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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 《瑕疵品》作者:時葉【完結】

《瑕疵品》作者:時葉【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nebula 您是第8614個瀏覽者
公主續篇

之前說了家裡來了只寄宿貓,葉覺得不寫寫這只新來的同居貓,好像太對不起它了。
話說公主很獨立,做什麼事總是不把葉放在眼裡。
不過有一天清晨,葉比平時早起,沒想到才一轉身睜開眼就看見公主睡在葉的身邊,超……驚訝的,後來葉才發現它都是趁葉睡著了才進來,而且一定比葉早起。
這樣的它實在讓葉很難想像,這是貓的習性嗎?
與公主相處下來,發現他的性格真的很有趣,也許有一天,葉會將公主當主角寫成書寶寶也不一定哦!



第一章

「殺……」
約莫十來人追殺著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被追殺的男子在晦暗不明的月色下倉皇奔逃。
男子一路跑到一處園外,身上的傷口不斷流血,倍感吃力的抵著牆大口喘著氣,見後面追殺之人逐漸逼近,也不多想地便直往林裡奔去。
一路追殺而來的一群人,四下在林間找尋男子的蹤影。
「可惡!人呢?快找,這次非為主子報仇不可!」帶頭者忿然下令。
「是。」其餘人領命後,不敢懈怠地四處找尋。  
※                                       ※                                        ※
月光下的水流顯得波光粼粼,覆著面紗的一抹藍色身影蹲在河邊放著蓮花燈,一旁陪伴的人眼神不定的查看四周。
「小小姐,好了沒?我們回去了啦!要是讓園主知道我們擅自出來,又要叨念個沒完了。」
「再等等。」
「不要了吧!您答應過我放完蓮花燈就要回去的,小小姐,人不可言而無信喔!而且現在是鬼月耶,我好怕『那個』會出現……」阿寶害怕的結巴著。
「什麼那個,這樣對亡者多不敬。」蘭小小沒好氣的斥道。
「可是……」
「如果你怕可以先回去,我沒關係的。」蘭小小不耐煩的說。
「那怎麼可以?我可是您的貼身僕……不,是丫鬟耶!」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阿寶急忙改口。
「哦!你還知道你是我的丫鬟啊!那還那麼多話!」
「小小姐怎麼這樣說,我也是為了您好耶!要是您的病又發作了,我不被園主念到耳朵長繭才怪,所以我不留下怎麼行?」阿寶雖然害怕,還是堅持留在蘭小小身邊。
「是嗎?我看你是怕黑吧!說這麼多你還不是要留下來陪我,既然如此就不准再催我。」蘭小小揚起一抹笑意。
「啊!小小姐您又取笑我。」被識破心思的阿寶嘟著嘴,「好,我認栽,誰教我是您的丫鬟。」最後兩個字他說得特別用力。
聽著他似抱怨又非抱怨的話語,蘭小小高興的拉著他的手,撒嬌的說:「我就知道阿寶對我最好了。」
「是是。」阿寶一副拿這主子沒轍的模樣。
此時,草叢中突然發出沙沙的聲音,兩人緊張的互望一眼。
「小小姐,您在這兒等著。」阿寶自告奮勇前去查看。
「嗯!」蘭小小點了點頭。
阿寶緩步前進,在接近草叢時,一道黑色身影倏地撲身而出,月影下黑衣人陰沉的臉色猶如鬼魅般慘白嚇人,嚇得阿寶連連大叫:「哇!有鬼、有鬼啊……」
「別叫。」黑衣人迅速將短刀架在阿寶的頸項,沉聲命令。
見狀,蘭小小驚慌地道:「別、別傷他……」
「哇……」阿寶還是叫個沒完。
「閉嘴!聽見了沒?」黑衣人威脅的將刀略微伸入,劃出一道細微的血痕。
「哇啊!」灼熱的痛楚讓阿寶連忙用手摀住嘴。
黑衣人因失血過多,吃力的喘著氣,並對蘭小小低吼:「妳過來。」
「我……」蘭小小害怕得不敢移動。
見她沒有動的意思,他大怒道:「叫妳過來聽見了沒?不然我殺了她!」
「小小姐。」阿寶對蘭小小使了個眼色。
會意過來的蘭小小也用眼神回應了下。
「好……我就過去。」蘭小小小心翼翼的慢慢移動。
就在蘭小小靠近黑衣人之際,阿寶見黑衣人鬆懈戒心,手肘用力的往他身上一撞。
「嗚……」黑衣人吃痛的悶哼一聲,無力的傾倒而下,在倒下時無意中順勢扯下了蘭小小用來固定面紗的蘭釵。
見他倒下,阿寶沒好氣的踹了他一下。
「可惡!竟然敢拿我當人質,還敢威脅小小姐,真是罪無可赦!」氣憤難當的阿寶又踢了黑衣人一腳。
被扯下面紗的蘭小小緊張的說:「阿、阿寶……他見著我的臉了!」
「啥?」轉頭一瞧,阿寶這才驚覺蘭小小的面紗被扯落,他急忙安慰道:「小小姐別擔心,沒事的,他都昏了,不可能見著您的臉。」
「可他要是真的見著了……」蘭小小驚慌的看著阿寶,顫抖著聲音說:「我、我好怕,爹囑咐過,我的臉是不能被人瞧見,要是被見著了,我……」
阿寶斜睨著地上污穢骯髒的黑衣人。「不,小小姐,您記住!他沒見著您的臉,沒見著!懂嗎?」阿寶不停的強調。
「可是……」蘭小小還是感到不安。
「沒什麼可是。好了,別管他了,我們快走吧!」阿寶正想為蘭小小固定面紗帶他離開,卻發現固定的釵不見了,他驚疑的問:「蘭釵呢?」
蘭小小手指顫抖地指著黑衣人的手。
阿寶蹲下身想取出黑衣人手中的蘭釵,卻被他緊握著取不出來。
「可惡!放手啊!」阿寶使勁想扳開他的手,卻怎麼也扳不開。
「阿寶,怎麼樣?」蘭小小微傾身問。
「小小姐,他握得太緊了,根本拿不出來。」阿寶氣惱的拍打著黑衣人的手,手卻一點鬆開的跡象也無,反倒握得更緊。「死小子,要死了還想害人啊?快放手!」
蘭小小在一旁心急的等待,卻無意中瞥見黑衣人腰間滲著血。
「阿寶,他受傷了。」蘭小小驚聲喊道。
「小小姐,您管他去死啊!現在最重要的是蘭釵,您要不拿回來,非被園主責罵不可。」
看著鮮血不斷地由他傷口汨汨流出,蘭小小感到於心不忍。「阿寶,你有帶著刀傷藥吧!給我。」
「您要救他?您瘋啦!他死了對您不是更好,而且什麼煩惱都沒有啦!」對蘭小小的婦人之仁,阿寶不耐地說。
「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快將藥給我!」蘭小小焦急的催促。
「小……」看見蘭小小執意的眼神,阿寶歎口氣,放開黑衣人的手,起身將藥拿給蘭小小,「好啦、好啦!不過以後要是有什麼麻煩,可別怪我沒提醒您。」
「好心會有好報的。」蘭小小堅持說道。
「是嗎?希望如此。」望著黑衣人,阿寶覺得他將會為蘭小小帶來麻煩。
※                                       ※                                        ※
天方亮,一群人在林間尋找人,不久,在草叢間發現了他們所要尋找的人。
見到躺在地上昏迷的人,應管家急忙跑過去。
「哲少爺、哲少爺……」應管家連喊數聲。
「嗚……」耶律那哲微微睜開眼。「應管家嗎?」
「是、是我啊!少爺您怎麼樣?」應管家扶著耶律那哲起身,讓蓋在他身上的外套落下,驀然瞧見他腰間包紮的紗布泛著殷紅的血跡,應管家驚慌不已,「少、少爺您受傷了?怎麼回事?要不要緊?」
「死不了,不過這筆帳我非討回不可。」耶律那哲想起昏迷之前見到的容顏,他轉頭探向四周,「對了,她人呢?」
「誰?這裡只有您一人啊!」
耶律那哲再朝四周看了一遍,終於確定這裡除了家僕和他之外再無其它人。「她走了。」他低頭凝視著手上緊握的蘭釵,一抹邪笑緩緩揚起,自言自語道:「既然都留下了定情物,妳就該屬於我。」
「少爺,您在說什麼?」應管家不解的問。
「爹不是老催我結婚生子嗎?我就讓他老人家如願,免得他老說我不孝。回府!」
「是。」應管家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一聽見少爺要回府,急忙命人將少爺扶回去。
※                                       ※                                        ※
太師府
耶律那哲由應管家攙扶進入家門,僕人跟隨在後,方踏入,就瞧見太師一臉怒容的坐在大廳上。
「還知道回來啊?又滾上哪個男人的床了?」太師一瞧見他身上帶傷,怒火更熾,「怎麼?又被追殺了,才受這點傷而已嗎?對方下手還真是輕哪!」
太師威顏一怒,除了應管家還留著外,其餘僕人見兩父子大戰又將起,霎時全作鳥獸散,以免遭池魚之殃。
一旁前來找太師閒聊的相爺打圓場的笑說:「好了好了,怎麼每次來你這兒都見你對那哲發脾氣。」
「哼!這種不肖子,不罵他出出氣,我怕憋久了會氣死自己。」太師依舊怒氣難消。
耶律那哲已習以為常,不以為意的讓應管家扶自己入座。
「爹,你也該換換台詞,老是那幾句,你不厭我都聽膩了。」
「你……你聽聽他說的是什麼話!天哪!我自問行事俯仰無愧,為何會生出這麼個兒子來忤逆我。」太師自憐自艾地對相爺訴苦。

[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5-4-18 15:01 編輯 ]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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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兄,你也別這麼說,那哲除了有龍……呃,喜歡與男人結識之外,可說是一表人才。」相爺避重就輕的說道。
「我倒希望他奇醜無比,也不希望他恬不知恥地搞上男人!」太師氣到破口大罵。
捧起茶杯,耶律那哲訕訕地道:「爹,我說你啊!年紀都一大把,別動不動就發脾氣,小心身體啊!」
「你……孽子啊!」年近半百的太師氣得說不出話。
「哎呀!耶律兄,冷靜、冷靜啊!」怕太師氣壞身體,相爺對著一旁的耶律那哲好言相勸:「好了,那哲你少說兩句,別再氣你爹了。」
耶律那哲置若罔聞一般,只是喝著茶不應答。
「你……」相爺也無可奈何的歎口氣。
「不要勸他了,他這種人根本不懂道德為何物!」稍微平息怒氣後,太師苦歎道:「好,你性好男色我認了,可是你不給耶律家留後,教我將來怎麼面對列祖列宗?」
「誰說我不留後了?」耶律那哲抬頭反問。
「啥?」聽他這麼說,太師與相爺倒是一驚。
「有必要這麼吃驚嗎?」真是大驚小怪!
「你、你是說……你要……」太師一時大喜過望,結巴得語不成聲。
「對,沒錯,為了不讓你老是訓個沒完,我要留嗣。」耶律那哲點了點頭。
「哈……」太師高興的大叫,「太好了,我這些年來的苦心總算沒有白費,他終於想通了,哈哈……」
相爺感同身受的說:「是啊!這樣你就不怕耶律家無後了。」
可是,耶律那哲卻提出了但書:「不過……」
聞言,太師慌張地道:「什麼不過?你不會說來讓我空歡喜的吧?還是她是『他』,不是『她』?」
「當然不是,不過,當然是要我看上眼的女人才行。」他勾起一抹詭笑。
「當然。」聽他這麼說,太師不由得鬆口氣,「這點我當然不會反對,只要是身家清白的女人,爹不會在乎她的身份。」
「她清不清白我是不知道,不過我非娶她不可,除了她之外,別想要我娶別的女人。」耶律那哲道出心中早已屬意的人選。
「你……」太師簡直快氣壞了,不過為了抱孫他也只好忍了。「好,沒關係!只要她能為耶律家留嗣,出身如何無所謂,你不娶妾也無所謂。」
「放心吧!看她的穿著打扮,還有身上絲綢製品的衣料,應該不是尋常人家。」
太師這才鬆口氣,「是嗎?」還好不是什麼妓女、戲子這等下賤的女人,既然如此得快把這門親事定下,不然這臭小子到時要是後悔可怎麼辦?「那你告訴我她是哪家的姑娘,爹好去提親。」
「不知道。」
「啥?臭小子你在耍我是嗎?」太師勃然大怒。
「當然不是,我對她可是一見鍾情,不過她只留下定情物就不見人影,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姓啥、何許人也。」耶律那哲由襟裡小心的取出那根蘭釵,語帶憾恨,「要不是我受傷暈了過去,現在她早在我懷裡,而不是這根蘭釵。」
「你連人家姓什麼、哪裡人都不知道,你要爹向誰提親去。」
「所以就得有勞爹您啊!」相信以爹的人脈,一定很快就會有消息。
「啥?」太師不敢置信的看著兒子,只憑一根蘭釵就要他找人?
「爹如果不想抱孫子可以不找,到時我要是……」他語帶詭異地頓了頓。
「你……」這小子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他找了是嗎?
「爹還考慮?」耶律那哲挑眉問道。
「好,我找。」要不是為了孫子,豈容他這麼猖狂?
「孩兒這就拜謝爹了。」耶律那哲假意的做了個揖,隨後得意的笑道:「我還有傷在身,得進房休息了。應管家,扶我入房。」
「是。」應管家立刻攙扶著一臉笑意的耶律那哲離開大廳。
聽著耶律那哲洋洋得意的笑聲,太師簡直氣得七竅生煙。
「要不是我就這麼一個兒子,豈會讓他這般地忤逆我,可惡!」
「耶律兄別氣了,至少那哲不是只喜歡和男人在一塊兒,我瞧他這回是真的動了情。」相爺安撫著怒氣沖沖的太師。
「唉!我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好事,不過連娶個妻都要給我出難題,只憑一根蘭釵,要我在茫茫大海裡找人談何容易?」
「這倒也是。」相爺說著突然頓了下,回憶著那根蘭釵的模樣。「那釵的樣式好特別,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見過?在哪裡?」太師急忙問。
「這……在哪裡呢?」相爺低頭斂眉的仔細思考。
「快想啊!這可關係著耶律家的未來!」太師性急的催促。
「我知道,你讓我靜靜的想一想。」相爺點頭,陷入沉思。
「好,我不吵你,你快想。」太師目不轉睛的凝視著思索的相爺。
相爺突然抬起頭,興奮地大喊:「啊!對了,就在那裡,就是那裡嘛!」
「哪裡?」太師急急的問。
「君子園。」相爺信心十足的說出來。
「君子園?」
「嗯!就是那裡絕對沒錯!幾年前我和老沃一同去挑抵債品時,曾經見過那蘭釵一眼,因為那釵的樣式特別,而且據說釵的主人是個絕世美人,讓我也不由得多瞧上幾眼。」雖然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不過蘭小小柔媚的倩影讓他至今難忘。
「呵呵,是女人,而且還是絕世美人,真是祖宗顯靈了。」這下妥當了,他還一直擔心兒子對女人沒興趣,沒想到這臭小子眼光還真是不差,相信兩人的孩子絕對是儀表非凡的人中之龍,太師笑得樂不可支。「那我這就去提親。」
「你別急,我還沒說完呢!」瞧他起身就想走,相爺連忙開口。
「還有什麼事?」既然知道人在何處,當然得盡快動身。
「你可能不太瞭解君子園的規矩與園主的脾氣,你就這樣貿然地去提親,不被轟出來才怪。」
「我可是太師,你以為他能拒絕嗎?」太師神情傲慢的說道。
「連皇上他都未必肯買帳,你說你這太師他會放在眼裡嗎?」相爺不以為然地道,顯然太師對君子園一無所知。
「啥?」太師甚感驚愕,「那園主也太大膽了,難道他不怕招來殺身之禍?」
「在君子園裡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園主哪會擔憂這種小事,況且那兒又有三不管地帶的稱號。」
「三不管?」太師不禁好奇地問。
「所謂三不管是:皇城禁軍無法管、綠林大盜不敢管、市民小卒沒得管。」
「什麼?難道要我絕後不成?」看來這君子園果真來頭不小,太師忍不住著急了。
「倒也不是沒法子,只要你能挑抵債品的話。」相爺沉吟地道。
「挑抵債品?」太師不解其意。
「聽說園主好賭成狂,只要你能和他對賭,就有辦法將蘭齋之主要來;不過聽說園主對賭客很挑剔,而且蘭齋之主從未讓人抵過,也從未踏出過蘭齋。提到這點,那哲是在哪裡見著她的?」相爺搔搔頭,就是想不透。
「管他在哪兒相識的,現下最要緊的是怎麼將她娶進門。」
「這……我倒可以想個法子安排你們對賭,不過每次的賭金必定要在十萬兩以上,這你成嗎?」
「錢不是問題。」花幾十萬兩就能買個孫子,實在划算得很。
「既然這樣,我這幾天就替你們安排。」
「愈快愈好,一切就靠你了。」他可等不及要抱孫呢!





第二章

一個月後——
君子園大廳上,太師心情愉悅的喝著茶,大位上的園主像做錯事的小孩,低著頭不發一語。
放下茶杯,太師笑道:「我說你欠下的賭金何時要還?」
一下子要拿出百萬兩來,想當然耳,這君子園的園主是還不出來,不過為了兒子娶妻、為了含飴弄孫,沒這麼咄咄逼人的他也只好擺起凶樣。
「這……我……能不能請太師再寬限幾天?」園主厚著臉皮堆上笑臉。
「我們先前是怎麼說的,難道你想反悔不成?」太師拿出字據,表情嚴肅,「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園主是想賴不成?」
「不,我堂堂君子園園主,怎麼會賴帳呢,不過一下子要拿出那麼多錢,實在……」園主一臉為難。
看見園主苦惱的神情,太師知道機會來了。
「聽說你們君子園有抵債之事?」太師裝模作樣的問道。
「這……是啊!」才剛要提而已,沒想到他先說了,這下有救了。
「不然這麼著吧!我只要一個人,這筆帳就抵消。」
「啥?」有這麼好康的事,園主怎會放過,馬上笑吟吟的問:「真的?」
「我向來不說假話。」他可是太師,當然言出必行。
園主內心不住地竊笑,呵!真是賺到了。
「那太師想要誰呢?」
「君子園裡足以抵債的,我想也只有四君子而已,不過聽說三人已被園主給滴出,那我就委屈點,以蘭齋之主抵債好了。」他嘴上說得平靜,內心卻不斷在暗笑。
太師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皆為之一驚。
「什麼?」最為驚訝的大概是園主了,他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再問一次:「太……太師真要拿小小抵債?」
「是啊!」怎麼他們的表情都那麼怪,好像他提這要求有多麼不可思議似的。「怎麼?你不肯?」
「不。」園主急忙說:「肯、肯,怎會不肯呢!」
「那能讓我見見她嗎?」他當然得先看看這未來兒媳婦是何模樣。
「當然、當然,不過君子園有個規定——貨物既出恕不退還。」園主聲明在先。
「沒問題。」真是怪了,則呢們他好像怕自己反悔似的?太師雖覺得狐疑卻也沒多想。
「還有,因為是太師自己提出抵債要求,所以為期只能一年,這點請太師明白。」
「一年?」怎麼這麼短?這樣豈不是連生小孩的時間都沒有?算了,只要催那臭小子日夜不休的加把勁兒,就不信她不懷孕。打著如意算盤的太師笑道:「可以,不過有孩子的話,要歸太師府所有。」
「孩子?」園主一頭霧水。
「啊!不……我是說,小小這孩子要住在太師府。」沒想到一時口快竟然說瘤嘴,見園主懷疑,太師連忙自圓其說:「不是應該這樣嗎?她是我的抵債品,當然該住我那兒。」太師一邊說一邊觀察園主的臉色。
天哪!剛剛的話像是早料到她去一定會出事似的。雖然這是事實沒錯啦,不過天底下有哪個做爹的能受得了女兒讓人「欺負」,園主該不會察覺出什麼不對勁了吧?
「這是當然。」園主驀地笑開,點頭稱是。
聞言,太師額上豆大的汗珠落下,安心的笑了笑。「是……是嘛,哈哈!」
園主命令一旁的僕人:「去請小小姐過來。」
「是,園主。」僕人立刻退出廳堂。
※                                       ※                                        ※
幽雅靜謐的蘭齋裡,清淡的蘭花香肆意飄散。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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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小小坐在書齋前,望蘭、畫蘭,一副悠閒自在的模樣。
突然,一道焦急的叫喚聲破壞了閒適的氣氛。
只見阿寶氣喘吁吁的狂奔進房。「小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蘭小小從容地放下畫筆,倒了杯茶,見阿寶跑進來,不慌不忙的遞給他,而跑得正渴的他一手接過大口飲下。
「跑這麼急是有什麼大事?」蘭小小再度拾起畫筆繪蘭,「這回是僕人們大群架,還是婢女們又被哪個姊妹欺負啦?」
「不……不是啦!才不是那芝麻綠豆的小事,是……是更大的事啦!」阿寶比手畫腳、表情誇張的說道。
「哦!那是什麼事呢?」蘭小小依舊不疾不徐的繪蘭。
「小小姐別畫了啦!您現在還有閒情逸致繪蘭啊?」阿寶氣呼呼地一把搶下他的畫筆。
「阿寶,你愈來愈沒大沒小了。」蘭小小不滿的瞪了他一下。
「對、對不起啦!」阿寶知道自己矩了,連忙道歉。「不過這回真的是糟了嘛!」
「你一直手不好了、糟了,說了老半天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啊!」
「哎呀!這回真的大事不妙了。」阿寶不安的來回踱步。
「究竟是什麼事?」頭一次見他如此慌張,引起了蘭小小的好奇。
「就、就……」阿寶說了兩個字又說不下去,只是抱著頭,氣憤不平的在房間走來走去,懊惱的大叫:「怎麼會這樣嘛?園主到底在想什麼,又不是不知道小小姐有病在身還做這樣的決定,難道園主想害死小小姐嗎?不可能啊!園主這麼疼小小姐,可是……」
見他一人自言自語說個沒完,蘭小小終於忍不住一把拉住他停下來。
「阿寶,別再走了啦!你走得我頭都昏了,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阿寶語帶哽咽疼惜的說:「嗚嗚……好、好可憐哦!沒想到連小小姐都遭到園主的荼毒了。」
「啥?」阿寶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蘭小小著實摸不這頭緒。「阿寶,你說清楚!到底是什麼事?」
「園、園主他……他要將您抵出去。」
「啥?」蘭小小不敢相信這是事實,阿寶是在說笑吧?「不可能,爹平時雖然老喜歡把將我抵出去的話掛在嘴邊,可是他從來不曾真的這麼做啊!」
「這事是千真萬確的,債主都已經在大廳上等您了,還會假嗎?」說到這兒,阿寶才想起他來這兒的目的。「啊!差點忘了這回事,小小姐快點,園主還在大廳等著呢!」
沒給蘭小小多想的機會,阿寶立即拉著他直往大廳跑去。
※                                ※                              ※
兩人來到大廳,蘭小小看見真有債主,不敢置信的來到園主的身旁,輕喚了聲:「爹……」
「嗯!」園主輕應了聲,笑容滿面地對太師說:「滿意吧!小小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呢。」
「是、是啊!」太師打量著蘭小小,他滿意地漾起了笑,個子是高了點,不過纖弱嬌美的體態倒是別有韻味,她陪那哲可說是再好不過了。
聽著他們的對話,蘭小小知道大局已定。
看到太師似乎笑得別有深意,啊憂慮的想著,太師該不會不知道他的情況吧?
「爹,您沒和他說?」蘭小小扯住園主的袖子,低聲問道。
「什麼?」太師看見他們低聲交談著,於是好奇地問:「她在說什麼?」
園主欲言又止,「這……唉!算了,反正到時太師也會知道。」
「什麼事?」太師急了。
遲疑一會兒,園主才說:「小小從小就有心悸的毛病,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所以他去了太師府,你不能叫他做粗活、不能讓他太勞累,更不能大聲對他說話,不然他會昏倒。」
「這……」怎麼身體那麼弱,這樣她能生孩子嗎?太師著實擔心起來,但是為了抱孫,他只好硬著頭皮問:「那……那對生育有影響嗎?」
「生育?」他的話讓在場所有人全傻住了,園主不解地問:「這和生育有關嗎?」
「當然,不然我抵她做什麼?」太師答得理所當然。
「太師何出此言?」
瞧他們面面相覷,太師也不再欺瞞,決定直言道:「好吧!既然事情都到這地步,我就明講了。會抵她全是因為我兒子看上她,要娶他為妻;而我則是要孫子,要是她無法生育娶她何用?」
「什麼?」大夥兒異口同聲的驚呼一聲。
園主笑彎了腰,「哈哈……不是吧?沒想到堂堂一個太師竟然也和一般市井小民沒兩樣,都把小小當女人。」
太師大驚,「你說什麼?」
蘭小小見太師吃驚的模樣,急忙解釋:「我想太師是誤會了,小小雖著女裝,卻是實實在在的男兒身。」
「什……麼?」太師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園主笑著說道:「會要小小做這樣的裝扮,是因為他從小體弱多病的緣故,沒想到外面的人竟然都把小小當女孩看待,真是夠了,哈哈……笑死我了。」
「這……」聽他們這麼說,太師簡直快昏倒了。
天哪!那臭小子愛上的竟然還是個男人,原本還以為抱孫有望了,結果……他費盡心機得到的不僅是個瑕疵品,還是個男人,可惡!
瞧太師一臉羞憤的模樣,園主生怕他反悔的先發制人。「太師,您該記得先前說的,貨物既出恕不退回;還有,請好好待我家小小,要是他有個差池,君子園絕對會討回公道。」園主面帶笑顏,話語中卻深藏示警意味。
「你……」發現自己被擺了一道,太師霎時氣結,怪不得他們在聽見他要抵蘭小小時會那麼吃驚。
園主揚起一抹邪笑,「倒是太師,你要放棄小小也成,不過聽你剛剛的口氣,可以感覺得出你兒子似乎很中意我家小小……」
「住口!」知道自己的兒子愛上個男人已經夠氣惱,再加上園主這麼一刺激,太師哪忍得下這口氣。「好,我接收,而且我既不會要他做粗活,也不會讓他累著,更不會大聲嚇他;不過既然是我的物品,就得聽我的不是嗎?」
「當然,除了不傷及他之外,隨你高興。」園主一臉無所謂。
「哼!」太師怒髮衝冠的拂袖而去。
見他走遠,園主對著身旁不發一語的蘭小小道:「這是你遺失你娘重要遺物的責任,自己掉落的東西就該自己拿回,懂嗎?」
「小小明白。」蘭小小這才明白園主為何會答應抵他出去的原因,他微笑的行了個禮,「小小這就拜別爹。」
「嗯!去吧!」園主頷首。
※                                       ※                                        ※
馬車上,太師一臉肅然,蘭小小沒敢多話的靜靜坐在一旁。
太師仰首望向蘭小小。
把他接入府恐怕會有危險,臭小子若知道他是男人又是所愛的人,怎麼可能放過他而不動手?就算對兒子的行徑感到氣憤也不能讓蘭小小遭受毒手,一定要想個法子斷掉臭小子的慾望不可!
不過,怎麼做才行呢?
思索了下,他靈光一現,對蘭小小說:「我要你當我的小妾。」
「啥?」蘭小小驚慌的問:「這……我雖然是您的抵債品,可是……」
「放心,我不會碰你,只是要你當那臭小鬼的娘啦。」他承認蘭小小真的很美,不過他可沒兒子那麼不知恥,與男人做那檔子事。「這樣,就算那臭小子再怎麼悸德也不敢對自己的小娘動手;還有,不准讓人知道你是男兒身懂嗎?」
「嗯!」蘭小小不解其意,但還是應允了。
「有件事你最好記住,我什麼事都不需要你做,唯一要你做且必須做到的,就是讓我那不肖子生子;要是你無法讓我兒子生下後嗣還勾引他的話,我就將你送到娼樓去讓男人蹂躪,聽懂了嗎?」
「明……明白了。」他突然的吼叫,讓蘭小小震了下,呼吸略微急促的喘著。
見狀,阿寶連忙拿出袖中的藥交給他。
「小小姐,快吃了它!」阿寶沒好氣的看著太師:「您不是答應過園主不對小小姐大呼小叫嗎?您想害死他啊!」
「哼!」太師不置一詞。
「你……」阿寶想出聲替蘭小小討公道,卻被制止。
稍微平緩呼吸後,蘭小小拉著阿寶的手搖頭。
「哼!」他真的很不平,不過蘭小小都叫他住手了,也只好作罷。
蘭小小一臉歉然地對太師說:「對不起,是我管教不周,冒犯您了。」
太師沒說什麼,只是寒著臉看向簾外。
※                             ※                               ※
徹夜未眠的耶律那哲一下馬,等候在門口多時的應管家連忙跑過去。
「少……少爺,您可回來了。」
「應管家特地在這兒等我,有事嗎?」
應管家神色緊張的說:「太師要您一回來便到大廳去。」
「爹?啐!准又是要訓我了!」耶律那哲不以為意的打了個呵欠,「跟我爹說,我昨晚可是大戰了三百回合,沒那精神聽他訓誡,我要去睡了。」
正當他想走時,應管家道:「不行啊!少爺,太師說有重大的事要說,連夫人們和下人全都被召至大廳了。」
「這麼大的陣仗!怎麼?是太師府要被滅了,還是我爹快掛了?」他還是一臉睡意,一副無所謂的說著。
「不是的,是太師帶了個姑娘回來。」應管家急急的回答。
「姑娘?那又如何?」
「聽說是您要找的那位姑娘,不過……」應管家話還未完,身手矯健的耶律那哲已跑得不見人影,「咦?少爺?」應管家四處張望。
已跑到前方的耶律那哲回頭對應管家高聲喊道:「還不快點!」
「啊!少爺等我呀!」應管家急忙舉步追上。
※                         ※                            ※
大廳上近百雙眼睛直盯著坐在太師身旁的蘭小小,躺他侷促不安的直低頭。
耶律那哲興奮的聲音從大廳外傳進來——
「爹,聽說你找到她了?」
他的聲音讓所有人暫時轉移目光看向他。
耶律那哲才踏入廳堂,便瞧見一名身著藍衣、蒙著面紗的女孩坐在上座;恰巧蘭小小正好抬眼,與耶律那哲四目交接。
是他?蘭小小在心中驚叫。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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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是當日的黑衣人,蘭小小心中感到不安,連忙低下頭,手微微發顫的拉扯站在一旁的阿寶。
一見到是他,阿寶也嚇了一跳。
怎麼會?那天的黑衣人,竟然是太師之子!慘了,聽說他有龍陽之癖,要是讓他知道小小姐是男人,不就……天哪!太可怕了,難怪太師會要他們以女裝留在府裡。
早知道就該叫小小姐不要救他,任他自生自滅,就不會惹來今兒個的麻煩。
阿寶見到蘭小小驚慌的模樣,連忙握著他的手要他放心。
他俯身在蘭小小的耳邊說:「別怕,他好男色,您現在可是那裝,他當您是女人,不會對您怎樣的。」
蘭小小吃驚的抬頭,輕聲地問:「真的?」
阿寶笑著點了點頭。
蘭小小這才放寬了心。
見到朝思暮想的人,耶律那哲激動的跑過去握住她的手。「我終於又見到你了,你知道嗎?你那絕美的容顏一直深印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啥?」他看見自己的容貌了嗎?
耶律那哲興高采烈的轉頭看向父親,「爹,你還真行,只憑著一根蘭釵就讓你找到她。放心,看在你這麼努力的份上,我一定會努力開枝散葉。」
說著,他整個人便欺身過去,迫不及待地將唇貼上蘭小小蒙著面紗的粉嫩臉頰,還沒親到就被太師打斷了興頭。
「快住手!這樣成何體統?」太師怒喝。
「有什麼關係?反正再不久她就是我的妻子了。」雖然臉沒親著,耶律那哲還是偷品嚐了下蘭小小嬌嫩的玉手。
出其不意的被吻了下,蘭小小一時呆愣住,雙眼直盯著他瞧,見耶律那哲回給他一個極曖昧的微笑,蘭小小的臉上瞬間染上一抹紅潮。
見兒子一進門就忙著調戲蘭小小,太師額上青筋不斷冒出來。
「他不可能成為你的妻子。」太師沉聲怒喝。
「唉!爹是氣我平日忤逆你嗎?就算如此也不必這樣說吧!好,我現在聽你的,忍到洞房花燭夜那秒年,這樣總成了吧?」他依依不捨的離開蘭小小。
「你是得忍,因為小小將是你的小娘。」太師大聲宣佈,有意要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
太師此話一出,立刻引起在場所有人一陣嘩然。
「爹,你不要開玩笑了,什麼我的小娘?她應該是我的妻子才對!」以為在說笑的耶律那哲不以為意的說著,「好啦!爹你就別生氣了,你打算什麼時候為我們倆辦婚事?」
「臭小子,你給我聽清楚,我不是說笑,小小是我的小妾、你的後娘,聽清楚了沒?」太師大聲怒吼,臉上是不容辯駁的威勢。
從未見過太師如此認真的神情,所有人全被嚇得噤聲不語。
「別說笑了,小小可是我先看上的人,你怎麼可以奪人所愛?」耶律那哲氣極。
「愛?那也得看人家愛不愛你,你不如問問小小的想法。」
耶律那哲激動的抓著蘭小小的手。「老頭子在說笑的對不對?」他不敢置信的質問。
他的怒吼,讓蘭小小心悸又起,他難受的抓著心窩微喘著氣。
見他又犯病,阿寶連忙拿出藥遞給他,並提醒耶律那哲道:「少爺,請您自重,小、小夫人有心悸的毛病,禁不起您這樣大小聲。」
「住口,一個下人竟敢開口指責主子的不是!」沒得到蘭小小的回應,耶律那哲激動得幾乎快要發狂。
阿寶本想再反駁,卻被蘭小小給擋了下來。
「你……你叫那哲吧!」
聽見蘭小小開口,耶律那哲開心的說:「對!沒想到這名字又你的口中說出來會這麼動聽。」
聽他這般恭維,蘭小小羞紅了臉。「我……我有話想對你說。」
「什麼話?我仔細聽著呢。」耶律那哲豎耳傾聽。
「我知道這對你可能很殘酷,不過我希望你能明白,嫁給老爺是我自己的意思,沒人逼我。」為了配合太師演戲,蘭小小只好照著劇本走。
他真的很不會說謊,要不是有面紗替他擋住慌亂的神情,恐怕他這麼爛的演技早就穿幫了。
「什麼?」耶律那哲簡直難以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事實。「不可能,你寧可選擇我爹那種老到可以進棺材的老頭子,也不願選我這種風流倜儻的美男子?我知道,一定是我爹逼你的對不對?我爹是不是看上你的美色,硬逼你嫁給他?」他激動的逼問。
「我……對不起……」看他受傷的神情,蘭小小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什麼錯事,低頭直道歉。
「你……可惡!」一向傲慢自信的耶律那哲,作夢也沒想到會被一個老人給比下去,挫折、嫉妒、怨恨……種種複雜情緒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太師適時的開口道:「你明白了吧!從此刻起他就是你的小娘了,你最好記住這點,別做出矩的行為;還有,我將你交由他管,從今以後你每天都給我去向他請安,懂了嗎?」
還不願面對現實的耶律那哲,根本不想聽父親說的話,一雙眼眸直視著眼前讓他痛不欲生的蘭小小。
面對他異常冷靜的模樣,太師內心突然湧起一股不安,總覺得好像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不過為了耶律家的後嗣,他不願多想也不敢多想。
他轉頭看向一群可能興風作浪的夫人們,口吻嚴厲的下令:「你們給我聽著,小小有心悸的毛病,誰要是敢和他大小聲或對他不敬,就別怪我無情。」
「知道了,老爺。」她們雖然很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太師又吩咐道:「應管家,將小別苑打掃乾淨,以後小小就住那兒。」
「是。」應管家應聲後,趕緊退下令人打掃。



第三章

夜裡,晚風輕拂。
阿寶正為沐浴過後的蘭小小梳發。
蘭小小凝望著鏡中的自己,輕歎了口氣。
絕美的容顏、雪脂的凝膚……只是罪,一種不可逃避的罪。
見他輕歎,阿寶不解,「小小姐……不,現在應該叫您小夫人了,怎麼啦?」
「阿寶,我的容貌是不是如同算命師所說的,是個逃不掉、躲不了的罪?」手指輕撫著凝膚,他擰眉道。
聽他這麼說,阿包感到驚訝的急忙否認:「不、不是,您怎麼又這樣說自己,不是您想的那樣,絕對不是!」
「是嗎?」蘭小小頭一垂,黯然一笑。「可是那哲說他見著我了,看他痛苦的模樣,我真的很難過,他會不會像見著我臉的人一樣……死了,要是當時那人不見著我的臉,也許、也許……」
思及過往,蘭小小的身體止不住的發顫。
「別說了,不要再說了,那不是您的錯,是那人太貪戀您的美色才會有那樣的下場。」為了不讓他再胡思亂想下去,阿寶趕緊轉移話題:「再說,那天夜色那麼昏暗,您又背光,他不可能見到您的樣貌;別再胡思亂想了,您來這裡不是還有重要的事嗎?」
見他呆愣,阿寶提醒他:「蘭釵啊!您娘親唯一留給的遺物啊!」
蘭小小恍然大悟地輕點頭,「對啊!蘭釵得拿回來才行。」
「對,沒錯,而且太師不也給了您一個任務嗎?您也得辦到才行,阿寶可不想見您被抵到娼樓。」
聽他這麼一說,蘭小小才想到還有比臉更重要的事。
「嗯!我可不能再被臉給煩心了,得想想怎樣讓那哲生孩子才行!」
「沒錯,所以為了生子計劃,小夫人您就什麼都不要想了,今兒個就好好睡一覺,明天得努力奮戰。」看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阿寶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嗯!」蘭小小點頭。
阿寶攙扶著蘭小小上床,仔細為他蓋好被子。「那您早點歇息。」
※                           ※                               ※
雞出啼,朝陽徐徐露臉。
飲了一夜悶酒的耶律那哲手拿九壺搖搖晃晃地走到小別苑。
來到蘭小小的房門口,他用力拍打著門,發覺瘋的大吼:「喂!開門……快開門,聽見了沒?」
正睡著的蘭小小聽見門外嘈雜的聲音,頓時睜開眼。
「誰?」他驚疑地問。
門外的耶律那哲依舊大吼:「是我,還不開門?」
聽出是耶律那哲的聲音,蘭小小嚇了一跳。
「你等等。」
他急忙挽上面紗,而就在他要下床著衣時,站在門外等得不耐煩的耶律那哲抬腳一踹,門應聲而開。
砰的一聲,房門倏地敞開,讓正想下床的蘭小小嚇了一跳。
「你……」他害怕的看著一身狼狽的耶律那哲進門。
耶律那哲搖晃著身軀,步伐不穩的走到床邊,深邃的眼眸直視著蘭小小不知所措的舉止,他的目光順勢往下滑到他輕薄貼身的單衣,臉上浮起一抹邪笑。
「小小,你這樣還真是誘人哪!如果不穿的話會更讓人受不了。」
「你在胡說什麼!我可是你的小娘,你怎麼能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還滿身的街味,闖進我房裡,並直呼我的名諱,快出去!」耶律那哲漸漸逼近的冷峻臉龐,讓他急羞又怕的,慌亂不已。
「出去?你怎麼這麼說,我可是依舊老頭子的話來向你這小娘請安,你這樣趕我走會不會太無情了呢?」他妄笑的拉住蘭小小緊握被單的手。
「我……」他的話讓蘭小小無法反駁,只好委屈的說:「可……我還沒著衣,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耶律那哲揚起一抹邪笑,「想著衣是嗎?那就由我來吧!」
「啥?不、不用了。」蘭小小連忙搖頭。
「別拒絕啊!反正我們是母子。來,我可是一片孝心呢!」耶律那哲不停的朝蘭小小逼近。
「不、不要……」蘭小小害怕的真往後退。
「怕什麼呢,我又不會吃了你。」耶律那哲得寸進尺的爬上床。
「不……別這樣……」蘭小小緊抓著被單,幾乎快哭出來。
耶律那哲惡劣的拉住被單一角,讓蘭小小無法再往後退,瞧見蘭小小因羞赧而益發無措的舉止,他就更想戲弄一番,於是他的身子直逼過去;到最後,兩人之間的距離僅相隔三寸而已。
「你該只你是逃不了我的手掌心,抵抗只會讓我更加興奮而已。」耶律那哲伸手撫了撫蘭小小細滑如緞的髮絲,邪妄一笑。
「你別……」誰來救我?蘭小小眼中泛起淚光,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來吧!讓我為你褪去單衣。」耶律那哲說著就要動手了。
「不要——」蘭小小閉上眼睛大叫。
※                             ※                          ※
正當耶律那哲要扯下蘭小小的單衣時,睡在隔壁的阿寶聽見蘭小小的尖叫聲,急忙趕到蘭小小的房裡,正好瞧見耶律那哲意圖對蘭小小不軌。
「啊!」阿寶驚叫一聲,飛快的跑過去,插進兩人的中間,「少爺,您在做什麼?」
見到阿寶,蘭小小像見著了救世主,急忙躲到他的背後。
突然間多出個程咬金壞他好事,耶律那哲不悅的瞪視他。
「滾開!」
「不。」阿寶一臉堅決。
「你憑什麼說不?」耶律那哲輕蔑地道。
「我……」阿寶想起自己的身份,支吾的說不出話。
就在這時,勃然大怒的太師進房,吼道:「他沒有,我有。」
聽見小別苑傳來嘈雜聲,大夥兒全擠到房門口看熱鬧,連一早起來練身的太師也聽見聲音急忙跑來。見蘭小小房門外擠了一堆下人,他連忙推開人群上前,卻見兒子在蘭小小的床上,猜想八成又是這小子想對蘭小小胡來。他簡直快氣昏了,沒想到這小子回悸德到這種地步!
見門外看熱鬧的僕人們愈來愈多,覺得臉上無光的太師惱羞成怒地大吼:「全都沒事做嗎?還不快給我離開!」
「是。」大夥兒一看見太師生氣,也只能摸摸鼻子走人。
耶律那哲掃興地輕哼,啐!連老頭子都來了?
「你在小小的床上做什麼?」太師厲聲質問。
「做什麼……沒瞧見嗎?當然是請安。」耶律那哲理直氣壯的回答。
「請;安?」聽見他的回答,太師額出青筋,全身氣到發抖。
「不然呢?我這回可是聽你的,一早就來請安,你還有什麼不滿?」
「你……你這叫什麼請安?真是成何體統,還不快給我從床上滾下來!」太師氣急敗壞的吼著。
「啐!麻煩。」耶律那哲滿臉可惜的將那只快扯下蘭小小單衣的手收回時,心不甘情不願的下床。
「聽著,以後要請安不准踏入房門一步,知道嗎?」太師怒聲警告。
耶律那哲兩眼直盯著蘭小小瞧,完全沒聽見父親說的話。
見他置若罔聞,太師忿然大喝:「臭小子,我說的話你到底聽進去了沒?」
「聽見了啦!」耶律那哲不耐煩的回話。
見他文風不動,太師又吼道:「聽見了,還不快給我滾出房間!」
耶律那哲這回沒吭本句便走出房間。
「你……」見他一副不以為意的態度,太師惱火地說:「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要是再做出有違倫常之事,就別怪做爹的不客氣;還有,小小也一樣,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不准做出勾引那哲的行為聽見沒?哼!」說完,太師氣沖沖的離開房間。
※                          ※                             ※
太師前腳剛走,耶律那哲後腳又踏進了房內。
「少爺,老爺不是說不准您再踏入嗎?您怎麼有……」阿寶沒好氣地翻白眼說道。
「我只說了聽而已,可沒答應要做到;倒是你,話還真多,還不快滾出去。」耶律那哲不耐地低吼。
「不,我得留下來保護小夫人。」在經過剛剛的事情之後,他更要留在蘭小小身邊保護他。
不想和他多廢話,耶律那哲一把將他推出房門外,順手關上房門。
「少爺,您不要亂來啊!快開門啊!」阿寶氣得跳腳。
「再吵我就非禮她。」耶律那哲對房外叫囂。
「你要是敢對小夫人怎麼樣,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忿忿的撂話後,阿寶沒敢出聲,怕耶律那哲真的對蘭小小做出不軌的行為。
聽到門外的聲音停止,耶律那哲一步步走近蘭小小。
「你……你想做什麼?」蘭小小身子發顫,害怕的直往後退。
耶律那哲走到床沿就停下腳步,坐了下來。
「你好像很怕我?你討厭我嗎?」他語氣帶憂怨地問。
「我……不是。」他並不討厭他的。
「那又為何不選我?」他伸手輕撫了下蘭小小的臉龐,略帶怒意地道。
耶律那哲親密的舉動讓蘭小小瑟縮了下,怯怯地說:「小小命不好。」
「命不好?那麼嫁給老頭子就會好嗎?」
蘭小小不知該怎麼說,只好避重就輕的說:「我不想害你,你應該結婚生子才對。」
「結婚生子?哈!你以為我沒想過嗎?老實說我有,而且想得緊。」
「真的?」這樣他就可以不用擔心了。
「當然,不過那人已成了我的小娘。」說到最後,耶律那哲神情變得黯然。
「你……我……」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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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話說了?你沒有,我有。」耶律那哲咄咄逼人地朝蘭小小靠近。
見耶律那哲往自個兒的身上靠過來,蘭小小不知道他要對自己做什麼,連忙開口:「你……你能不能將蘭釵還給我?」
「蘭釵?」耶律那哲疑惑地將手探入懷匯總取出。「你是說這個?」
蘭小小焦急地點頭,「對,請你還給我好嗎?它對我來說很重要。」
把玩著蘭釵,耶律那哲戲妄地問:「哦!有多重要呢?」
「它是我娘唯一留給我的遺物,所以請還我好嗎?」蘭小小乞求地望著他。
「你娘的遺物啊!可是我倒覺得是你留給我的定情之物。」
蘭小小連忙解釋道:「不、不是的,那時是你握得太緊我拿不走……」
耶律那哲一臉邪笑,「是這樣嗎?不過它可是在我的手上,是還呢,還是不還呢?照理說你選擇了老頭子傷了我的心,我應該將它還你才不會睹物思情……」
「對啊!請還給我。」聽到他這麼說,以為耶律那哲要還他,蘭小小高興的點頭。
耶律那哲將蘭釵慢慢的移到蘭小小的小手前,正當蘭小小高興的要取回時,耶律那哲倏地急速抽離,讓蘭小小的手撲了個空。
「不過……這釵真的很特別,讓我愛不釋手啊!」
「什麼?」見他反悔,蘭小小當場傻眼。「那你要怎樣才肯還我?」
「這個嘛!」耶律那哲沉思了下,邪笑道:「吻我,我就考慮看看。」
「吻……吻你?」不是真的吧?蘭小小白淨的小臉霎時染紅。
「你不要?不要的話可就沒有拿回的機會囉!」耶律那哲玩味地說。
凝視著耶律那哲手上的蘭釵,蘭小小沉思著。
怎麼辦?不吻他蘭釵就要不回來……
「嗯!」無奈之下他也只能答應耶律那哲無禮的要求了。
「那就來吧!」耶律那哲好整以暇的等著蘭小小送上吻。
蘭小小緩緩的將唇靠過去,可是耶律那哲幽深的眼眸直盯著他瞧,他哪吻得下去?
「你……你能不能閉上眼,你這樣盯著我,我……」
耶律那哲抬眼看他,「怕羞?好吧!」
他閉上眼等著,蘭小小這才吻上他的臉頰。
蘭小小羞紅了臉,「我……我吻了,可不可以將釵還我了?」
「你怎麼吻臉頰,我要的是這兒。」耶律那哲用手指指著唇。
「啥?唇!我不……」要他吻臉就夠丟人了,現在還要吻唇,他哪做得來啊!
「不要!那就沒釵囉!」耶律那哲無賴地說。
蘭小小沒想到他會這般刁難。「你怎麼這樣嘛!強人所難。」
「我可沒逼你,要不要就看你。」
「我……」他明知道為了釵他不可能拒絕,可惡!竟然這樣威脅人。「好,我吻總行了吧!」
「那來吧!」耶律那哲詭計得逞,開心的將臉湊過去。
蘭小小委屈的將唇靠去,本以為只是請啄一下即可,沒想到耶律那哲一把抱住他,狂肆的索求;要不是面紗擋著兩人的唇,他的舌恐怕已侵入自己的口中。
從未被如此侵犯的蘭小小一時呆楞住,等他回過神,他竟感覺到耶律那哲不安分的手在腰際游移並且有向下探的跡象,他連忙推開他。
「你太過分了。」蘭小小羞憤難當。
耶律那哲用著意猶未盡的表情直視著蘭小小。「過分?有嗎?沒想到你的唇還真甜,皮膚更是滑溜得沒話說,真想一把脫去你的衣服佔有你。」
「你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可是你的小娘!」蘭小小佯裝怒容地訓斥他,其實是羞赧得直想找地洞鑽。
「我說的是事實,可惜這面紗擋著我品嚐不到你的滋味,不如將它摘下再來一次。」
「你愈說愈過分了。」蘭小小驚地急忙護著面紗。
「只不過拿下面紗而已,有必要這麼生氣嗎?來嘛!」耶律那哲伸手就要扯下蘭小小的面紗。
「不要……我不要,你放手,阿寶……」蘭小小一邊掙扎,一邊拚命大叫。
※                               ※                           ※
門外的阿寶聽見蘭小小的叫聲,知道出事了,使勁踹開門闖入,見耶律那哲在調戲蘭小小,氣急敗壞地跑過去。
「少爺,您不要太過分了,快放開小夫人。」阿寶急急地抓住耶律那哲的手。
「啐!你進來做什麼?」看見又是阿寶來壞他的事,耶律那哲不悅地啐了一口。
「阻止您做出不軌的行為,」阿寶義正詞嚴地道,「少爺,您再這樣對小夫人無禮,別怪我告訴老爺了。」
「你以為老頭子壓得住我嗎?笑話!」耶律那哲輕蔑一笑。
「您……」看來也是壓不了,不過至少有嚇阻作用。「就算如此,您也不該爬上小夫人的床,再怎麼說他也是您的西歐啊娘。」
耶律那哲聽了,不以為意地哼氣,「小娘又如何?在這裡有誰管得了我要做的事!」
「真是太不可理喻了!」阿寶氣得挽起袖子,擺出打架的姿勢。
耶律那哲斜睨她一眼,真是礙眼的人,得想法子除掉才行,他突然靈光一閃,「你以為你打得贏我嗎?」
「不打怎麼知道誰輸誰贏?」阿寶對自己的武藝可是信心十足。
「呵!你很有自信嘛!那如果你輸了呢?」
「我不會輸的,要是我輸了,我就不再管您的事;不過要是我贏了,您不可以再動小夫人一根寒毛,如何?」
耶律那哲輕笑,「有趣,一個小丫頭竟趕挑釁我?那就來啊!」
「誰怕誰!」憑他一身的武藝,會輸給成天玩樂的公子哥兒?笑話。
兩人怒氣騰騰地走出房間。
蘭小小見他們離去,連忙著衣跟著出去。
※                                       ※                                        ※
結束了?這麼快就見分曉了嗎?
「阿寶,怎麼了?」
「小夫人,我對不起您,阿寶再也不能保護您了,哇啊……」一想到自己竟然輸了,阿寶不由得放聲大哭。
耶律那哲悠哉地走到他們身邊,臉上儘是掩不住的勝利光芒。
「記住你說過的話,三天後就回到你該回去的地方。」然後他轉向蘭小小,邪笑地道:「礙眼的傢伙要走了,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玩,我會慢慢的將你給吃掉,哈哈……」說完,耶律那哲得意洋洋的離開。
「啥?」蘭小小完全不解其意。
而在阿寶的解釋下,蘭小小才明白兩人加賭的事。
阿寶自信以為自己一定能打過他,沒想到耶律那哲也是個練家子,沒三兩下的工夫他就被打敗了。



第四章

三日後——
太師府的大門外,阿寶哭哭啼啼的向蘭小小辭行。
「哇啊!對不起……小小姐,是阿寶學藝不精,阿寶對不起您……沒能再保護您了。」
「別哭了,我不會有事的。」蘭小小安慰他。
「哇……」最後,阿寶抽抽噎噎、依依不捨地離開太師府。
目送哭個不停的阿寶離去,蘭小小有種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茫然無措感。
※                            ※                             ※
回到小別苑,蘭小小靠坐在窗櫺沉思。
連阿寶都不在身邊了,以後他該怎麼辦才好呢?
以往都有阿寶為他擋事,現在少了他,他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不行,他不能再軟弱下去了,得堅強起來才行,現在最重要的,是得想個法子拿回蘭釵,另外還要讓耶律那哲生子……
正處於沉思的他,完全沒察覺到耶律那哲走至他身邊。
「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哇!」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蘭小小嚇了一大跳,心跳加速,他難受地用手撫著心窩,急促的喘氣,「呵……呵……」
「喂!你怎麼了?」見蘭小小喘得厲害,耶律那哲也不禁慌了。
「我、我的心……藥……」
耶律那哲慌張地問:「在哪裡?」
蘭小小顫抖著手指,「梳、梳妝台……」
耶律那哲急忙跑去,拿了藥給他服用。
「怎麼樣?好點了沒?」
「嗯!好多了,謝謝。」蘭小小嚥了口氣,感覺呼吸漸漸平順。
「我差點被你嚇死,你怎麼這麼不經嚇?先喝口茶。」耶律那哲為蘭小小倒了杯茶。
飲了口茶,蘭小小感覺好多了。
「對不起,從小我就有心悸的毛病。」
「那你怎麼不早說?」
蘭小小疑惑地望向他,「我來的頭一天不就發生過了嗎?」
「嗯?」這麼一說,耶律那哲才想起好像有這麼一回事,不過當時他正在氣頭上,根本沒注意別的事。「既然這樣,我下次會小心點,不惹你心悸就是;瞧你額頭上都冒出汗珠了,來,我幫你擦擦。」
耶律那哲的手才要伸過來,就被蘭小小抬手擋下,「不用了。」經過前幾天的事,他可得防著點,而且阿寶已經回君子園,他更是大意不得。
「怎麼這麼生疏呢?別忘了,我們都吻過了。」
「啊!那是……」他不提還好,這一提,蘭小小的臉馬上泛出紅暈。「對了,釵呢?你說吻了就會還我的!」
「你會錯意了吧!我只說了考慮而已,可沒說一定會還你。」
發現自己被戲弄了,蘭小小生氣地道:「哪有這樣的?你太賴皮了。」
「會嗎!我倒不覺得。」
「既然不是來還我釵,你來做什麼?」他不悅地噘嘴。
「請安哪!」他戲笑的說:「不然你以為一大早我能來做什麼?」
蘭小小想起太師的命令,奇怪地問道:「老爺不是說過,你不能進我的房內嗎?」
「我剛剛可是在外頭叫了你好幾聲,你沒回答我就當你答應讓我進來,所以就進來啦!」他說得很理直氣壯。
蘭小小氣結,「你……」然而從前幾次的經驗,他知道就算說了他也沒用。「那你請過了,可以出去了吧!」
「不行。」
「為什麼?你快出去啦!」他推著耶律那哲出去。
突然,耶律那哲反身一把將她抱入懷中,「瞧你剛剛還楚楚可憐的模樣,怎麼才過了一會兒就變得這麼凶了?」
蘭小小氣得想掙開他的懷抱,「要你管,放手!」
「哇!真兇,不過我喜歡。」他飛快的在蘭小小的額上吻了下。
「你……你太無禮了,快放開我。」
「我偏不。」
「再不放手,我就要叫人了。」蘭小小出言恫嚇。
「我是無妨,不過你也瞧見之前的情形了吧!你以為誰制止得了我呢?」說著,他又趁蘭小小不注意時偷親了下臉頰。
「你……」蘭小小氣到說不出話,他說得沒錯,這府裡除了太師以外,根本沒人敢說他一句。
嗚……為什麼他當初會救這麼不可理喻的人呢?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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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女僕們拿早膳進來,蘭小小以為有旁人在耶律那哲會收斂點,沒想到他不但不鬆手,反而更加放肆地調戲他,而女僕們卻視若無睹。
蘭小小實在無法相信她們會是這種冷漠的態度……天哪!難道她們不覺得耶律那哲對他的行為已經超出應有的關係,她們怎麼還能這麼平靜?
「小夫人,請用早膳。」其中一名女僕道。
沒給蘭小小說話的機會,耶律那哲道:「你們全下去吧!從今兒起我和小小一同用膳,以後我的份也一起送來這裡,下去吧!」
「是。」應了聲後,女僕們識相的離去。
聽見耶律那哲的話,蘭小小不敢置信的直視他,「你要和我一同用膳?」
「是啊!」
「不要,我不才不要。」吃飯時,他得拿下面紗,這不就讓他看見自己的容貌了嗎?不行,說什麼都不能讓他得逞。
「我決定的事,沒得商量。」耶律那哲霸道地說。
「你!」他是吃定自己了嗎?可惡!不過蘭小小隨後一想,這不正是個談條件的好機會。「好啊!派你吃可以。」
「哦!想通了。」
蘭小小朗聲說:「不過,我有條件。」
耶律那哲挑眉,好奇她會提出什麼條件。「說來聽聽。」
「我要你生子。」
「生子?和你生的話,幾個都行。」他戲笑的說。
「別胡說,我可是你的小娘!當然是我以外的姑娘。」他的腦子裡到底裝些什麼呀?老想些不可能的事。
「呵!你怎麼和老頭子一個樣,都想我生孩子,該不會是老頭子要你這麼做的吧?」耶律那哲略微不滿的說。
天哪!好敏銳的洞察力!蘭小小連忙以笑帶過心中的不安,「你沒聽過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嗎?老爺老是煩惱你不給他留個後嗣,我這個做小妾的當然要替老爺分憂。」
「說得真好聽,那他為何要搶走你?他明知道我想要的只有你而已。」一說到這件事,耶律那哲就一肚子火,抓著蘭小小的肩激動地道。
「你……」瞧他火怒的模樣,蘭小小明白這方法是行不通了,於是他好聲好氣地提議道:「如果生子不行,你答應我別的好嗎?」
耶律那哲不讓她逃避,「別岔開話題。」
面對耶律那哲盛怒下的蠻橫手勁,蘭小小又快犯心悸了,他眉心緊蹙地道:「那哲,別這樣,你抓的我好疼,我、我的心……」
聽著她痛苦的哀叫,耶律那哲驚覺地放開手,「你想開什麼條件?」
「你答應了嗎?」蘭小小試探性的問。
「只要不是生子,其他都行。」
「那就這麼說定囉!」太好了,反正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蘭小小不禁在心中竊笑計謀得逞,於是他好心情的拿起筷子,「吃飯吧!」
「喂!你還沒說是什麼呢?」耶律那哲直覺沒好事。
「放心,不會是生子啦!」為了怕他後悔,蘭小小連忙夾了塊排骨擺在他的碗裡,以轉移他的注意力。「來,吃塊排骨。」
耶律那哲不禁心想:好,我就看你玩什麼把戲?
他依言將那塊排骨吃掉。「這有入味,你也來一塊。」
「不,我不吃。」
「你不餓?」
蘭小小堅持,「餓啊!不過我現在不吃。」
「為什麼?既然餓了就快吃啊!」耶律那哲真搞不懂她。
「他只說陪、你、吃,可沒說我也要吃。」
耶律那哲呆楞住,聽見蘭小小調皮的語調,他大笑道:「哈哈!好個小小,竟然捉我語病,沒想到你看來纖弱卻挺有腦筋的,我真是愈來愈愛你了。」
「誇我可以,不過愛就免了。」他可不想惹來多餘的麻煩。
蘭小小的態度,反而激起耶律那哲的好勝心。「你愈是拒絕,我愈是要讓你愛上我。」
「這麼說你愛我,只是為了賭氣而已囉!」
「哦!你是這麼認為?」耶律那哲想聽聽她的想法。
「一般來說,愈是得不到的,愈讓人想擁有不是嗎?要是我一開始就被你擁有,現在你說不定會棄我如敝屣呢。」從沒談過戀愛的蘭小小,雖然不知道愛情是什麼,不過倒也看了不少小說,說起話來倒像個經驗老到之人。
「看來你倒是個中好手,連這個都懂。」耶律那哲憤怒地一把抓住蘭小小的手,沉聲問道:「說,你用這種若即若離的手法騙過幾個人了?」
蘭小小痛得蹙緊眉心,「我……我沒有,你不要冤枉我!」
耶律那哲放開手,「冤枉?那你說,為何知道這麼多事?」
「那是從書上看來的呀!」蘭小小撫著手腕,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
「是這樣嗎?」看到蘭小小直點頭,耶律那哲笑道:「那就好。」
見他陰晴不定的態度,蘭小小覺得他真是莫名其妙。「什麼嘛!」
「好了,別氣啦!」他討好的在蘭小小的手心吻了下,「你剛剛說的事情我是不反對,不過那是對別的女人;對你我不會,因為愛你是出自我的心,並非一時衝動。」
蘭小小相當不以為意,「心?你連我的面容都沒見過就說愛我,這未免太胡扯了吧!」
耶律那哲立即反駁,「誰說我沒有!」
「有嗎?你不會是說那天吧?」蘭小小不由得分外緊張,裝傻地試探性問:「那晚夜色昏暗,我又背光,你如何見得?」
「呵!」耶律那哲低沉一笑,邪眸凝視著她,「看來你並不如你外表單純嘛!沒錯,我是沒瞧見,不過愛上就是愛上了,這也是沒法兒的事。」
聽見他說沒瞧見,蘭小小不由得鬆了口氣。太好了!他沒見著,這樣就不會害了他;不過他既然沒看見,為何老纏著他呢?難道是為了好玩?
若真是如此,非揍他一拳不可!他抬眼又看見耶律那哲認真似說笑的神情,突然間也糊塗了。
算了,還是讓他死心吧。
「可是我並不愛你。」都講這麼明瞭,他該不會不明白吧!
聞言,耶律那哲臉色一沉,「等著瞧吧!有一天你一定會愛上我,而且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他自信的說著。
「是嗎?」蘭小小不以為然。
之後兩人沒有再交談,但蘭小小的心裡始終覺得耶律那哲的話是不會實現的。
※                           ※                         ※
午後時分——
蘭小小來到太師的書房外,輕敲了敲房門。
「老爺,是我小小。」為了演得逼真,太師要他這麼稱呼。
「進來吧!」
蘭小小走入,看見太師正專心地在批奏著文件。
「有事?」太師頭也沒抬的問。
蘭小小也不囉嗦地開門見山說:「小小想和你談談那哲的事。」
聽見是關於耶律那哲的事,太師當場放下了案折,「那臭小子又惹了什麼禍,還是他發現了什麼了?」
蘭小小急忙搖了搖手,「不,都不是,只是想請老爺辦場宴會。」
「宴會?」太師疑惑地看著他。
蘭小小點頭,「嗯!一場相親之宴。」
「那臭小子會答應?」還真是奇了,每次要那臭小子去相個親,他就逃得不見人影,他會那麼聽話的參加。
「小小敢提這要求,自然有幾分把握,不知太師是否能物色人選?」蘭小小十分有自信地說。
「哦!」太師望了望他,笑道:「那臭小子連我都治不住,沒想到遇上你就沒轍,好,就依你,舉行一場相親大會。」
「謝謝老爺,那小小就不打擾先出去了。」
說完,蘭小小就福了福身離開。
※                               ※                                ※
蘭小小高興的走在迴廊上。
太好了,以太師的眼光一定能挑選上不錯的姑娘家,就不信耶律那哲不會對美人動心;不過,他要是真對女人沒興趣呢?不行,得讓他有這衝動才行。
他猛然想起菊迷兒曾給他的催情藥。
好,就用那個,就算他沒有慾望也要讓他性趣高昂。
等他娶妻生子後,就會對蘭釵失去興趣了!嘻,真是一舉二得。
打著如意算盤的蘭小小心情輕鬆地笑著走向小別苑。
見她滿臉笑意,丫鬟好奇的問:「小夫人,您似乎很開心?」
「咦?你瞧出了啊!」蘭小小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個兒的臉。
「什麼事讓小夫人這麼高興?」
「過一陣子你就會知道了。」他故作神秘地說。
「耶?」丫鬟一臉不解。
此時,不遠處的涼亭,一群姨夫人們正與一名貌美的姑娘在閒聊,蘭小小本不想過去的,不過她們似乎已見著他,不過去倒顯得失禮,他只好走過去。
愈是走近,蘭小小愈覺得那姑娘真是絕美,他低聲問一旁的丫鬟:「那姑娘好美,她是誰?」
「您問的是巧兒小姐嗎?她是尚書之女,有巧美人之稱呢!」話一出口,丫鬟頓覺自己說錯話,連忙補上一句:「當……當然小夫人也很美。」
蘭小小故意捉弄她,「我都帶著面紗,你何時瞧見了啊?」
「不,我……」丫鬟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和你開玩笑的啦!瞧你緊張的,對了,不知道巧兒人品如何?」
聞言,丫鬟才鬆了口氣說:「聽說才德兼備,不過許多世家公子上門提親都被她給拒絕了。」
「為何?」
「這……」丫鬟左右張望一會兒才低聲道:「因為巧兒小姐愛慕少爺,可是少爺他就『那個』……所以……」
「那個?你是說龍陽之癖是嗎?」這件事他曾聽阿寶說過。
丫鬟驚慌的喊道:「哇!小夫人,這事兒不能說的,太師最討厭人家說少爺這事兒了,要是傳出是我說的,我會被趕出府的。」
「放心,我不會說的。」有個這麼美的姑娘喜歡他,那事情就更好辦了。
※                           ※                               ※
見蘭小小來到涼亭,姨夫人們在太師的吩咐下,縱然不喜歡蘭小小卻也不敢對他不敬,畢竟他現在可是府中的新寵。
「哦!小小,你來啦!來坐啊!」二夫人假意的說。
「對啊!來了好些天了可還習慣?」三夫人也一副熱絡的模樣。
蘭小小禮貌的回道:「嗯!謝謝姐姐們的關心。」
「哎呀!我還有事要先走了。巧兒,改天再聊。」
「我也一樣,我和你一道走吧!」
不一會兒,姨夫人們全籍故離開涼亭,只剩下巧兒一個。
蘭小小並不笨,心裡明白她們討厭他,不過這樣他反倒輕鬆些。
巧兒暗忖,雖然蘭小小與她年齡相仿,不過再怎麼說她都是太師的小妾,多少還是要尊重她,於是她站起身來福了福身。
「巧兒有禮了。」表面上他佯裝恭敬,卻是不斷地打量著蘭小小。
原來她就是太師的新寵?個子還真是高,而且還遮著面紗,根本看不清是美是醜,她真的有外界所傳的那麼美嗎?真令人疑惑。
「別這麼多禮了,來,坐啊!」蘭小小親切的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
「嗯!」
「巧兒姑娘長得真美,一定有很多人提親吧?」他故意裝作不知道地問。
「您過獎了,至於提親這事是不少,不過都讓我給拒絕了。」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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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蘭小小依舊佯裝不知情。
巧兒驀地臉紅,「我……因為我只喜歡哲哥哥。」
「你和那哲怎麼認識的?」哇!她也太大膽了吧!隨口就能說愛。
「我和哲哥哥是青梅竹馬,從小一塊兒玩大。」
「那你該知道那哲喜歡男人吧?」蘭小小試探性的說。
「不……才不是。」巧兒連忙為耶律那哲澄清,「哲哥哥才不像外傳的那樣,他根本就不可能和男人上床,他喜歡的是女人。」
「你怎麼會知道?」耶律那哲喜歡女人?是這樣嗎?她怎麼會那麼清楚?
「我當然知道啊!哲哥哥每晚徹夜不歸才不是和男人鬼混,他是上酒樓和朋友下棋喝酒。」她急切的辯駁,「哲哥哥只是為了氣耶律伯伯才會那麼說的。」
「為了氣老爺?」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耶律伯伯早年都不在家,哲哥哥由他娘一手撫養大的,在哲哥哥九歲那年,因為耶律迷戀上已經死去的六夫人,直到他娘死時耶律伯伯都沒去見她最後一面,所以他才會恨耶律伯伯,進而反抗他。」
「啥?」蘭小小嚇了一跳,原來還有這層關係。這麼說來,耶律那哲根本就是喜歡女人,難怪他老纏著女裝的他。
那他不是很危險了?思及此,蘭小小臉色一陣蒼白。
「你怎麼了?」巧兒不解的問。
「哦!不,沒什麼。」看著巧兒,蘭小小突然靈機一動。「對了,你這麼喜歡那哲,要不要在府裡住下?」
「可……可以嗎?會不會太打擾了?」蘭小小的提議讓她心裡一陣驚喜,不過她不敢表達出來。
「不會,你很投我的緣,我只怕你覺得我太唐突了。」
「這……可是我爹管我甚嚴,不知道答不答應?」能有這種好機會接近耶律那哲,她豈有不肯之理,不過礙於女兒家的矜持,她還是要做做表面功夫。
「那就這麼說定了,尚書那兒我會捎封信過去,你就住下吧!」
巧兒應聲點頭,「嗯!」



第五章

一早,耶律那哲如同往常一般來到小別苑,然而他一進入屋裡就感覺到一股不同於以往的氣氛。
見到他來,不曾熱情招呼他的蘭小小一反常態地拉著他坐下。「來,坐啊!」
「嗯?」見蘭小小怪異的舉動,耶律那哲懷疑地看著她,「有什麼事嗎?瞧你笑得那麼開心。」
「嘻!」蘭小小笑得十分詭異,卻不回答。
「到底什麼事?你不說我可要走了。」
要是平時聽見他這樣說,蘭小小不樂得急忙送客才怪,沒想到她竟開口留他:「要走了?再坐一會兒嘛!你不是還沒用膳?」就這樣走了,怎麼替他們製造機會呢?不行,怎樣都得讓他留下。
明顯感覺到蘭小小有所企圖,耶律那哲一把將她抱入懷中,似玩笑似認真的問:「說,你做了什麼?」
連著幾日下來這樣親密的舉動蘭小小早習以為常,他知道反抗也沒用,反正只要他不做出太過矩的動作,也就由著他了。
「這……」
正當他支吾之際,房門外踏入一道倩影。
「哲哥哥?」巧兒剛進門,就看見耶律那哲抱著蘭小小,看起來就像是情侶之間調情的舉動,她甚是不悅的在耶律那哲的旁邊坐下來。
「巧兒!」見她出現,耶律那哲終於明白蘭小小的用意,他沒好氣的說:「是你做的好事?」
見巧兒來,蘭小小急忙推開他,挑了個最遠的位子坐下,他知道巧兒見著兩人的親密動作一定有所誤會,連忙解釋:「巧兒,剛剛我們的動作,你一定很吃驚吧!不過,這只是母子間的擁抱,沒別的意思。」
「你……」她竟然這麼極力想撇清,可惡!
「這樣啊!」巧兒根本不相信蘭小小的辯駁,哼!騙誰呀!她從來也沒瞧過哲哥哥那麼親暱的對一個女人;不過她沒表現出內心的想法,反而微笑道:「話雖如此,小夫人還是別和哲哥哥這樣做比較好;今兒個幸好是我見著,要是換做別人肯定會被說閒話的。」
「巧兒說的是。那哲,以後就別再這樣做了。」蘭小小故意籍機大聲的說。
好個蘭小小,他可不會讓她就這樣稱心如意。
耶律那哲一臉不悅,「巧兒,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多了嗎?」
「我……」巧兒一臉委屈的看著蘭小小。
「那哲,人家巧兒來者是客,怎麼能對客人這樣說話呢?」
「既然是客,就該知道自己的分寸了。」他不客氣的說,「竟然管起我的事來,你以為你是誰啊!」
被他這麼一說,巧兒無話可說,嘟著嘴略帶恨意的看著蘭小小。
見火藥味愈來愈重,蘭小小故意轉移話題道:「巧兒,別理他,來了幾天可還習慣?有沒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
「府裡的人都對我很好,沒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只是……」巧兒瞄了瞄耶律那哲,一臉的委屈,「只是哲哥哥似乎不歡迎我。」
「怎麼會呢?那哲只是沒想到你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讓他有點驚喜罷了,是不是啊?」蘭小小故意高聲問耶律那哲。
耶律那哲只是神情不悅的偏首,不加搭理。
「可是……」她又不是笨蛋,當然看得出耶律那哲根本不想見到她,可是為了能進一步的接近他,她只好裝可憐的噙著淚看著他。
沒等耶律那哲回答,蘭小小接道:「這樣吧,那哲,你陪巧兒四處走走。」
什麼?要他陪她出去?耶律那哲一臉難看地怒瞪著蘭小小,要是眼神能殺人,蘭小小可能死了好幾次了。
「哲哥哥,可以嗎?」巧兒一副我見猶憐的看著他。
「那哲,你就陪陪巧兒嘛!人家也等你好些天了。」蘭小小放膽的要求他。
「哦!」耶律那哲回答得咬牙切齒。「既然是小小的要求,那好啊!」
耶律那哲臉上帶著一抹邪笑的看著蘭小小。你好樣的,就別讓我逮到單獨相處的機會,不然絕對有你好看!
蘭小小可以強烈的感受到他眼中傳來的怒意,低下頭不歸納多看他一眼。
他忐忑不安的暗忖:慘了,他生氣了,怎麼辦?嗚……好可怕哦!
「哇!好棒哦!哲哥哥說話要算話哦!」巧兒高興的拉著耶律那哲的手。
兩人雖是青梅竹馬,不過耶律那哲從來沒給過她好臉色,沒想到蘭小小一開口就讓他們有機會走在一塊兒,看來這個小夫人可以多利用。巧兒內心盤算著。
面對著直逼而來的怒意,蘭小小像被火燒著般坐立難安。
他趕緊支開他們兩人,「既然巧兒這麼高興,那哲你就陪她去逛逛花園吧!」
「好啊!巧兒,我們走吧!」耶律那哲沒多說什麼一口便答應下來。
「小夫人,我們先走一步。」為了能順利當上耶律那哲的妻子,巧兒分外討好的說。
「嗯!」蘭小小點頭。
巧兒高興的挽著耶律那哲的手臂,兩人一同離開房間,臨走前,耶律那哲的眸子直盯著蘭小小。
蘭小小一對上他的眼,就感受到他那雙深邃的眼中透露著威脅,好像在告訴他今天的作為必會付出代價一般,瞧得他心驚膽戰地連忙低頭,心也愈跳愈快,難受的撫著心窩。
直到腳步聲愈來愈遠,他的心才略微平靜些,緩緩的抬起頭看了下四周。
「太好了,不在了。」想起剛才耶律那哲的眼神,他心有餘悸地撫胸。「真可怕,沒想到他會有那樣可怕的眼神,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為他安排的宴會,那……」
天哪!他會對他做出什麼樣的事呢?
愈想他就愈害怕,可是他極力告訴自己:不、不行,要堅強,不能因為他的一個眼神就怕了,生子和拿回蘭釵的事說什麼都一定要進行下去。
※                               ※                                ※
連著幾天,巧兒都纏著耶律那哲四處逛,讓耶律那哲忙得沒時間找蘭小小麻煩;時間一久,蘭小小緊繃的心情也漸漸鬆懈下來。
不過為了怕耶律那哲對女裝的他有什麼不軌的舉動,一到晚上,他便會換地方睡並換上許久未穿的男裝。
夜裡,睡不著的蘭小小獨自一人坐在屋頂上看月亮。
太好了,這些天除了用膳外,就沒再見到他,看來巧兒黏他黏得很緊,說不定她再加點勁兒,連宴會都不用辦了。
此時,一陣熱風吹過,讓戴著面紗的他頓覺悶熱。
「好熱。」蘭小小甩手扇了扇,還是覺得很熱,看四下無人,他便將面紗拿了下來。「哇!好涼快,整天戴著真的好熱。」
正當蘭小小享受著涼快的夜風時,一道聲音由下傳來——
「喂!你是誰?」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蘭小小嚇了一跳,撫了撫心跳加快的胸口後,他低頭看去。是耶律那哲?他怎麼會在這裡?
耶律那哲見屋頂上的人不回應,怒道:「問你話不會回答嗎?小子!」
小子?本來急忙要拿面紗遮住臉的蘭小小,沒想到他會這麼叫自己,頓時停住動作,吃驚的說:「你、你叫我……小子?」
耶律那哲睨他一眼,「不然要叫什麼?」
「你不認為我是女……」女人嗎?他很想這樣問,可是再想想這樣問也太奇怪了,於是到了喉頭的話便又硬吞回去,改口說:「你真的認為我是男人嗎?」
「廢話,不然還是女人嗎?問這什麼鬼問題?」
蘭小小立刻開心的笑了。「哈哈哈!太好了,終於有人能一眼就看出我是男的,好高興。」
「喂!你沒毛病吧?被認出是男的有什麼好開心?你真是怪人。」耶律那哲不以為意的說。
蘭小小興奮不已地道:「才不呢!每個看到我的人都把我當女人看,你可是除了我爹和兄弟們以外第一個一眼就瞧出我是男人的人耶!教我怎麼不開心呢!」
「是嗎?」耶律那哲不由得多瞧了他幾眼,平淡地道:「你長得是很美,不過還是看得出你是男人,況且美男子我又不是沒見過,我看那些人是少見多怪了。」
「是這樣嗎?」雖然不知道他的話是褒是貶,不過蘭小小還是很高興。
「對了,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家屋頂上?」耶律那哲差點忘了自己來的目的。
正想著要怎麼回答的蘭小小,卻被耶律那哲搶先道:「你該不會是老頭子那些妾室們的親戚吧?」
「妾室……嗯,是啊!」蘭小小趕緊點頭,他可沒說謊哦!名義上他也算是太師的小妾嘛!
「是嗎?怎麼從來沒見過你?」耶律那哲疑惑的問,不過說真的,他也從沒去記起那些妾室,哪會知道誰是誰,只是覺得他很像蘭小小才多問了下。
「我、我是第一次來,所以你沒見過我是理所當然的。」他連忙自圓其說。
耶律那哲不疑有他,「仰著頭和你說話很累,你下來!」
「下、下去?」他是很想,可是他居高臨下看著地面,感覺好高,不禁卻步了。「好……好高。」
「啥?」耶律那哲額上青筋冒出,輕蔑地大叫:「喂!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這點高度也不敢跳下來。」
「可是……真的很高啊!」要他就這樣跳下去,他還真沒那勇氣。
耶律那哲看他畏畏縮縮的模樣,不耐煩地說:「啐!敢上去卻不敢下來,真是個麻煩的傢伙,那你跳下來,我接住你。」
蘭小小不敢置信的看他,「你接住我?」
瞧他一臉不信任的模樣,耶律那哲不由得惱火,「不相信啊?快跳!」
蘭小小不放心地再問一次:「你真的接得住我嗎?」
耶律那哲不由得翻白眼,「是男人就跳。」
這句話可刺激到蘭小小了,從小到大一直被當成女孩子,現在終於有人當他是男人,他怎麼可以不表現一下呢?於是他眼睛一閉,想也不想的就跳了下去。
沒想到他會毫無預警的跳下,耶律那哲急忙接住,可一時沒站穩,整個人跌在地上,而蘭小小則趴在他的胸膛上。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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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可惡!你不會先說一聲啊?」被壓在底下的耶律那哲怒斥。
蘭小小緩緩睜開眼,面對他的怒氣,他沒多加理會反倒開心的笑了。
「喂喂!你瞧,我跳下來了,從小爹就不准我做這麼危險的事,要是讓他知道了一定會狠狠罵我一頓,不過我好開心哦!」生平第一次做出這麼大膽的行為,一直被保護在溫室裡的蘭小小興奮不已。
「你……」見他這麼開心,耶律那哲反倒不知該說什麼,他瞥了他一眼,「是啊!你開心,不過我可受罪了,你知不知道你看來很瘦,可是壓在我身上還是很重耶,能不能先起來?」
「啊!對不起……」他興奮過了頭,都忘了自己還壓在他身上,急忙起身陪不是。
耶律那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半開玩笑的說:「還好你輕,不然這樣壓下來我不扁掉才怪。」
「我不是故意的,你要不要緊?有沒有傷著哪兒了,要是害你受傷老爺會很難過的。」沒聽出他是在開玩笑的蘭小小趕忙查看他有無受傷。
「老爺?」是指他爹嗎?這時他定睛一瞧,才發覺眼前之人果真與蘭小小有幾分相似。「你喊誰老爺?該不會是那老頭子吧?你是小小的誰?」
他發現他是誰了嗎?不,看他的神情不像,他得矇混過去才行。於是蘭小小趕緊說:「我是小小的親戚,小小都這樣喊太師,所以我也跟著這樣喊。」
耶律那哲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可是他又說不出哪兒怪,只好相信他。「是嗎?難怪你會有小小的感覺。」
蘭小小乾笑,暗吁一口氣,「呵,是啊!」呼!太好了,終於矇混過去。
耶律那哲突然問道:「你現在應該沒事吧?」
「嗯!」蘭小小直覺的回答。
耶律那哲拉起他的手往外走,「那好,我心情正不好,陪我喝酒。」
蘭小小遲疑的搖頭,「可是我不……」
「少囉嗦!走啦!」耶律那哲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拉著他便往府外跑。
※                                ※                              ※
兩人來到一處佈置別緻的小酒落,老闆娘一見耶律那哲來,風騷地扭腰擺臀,熱絡地上前迎接。
「耶律少爺您來啦!歡迎歡迎。」老闆娘瞧見他身旁的蘭小小,用一種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他。「您還帶了客人來,真是稀奇啊!」
「哪那麼多廢話,還是說老闆娘看上我這位兄弟不成?」看老闆娘一副口水快流下的模樣,耶律那哲取笑道。
「哎喲!耶律少爺真是愛說笑了,不過這位小兄弟長得可真美。」老闆娘像是想把蘭小小一口吞下肚般的媚笑。
看見她勾引的眼神,耶律那哲冷冷的說:「要風騷找別人,別打他的主意,帶路吧!」
老闆娘大發嬌嗔,「哼!真是小氣,小二,帶耶律少爺上廂房。」
「是。」小二恭敬的說:「耶律少爺,請。」
※                                       ※                                        ※
在小二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一間雅房。
「耶律少爺,酒菜待會兒就到。」小二鞠躬哈腰地在一旁等著領賞錢。
丟了碎銀給小二後,耶律那哲說道:「下去吧!」
「是。」拿了好處的小二,二話不說的就出去了。
而蘭小小被房內的蘭花所吸引,直盯著擺在花台上的稀有蘭花瞧。
見他看得入神,耶律那哲笑嘻嘻地走到他身邊,「怎樣?很美吧!」
「嗯!連我那兒都沒有這樣的品種呢。」望著紅中帶紫的蘭花,蘭小小興奮不已。
「你也種蘭花?」
蘭小小點頭,神氣的說:「當然,我還畫蘭花呢!」
「你會畫畫?」
「聽你的口氣很瞧不起人哦!我從小可是畫蘭畫大的耶!」蘭小小嘟著嘴說道,但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那些蘭花。
「那好,你為我畫一幅畫。」
「是可以!不過你要做什麼?」蘭小小好奇地問。
「送人。」
「哪家姑娘這麼好福氣啊?」蘭小小促狹的問。
耶律那哲笑道:「小小。」
聞言,蘭小小驚訝的抬頭,「你要送我……,不,是小小。」
「聽說小小對蘭花情有獨鍾,我才會命人去收購這些稀有的蘭花想要送她。」
「為什麼?」他真是愈來愈不懂,那他為什麼不讓自己知道,難道是想在壽辰那天送?可是那不是還要很久,以這些蘭花的盛開情形,但那時早就謝了。
「我想讓她高興,你可別說出去。」他一臉神秘的說著。
「哦!」還叫他別說,可他都知道了,這下該怎麼辦?難道他真的愛上女裝的他了?不行!一定要讓他愛上別的姑娘才行,不然怎麼讓他生下耶律家的子嗣?
「我說你……你該不會是……」蘭小小一時難以啟齒。
「做什麼吞吞吐吐的?說啊!」
「我說了你可別生氣,我想問你……你是不是愛上小小了?」說不是,說不是啊!蘭小小內心祈禱著。
「沒錯。」耶律那哲毫不避諱地道。
「啥!」不會吧?這怎麼可以呢?「可……可是他不是你的小娘嗎?你怎麼能對他有這種想法?太有違倫常了。」
聞言,耶律那哲氣憤的大手一揮,將一旁的花瓶給揮到地上摔了個粉碎。「一提到這事我就有氣,要不是老頭子從中作梗,小小早就是我的妻子了。」
「你……」見他激動的模樣,蘭小小不知道該說什麼,眉心不禁一皺。
你的愛根本是錯的!我不可能嫁你,更不可能為耶律家生子嗣啊!
不行,不能再讓他這樣迷戀女裝的他,一定得想辦法讓他死心才行。
「我看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小小不可能愛你的。」
耶律那哲厲聲喝道:「住口!你有何資格要我不愛她?而且我相信她會愛上我的,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會讓她愛上我。」
蘭小小看著他執意的眼神,身子一震。他瘋了,竟然回悸德到這種程度!
本來還想勸他別再癡心下去,沒想到竟傳來敲門聲。
「耶律少爺,您要的酒菜來了。」小二在門外大喊。
耶律那哲冷聲道:「拿進來吧!」
小二於是開門入內,放下酒菜後沒多久逗留就離開了。
「別談那些了,來!陪我喝酒。」耶律那哲為自己倒了杯酒,也順手為他倒了杯,「今天不醉不歸。」
「我還沒……」唉!看情形是談不下去了。望著裝滿酒的杯子,蘭小小聞到陣陣濃烈的酒氣嗆鼻而來,他期期艾艾地說:「可……我不會喝酒。」
耶律那哲覺得不耐地吼道:「你是不是男人啊!喝個酒也婆婆媽媽的。」
為了「男人」這句話,蘭小小豁出去了,「好,喝!」


第六章

為了表現男子氣概,蘭小小一口將杯中物飲盡,可酒方入口,就被嗆辣感給弄得直咳。「咳咳……咳……」
「喂!你還好吧?」瞧他被酒嗆到猛咳的模樣,耶律那哲取笑他,「瞧你眼淚都飆出來了,看來你還真是個小孩,連酒都不會喝。」
「什……咳……」蘭小小想反駁,卻被嗆得難受,一直咳個沒完。
可惡!竟然笑他像小孩!雖然說不出話,蘭小小還是用眼神抗議著。
看著他那毫無威脅的眼神,耶律那哲笑得更過分。「哈哈哈……」
等順了氣後,蘭小小羞憤地罵他:「笑、笑死你啦!可惡!我要回去了。」
見他真的動氣,耶律那哲才停止笑,「好啦、好啦!別生氣了,既然酒不行,那你喝茶好了。」他為他倒了杯茶,笑意卻還是留在臉上。
「不喝。」竟然拿他當小孩看,太瞧不起人了。
惱火的蘭小小起身就要離開,卻被耶律那哲一把抓住;突如其來的拉力,讓他一個沒站穩整個人跌在他懷中。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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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孩子性,說鬧脾氣就鬧脾氣。」耶律那哲戲笑道。
「你……」氣死人了,他哪點像小孩了?
「別氣了,沒酒伴很無聊的,留下來陪我喝。」耶律那哲的口氣根本不容他有任何反對的餘地。
聽他一副命令小孩的語氣,蘭小小簡直快氣瘋了。
他暗中咬牙,好,非把你灌醉不可。
他換上弱無其事的表情,「好啊!想我陪你喝是吧!行,我喝茶,你喝酒。」
耶律那哲爽快的應允,「可以。」
「好,來。」哼!喝死你。
二人就這樣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只見桌上的酒壺不斷的增加。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不容易才見耶律那哲帶著幾分醉意趴在桌上,蘭小小高興的站起身來到他身旁。
「我就不信你多會喝,這下醉了吧!哼!竟然說我像小孩,你還不是一樣醉得趴下了!」說到最後,他對耶律那哲扮了個鬼臉,抬頭看到窗外魚肚白的天色,他一驚,「糟了,得快點回去才行!」
本來想離開的他像是想到什麼,又一臉竊笑的轉過身,走到案桌邊拿起毛筆,他不懷好意地走向耶律那哲。
「嘿嘿!在回去前怎樣也得報仇才行,這……要畫什麼呢?」他思忖了下,隨即邪笑道:「嘻!給你畫只大烏龜。」
就在他要下筆時,卻突如其來的被耶律那哲一把抓住手腕。
耶律那哲睨著他,「你真是皮啊!我這麼俊美的臉,哪兒像大烏龜了?」
聽見他毫無醉意的聲音,蘭小小嚇了一跳,「你……你不是醉了嗎?」
「這點酒哪可能醉?要是真醉了,我臉上不就多了你的傑作了。」耶律那哲坐起身來,似笑非笑的說。
蘭小小氣壞了,「可惡,你竟然裝醉騙人!」
「不裝醉,怎麼知道你這麼壞心眼呢?」
蘭小小心虛的辯解:「我……我哪裡壞心眼了,是你太過分說我像小孩耶!」
「瞧你這不像小孩子的行為像什麼?」耶律那哲瞄了瞄他手上的毛筆說。
自知自己說不過他,蘭小小氣得大叫:「哼!我要回去了,快放手啦!」
「時間還早,回去做什麼?再陪我喝。」耶律那哲硬拉著他又坐了下來。
「我不回去不行,快放開我!」再不回去丫鬟就要到他房間了,要是沒看到他,一定會大驚小怪的。
耶律那哲看他似乎真的很急著回去,於是捉弄地道:「怕小小罵人嗎?放心,我會和她解釋的,再喝!」
「喝死你啦!酒鬼,快放手,不然我叫人了!」見天色愈來愈亮,蘭小小更是著急了。
「叫啊!我是無所謂,反正我在外面的名聲本來就不怎麼樣,而且我對男人,尤其像你這麼美的男子……」耶律那哲用手指勾起他尖細的下顎,邪惡的瞧著他。「倒是你,難不成你也有龍陽之好?」
「你……」他不是喜歡女人嗎?天哪!他到底是喜歡女人還是男人?難道他男女都喜歡?不會吧?
「想不想嘗嘗我的味兒?」耶律那哲欺近他,在他耳邊曖昧地輕語。
「哇!我才不要。」蘭小小慌忙的推開他,身子躲得老遠,「不……不要過來,難道你真的有斷袖之癖?」
見到他驚恐的模樣,耶律那哲愈來愈覺得他有趣,雖然兩人是頭一次見面,但是他天真無邪的個性,他十分的喜歡。
「哈哈哈,逗你真的很有趣呢!」他哈哈大笑,「放心,我才沒那麼好胃口連男人都吃,那只是用來氣老頭的藉口而已。」
太好了!蘭小小高興的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想到自己被他給耍了,氣得鼓脹一張臉,怒道:「你真是可惡到無藥可救,哼!我要走了。」
他氣憤的轉身往門口走去,卻被耶律那哲擋在門口。
「喂!等等。」
蘭小小怒瞪他,「你要做什麼?」
「和你聊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叫什麼關你什麼事?就是不告訴你啦!」
耶律那哲一臉無所謂,「哦!也好啊!那我直接去問小小。」
「你……」問小小不等於問他,他趕緊說:「你不要找小小麻煩啦!我叫蘭……蘭……」對了,要改個名字才行。
正當他還在思量時,耶律那哲催促道:「喂!蘭什麼啊?」
最後蘭小小不耐煩地大叫:「就蘭嘛!」
耶律那哲會錯意地道:「蘭蘭?怎麼名字取得跟個女人似的,算了,我以後就叫你蘭好了,你就叫我那哲。」
蘭小小瞪圓了眼,他想到哪兒去了?唉!算了,就將錯就錯吧。「現在知道名字啦!可以讓我回去了吧?」
耶律那哲還是不放人,「不行,你得答應幫我繪蘭才行。」
「好,我答應你,快讓開啦!」他怎麼那麼煩人啊!
「你哪時要來畫?」
「都可以啦!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就要被發現了。
耶律那哲自行定下時間,「那就下午吧!你住在哪裡?小別苑嗎?住哪間房我去找你。」
一聽他要找自己,蘭小小倉皇的說:「我……我不住小別苑,我住在外頭的客棧。」
「為何不住進府裡呢?我做主,你搬進來吧!」
「不要。」萬一他要是想同時見男裝的他和女裝的他,那要怎麼辦?
「為什麼?」被他一口拒絕,反倒讓耶律那哲更想要他住進家裡。
蘭小小慌忙找藉口搪塞說:「我……我還有工作要做,住在客棧方便些,而且要到晚上才有空。」
「你是做什麼的?」
「繪蘭。」看見筆,蘭小小隨口掰道。
耶律那哲點頭,「哦!原來你是畫師,那你一個月能賺多少?」
「這……不一定,時好時壞。」他到底想做什麼?他哪會知道這些嘛!
「是嗎?那我請你當我的專屬繪師,我付三倍的錢給你。」
不會吧?他竟然要雇他,別開玩笑了!
「我……我喜歡現在的工作方式,並不想改變,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怎麼,嫌錢太少?」
「不是,只是……我……」嗚……你就別再逼我了啦!蘭小小在心中不斷的哀求著。
看見他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耶律那哲竟莫名有種心疼的感覺。
怪了?他怎麼會對個男人有這樣的感覺?
他頓時軟了心,「既然你不想,就不逼你了。」
聽見他的話,蘭小小頓時鬆了口氣,「這樣吧!今天晚上我找你好了,就在我們見面的地方怎麼樣?」
「你可別失約。」耶律那哲不放心地叮囑他。
「不會啦!」
「我送你吧!」耶律那哲不想那麼快與他分開。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見他執意,耶律那哲只好沉聲說:「那好吧,晚上我等你。」
「好。」蘭小小立即片刻不敢停留的往外走。
※                                       ※                                        ※
急忙回到太師府,蘭小小繞過人煙較少的庭園回到閣樓。
開門瞧了瞧裡頭,確定房裡沒人他才鬆了口氣。
「太好了,丫鬟還沒來。」他踏進房內,輕掩上門。
就在他安心之際,突然有人輕敲房門。
「小夫人,奴婢來為您梳洗了。」
「等……等等,你在外頭先等著。」慘了,他還沒換上女裝。
「好。」丫鬟覺得奇怪,不過沒敢多問。
一陣手忙腳亂的換裝後,蘭小小才道:「進來吧!」
丫鬟走入,好奇地問:「小夫人,您怎麼這麼喘啊?」
「啊?」試著平穩呼吸後,他隨口說:「我剛在……練武。」
「練武?」一聽到練武,丫鬟嚇了一跳,瞧她文文弱弱的模樣,竟然還會練武,真是怪了;然而當她為她梳理髮絲時,卻聞到她身上傳來淡薄的酒香,狐疑地問:「小夫人,您身上怎麼有酒味?」
「酒味?」他才喝了一杯而已,怎麼會有酒味?難道是被耶律那哲的酒氣給沾染的?「這、這是……因為我有時夜裡會睡不好,所以喝點酒比較好睡。」
「原來是則樣啊!可是您被喝多了,酒對身體不好,要是心悸發生可就糟了。」丫鬟好意的說。
「嗯!」蘭小小心不在焉地應了聲。
忽然,一道身影出現在房門口。
「你喝酒了?」耶律那哲語氣不好的問。
「少爺。」丫鬟恭敬的福了福身。
「下去,這我來就行了。」
「這……」丫鬟不安的瞧了瞧蘭小小。
耶律那哲沒耐心的對她咆哮:「叫你下去沒聽見嗎?」
「這……是。」丫鬟只好聽命離開。
坐在梳妝台前的蘭小小不悅的怒視著他。「你為何要趕走我的丫鬟?」
耶律那哲沒有回答她,走過去輕撫她的髮絲。
「記得別再喝酒了,對你的心不好。」耶律那哲拿起梳子細心地為她梳發。「你的頭髮真柔,像絲一般。」
「你不要碰我啦!」耶律那哲可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現在他迷戀的是女裝的他,他一定要讓他討厭自己才行!於是蘭小小假裝嫌惡的打掉他的手,「你到底懂不懂男女授受不親啊?」
得想法子讓他討厭自己才行,不然怎麼讓他喜歡上別的姑娘,甚至生子呢?唉!你就別再喜歡我了吧!
「你……」耶律那哲一驚,臉色微慍,抓著她的手道:「你是什麼意思?」
「放開我,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很無恥、很、很不要臉……」蘭小小把心裡想的能罵的一古腦兒全罵出來。
「說什麼?」一把抓住她的肩,耶律那哲怒氣高漲的說:「你這可惡的女人,誰准你如此辱罵人,你以為你是誰?」
「我……」好可怕,他的臉好可怕哦!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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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小小心悸的毛病又因為耶律那哲的怒吼而犯了起來,他難受的用手揪著胸口的衣襟。
「你……」瞧她痛苦的模樣,耶律那哲緊張了,「藥呢?你藥放哪裡?」
蘭小小只是搖頭沒回答。
見她不回答,耶律那哲更急了。「可惡!你想死嗎?」他鬆開手,轉身翻找著之前蘭小小說過放藥的地方。
翻遍了梳妝台,好不容易他才在一角找著藥罐,倒出幾顆藥交給蘭小小。
服了藥後,蘭小小的心悸稍稍平緩了些。
「好點了沒?」耶律那哲為她拿來了杯茶。
「嗯!」為了讓他死心,蘭小小抬頭望著他道:「要是我死了,你會不會愛上別人呢?」
要是能的話,就算假死來騙他也好。蘭小小不禁這樣想著。
「你……」話才剛出,耶律那哲就覺得自己太大聲,連忙降低音量道:「你在胡說什麼,我不准你死,懂嗎?」
「可是……」
「要是你死了,我就跟著死,聽懂沒?你不想讓耶律家無後吧?」耶律那哲說到最後不惜威脅她。
蘭小小急了,「不可以,你不可以死,你得幫老爺生下後嗣才行。」受人之托得忠人之事,這是君子園的規定,他不能壞了園規。
耶律那哲厲聲命令道:「那就給我好好活著。」
「好,我不會死,你也不能死。」唉!連死這招都不行,那還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愛上別人呢?
「嗯!這樣才乖。」耶律那哲滿意的撫了撫她的頭髮,牽著她離開梳妝台,到大桌前坐下。
「喂!你當我是小孩子啊?」蘭小小不滿的嘟噥。
蘭小小反射性的話,讓耶律那哲起了疑心。
「咦?」這不是蘭說的話嗎?「我問你,蘭是……」
正當他要問時,巧兒與捧著早膳的丫鬟們一道走進來。
巧兒見他們倆又是一副親密的模樣,硬是插入兩人中間坐下;而放下早膳後,丫鬟們全離開了房間。
「哲哥哥,你怎麼又對小夫人做這樣的舉動?丫鬟們全都瞧見了。」巧兒嫉妒的說著。
「看到又如何?」耶律那哲完全不以為意。「我和你說過別管我和小小的事,你似乎沒聽進去?」
「我……」看見他兇惡的眼神,巧兒害怕的低下頭不敢再多話。
見耶律那哲又對巧兒凶,蘭小小打圓場說:「好了,吃飯吧!」
桌前,三人心思各異的想著。
這時,耶律那哲突然打破了靜默。「小小,我問你,你怎麼沒請蘭來府上住?」
「蘭?」一時反應不過來的蘭小小頓了下。
「你遠房親戚不是嗎?他昨晚不是有來找你?」
巧兒好奇的問:「小夫人有遠房親戚?可是伯伯說你不是君子園裡……」
她的話還未說完,蘭小小急忙接道:「對,蘭蘭嘛!是我遠房的表弟!怎麼了嗎?」
天哪,太師是怎麼說的?要是露出破綻就慘了。
「可是伯伯說你沒有遠房親戚。」巧兒故意說。
「他……」可惡!她根本在找他麻煩嘛!他好心的幫她,她竟然恩將仇報。
這時,沉默了好一會兒的耶律那哲對巧兒怒道:「你是想搬弄是非是不?」
他的反應讓兩人嚇了一跳。
巧兒緊張地說:「我……我沒有,只是……」
「只是想離間我和小小是嗎?」
「哲哥哥真是說笑了,我怎麼會呢?」巧兒見情形不對,連忙找藉口脫身,「我有事先走一步。」說完,她匆忙地起身離開。
蘭小小橫他一眼,「你何必嚇她,她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啊!」
「你腦袋裡裝的是什麼,我幫你說話卻被你罵,你不覺得你太天真了嗎?」
「你為何這樣說我!人家巧兒是愛你才會嫉妒,而且任誰看見自己喜歡的人老是纏著有夫之婦,而且還是父親的小妾當然會不滿;所以她的無禮是可以被原諒的,你為何老是對她那麼凶?你應該多瞭解她的好。」
耶律那哲氣結,「你說這話是想氣死我是不是?」
「不行,你可不能死,你還有重大的責任呢。」
「你……」他完全對她無可奈何。「好,不和你談這個,來說點別的。」
「不談就不談,每次和你談也沒結果,那你想說什麼?」
「蘭蘭。」



第七章

「蘭蘭?」
「沒錯,你知道我為何不懷疑你和他有不尋常的關係嗎?」
「為何?」這點他也很好奇,一般來說,一名有夫之婦與男子在夜裡相會,應該會被懷疑不守婦道,為何他那麼肯定自己沒有?
「他有你的味道,而且他像個不懂世事的小孩,所以你們根本不可能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耶律那哲充滿自信的說。
「誰像小孩子啊!我……」聽見他又說自己是小孩,一時奈不住性子的蘭小小發脾氣,驚覺自己又說錯話連忙住口。
「你何必這麼生氣,你該高興自己沒受到懷疑才對不是嗎?」看她激動的表情,耶律那哲疑惑的看著她。
「我是高興沒錯,可是你也不該說蘭像小孩子。」不管怎麼說,都是在說他,他怎麼可能不激動!
「他本來就是小孩子,倒是你,為何這麼關心他?難道他就是你?」耶律那哲瞇起一雙眼狐疑的看著她。
他看出他們是同一人了?不,不可能,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蘭小小故作鎮定地道:「蘭是我的表弟,我當然替他抱不平呀!」
耶律那哲一把將她拉過來,抱進懷中。「看來你還真很疼你表弟嘛!本來我想接他入府住,不過他似乎不太願意。」
「是嗎?」蘭小小笑得僵硬,「既然蘭不喜歡,就別為難他了。」
「我知道,所以就作罷了,不過……」
蘭小小緊張的問:「不過什麼?」
「別緊張,我不會動他。」
「動?」想了下,蘭小小才明白他的意思。「對了,差點忘了你有……」
耶律那哲接著說:「龍陽之好是嗎?」
明明是難以啟齒的話語,他說來卻是那麼輕鬆自然,反而讓蘭小小感到難為情。「我……」
「放心,我對他沒興趣,不過……」耶律那哲邪邪一笑。「你,我可是十分感興趣。」
「你又開玩笑了。」他齊得轉過頭不看他。
「我說的可是真心話。」他偷偷的在蘭小小的頸上吻了下。
沒料到他會有這舉動,蘭小小一驚,「你又胡來了!」
「愛,我才吻,不然我根本連碰都不屑碰。」
想到用盡各種方法拒絕他的心意都無法成功,蘭小小忍不住氣餒的說:「我倒希望你這愛能轉移到別的姑娘身上,而不是對有夫之婦的我。」
「不,我就是要你,別想拒絕我。」
「你……」實在拿耶律那哲沒轍,蘭小小歎了口氣,「唉!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不愛我呢?」
耶律那哲反問她:「那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愛我呢?」
※                          ※                               ※
躲在門外的巧兒偷聽著他們的對話,不禁怒火中燒。
可惡!這哪是母子間說的話,根本是在談情說愛。哼!還說什麼是她的表弟?根本就是姘夫,她還裝作清純的模樣,真是噁心得可以。好,她非找出蘭小小偷情的證據不可,這樣哲哥哥的心就會向著她了。
她一臉奸笑的想:蘭小小啊蘭小小,你可別怪我心狠,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誰教哲哥哥心裡只愛你呢!
※                          ※                                 ※
連著數天,蘭小小在夜裡都以男裝與耶律那哲一同到小酒樓繪蘭。
漸漸的,他發覺耶律那哲對女裝的他真的很有心,不僅買來珍貴的蘭花,更命人在一處幽靜的宅院裡種植各式各樣的蘭花,還將宅院取名為蘭園。
這一晚,兩人來到了蘭園。
坐在房內提筆要繪蘭的蘭小小,手上的筆從拿在手上後就沒再動過。
幾日下來,他的心裡存在著愈來愈多的困惑。
他不懂為何耶律那哲會那麼迷戀女裝的他,更不懂為何他會分不出他就是「她」,就算沒有見著臉,從身材與聲音應該也分辨得出才是啊!
越想越不明白,他忍不住歎口氣,「唉!」
一旁看書的耶律那哲聽見歎息的聲音,放下書走到他身旁,瞧見宣紙上一片空白,關心的問:「怎麼了?」
還處在自己思緒中的蘭小小,困惑地喃喃自語:「為何你會愛我,又看不出我呢?」
「什麼?」不解其意的耶律那哲疑惑地問:「你在說誰?」
「嗯!」隨口應了聲,蘭小小才驚覺對話的人是誰,急忙搖頭,「不,沒、沒有啊。」
耶律那哲坐到他身邊,「你有煩惱?是感情的事?」
「不是。」突然,蘭小小靈機一動,心想也許是套他話的好時機。「對了,那哲,你喜歡小小什麼?」
「你信不信一見鍾情?」
「可是……你不是沒見過他的臉?」
耶律那哲感性的說:「在我瀕死之前,小小是伸出援手救我的人,所以美醜對我而言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的心。」
「那……當時如果不是我……我是說小小,你也會愛上那個人囉?」
耶律那哲微瞇起眼,「也許吧!」
不會吧!早知道就叫別人救他,這樣也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害他一直深信好心會有好報!「那如果……我是說如果,救你的是個男人呢?」
「男人?」他笑了笑,「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蘭小小拉著他的袖子,執拗的要他回答。「我說如果嘛!快告訴我啊!」
耶律那哲想一想,「要是男人,也粗會成為好朋友吧!」
聽到他的話,蘭小小開始思索著要不要說出自己是男人的身份。
要說嗎?反正耶律那哲又不愛男人,而且他也說了,只是因為救命之恩才會對自己產生情感的,可是
抬頭望向他,蘭小小竟有幾分的不願意。
幾日相處下來,他覺得耶律那哲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不僅不像外界所傳的那樣花心,又沒有龍陽之好,而且還很專情。
唉……我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難道我真的愛上他了?
不……不可以,我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
這晴天霹靂的念頭一閃,讓蘭小小猛搖頭想揮去那不純潔的想法。
見他怪異的舉動,耶律那哲一把穩住他那快搖落的頭。
「你在做什麼!想讓頭點下來是不是?」他戲笑道。
「我……」被耶律那哲的手撫著的臉頰頓覺燥熱起來,蘭小小慌忙的移開臉,「我要回去了。」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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