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的祭品香品紫狐
楔子
怎麼回事……手腳好沉……我在哪裡……全身都沒感覺了……
使勁動……身上有重量了……動一下手指……行了……
眼睛好澀……
「醒來了!醒來了!老公!快叫醫生呀!快!」
「醫生!我兒子醒來了!你快來呀!」
眼皮才裂開一條縫,就聽到一大串刺耳的鬼叫,嗯……這兩個聲音好熟哦……
「嗯……?」張念祖眨著一時不適應強光而無法視物的眼,吃力地抬起手。
「小祖,嗚……你沒事吧……」首先影入眼簾的是老媽那張哭得皺在一起,既擔心又高興的小包臉。
「老媽……?」一連串雜亂的景象從他腦裡閃過。
「小祖……」張母眼眶紅紅,聲音激動得發顫。
「老媽,你……」張念祖聲音沙啞地開口。
「啊……?」
「你……你的黑眼圈又嚴重了……哇……」
張母毫不客氣地擰住兒子的臉頰。
「別……別這樣,秀芳,快放手……」張父在一旁連忙勸阻。
「你這小子……害我們擔心了這麼久……嗚……你……」一向強悍的張母一鬆手,居然淚漣漣地哭訴著。
張念祖有氣無力地歎息。
「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嗚……」
張母撲倒在他身上哭起來。
「好重……」張念祖呻吟。
「先讓開,我要檢查一下他的情況。」一名醫生模樣的中年人推門而進,向他走來。
張母趕快讓位。
「黃醫生,我兒子沒事吧?」張父緊張地詢問正在給他探脈搏的醫生。
「沒事。」他又審視了一下他的臉色,「你覺得怎樣?」
「我想喝水……」他摸著發乾的喉嚨,一旁的張父馬上遞上一杯溫開水,張母體貼地把他扶起,一口一口餵他喝。
醫生鬆了口氣,微笑著說:
「張先生,張女士,令郎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今晚再觀察一下,沒事的話他明早就可以出院了。」
張氏夫婦邊點頭道謝,邊把醫生送出門。
吞了幾口水後,張念祖的喉嚨舒服一點了,他底聲問到:「這裡是哪裡?」
「醫院啊。」張父理所當然地回答。
「哪裡的醫院?」
「拉薩的。」
「拉薩……我真的回來了……」張念祖撫著額頭底喃到,他的視線停駐在左手的無名指上,上面戴著一隻刻有獅子頭標記的白銀指環……
第一章
「嗯……嗯……啊!啊!大力點!大力點!啊!啊!」
「呼……呼……」
華麗無比的臥室內,充斥著淫靡的浪叫,夾雜著床板搖動的吱吱聲,和肌肉撞擊的嗒嗒聲……
「大人……大人……好棒!喔!再來!再來!啊……」從聲音聽來,是還處於變聲期的少年特有的沙啞叫聲。
「呼……呼……啊……」低沉的粗喘充滿情慾。
豪華舒適的大床上,兩具相互糾纏的赤裸男體正在激烈地交歡,他們緊抱著對方,瘋狂地晃動搖擺著,連結實的床塌也震動不已。
「啊……啊……我……不行了……啊……快點……!啊……!」原本既快樂又痛苦的淫叫逐漸變得細軟無力,卻又突然高昂起來。「快點!快!啊……好棒!好棒!」
「啊……!」
一聲底吼,滾燙白濁的體液噴射而出。
緩緩地抽出發洩過的慾望,安修洱翻身下床,赤著腳步入浴室。床上的少年精力耗盡地喘著氣,他雪白的肌膚泛著一層粉紅的色澤,汗濕了的金色卷發披散在枕頭上,精緻可愛的小臉佈滿紅暈,呈現出讓人無法抵擋的媚態。
沐浴過後的安修洱披上一件手工精細的白浴袍,擦拭著濕漉漉的銀灰色長髮,走向床沿。
他俯下高大魁梧的身子,吻住少年紅潤的小嘴,金髮少年扭動了一下,張手環抱著他的頸項。
兩人忘情地吮吻著,呼吸又變得急促起來。安修洱的大手撫上少年一絲不掛的嬌軀,他無法自制地發出底底的呻吟。
「大人,祭奠的時間到了。」門外傳來奴僕恭敬的稟報聲。
「知道了,進來。」安修洱邪氣的紫眸一瞟,毫不留戀地放開被他挑起情慾的少年。讓進來的奴僕為他換上華麗的衣袍。
床上的少年失望地注視著他的背影,湛藍的大眼流露出愛慕,還有一絲的黯然……
穿戴整齊的安修洱大步邁出房門,一位身穿華服的美麗少女在兩位侍女的陪同下,已在門外等候著。她一見安修洱,漂亮的小臉馬上流露出興奮與愛慕之情,安修洱淡淡地掃了一眼,薄唇勾起一絲微笑,向目的地走去,少女含羞答答地緊跟在他身後。
公元2003年11月 中國 西藏拉薩
「老爸!快過來看!這隻銀杯好漂亮!」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擠滿了遊客,中間還混雜著幾個身穿藏族傳統服飾的中年人,街道兩旁是一些賣手工藝品的小攤檔。
一位穿著輕便爬山裝背著大背囊的少年,正不顧四周好奇的目光,在一個小地攤前面興奮地跳著腳叫嚷。
他身後的是一名滿臉落腮鬍的中年男子,他的衣著跟少年一樣,脖子上掛著專業用的調焦相機,身後還背著一整套攝影器材。
「嗯……手工不錯,只是色澤不夠明亮。」中年男子,也就是少年的父親,湊近去發表評論。
「是嗎?」張念祖揚起一道劍眉,「老爸,你別不懂裝懂哦。」他馬上吐槽。
「啊?小看你老爸我?我可是……」張智成扯大嗓門,正要反駁。
「可是個『蒙古大夫』而已,上次去雲南時,就把一件不值10塊的破玉當成寶買回去了。」
「呃……」被兒子一說,他馬上窘了。
「老媽還把你臭罵了一頓。」
「啥,你這不孝子,當初還不是你慫恿我買的!」
「我沒有,是老爸自己看上眼的。」
「你這小子就是會推卸責任!」
兩人很沒公德心地在人家的攤檔前上演「父子口角鬧劇」,檔主相當不知所措。
「你們兩父子在大街上吵什麼!」
伴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身材矮小卻氣勢凌人的張母——李秀芳閃亮登場,她從後頭趕上來,馬上兩手一抓,揪住父子倆的後衣領。
「媽,我還想看一下那隻銀杯……」
「看什麼看,別當著人家做生意!」李秀芳不由分說地把他們拖走。
小攤檔主感激不盡地望著離去的三人。
「老婆,輕點,你不我脖子都拉痛了。」高大的張智成在強悍妻子前變成委屈小綿羊。
「還要我拉你才會走。」李秀芳放開手,一家三口並排走著。
「老媽有進步也,這次用了不夠『半小時』就追上我們了。」張念祖死性不改地調侃道。
「還敢說!居然把我丟在後面!」
「老媽你自己腳短還怨別人……哇!又亂打人!」
…………
熙熙攘攘的小茶館內。
「嗯……」張念祖不停翻動著旅遊指南,「我們還有哪些景點沒去過的?」
「小祖,老爸不是教過你嗎?最好的……」 張智成揮著筷子準備發表名言。
「最好的景點都不會記載在旅遊指南上。」
張念祖調皮地代答。
「就是這樣!發掘鮮為人知的美麗景色,才是攝影師的最高成就!」
「少來,什麼攝影師,老爸只是個半吊子而已。」
「小祖,不許這樣說爸爸。」李秀芳皺眉低斥。「他從你出生前就很喜歡攝影,技術可是不比專業攝影師差的。」
張念祖吐吐舌頭。
「那好,親愛的爸爸,你發現什麼鮮為人知的景點了嗎?」
「哼哼……」張智成自豪地環胸,「我昨天從旅店老闆娘那兒打聽到,附近有個很少遊客知道的好地方,叫『赤紅峽谷』,我們等一下就去那裡吧。」
「哇!這名字聽起來好酷哦!」張念祖雙眼發亮。
「而且,聽說那邊經常出現神秘的海市蜃樓呢。要是能拍到就太好了!」張智成也滿臉期盼。
「老爸,什麼叫『海市蜃樓』?」
「就是……」
「你們兩父子,別這麼多廢話了,吃完飯再說。」李秀芳截斷他們的對談,很有威嚴地下令。
張氏父子對望一下,馬上低頭猛吃……
「老公……到了沒……」
「快了,還有大概3公里吧。」
「什麼!這樣還叫『快了』?」
「老媽,早叫你別跟來的。」
炎炎烈日下,廣漠的黃土平原上,張家三口正徒步向目標進發。
「只有你們兩個去我怎能放心,那個什麼紅峽谷的,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居然沒馬車願意去。」李秀芳邊喘氣邊抱怨。
「是『赤紅峽谷』。想也知道,看這路,那麼顛簸。」張念祖隨腳踢掉路旁的小石塊。
「可是比這裡更顛簸的路也很多啊,只有這裡沒人來,真是奇怪。」張智成走在最前面,他揮了一下額頭的汗珠,也覺得不妥地開口。
「是啊。」李秀芳附和道,「剛才我們一說要來這裡,那些車伕就馬上變了臉色,出兩倍價錢都不肯來。」
「這說明什麼?」張念祖快步趕上父親。
「嗯……說明了那是個神秘的充滿刺激的地方!」他語氣裡滿是興奮的期待
「好也!快去!」張念祖腳步輕快地衝到前頭。
「咦?」張念祖遠遠地看見山崖邊站著一個人,「不是說這裡很偏僻嗎?怎麼那邊有人?」
「啊?是哦。」跟在後頭的張智成也很驚訝。
越走越進,漸漸看清楚……
那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婦人,她身上穿著當地的傳統服飾,跪在地上,手拿著紙錢往山下拋,嘴裡還唸唸有詞。
「那個婆婆在做什麼?」從小在城市長大的張念祖沒見過這場面,滿是疑惑。
「可能是她的什麼親人……她是在祭拜先人啦。」張智成搔搔頭,一時間也不好解釋。
老婦人也發現了他們,她回頭以深沉的目光注視著張家三口。
張智成也猶豫著要不要走過去。
老婦只是看了他們一會,便收拾好自己攜帶的祭品,起身。
她腳步蹣跚地往回走。
「呃……對不起,婆婆。」她跟張智成他們擦肩而過時,李秀芳開口了,「請問這裡就是赤紅峽谷嗎?」
「是啊。」老婦很客氣地回答。
「哦……那……」李秀芳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再走路了,可是這位老人剛才的行為使她心生疑竇。
「你們是遊客?」老婦上下打量著他們。
「是呀,老婆婆你好,你是當地人嗎?」張念祖沒想那麼多,很歡快地打招呼。
「你們還是趕快離開吧。」
「啊?」
這老婦平白無故冒出這句話,一家三口愣在當頭。
「這裡可是個危險的地方,特別是今天……趁現在還很平靜,你們快點離開吧。」老婦語出驚人。
「什麼意思……?」張智成皺起濃眉,追問下去。
「我兒子,二十年前的今天,在這裡失蹤了……這裡經常出人命,已經好多年沒人敢接近了……」
見他們一臉狐疑,老婦再說:
「我不是嚇唬你們,想平安無事,就趕緊離開吧。」
「老婆婆,既然這裡那麼可怕,你為什麼還來?」張念祖反問。
老婦笑了笑。
「說起來你們恐怕不相信,每次在這裡失蹤的,都是一些年輕小伙子。」她說完後,別有深意地望了望年輕俊美的張念祖。
張念祖跟父母面面相窺。瞭望
「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信不信都好。」老婦說完後,再也沒有回頭地走了。
望著她遠離的背影,李秀芳顯得有點擔憂地問:
「怎麼辦?要回去嗎?」
張智成考慮了一下,道:
「這實在一點根據也沒有,不用怕啦。」
「是嘛。」 張念祖搭腔,「如果這裡真的像她說得那麼危險,為什麼當地政府不封鎖這裡不讓人接近?」
「可是,剛才……馬車伕們都不願意來……」李秀芳還是不放心。
「車伕不願去的地方又不是只有這裡。」張念祖不以為然。
「沒錯,那只是老人家迷信而已啦。」張智成已有決定了,「既然來到了,肯定不能就這樣回去。」
「老爸好樣的!」張念祖豪爽一拍父親厚實的肩膀,「媽,安心啦,我們有三個人呀,只要小心點,不分散走,那還有什麼危險呢?」
李秀芳終於被說服了,三人繼續前進尋找美景。
這裡可真是「景如其名」,其他地方的泥土是黃色的,這邊的山脈、地面、甚至石頭,都泛著特殊的朱紅色,張家三人一邊感歎自然的神奇,一邊拍下這奇特的風光。
走著走著,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飄來一片厚重的烏雲,地面還刮起小小的風沙。
「怎麼回事?」李秀芳用手遮擋迎面而來的沙塵,擔憂地問丈夫。
「不清楚……難道是沙塵暴……」
「爸!看那邊!」張念祖驚訝的叫喊聲打斷了他。
「那是什麼……」三人瞠目結舌地看著一百米以外的地方……
滾滾的沙塵中,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座奇異的建築,那建築表面呈青灰色,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建造的,它的外型呈金字塔狀。望過去,還能夠見到外圍的階梯,和樹立在兩旁的若隱若現的火把……
「這是……這是……」張智成激動得連話也說不清。
「難道!這就是海市蜃樓!」張念祖興奮地大叫。「好奇怪的建築!太神奇了!」
張智成手忙腳亂地抓住相機調焦。
看到這種奇景,兩父子都亢奮不已,李秀芳卻顯得很不安,她站在一旁,緊張得不發一語。
風越刮越大,甚至形成小旋風,天上的黑雲以驚人的速度聚集起來。
「哎!被風沙遮住鏡頭了!」張智成底咒。
「別拍了……」李秀芳扯住他的衣袖,「風開始大了!我們快走吧!」
可惜天性愛冒險的父子倆完全聽不進去。
只見,那座建築漸漸變得清晰……
「哇!」
毫無預警地,一道紅色的強光從建築頂部直衝向雲霄。
「老爸!快拍啊!」張念祖又叫又跳。
這時,那道強光突然改變方向,向著他們的方向射來。
「怎麼……」
三人大驚失色。
張智成放下相機,護著妻兒往後退,可是光的速度啟是人類能比擬的?那紅光一下子躥到眼前,然後分散成幾十道細小的光束。
更奇妙的事發生了!小光束都集中到張念祖身上,把他整個包圍住,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他整個人拉起。
「啊——!!老爸!!」張念祖驚慌大叫。
「小祖!!」夫妻倆忙伸手拉他。
可那引力相當驚人,他們還來不及捉住張念祖的手,他就已經被扯開到幾十米外。
「哇……」張念祖的慘叫聲一下子被風沙掩蓋住。
光束像有意志似的把張念祖引向海市蜃樓出現的地方。
「小祖!小祖!」他們不顧一切地狂奔追上去。
那引力的方向跟風的方向居然是相反的,強勁的風沙阻擋著他們的前進。
「小祖!小祖!」
很快地,張念祖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沙塵滾滾的平原上,那座奇異的建築也漫漫模糊,直到無影無蹤……
第二章
富麗堂皇的露天大堂內,正在進行一項神聖的儀式。
大堂牆上雕刻著精美的仙女圖騰,發出柔和光芒的夜光石鑲在上面,作為仙女手中捧著的明珠。
四周站著九個身穿淺紫色長袍的年輕祭師,他們個個手持木製神杖,神情肅穆的立在花崗岩大柱子下。
大堂中央是一個橢圓形的水池,彎彎的新月,從倘開的天幕往下影射到平靜的水面上,彷彿也想一窺自己嬌美的容顏。幾十個漂亮的少男少女圍著池邊站立著,他們身上僅披著輕薄,底下竟是一絲不掛的。
在夜明珠光輝和月光的籠罩下,少女少男們的皮膚透出晶瑩的光澤,顯得格外迷人。
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充滿著緊張和期待。
這時,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祭師,穿過大堂走廊的重重帷幔,走了進來。
他唇紅齒白的,面容相當清秀,一頭烏黑長髮以金色絲帶束起,垂至腰下,
這名的祭師的身份顯然很高,他應該是主持儀式的大祭師。他的衣著雖與其他祭師差不多,但是衣服的手工更精細,而且顏色是紫中帶藍的,頭上還戴著一頂中央綴著紫水晶銀白色頭冠。而且他手上拿的神杖是金屬做的,神杖的手柄鑲滿五彩繽紛的寶石,頂端卻是一顆看似平凡無奇的透明石頭,那石頭表面凹凸不平,看起來相當粗糙。
大祭師右手舉起神杖,來到年輕人們的跟前。他把神杖的頂端對準其中一名少女的額頭,眼光注視著那塊石頭的變化……等了幾秒,並無任何反應,石頭還是那樣地平平無奇。他搖搖頭,走到另一個人面前。之前的少女掩飾不住滿臉的失望。
這似乎是某種篩選儀式。
接下來的結果都一樣,連著的好幾位少男少女都被排除了,祭師也開始擔憂地輕輕顰著秀氣的眉。
那些還沒輪到的年輕人都默默祈禱著,希望自己能被選上。
人已經越來越少,只剩最後一個了……
在場的人大氣都不敢透,屏息看著……祭師舉起神杖,對著他……一秒,兩秒,三秒,四秒……
大祭師低歎著,正要放下手,忽然,頂端的石頭閃過明亮的紅光。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大祭師趕忙再握緊神杖……
令人失望地,石頭再次沒任何反應。
「怎麼回事……」他垂下手。禁不住自言自語。
就在這時,水池的中央突然泛起一圈紅光,那光越來越強。
「這是什麼!」大家都驚訝地看過去。
嘩啦!
紅光所在的位置,池底竟衝出一條水柱!
「哇!」站在池邊的人爭相躲避。
水柱直貫上天,池水翻騰著。
大祭師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的神杖,那塊原本透明的石頭,正閃爍著耀目的紅光,似乎與水柱交相呼應……
「哇哇……」水柱中,一串慘叫聲伴隨著一條人影從天而降。
撲通!
那人摔到水裡,此時,水柱的水流開始往下滑,很快地退回池中。
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他們有的害怕地躲到大柱子後面,有的剛才在慌亂中摔倒,狼狽地坐在地上,還有幾個膽子較大的,小心翼翼地靠近想一看究竟。
「噗!」那人躥出水面,隨即扯著身上的背囊,失聲大喊:
「怎麼會有水!!啊!我的MP3啊!這下沒了!!」
「咦?」
張念祖抬高背囊濕漉漉地站在水池裡,表情呆滯地環顧四周。
「你是……什麼人?」大祭師鼓起勇氣問。
「我……哇!」突然想起自己的經歷,張念祖整個彈跳起來,「對了!老爸老媽!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來到這裡!啊!搞什麼!」
他辟里啪啦語無倫次地嚷了一大通。
大祭師也不懂他說什麼,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神杖,想起當前最重要的事。
「你……先上來……」他喚道。
「哦……」
張念祖忙不迭爬上岸。
「慘了,都進水了……」他邊甩著頭髮,邊拉開背囊的拉鏈檢查。
「啊?」張念祖一轉頭,便被一塊冰冷的石頭抵住額頭。
石頭不斷發出紅光。
大祭師以及在場人士既是激動又是疑惑。
「就是你……終於找到了……哦……這太神奇了!」他放下神杖,感動地望著一臉莫名其妙的張念祖。
張念祖剛開口:「你搞什……」
「感謝天神!這是天神的恩賜!」大祭師跪在他跟前,虔誠地向著天幕拜謝,他身後的眾人也跟著他下跪。
「那個……你們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張念祖被嚇一大跳,往後倒退幾大步,差點又撲通一聲掉回水裡。
大祭師站起來,握緊他的手,一臉感激。
「你是天神賜予我們最珍貴的禮物啊,這次的祭典終於能順利進行了!」
張念祖一頭霧水地甩開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快讓我回去!」
「太好了!還以為這下子會無法進行,這可是我第一次主持慶典,上天還是眷顧著我的!」
「喂,我問你,你們想怎麼樣啊?我要回去啊,是誰把我弄來這裡的?」
「這回母親要對我刮目相看了!我一定要把祭典搞成功!」
「我不曉得什麼祭典的!總之你快回答我!我怎麼才能離開這裡?」
「這次恐怕連父親也要稱讚我了!真想不到第一次就讓我遇到這麼奇異的事!」
「喂!你是哪裡有毛病啊?我問的話你有聽到嗎?」
兩個人根本是雞跟鴨講,張念祖被他氣得想直接掐死他算了。
在旁的人們也覺得他們的對話風牛馬不相及,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也不敢插嘴。其中有人底聲討論:「大祭師的老毛病又犯了……」
「總之……」這時候,那大祭師以誠懇的目光注視著張念祖,雙手搭上他的肩膀,「一切就拜託你了!」
「好了……我的耐性是有極限的……」張念祖聲音變得低沉,他抬頭,雙眼露出凶狠的光芒,一手揪住大祭師的衣領。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他的嘴角扯出微笑,語氣冰冷地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知道的話就趕快老實說吧,寶貝。」
「呃……」大祭師終於回魂,膽小的他被張念祖瞪得有點腳軟。
「這裡是……木裡艾王國的神廟……你是天神送給我們的祭品……是天神把你引導來的……」
「哼,早說不就好了。」張念祖褪下凶巴巴的表情,揮揮手。
他頓了幾十秒,消化大祭師的話……
「……你剛才說我是什麼?」
「你是……天神送給我們的祭品……」
「什麼……?」
「就……就是天神的祭品啊……」
「我是祭品——?!」
一陣吼叫劃過靜謐的夜空……
離神殿不遠處,一座湖邊小涼亭裡。
「伊芙,正殿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幾位侍從簇擁著安修洱,走進涼亭。
「咦……安修洱大人……」原本站在亭內仰望對岸的少女驚慌地回頭,「沒什麼事……哥哥……大祭師他沒派人來通知。」
「是嗎?我身邊的神官告訴我,剛才正殿出現奇怪的光芒。」
「這……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如果真的有……啊!大人!您上哪去?」
眼見安修洱要轉身離開,伊芙異常地緊張起來。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親自去看一下好了。」安修洱邁著長腿往正殿方向走。
「不……不行呀!大人!」伊芙與侍從們慌張地跟上去。
「大人!那裡正在挑選『祭品』,在儀式開始之前,您是不能與祭品見面的!」伊芙小跑著追上去想攔下他。
「是嗎?你們往年選的祭品都差強人意,我倒想看看你們到底是怎麼個選法的。」安修洱對擋著他的伊芙邪佞一笑,然後繞過她繼續走。
「大……大人!」被他的笑容搞得內心小鹿亂撞的伊芙,回過神來後又趕忙跟上前。
「您真的不能去!大人!求您!您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的話,我們一定會盡快通知您的……」
眼看離正殿越來越近,伊芙更是急得方寸大亂。
安修洱越過花叢,踏上通往正殿的小石路。
「等一下!你不能出去啊!」
「啊!別……別動手啊!」
「閃開!」
「啊!」
一連串吵鬧的聲音從殿內傳出。
身體濕答答背著大背囊的張念祖,撞倒在殿外守衛的祭師,急衝下台階,他身後,大祭師提著裙腳手忙腳亂地追趕他。
「你聽我解釋……所謂的祭品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住口!你是想把我的腦袋切下來祭天吧!」張念祖回頭罵道。
「不是啊……啊!」大祭師被倒在門外的火盤拌倒,迎面與硬石板來了個擁抱。
張念祖不顧一切往前衝,冷不防撞進一個溫熱的懷抱。
「啊!干……幹嘛!」他被那人攔腰抱起。
安修洱抱著手腳亂動哇哇大叫的張念祖。
「安修洱大人……?」大祭師頭髮凌亂,手扶著頭上的冠帽,狼狽不堪地走下來。
他尷尬地望著安修洱,以及跟在後面的自己的妹妹和侍從。
「可惡!放我下來!」張念祖抓著安修洱的肩膀大吼。
安修洱一揚眉,俊臉湊近他,上下審視了一番,然後裂嘴一笑。
「他就是這次的祭品?」他問。
「是……是的。」大祭師結巴地回答。
「不要擅自決定!」張念祖轉頭怒瞪他,「我才不是你們的什麼祭品!」
安修洱完全沒把他的話聽進耳裡。
「看來你們這次選人的眼光有進步了。」他自顧說著。
「你夠了沒有?放我下來!」張念祖胡亂掙扎。
「那個……大人,我們跟祭品之間有些誤會……而且……您是不能在祭奠之間跟他見面的……」大祭師訥訥地說。
「不能見面嗎?可是現在已經見到了。」安修洱不以為然。
「這樣……那個……」
「喂……你們這些傢伙!不要忽視我!」
……
張念祖換上神官專用的白色衣袍,黑著臉色坐在鋪著柔軟墊子的長椅上,而與他對面而坐的大祭師則不知無措地絞弄著衣角。
諾大的廳內,只有他們兩人,窗外的彎月已上了中天。
「你再說一次……所謂的祭品是要做什麼的?」張念祖陰冷開口。
「就是……」大祭師嚥了一下口水,紅著臉解釋。
「這次是祈求豐收的祭奠,由我們的領主跟選定的祭品扮演大地之神跟豐收之神,通過他們的結合象徵性地表示對豐產豐收的願望……同時也以此確保領主因上配神明而獲致長生久視……」
他說了一大通,張念祖只聽到「結合」二字。
「結合難不成就是……?」他霍地起身。
大祭師漲紅著俊臉。
「你……你們哪裡有毛病啊!我是個男的!」
「這個……這也是天神的旨意啊……」大祭師被他凶得嚇作一團,縮在椅子上。
「什麼鬼天神!那個天神是個變態嗎!」他啐道。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大祭師本想氣勢洶洶地反駁,被他一個殺人目光射過來,馬上嚇得直哆嗦,又縮回去。
「哼,天神的旨意?超越時空?你現在是在拍《尋秦記》還是《回到未來》?」張念祖譏諷。
「啊?」大祭師一頭霧水。
「算了。」張念祖揮手,「反正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這不行呀……」大祭師低聲道,「既然你來到這個世界,這冥冥中上天就有他的安排啊……」
「什麼意思?對了……難道……」張念祖想起在「赤紅沙漠」上一面之緣的老婆婆,「二十年前是不是也有個年輕人像我這樣,忽然來到這裡?」
「啊?」大祭師張大嘴。
張念祖一瞪眼,威脅道:
「少給我裝模作樣!是不是也有人像我這樣,忽然從別的世界來到這裡?」
「是的,是的。」大祭師點頭如搗蒜,「二十年前,我那時還不夠3歲……我父親主持的祭奠,挑選出來的也是『天神的祭品』……」
「那個人後來怎樣了?」
「後來?我不太清楚……好像是跟當時的領主走了……」
「什麼叫『走了』?走去哪?」
「就是……就是……」
「別給我支支吾吾的!說清楚!」
大祭師再度通紅著臉。
「你幹嘛不說?臉紅個什麼?」張念祖隱隱覺得不對勁。
「就是說……領主把他……把他收為……」
「收為……?」
張念祖想了一下,豎起小尾指問到:
「這個?」
「什麼?」大祭師不解地偏著頭。
「你不懂?就是男寵!男寵吧?」他不耐煩地把話挑明。
大祭師不好意思地低頭,嘴裡輕輕發出一聲「嗯……」
張念祖慘白著臉色,低咒著。
「天啊!不會吧……」
第三章
陽光充沛的小花園,到處飄蕩著醉人的花香。枝頭間,羽毛鮮艷的不知名的鳥兒,正歡快地鳴叫著。
張念祖無視這幅迷人的美景,煩躁地在花園邊的大理石長廊裡來回踱步。
「怎麼辦怎麼辦!還有三天!死定了!」
他像個神經質似的,嘴裡喃喃自語,還不時抓頭大叫,任誰見了也不敢靠近他。
昨天那個叫「奧裡」的大祭司告訴他,三天後就要進行正式祭奠!到時候他就要被「拆吃入腹」了!
他拚命拒絕,那個祭司卻一改軟弱,出奇地堅決。還反過來說服他,說什麼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去他的!什麼上天安排!迂腐!我的命運由我來決定!」
想到心頭火起,他對著空蕩蕩的走廊大吼。
他忽然停下來。
「對!要逃走!」
他好像終於下定了決心要捍衛自己的「貞操」,一握拳頭。
他跑到花園裡左顧右盼。
這裡一點都不森嚴,除了外圍的一道高牆外,根本沒有其他的戒備,要逃走應該不難。
不過……離開這裡後,他能上哪去?
「嗯……」他愁眉再展。
「哈!管他的!逃了再算!」他很快又想通了,叉腰一笑。
盲目樂觀做事不計後果——張念祖的最佳寫照。
他鬼鬼祟祟地溜回祭司給他安排的房間,拿回自己的背囊,期間還遇到幾個神官。可是這裡的人都單純得很,見他形跡可疑地,也完全沒想到他的心思,還很客氣地跟他問好。
張念祖在心裡得意地笑翻天了。
他順利來圍牆邊,那裡種滿了高大的闊葉樹。
「嘿,難不了我。」
自小跟著父母四處旅行的他,游泳爬樹爬山都樣樣精通。
他三兩下就爬上樹幹,敏捷地跳到圍牆邊緣上。
他往下一看,發現原來還有一層庭院。望過去對面,那邊被一大片樹林擋著,不知道是不是神廟的外圍。
「嘖。」他咋舌,「只好過去看一下了。」
嗖!
他一躍下,落在軟綿綿的草坪上。
安全降落後,他還不忘警覺地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確定安全後,才提腳。
他學著電影裡面那些忍者的步伐,縮著肩膀,弓著腰蹦著腳尖走。
「好累……」
這種步姿維持了一段路,他開始覺得自己有點多此一舉了。
沙沙……
樹林旁邊的草長得似乎特別高,張念祖小心地不讓自己的腳步碰到草叢,以免發出過大的聲響。
「啊……嗯……」
一陣底底的呻吟聲從林裡傳出,嚇得他一下子僵硬住身子。
他趕緊蹲下去。
「啊……啊……不……」
大白天的,那說不出是什麼的奇怪聲音不斷傳來,聽得他有點起雞皮疙瘩。
「啊……大人……」
那聲音聽起來又像男,又像女。感覺那人既痛苦又陶醉。
好奇心驅使他去一探究竟。
張念祖烏低身體,放輕動作,靠著樹幹的掩飾向聲音的源頭移動。
「大人……我……不行了……求求您……」
「什麼不行?……緊緊吸著我不放的是誰啊?」聲音中透著惡作劇的打趣。
草叢中,一個眉目清秀的褐髮少年,正衣衫不整地跨坐在一名高壯的銀髮男子身上,他們下肢緊密相連,有節奏地上下搖擺不停。
少年難耐地抓著男子的後背,露出衣袍外的一雙雪白長腿緊緊環夾著他的腰身。
有一點正常認識的人看了都曉得他們在做什麼。
張念祖看清了先是愣住好幾秒,隨後一咋舌。
本著孔夫子「非禮莫視」的教導,他決定裝作沒看到,直接繞路走,可是……
「誰在哪裡?」男子渾厚的男中音傳來,張念祖又立刻僵化成冰塊。不會吧,那男的明明是背對著他的……
張念祖按兵不動,縮在樹幹後面。
男子發出低沉的笑聲。
「躲在樹後的小寶貝,已經看到你了,還不出來?」
什麼啊?怕你不成。張念祖一哼,大方走出來。
「咦?」那褐髮少年想不到真的有外人在,嚇得不輕,連忙從男子腿上站起來,慌亂地拉住衣服,惶恐不已地往張念祖的反方向跑開。
張念祖狐疑地望著他的身影。
白色繡金邊衣服……那男孩也是祭司?
銀髮男子拍拍衣服上的草屑,站起身,轉過臉。
原來是昨天那個目中無人的傢伙。張念祖撇嘴。
「怎麼是你呀?我可愛的小祭品?」安修洱撫著下巴邪佞一笑。
「嘖!」張念祖拉了一下沉重的背包,「祭品?很快就不是了。」
「抱歉打擾大人您的『性致』了,在下告辭。」不想再跟他浪費時間糾纏,張念祖揮揮手,轉身要走。
一個沉重的身軀從背後壓過來,安修洱環抱著他。
「小親親……你想上哪去呢?」熱氣曖昧地拂上張念祖的耳背。
張念祖抖出一身疙瘩,用背囊往後推擠著他:
「少噁心吧啦的!走開!」
誰知道對方竟利落地一把拉下他的背囊。
安修洱把那礙事的背囊甩到地上,張念祖發出殺豬般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你做什麼!我的MP3在裡面啊!」他撲過去,卻被安修洱坦克似的身體一擋,一個順勢對他投懷送抱了。
安修洱得意地一摟,輕鬆把他抱起與自己平視。張念祖拚命掙扎,心裡咒罵個不停。明明自己跟同齡人相比已經算高的了,這該死的混蛋卻比他高了足足一個頭。現在對他還像抱小孩似的,自己的男性都尊嚴當然無存了。
「你……」他這才要抬頭,忽然一股熱氣迎面襲來。
嘴唇毫無預警地被堵住。
口腔裡立即充斥著男人特有的雄性味道,
這傢伙!!性騷擾啊!!
張念祖對著安修洱胸膛又捶又推,他不但不放開,還變本加厲地又吸又咬,舌頭老練地攪弄著他。
「嗯……嗚……」
這……這是什麼??!!
一個灼熱的硬塊抵著他的大腿內側,當意識到那是什麼之後,張念祖更是駭得倒抽幾口氣。
呼吸困難了!
感覺氧氣都被他搶光了,毫無經驗的張念祖憋著一口氣,臉蛋漲得像燒章魚似的。
就在他以為自己快窒息時,安修洱終於好心鬆開嘴,把他放下地。
透明的唾液垂下兩人口角間,張念祖來不及擦掉,只顧粗喘著氣。
「呼……呼……」他拂著胸口,拚命吸著得來不易的氧氣。
「哈哈……」那個始作俑者還在一旁笑個不停。
「你……呼……呼……可惡……」張念祖一邊喘氣一邊用眼睛死瞪著他。
安修洱見他恢復得差不多了,一個跨步又把他抱住,這次張念祖有防備了,在他的嘴巴湊過來之前,眼明手快摀住他,兩人親上他的手……
安修洱這次也不勉強他,很爽快地放開。張念祖立刻跳開到三步以外,像只小貓一樣豎起寒毛戒備。
「別緊張,我還不會吃掉你呢。」安修洱一攤掌,然後,他好像在回味似的舔唇。
「今天只是嘗一下味道而已,還真是不錯呢。」他興趣索然地掃視張念祖全身上下,引得後者打出一個冷顫。
「哼!」張念祖用力吭聲。
我才不會讓你如願,今天我就溜!看你們能把我怎樣。
他眼睛瞄向安修洱腳邊的背囊。
老奸巨滑的安修洱豈會不明白他的意圖。
「小可愛,我看你還是乖乖待在這裡比較好哦。」
「你噁心夠了,誰是小可愛!我叫張念祖,少拿那種肉麻的稱呼叫我。」
對於他不敬的態度,安修洱不以為然,還好像很新奇有人這樣忤逆他,他的笑容更燦爛了。
「嗯?那我叫你『念祖親親』好了。」看到他又開始哇哇大叫,安修洱發出沉沉的笑聲。
他忽然又換上正經的表情。
「我叫你待在這裡是為你好,你可能不知道吧……?這座神廟四周都是森林,不熟悉路的人很容易在裡面迷路的。「
「那……那又怎樣?我又沒打算去什麼森林的。」張念祖裝傻似的望向天空。
「沒有就好。」安修洱寓意不明地一笑,「你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就算讓你走出森林,也難保不會遇上什麼危險呢。」
張念祖內心開始動搖,眼光飄擺不定。
安修洱咧嘴,俯身執起他的手,送到嘴邊一吻,張念祖疑惑地看著他的舉動。
「我會很期待三天後的祭奠的。」
說完後,他拋下一個風騷至極的微笑,光榮退場。
張念祖氣不過,孩子氣地對著他離開的身影做鬼臉。
不過,也由於他的一番話,張念祖打消了出逃的念頭,無奈地回到神殿裡。
當天晚上,大祭司——奧裡,帶著張念祖和幾名神官,來到神殿後山的聖泉,說是要為他淨身。
嘩啦
溫熱的泉水灑落在他身上,張念祖赤裸裸地坐在大理石浴池裡,百無聊賴地抬頭望著滿天的繁星。
兩名身著輕紗長袍的神官,恭恭敬敬地在一旁為他瓢水。
「喂,奧裡。」他輕輕開口。
「什麼事?」正立在池邊默默頌經的奧裡停下來,望向他。
「那些『天神的祭品』……真的沒有一個人能回去自己的世界?」
「……」奧裡沉默了一下。
「據我所知……沒有。」
「是嗎?我覺得不可能。」
「啊?」
張念祖靠到池邊。
「既然有一條通道使我們來到這裡,那麼同樣的通道,肯定能讓我回去的。」他充滿信心。
「可能是吧……」奧裡苦笑。
「不過……我想,以前那些祭品們……不是不能回去,只是他們已經不想離開了……」
「不想離開?」
「那些祭品,剛開始並非出於自願來到這裡,可是……他們後來都愛上這裡了,所以就心甘情願留下了。」
「哼,你怎麼知道?而且……如果是我的話,不管這裡多好,我都想回家!」張念祖屈起手指彈著水面。
「沒有任何事物,能比得上我的父母。我也不會為了任何理由拋下他們的。」想著父母此刻為自己擔心的情景,張念祖不禁眼眶一紅。
「只要找到回去的方法,我一定二話不說立刻離開。」他握緊拳頭。
「那我祝福你吧。」奧裡輕笑。
……
「嗯……」
什麼東西?
張念祖迷糊地蠕動著,有什麼東西在他嘴上?身體沉甸甸的,怎麼搞的?他是睡著了還是清醒著?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這嘴唇上的感覺好熟悉!
他嚇得瞪大眼睛。
那物體隨即離開了他的唇。
安修爾似笑非笑的俊臉緊貼著他,他彷彿在享受著對方驚慌無措的表情。
「你……你怎麼……」他腦袋一片混亂,破碎的記憶不斷閃過。
為什麼變成這樣了??他現在呈大字型被安修洱壓在軟綿綿的床鋪上,而且,這根本不是他一直以來睡的房間,這裡又寬又空曠。
自己之前做了什麼??
對了,他這兩天都在想辦法逃避當祭品。然後,今天做了什麼?他早上一醒過來又被帶去淨身,然後換上睡袍,奧裡給了他一杯很香的花茶,他喝下去……然後……然後發生什麼事了?難道他睡著了?還一直睡到現在?
「祭奠已經開始了喲。」 安修洱開心地宣佈:
「現在,祭奠的高潮就是……我們要結合了……」
「不會吧!什麼東西!一下子發展成這樣!啊!」
張念祖剛醒過來,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就被定在床上動彈不得。
「不要啊!我根本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他只能靠嘴巴反抗。
安修洱嘴邊一直掛著微笑。
「放心吧,一切交給我……」說著手開始往下探。
「哇!!你摸哪裡啊!放開!」
第四章
張念祖死命掙開,拉著衣服,往後縮去。
「不要過來!我……你再來,我咬你哦!」他毫無氣勢地威脅道,引得安修洱哈哈大笑。
「可以啊……要咬要抓隨便你。」他向他逼近。
張念祖嚇得臉色發白,雙手往後一撐,慘!已經到床沿了。
正猶豫著要不要跳下床,安修洱一把扯住他的腳,把他拖回來。
「小寶貝,跑不掉了喲。」他從他兩腿之間鑽上來。
「哇哇!!」張念祖推著他的頭。
「滾開啦!嗯……」二話不說又被吻住。
「唔……嗚!」該死的!不管怎麼扭頭都躲不開!
他想咬住他那該死的舌頭,對方不但靈敏地避開,還繼續不受影響地挑逗他。
安修洱高超的吻技惹得張念祖的身體漸漸升溫。不行啊!不可以這麼下去!
他憋足勁,猛力把他推開。
「呼……呼……你……放過我好不好?」張念祖喘個不停,他知道自己越是反抗,就越是激起對方的興趣,於是決定採取哀兵政策。
「哦?那……你給一個要我放過你的理由好了。」安修洱有趣地等著他說。
「理由?太多了!」他激動地大喊:「第一!你我都是男人!這樣根本不合自然規律。第二!我根本不喜歡你!你也不見得有多喜歡我!這種事情要你情我原做起來才有意義啊!第三!這種儀式簡直混帳!你不覺得那個什麼天神有毛病嘛?為什麼你們就這麼乾脆地任他擺佈!」
他一口氣吼完,相當滿意自己作出如此精闢的論調。
安修洱笑了笑,回復了:
「第一,既然男人跟男人也有『洞』跟『莖』,就是自然的條件,我們應該好好利用。第二,我是喜歡你的,相信做的過程中你一定會喜歡上我,試試就知道。第三,這個儀式是祖輩定下的,而且我相當享受,很樂意被擺佈。」
「……」張念祖啞口無言……這傢伙比他還會瞎掰啊。
「嗯……我們別廢話了,好不好直接用身體感受吧……」他曖昧地往張念祖耳邊吹氣。
「等……等一下啊……大人!你長得又帥,還有權有勢,我這種貨色有什麼好希奇的,你好心放過我吧~~我的列祖列宗會很感謝你的……啊!」對方完全不管他,直接動手扯下他的衣袍。
「你真是個有趣的小寶貝呢……好久沒遇到讓我這麼興奮的對象了。」他托住他的後腦勺,低頭又是一個激烈的熱吻。
「嗯……嗯……」張念祖拚命掙扎,雙手推擠著他赤裸的胸膛,卻被他越抱越緊。
「嗚!」感覺到安修洱滑進的舌頭送了一顆東西進他的口腔,張念祖大吃一驚,慌亂之際竟把那東西吞下了。
「嗚……你……讓我吞了……什麼……東西?」他只能在吻與吻之間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
安修洱挽住他的腰,使兩人全身都緊貼在一塊,他以嘴唇摩挲著他光滑的臉頰,「別怕,只是讓你能更加投入的春藥而已。」
「春藥!」張念祖嚇得瞠目結舌,他可愛的模樣引得安修洱又給了他一記熱吻。
「嗯……嗯……啊!不要……咳咳……」他捏著自己的喉嚨想要吐出來,安修洱不給他逃脫的機會,馬上往他胸口敏感的雙蕊進攻。
「可……可惡!放開啊!」乳尖被他又拉又扯,張念祖既是羞愧又是興奮。
看來這春藥效果相當驚人,不必等多久,張念祖就開始渾身燥熱,下半身更是迅速勃起。
安修洱含笑地看著他誘人的反應,深出舌頭舔著他潮紅的臉蛋,扳開他的大腿,握住他的分身,有技巧地滑動拉扯著。
「不……不行……」他拚命想把那股慾望壓下,但在安修洱高超的愛撫下徒勞無功,體內升起的情慾有增無減。
好熱!好癢!
他拉扯著自己剩下的衣物,飢渴難耐地喘息著,安修洱義無返顧地把他撲倒。
「嗚……」他理智上知道不可以,可是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羞怒交加,使得他眼眶盈滿淚水。
「唔……好難受!」張念祖一邊揪著被單,一邊與意志作作最後的抵抗。
安修洱舔弄著他小巧的紅蕊,雙手往下,在他的小洞四周畫著圈兒。
張念祖開始發抖,體內的飢渴已經壓不住了。
他的雙手由剛開始的死命推拒變成環繞著安修洱的脖子,他的思緒一片混亂,腦袋已無法思考,只能靠著本能做。
「啊……啊!好熱!好熱!」他一邊喘息著,一邊主動親吻對方,安修洱伸出舌頭與他糾纏。
「嗯……啊……嗯……」張念祖忘情地發出陶醉的呻吟。
「快……給我……」他動作迅速地脫掉安修洱的褲子,張開大腿,抓住他結實的臀,握住對方的粗大拉向自己的下身。
「啊……」兩人都底叫出聲。
張念祖緊緊地環夾著安修洱的腰身,跨下頂向他的,忘我地搖擺臀部,兩根灼熱的硬棒緊貼住相互摩擦著。
「啊……啊……嗯……嗯!嗯!」張念祖拚命扭動著下半身,隨著動作的加速,他情難自禁地發出放浪的淫叫。
安修洱單手掐著他的小臀,自己巨大的肉棍壓向他的,一手同時包住兩人的凶器上下套弄。
「不……不行了……啊!」張念祖弓起身子,一陣痙攣,一道白濁的熱液射出……
「呼……呼……呼……」他抱緊安修洱,把頭靠在他結實的肩膀上,安修洱畢竟是情場老手,這小小的刺激還不至於讓他射出來,他吻住還在喘氣的人兒,從床頭摸來一盒藥膏,用手指挑了一小坨,塗抹在張念祖的小穴上。
「呀!」張念祖驚叫一聲。那藥迅速滲入他的體內,使得原本緊窒的洞口在一瞬間內鬆弛開來,一張一合地,等待著外物的填滿。
安修洱動作老練地戳揉著他,小穴被弄地又軟又濕。
「給我!我要……!快!」他主動地回吻安修洱,昂起身迎向他的熱棒。
「你好熱情……別急……」安修洱轉而握住他的陽具,一上一下搓弄著,還不時輕摳頂端上的小縫,拇指推擠他那又紅又亮的龜頭。
「喔……給我!給我!」他忍不住了!一個翻身,跨坐在他身上,雙手扶起他碩大的硬棒,對準自己的小洞,狠狠地刺進去!
「啊……!」痛得他大叫出聲,小洞是第一次被如此衝擊,且安修洱的實在是太大根了!只進去了一半。
「嗯……嗯……嗯!」張念祖忍著刺痛,奮力往下壓,想把他整根吞掉。
「小寶貝!好緊!好緊!你太棒了!哦!哦!」安修洱抓住他的細腰,也用力往上頂。
「唔……」張念租痛得眼角泌出淚水,可是被充滿的快感迫使他繼續往下壓。
「呼……呼……全進去了……」安修洱發出陶醉的底歎,「來……我們動動看!」
他才說完,馬上托起他的小臀,往上刺去。
「啊……啊……好棒!啊!」張念祖忘情地晃動搖擺著,感受他又大又硬的熱棒從他體內抽插著。
「啊……剛才那裡……」他往後探手,握著安修洱的巨大。
「什麼……」安修洱粗喘著。
「剛才……好舒服……啊……」他把對方的肉棒頂向自己的敏感點。
「這裡嗎?」安修洱跟著他的引導刺插著。
他瘋狂地大叫著:「大力點!大力點!對!再插深點!啊!別停!別停!啊!啊!好舒服!啊!」安修洱頂得他上下顫動,叫聲也斷斷續續。
安修洱也陷入瘋狂狀態,「好棒……啊……你裡面好熱!又濕又軟的……啊……」
他擺動著有力的臀部用力挺進,一次比一次插得用力,彷彿要把兩顆肉球也塞進去,張念祖未經人事的小穴又緊又熱,夾得他快爽瘋了。
張念祖昂揚的小棒和雙丸,隨著主人的搖動晃個不停,龜頭前端的出口不斷冒出白液。
「啊!太緊了……我快斷了!放鬆點……」安修洱掐著他的細腰,奮力貫進他的玉洞,臉上浮現出即痛苦又快活的神情。
「啊!啊!啊!」張念祖早已淚眼朦朧,汗水與淚水都混在眼眸裡。
激烈的摩擦迎來了高潮,張念祖後庭一陣收縮,安修洱用盡全力把肉杵貫入他的小穴,他感覺到安修洱的肉棒在他裡面又漲大了一圈,兩人同時大吼出聲,一道道暖流注入張念祖的密穴深處,他也把愛液噴射在安修洱的胸膛上。
兩人力氣盡失地抱緊對方,倒在汗濕的床鋪裡,安修洱的分身還插在他裡面,捨不得抽出。
「呼……呼……呼」張念祖靠在安修洱壯實的胸膛上大口喘著氣,才沒喘幾口,立刻又被安修洱翻身壓住。
安修洱吮舔著他紅艷的小嘴,抓起他的腿架在肩膀上,又是一陣猛烈的抽插,張念祖隨即發出銷魂的浪叫,雙腿死命夾住他的腰。
兩人瘋狂猛干了十多回合,射得床褥都濕透了,才緊抱著對方沉沉睡去。
吱吱吱
鳥兒們歌唱著,迎來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
「媽的……吵死人啦……」
張念祖咒罵著無辜的小鳥,奄奄一息地趴在床鋪上,窗外陽光燦爛,與他此刻痛苦音暗的心境形成強烈對比。昨晚被那禽獸折騰到天亮,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就被渾身的疼痛弄醒。
他現在連轉一下頭都會扯到「傷口」,整個人只能像殭屍一樣,動也不能動地釘在床上。
「你們這些混球……殘害我這朵祖國幼苗……一定會不得好死的……下地獄去吧……」
他喋喋不休地,能做的也只有不斷地詛咒把他害成這樣的兇手們了。
咯咯
有人敲門。
「進來……」他氣若游蘭地說。
奧裡捧著托盤推門進來,上面盛著一些食物。
「念祖,好點了嗎?」他把盤子放到小茶几上,坐到床邊。
張念祖連瞪人的力氣都沒有,可是嘴巴不會認輸。
「你還敢問我,自己去試試看啊……」
奧裡很是內疚地低頭。
「你要吃點東西嗎?」他體貼地問。
「沒胃口,而且也動不了。」
「那……這個……」他從袖袋裡拿出一個圓形的扁小盒子,「這是藥膏,塗上去……那裡……會好很多的。」
張念祖不甚在意地一瞟。
「『那裡』啊?我塗不到,你來幫我塗嗎?」他壞心眼地調侃,奧裡又是滿臉通紅。
「讓我來幫你塗好了。」爽朗的聲音傳來,安修洱大步跨進來。
張念祖一聽那聲音,馬上露出牙癢癢的表情,奧裡則連忙欠身。
「大人。」
「嗯。」他隨手一揮,走過去,奧裡退開把床邊位置讓給他。
「寶貝,還是很痛嗎?」他很親暱地撫摩張念祖的髮絲。
「哼!」張念祖在心裡大罵上天不公平,憑什麼他就一副神清氣爽如沐春風的樣子!
「痛不痛?下次我們換過來好了!」他罵道。
「嗯……下次啊?好熱情的邀約哦。」安修洱擺出感動的模樣。
張念祖疙瘩啪啦啪啦往下掉,驚覺自己講錯話。
「收回!沒有下次了!」
「為什麼?」
「你差勁透了!別想再碰我!」
「是嗎?你昨晚明明很享受的樣子啊,一直夾著我不放。」
「那是因為你下了藥!卑鄙無恥!」張念祖雖然正虛弱地歪躺在枕頭上,可氣勢一點都不饒人。
「冤枉啊,我明明技術超群。不然下回不用藥就直接來?」他眨著眼放出色情的媚電。
「你還敢來!下次我掰斷你!」
「掰?用你那可愛的小洞來嗎?嗯……真想試試看呢。」
奧裡臉上一陣紅一陣青,聽著他們的「異次元對話」。
「我……我……我先告退了……」他逃也似的奪門而出。
對峙中的兩人也不分心去管他。
「說真的,念祖親親昨天的表現很令我滿意,一點都不像第一次啊,實在讓人回味無窮呢。」
「那又怎樣?你自個兒慢慢回味去吧,我絕不奉陪!」張念祖可不是被對方挑逗幾句就害羞的乖寶寶,相對的,他骨子裡還是會主動去勾引別人的類型。不過以他此刻的心境,是不可能去主動勾引一個像安修洱這樣的大男人的。
「呵呵……你還是那麼會逗我開心。」他一點都不會被張念祖的不敬言辭激怒,笑得開心。
完全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逗他開心的話,張念祖只得底聲罵道:「怪胎!」
「嗯……你不覺得,我們就這樣結束太可惜了嗎?」安修洱忽然正經八百道。
「哼。」
「不如,你跟我回都城?這樣我們每天都能在一起了。」
意思就是叫他當他的男寵?門兒都沒有!
「你在這裡無親無故,跟著我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安修洱繼續懷柔政策。
照顧?像昨天那樣?要每天折騰他?想都別想!
「都城裡什麼都有,你一定會喜歡的。」
騙無知少女就行!我不會上當的!
懶得跟他抬槓,張念祖決定採取「沉默是金」策略,轉過頭去,這一動不打緊,好死不死扯到後庭的傷口,他隨即痛哼出聲。
「疼啊……」
安修洱明知故問:「你怎麼了?哪裡痛?」
「你……可惡……你覺得還有哪裡?」他從牙縫逼出怒罵。
安修洱一臉無奈,他俯身趴上他的後背。
「那要不要我幫你揉一下……」他對準他的耳朵呵氣。
對方的體溫跟味道鉤起身體熟悉的反應,張念祖渾身酥麻,抖了抖。
「不用……」他嘴硬道。
「哎?不用害羞啊,這是我應盡的責任。」他二話不說掀開被子,啪嗒!被子上頭有什麼被撥到,掉在地上。
安修洱轉頭看了看,是剛才奧裡拿來的藥膏。他理所當然地撿起來。
猝不及防地,張念祖的睡褲被一下子拉到腿上,他驚叫。白嫩圓翹的小臀呈現出來。
「別怕,來,我給你抹藥。」
「我說不用了!」他埋在枕頭裡往後斜瞄過去。
安修洱輕捏著他誘人的雙丘,將之掰開。
「你……住手啦!」張念祖的雙頰終於泛起紅暈。
「乖,別動。」安修洱繼續動作,撂起藥膏塗抹上他又紅又腫的小菊花。
原本灼熱疼痛的傷口,很快被一陣清涼覆蓋上。
安修洱動作輕柔地按摩著小穴四周,好讓皮膚吸收。
「嗯……」張念祖發出難耐的呻吟聲。
聽到這聲挑逗意味十足的聲音,安修洱也禁不住喉嚨一陣燥熱。
他停下來,湊近張念祖的耳畔,半威脅半誘騙地說:
「念祖親親,我很辛苦才壓下慾望的……你再這樣……我難保會不顧你的傷口,馬上就來一次哦……」
張念祖馬上渾身僵硬,摀住嘴巴不敢透氣。
安修洱難得看到他畏懼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寶貝,嚇唬你而已,不用怕呀。」他退回去,拉上他的褲子。
他回頭看了看茶几上的食物,問道:
「要吃點東西嗎?」
其實張念祖早就餓了,只是礙於疼痛無法自行起身,又不願意開口求人,只好一直忍著。
他現在也是不肯開口。
見他沒表示,安修洱聳肩,起身離開。
大混蛋!我不說你就不知道主動拿來給我!
張念祖憤憤不平地在心裡罵他。
一陣水聲傳來,張念祖偏了偏頭。原來安修洱沒有走,他只是到牆邊的盆子洗乾淨手,又走了回來。
他溫柔地幫張念祖翻身,然後扶起他,還不忘在他背後墊上大枕頭,讓他舒服地靠著。
接著,他把食物捧過來。
張念祖一直望著他的動作,臉上閃過既感動又防備的表情。
「我……自己來就行……」見他勺起一口細麵條,張念祖訥訥開口,伸去手去想接過來。
「讓我餵你吧。」安修洱微笑著把麵條送到他嘴邊。
張念祖只得乖乖張口,吞下去。
看著他嚥下去了,安修洱又勺起一口,送過去。
張念祖嚼著透著淡淡甜味的面,想起生病時母親照顧他的情景……不禁眼睛蒙上一層霧氣。
「怎麼了?」
見他不再吞,安修洱不解地問。
張念祖吸吸鼻子,強迫自己嚥下去,可是喉嚨好像哽著硬塊似的……
安修洱不再說話,繼續舀起食物。
他含在口裡,低聲抽噎起來。
安修洱像個大哥哥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鹹鹹的眼淚混雜著麵條的味道,口腔裡很奇怪。
「我想回家……」他口齒不清地邊掉眼淚邊說。
「念祖乖……在這裡,我會好好對你的……」
「不要……我想回家……」不管外表多麼堅強,他也只是個十六歲的孩子而已。
安修洱放下盤子,輕擁他入懷,他窩在他胸前嗚咽。
過了良久——
他們依然維持著擁抱的姿勢。
「跟我走吧……」安修洱輕吻著他的頭頂的髮絲。
張念祖沒出聲,可是他回抱對方的舉動,已經表達了自己的回答了……
第五章
種滿奇花異草的大花園裡,飄蕩著清幽的花香。花園中央的噴泉,大理石女神雕像托著水瓶,潺潺的流水從瓶口溢出。
花叢四周都是高大的寬葉樹,那些樹葉一層疊一層,長得密密麻麻。陽光只能從縫隙中透進去,這些樹就像一頂頂天然的遮陽傘。
仔細看的話,其中一棵特別高的樹枝頭間,正晃動著一雙長腿。
張念祖橫臥在結實的樹丫上,他身上雖穿著厚實的復古長袍,耳朵裡卻塞著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耳塞,腰上就別著MP3主機。他正雙手墊著後腦,悠閒地閉目養神。
「啦啦啦~~~~」張念祖跟著音樂節奏,嘴裡哼著走調的音符,好不怡然自得。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從遠處來到樹底下,他不甚在意地望了望,是兩名年輕的侍女。
她們提著花籃有說有笑地在鮮花間穿梭。
「這朵好漂亮呀,小姐一定會喜歡的。」
「是不錯呢,小心點摘下來。別把花瓣弄掉了呀。」
「對了,小姐的裙子送來了嗎?」
「好像還沒,上次裁縫送來小姐說想再繡一些花邊上去。瞭望」
「後天就舉行了,希望趕得緊吧……小姐對今年的『花神祭』很重視呢。」
「是呀,今年有很多強勁對手嘛……」
沒心情聽她們瞎哈啦,張念祖把頭歪向一邊。
「……好像叫什麼念祖的。」
「咦?」
忽然從她們口裡聽到自己的名字,張念祖好奇地拔下耳塞細聽。
「聽說他是『天神的祭品」呢,安修洱大人現在最寵愛他了。」
「嗯嗯,我也聽說了,這兩個星期,大人晚上都找他侍寢呢……」
「這麼看來,卡蘭公子已經失寵了吧?還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呢。」
「是呀,剛開始進城時那麼風光得意,想不到大人參加祭奠回來就冷落他了。」
「出身低微就是這樣,我們小姐雖然不是很得寵,可是父親還算有地位。大人再怎麼樣也不會把她趕走的。」
「不過,卡蘭公子可是戲劇演員出身的呀,舞蹈一定很好,那小姐她……」
「再怎麼好也沒用,大人現在心思都不在他身上了。」
「說的也是,可是『他』好像不會參加今年的花神祭呢。那麼就是小姐跟卡蘭公子一決高下了?」
「花神祭本來就是給不得寵的官人們奪回大人注意的機會,『他』現在正『紅』著,怎麼可能參加嘛?」
「喂喂,你說……以大人的貪新厭舊,那個『祭品』可以得寵多久呢?」
「難說哦,說不定還比不上卡蘭公子,一個月都撐不了……」
「哈哈……你真壞心眼呢。」
她們正得意地笑成一堆。
「……公子,念祖公子……你在哪裡?」
一個聲音由遠到近傳來,侍女們趕緊噤口。
一個深棕色頭髮的小侍童一路叫喊一路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見到她倆劈頭就問:
「對不起,你們有看到念祖公子嗎?」
「呃……沒……」侍女正要回答沒看到——
「嘿!默司,我在這裡!」
眾人吃驚地抬頭。
張念祖從樹上探出腦袋,很熱情地向小侍童揮手,兩名侍女臉蛋唰地變白。
他敏捷地跳下樹,走向侍童。與侍女擦肩而過時,他意味深長地向她們一笑。她們趕緊連聲道歉,落荒而逃。
「咦……?她們……」默司疑惑地眨眼。
「不用管她們。」張念祖一甩手,「幹嘛?什麼事?」
「哦!您快回去!大人找你了!」他趕快拉著張念祖往回跑。
「切!跑那麼快幹嘛,反正一定不會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張念祖吊兒郎當地要走不走。
「公子,求您快點,大人會責怪我的……」默司不斷催促著。
「好啦好啦……對了,花神祭是要幹嘛的?」他邊走邊問。
「哦?公子您聽說啦?花神祭是都城城主招待客人的晚會,由城主的姬妾們扮演眾花神,為客人跟城主表演舞蹈。」
「舞蹈?男生也要跳?還要戴著滿頭花扮花神?」張念祖咋舌。
「公子,花神裡也有男性的。」
「哎,管他的。喂,我不用湊這個熱鬧吧?」
「這個是自由參加的,公子不喜歡可以不參加。不過,晚會的優勝者可以得到優渥的獎品呢。」
「獎品?沒興趣……」
一主一僕吱吱喳喳地走回大殿裡……
……
踏進房間內,就看到安修洱跟一名中年男子拿著一塊布料低頭研究著,他們身邊還圍著四五名僕人。
「念祖。」
安修洱一見來人,也不管有外人在場,一轉身就親熱地給他來了個大擁抱。
「幹嘛啊?」
張念祖小小掙扎了幾下。
「你來看看。」他牽起他的小手。
「這塊是鄰郡送來的上等絲綢,你喜歡嗎?」 安修洱低柔地問。
「嗯啊……」張念祖不置可否地哼了聲。
「來,這位是本郡最有名的裁縫。」他給張念祖介紹那位中年人。
「哦,你好。」張念祖爽快打招呼,中年裁縫忙彎身行禮。
「大人,請讓老夫為公子量身吧。」裁縫拿出軟尺,一旁的助手也掏出記錄表。
安修洱做了個「請便」的手勢,坐到一旁。
裁縫量了他的肩寬,腰圍,胸圍,還有身長等等。
裁縫很快完成了工作,帶者助手退下,安修洱也揮退其餘的侍從。屋內只剩下他跟張念祖。
僕人剛離開,安修洱就迫不及待地攬住張念祖親吻。
「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見到我不到半個小時就發情?」張念祖撐著他的下巴想把他推開。
「沒辦法呀,誰叫你那麼誘人呢?」他依舊不為所動地對著他的項頸又咬又啃。
「嗯……啊……」不一會,一連串甜膩的喘息從張念祖小嘴溢出。
安修洱邪氣一笑,攔腰抱起他,雙雙倒在床上。
他連上衣也懶得脫,直接掀開衣袍,扯下張念祖的長褲。
「喂……啊!」不等他反應過來,安修洱就一手握住他的脆弱。
「不要……放開呀!」他輕捶著他架起自己雙腳的手臂。
安修洱把他的雙腿抬到自己肩膀上,逕自低頭……
「呀!」最敏感的部位忽然被含入溫熱的口腔裡,張念祖不禁驚叫出聲。
安修洱像在享受美味佳餚似的,陶醉地吸吮著他白嫩的堅挺,舔得嘖嘖有聲。
「啊……啊……不……」張念祖欲拒還迎地揪住他銀白色的長髮,既像要把他扯開,又好像把他按住。
安修洱口手並用地搓弄著他,紫眸在他兩腿間斜瞄上去,上半身還衣著整齊的張念祖,即享受又痛苦地扭動著,他臉色潮紅,半瞇著眼睛。渾身散發著不可抵擋的媚態。
安修洱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可愛的反應,舌尖不停逗弄著他又圓又亮的小龜頭,還不時輕探末端的縫隙。潺潺的透明蜜液不停流出,他全數吸入口裡。
「啊……啊……嗯……」身體被調教得越發敏感的張念祖,飢渴難耐地抓著上衣,透過布料搓揉自己胸前挺立的雙珠。
「快點……」他捧起埋在自己兩腿間的俊臉,終於耐不住求饒了。
「別急……很快給你……」安修洱嘴邊掛著淫邪的笑容,一邊解開腰帶,拉出自己早已翹起的肉棒,送到他唇邊。
「呃?」張念祖一臉錯愕,不明白他的意圖。
「念祖親親……該是你學習的時候了……來……」他提著自己的昂揚在寶貝嘴邊摩擦。
「學習……?」張念祖不由自主地雙手握住那根每次插得他樂翻天的硬棒。
「像我剛才對你做的那樣……乖……含住它……」他語調溫和地催眠著。
基本上,張念祖是不抗拒口交的,可是……
他望著眼前的巨物,嚥了下口水,這麼大……真的能放得進去?
「念祖最乖了,快……放進你的小嘴裡……不會很難的……」他誘哄的口氣簡直像是叫一個生病的孩子吃藥似的,而實際上他是叫人家含住他的男根。
張念祖深呼一口氣,跪在他腿間,雙手開始上下套弄,原本已相當粗大的硬物又是漲大一圈,紫紅色的表皮現出一根根血管,高溫從他的手心蔓延開來。
「對了……就是這樣……先伸出舌頭……舔一下前端……」安修洱耐心地「循循善誘」。
張念祖迷迷糊糊地跟著指示動作,伸出小舌,舔著開始滴下體液的馬眼,再微張小嘴,把大蘑菇似的龜頭含住。
「好棒……來……慢慢吞進去……轉動舌頭……嗯……對了,避開牙齒……很好……」
安修洱寵溺地撫摩著他的臉頰,搖擺著精壯的腰枝,把灼熱的硬棒往前推進。
「嗯……嗯……」張念祖好不容易吞進三分之二,已經頂到盡頭了,沒辦法全部含住。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似的,嘴裡還含著對方的硬棒,可憐巴巴地往上望。
安修洱被他的眼神刺激得又是一陣騷動,他低喘著。
「沒全進去不要緊……就這樣,來,開始動吧……」他扭臀催促。
張念祖捉著根部和底下的兩顆大肉丸,嘴巴前後吞吐著。
「啊……哦……寶貝……太棒了……」安修洱陶醉不已地閉上眼感受著,自己的大肉棒在他的狹小的口腔裡衝刺,寶貝靈敏的小舌頭還攪弄著他最敏感的前端。
「嗚……嗯……嗚……」溢滿的唾液和體液從張念祖嘴角流下,滴落在自己兩腿間的床單上,他本人的小棒也高高揚起。
張念祖忍不住邊含著安修洱的凶器,邊單手套弄自己的昂揚。
「小寶貝……讓我來吧……」安修洱扯掉兩人的衣衫,把還為自己口交著的張念祖整個翻轉,他平躺到床上,而張念祖還趴在他腿間兩人形成69體位。
安修洱捏開寶貝粉嫩的臀瓣,粉紅的小菊花一覽無遺,他探出舌頭……
「啊……嗯……嗯……」嘴裡插著美味多汁的肉棒,身後小穴又被熟練地舔弄著,張念祖口齒不清地高聲呻吟起來。
安修洱渾身冒出激情的熱汗,也很想快點插進去那緊窒的小洞裡,他不斷用口水弄濕入口,又慢慢用手指插進去放鬆。
這時,張念祖把他的巨棒含得更深,手指擠壓著底下的肉丸。
「哦……不行……」安修洱忽然停下嘴上的「動作」,仰起頭。
「寶貝……停……停……你這樣……哦!我會出來的!」
張念祖充耳不聞,繼續舔。
「哦……不……你不想我……射在你的小菊花裡嗎?」他強忍著快感,痛苦喘息。
張念祖玩心大起,惡作劇似的不「停嘴」,就是要他射出來。
「你……你這小惡魔……哦!」
安修洱一弓身,終於缺堤了。
白濁的汁液噴射而出,不少還衝力十足地射到張念祖臉蛋上。
「呼……呼……呼……」安修洱癱倒在床鋪上,急喘著。
張念祖品味著這種新奇的味道,將之全數吞下,連沾在指頭上的都不浪費,有滋有味地舔著。
嗯……沒想像中那麼難入口嘛。
安修洱恢復力氣,坐起身,把他的坐在自己腿上的身子轉過來,兩人面對面。
臉上還粘著乳白體液的張念祖,透露著比平時更誘人的姿態。安修洱舔上他的臉蛋,把自己的精液吸乾淨。
「這下可好了……」他握住對方還挺立的小棒,「你還沒出來呢……」
「哼!不用你管,我自己可以解決。」張念祖嚼起嘴,正要開溜。
「那怎麼可以。」安修洱眼明手快地撈住他的細腰,把他按倒在床上。
他撅起他的小臀,甩了幾下自己的男根,那小怪物馬上又精神抖擻地立起來。
張念祖像小狗似的趴著,往後望到這情景,不禁打了個寒顫。
「小壞蛋……等著大爺好好罰你吧……」
掰開小洞,提起巨棒,對準目標……一貫到底……
「呀……呀……嗯……呀……」
放肆的嬌吟聲馬上響切房內……
兩天後
城堡裡充斥著歡樂的氣氛,人們全都穿上自己最美的衣服,少女們精心打扮,為的就是要在今晚的「花神祭」上大放異彩。
夜幕降臨,城堡中央的舞台早已被巧手的侍從們佈置好了,騰蔓把一束束鮮艷奪目的花朵環繞在柱子和扶手上,新月型的看臺上,放置著一排排鋪滿柔軟墊背的椅子。
要參加舞蹈比賽的小姐公子們,已經作好準備,他們在侍從的陪伴下,安靜地坐在舞台四周的準備席上。
嘉賓們也陸續到場。
不遠處的一棟高大建築裡——
「念祖,好了嗎?」
安修洱在更衣間門外喚著。
喀噠
張念祖有點不滿地嘟著小嘴走出來,默司偷笑著跟在他身後。
安修洱一下子看呆了——光滑細緻的淡藍色絲綢襯托著他的黑髮黑眼,呈現出一種驚人的和諧感,領口袖間的金色圖騰與他像牙色的肌膚相得益彰。鑲滿寶石的黃金腰帶束起他即纖細又柔韌的腰枝。他脖子上掛著設計精巧的紫水晶項鏈,腳套黑色長靴。此時的他,渾身散發出致命的誘惑力。
「幹嘛?」張念祖在他著迷的注視下顯得彆扭起來,豎起劍眉。
「哦……」安修洱一個箭步衝過去抱起他,二話不說封住他紅艷的小嘴。
「嗯!嗯……」默司還在一旁,張念祖怎麼也不能輕易順從他,他拚命扭頭閃躲。
安修洱旁若無人地吸吮啃咬著他柔嫩唇瓣,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他。
「呼……呼……」張念祖靠在他身上喘氣,眼角一瞄,旁邊沒有人——默司早已識相地離開了。
「哦……寶貝……你好美……我的寶貝……」安修洱緊擁著他,不停讚美著。
張念祖皺皺鼻頭,不太喜歡這樣一個形容詞。
「我好想現在就把你吃掉!」他低頭又是一個吮吻。
「嗯……」張念祖羞澀地探舌回應他。
窗外響起祭奠開始的鼓樂聲,安修洱終於鬆開嘴。
「寶貝,回來後再繼續……」他低笑著舔弄他的耳朵,然後牽著他走出門外。
安修洱邁著王者版的步伐,踏著大紅地毯進場。所有人都要彎身行禮,張念祖挽著他的手,十分不自在,他感覺到人們犀利的目光全投射到自己身上。
安修洱在主席位坐下,張念祖就坐在他身旁。坐在周圍的位置都是一些達官貴人,還有幾位鄰郡的使者。
安修洱一揮手,支持祭奠的司儀正式宣佈:
「各位,祭奠開始了。」
上身赤裸的鼓手們揮動著強勁的臂膀,敲擊出雄渾的樂章。
一群女官排著隊型出到舞台中央,開始表演精彩的宮廷舞蹈。
張念祖望著這些從未看過的奇異舞蹈,聽著陌生的音樂節拍,心思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一輪舞蹈跟雜技表演後,祭奠的高潮來了——輪到扮演花神的官人們登場了。
張念祖回過神,他想起那天聽到的兩個侍女的話,好奇地望著。哪個是她們口中的「卡蘭公子」呢?
司儀喊道:「第一位參賽者——安琳小姐。」
出場的是一名妙齡少女,從她頭上戴著的花環看到,她扮演的是「玫瑰花神」。
張念祖偷偷打了個哈欠,那女孩有點太緊張了,腳步混亂,應該奪冠無望了。
接下來的男男女女都扮演不同的花神。
看來沒幾個特別突出的嘛,張念祖無聊地撇嘴。
不過下面的一個紅髮女孩,做了幾個高難度動作,引來全場掌聲。張念祖這又來了興致,她頭上別的花有點眼熟呢……難道她就是那兩個侍女的「小姐」?
那女孩跳完,信心十足地離場,看來是勝券在握了。
後面的表演者也算不錯,可是還是比不上她。張念祖悄悄看了看安修洱的臉色,他也不甚投入地靠在椅背上,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掌上盛著紅酒的水晶杯。
這時司儀報幕了:
「下一位參賽者——卡蘭公子。」
張念祖一聽,精神又來了,直起腰認真看。
一個赤著腳身披雪白輕紗的少年徐步進場,漸漸走到台下,張念祖目瞪口呆——他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人!
那位卡蘭公子,美得讓人看不出性別,也美得不像這個世間的人。他肌膚勝雪,身材纖細得像隨時可以飛起來似的,湛藍的大眼秋波流轉,金色的卷發披散在肩膀上,一朵鮮嫩的百合花別在他白玉似的耳邊。無論是五官還是體態,他都比之前的任何一位表演者更勝一籌。
張念祖吞了下口水,這個就是安修洱的「舊愛」?他懷疑自己有什麼地方勝得過他使得安修洱變心。他再回頭看安修洱,只見他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完全不為卡蘭公子的美艷所吸引。
再看看其他的嘉賓,都跟張念祖的反應一樣,瞪著驚艷的雙眼,有幾個中年男子張大嘴,口水開始往下滴。
張念祖一邊在心裡罵安修洱不識貨一邊又很矛盾。自己與那卡蘭公子根本每法比,安修洱這傢伙看上自己什麼了?而,連那樣的美少年都捉不住他的心,自己就更不用說了……
音樂響起,卡蘭張開手臂,開始翩翩起舞。掛在他肩膀上的白紗隨著他的動作飄揚飛舞,每一個轉身每一個跳躍都是那麼優美動人……張念祖呆住了,目光絞滯在他身上無法移開。
他就像一隻美麗的粉蝶在花從中嬉戲似的,揮動著纖細的翅膀一上一下飄舞著。他的身影在舞台上劃過一道道迷人的痕跡,與輕快的音樂節奏配合得天衣無縫。
表演結束了,所有人都激動地站起身拍掌,不少老爺不顧形象地吶喊助威著,花瓣從四面八方飄落。
張念祖也站了起來,連一直都懶洋洋的安修洱也讚賞地起立鼓掌。
台下,卡蘭飽含情意的藍眼,毫不掩飾地投向安修洱……
結果如大家所願,卡蘭為優勝者。當司儀宣佈評委的裁定時,全場再度響起雷動的掌聲。
卡蘭在一片喝彩聲中,踩著輕盈的步伐來到安修洱面前。
「恭喜你了,卡蘭。」
安修洱依然是那副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謝謝大人。」
卡蘭滿臉紅暈,羞答答地低頭。
安修洱讓侍從捧上一批珠寶玉器,作為他奪冠的獎賞,卡蘭抬頭了。
「大人……這些珠寶我可不可以不要……?我想……自己選擇這次的獎品?」
他柔和地道。
「哦?」安修洱想不到他會這麼說,有趣地環胸,「那你想要怎麼樣的獎品呢?」
「我……」卡蘭在大家的注目下,雙目含羞轉動著。
「我只希望……大人您……今晚……請讓我陪伴大人。」他終於細細聲的說出來。
遠處的人沒聽到他說什麼,而就坐在安修洱身旁的嘉賓侍從都聽得一清二楚——包括張念祖,他不禁握了一下拳頭。
安修洱閉上眼,笑了笑。
大家都等待著他的回答,卡蘭水汪汪的藍眼渴望地注視著他,張念祖也屏息而待。
安修洱張開眼了,性感的薄唇動了——
「可以啊。」
卡蘭臉上的興奮之情一目瞭然,他激動得聲音發抖。
「謝謝大人……」
然後,安修洱宣佈將珠寶玉器分給這次所有參賽者,現場再次響起歡呼。
張念祖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眼神飄向遙遠的夜空……
第六章
清冷的夜風迎面拂來,臉蛋跟手腳都冰冷了。
張念祖撐著下巴趴在窗台上。
默司捧著茶水進來。
「公子,已經很晚了。」他拿起外套披上張念祖僅著單薄睡衣的身上。
「嗯……」張念祖愛理不理地應聲。
「您還是早點睡吧……大人他……」
「他不會回來了。我知道啊,我又不是在等他,只是現在還不想睡而已。」張念祖歪過頭衝他一笑,打趣的口氣是一點都不在意。
「喂,默司。」
「什麼?」
「你坐過來,我們來聊一下。」他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公子……這……」
「怕什麼?我叫你坐你就坐嘛。」他一手把他拉過來。
以前沒伺候過這樣「沒大沒小」的主子,默司正襟危坐地僵硬著身子。
「放鬆點嘛,我又不可怕。」張念祖晃著腳丫,問道:「默司,你今年幾歲了?」
「公子,我今年十六歲了。」
「哎?那不是跟我同年?你看上去很小也。」
「是的公子,大家都這麼說……」語氣裡有點悲哀。
「嘿,難過什麼?娃娃臉不是很好嗎?永遠長不大才好呢。」張念祖豪爽地往他後背一拍。
「那你在這裡幹活多久了?」
「我十歲就進城了。」
「哇,這麼小?嗯……我發現這裡的官人都很年輕,看上去沒幾個比我大的呢。」
「是呀,公子。那些官人跟侍從,到了二十歲的都要離開。」
「啊?為什麼?」
「就是這麼規定的呀……『小姐』們如果能為領主生下孩子,領主就會賜予名分,這樣才能一直留下來。不過……我們的大人現在還沒有孩子」
「那……不能生小孩的『公子』呢?」
「這……一般到了年紀就會被送走……」
「哦……」
「不過我們的大人很仁慈,那些被送走的官人都能得到一份可觀的財產。往後的日子都不會太難過的。」
「嗯……」
「其實還有……」
「啊?」
「如果是大人特別喜歡的對象,大人會給他在城裡安排一個官位,那也可以一直留下來……」
「你們的制度還真是『年齡歧視』呢。」張念祖輕哼。
「什麼?」
「沒有。」
「公子……」默司想說什麼,又猶豫著。
「說吧。」
「我跟在大人身邊日子也不短了……我不知道自己看得準不准……可是……」
「一口氣說完吧,別吞吞吐吐的。」
「我覺得……大人似乎是真的很喜歡您……」
「是嗎?」張念祖不太信服地自嘲一笑。
「我……我真的是這麼覺得,我覺得大人對您的態度是與眾不同的。」
「他現在還沒玩膩我,當然與眾不同。」張念祖滿是自暴自棄。
「你沒看到那位『卡蘭』公子嗎?那麼美的人,等到他厭倦了,還不是一樣不屑一顧……哦,可能還沒厭倦吧,他今晚就和他一起。」他不無醋意地說。
「公子……」
「哼,我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我不會期望他對我另眼相看的。」
「什麼另眼相看?」一個帶著笑意聲音從身後傳來。
主僕倆猛回頭——
安修洱斜靠在門邊,他前襟大開,露出結實的胸肌,好不性感。
「大人!」默司慌忙起身。
張念祖吃驚之餘,並沒有慌亂,只是慢悠悠地站起來。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呀?」 安修洱向張念祖靠近。
「沒有啊。」張念祖一語帶過。
「你下去。」安修洱揮退默司。
「是。」默司欠身,趕緊離開,還順手關上門。
安修洱雙手一張,高大的身子壓到他身上。張念祖險些站不穩,吃力撐著他。靠那麼近,他聞到他身上飄來的的陣陣酒氣。
「你沒喝醉吧?」他皺眉。
「嗯……沒有……寶貝,你好香。」他在他脖子上亂親一氣。
「夠了你,幹嘛這麼快回來?」張念祖把他頂開,語氣不善道「你今晚不是要陪別人嗎?」
安修洱眨眨眼,咧嘴一笑,把他撈回懷裡。
「跟他喝了幾杯酒而已……我好想你啊……就趕回來了……」他在他頭頂磨蹭。
「哼啊?不用這麼趕啊,乾脆在他那裡過夜嘛。」張念祖繼續不合作地推擠他。
「嘖嘖……」安修洱把他抱得更緊,向床邊移動,「口是心非啊……寶貝吃醋了?」
「切,我還吃糖咧,少臭美了。」他吐槽。
安修洱樓著他搖搖晃晃地撲倒在床上。
一堵高溫硬塊馬上頂到張念祖的大腿。
「你真的……」張念祖終於氣不過地把他湊過來的嘴摀住,「每次獨處不到半分鐘就發情!」
安修洱把他的手拿起,放到唇上摩挲。
「我只有對你這樣啊……」他眨眼放電。
「鬼才信你!」
「是真的……每次遇上你……我就變得特別勇猛……」他話音剛落,就一把撕開張念祖的衣服。
「哇!」張念祖反應不過來,驚訝地護住胸前。
「哦……寶貝,今晚來玩點刺激的吧……」他像只飢餓的野獸看到美味的獵物似的,舔著唇騎到張念祖身上。
「什麼刺激的……哪次不刺激啊!」張念祖哇哇大叫,翻身想逃開。
「哈哈哈……我的寶貝最誠實了……」安修洱開懷大笑,把他壓住。
「寶貝,你搞得我好興奮啊……趕快開始吧。」
他一把掐住他的小臀,惹得他立刻哼出聲。
「好可愛的小洞啊……」他用力把他的腿撐開,俯身舔弄他底下粉嫩的小穴。
「啊……啊……哦……」張念祖嬌吟連連。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安修洱今晚特別粗魯猴急,舌齒並用地啃著他嫩滑的小臀,搓弄他堅挺的手指也特別用力。
「嗚……嗚……不要……啊……輕一點……」張念祖不由得痛喊出聲。
安修洱抬起頭來,沿著他的小腹、肚臍一路舔上去,對著他胸前兩顆紅紅的果實又咬又捏。
「嗚……啊……啊……可惡……啊……我叫你輕點……」張念祖既痛苦又舒服地拉扯著他的銀色長髮。
他的胸前被唾液弄得一片濕溽了,安修洱才起身,跨到他臉前,抓起自己昂揚的肉棒。
「來。」他將它伸到他嘴邊。
張念祖瞇著眼,扶住那硬物,舔了幾下,慢慢吞進去。
「哦……對了……很好……哦……再吸……再來……」
安修洱忘情地扭擺著腰身,一邊按著他的腦袋一邊抽送。
「呼……好了……」感覺到肉棒已經被充分弄濕了,他將它從寶貝嘴裡拔出來。
一把舉起他的腿,將之環夾到自己腰上,安修洱準備刺入……
「啊……啊!」雖然早已嘗試過無數次,可是當身體被那巨大的熱棒貫穿時,張念祖還是禁不住哀叫出聲。
「嗯……嗯……嗯……」
好不容易熬過進入的過程,終於整根吞入了,兩人都喘著氣。
「好緊啊……」安修洱熱汗都滴落在張念祖胸前,他閉上眼,陶醉地感受那被火炭灼燒般的緊窒快感。
「哈……哈……」張念祖大口吸著氣,他全身發燙,心臟跳得像打鼓似的。
安修洱前後搖擺著,開始刺插。
「啊……啊……嗯……」張念祖跟隨著他律動的節奏發出美妙的呻吟。
噗滋噗滋的肉棒與腸壁摩擦聲聽在耳裡顯得更是淫褻。
「啊……」
安修洱把他抱起,兩人坐著繼續搖擺。
「嗯……嗯……嗯……」張念祖緊緊攬著他,雙腿交叉緊夾著他的背部,跟著他一上一下搖晃。
「嗯……」小穴一陣收縮,張念祖繃緊腳尖。
「啊……啊……」挺立著的白嫩小棒一陣抽搐之後,把蜜液射到了安修洱的胸前。
此刻,安修洱也發出一聲低喉,幾道乳白液體疾噴進他體內,下面貪婪的小嘴一滴也不願剩地吸吮著。
……
寬廣的圓形浴池裝滿熱水,水蒸氣徐徐升起。
激情過後的兩人泡在水裡,張念祖舒服地躺在安修洱懷中,安修洱銀白色的長髮披散在背後,飄蕩在水面。
安修洱拉過一個一直漂浮在水面上的竹籃,裡面裝著一些精緻的小食。他拿起一塊酥糕,送到張念祖嘴邊。
張念祖咬下一小口,慢慢咀嚼著。
他連餵了他好幾口,張念祖見他一口都沒吃過。
「你不吃?」他問。
安修洱輕笑,又拿起一塊切好的水果餵他,趁他含進嘴裡就湊過唇去分享。
「嗯……」張念祖把一半哺給他,然後也不服輸地挑了一塊蛋糕,塞進他嘴裡自己再吻過去搶吃。
他們你餵我搶地,吃得好不快樂。很塊竹籃子就見底了。
安修洱回味無窮地舔掉張念祖嘴邊的糕點細屑。
張念祖望進他紫藍的瞳眸,看著他對自己著迷的眼神,自己也迷惑了……
自己對他而言,真的是特別的嗎……
安修洱掌心輕輕摩挲著他細緻的臉頰,在他額頭印下一吻。
彷彿想抓住這一刻幸福的感覺,張念祖忽然主動用力地擁抱著他。
「念祖……?」他對他的舉動一時無法理解,只得疑惑地抱住他。
張念祖雙手扶著他的頭,對著那兩片微微上翹的唇瓣送上自己的紅唇。
安修洱不明白他的意圖,不過也非常配合地回吻他……
「好無聊啊……」
張念祖無所事事地躺著,從大床的右邊滾到左邊,又從左邊滾回右邊。
「哎……」他望著畫滿壁畫的天花板長歎。
白天安修洱要辦公事,他就沒事可做。這裡什麼娛樂都沒有,真是悶得慌。剛來的時候還挺新奇的,待在房間裡或者逛逛花園,一天就過去了。現在過了快一個月,就開始覺得無聊了。
他翻起身子,從壁櫃裡挖出自己的背包,希望可以在裡面翻出什麼能解悶的東西。
MP3,裡面的歌全聽過了,而且電池快沒電了;照相機,這裡又沒有沖曬館,照了也沒用;望遠鏡,附近都是宮殿樹木,能望到什麼;然後是零食、遮陽傘、紙巾……
「去!」他失望地把背包甩回原處,「早知道就帶幾本書來……哎……誰會想到呢……我也不會背著幾本厚厚的書去旅行啊……」
他邊自言自語,邊走到房間的一扇木門前,推門進去。
裡面是安修洱的書房,不大不小的房間擺放著書桌,椅子,還有兩排靠牆的書櫃。上面整齊歸類地放滿書籍。
張念祖隨手拿一本下來,翻開。
「哇咧……這什麼怪符號。」裡面全是看不懂的密密麻麻的異國文字,他咋舌,把書放回去。
想想,還是到庭院走走吧。
他關上書房的門,走到房間外面。默司一直守在門外,見他出來趕緊跟過去。
「公子,您要出去嗎?」
「嗯,去花園轉轉而已,默司,你不用跟來了。」他想趕蒼蠅似的揮手。
「可是公子……」
「反正我又不能出城,你還擔心我會在花園裡迷路嗎?」
「不是的……」
「那就好,你去忙其他事吧。」
「是的,公子。那我告退了……」默司恭敬地欠身離開。
張念祖在宮殿前面的小院子晃悠了幾圈,又往其他分隔開的花園走去。
前方不遠處有一些不同與這裡的建築群,他聽默司講過,那裡是女官們住的地方。男官是不能進去的。不過中間有個相連的大花園,男女官人都可以過去。他上次就是在那裡聽到兩個侍女嚼舌根的。
話說回來,每個官人都有自己的房間,只有他是跟安修洱膩在一塊的,而且那個應該是安修洱自己的臥室……
邊走邊想,一陣歡快的笑聲打破的他的深思。他看過去——三個少年正在草地上玩回力鏢。
從他們的外貌和衣著看來,他們也是安修洱眾多「公子」裡的成員。
「啊!」一個褐髮少年接不住同伴扔過來的回力鏢,那V字型的飛鏢向著張念祖飛過去,
張念祖輕鬆跳起,接住。三個少年看到他,都露出複雜的表情。
「哦,不好意思,借我看一下。」
他衝他們一笑,沒有立刻還給他們,而是好奇地翻弄著那回力鏢。
褐髮少年在同伴眼神的催促下,硬著頭皮走到他跟前。
「那個……」他支支唔唔開口,「可不可以還給我……?」
「喏。」張念祖看完了,爽快還他。
少年接過去,轉身就跑。
「嘿,抱歉。請問可以讓我加入嗎?」他友善地向著他們問。
三位公子嚇了一跳,對望幾下,一臉不情願。
看上去比較年長的長金髮少年代表發言了:
「真的……很抱歉,我們……呃……已經夠人了。」
張念祖看了看他們的表情,很知情識趣地一聳肩。
「那真遺憾。算了,再見。」他揮揮手,離開。
少年們鬆了一口氣,繼續遊戲。
張念祖往旁邊的花樹叢走去,邊走邊歎息。
「哎……想我在學校時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萬人迷,來到這裡就變成神憎鬼厭的掃把星了,天理何在……這裡的人也真是的,一點都不會欣賞我這種青春活力美少年……」
顧著怨天尤人,沒看清路的他冷不防撞到一個站在前面的人。
「哇!」他跟那人同時驚叫出聲。
他定睛一看,金髮藍眸白衣勝雪的,這不是「卡蘭公子」?
卡蘭也一臉驚愕地回望他。
哇……張念祖在心裡感歎,他近看更美呢,那皮膚幼嫩得像嬰兒似的,丁點瑕疵都沒有。而且身材好嬌小,細腰簡直不瀛一握。還真的有男人可以美成這樣。
卡蘭在他毫不掩飾的目光注視下,難為情地低頭了。
發現自己像個色狼似的盯著人家看,張念祖忙轉開眼。
「呃……你好。」他彆扭地舉起手打招呼。
「你好……」卡蘭溫聲細語道。
花神祭結束已經一個星期了,這幾天他都沒遇到這位使自己心情複雜的卡蘭公子。想起那晚,安修洱丟下他回來找自己,張念祖就五味雜陳,既感動又內疚。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愧對卡蘭的事情。他不會因此對自己恨之入骨吧?這又不是他的錯,是那傢伙要跑回來的……如果因為這樣招人怨恨,那還真是冤枉。
不過那花心蘿蔔安修洱「嬪妃」成群,自己哪顧得了那麼多別人的心情。
想到此處,他也就無所謂地撇撇嘴。
「那個,你在這裡做什麼?」反正閒著,張念祖就跟他搭起話來。
「沒什麼……」卡蘭嘴上說沒有可是卻秀眉輕鎖。
「你……有什麼困難嗎?」張念祖是挺會察言觀色的。
卡蘭看看他,抿了一下小嘴,悄悄抬頭望向旁邊的大樹。
張念祖跟著他的視線望去,有三層樓高的樹丫上,掛著一條水藍色輕紗,正隨著微風飄揚。
「咦?」張念祖一下子弄明白了,「那是你的?」
卡蘭點頭。
「被風吹上去的?」
卡蘭再點頭。
「你想拿下來嗎?」
卡蘭紅著臉,低聲說:
「是的……可是……我不會爬樹……」
「哦。」張念祖走到樹下,拍拍粗壯的樹幹,那麼高的樹他之前也沒爬過呢,不過……
「我幫你拿下來好了。」他說著開始脫下鞋子。
「啊?」卡蘭小嘴形成O型。
「那……那個……不用了……」他連聲拒絕。
「不用客氣,爬樹我很拿手的。」
張念祖抱著表面粗糙的樹幹,手腳並用,一下子爬了上去。他小心扶著樹枝,把手伸向絲巾。
卡蘭站在樹下屏息凝視著。
「啊……輕點!」看到張念祖扯著被樹丫鉤住的絲巾,卡蘭緊張地喊著,害怕他用力過猛會把絲巾拉破。
張念祖輕輕地一撩,終於成功把絲巾取下,他把它繞在手背上,再慢慢爬下樹。把它還給卡蘭。
「謝謝你……」卡蘭激動地接過那條水藍底色繡著白色花紋的絲巾,把它按在胸口。
看到他那副寶貝的樣子,張念祖很是好奇。
「這個……很重要嗎?」他問。
「嗯……」卡蘭撫摩著上面的花紋,說道:「這是大人第一次看我登台時送我的……」
他剛說完,忽然覺得跟張念祖說這話好像不太適合,馬上有點驚慌地抬頭看他的臉色。
張念祖卻不知道他緊張什麼,輕輕聳肩。
「這樣啊……難怪你那麼重視它……」
「……」卡蘭也不知道要怎麼回話,兩人靜謐。
氣氛凝結,現場變得尷尬。
「呃……那個……」張念祖嘗試找個話題,「你好像……真的很喜歡那家……很喜歡安修洱大人呢。」
卡蘭低首。
「這裡的官人都一樣喜歡大人……」
「是嗎?」張念祖不置可否。
「對於我們來說,大人就是我們的一切。」
「我不同意。」張念祖皺眉。
「啊?」卡蘭不解地看著他。
「沒有誰是別人的一切的,人活著是為了自己啊。」他向他灌輸人文主義的精神。
「……」卡蘭沉默。
「把重心放在別人身上,為別人而活的人……是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的。」張念祖嘗試把他的觀念扭轉過來。
卡蘭沉思了一會,水靈的藍眼望著張念祖,道:
「或許對你來說……是這樣……可是我……大人就是我生存的動力。」
張念祖被他打敗似的捂額頭。
「你怎麼還是不懂,雖然你這樣重視他,可是他根本……」
「我知道……」他悲切地截斷他的話。
「我知道對大人來說,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官人……可是我……我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就滿足了……」
對於他的不自愛,張念祖有點動氣了。
「就是因為你把自己看成是他的附屬品,他才覺得你不重要啊!」
「大人怎麼看我都不要緊……我只是想讓他開心……」
「笨啊!你以為這樣他就會感動嗎?他只會覺得你更加不值錢而已!為什麼要這麼犯賤啊!」張念祖口不擇言罵道。
卡蘭怔怔地看著他,手裡緊握著絲巾,雙唇發抖。
張念祖驚覺自己的失言。
「對不起……我……」他想要道歉,卡蘭低囁一句「失陪了」,就快步離開。
張念祖低罵著自己,輕輕靠坐在樹幹下。
他呆望著蔚藍的天空,陷入沉思……
自己又有什麼資格教訓人家呢?他在這裡舉目無親,又沒有養活自己的本事,要依賴別人才得以生存。現在安修洱對自己還有新鮮感,他當然能說大話了。總有一天,他也會被丟到一旁的,到時侯就會跟卡蘭一樣了吧……什麼都不敢奢望……只祈求對方能再看自己一眼……
「我不要變成這樣……我討厭那樣的自己……我要為自己而活……」他喃喃自語著,感覺眼皮越來越重……
昏昏沉沉的……到底過了多久了……
身體忽然失去重量,輕飄飄的……
「寶貝……該醒來咯……」
誰在我耳邊說話?熱氣都噴到臉上了?身體也暖烘烘的。
努力睜開眼皮,微微顫動著長長的睫毛。
紫水晶般的眼瞳倒影出自己的模樣……這是夢幻還是現實?
一陣混亂的感情湧上心頭……很感動,又很迷惑……想力持清醒,又想放縱自己沉醉下去……
暮氣不自覺地蒙上眼眶。
與自己近在咫尺的邪氣俊臉,漸漸靠得更近……近到視線開始模糊……
「嗯……」陶醉的喘息從張念祖喉嚨深出發出,揪住對方衣領的拳頭不僅捏得更緊。他正坐在安修洱的大腿上,背後靠著他強壯的臂膀,身體被他緊緊樓著,嘴唇受到他飢渴而憐惜的蹂躪。
對著寶貝可愛的唇瓣又吸又舔,直到他蜜色的臉頰由於缺氧而飄起紅暈。安修洱終於不捨地移開唇。
「呼……呼……」張念祖窩在他懷裡輕喘,安修洱親暱地吻著他的額頭。
「怎麼在這裡睡著了?會著涼的。」他溫柔地把他抱起,走出樹林。越過他寬壯的肩膀,張念祖發現已經日落西山了,天空佈滿橘紅色的晚霞 。
默司恭敬地站在樹林外頭等待他們,看到他們出現就尾隨著。
張念祖在他暖暖的懷抱裡打著哈欠,揉揉惺忪睡眼。
「嗯?你現在睡飽了,養足精神,晚上可就要好好表現咯。」安修洱調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張念祖不滿地往上一瞪,低罵一句「色鬼!」,然後不客氣地往他的胸膛一靠,再閉上眼。
回到屋裡,本來要吃晚餐了,安修洱卻硬拉著剛洗了一把臉才恢復清醒的張念祖,來到一個房間前。
「幹嘛?」站在精雕細鑿的木門前,張念祖狐疑地瞄著滿臉笑容的安修洱。
安修洱沒回答,他推開門,裡面早就點好油燈,照得一屋子明亮。
「到底什麼事啊?」張念祖被他按著肩膀,輕輕推著走進去。
「有禮物要送你哦。」安修洱神秘一笑。
「禮物?」
「這個。」安修洱指著房間角落,一塊手工精美的布料覆蓋著一團體積挺大的東西。
張念祖疑惑地回頭望望他,在他眼神的鼓勵下慢慢走過去。
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有點緊張地顫抖著,伸出手去。
布料蓋著的物體忽然動了起來!
「哇!」張念祖毫無心理準備,嚇得立刻跳開一步。
薄薄的布滑下來,什麼東西跳出來——
第七章
「汪汪!」竟然是一隻棕色長毛牧羊犬!
「狗?」張念祖瞪大眼張大嘴,驚喜交加的表情看起來可愛極了。
幾乎有半個人高的大狗搖晃著蓬鬆的尾巴,黑溜溜的眼睛討喜地注視著他。
安修洱從後抱著已經呆滯掉的張念祖,得意地笑著。
「寶貝,喜歡嗎?」
「我……我……」向來嘴滑的張念祖破天荒地結巴起來。
「嗯……喜歡的話,就給我一點獎勵吧?」安修洱把性感的薄唇嘟起小豬嘴。
張念祖霍地轉身,毫不扭捏地用力「啵」上他的嘴。
「喜歡喜歡喜歡!」他環上他的脖子,激動地蹦跳著,喜悅之情毫不掩飾。
安修洱滿足地樓住他,又連親幾下。
「這樣,以後我沒空陪你的時候你就不會無聊了吧?」
「嗯!好棒哦!我早就想養狗了!老爸又不准!哇!好棒!」張念祖一骨碌說完,趕快衝到牧羊犬跟前,那大狗溫順得很,又不怕生,主動湊過來磨蹭他。張念祖更是興奮得親熱地回蹭它。
安修洱卻吃味起來,他壓了過去,把一人一狗都抱住。
「嗚……你怎麼一見面就對它這麼熱情……」他擠出個傷心的表情。
張念祖往後戳戳他的臉,故意說:
「人家比你可愛多了!」
「哼——!」安修洱不依地站起來把他摟回身上道:「 才沒有!我在的時候你只能跟我玩!」
「什麼玩不玩的?」張念祖挑眉。
「例如……這樣啊……」他話音剛落,大手馬上托起他的小臀往自己胯下按過去。
「呀……」張念祖再度驚叫,兩人的性器僅僅隔著幾層衣料緊貼在一起,安修洱扭動臀部就這樣摩擦起來。
「你這個急色鬼!快放手!」這樣的接觸使得雙方的男根都馬上抬頭,張念祖用力捶著他的胸口。
「啊……不行了……我現在就想做……」安修洱低歎一聲,手開始從他的後背探入褲子裡。
「嗯……嗯……不要啊!」張念祖把他的手抽出來,惡狠狠地說「不要鬧!我肚子餓了!」
「我忍不住了嘛……」他不死心,再接再厲拉扯著張念祖的衣服。
「去你的!我要吃飯!走開!」張念祖狠狠地提腳踹他,卻被一把擋住。
大狗愣傻著蹲坐在一旁看著他們。
「呀——!」身體忽然凌空,張念祖被整個抱起。
「嘻,我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了,既能讓你吃飽又能滿足我的好辦法喲……」安修洱邊說邊露出一臉奸詐的笑容,看得張念祖心底發寒。
「什……什麼辦法!你肯定沒有好注意!我不要!」他先下手為強地率先拒絕。
「別這麼說嘛,試過你就知道了……」安修洱不由分說就橫抱著他往外走。
他吩咐門外的侍女:
「把晚餐拿到浴室去。」
「是的,大人。」侍女馬上去辦。
張念祖似乎有預感他要做什麼了,驚慌地死命掙扎哇哇大叫。
「色情狂!把我放下來!死變態!我不要啊——!啊!放手!老爸老媽!救命啊……」呼天搶地的慘叫聲漸漸消失在通往大浴室的走廊盡頭。
「嗯……不要……嗯啊……嗯……混帳……啊……」
淫靡的呻吟夾雜著低咒聲,從濕潤而嫣紅的嘴唇嗌出。
安修洱抬起頭,舔乾淨嘴角的細屑,露出惡作劇的微笑。
「寶貝真的不要嗎?我看你很享受的樣子啊。」
「享……享受你的頭!」張念祖破口大罵,「混帳!快放開我!」
蒸氣瀰漫的大浴室裡,飄蕩著香油與食物混雜起來的氣味。大浴池邊,大理石柱子旁的長椅上,正上演著任何人見了都會心跳加速臉紅耳赤的春宮戲。
張念祖躺在椅子上,全身赤裸地被反綁雙手,他的腿被安修洱撐開架在扶手上,底下隱秘的部位一覽無遺。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的胸口部位,放置著一塊一塊切好的肉片,調味的汁液佈滿上半身。
安修洱也全裸地跪在他兩腿間,他興致盎然地拿著小叉子,表面上他的眼光梳巡在那一片片美味的食物上,然而他真正在看的是盛著肉片的「盤子」——張念祖的胸膛。彷彿已經看準了目標,他提叉刺過去。
「呀!」張念祖驚叫一聲,尖尖的叉子穿過薄薄的肉片,不重不輕地刺到他敏感的乳頭。
「嗚!臭傢伙!滾開!不要碰我!」雙手失去自由,他只能揮動雙腿反抗。
安修洱輕而易舉地握住他四處亂踢的腳,將之固定在自己的肩膀上。
「寶貝,做『盤子』就要安分點啊,你看,你亂動搞到食物都掉下來了。」他還一副怪他不合作的表情,張念祖看了怒火更熾。
「混蛋!殺千刀!誰是『盤子』!去死吧你——!」他用盡力氣吼出來。
「嘖嘖,怎麼對你的主人這麼凶啊,我還沒見過這麼不聽話的『盤子』呢。」他這才說完,又俯下頭去吃掉他胸膛上剩餘的肉片,力度剛好又咬到他的皮膚,惹得張念祖再次哼叫出聲。他還意猶未盡地舔掉上面的點點調味汁,每一下都碰到他的敏感點。
「嗯,果然好食物要配好盤子才能顯示出它的美味之處呢。」他發表著「食後感言」。
張念祖氣得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無力地罵道:
「你……可惡,從頭到尾都只有你在吃,我根本一口都沒吃過!」
「噢,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安修洱一臉恍然大悟:「馬上餵你。」
他拍拍張念祖的小臉,從旁邊的小桌子上拿起一碟糕點。
張念祖張開嘴要吃,誰知道安修洱竟把糕點塞進自己的嘴巴。
「你……」他正要大罵,安修洱叼著糕點湊過來,他馬上明白對方的意圖,不客氣地一口咬掉。
餵了幾塊之後,安修洱放下碟子,拿起一盤肉醬麵條。
「嗯?幹嘛?拿來啊。」見他沒動作,張念祖催促著。
安修洱神秘一笑,拿勺子撈起麵條。
「就這樣吃多沒意思啊……」他邊說邊把麵條移往下體。
「你……啊啊啊啊!想幹什麼!死變態!」
他……他……他居然把麵條掛到自己翹起的性器上!!還一團一團圍繞起來!!
「來吧。」用麵條把肉棒包成「線卷」後,安修洱提起它送到寶貝的嘴邊。
「我……」張念祖嚥了一下口水,堅決說道:「我死都不吃!」
「試一下嘛,很好吃喲。」他把它抵到他的唇上了。
「不要!哦……」準備破口大罵的小嘴一打開,冷不防被巨大的硬物乘虛而入。
「啊……太棒了……」安修洱按著他的腦袋,晃動腰枝,誓要把粗大的男根全部插入。
「嗯……嗯……嗯……」張念祖困難地喘著氣,眼眶盈滿淚水,他的嘴裡被填得滿滿的,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快吃呀。」
「咳……嗚……嗚……」喉嚨被前端頂到,張念祖感到一陣噁心。
「寶貝,用牙齒啊,用牙齒把表面的麵條刮下來……」安修洱試著抽出一點,嘴上做著「技術指導」。
張念祖頭腦一片空白,照著他的話做,收緊口腔咬著。
「哦……對了……哦……太棒了……」男根表面被輕微地啃咬,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快感,他陶醉地低歎著。
「嗯……很好……很好……噢,輕一點……」他邊指導邊寵溺地撫摩著張念祖光滑的臉頰。
張念祖繼續埋頭「奮戰」,毫不容易終於把麵條全數咬下含在嘴裡,安修洱整根抽出,好讓他吞掉。
「呼……呼……」他喘息著,茫然地咀嚼了幾下,就吞了進去。
「寶貝,還要嗎?」安修洱勺起剩下的麵條打趣地問,張念祖惶恐地拚命搖頭。
安修洱笑了笑,忽然善心大發,決定放過他。他上下舔弄著他的脖子,手探向他的迷處,拉起他半抬頭的小傢伙撮弄起來。
「你……」
「既然你吃飽了,那我們趕快來干『正事』吧。」他低頭一口含住他的小棒,還一邊把手指伸進小穴進行「放鬆運動」。
救命啊!我根本沒吃飽!
張念祖在心底吶喊,可是如果他這樣說的話,那惡魔又會繼續「喂」他!用「那根」來餵他!
想想還是忍耐吧,一兩頓應該餓不死人的。
打定主義後,張念祖便「忍辱負重」地任由他仔細品嚐自己的全身上下。
「寶貝……你不投入哦……在想什麼?」感覺到身下的人兒在神遊,安修爾不快地抬眼。威脅的語調傳來,張念祖更加牙癢癢——自己都任他胡作非為了!還想怎樣!
他念頭一轉……
「可是……你綁得我好疼……」張念祖帶著哭腔地說,委屈地扭動身體。
「疼啊?」安修洱輕輕翻過他的身子看,手腕處確實泛紅了。
「真的很疼……放開我嘛……我會乖乖配合的……」張念祖可憐兮兮外加誘惑地說,安修洱趕快痛惜地給他鬆綁。
張念祖翻身騎到他身上,一臉媚笑。
「我會配合哦……」他握起他的巨棒,對準自己的洞口,扭動著小臀坐下去——
「哦……」慾望被又燙又軟的肉體緊緊包住,安修洱馬上舒服地哼出聲。
「嗯……嗯……」張念祖搖擺著臀部把肉棒連根吞入。
然後,扶著他的肩膀張開腳蹲著,收緊肌肉,開始上下套弄。
「太棒了……哦……好緊……哦!」安修洱失去理性地嘶吼起來,抓緊那使他瘋狂的細腰,自己也向上頂。張念祖的小棒也興奮地抵著他的腹部摩擦起來。
「啊……啊……啊……」張念祖也發出甜膩的喘息。經過多次的性交,他已經掌握了對方的弱點了。
小臀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地擺動著,還不時作圓周運動,伴隨著小穴一吸一放一收一縮,高超的技術搞得安修洱快缺堤了。
「你……你這……小妖精……哦!哦!你從什麼地方……學回來的……哦!」
體內的肉棒又漲大了一圈。
「不行了……哦……我要……」安修洱渾身熱汗,掐住對方腰部的手指收緊。
張念祖惡意地夾住他,頂端的出口被死死壓住。
「哦……我……我要射了……」想發洩卻被狠狠封住,安修洱痛苦地呻吟著。
「不行喲……」張念祖夾得更緊,湊近他的薄唇印下一吻。
「啊……啊……」肉棒被束著進退不得,安修洱難得露出狂亂的表情,頭一次罵道:「你這小惡魔……」
「我是跟你這個大惡魔學的呀。」張念祖挨近他,用胸膛上的雙點磨蹭著他的。
「哈……啊……啊……」安修洱抱緊他,仰著頭喘氣。
「讓……讓我……出來……」
「再等一下嘛……啊……」張念祖縮緊小洞箍住他的,緩緩往上提。
「啊……啊……」安修洱驚叫著,還沒射出,接著又是一輪吞吐。
在戳了幾十下之後,張念祖終於自己先瀉了,體力不支地倒在安修洱懷裡,幾股火熱種子也隨即全部噴射進他體內……
我……我居然寫出這種東西……大家覺得床戲是否應該減少??
啊~~~~想起就丟臉啊~~(捂著頭衝出去)
14
朦朧的月光穿過薄薄的窗紗,透進昏暗的房間內,就算是夜晚也能看清楚房裡的擺設,鋪著柔軟絲綿被的豪華大床大床上,一對互相依偎的男子正酣然入睡。
張念祖臉蛋埋在安修洱懷裡,雖然已經是半夜了,可他還是眨巴著明亮的黑瞳,毫無睡意。
剛才一番「激烈運動」已經使他相當疲憊了,可是現在卻完全睡不著,一定是白天的時候睡得太多了。
他在心裡抱怨著,不自覺地翹起小嘴。
夜深人靜的時候,人的頭腦往往變得清醒起來。他微微抬頭,望著沉睡中的安修洱。)(這傢伙倒好,睡得跟死豬似的)此時的他毫無威脅感,看上去分外迷人可親。
這個人,真的值得他去愛嗎……?他們真的能夠得到幸福嗎……?
張念祖瞇起眼睛,輕輕撫上他俊逸非凡的臉龐。
他是真的喜歡自己嗎……?像他這樣的人中龍鳳,怎麼會被平凡的自己吸引呢?不過,自己跟一般的人還是有點不一樣啦……
自己當初對他是極度抗拒的,後來慢慢開始接受他,現在已經變得相當信任他了……不,與其說信任,倒不如說是依賴吧。
張念祖對自己內心的變化感到惶恐,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成這樣了?變成沒有他就不行了。
對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深深地影響著自己。每次他對他做出體貼的舉動,一鼓暖暖的熱流就會升上他的胸口,他就會興奮莫名,這種感覺騙不了人的……
「怎麼辦……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你了……」他對著熟睡的臉喃喃自語。
怎麼辦……怎麼辦……他不斷地在心裡問自己,他這樣是錯誤的嗎?誰可以告訴他?如果是錯誤的,他又可以怎麼做呢……
「喜歡就喜歡……管他的……」他底語著,再次把臉蛋貼到對方溫熱的胸膛上。
什麼東西啊?好癢,又濕濕的……
張念祖乾澀的眼睛瞇剛開一條縫,迷糊的視線首先看到一根鮮紅的舌頭,一隻大狗的特寫躥進眼簾——
「汪汪!」大狗熱情地吠叫著。
「哇——!」他還反應不過來,嚇得彈跳起來,砰的一聲,腦袋順勢撞上床柱。
「痛死我了……」他捂著抽痛的頭殼,頓時睡一意無。
咿呀一聲,安修洱推開更衣室的門進來,他身上穿著輕便的居家長袍。
「怎麼了?」他坐到床邊,幫張念祖揉著後腦勺,那隻大狗地前足趴到床沿,無辜地仰望他們。
「沒事……」怎麼他覺得才一閉眼,天就亮了。本來還可以再睡一下的,都怪它吵醒自己,他對大狗皺皺鼻頭。
「咦?你怎麼還在?」
他疑惑地望著安修洱,平時這個時候他都已經去辦公了,今天怎麼這麼悠閒。
安修洱輕鬆一笑,道:
「今天上午休息,下午的時候才辦公。」
「這樣啊……」
「嗯,所以呢,今天整個早上我都可以陪著你哦。」他寵溺地撫著他的黑髮。
「什麼陪不陪的……」張念祖頗是不以為然,平時兩個人待在一起會做的事情也只有一件……大家也心知肚明了。
「別露出這種表情嘛。」安修洱親了親他的額頭,「說說看,你想做什麼呢,我一定奉陪。」
「嗯……」張念祖想了想,望望陽光明媚的窗外,有什麼東西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
「我想……玩那個。」忽然想不起那種東西叫什麼,他抬手做了個甩東西的動作。
「什麼?」安修洱一臉不理解。
「就是……彎彎的,這樣飛出去的那種啊。我昨天看到別人在花園裡玩的。」
「花園裡?彎彎的……哦,你是說那個嗎?」他起身走到一個精緻的壁櫃前,拉出抽屜,拿出一個東西——
「啊!就是這個!」
那是一把銀白色的V字型回力鏢,兩段套著刻有精細花紋的木套。
安修洱笑著把它拿到張念祖跟前,他伸手接過去。
那回力鏢一看就知道造價非凡,手感一流而且很輕便,張念祖不自覺看呆了。安修洱摟著他,懷念地微笑道:
「這是我小時侯,父親送我的禮物。」
「哦……很漂亮呢。」
「喜歡嗎?」
「嗯。」
「那我送你好了。」
「咦?」張念祖吃驚地抬頭,「這個……不是你父親……」
「沒關係,反正我用不上,你喜歡就給你吧。」
「哦……謝謝你……」張念祖紅著臉底首,那鼓溫暖的感覺又冒上心頭了,「你最近幹嘛老送我東西?」
「送東西給喜歡的人,還需要理由嗎?」安修洱聳肩。
「花言巧語……」張念祖嘴上滿是不齒,內心卻甜滋滋的。
「那……我可以陪你玩嗎?」他溫柔地詢問。
「好啊,不過我以前沒玩過,不太會呢。」
「我教你就好。」大手撫摩上他的臉頰,張念祖渾身一陣發燙,害怕自己的心事曝露在臉上,他連忙彆扭地轉過頭對著床邊的大狗。
「哦,對了。」 想要化解氣氛,他連忙轉移話題,挽起大狗的前足說道:「要給你起個名字才行。」
大狗攤著長舌頭望著他,他再面向安修洱。
「你說,『尼克松』跟『肯尼迪』哪個好聽?」都是美國總統的名字。
「啊?有區別嗎?」
「有啊,尼克松聰明一點!肯尼迪帥氣一點!哪個好一些?」
「這……很難說。」
「嗯……既然這樣……叫『克林頓』好了,又聰明又帥氣,不過很花心。哈哈……克林頓!」自己想起來也覺得怪異,張念祖摟著狗兒哈哈大笑。
見他露出這麼燦爛的笑容,安修洱也被感染了,跟著他笑了起來。
原本應該是一個無聊的早晨時光,中心花園裡不知道發生什麼趣事了,旁邊的宮殿裡,一群「公子」正興致勃勃地擠在陽台上往下看熱鬧。
「這種時候大人怎麼會在花園?」一個清秀的褐髮男孩說話了,他正是昨天拒絕讓張念祖一起玩飛鏢的其中一人。
「對呀……該不會是為了陪『他』吧?」那個長金髮少年也在,他語氣中明顯帶著嫉妒。
「什麼嘛……早知道昨天應該讓他加入的,這樣說不定我們下去求他,他會答應我們跟安修洱大人一起玩……」褐髮少年一臉悔不當初的樣子。
「大人現在眼裡只有他,我們下去也沒用的。」長金髮少年不服氣道。
「還有那隻狗,聽說是大人專程派人去鄰郡找回來送他的。」又有一名少年提供小道消息。
「大人從來沒有對哪個官人這麼好過……」褐髮男孩繼續感歎。
「哼……真不曉得大人是看上他什麼了。」長金髮少年繼續不肖。
「快看!快看!大人笑得好開心啊!」旁邊的人驚呼。
「真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笑的……」
「『他』還真有本事,弄得大人這麼開心。」
所有人口氣都是酸溜溜的,嫉恨的眼神注視在花園裡的某個人身上……
「來,接住咯!」安修耳單手一甩,揮出一道漂亮的弧度,手中銀白色的飛鏢劃出一個新月型的軌跡飛出。
張念祖目光跟著飛鏢往後跑,看準落地點,騰身一躍,穩穩當當接住了。
安修洱讚賞地拍掌。
「不錯呀,你反應很靈敏呢。」
張念祖咧嘴一笑,晃著飛鏢逗「克林頓」。
「克林頓!接哦!」他甩出去,大狗「克林頓」興奮地吠著追出去,也敏捷地跳起咬住飛鏢,然後跑回來。
「克林頓好乖哦!」張念祖取下飛鏢摸著它的頭,克林頓誠實地伸著舌頭,晃著毛茸茸的尾巴撒嬌。
「念祖,快丟給我呀。」安修洱見自己被忽視了,在一邊喊著吸引他的注意。
「好啊,來!」他再丟回去。
兩人一來一往地玩著,也不管陽台上射來的異樣眼光,好不悠然自得。
不久,一個雪白嬌小的人兒也攙雜到觀看的人群中。
卡蘭黯然地注視著下面玩樂的人,白皙的小手握緊了露台的欄杆。
「嘿……那個不是卡蘭?」旁邊有人竊竊私語。
「他也來看啊?」
「他一定很不甘心了吧,大人現在對他根本不理不睬。」幸災樂禍的聲音悄悄響起。
「你高興什麼?我們還不是一樣?大人現在對『他』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理不睬啊。」較為中肯的人出聲了。
「這怎麼一樣?我們是一直都被忽視的啦,可是他就……」
對耳邊的流言蜚語置之不理,卡蘭只是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看著意中人與新歡遊戲時歡樂的表情……一波波乾澀的痛苦湧上胸口……
安修洱拋出一個又高又遠的弧度,張念祖快步往飛鏢甩出的方向跑,邊跑邊回頭,視線剛好觸及對面宮殿的露台。
擁擠的人堆中,一個眼熟的白色身影晃入他的視野——
那悲切的神情是……
「哇!」顧著看,一不留神,他腳下踉蹌,往後倒下去。
「念祖!」安修洱驚慌地急速衝過去,在他後腦勺敲到地面之前抱住他。
露台上剎時又是一陣騷動,驚叫聲此起彼落。
「看啊,大人多緊張他……」
「就是啊……」
安修洱扶著驚魂未定的張念祖,「克林頓」也跑到他們腳邊,他沒接住的飛鏢落到不遠處的草堆上。
「怎麼了?」安修洱邊皺眉邊拍拍他的胸口。
「沒事……」張念祖站穩後,再次抬頭望向露台——
卡蘭哀傷地回望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張念祖怔怔地愣在原地,心裡五味雜陳。
「念祖?沒事吧?」見他傻了似的,安修洱擔憂地撫摩他的後背。
「嗯……」他像內疚似的,也不願望安修洱。
自己怎麼老覺得好像愧對與卡蘭,那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
「真的沒事?還要玩嗎?」
「……不玩了,我想回房間。」這股複雜的情感一定要理清……他暗暗歎息。
「好吧,我們回去。」安修洱也不說什麼了,摟著他走回去。
主角退場後,觀看的人群也漸漸散去了。
明月掛在黑綢緞似的天幕中,清冷的銀色月光籠罩著大地,使人的心情不覺惆悵起來。
坐在窗邊的少年,烏黑的眼珠注視著飄渺的遠方,劍眉輕顰,有一些事情困擾著他。
當你發現自己愛上了一個人,是應該覺得高興還是不安?
高興嗎?是的,世間有幾個人能找到自己的真愛呢?
不安嗎?是的,你能保證對方也以同樣的感情愛著你嗎?
特別是當你的對象是一個出類拔萃的人物時,像你這樣愛他甚至比你更愛他的人數不勝數,他真的稀罕你的愛?
當一切都太順心順意時,就會惶恐了。
我害怕……我害怕這美好的一切會改變……如果最後我會失去他……那一開始就不要讓我得到他……
不要讓我升上幸福的雲端,再把我狠狠摔下來……
一雙溫暖的手臂從後伸來,把他納入懷裡。
「在想什麼?」熱氣撫過裸露的脖子,引得他怕癢似地抖了抖。
「沒什麼……只是……覺得不塌實。」他回眼望了望邪佞而俊美的男子。
「不塌實?什麼意思?」對方不理解地挑眉。
「跟你說也沒用。」
「是嗎……?」男子先是不滿地撇嘴,隨即邪笑:「那……我們來做一些『塌實』的事情吧……」
「發情怪獸……你腦袋裡就只有這些事情嗎?」
「嗯啊?你罵我的詞彙又多了一個了。」
「哼,你本來就是啊。」
「你上面的小嘴什麼時候都這麼倔強,不像下面『這張』那麼誠實啊……」說罷,大手開始往下移。
「不……嗯……」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都被堵進對方嘴裡,房間內,只剩下一陣曖昧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