相勸:「好了,那哲你少說兩句,別再氣你爹了。」
耶律那哲置若罔聞一般,只是喝著茶不應答。
「你……」相爺也無可奈何的歎口氣。
「不要勸他了,他這種人根本不懂道德為何物!」稍微平息怒氣後,太師苦歎道:「好,你性好男色我認了,可是你不給耶律家留後,教我將來怎麼面對列祖列宗?」
「誰說我不留後了?」耶律那哲抬頭反問。
「啥?」聽他這麼說,太師與相爺倒是一驚。
「有必要這麼吃驚嗎?」真是大驚小怪!
「你、你是說……你要……」太師一時大喜過望,結巴得語不成聲。
「對,沒錯,為了不讓你老是訓個沒完,我要留嗣。」耶律那哲點了點頭。
「哈……」太師高興的大叫,「太好了,我這些年來的苦心總算沒有白費,他終於想通了,哈哈……」
相爺感同身受的說:「是啊!這樣你就不怕耶律家無後了。」
可是,耶律那哲卻提出了但書:「不過……」
聞言,太師慌張地道:「什麼不過?你不會說來讓我空歡喜的吧?還是她是『他』,不是『她』?」
「當然不是,不過,當然是要我看上眼的女人才行。」他勾起一抹詭笑。
「當然。」聽他這麼說,太師不由得鬆口氣,「這點我當然不會反對,只要是身家清白的女人,爹不會在乎她的身份。」
「她清不清白我是不知道,不過我非娶她不可,除了她之外,別想要我娶別的女人。」耶律那哲道出心中早已屬意的人選。
「你……」太師簡直快氣壞了,不過為了抱孫他也只好忍了。「好,沒關係!只要她能為耶律家留嗣,出身如何無所謂,你不娶妾也無所謂。」
「放心吧!看她的穿著打扮,還有身上絲綢製品的衣料,應該不是尋常人家。」
太師這才鬆口氣,「是嗎?」還好不是什麼妓女、戲子這等下賤的女人,既然如此得快把這門親事定下,不然這臭小子到時要是後悔可怎麼辦?「那你告訴我她是哪家的姑娘,爹好去提親。」
「不知道。」
「啥?臭小子你在耍我是嗎?」太師勃然大怒。
「當然不是,我對她可是一見鍾情,不過她只留下定情物就不見人影,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姓啥、何許人也。」耶律那哲由襟裡小心的取出那根蘭釵,語帶憾恨,「要不是我受傷暈了過去,現在她早在我懷裡,而不是這根蘭釵。」
「你連人家姓什麼、哪裡人都不知道,你要爹向誰提親去。」
「所以就得有勞爹您啊!」相信以爹的人脈,一定很快就會有消息。
「啥?」太師不敢置信的看著兒子,只憑一根蘭釵就要他找人?
「爹如果不想抱孫子可以不找,到時我要是……」他語帶詭異地頓了頓。
「你……」這小子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他找了是嗎?
「爹還考慮?」耶律那哲挑眉問道。
「好,我找。」要不是為了孫子,豈容他這麼猖狂?
「孩兒這就拜謝爹了。」耶律那哲假意的做了個揖,隨後得意的笑道:「我還有傷在身,得進房休息了。應管家,扶我入房。」
「是。」應管家立刻攙扶著一臉笑意的耶律那哲離開大廳。
聽著耶律那哲洋洋得意的笑聲,太師簡直氣得七竅生煙。
「要不是我就這麼一個兒子,豈會讓他這般地忤逆我,可惡!」
「耶律兄別氣了,至少那哲不是只喜歡和男人在一塊兒,我瞧他這回是真的動了情。」相爺安撫著怒氣沖沖的太師。
「唉!我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好事,不過連娶個妻都要給我出難題,只憑一根蘭釵,要我在茫茫大海裡找人談何容易?」
「這倒也是。」相爺說著突然頓了下,回憶著那根蘭釵的模樣。「那釵的樣式好特別,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見過?在哪裡?」太師急忙問。
「這……在哪裡呢?」相爺低頭斂眉的仔細思考。
「快想啊!這可關係著耶律家的未來!」太師性急的催促。
「我知道,你讓我靜靜的想一想。」相爺點頭,陷入沉思。
「好,我不吵你,你快想。」太師目不轉睛的凝視著思索的相爺。
相爺突然抬起頭,興奮地大喊:「啊!對了,就在那裡,就是那裡嘛!」
「哪裡?」太師急急的問。
「君子園。」相爺信心十足的說出來。
「君子園?」
「嗯!就是那裡絕對沒錯!幾年前我和老沃一同去挑抵債品時,曾經見過那蘭釵一眼,因為那釵的樣式特別,而且據說釵的主人是個絕世美人,讓我也不由得多瞧上幾眼。」雖然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不過蘭小小柔媚的倩影讓他至今難忘。
「呵呵,是女人,而且還是絕世美人,真是祖宗顯靈了。」這下妥當了,他還一直擔心兒子對女人沒興趣,沒想到這臭小子眼光還真是不差,相信兩人的孩子絕對是儀表非凡的人中之龍,太師笑得樂不可支。「那我這就去提親。」
「你別急,我還沒說完呢!」瞧他起身就想走,相爺連忙開口。
「還有什麼事?」既然知道人在何處,當然得盡快動身。
「你可能不太瞭解君子園的規矩與園主的脾氣,你就這樣貿然地去提親,不被轟出來才怪。」
「我可是太師,你以為他能拒絕嗎?」太師神情傲慢的說道。
「連皇上他都未必肯買帳,你說你這太師他會放在眼裡嗎?」相爺不以為然地道,顯然太師對君子園一無所知。
「啥?」太師甚感驚愕,「那園主也太大膽了,難道他不怕招來殺身之禍?」
「在君子園裡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園主哪會擔憂這種小事,況且那兒又有三不管地帶的稱號。」
「三不管?」太師不禁好奇地問。
「所謂三不管是:皇城禁軍無法管、綠林大盜不敢管、市民小卒沒得管。」
「什麼?難道要我絕後不成?」看來這君子園果真來頭不小,太師忍不住著急了。
「倒也不是沒法子,只要你能挑抵債品的話。」相爺沉吟地道。
「挑抵債品?」太師不解其意。
「聽說園主好賭成狂,只要你能和他對賭,就有辦法將蘭齋之主要來;不過聽說園主對賭客很挑剔,而且蘭齋之主從未讓人抵過,也從未踏出過蘭齋。提到這點,那哲是在哪裡見著她的?」相爺搔搔頭,就是想不透。
「管他在哪兒相識的,現下最要緊的是怎麼將她娶進門。」
「這……我倒可以想個法子安排你們對賭,不過每次的賭金必定要在十萬兩以上,這你成嗎?」
「錢不是問題。」花幾十萬兩就能買個孫子,實在划算得很。
「既然這樣,我這幾天就替你們安排。」
「愈快愈好,一切就靠你了。」他可等不及要抱孫呢!
第二章
一個月後——
君子園大廳上,太師心情愉悅的喝著茶,大位上的園主像做錯事的小孩,低著頭不發一語。
放下茶杯,太師笑道:「我說你欠下的賭金何時要還?」
一下子要拿出百萬兩來,想當然耳,這君子園的園主是還不出來,不過為了兒子娶妻、為了含飴弄孫,沒這麼咄咄逼人的他也只好擺起凶樣。
「這……我……能不能請太師再寬限幾天?」園主厚著臉皮堆上笑臉。
「我們先前是怎麼說的,難道你想反悔不成?」太師拿出字據,表情嚴肅,「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園主是想賴不成?」
「不,我堂堂君子園園主,怎麼會賴帳呢,不過一下子要拿出那麼多錢,實在……」園主一臉為難。
看見園主苦惱的神情,太師知道機會來了。
「聽說你們君子園有抵債之事?」太師裝模作樣的問道。
「這……是啊!」才剛要提而已,沒想到他先說了,這下有救了。
「不然這麼著吧!我只要一個人,這筆帳就抵消。」
「啥?」有這麼好康的事,園主怎會放過,馬上笑吟吟的問:「真的?」
「我向來不說假話。」他可是太師,當然言出必行。
園主內心不住地竊笑,呵!真是賺到了。
「那太師想要誰呢?」
「君子園裡足以抵債的,我想也只有四君子而已,不過聽說三人已被園主給滴出,那我就委屈點,以蘭齋之主抵債好了。」他嘴上說得平靜,內心卻不斷在暗笑。
太師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皆為之一驚。
「什麼?」最為驚訝的大概是園主了,他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再問一次:「太……太師真要拿小小抵債?」
「是啊!」怎麼他們的表情都那麼怪,好像他提這要求有多麼不可思議似的。「怎麼?你不肯?」
「不。」園主急忙說:「肯、肯,怎會不肯呢!」
「那能讓我見見她嗎?」他當然得先看看這未來兒媳婦是何模樣。
「當然、當然,不過君子園有個規定——貨物既出恕不退還。」園主聲明在先。
「沒問題。」真是怪了,則呢們他好像怕自己反悔似的?太師雖覺得狐疑卻也沒多想。
「還有,因為是太師自己提出抵債要求,所以為期只能一年,這點請太師明白。」
「一年?」怎麼這麼短?這樣豈不是連生小孩的時間都沒有?算了,只要催那臭小子日夜不休的加把勁兒,就不信她不懷孕。打著如意算盤的太師笑道:「可以,不過有孩子的話,要歸太師府所有。」
「孩子?」園主一頭霧水。
「啊!不……我是說,小小這孩子要住在太師府。」沒想到一時口快竟然說瘤嘴,見園主懷疑,太師連忙自圓其說:「不是應該這樣嗎?她是我的抵債品,當然該住我那兒。」太師一邊說一邊觀察園主的臉色。
天哪!剛剛的話像是早料到她去一定會出事似的。雖然這是事實沒錯啦,不過天底下有哪個做爹的能受得了女兒讓人「欺負」,園主該不會察覺出什麼不對勁了吧?
「這是當然。」園主驀地笑開,點頭稱是。
聞言,太師額上豆大的汗珠落下,安心的笑了笑。「是……是嘛,哈哈!」
園主命令一旁的僕人:「去請小小姐過來。」
「是,園主。」僕人立刻退出廳堂。
※ ※ ※
幽雅靜謐的蘭齋裡,清淡的蘭花香肆意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