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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 七天 BY CXS

七天 BY CXS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leungmon 您是第1879個瀏覽者
  文案:

  沈家莊的二莊主沈衡,在被發配去喂馬的時候,遇見一個從天而降的採花賊。
  很敬業,很認真,很漂亮的採花賊。
  七天時間,他要用什麼樣的手段搞定他?
  “搞不定也沒關係,閹掉啦。”——沈翩
  “國色天香……!”——歐陽七
  “剁剁碎出去喂狗!”——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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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

  我第一次見到尹程,是在我家後頭的馬廄裡。

  我正睡在一堆稻草上,突然感到一股疾風從頭上掠過,多日睡在馬廄裡的經驗讓我敏捷地朝旁邊一滾,隨即,有什麼東西咣當一聲落在了我方才還躺著的位置上,濺起稻草無數。

  我一開始以為那是我旁邊的住戶,大哥的踏雪又尥蹶子了。

  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落在稻草上的是個人。

  但其實我也沒全錯,因為那個人掉下來之後,踏雪果然尥蹶子了。

  後來我才知道尹程其實武功很厲害,而且在江湖上很有名氣。

  但我當時沒發現這一點。第一是因為尹程本來就是被人追殺逃到我家後院,然後真氣耗盡後力不繼一腳踏空落進了馬廄來的,他掉下來的時候甚至連換個身形的力氣都沒有了,因此他仰面朝天而又準確無誤地掉到了我的稻草上。

  也正因如此,他還沒來得及翻身,就被踏雪踢了個正著。

  也正因如此的如此,原本還多少保持著點清醒意識的他就這樣暈過去了。

  他在黎明的時候醒了一次。

  在他醒之前我已經好好地打量過了他,並且把他臉上和身上的血都擦乾淨,值錢的東西都拿走埋到了坑裡,然後把最好的稻草都鋪到了他身下。

  我當時看著他,不禁感歎。

  大俠就是大俠,哪怕□地躺在稻草上都顯得風度翩翩。

  我有沒有說過,當時尹程身上最值錢的,就是他那件破破爛爛的白衫子?

  還好當時是夏天,所以尹程沒受涼。他在被我扒光後的一個時辰之後睜開了眼睛,氣息微弱地問我:“這是哪?你是誰?”

  “這是沈家莊的馬廄,我是沈衡,這的二少爺,順便說大莊主是我爹,正經管事的是我大哥,他叫沈平,你一定認識他。”我很自豪地自我介紹,然後問他,“你來這裡幹什麼?”

  他死瞪著我,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和一口血,然後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操。”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這麼簡明易懂的來意。

  我有個妹妹,叫沈珂,據說她是我們兄妹四人裡唯一一個像娘的,所以特別受爹的寵愛,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從她滿了十三開始,來上門提親的就踏破了我沈家莊的大門。

  我娘是當年江湖上的第一美人;她和我爹成婚後,我爹就成了江湖上的第一牛糞。

  如今阿珂十六了,我們兄弟三人也成了江湖上小有名氣的三塊牛糞。

  江湖上,美人最容易吸引的不是翩翩公子,不是少年大俠,不是王親富豪,而是採花賊。在一個月內應對了內賊外賊大小不下四十次後,大哥沉痛下令,命令我與弟弟沈翩一起蹲守在沈家最不起眼的地方,時刻監視。

  所以我堂堂二少就到了馬廄,每天光著膀子搬稻草,有的時候不小心一抬頭,還得跟大哥最喜歡的踏雪的肚皮對視。

  不過我很滿足,因為沈翩在豬圈。

  有人說大哥是為了爭權奪勢,但這個謠言很快就被壓下去了。

  因為沒人相信大哥會有閒心去跟一個喂馬的和一個養豬的爭權奪勢。

  所以在聽到尹程的來意後,我欣喜若狂。

  我終於抓到了一個比較接近採花賊的傢伙了,而且他還身受重傷,而且他還□,而且他自己說明了他專門來沈家莊操人。

  而且他長得很漂亮,是那種小姑娘會喜歡小青年也會喜歡的長相,受傷之後面無血色,被扒光之後全身更是潔白,在他自己在馬棚頂上開出的那個洞中透下的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晶瑩迷人,即使偶然被稻草裡的蝨子咬上幾口,也只是現出了隱約的紅暈。

  所以我和踏雪都很不喜歡他。

  我是為了阿珂,踏雪是為了稻草。

  江湖上的仇恨其實也就是這樣,要不是為了一個女人,要不是為了一口飯,再無其它。

  在當天中午,尹程又醒了,一開口就不斷咳嗽,然後噴出了大量血沫。

  我摸出來他肋骨斷了,而且還有內傷。他說話也很斷續,非常有個受傷的樣子。

  “……把……衣服……拿出來……!”

  我心頭震驚之餘又充滿了感動。

  多麼敬業又不拘口味的採花賊,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竟然連他面前的我都不肯放過。

  那一刻他的臉上,仿佛寫滿了身殘志堅四個大字。

  我決定滿足他的願望之後再打死他,所以我把衣服脫光了,然後和藹地看著他。

  “你想幹?”

  我用我比較瞭解的最文雅的詞彙溫柔地問他,為了防止他口味特別而誤解物件而造成踏雪的貞操不保,我還特意指了指我的胸口。他死瞪著我,眼裡都快噴出火來了。

  “幹……你……妹……”

  他咬牙切齒地說完,就又暈過去了。

  他的來意再一次得到了確認。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不那麼高興。

  第二天

  抓到個採花賊是大事,該怎麼處置他我不能私自決定。

  但也不好這麼早就上報給大哥,因為以大哥的性子,他多半會不耐煩地揮揮手說:“剁剁碎拖出去喂狗”。

  所以我把他用稻草埋好,囑咐踏雪替我看著他,然後拐了兩個彎,去豬圈找沈翩商量。

  沈翩是我弟弟,阿珂的三哥,我們三個裡頭數他最聰明,也數他最有女人緣;雖然我們三個長得都差不多,但偏偏只有他,一上大街,小姑娘們都雙頰緋紅不敢多看二眼。

  簡單說吧,他到底有多受姑娘喜歡呢?

  我去豬圈的時候,他正靠在欄圈邊看書,身邊圍了一圈,全是正當妙齡的小母豬。

  一般要處置一個人,最合適的方法就是把這個活交給他的敵手。沈翩受女人喜歡,自然恨男人入骨;當然反過來說也是一樣。我覺得把這個說話直白的漂亮採花賊交給他對付,實在非常合適。

  不過我還是算錯一籌,當沈翩撥開稻草,看到尹程那張如玉般的面龐的時候,立刻倒退三步,一把抓住旁邊的我,良久,才緩緩開口。

  “二哥,我可能沒法子對付他。”他滿臉沉痛與遺憾,“雖說是個採花賊,可他長得真是太漂亮了,就算是個男人,我也實在忍不下這個心,去辣手摧……”

  還沒等他說完,我趕緊彎腰,拿稻草厚厚地蓋住尹程的臉,再把蓋著他脖頸以下膝蓋以上的位置的所有稻草一口氣撥開,然後把沈翩拉過來,讓他再看。

  我頓時感到一股殺氣從他身上油然而生。

  恨男人入骨的沈翩立刻給我提出了一個好方案。他提議把他閹掉。我聽著覺得也很棒,我覺得如果有人趁我暈過去的時候對我做了相同的事情,我一定會生不如死。

  “但是閹掉這種事需要一定技術和武器。”我說,“為了得到這兩個東西我們需要上報大哥。”

  “大哥一定會支持我們的。”沈翩漫不經心地說。

  “我覺得大哥會支持我們殺他,但不會支持這麼麻煩的方法。”

  我和沈翩對視了一眼,心裡頓時浮現出大哥揮著手,一臉煩躁地喊:“剁剁碎拖出去喂狗”時那英武不凡的形象。

  沈家莊是江湖上的大莊,仇人不少,被抓住的仇人不少,被抓住又被幹掉的仇人不少。

  自從大哥掌權以來,沈家莊莊門外,再沒出現過來尋仇的仇人。

  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群油光水滑的狗。

  沈翩打算換個方案。

  “我們可以剁碎他的局部。”他建議,“把局部的碎塊丟出去喂狗,這樣大哥就會同意了。”

  “但狗應該不會同意。”我真心實意地說。

  方案被連續否決,沈翩似乎也缺少了耐心。他煩躁地在馬廄裡轉來轉去,其間還被同樣帶把的踏雪狠狠瞪了好幾眼。

  最後他喜笑顏開地一拍手:“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我趕緊湊上去聽。

  “辦法是好辦法,只不過是要二哥你稍微犧牲一下。”

  我隱約猜到他想到的法子是什麼了。

  “既然他是採花賊,又男女不拘,那不如二哥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何?”

  果然。

  從某種意義上講,沈翩其實很有出外當官的潛質。

  看見了不喜歡的,就砍;砍不了的時候,就幹。

  要不永遠別出現在我眼前,要不永遠只出現在我身下。

  但我實在還有些猶豫,因為我從小到大一心練武,連個丫鬟都沒收過房,不像大哥眠花宿柳沈翩身經百戰;我甚至還不如阿珂,至少她每天都不知道從哪偷拿著些坊間的情愛小說在那傷春悲秋;但我就算想看見情愛這兩個字,還得從比武時繳獲的“絕情刀”“斷愛劍”之類的這些亂七八糟玩意兒上琢磨。

  其實我也挺搞不懂的,連我的劍都斷不了的劍,怎麼斷愛。

  沈翩很深沉,他說:“至少他可以自宮。”

  沈翩對男人的關心永遠僅限於此;不過這次例外,他不僅傳授了我種種技巧,一邊附帶說明“並不是我有這種興趣,只是江湖潮流,不知道顯得很掉價”,還興致勃勃地提出要在一邊觀看。

  我倒不介意被看,但尹程似乎很介意。

  因為他又醒了。

  “禽獸……”

  在雙腿被我抬起來的時候,尹程一臉悲憤地喊,然後噗地一聲噴了我一臉血沫,然後頭一歪,再次昏迷。

  “二哥,我覺得你應該換個體位。”沈翩建議。

  “三弟,我覺得應該給他找個郎中。”我抹了把臉上的血,再次真心實意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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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

  郎中不難找,在沈家莊裡更多,一抓一把。其中不乏江湖上有點小名的小華佗二扁鵲之類的大小神醫,都聚在沈家莊裡,凡大哥的侍妾有個頭疼腦熱,便一擁而上。

  我一向身體好,也沒遇上過什麼大傷,所以也沒怎麼試過莊裡這些郎中的手段。因此好或不好也輪不上我說。但要我自己講,把這麼個身受重傷,一醒就噴血的採花賊交給那些一天到晚只看女人的郎中,醫術上還是有點放心不下。

  外頭也有好郎中,我沈衡在江湖上好歹走過一陣,總也有些薄面;但問題是如今沈家莊風聲鶴唳,若是挑到了個品行不怎麼好卻又對阿珂癡心妄想的,那可是引狼入室了。

  這麼算下來,醫術高明又能讓我信得過的,只有一個。

  江湖人稱七步笑,又尊稱七公子的歐陽七。

  他的名號一說是講他那手快劍,若是能有人在他手下擋得七招,便該偷笑了;另一說便是講他的醫術,若讓他看一眼,走在七步內,笑上一笑,那無論是什麼樣的絕症,便都有救。

  他算不上是沈家莊的嫡系,但跟大哥的關係卻不錯,親得僅次於我跟沈翩了,證據之一就是,為了抵抗採花賊,他被發配到了廚房。

  這是我唯一質疑大哥決定的一次。

  歐陽他哪裡都好,唯獨有個缺點很要不得。

  他砍人如常人切菜,切菜如常人砍人。

  天色已晚,沈翩先回豬圈去問候他的母豬們,留我在馬廄,先伺候踏雪吃了點東西,然後便搬著採花賊和稻草換了個不大受踏雪關注的安穩地方,把他放平;等天亮後,我再趁著給踏雪打水擦身的功夫摸去廚房,把歐陽給拐出來治病。

  順便讓他再帶倆饅頭。

  這麼想著,我也就迷糊起來。

  朦朧中可以聽到,身邊那個採花賊的呼吸還是挺微弱,不過還算是有氣,時不時吹起一根稻草來,拂得人身上很癢癢。

  第二天清晨我爬起來之後,立刻直奔廚房。

  歐陽也已起了,正拿著掃帚在廚房門口的小院裡比劃他成名的十三式,趕得院子裡雞飛狗跳,灰塵遮天蔽日。

  見我過來,他眉毛一挑。

  “二公子不好好喂馬,跑到這來幹什麼?”

  我搓著手正賠笑,他又冷冷打斷我話:“今天我這可沒饅頭!”

  “……不,我……”我乾咳兩聲,“歐陽,我請你去救個人。”

  大凡醫術好的人,都不願救人。這是江湖上默認的慣例。

  歐陽卻例外,他喜歡救人。只要那人讓他看了,能稍微一笑。

  所以理所當然,歐陽平時通常都不笑,總是板著張臉,雖然人長得標緻得很,眉間眼角卻總帶著點寒意,讓人看上一眼,就心裡涼颼颼的。

  不過相處了這麼久,他大致看見什麼樣的型會笑,我心裡也有幾分數。

  比如,他看見我,就像看見了殺父仇人。

  但是看見阿珂,就跟見著說相聲的似的。

  外賊易躲,家賊難防。

  我死拉硬拽,好說歹說,才勉強讓他點了點頭,答應先去看上一眼。

  別的不說,我對那個採花賊的長相還是有幾分信心的;雖說是個男人,只怕他歐陽公子不會跟看見阿珂似的前仰後合,但若能換他莞爾,他便也有救。

  但我到底算錯了,當撥開稻草之後,歐陽沒笑,而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國色天香……”

  要不是聽見歐陽喃喃出了這句話,我還真以為是昨天我睡過去時沒看住,讓踏雪一蹄子踹到尹程臉上去了。

  “我救。”歐陽認真地說,“這麼多年,我頭一回遇上一個能讓我心動的人。”

  “那阿珂算什麼?”我感興趣地問。

  “四小姐如花似玉,令人心醉。”

  “那老三呢?”我記得他見沈翩,十次裡有九次也會微微一笑。

  “……唔,三公子豐神俊朗,令人心折。”

  “大哥呢?”

  歐陽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

  “……莊、莊主他……他……英武不凡,讓人望之心悸。”

  “那我是什麼?”

  歐陽用不屑夾雜著憐憫的目光掃了我一眼。

  “恕我直言,二公子,您長得真讓人心碎。”

  神醫就是神醫,出手不凡。歐陽走時說他傍晚大概會醒;果然,當我咬著饅頭給踏雪換上晚上的草的時候,只聽腳邊一聲輕哼,低頭看時,正好對上他的眼睛。

  “……你……”

  他看見我的臉,稍微皺了一下眉,隨後立刻便殺氣凜凜:“禽獸,你又想做什麼!”

  我坐到他身邊,他身體明顯地抖了一下。

  “你對我這般欺辱,我尹程便是做鬼,也絕不會放過你!”

  大概是歐陽點的穴道還未到時辰解開,他也動彈不得,嗓音很是淒厲,聽得人心裡發毛。

  我趕緊掰了一半饅頭,胡亂塞進了他嘴裡,勉強堵住了他的聲音。

  但他咬著饅頭,死死盯著我,慢慢,眼裡滑下淚來,落在白玉般的臉頰上,看起來悽楚非常。

  我心裡一動,正想出言撫慰他幾句,卻見他頭一歪,又昏了過去。

  “噎著了。”

  再次被我拽過來的歐陽簡潔明瞭地判斷道。

  第四天

  神醫的預測仍然準確無誤,尹程在第二天清晨睜開了眼睛;我剛把他從稻草堆裡扒出來,還沒來得及把他搬到別處去給踏雪騰地方,就與他目光一撞。

  我還是第一次這樣跟他對視,這時我才發覺,雖然是個採花賊,但他武功絕對不弱;他目光中透出的冰冷殺氣,就連我都不由得渾身一凜。

  他倒沒有昨天那般衝動,並沒有立刻開口喝罵,只是眼睛死盯著我,連眨都不眨一下,看得我愈發心虛。

  良久,才聽他開口,語氣淡淡的,音調卻冷得嚇人。

  “惡賊。”

  我下意識地答了一聲:“哎。”

  他的目光頓時更冷了。

  我想抽自己倆嘴巴。

  尷尬歸尷尬,該幹的事還是得幹。

  我把他給打橫抱起來,放到馬廄另一邊——先前我把自己的袍子鋪在了那,雖然沒有稻草軟,但好歹總比直接讓他光著躺泥地上強點。

  他的穴道雖然沒被點,但昨天歐陽不知道給他下過什麼藥,他手腳都軟軟地垂著,一看就知道使不上力氣。具體到底怎麼說還是得等歐陽來了,讓他下定論。

  我把他放平躺好,想他一個大男人就這麼光溜溜地躺在這實在不太雅觀,又乾脆把自己上身還剩的短衫給解了下來——反正等會要給踏雪擦身,光個膀子也沒什麼。

  只不過看見我脫了上衣,尹程眼裡的殺氣頓時更盛一籌。

  “惡賊,你今日如此辱我,這筆賬尹某來日必將百倍奉還!”

  他恨聲說,我拿著衣服,愣住了。

  他大約是誤會了,但這個誤會實在讓我很為難。

  他如今一幅寧死不屈的樣子躺在這裡,如果不上,會顯得沈家莊置敵人手段太軟,以後傳出,不講我今後如何在江湖上行走,就連沈家莊也會成人笑柄;但如果上了,我覺得歐陽一個人就能把我削碎了拖出去給門口的狗加餐。

  我很猶豫。

  最後我還是想了個折中的辦法,簡單地解決了這個令人頭痛的問題。

  又不讓他為難,又不讓我為難,傳出去也會很好聽。

  我覺得我真是太棒了。

  等我提水回來的時候,卻發現歐陽已經到了,正在摸踏雪的鬃毛。他看見我,還是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順手丟給我兩個饅頭。我放下水桶,飛身把饅頭收在手中,先塞了半個在嘴裡,然後看他:“你來做什麼?”

  他顧左右而言他。

  我決定不理會他,把另一個饅頭放到一邊的欄杆上留待中午加餐,然後拎起水桶吆喝一聲,準備給踏雪擦身。

  “我是來跟你說那美人兒的事的。”

  見我不搭理他,歐陽反而有點急了,雖然還是一臉嫌棄,但口氣卻好了不少。

  “他怎麼了?”

  我很好奇。

  “行醫之道,無非望聞問切。”他搖頭晃腦,臉上滿是自得,“我昨日對他全身仔細望了一番,從頭到腳,絕無半處遺漏……”

  其實我從昨天開始就覺得,這個滿臉淫笑的傢伙比尹程更像採花賊。

  我哼了一聲,拿起刷子給踏雪梳理馬鬃:“然後呢?”

  他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

  “我覺得他是魔教中人。”

  我手裡的刷子啪地一聲掉到了地上。

  其實,我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就在想,尹程雖然脾氣壞了點,但畢竟只是進了莊,還什麼都沒做,只是有些賊心賊膽,又受了傷,讓他吃點小苦頭也就足夠了;若是真要讓大哥給“剁剁碎拖出去喂狗”,以他那張漂亮臉蛋,我也覺得有些暴殄天物。

  之前歐陽對他一臉癡迷,我也替他心裡歡喜——若是歐陽有了興致,以他跟大哥的交情,開口要個失手被擒的採花賊回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能逃得一條生路,比什麼都強。

  只不過歐陽這句話一說出來,便無異平地一聲驚雷。

  沈家莊從來便是正道的一根小標杆,與魔教中人誓死兩立,我就不說了,就連沈翩和沈珂也征討過幾回魔教。若尹程真是魔教中人,那便是十個歐陽加起來在大哥耳邊唱歌,都換不回他半條性命。

  “你可有證據?”我定定神,問道。

  歐陽摸了摸下巴,笑得滿臉嚮往。

  “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卻沒見到過半個如他這般,身上如此白皙,比姑娘的皮肉還好,顏色又那般標緻……”

  “……所以?”

  “就是這樣啊。”歐陽理所當然地看我,“若不是魔教中人,一天到晚屈居於暗處自行修煉,哪裡養得出那般白嫩?”

  我看了他一陣,然後摸出我吃剩的那半個饅頭,甩給他,他揚手接住,看了一眼便一臉嫌棄地丟到一邊。

  “你幹什麼?”

  他一邊說還一邊擦手,好像我有多不乾淨似的。

  我拾起刷子,繼續給踏雪梳毛。

  “不是說魔教中人嗎?”

  “啥?”

  “你要是喜歡,那還有個魔教教主。”我對他揚了揚下巴。

  那邊還擺著另一個我沒動過的饅頭,擺在欄杆上,白白胖胖,煞是誘人。

  我跟歐陽對瞪了一會,最後他大概是自知理虧,自己敗下陣來,再次開始左顧右盼。

  “說起來,你把美人兒給藏去哪裡了?”他轉了一圈,“我過來時就沒看見。”

  “哦,等一下。”

  我把刷子放到一邊,安撫了一下踏雪,然後把手在褲子上擦了擦,繞過歐陽,走到他腳邊的稻草堆旁,把稻草一堆堆搬開,然後把尹程給露了出來。

  先前為了防人誤會,我乾脆拿稻草把他埋起來,旁人看不到他,自然也想不到旁的事情,對他對我都好。

  但是如今這一露不打緊,就連我都被嚇了一跳。被我埋起來之前還殺氣騰騰一臉冰冷的尹程,現在被扒開露出來之後,頭上身上滿是草屑就不說了,卻已經滿臉通紅,眼裡全是淚水,剛一露出來就嗆咳不止,喘息也急促得不成。

  該不會是稻草擱太多了吧。

  我有點心虛。而這時尹程卻抬起眼來看我,聲音已經虛弱至極。

  “……你……還是殺了我吧……”

  話音未落,他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流下,看起來比先前還悽楚。

  “你對他做了什麼?!”

  我不禁一哆嗦。

  尹程是不是真心想讓我殺了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現在我身後的歐陽,這會兒多半是真心想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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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天

  若我與歐陽動手,平心而論,歐陽在我手下走不過三十個回合。

  不過如果我打死他,我必定會被拖出去喂狗。

  但如果我被他打死,我還是會被拖出去喂狗。

  所以歐陽躍躍欲試,而我百般猶豫。

  事情的轉機在一瞬間到來。打破了我與歐陽之間僵持的,是沈翩的一聲呼喚。

  “二哥,我照你說的拿衣服過來了——咦,七七你怎麼也在?”

  殺氣對象頓時轉移。

  “話怎麼能這麼說,翩翩你不是也過來了嗎?”

  歐陽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於是沈翩也頓時殺氣騰騰。

  我趁機從沈翩手裡扯過衣服,溜到稻草邊,抱起尹程,揣上饅頭,迅速轉移到馬廄另一端。

  歐陽跟大哥很要好,但跟沈翩不對付,所以見他就嬌聲輕呼“翩翩呀∼翩翩——”

  沈翩在哪都挺招人喜歡,但也不大喜歡歐陽,所以見他就細語連道“七七呀∼七七——”

  豬圈與廚房相距最遠,中間隔著的就是馬廄。

  我估計大哥把我分來馬廄,不是因為踏雪最喜歡我,而是為了能把這對冤家隔開。

  我抬頭聽他們在那裡吵,大概沒幾個時辰還好不了,便低頭給尹程拍了拍背。

  “能動嗎,我給你穿衣服。”

  他卻不看我,甚至連掙扎都忘了掙扎,就那麼靠在我肩上,眼睛死盯著旁邊那兩人。

  “那、那是七公子?”

  我也抬頭看了看,歐陽側臉對著這邊,其實要看也不至於太清楚。但是歐陽容貌挺好,現在又還是平日裡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再加上他實在有名,如果與他有過一面之緣,或是乾脆求他辦過事的話,這樣認出他來也不稀奇。

  但是尹程這一聲問出來,我心裡又是一沉。歐陽他平時行走江湖,除了救人就是清剿魔道,看尹程身上傷疤雖有,但都沒什麼重傷,一個採花賊又不可能有什麼比較親近的親友,托歐陽救人的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這麼算起來,尹程能認出他,十有八九還是……

  “是他。”我咳嗽一聲,回答道;同時順手把他肩膀扳過來,把沈翩帶過來的那套下人的衣服給他套上。他仍盯著歐陽看,似乎是出了神,竟只是任我動作,這讓我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終於回過頭看我,眼神裡又出現了幾分敵意。

  “你想做什麼?”

  “……倒不是。”我一邊幫他把衣襟攏好一邊說,“你現在這樣,倒有幾分像老三小時候,他那會兒可比現在聽話多了,讓穿啥穿啥,叫去哪去哪,哪兒像現在這樣天天惹人頭疼,到豬圈都勾搭母豬……”

  他愣了一下,又轉過頭去看那兩人,恰好沈翩一甩頭,露出側臉來。於是尹程又一聲驚呼。

  “那、那是沈翩沈三少?”

  “嗯,是他。”

  我一邊給他系腰帶一邊說。

  他又回過頭看我,這次眼神裡完全沒了敵意和殺氣,只有滿滿的震驚。

  “這、這裡是沈家莊?”

  “你騙我。”

  他與我拉開了幾尺,一臉戒備。

  我很委屈,我從剛見到他的時候就自報了家門,他卻到現在看見了歐陽跟沈翩才反應過來,而且還倒打一耙,說我騙他。我覺得真有點冤枉。

  “我騙你幹什麼?”我把饅頭拿出來,掰一半丟給他。他伸手接住,似乎是想丟掉,不過到底是暈了這麼多天,看起來也是餓了。他遲疑了一下,咬了一口,然後死盯著我,似乎是想判斷我話裡真偽。

  良久,等我差不多把那半個饅頭都吃完的時候,他似乎下定了決心,眼神裡又閃出殺氣來。

  “你這惡賊,找人易容之後,想騙我鬆懈不成?”

  怎麼又生氣了?

  我差點被最後一口饅頭噎著,卻看尹程已經站起身來,居高臨下俯視著我,滿臉冷笑。

  “沈家莊在正道上赫赫有名,尹某也自幼心嚮往之,只是你們這些惡賊未免功夫太不到家,沈家莊如此地方,怎麼會有你這樣淫邪、下流、趁人之危的無恥之徒!”

  我仔細想了想,淫邪是歐陽,下流是沈翩,趁人之危踹了他一蹄子的是踏雪,我想方設法想折騰他,說句無恥也不算太過。

  我不禁也有點佩服起尹程來。我在沈家呆了這麼多年,頭一次有人如此言簡意賅,把我們幾個人的性情總結得如此一針見血。

  我正在暗中佩服,那邊尹程最後一句話卻把我仿佛一下打入了無底深淵。

  “你們這些魔教中人,傷我不成,又想這些下流法子想騙我開口;告訴你,你就算是殺了我,也別想從我口裡得到半個字!”

  魔教?!

  我隱約覺得有點不對。

  我咽了口唾沫,感到喉嚨前所未有的幹,我抬頭看他:“你……知不知道沈珂?”

  “又來這招?”尹程又冷笑一聲,“沈姑娘天下誰人不曉,我又豈會不知。只是你們趁早死了這條心……”

  他身體歪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累,還站不太住,但立刻又調整了一下姿勢,很是大義凜然。

  “若想借沈姑娘之名從我嘴裡套出什麼,那是想也別想!尹某既然敢殺你們一個壇主,又豈會為這種兒女私情所困!”

  我張了半天嘴,最後,才憋出一句話。

  “你不是來採花的?”

  尹程勃然大怒。

  “操,你妹才採花的呢!”

  口頭禪對人的影響很嚴重,很多時候,甚至會耽誤人的前程。

  尹程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後來聽歐陽分析,大概是像尹程這樣天生麗質,身板又顯得柔弱,偏巧武功又走的輕靈路線的傢伙,為了展現自己的男子氣概,自然得想點什麼法子。比如戴個比較恐怖的面具,或是滿嘴粗話,或是舉著本書,去騙騙江湖小姑娘。

  最後一個隱有所指,我不願細想,但沈翩聽後立時暴跳如雷,將他追至廚房,二人以掃帚對戰數百回合,最後被大哥雙雙拖出去喂狗,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不過在當時,我能想到的,只有站起身來,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同時拼命試圖抹去自己身後的冷汗。

  “誤會,誤會……真是誤會。”

  說著,我從腰間摸出塊玉佩拋給他。

  “先前誤會了實在……這裡確實是沈家,這是我沈家幾個兄弟的信物,你看看。”

  他揚手接住玉佩,拿在手裡端詳良久,抬頭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幾分鄙夷。

  “如今魔教真是用功,為騙我一個,竟連這個東西都給仿出來了……”

  我欲哭無淚。

  直到傍晚,那倆人吵累了,各自揚長而去,而在我的苦口婆心反復教導之下,尹程也總算接受了一切只不過是個誤會這個現實。但他啃著饅頭看我的眼神,還是頗為戒備,這讓我很是傷感。

  他雖對我報出自家名姓,但門派武功卻隻字未提,我這邊卻已經把自家老少給交代了個底兒掉。我看得出,他還是不太信任我。

  大概只能明天等沈翩或是歐陽他們倆誰過來,讓他認個臉,才能讓他報下家門了。

  我一邊這麼想,一邊抱起稻草——先前險些被活埋那事顯然對尹程創傷很大,他立刻退了三步:“幹什麼?”

  “天色不早了,你傷還沒好,早些睡吧。明天我叫老三或是歐陽來跟你見見。”

  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和藹可親。

  他看著我,突然劈手搶過稻草,然後一揚手,稻草如天女散花般紛紛揚揚飄落而下,瞬間佔據了全馬廄最安全的舒適地形。

  “若你真是正道中人……”他說“正道”二字時,嘴角有些冷笑,“今夜我睡這邊,你就去睡那頭!”

  他揚了揚下巴,我順著他指示的方向回過頭去,正好與踏雪四目相對。

  後者不屑地打了個響鼻,威脅般地刨了刨蹄子。

  再回頭看時,只見尹程已經躺在稻草上,背對著我,身體僵硬,我覺得只要朝他那多邁一步,他都會立刻蹦起來,用目光把我穿成篩子。

  簡單來說,那一夜,我睡得不錯。

  身上骨頭,大概只被踹斷了三根。

  第六天

  早上醒來,我覺得身上痛得很,撐著爬起來,一頭撞上了踏雪的肚子。

  我連滾帶爬地逃出來,卻發現安全地帶的稻草已經被理好,堆成了一堆,旁邊根本看不見人。

  我心裡一沉。

  他該不會是以為這裡是沈家莊,所以便覺得可以放心大膽無所顧忌了?

  若是碰上沈翩跟歐陽還好,假若他碰上其他下人,到時候被抓去獻給大哥,大哥可不會管私闖莊內的到底是美人還是醜八怪,是正道還是魔道,一概都只是“剁剁碎拖出去喂狗”的份兒。

  想到這裡,我不禁又是一陣心焦;雖說被踹傷的地方還是疼得鑽心,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我隨手拍拍踏雪屁股,讓它安靜些,隨後撣了撣身上灰土,便沖了出去。

  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傷心,還沒走出幾步,我便碰到了歐陽。

  如果說該高興,確實該高興,因為在歐陽身邊的,確實就是尹程沒錯。

  但是如果要說傷心也實在該傷心,因為歐陽正滿臉淫笑湊在尹程身邊上下其手,後者明顯是被點了穴,正滿臉悲憤。

  左思右想,我還是走到全神貫注的歐陽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時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你大爺!”歐陽一臉怨憤。

  “你騙我!”尹程一臉悲憤。

  我用了三百招才把歐陽打跑;然後用了三個時辰才讓尹程相信那個對他百般非禮的混帳確實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七步笑七公子。

  “其實他原本也不是這樣,他十三四歲的時候,就跟傳聞裡頭差不多。”見尹程安靜下來,我心裡也平和了些,一邊給他講過去的那點事,一邊給自己包紮身上的傷。

  “……”他坐在另一邊,扭著頭偏不看我,不過我小時候給沈翩沈珂講故事講的多了,知道他雖然臉上裝著沒興趣,但心裡好奇的很。這點孩子氣誰都有,他又心高氣傲,我也不好揭穿笑話他,只是接著講。

  “武功很好,也有些少年氣性,偏生臉上總是沒什麼表情,讓人很難捉摸。那時候,別說是見了普通美人了,就算天仙下凡擺在他面前,他也不至於多看一眼的。”

  這麼講著,我手上也不禁停了下來;眼前似乎又浮現出當年歐陽的樣子。

  俊秀少年,三尺青鋒,衣袂飄飄,宛然出塵。

  若是當年沒發生那件事的話……

  “那、那他現在怎麼變成這樣?”

  尹程有些遲疑的聲音響了起來,我這才反應過來,方才一心想他的事,竟有些出了神。

  我有點尷尬,咳了一聲。

  “說起來……其實也只是普通而已……他,十六歲那年,發生了件事。”

  “……什麼事?!”

  我歎了口氣,目光越過踏雪和馬棚的柵欄,飄向遙遠而不可知的遠方。

  “他……十六歲時,不小心認識了我大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大哥就是王羲之涮筆的那池子。

  我把身上傷料理好,又照顧了一陣踏雪。尹程也挺乖,或許乾脆是歐陽把他給嚇著了,他坐在馬棚一角,給他饅頭他就啃,給他水他也喝,就是靜悄悄的也不怎麼動。

  他這麼安靜,我很高興。但還是有些不放心,我去提水要離開一陣,特意囑咐了他一聲。

  “現在莊裡其實有些不太平,你還是別到處亂跑的好。”

  他看著旁邊不回話。不過我知道他肯定是聽見了。

  我歎了口氣,拎起水桶輕手輕腳的離開——人就是這樣,旁邊不出聲,自己也不敢鬧出大動靜來。

  但是我還是太天真了,當我回來的時候,稻草撒了滿地,尹程被點了穴道,嘴裡還塞了東西,身上衣襟被扯開大半,滿臉通紅。

  我抬頭看向另一邊,沈翩靠著踏雪咬著饅頭,對我擺了擺手。

  “二哥你也太不小心了,連穴道解了都不知道,萬一讓他跑了可怎麼是好。”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已經把另一半饅頭喂給踏雪,然後輕快地朝我走過來,笑得活像歐陽。

  “春宵一刻值千金,二哥趕緊嘗嘗滋味吧。”

  “我沒騙你,真的。”

  費盡唇舌把沈翩給打發走之後,我給尹程道歉加撇清,一直囉嗦到了傍晚,他這才勉強緩和了神色,我趕緊給他倒了碗水,他接過來,懷疑地瞥了我一眼,不過還是喝了。

  “其實老三他原本不是這樣的人,他其實……”

  “其實又怎樣?”他放下水碗,似笑非笑地看我,“你該不會又要說,是他發生了什麼事吧?”

  我心虛地點點頭。

  “他發生了什麼事?”

  我咽了口唾沫。

  “他……他出生那會兒……不小心認識了我大哥……”

  當天晚上我還是跟踏雪睡在一起,雖然給尹程說了無數好話,他還是不肯給我分一份稻草。

  我又一次不得不給沈翩給歐陽他們兩個背黑鍋。

  尹程沒問過我,但我其實也很想告訴他,我以前也絕不是現在這樣的。

  只是小時候天真無知,不小心認識了大哥、沈翩,歐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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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天

  這次我多留了個心眼,天還沒亮就起了。踏雪被我吵醒,多少有點不快地跺了跺蹄子。我趕緊爬起來,對它打躬作揖,捋了半天毛,這才把它給捋順了。

  無論是大哥還是大哥的馬,都是我招惹不起的。

  我輕手輕腳繞出來,看見尹程還睡著,躺在那堆稻草上。我覺得吵醒他估計比吵醒踏雪還麻煩,於是也沒出聲,拎了水桶就出去了。

  等我回來,天還沒亮,尹程還睡在那裡。

  拎了趟水也沒了睡意,我乾脆坐到他身邊,一邊盯著踏雪看一邊等著歐陽早上送過來的饅頭。

  等了天色發白,歐陽沒來,倒是尹程動了動。

  我還沒來得及轉過去說聲早,就感到脖子上一陣涼意。

  “我果然看錯了你!”

  我趕緊辯白撇清,打躬作揖,比對踏雪還上心,足足說了有一炷香功夫,連打來的水都被我灌下去半勺,他才把架在我脖子上的小刀給撤了下去。

  那是我一直放在腰間,平時刮鬍子用的。他悄沒聲就給摸了去,果然手腳輕巧。

  我摸摸脖子,轉過身去,卻發現他又躺了下來,手裡還攥著我的刀子。

  “我要再睡會兒,別吵我。”

  “饅頭來了呢?”

  他似乎抽搐了一下,語氣裡立刻染上了強烈的不耐。

  “饅頭來了留下,歐陽來了打死。”

  我果然沒看錯人。尹程不僅人聰明,適應環境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我雖然沒打死歐陽,但是留下了饅頭。

  端著還冒著熱氣的饅頭去看尹程的時候,他已經把稻草給收了起來,正摸著踏雪馬鬃,對它不知道說些什麼。我咳嗽了一聲,他轉頭看我。

  “你要是想騙踏雪走,那可不太容易。”雖然這麼直接點明實在有點尷尬,但是為防他再做出什麼傻事,我還是說了出來,“除了大哥,就連沈翩也就能摸摸它……你看我天天喂它,晚上睡覺還不是被它踹成這樣。”

  尹程臉微微一紅,快步走過來,也不怕燙,從我手裡拿過一個饅頭,轉過身去。

  “我先前就覺得奇怪,你們偌大沈家莊,馬廄裡怎麼就只有一匹馬?”

  “這是大哥專用的馬廄,踏雪跟別的馬合不來脾氣,除了我也沒人敢照顧它……”

  “原來如此,名駒氣性大得很,也是正常。”

  “順便說……”我一邊咬饅頭一邊補充,“歐陽也在大哥專用的廚房裡幹活,他那的饅頭最好吃,我以前去別處,吃不到這麼香的。”

  尹程身形一頓,我知道他想到了什麼,趕緊添上一句。

  “呃……不過,沈翩那個確實是普通的豬圈,不是大哥專用的……”

  被尹程耽擱了這麼幾天,活一直留著沒幹。我囑咐尹程別亂跑,然後便開始忙前忙後。

  尹程坐在踏雪身邊,跟它一起看我。他雖然沒幫忙,但是至少也不會給我添亂;況且他這麼看著,我覺得好像也多少有了幾分幹勁。

  “你總說我不能走。”忙到午後,他突然開口,“那到什麼時候才是時候?”

  “要說真的,我不想你走。”

  我一邊搬稻草一邊說。

  身後沒出聲。

  “歐陽他討個媳婦也不容易,回頭跟大哥回稟一聲,名正言順了,你就在沈家莊住下有什麼不好……你別看歐陽那樣,其實人還挺……”

  啪的一聲,我回過頭的時候,只看到碎成八瓣的水瓢可憐巴巴地躺在地上,踏雪對我刨了刨蹄子。尹程已經不見蹤影。

  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給找到,勸回馬廄。

  “我是真的沒想笑話你。”我諂媚地看他。

  “我也是真的想殺了你。”他冷笑著看我。

  我相信他,他不相信我。

  我只得含淚打包繼續去踏雪那邊睡。

  我正唉聲歎氣,正在想身上又得多幾塊淤青的時候,那邊尹程也已經駕輕就熟地鋪好了稻草,躺在了上頭,還是背對著我。

  我吞了口唾沫,決定實行昨夜想到的計畫。

  等他呼吸均勻下來,我趕緊輕手輕腳地蹭到他身邊,然後小心翼翼地躺下。

  好位置就是好位置,好稻草就是好稻草,雖然多了個人,還是很舒服。

  朦朧間我聽到身後好像是笑了一聲,不過沒聽清。

  然後我就睡著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後來我偷偷摸摸地帶著尹程溜出了莊,好久他才總算信了我說的,一路上我幫他擋仇人,跟他在江湖這裡那裡到處亂轉,直到阿珂出嫁的時候才回來,要不是阿珂說還想見我,我們倆估計就會被歐陽和大哥的狗給這麼著擋在門外頭。

  不過最後還是進去了,喝了好幾杯酒,聽了好多聲道賀,沈家莊上下喜氣洋洋。

  晚上我跟尹程睡在一間房裡,一張床上,跟在外頭的時候一樣。

  習慣了。

  不過我確實得承認,我沒想到這個夢以後會成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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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可愛的文

不過進展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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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短呀...
不過蠻不錯...
謝謝大大分享...
我為那該死的堅持感到後悔...
可是,時間無法回到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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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阿...這是配對成功的意思嘛?
感覺大哥是大魔王
居然沒半句台詞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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