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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狠魅琤魂【黑暗之子1】作者:金萱

狠魅琤魂【黑暗之子1】作者:金萱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chembioorg 您是第1601個瀏覽者
【內容簡介】
她和母親相依多年過得好好的,
怎知身份証上“父不詳”的男人會突然跑來認她,
只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果然,他竟然為了擴大公司,要她嫁給四十歲的“豬公”!
哼,她會依才鬼呢,就先下手為強,不信對方敢用二手貨,
可是,這年頭男人都怕束縛嗎?
怎麼一聽到“結婚”就逃之夭夭,連美女倒貼也不要?
眼看半個月的期限就要到了,面對父兄的圍捕,
她只有找“老顧客”幫忙了……



楔子

捧著辛苦一個月所換來的金錢收入,佟琤愉悅的踏著輕快的腳步回家,但是當她遠遠的看見家門前停的那台賓士時,所有的愉悅在瞬間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抑止不住的憤怒。

他又來這裡做什麼?

她怒不可遏的跨大步走向前,卻在踏進大門前那臨門一腳霍然停了下來。

她突然想起母親千叮嚀萬囑咐的請求,倘若她更無法與他和平相處的話,那就避開他。

要想與他和平相處,她自認為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為了不讓母親為難,她在瞄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客廳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準備到巷口那間7ELEVEN消磨時間。

然而,由屋內突然傳來母親哀求的聲音,卻讓她止了步伐,接著那男人冷酷無情的命令,更讓她好不容易壓抑住的怒氣猶如山洪爆發般,一發不可收拾。

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身,她猛然如一列火車般的撞進屋內,並讓大門發出砰然巨響,吸引屋內全部人的注意。

“夠了!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聽你的命令嫁給那頭豬的!”她朝廳內那個從未盡過一天父親責任的男人,大聲的叫道。

“小……”佟母一臉蒼白的望著突然出現的女兒。

“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還有你。”佟轉個身,目光放在意外出現在這裡的異母兄長,冷峻的說道。

他曾說過,他才不屑踏進她們這間“豬捨”。

“滾出去?對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用這三個字,林嫂,你的家教可真是好呀。”佟漢生冷嘲熱諷的挑眉道。“少爺!”佟母面無血色的求饒。

“要不然,你期望一個身份証上填著父不詳的私生女能有多好的家教?”輕哼一聲,佟面無表情的嘲諷道。

“啪!”一個巴掌霍然從天而降的打在她臉上。

佟面無表情的轉頭看向掌摑她的男人,雙眼中寫著不馴。

佟國邦怒不可遏的再度揚起手,想再給第二個巴掌,半途卻被佟母給緊緊的抓住。

“不要!”她一臉哀求的叫道,淚淌下她雙頰。

佟國邦狠狠地甩開她,冷而無情的目光始終在視著他遮出的女兒。

“下個月你最好乖乖地給我嫁出去,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你敢殺了我嗎?”佟琤抬高下巴道。

怒不可遏的佟國邦在瞬間又揚起手,狠狠地朝她甩出一巴掌,然而這一巴掌卻結實的打在護女心切的佟母身上,將她羸弱的身子整個打跌在地板上。

“媽!”佟琤驚叫一聲,立刻撲到她身邊,“怎麼樣,你有沒有事?”

佟母抬頭,紅腫的臉頰外加帶著血絲的嘴角,讓進門後始終都堅強的不露一絲弱點的佟琤在瞬間紅了眼眶。

“你……”她仇恨地抬起頭,才開口便被母親緊抓著她哀求的聲音所阻。

“小,不要,媽求你。”佟母淚流滿面,不斷的搖頭求道。

看著母親,佟終於閉嘴了,她扶起母親,小心翼翼地將她安實在座椅上,然後連看也沒看屋內另外兩人一眼,便頭也不回的鑽進房間內,“砰”一聲用力的甩上房門,阻隔外在的一切。

然而,即使如此,客廳內的所有對話依然一字不漏的傳進她耳內,並從此改變了她整個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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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昨晚的惡夢依然繚繞在佟琤腦海中,讓她今天的精神看起來超級不濟。

身為她的好友,羅琳照理來說應該立刻就能發覺到這一點,不過就跟所有工讀生一樣,她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坐在窗邊的那名顧客吸引,而忘卻周遭的一切。

那是一個與速食店不太搭軋的男人。

說他與速食店不搭軋並不是因為他的穿著,事實上他的穿著很隨便,一條灰色運動褲,一件T恤式運動衫,就跟普通愛吃速食食品的人沒兩樣。

但是即使如此,待在速食店裡的他,給人的感覺依然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他有著一身令男人稱羨、女人稱讚的好體格,即使以如此簡便的衣著依然遮蔽不了。

修長的雙腿、細窄而結實的臀部,寬闊的肩,以及裡在袖子底下,肌肉發達的雙臂。

一副鍛鍊良好的身材,不該是速食品的愛好者才對,這便是他與速食店格格不入的主要原因。

他的頭發較一般男人長,所以微微地一低頭,那如瀑布般的長發便會順勢流洩的遮蓋住他半張臉,讓人完全看不清倚著窗邊坐的他在想些什麼,或是在看什麼。

羅琳還記得他剛走進速食店時的樣子,目空一切。

沒錯,除了這四個字之外,她實在找不出更適合的形容詞了。

他應該自己可以感受到四周因他而起的變化,但是他卻毫不在意,甚至於連瞄一眼都不屑,徑自點了餐即孤身獨坐,不理任何對他投以注視的目光。

現在想起來,除了他的氣質與氣勢獨樹一幟外,他的長相恐怕才是最吸引人注目的

他有著很帥氣的五官,帥氣得一點也不符合他身上隨便的穿著。

稜角分明的臉龐讓他帥氣的五官顯得有個性,而不至於會趨向漂亮這類的形容詞,再加上他不理人的冷漠和好身材,也就不難了解他吸引人的魅力從何而來了。

好帥!

即使金城武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恐怕都還掙紮該將目光投注在哪個人身上哩。

“小姐,可不可以麻煩你動作快一點,我趕時間!”

一聲不悅的抱怨驚醒了她的白日夢,羅琳眨了眨眼,對上一臉不耐站在她前方,等待點餐的顧客。

“對不起,你再等一下,馬上就好。”她一臉陪笑的說道,轉身準備取物,這才發現她根本沒將顧客剛剛點餐的話給聽進腦中,“呃,”她有些尷尬的回轉過身來,“對不起,可不可以麻煩你再說一次,你點了什麼?”

“A套餐,帶走。”顧客明顯不悅的瞪了她一眼後才說道。

“好的,您稍等。”雖然氣得有些牙癢癢的,羅琳依然揚起職業笑容道,然後轉身迅速地將A套餐裝袋給她,反正今天的客人又不多──

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羅琳迅速地將視線拉回去,瞪著佟琤面前大排長龍的隊伍,以及忙得連汗都滑下額頭的佟琤一眼,再將視線轉到自己空空如也的面前,愕然的眨了眨眼

老天!她剛剛的眼睛到底長到哪裡去了,竟會認為今天沒什麼客人?

還有,這些客人也真是的,幹麼全部都擠到佟琤那邊去,她這邊不能排嗎?

“這邊也可以點餐。”她揚聲開口道,卻見所有人一動也不動的全站在原地,她眨了眨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邊也可以點餐。”她又說了一次,結果依然不變。

天啊,那些人難道是串謀好,聯合起來打算將佟琤忙死是不是?

看著忙得不可開交的佟琤,羅琳突然一股怒氣的將她扯離原來的工作崗位,由自己取代了她的位置。

“到裡頭去休息一下,擦擦汗。天知道待在冷氣房裡,你怎麼能流出那麼多汗。”她皺眉說道,然後即板起一張嚴厲的臉瞪著前方的顧客,皮笑肉不笑的開口說:“歡迎光臨,請問。您。要點什麼?”

愕然的看著手中工作被羅琳奪去,佟琤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半晌之後,這才輕聲的說了句謝謝,轉身鑽入員工休息室裡歇息。

虛脫般的坐入椅子中,佟琤將臉整個埋入雙臂中,趴在桌上動也不動。

她到底該怎麼辦?

“小,你怎麼了?”不知過了多久,羅琳溜進休息室中,關心的問道。她終於發現到她今天的不對勁了。

佟琤抬起頭,朝她露出一個苦不堪言的微笑。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男人昨天又來了。”

“他想幹麼?”對她家事知道甚詳的羅琳瞬間皺起眉頭道。

佟琤無力的一笑,看在羅琳眼裡簡直讓她怒不可遏。

“佟琤,不要露出那種像是被人遺棄的小貓一樣的可憐表情,這一點也不像你!”她朝她斥聲吼道。

被她這麼一吼,佟琤頓時呆愕了一下,隨即再次朝她微微一笑。不同於之前的笑,她這回的笑充滿了生氣,也充滿了佟琤式的味道。

而所謂的佟琤式味道,就是堅強、獨立、不畏懼,即使消沉也能很快就恢復自信心與開朗的笑容。

“好了,說吧,那男人又想幹麼?我以為你早就已經對他免疫了,怎麼還會被影響?”羅琳拉了張椅子坐在她身邊,以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表情看著她問。

“他要我嫁人。”

“什麼?”羅琳的下巴頓時掉了下來,她一臉難以置信的瞪著她。

佟琤嘲諷的撇了撇唇角。

“他要我嫁給一個豬頭,一個能幫助他公司再擴大的四十歲豬頭。”

“真的假的?”羅琳張口結舌的瞪了她半晌,好不容易才成功的出聲問。

“我幹麼跟你開自己的玩笑?”

“我的天啊,他怎麼敢啊?”羅琳睜大眼問。

“你自己去問他吧。”佟琤撇唇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不要理他?”

佟琤沉默地蹙起眉頭,這正是讓她頭痛不已的問題。

兩年前,當她快滿十八歲時,她名為父不詳的父親突然出現在她家中,說要正式收養她,她這才慢慢從傷心欲絕的媽媽口中套出了一切事情原委。

原來媽媽在年輕時被雇主欺負,才會有了她,而明知媽媽已懷孕,那男人非但不願負責,還吝嗇的一筆連塞牙縫都不夠的錢就將媽媽驅離,並且從頭到底都知道她們母女倆過著胼手胝足的苦日子,卻從未對她們伸出過援手。

至於他突然大發慈悲的收養行動,她從知道一切事實後就感到懷疑,並堅持不願讓他收養,可惜當初未滿十八歲的她並沒有任何自主權,而媽媽則為了她的將來著想,在那男人的甜言蜜語中應允了這件事,並簽下一切認養的法律相關文件。

從此她的名字由林改為佟琤,不過即使如此,她依然堅持不喊他、不與他同住,更拒絕一切他惺惺作假的關懷,直到他露出猙獰的真面目為止。

兩年來她始終想不透他突然認養她的目的為何,直到最近,他有意無意的透露替她安排了相親的事之後,一切迷霧才終於撥雲見日。

收養她,為的只是替自己增加一些有用的籌碼和棋子。

很可悲不是嗎?

哼,其實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因為她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自然他所做的一切也就影響不到她了。

可是,如果媽媽跟她一樣就好了。

她不喜歡媽媽哭,可是那男人每次出現都會讓媽媽哭上三天以上,而且根據當初他堅持要收養她的經驗,他絕對是不達目的誓不甘休,換句話說,如果她一天不答應他,媽媽的淚水便一天不會停。

該死!可惡!混蛋!她到底該怎麼做?

難道說真要為了他的野心而犧牲自己,把自己嫁給一個老頭子當續弦,然後毫無前途與未來的終此一生嗎?

不!佟琤拚命的搖頭。

“小琤?”

“羅琳,你快幫忙我想辦法,到底有什麼法子可以讓那男人放棄設計我嫁人,你快幫我想一想。”佟琤忽然抓住她的手,頗為激動的盯著她道。

“當然,我一定會幫你,但是你必須仔細的告訴我一切,否則我怎會知道要怎麼幫呢?”羅琳認真的點頭道。

佟琤開口就要說,但是員工休息室的門卻在此時霍然被人推了開來。

“羅琳、佟琤,店長在找你們倆,你們倆還不快出來!”小胖迅速朝她們叫道,眨眼間又消失於門後頭。

羅琳與佟琤不約而同的立刻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下班後再說?”羅琳道。

“嗯。”佟琤點頭。

隨即,她們兩人在小心翼翼地左右張望一番,確定店長並未出現在她們視線周遭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閃回自己的工作崗位,逃過了被記警告的一劫。


“結婚?!”

看著瞠目結舌的佟琤,羅琳認真的點頭,“對。”

“羅琳,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佟琤小聲的問。

“你覺得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羅琳一本正經的盯著她反問道。

瞪了她半晌,佟琤終於垂頭喪氣的搖頭,“不像。”

可是怎麼會呢?她以為羅琳會幫她想出一個可以逃過結婚這一劫的方法,沒想至……

“喂,我話都還沒說完,你怎麼就一臉放棄和絕望的表情呀?難道說你這麼不相信我?”羅琳皺眉道。

“你話還沒說完?”佟琤茫然的看著她,“可是你不是叫我聽話,乖乖和那豬公結婚嗎?”

“你哪一只耳朵聽到我這麼說的?”羅琳瞬間瞠大眼道。

“可是你不是叫我結婚嗎?”

“沒錯,可是我又沒叫你嫁給那四十歲的老豬公。”

“那你要我和誰結婚?”

“找呀。”

“找?”

佟琤眨了眨眼,慢慢地了解了羅琳的意思。如果她事前先結婚的話,那男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再逼她嫁人,畢竟那樣她將犯上重婚罪。

的確,這不啻是個抵制那男人的好方法,但是問題是她連初戀都還沒有,要如何突然生出一個男朋友,還在短短的半個月內逼他娶自己呢?

“羅琳,你應該知道我沒有男朋友才對。”她皺眉說。

“我當然知道,要不然我為什麼要說找呀。”

“你以為找一個男朋友這麼簡單呀,更何況還要他在短短的半個月內娶我。”

羅琳突然很認真的將她從頭打量到腳,“老實說,你要找男朋友真的很簡單,如果你肯稍微地打扮一下自己的話。”因為小有著非常亮麗的五官,與高挑的身材,雖略嫌瘦了點,卻無損她吸引人的魅力。

“你應該知道我沒那個美國時間,也沒多余的錢可以打扮自己,更別提應付男朋友。”佟琤撒了撇唇道。

這就是她老以馬尾、T恤、牛仔褲裝扮自己,並拒人於千裡之外的主要原因,因為她沒時間也沒錢可以去享受那一切。

“是沒錯,但是今非往昔,如果你不想嫁給那老豬公,你就必須想辦法找個人來嫁。”

佟琤忍不住的輕嘆一口氣,“即使我從現在開始改變自己,吸引男人的注意,但是我懷疑他們在聽到要在半個月內娶我的要求後,還是會在眨眼間跑到一個都不剩。”

“也許會有例外。”羅琳皺眉說。

“大概,但是你能保証那個例外抵擋得住那個財大氣粗的男人?威脅、利誘,天知道為達目的,那男人會做出什麼事。”

羅琳皺起的眉頭在瞬間糾結的更緊,她用力的深吸一口氣。

“要不然我叫我哥娶你,至少在我的威脅下他不敢受人利誘,至於威脅,以他學過柔道的身手,至少還可以唬唬人……”

“羅琳,你別鬧了。”佟琤哭笑不得的打斷她道。

“嘿,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呀,我是說真的耶!”

佟琤失笑的搖頭,眼中卻寫明了感動。

“我會想辦法在這半個月內找個男人把自己嫁掉的。”她忽然深吸一口氣,一臉信心十足的發誓說。

“嗄?”羅琳愕然的看著她。

佟琤朝她聳肩的微微一笑,她豁出去道:“反正我們現在也只能將死馬當活馬醫了,況且以我的條件,我就不相信倒貼會沒人要。”

羅琳呆愕了一下,忽然用力的握緊她的手,為她打氣,“這才像你!放心,老天有眼,會跟我一樣都站在你這邊,不會讓那惡魔般的男人得逞,你放心。”

佟琤點點頭,現在的她也只能這樣想了,否則的話,她大概會瘋掉吧。

半個月內把自己嫁掉,她做得到嗎?

老天保佑她。



為了釣個金龜婿,佟琤在羅琳友情的讚助下,有了改頭換面的大轉變。

首先,她將一成不變的馬尾發型放了下來,瀑布般美麗的長發立刻為她的外貌加分,甚至於還吸引了星探,想請她拍洗發精廣告。

然後她捨棄T恤,換上今夏最流行的襯衫,配上中庸裙,偶爾穿著簡單的洋裝,或荷葉邊薄紗裙,讓修長的美腿隨她的一舉一動,在薄紗中若隱若現的引人遐思。

只要是男人,就抗拒不了這樣美麗的誘惑!

果然,追求者如潮水般湧來,但卻在聽到“結婚”這兩個字時,像潮水般急流勇退了下去。

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佟琤臉上的表情也一天天的沉重了起來。

難道說,她真的太高估了自己,連倒貼都沒人要嗎?

“哼,別理那些沒眼光的人,他們根本就配不上你,走了最好。”

羅琳總是這樣安慰她,但是事實上她的確是連倒貼都沒人要,想來,還真是可悲哩!

“A餐一份。”

顧客點餐的聲音拉回了佟琤的注意力,她微笑點頭。

“好的,請您稍等。”

她隨即撇開憂鬱,提振精神工作,迅速地替點餐的客人備滿食物。

客人端著餐盤離去,佟琤強顏歡笑的臉在不知不覺間又塌了下來。

天啊,難道就不能讓她忙一些,好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嗎?

她無言的嘆息。

“喂,小琤。”一旁的羅琳突如其來的輕撞了她一下。

“幹麼?”佟琤一臉無力的看向她。

“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什麼事?”

“那個窗邊的帥哥每次點餐都找你耶。”

“是嗎?”佟琤有氣無力的應聲道,“大概是巧合吧。”她煩都煩死了,哪有時間去注意這件無聊事。

“他已經連續一個月每天都出現在這裡了耶。”

“喔。”她輕應一聲。

“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怎麼那麼有空每天這個時間都到這裡來發呆喔。”

“不知道。”

“你說,他這樣做會不會有什麼目的?”

“誰知道。”況且她連自己的事都擺不平了,哪有空去管人家閒事?

“他每次都愛挑窗邊的位置坐,而且一坐下就老是盯著外頭瞧,說不定他是在等某個人。”

“大概吧。”

怎麼辦,再過兩天就是那男人所說的相親日了,而她卻連男朋友都還沒找到,她到底該怎麼辦?

“不知道他在等的是什麼人喔?”

佟琤沒有回應羅琳的問話,兀自陷入思潮──

兩天,她真的有辦法在這兩天之內找個男人把自己嫁掉嗎?

現在的她不求對方是否抗拒得了威脅或利誘,只要願意點頭娶她,讓她成功的爭取一些時間好躲過相親那一劫就行了,她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希望不是個女人。”羅琳一臉做夢般的表情凝望著窗邊的身影,自言自言的說道,絲毫沒注意到佟琤的煩惱。

“可是如果是個女人的話……不,應該不會是女人才對,可是……嗯,也許他根本不是來等人的,也許他是看中意我們店裡的某位店員,所以……”

“你在做夢嗎?”站在羅琳隔壁的林美露再也忍不住的打斷她的白日夢。

“什麼?”羅琳有些茫然的轉頭看她。

“即使他真的看中意我們之中的一位,那也不可能會是你!”同樣對帥哥芳心暗許的林美露嘲諷的說。羅琳在瞬間瞪大了雙眼,反擊道:“不是我難道會是你?”

她一向就不喜歡自以為長得美,又愛矯揉造作的林美露,尤其最近她又因為嫉妒變裝後的佟琤比她漂亮,凈背著她們說閒話,差點沒將她氣死!

若不是因為佟琤攔著她,她早跑去跟她算總帳了。

現下可好了,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自闖來,看她待會兒怎麼修理她!

“我可沒這樣說。”林美露微笑的說,臉上自鳴得意的表情卻明寫了“沒錯”兩個字,讓羅琳看了差點兒當場吐出來。

“當然,用膝蓋想也知道根本不可能是你,因為他連瞄都不曾瞄過你一眼。”她皮笑肉不笑的對她冷嘲熱諷。

林美露氣得咬牙切齒,臉上笑容已不復見。“他也沒瞄過你一眼不是嗎?”

“是沒錯,”羅琳朝她露出得意的微笑,“但是他可不只瞄過佟琤,甚至每次來都只找佟琤點餐,關於這一點,你又該如何解釋呢?”

瞬間,林美露的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她張口欲言了半天,卻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看著她,羅琳臉上的笑容在剎那間變得更加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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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琤!”

突如其來的叫喚嚇得佟琤立刻收斂起心不在焉,拘謹的立正站好。

她還以為是店長來了,但在左顧右望沒尋到那令人精神緊繃的身影後,她轉頭抱怨的瞪了羅琳一眼。

“你別嚇我好不好?”

“小琤,為了我們無上的友情,我決定把他讓給你。”沒理她的抱怨,羅琳一本正經的望著她下了決心。

“你在說什麼?”佟琤皺著眉頭,莫名其妙的問道。

“那個坐在窗邊的男人你有沒有看到?”

佟琤迅速地瞄了窗邊一眼,又將視線拉回。

“幹麼?”她問。

“他每天來都只向你點餐,你有沒有發現?”羅琳沒有回答她,卻一臉神秘的樣子。

“是嗎?”佟琤隨口應聲。

每天向她點餐的人那麼多,她哪會去特別注意某個顧客只向她點餐。

“小琤!”羅琳突然用力的抓緊她的手,嚇了她一跳。

“你幹麼?”她問。

“說不定我們已經找到你的轉機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佟琤擰緊眉頭看她。

“我覺得那邊的帥哥對你有意思!”

“什麼?”

“要不你想想,為什麼他每次點餐一定都只找你?”

佟琤眨了眨眼,有些被她這爆炸性的宣言搞得手足無措,她偷偷地又瞄了窗邊的男人一眼,心裡頓時升起懷疑與希望,兩種感覺交雜的在她體裡掙紮著。

“巧合吧。”她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哈!”羅琳諷刺的輕笑一聲,“那巧合為什麼不找上我,還有……”她嘲笑的瞄了一旁的林美露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哼,也許真的只是種巧合,誤打誤撞罷了。我勸你們少做白日夢了啦!”林美露不甘示弱的嗤之以鼻。羅琳丟給她一個走著瞧的表情。

“小琤,去試試。”她轉身慫恿佟琤.

“不要吧,如果弄錯了不是很丟臉嗎?”佟琤皺著眉頭。

“喂,你是怕丟臉,還是怕丟了下半生啊?”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去試試吧。”羅琳伸手推了她一把。

“但是……”

“小琤,你的勇氣都到哪裡去了?”她皺眉瞪眼道。

“這跟勇氣沒關系,問題是我一點都感覺不到他對我有意思呀。”佟琤辯駁著。

“我不說了,他每次都找你點餐。”

“既然如此,他多的是向我表白的機會,但是他卻什麼都沒做。你確定他對我有意思嗎?”她的不確定轉為濃烈的懷疑。

“也許他只是太害羞了。”羅琳說。

“害羞?”

“對。”她猛點頭。

“連對自己心儀的女生表白的勇氣都沒有,他要怎麼應付將來可能會有的威脅?”佟琤瞬間皺起眉頭。“這……”羅琳頓時語塞,“哎呀,誰說害羞就等於沒勇氣呀?更何況你看看他一級棒的體格,擁有那種體格的男人會像是一個沒有勇氣的男人嗎?”

佟琤的眉頭皺得更緊。

“快啦,去試試看嘛。”一頓,羅琳又傾身在她耳邊輕聲道:“難道你真想嫁給那四十歲的老豬公?”

佟琤的表情陰晴不定,她猶豫的看著不斷慫恿她的羅琳,又轉頭看向窗邊背對著她們而坐的男人,腦中則同時浮現母親梨花帶淚的臉與那男人冷漠無情的命令,也許她真該試一試,反正情況再糟,也比嫁給那豬公好。

“好,我去試試。”她深吸了一氣,霍然決定道。

“這才是我所認識的佟琤嘛。”羅琳立即朝她咧嘴笑,然後退後一步打量著她。“OK,現在只要把上衣的制服換下,就可以了。”

“換下制服?可是我還在上班耶。”

“請假。”

“咦?”

“請假。”羅琳肯定的朝她點頭,又說了一次。

佟琤猶豫的看著她,上前試探的詢問他是否對她有意思根本用不著五分鐘,有必要浪費工資請假嗎?

不。

“我到那邊去拖個地板再乘機向他問一下就行了,用不著請假了。”她徑自作了決定,然後不等羅琳有所反應,即迅速地越過她,拿起拖把和水桶朝窗邊那男子大步走去。


佟琤憑著一鼓作氣的沖動走向窗邊的男子,卻在距離他約有三步遠時戛然止步。

先前因為他背對著她,所以沒能將他仔細看清楚,而現在一走近,她這才知道原來羅琳口口聲聲叫他帥哥,並非是誇大其詞,他是真的長得很帥。

修長的腿、寬厚的肩,還有那強而有力的臂膀。他有著混血兒般深刻的輪廓,濃密的眉配上高挺的鼻,再加上一張略顯無情卻又性感無比的薄唇……

天啊,這樣的一個大帥哥怎麼會沒有女朋友?

羅琳該不會是弄錯了吧,竟然說他對她有意思!

還好,她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懸崖勒馬的沒上前去自討沒趣,真是好佳在。

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佟琤拖了一下地板做個樣子,然後假裝若無其事的轉身,準備回到工作崗位去。

然而,這一轉身卻讓她整個人嚇得渾身僵立,她竟然看見了兩個不可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人,那一對姓佟琤的冷血父子!

佟琤愕然的瞪著他們,看他們直達點餐櫃台,在林美露的指引下轉身面向她,然後筆直的朝她走了過來。

“咚!”

水桶摔落地板,瞬間濺濕了一地,佟琤卻絲毫沒有發現,她的思緒全部集中在眼前那兩張臉上,心想著他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還有,他們到這裡來是想做什麼?

難不成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將她押回去,為兩天後的相親做準備?!

天啊,不!

眼見他們距離癒來癒近,佟琤幾乎要亂了手腳。她慌亂的轉頭,試著尋找退路,但是後方除了兩間洗手間外,根本無路可走。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慌張的視線突然落在窗邊的帥哥身上,她不經思考的立刻拔腿朝他跑了過去,並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一把拉起他。

“幫幫忙。”她對他輕聲說,然後像是抱緊救命盾牌般的緊緊抱住他手臂,仰首迎接即將而來的戰鬥。

“你們到這裡來做什麼?”不待那對父子開口,佟琤先聲奪人的問道。

“你是誰?”佟國邦盯著她身邊的男人問。

“他是我男朋友。”佟琤迅速的答道,不敢抬頭望向身旁的男人,因為她能感覺到他的視線正凝聚在她臉上。“你們想幹麼?”她瞪著他們問。

“說謊!你根本就沒有男朋友。”佟漢生嗤聲說。

“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呀,連我說謊都知道?”佟琤冷笑的嘲諷道。

“你……”

佟漢生怒然的舉高手,卻突然想起這是公共場所而恨恨的放下,但是他眼中卻寫滿了等著教訓她的欲望。

“你媽說你沒有男朋友。” 佟國邦面無表情的盯著她說。

“那是以前。”佟琤抬高下巴,不馴的瞪著他。

佟國邦搖頭,“你以為隨便找個人就能騙得了我?”

“你以為我會為了你說的話而大費周章的找人演戲?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佟琤冷嘲熱諷的哼道。“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佟國邦微微變臉的警告她。

佟琤冷笑一聲沒有回答。

“我是你父親。”

“抱歉,從小到大我的父親都叫父不詳。”她皮笑向不笑的對他說。

“我要你馬上跟我回家。”佟國邦強忍怒氣的命令。

“回家?回你家或我家?據我所知我們根本就不住在一起,你住的是別墅洋房,我住的是違章建築……噢,我忘了你們都叫它為豬捨。”

“你要我在公共場所對你發火嗎?跟我回去!”佟國邦再也忍不住的朝她咬牙迸聲道,同時伸手想拉她。

佟琤迅速地返後一步,避開了他的魔掌。

“我絕對不會當你的棋子,為了你的私心而嫁給那個四十歲的豬公。”她再也忍不住的朝他叫道。

“過來!”佟國邦怒不可遏的對她低吼。

“我就快要和他結婚了,你最好死了那條心。”情急下佟琤沖口道。

“結婚?”佟國邦瞪著她,再將視線轉向始終沉默的男人,慢慢地眯起雙眼,“你們要結婚了?”

“沒錯!”

沒有時間懊悔自己的沖動與想像後果,佟琤迅速地接口,接著便轉身面對身邊的男人。他比她想像中要高上許多,以至於她必須伸手將他的頭按下來些,才能順利的吻到他的唇。

接觸到他唇的那一剎那間,她聽到來自四周高低不一的抽氣聲,但那些微不足道的聲響根本無法與她強吻一個男人的感覺比擬,雖然他們只是唇碰唇而已,但是這滋味……

天啊,她覺得自己好像要昏倒了,但是不行,她的戰鬥還沒結束。

“你看到了吧,我愛他,他也愛我,我們倆是一定會結婚的,你最好死了那條心。”她抬頭面對佟國邦,自始至終都不敢看向那個被她強吻的男人。

“你以為在路邊隨便抓個男人來強吻,我們就會上當?”佟漢生忽然嘲弄的開口道。

一直站在旁邊觀察他們,他發現那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反應,似乎就像個傀儡一樣,實在令人起疑。

被發現了?

聞言,佟琤倏然渾身一僵。

難道說他的表情洩露了一切?

才一抬頭,她便望進一雙深邃的黑眸,它們像是有磁力般的緊緊吸引著她,讓她好半晌都動彈不了。

“用不著再演戲了,其實嫁給張董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可以讓你媽搬出那間豬捨,你何樂而不為?況且能被張董看上,還算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呢。”佟漢生冷嘲熱諷的說。

佟琤沒理他,她完全被眼前這男人吸引住了。

她看不清楚他深邃眼眸中的表情,但是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他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意外或是驚嚇的神情,相反的,他非常的平靜,平靜的就像是正在思考如何開口向她求婚一般。

當然,這一切可能出自於她的幻想,因為這種大帥哥是不可能看上她的,尤其她剛剛還強吻了他。

“走吧。”

佟漢生霍然伸手要拉她,嚇得佟琤頓時跳出遐思,警覺性的退後一步。

“你想幹麼?”

佟漢生笑得不懷好意,“你大哥我今天可是特地從百忙之中抽空出來,陪你去添購嫁妝,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感動?”

“黃鼠狼給雞拜年。”佟琤冷哼一聲道。“還有,你爸也叫父不詳嗎?否則的話,少給我攀親帶戚的。”

“你這個孽女!”

父不詳三個字猶如禁忌般惹惱了一旁的佟國邦,他倏然抬起手,在眾目睽睽下狠狠的朝她甩去一巴掌。

佟琤下意識的閉緊雙眼,咬牙承受那依然讓她心悸不已的疼痛。

可是,那預期的疼痛卻遲遲未落在她臉上。

發生了什麼事?

她偷偷地睜開一只眼睛,只見有一只手在半空中截住了原本要揮向她臉頰的巴掌。

她慢慢地巡著那只手往下看,最後的視線竟落在她身邊的男人身上。

“放手!我教訓女兒,你這個外人插什麼手?”佟國邦怒不可遏的瞪著膽敢阻攔他的男人吼道。

“我以為你該還不到重聽的地步。”聞人狠不急不徐的以磁性嗓音首次開口道。

“什麼?”佟國邦完全反應不過來。

聞人狠突然鬆開攫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卻將勾著他手臂的佟琤拉到他面前。

“你剛剛的吻太過蜻蜓點水了,所以才會缺乏說服力。”他對她說,然後密不可分的擁抱她,低頭吻住她。

佟琤完完全全呆住了,當她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他的唇愛撫著她的,先在她唇上廝磨了一下,接著便以舌尖試探性的挑逗她的唇,引誘她回應。

佟琤沒有任何接吻的經驗,惟一的一次便是幾分鐘前強吻他的那一次。

然而即使如此,天生的本能依然迫使她為他開啟唇瓣,讓他的舌長驅直入的進佔她口中,掠取她從未與人分享過的甜美。

他們的唇終於分開,但佟琤卻已被他吻得意亂情迷,收不回神魂。

聞人狠滿足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擁著她抬頭迎視站在他前方的兩人。

根據先前他們的對話,他大致了解他們之間的關系與問題,也知他懷中的小美人為何會出此下策,謊稱他是她未婚夫。

不過他懷疑,即使經過他剛剛義不容辭的幫忙之後,眼前這兩個一副恨不得將他除之而後快的男人,會輕易的放過他懷中的小美人。

“這惡心的表演算什麼?”佟漢生嗤之以鼻道,將視線從聞人狠轉移到佟琤臉上。“為了這場秀,你一定花了不少錢吧?竟然連星期五餐廳的牛郎都請來了,了不起。”

聞人狠瞬間眯起雙眼,正要說些什麼,他懷中的女人已為他的受辱挺身而出。

“你說什麼?”咫憬怒不可遏的朝他大吼出聲。

“我說你究竟花了多少錢請來這麼一個牛郎呀?”佟漢生眯起眼睛打量著聞人狠道。

“佟漢生,別以為你自己下流,全天下人就都跟你一樣。”佟琤咬牙切齒道。

“你說什麼,有膽再說一次!”佟漢生怒不可遏的握緊拳頭瞪視著她。

“我說你下流。”佟琤抬起下巴道,她向來就是吃軟不吃硬。

“你──”

憤怒讓佟漢生忘了她後方男人的存在,憤然舉起拳頭就要往她臉上送去。

“住手。”

佟國邦霍然開口,讓佟漢生硬生生的住了手,一臉不解的轉頭看他,而他則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轉頭直視著佟琤.

“我不知道你這個未婚夫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但是我想你媽應該可以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他說完,轉身便朝大門方向走去。

佟琤呆愕了一下,立刻沖到他面前,阻擋住他的去路。

“你想幹什麼?”她問。

“我的話你不聽,你媽的話你應該不會也把它當成耳邊風吧。”佟國邦很明白的告訴她,他會從她媽媽那方面下手。

“你就是不願意放過我們母女倆對不對?”佟琤含恨的盯著他。

“難道你不想讓你媽有好日子過?張董很有錢。”

“你也很有錢,但是我媽可曾過過一天好日子?”她反問道。

佟國邦冷漠無情的看著她。

“我不會讓你如願的,如果你以為利用我媽就能讓我屈服的話,那你就錯了。”佟琤滿含恨意的瞪著他說。

接著,她突然走回到聞人狠身邊,勾起他的手就往大門口方向走去,臨行佟國邦身邊時丟下這麼一句──

“我現在就跟他到法院結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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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握著熱騰騰的結婚証書,目送那對父子怒氣沖沖的轉身離去,直到他們背影完全消失,佟琤依然遏止不住興奮的發抖著。
老天,她從來不知道打勝仗的感覺是那麼的好,難怪那對父子老愛在她面前耀武揚威,每次總要逼得她俯首稱臣否則絕不甘休,原來就是為了這個原因。

哼,好爽,若不是因為媽媽的關系,她早就給他們下馬威了,也不至於一直讓他們以為她好欺負。

看到他們吃癟的表情,可真是爽呀!

癒想癒興奮,佟琤忍不住的朝那對父子離去的方向做了一個不雅的手勢,伸出中指比了一個朝上的動作。

頓時,她身邊響起了一聲輕笑。

完了!

慘了!

她竟然忘了身邊男人的存在,還做出這麼粗魯的動作,噢,我的老天!

不過話說回來,這與她莫名其妙的將他拉到法院來結婚的惡行比起來,似乎顯得微不足道。

心跳得亂了方寸,佟琤先嚥了一下口水,才帶著略微緊張的微笑,退後一步抬頭看他。

“呃,這位先生……”

“叫我聞人吧,你不覺得我們倆都已經結婚了,還稱呼對方先生、小姐有點奇怪?”聞人狠忍不住微笑道。

佟琤心生盪漾的咬了一下下唇,他真的長得好帥,尤其笑起來的時候更帥,如果他真的是她老公,如果他真的對她有點意思,如果……

“對不起,這麼唐突的拉你當我的擋箭牌,但是你為�偵禰籈畯J來,還真的和我簽下結婚証書?”她看著他,忍不住好奇的沖口問道。

她心中還一直想著羅琳所說的話,也許他真的對她有意思,卻因害羞而不敢對她表白,怎知竟會正巧碰到她的誤打誤撞,他因而也就順水推舟了……

呃,這是她的假想啦,至於事實是如何,她正等著他開口告訴她。

“我以為你需要我幫忙。”

佟琤眨了眨眼,這是什麼答案?

“因為我需要幫忙,所以你就毫不猶豫的和我簽下結婚証書?”

“你希望我不要簽嗎?”聞人狠微微地皺了下眉頭,不大確定的盯著她問道。

更是個濫好人,他竟然真的只是為了幫她而把自己下輩子的幸福給犧牲掉!

看著他臉上自責的表情,佟琤的良心突然受到嚴重的譴責,原本想將錯就錯緊巴著他不放的心,頓時產生了動搖。

“謝謝你的幫忙。”她誠心誠意的對他說,語氣卻顯得有些沉重。

“怎麼了?難道我真的不該簽下那張結婚証書?”聞人狠皺眉凝視她道。

“不,只是我曾經聽人家說,剛結婚的夫妻若想離婚的話,至少也要等上六個月,這個……”佟琤舉起手上的結婚証書,臉上的眉頭打了數十個結,“我們該怎麼辦?”

聞言,聞人狠頓時一愕� A隨即又輕笑出來。

“你笑什麼?”佟琤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問。

“如果可以馬上離婚的話,你會立刻跟我離婚?”

“當然。”她用力的點頭。

“那麼關於你的問題該怎麼辦?”

“什麼問題?”佟琤眨了眨眼。

“嫁給那四十歲的豬公的問題。”他套用她的話說。

“哦,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大不了下回……”

“再隨便拉個人結婚?”他接口道。

佟琤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的閉上了嘴巴。

她不知道,之前她一直認為只要把自己嫁掉,躲過這次的劫難即可,從未想過這樣利用他人有什麼不對,可是現在她卻不確定了。

先不談利不利用的問題,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該如何維持?

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也許他們可以以離婚來收場,但是她真的是這樣的一個人嗎?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她跟那對冷血無情的父子有什麼不一樣?

“別費心皺眉想了,畢竟事實上我們半年後才能離婚,所以你的問題可以說已經解決了。”聞人狠道。

看著她愁眉不展的樣子,他竟然感到有些不忍,這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感受。

其實他根本不該為此感到訝異,因為早在速食店她突如其來的冒出來� A還大言不慚的宣稱他是她未婚夫並親吻他,而他卻毫無異議的任她隨心所欲時,他就已經知道她對自己而言是不同的。

身為殺手,遊走在無情的世界裡,他的七情六欲早就不知道被他逼死到哪個角落去了,即使他恢恢正常人的作息將近一年的時間,他大部份的感情卻依然無法恢復。

他一向面無表情,不過經過一年來的努力,他偶爾會皺皺眉頭,扯扯嘴角,心情還不錯時就強迫自己發出輕笑。

這一切聽起來似乎有些可笑,但是他卻認為這樣很好,至少他覺得自己稍微像個人了。

他一直有在進步,只是以極緩慢地速度,不過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眼前這個女生從突然冒出來到現在,不過兩個小時而已,卻已超越了他累積一年的努力,更讓他產生許多不可思議的情感,例如沖動與不忍,還有首次不必強迫自己便能讓笑聲沖口而出。

真是不可思議,

也許這半年來的婚姻生活,他所獲利的部分將遠大於她。

“你打算何時搬來與我住?”他問。

“你說什麼?”佟琤促然睜大了雙眼。

“你打算何時搬來和我住?”他重復的說了一次。

她瞠目結舌的瞪著他。

“有什麼不對嗎?”夫妻不該住一起嗎?聞人狠懷疑的�搧萓o。

“你應該沒忘記我們是假結婚吧?”她深吸了一口氣後說。

“但是我們的婚姻在法律上的確是認同的,不是嗎?”

佟琤頓時啞口無言,張著嘴巴好半晌之後才說話,“對,不過這個婚姻卻是為了幫我渡過難關的一時權宜之計,我們倆並沒有打算做一對真正的夫妻,不是嗎?”

她一頓,換上試探的口氣小心翼翼地盯著他問:“還是你真的想和我共組一個家庭?”

“意思就是說我們雖結婚,但卻不必住在一起就對了。”聞人狠的注意力全在這上頭。

他真的是一個超級濫好人,佟琤終於肯定了這一點。

他竟然為了替她留面子,而不好意思當面拒絕她,卻改以如此“爛”的方法轉移話題,真的是有夠“爛”的濫好人!

“沒錯!”她忍不住生氣的答道。

“你在氣什麼?”聞人狠看了她一眼問。

“氣什麼?我哪裡有在氣什麼。”她撇開頭道。

“你在生氣。”他肯定的盯著她說,“為什麼?”

佟琤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頭面對他,“你自己去想,我走了。”

“等一下。”他下意識的伸手將她拉住。

“什麼事?”她回頭問。

看著她,聞人狠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因為他也不知道自� v為什麼會突然伸手去拉她。

瞧,又是一個不可思議!

“對了,差點忘了半年後要離婚時,你該怎麼找我。”佟琤猛然想到這個問題,想必他拉住她想要問的就是這個吧。“給我你的地址。”

聞人狠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快呀,我還要回去上班耶。”見他動也不動,佟琤忍不住催道。

他只好皺著眉頭將住址抄給她。

“OK,半年後我會將離婚協議書照著這個地址寄給你。”她瞄了一眼紙上的地址說。“你還有什麼事嗎?”聞人狠搖搖頭。

“那就這樣嘍。”她揚眉道,“再次謝謝你義無反顧的幫忙,拜拜。”

說完,她揮揮手離去,留下聞人狠一個人徑自站在原地。

他還以為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沒想到……

唉,算了,畢竟他也不是一無所獲不是嗎?

沖動、不忍,原來就是那樣的感覺,他今天上了一課。



“叮咚、叮咚。”

門鈴聲在夜深人靜裡顯得格外響亮,坐在客廳內看電視的聞人狠皺著眉頭轉頭望向大門口處,懷疑這時間會有什麼人來找他。

一張討人厭的刑警臉突然出現在他腦中,他皺了皺眉頭,決定不理外頭那只煩死人的鴨子,繼續看他的電視。

“叮咚、叮咚、叮咚……”

他早該把那該死的電鈴拆掉的,聞人狠撇唇忖度著,不知道現在拆會不會太遲了點?

也許他該直接拆了外頭那人的骨頭才對。

不絕於耳的電鈴聲讓聞人狠再也受不了的起身走到大門前,他伸手將門拉開,冷峻的表情在驚見門外站立的人時,整個都傻了。

“嗨。”佟琤舉起手,表情僵硬的朝他微笑招呼道。

聞人狠呆呆的看著她,從她臉上有些尷尬卻強裝自在的表情,到置放在她腳邊的行李,最後目光上移到她紅腫略泛血絲的膝蓋上,之後停在那兒不動。

佟琤隨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膝蓋。

“呃,這個是剛剛爬樓梯時,不小心跌倒的。”她不自在的輕笑道,然後彎腰提起腳邊的行李,遮住她受傷的膝蓋。

然而,聞人狠卻在意到她提行李的手眼腳一樣傷痕累累。

而這些傷勢照他看來,根本就不是爬樓梯跌倒造成的,是什麼人膽敢傷害她?

憤怒的感覺如山洪爆發將他淹沒,聞人狠發現自己有股想殺人的欲望,而這是在他們瓦解掉“黑暗世界”後,他首次再動殺機。

“呃,你不問我為什麼來找你嗎?”

佟琤被他看得有些手足無措,想藏起受傷的手,卻又遮不住受傷的膝蓋,所以只能開口企圖引開他的往意力。

聞人狠緩緩地抬起頭看向她,無言的等著她解釋。

“咳,事情是這樣的。”佟琤輕咳一聲後道,“我回家之後,癒想癒覺得對你不公平。”

聞人狠不置一言的看著她。

“你知道的嘛,就是你這樣無條件的幫我,而我卻坐享其成,什麼都沒付出,這樣對你似乎不太公平。”她緊接著說道,怎知他卻依然沉默不語,動也不動一下,讓她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必須想辦法讓他點頭,讓她住下來才行,否則的話她只有露宿街頭。

本以為結了婚就能擺脫那對無情父子的逼迫,怎知他們卻早已喪心病狂,在搞聯姻不成後,竟然允諾那四十歲的豬公要幫他強佔她的身體,以達成商業上的合作。

那對父子知道即使她突然結了婚,也一定會回家一趟收拾東西,所以他們便埋伏在屋外等待機會。

當她回家時,他們見到只有她一人,便覺機不可失的猝然出手捉她。她奮力的掙紮,幾度摔倒在地上,因而才在膝蓋、手肘、手掌間留下不少傷痕。

他們終究沒有得手,因為她的尖叫引來了鄰居的注意,終於把他們給嚇跑。

可是這場意外也嚇壞了媽媽,她傷心欲絕的抱著她哭了好久,然後倏然起身著手替她收拾所有的衣物,要她立刻離開。

不,她怎麼也不能丟下媽媽一個人離開呀。

但是媽媽卻聲淚俱下的不惜跪地求她走,並威脅如果她不走的話,從此將與她斷絕母女關系。

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只有選擇離開。

提著行李,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

她的朋友不多,最要好的就是羅琳,但是三更半夜的,她根本不敢去打擾人家,而且羅琳家也只是個小康家庭,不可能長久收留她的,即使安然過了今晚,明天她又該何去何從呢?

正當她茫然無頭緒之際,她在口袋裡摸到一張紙條,一張寫了住址的紙條,於是她便走到這裡。

看著沉默不語的他,佟琤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她已經走投無路了,所以她非要住進這裡不可,即使不擇手段也要。

“為了公平起見,我決定搬來跟你一起住,照顧你的生活起居,直到我們離婚為止。”她強悍的宣告道,然後不理會呆若木雞的他,徑自繞過他身邊,將行李提進屋內。

這是一間非常現代而且充滿品味的房子,布置利落簡潔,並以深色系為主,感覺起來雖有些冷,但卻完全不會讓人不舒服。

佟琤放下行李,好奇的打量著屋內的一切。以他平日簡單的穿著來看,她實在看不出他是個有錢人,但是眼前頗有質感的裝潢布置卻告訴她,她是真的碰到了一個名副其實的金龜婿了,真是做夢也想不到。

不過她得記住,這個優質男人並不屬於她,她絕對不能興起佔有之心,否則的話可能連這半年的好運都會失去。

“這裡只有你一個人住?”她轉頭問依然杵在門口的他。

聞人狠被動的點頭。

“太好了。”佟琤一時忍不住的歡呼出聲,卻在意識到自己失態後羞紅了臉。

“我的意思是……呃,意思是如果早有一個人在專門負責你的生活起居,那麼我的突然出現可能會讓他有種受到侵犯的感覺,這樣不太好,所以你知道……呃,”她嚥了一下口水,略微緊張的對他微微一笑,“我說太好了就是這個意思,沒有別的意思。”

“你真的要搬進來跟我住?”沒理會她這一連串作賊心虛的解釋,聞人狠開口問道。

“對。”佟琤立刻點頭如搗蒜。

聞人狠將眼光移向她放在地板上的兩袋行李,忍不住的輕蹙起眉頭,難道說那些就是她全部的行李?

“我不會跟你搶房間睡,你也不用特地為我準備房間,只要有一個角落,隨便一個可以讓我睡覺的角落就行了,真的。而且我白天要上班,晚上要上課,一天待在家裡的時間不會超過八個小時,所以保証絕對不會打擾到你的生活,我發誓,真的。”見他皺眉,佟琤還以為他要拒絕她,緊張的立刻聲明道。

聞人狠沉默的看了她半晌,突然上前彎腰提起她的行李。

“喂,你就不能看在我是你名義上的老婆份上,讓我住進來一陣子嗎?”還以為他要將她驅逐出境,佟琤搶先一步奪過行李,生氣的朝他叫道。

她還以為他是個超級濫好人,一定會收留她的,沒想到他竟然有雙重人格,白天和晚上根本就判若兩人。

“你可以叫我聞人。”他說。

“你說什麼?”佟琤瞪著他。

“你可以叫我聞人。”聞人狠凝視著她的雙眼說。

然後,在她愕然的瞪著他之際突然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行李,還小心不碰到她傷口的拉起她的手,直接走向他臥房隔壁的客房,推開門,並將她帶進房內。

佟琤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再以眼神詢問他。

“這間房間給你,浴室在門口右轉的地方。”聞人狠說完,將她的行李放在地上後,便轉身走了出去。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住下來了?”佟琤站在原地征了半晌,突然回神的追了出去,一把拉住他問道。

“當然可以。”

“當然可以?”看著他,佟琤喃喃地重復他的回答。

“有問題嗎?”

“不!”佟琤連忙沖口道,“沒有、沒有問題。”

“那去洗澡吧。”

“好,我立刻就去。”

她迅速轉身朝房間走去,不到一分鐘時間就已抱著佟琤的衣物朝走道盡頭的浴室走去,猶不忘討好的對他微微一笑,又揚了揚手上的衣服,這才迅速地走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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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喲喝,她出運了!

浴室門一關上,佟琤立刻無聲的吆喝叫道,手中的衣服則被她撒成了天女散花,在空中飄飛兩秒才落地。

天啊,地啊,我的媽呀,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住進來了,她不是在做夢吧?

光可鑒人的磁磚、寬大佟琤的浴缸,還有打開水龍頭就有熱水,以及沒有裂縫的鏡子和不會漏水的馬桶,天啊,她不是在做夢,這些全都是真的,是真的!

看著眼前即使她眨一百次眼睛,亦不會突然化成煙變不見的一切,佟琤感動的差點熱淚盈眶,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把媽媽接過來跟她一起享受眼前的一切,不過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想到媽媽,雀躍的心情不由自主的沉鬱下來,佟琤坐在浴缸一邊放水,一邊擔心的想著不知道媽媽現在怎樣了?

電光一閃,她忽然想到她應該先打通電話回家,告訴媽媽她已找到了住處才對,她怎麼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一件事呢!

半秒都不願浪費,她迅速的沖出浴室打電話,電話在響了一聲後就被接了起來,媽媽著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讓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不過為了讓媽媽放心,她始終用著開朗的嗓音回答媽媽的任何問題,並且一再的保証會好好照顧自己,直到掛上電話。

耳邊恢復寧靜,室內的輕微聲響頓時變得好清明,尤其是那從浴室方向傳來的淙淙流水聲。

完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佟琤猶如火燒屁股般的跳了起來,快速的奔向浴室。

瞪著幾乎要被水淹沒的浴室,她第一個想法是她慘了、完了,接著她卻忽然轉身,迅速的將浴室門給關上。

只要他沒看見,一切都還有救。她一顆心怦怦跳的告訴自己。

大不了浪費的這些水,她往後省著用的將它們省回來就行了。她安慰自己。

這麼一想,她的心情也就不再那麼緊張的逐漸放鬆下來。

佟琤 關上水龍頭,看著溢滿整浴缸的熱水,決定享受一下泡澡的樂趣,反正水都放了,不用浪費嘛!

況且她剛剛出去打電話時,並沒有看見那帥哥,想必他一定是進房睡了,應該不會管她要洗多久才是。

輕哼著小曲兒,她站在浴缸外稍微將自己清洗過後,這才小心翼翼的不讓熱水弄痛膝蓋與手肘的傷口,躺入浴缸中享受。

老天!她差點沒舒服的呻吟出聲,這根本就是天堂才會有的感覺嘛,她真是太幸福了。

********************

帶著滿足的微笑,佟琤爬出浴缸擦幹身體準備穿衣服,卻突然發現她先前帶進浴室的衣服全在地上還泡了水。

天啊,難道這就叫做樂極生悲?

她欲哭無淚的拾起地上會滴水的衣服,瞪著它們無言以對。

“真是個笨蛋。”半晌後,她喃喃自語的念道,轉頭看向先前換下的臟衣服,掙紮了半晌後還是放棄。

她拒絕在剛洗完澡後穿上先前的臟衣服,所以現在她惟一的選擇就只能赤身裸體的走回房間再穿衣服了。

不過好家在,屋子裡除了她以外的另一個人,恐怕早已不知道睡到第幾重天去了,所以呵呵呵,即使要她現在光著身體在客廳裡大跳艷舞,她也敢。

大略收拾了一下使用過的浴室,她打開浴室門,毫無防備的走向房間門。

當她跨出門的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她眨了眨眼更加仔細的瞪著端坐在客廳椅子上,完全不懂得“非禮勿視”這四個字怎麼寫的男人,尖聲的叫了起來。

“啊──”

佟琤簡直不敢相信,那個早該不知道睡到幾重天去的男人竟然會坐在客廳裡,還把她未著寸縷的身體給看光了去!

天啊!

這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她不會是在做惡夢吧?

用力的捏了自己手臂一下,佟琤痛得差一點沒落淚。

老天,這真的不是在做夢!

老天,怎麼會這樣!她以後該拿什麼臉去見他呢?

佟琤立刻像縮頭烏龜般躲回浴室。

“叩、叩。”

浴室門上響起兩聲敲門聲,隨即傳來聞人狠關心的詢問。

“你沒事吧?”

有事,她想挖個地洞將自己給埋了。佟琤自我厭惡的在心裡答道。

“佟琤?”得不到她的回應,他叫道。

佟琤依然沒有回應,因為她正忙著自我唾棄,她真是個少根筋的大笨蛋,住進人家家裡,即使主人不在或在睡覺,身為客人的她至少也該懂得什麼叫矜持、什麼叫方寸,竟然就這麼赤身裸體的走在人家家裡……

噢,她真的好想把自己給掐死算了,今後她怎麼還有臉待在這裡呀?

“佟琤,回答我,否則我會破門而入。”

“不!”聽到破門而入四個字,佟琤急忙的沖口叫道。他為什麼不讓她在裡面,安安靜靜的唾棄到死呢?“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聲音從門板外傳了進來。

“沒有。”她悶悶的回答。

“沒有你為什麼躲在浴室裡不出來?”

因為我沒衣服穿。佟琤說不出口,尤其一想到若要請他代為拿衣服的話,連她的內衣褲都必須拿,她就感到渾身不自在。

而且,還有一個令她自己都覺得很荒謬的理由,那就是她一點也不想讓他看見那些破舊的內衣褲,真是莫名其妙的可以!

“佟琤,你要我破門而入嗎?”沉默了半晌,外頭再度響起他冷靜的嗓音。

“不要。”

“那麼你是打算要自己走出來了?”

“你有沒有大浴巾,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佟琤掙紮了一下,終於投降的怯怯開口道。

門外沉靜了一會兒,正當佟琤要陷入胡思亂想時,傳來了他的聲音。

“我將它放在門邊。”

說完,即聽到他特意制造出來的離去腳步聲,好讓她知道他已經離開。

再一次,佟琤覺得他這個人真的好到沒救了,雖然他剛剛不小心將她看光了,但是那也得怪她自己的行為不當,而且她想,他一定不會做出那種故意揶揄、嘲弄她等沒水準的事才對。

穿上他放在門外的浴袍,佟琤數度深呼吸後,終於提起勇氣紅著臉走向客廳。

他依然坐在先前那個位置,然後隨著她的出現將目光轉向她。

他的目光正直,臉上表情坦盪,感覺起來就像先前並未發生過任何事一樣。看著他,佟琤慢慢地鬆了一口氣。

“謝謝。”她微微地低下頭說,臉上有著未散盡的紅暈。“我的衣服不小心弄濕了,所以我剛剛才會……”她覺得有必要為自己剛剛不當的行為解釋,但聞人狠似乎不這麼認為。

“過來。”他驀然打斷她道。

佟琤迅速地抬起頭,臉上閃過一抹驚慌與不確定。

過來?

他想幹麼?

聞人狠將視線從她臉上移到他前方的茶幾上,看著他剛剛特地出門去替她買來的藥品。

隨著他的目光,佟琤也看到了堆積在茶幾上的東西,那些東西看起來像是……

她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再一步,終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醫療用品猛然出現在她眼前,她的鼻頭一酸,眼淚差一點就要掉下來了。

除了媽媽之外,他是第二個無條件、無目的,純粹關心她的人。

“你剛剛是出去買這些東西?”她聲音微啞的盯著他問道。

聞人狠點頭。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你的傷口需要上藥,但家裡沒有。”他看了她一眼,老實道。

“你可以不用理我。”她啞聲說。

聞人狠微微地輕皺了下眉頭,隨即朝她招手。

“過來。”

佟琤不由自主的舉步走向他,並在他的示意下坐上茶幾,任他拉起她的手小心翼翼的為她的傷口消毒、抹藥。

佟琤靜靜地看著他細心的一舉一動,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發現自己的心也隨之一寸寸的淪陷在他的溫柔裡。

怎麼辦?

他們才相處一天不到,她的心就為他淪陷了,那麼照這個情形下去,半年後她還下得了決心離開他嗎?

她忍不住開始懷疑了起來。
在貧窮的環境裡長大,佟琤自小便學會了一切都得靠自己,所以對於突然當起管家照顧聞人狠這件事,她完全駕輕就熟,一點困難都沒有。

一向準時的生理時鐘總在七點將她喚醒,她簡單的盥洗過後,便開始一天的工作。

將衣服分類丟進洗衣機後,她利用洗衣機洗衣的時間整理屋內,掃地、拖地、收拾垃圾等。因為家裡幾乎幹凈的像是一塵不染,完成這些工作根本不需要用到什麼力氣。之後,她會著手替他做早餐。

這是她惟一需要下廚的一餐,因為其他兩餐她不是在上班就是在上課中,所以無法親自為他準備,不過他說沒關系,反正他也在外頭吃慣了。

他的回答讓她的心莫名其妙的揪了一下,在幾經掙紮之後,她毅然決定這半年內不再來者不拒的猛接假日班,一星期至少一天或兩天,她要讓他感受到由廚房飄來飯菜香,以及坐在餐桌上吃飯的感覺。

今晚正是她第一次為他下廚大展身手的日子,也與他約好了要回家吃晚飯,她真是癒來癒等不及四點半交接時刻的來臨了。

“小,瞧你一臉歸心似箭的樣子,有什麼好事要發生嗎?”羅琳一逮到空閒的機會便忍不住的問道。

“沒什麼。”佟琤搖頭道。

她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她現在住在帥哥家中,連羅琳都沒有說。

而自從那天在店裡演出逼婚記,她丟下一句要跟他結婚,便拉著他離開之後,帥哥從此未再出現在他們這間速食店,大伙一致的想法都是帥哥被她嚇壞了,以至於從此將他們這間速食店列為拒絕往來戶。

對於他們這樣的推測,佟琤絕對是樂見其成的,因為她一點也不想成為全店女人的公敵,更不想遭受那些冷嘲熱諷……

天!光想到那後果,她便忍不住的抖了起來。

所以,她決定還是三緘其口,明哲保身方是上策。

因此,直到今天為止,依然無人知道她不僅與那帥哥結了婚,甚至於現在還同住一個屋檐下這個驚人的消息。

“沒什麼?”羅琳一臉懷疑的盯著她,壓根兒不相信她的話。“我聽說你拒絕幫小胖代明天下午的班,為什麼?”

“我有事。”

“什麼事?”

“家裡的事。”佟琤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她這樣說應該不算說謊才對。

“家──裡?”羅琳瞬間睜大雙眼的看著她,“難道說又是那對冷血無情的父子檔,他們又來找你麻煩了?”

“嗯……”

佟琤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轉動著眼珠,試著想出一個不需要說謊,又能對好友有所交代的答案,但是驀然闖進她視線中的兩道人影卻讓她在瞬間忘了一切。

發現她的怪異神色,羅琳隨著她的視線轉向大門處,只見她剛剛口中那對冷血無情的父子檔正朝她們走來。

“歡迎光臨,請問你需要什麼?”羅琳迅速地將佟琤拉到身後,自己挺身迎上前道。

佟國邦冷凝的目光一刻也沒離開過佟琤的臉上,而佟漢生則更是直截了當的說:“走開,我找的是她。”他將視線投到羅琳後方。

佟琤想上前,卻被羅琳一把拉住推向後方。

“抱歉,我們公司規定上班時間不準外出也不準與客人聊天,請兩位離開。”羅琳倏然冷聲道。

“你不管你媽媽了嗎?”佟漢生沒理會羅琳,他直視著佟琤冷冷地挑眉說。

“卑鄙,我告訴你們,如果你們敢對伯母怎麼樣的話,我們會報警的!”羅琳怒不可遏的叫道。

“你們把我媽媽怎麼了?”佟琤一臉著急的瞪著他們。

“想知道的話,就跟我們出來。”

佟琤二話不說的立刻跑出櫃台,那對父子卻早已走出大門,她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

“等一下,你們到底把我媽媽怎麼了,回答我呀!”她邊追邊叫道。

“上車。”那對父子停在路邊的一輛轎車旁,佟漢生回頭命令她。

“你們先告訴我,我媽媽現在在哪裡?”

“我現在正是要帶你去找她,上車吧。”

佟琤猶豫了一下才舉步走向他們,但是,就在她臨上車前的一瞬間,她忽然瞥見他們父子倆眼中交換的得意光芒,一種危險的預感促然從她心頭劃過。

她止住了步伐,開始往後退,然而佟漢生卻倏然出手將她捉住,拖拉的就要將她塞入早已敞開的車門後座內。

“不!”

她尖叫的用力掙紮,但以她的瘦弱怎抵得過一個壯碩的男人?

眼見自己就要被推坐進車內,佟琤又驚又怒的張嘴就往抓住她肩膀的那只手用力的咬了下去。

“啊!”

一聲痛呼沖出佟漢生的喉嚨,他反射性的迅速縮手。

佟琤立刻把握住機會站起身,但她是雙腳還沒來得及站穩,一個巴掌已朝她迎面而來,重重地打在她臉上,讓她一個立足不穩又跌回車內。

“你這個該死的賤人,竟敢咬我!”佟漢生怒不可遏的咒聲怒罵。

顧不得臉上有如火燒般的疼痛,佟琤再度試著逃出車外,但佟漢生怎會如此輕易讓她如願?

一個粗暴的推擠,再加上手一撈,將她的雙腿整個往車門內丟去,佟琤頓時落入他們手中,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倏然響徹雲霄──

“綁架呀!救命呀!快來人呀!有人在光天下日之下強搶民女呀!快來人呀!救命呀!”

原本待在速食店的羅琳因為癒想癒是不放心,便隨後的跟了出來,沒想到見到的竟是這樣一個情景,於是她毫不猶豫的一邊急呼救命,一邊沖上前去救人。

佟國邦和佟漢生父子萬萬沒想到途中會殺出羅琳這麼一個程咬金,被她這麼不顧形象的尖聲一叫,他們頓時成了所有人往目的焦點,只得眼睜睜的看著佟琤在羅琳的幫助下從後車座內爬出來,而不敢有所動作。之後,兩人火速的跳上車,咻一聲就跑得不見車影。

“你沒事吧?那兩個混蛋,我咒他們不得好死!”羅琳怒不擇言的瞪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說。

佟琤搖頭,心有余悸的說不出話來。

“我的天,你的臉……”

將目光拉回她臉上,羅琳這才發現她被打得紅腫的臉頰,頓時,她胸中的怒火燃燒到了高點。

“那兩個人渣、敗類,不要臉的豬頭,我詛咒他們出門被車撞、被狗咬、被招牌砸,他們的公司破產、倒閉、欠下三輩子也還不清的負債,然後被黑道追殺。老的窮苦至死,小的一輩子娶不到老婆,生兒子沒屁眼。”

“羅琳。”佟琤忽然開口叫道。

“呀,對不起,我真的氣不過……”羅琳呆愕了一下,有些不好意的說道,畢竟那兩個混蛋跟她還有血源關系。

佟琤搖了搖頭,看著她請求,“你幫我請假好不好?”

“怎麼了?”羅琳皺眉仔細的將她從頭看到腳,難道她受了傷?

“我擔心我媽,我想回家一趟。”

“要不要我陪你回去?”她熱心道。

佟琤搖頭。

“那,你小心點,我擔心那兩個混蛋可能還會對你做出什麼事。”

“我會小心的。”

“如果沒事的話,給我個電話讓我放心。”

佟琤點頭,轉身即朝回家的方向跑去。

她真心的祈禱媽媽沒事,否則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老天,拜托你,保佑媽媽沒事,拜托。
匆匆的趕回家,佟琤在見到母親平安無事的那一刻,整個人差點虛弱倒地。媽媽沒事,真是太好了!

完全不同於她突然放鬆的心情,林嫂在驚見女兒突然回家時,一臉驚嚇的表情,尤其在見到她臉上觸目驚心的傷痕時,她的淚水立刻流了出來。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她輕觸女兒半邊紅腫的臉,哭泣的說。

“我沒事,媽。”佟琤握住她的手,安慰的對她微笑。

“都傷成這樣了,你還說沒事。”林嫂心疼的哭泣,“都怪我,要不是當年讓他認你,今天也不會……”

“媽,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我真的沒事,你別哭好嗎?”佟琤再度安慰道。

“他們跑到你工作的地方找你對不對?”林嫂抽噎的問。

佟琤無言的點頭。

“換個工作,這樣他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她搖搖頭,“工作可以換,但是學校呢?他們也可以到校門口去等我。”

“那……怎麼辦?”

“放心,在公共場所裡,他們還沒大膽到敢對我怎樣。”

“你的臉……”

“這只是個意外,下次我不會再讓他們有機會接近我的。”說著,她一頓,“媽,他們有沒有對你怎樣,在我搬出去住之後?”

林嫂先是搖頭,然後在看到女兒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後,猶豫了一下才帶著略微羞澀的表情說:“你不用擔心我,有人會保護我。”

佟琤好奇的睜大了雙眼,她竟然在媽媽臉上看到了小女生般的羞態。

我的天,媽媽該不會是在戀愛吧?!

“誰誰誰,我認識嗎?”她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你不認識,他是我國中時的同學。”林嫂羞澀的說。

“ㄟ──”佟琤忍不住驚訝道,“媽,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有這樣的一個人呢?”

“我們也是在最近這幾天才又碰到的。”

那一天那對父子在守株待兔多時,卻始終等不到他們所要等的人,一時間怒不可遏的跑來找她麻煩,被剛巧路過的他瞧見,並插手救了她後,他們在離別了二十幾年這才又再度結緣的。

想起他的英雄救美,林嫂忍不住的臉紅了起來。

看著媽媽臉上明顯的紅暈,佟琤激動地忍不住伸手抱了她一下。

“媽,你要幸福喔。”她在她耳邊輕聲道。

“你在說什麼呀?”林嫂有些不好意思的將女兒推離。

“沒什麼。媽,有機會你要替我介紹喔。”她微笑說。

佟母對她點了點頭,關心的問:“告訴媽媽,這一星期來,你在外面過得好不好?這樣打擾你的朋友真的沒關系嗎?”
“啊!”提起朋友,佟琤突然想起要提早回家替他做晚飯的事,她迅速地站起身道:“媽,我要走了。”

“你不留下來吃飯?”

“不了,我還有事。”

“那……”林嫂有些不捨。

“媽,我會常找機會回來看你的。”

“不,”她急忙道,雖然見不到女兒讓她很鬱悶,但是比起女兒的安全,那根本微不足道,“我擔心他們會來這裡等你,你只需要打電話報平安就好了。”

佟琤停頓了一下,突然轉身往回走到母親旁邊,傾身在她臉上輕輕印下一吻。

“媽,你別擔心我,我會很小心的。”

林嫂點了點頭。

“我會打電話,也會再回來看你。”

“小心照顧自己。”

“嗯。媽,我走了。拜拜。”

“拜拜。”

[ 本帖最後由 chembioorg 於 2009-11-8 13:5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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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急匆匆的跑到黃昏市場買了一堆菜再趕回家,佟琤壓根兒就忘了臉上的傷。

開門看到他早已在家,她忍不住的朝他漾起一抹動人的微笑。

“不用多久就可以開飯,你等一下。”她一邊對他說道,一邊迅速地提著菜朝廚房走去。

可是他卻突然擋住她的去路,“你的臉怎麼了?”

佟琤愣愣的瞪了他半晌,這才想起自己的傷。

聞人狠一徑的盯著她的臉頰看,近距離看傷勢更為嚴重。

“是誰?”他伸手輕觸她的臉,聲音飽含怒意的問道。

“啊!”

輕呼一聲,佟琤迅速地側過頭,藏起那半張見不得人的臉,不讓他看見。

不知道為什麼,她下意識排斥讓他看到自己醜的一面。

聞人狠不讓她逃避,伸手輕輕地將她的臉轉了回來。

“是誰?”他堅持的問。

移不開臉,佟琤只好面對他。

“什麼是誰?”她問。

“動手打你的人。”

佟琤張嘴,倏又閉上了嘴巴。

吃他、住他,還讓他的婚姻留下紀錄,她已經夠對不起他了,實在不應該再將自己的煩惱加諸在他身上。

想罷,她立刻對他搖頭。“這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沒有人打我。”

五個手指印都清清楚楚的印在她臉上了,她竟然還說是自己不小心撞到的,聞人狠有絲不悅的盯著她,不明白她為何要替對方脫罪。

“好啦,你別擋我的路,否則的話到八點你也別想吃得到晚餐。”佟琤開玩笑的恫嚇道,隨即側身越過他,朝廚房走去。

但是她才向前跨出那麼一步,她的手臂就被拉住,隨即她發現雙手上的菜被他截去丟放在地板上,接著她整個人被拉向客廳。

“喂,我要煮飯,你拉我到客廳……”

“坐下。”他將她推入沙發椅中。

佟琤呆愕了一下,立刻由沙發中跳了起來,“我還要煮菜……”

“菜它不會突然長腳跑掉。”

“什麼?”

“你的臉需要冷敷。”聞人狠趁她呆愕間再度將她壓回沙發椅中,同時開口道。

佟琤眨了眨眼。

“拜托……”她起身叫道,卻在同一瞬間再度被他壓了回去。

“你要繼續跟我爭執,還是聽話將臉冷敷一下,再進廚房做晚餐?”他好整以暇的凝視著她問道。

“可是有必要這麼誇張嗎?這又不是我第一次被打。”佟琤忍不住抗議道,絲毫沒有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聞人狠凌厲的雙眼眯了一下,“你剛剛不是說沒人打你?”

佟琤愕然的瞠大了雙眼,她迅速地避開他探視的目光,渾身不自在的動了一下。

“嗯,我的意思是,以前我被人打過,受傷的情況比現在自己不小心撞到還嚴重……”他益發冷峻的表情讓她不得不住口。

他的樣子看起來好生氣,為什麼?因為她的說謊,還是……因為聽見有人打她?

唉,佟琤呀佟琤,你就沒事別胡思亂想,難道沒聽過希望癒大,失望也就癒大嗎?還是安份點的扮好自己的角色,免得半年後苦了自己。

深吸一口氣,她對他揚起一抹微笑。

“你不是要我冷敷後再進廚房嗎?可是你若再這樣呆站在這兒,我想我們倆遲早都會餓死。”她開玩笑的說。

聞人狠又看了她半晌,這才不發一語的轉身拿了條毛巾走到冰箱前包裡一些冰塊後,回到她身邊。

“將它壓在受傷的臉上。”他說。

佟琤乖乖地聽話照做,沉默的氣氛突然間變得有些尷尬。

“我可以去廚房了嗎?”她舔了舔唇瓣開口說,“你知道我連米都還沒有洗,有些青菜在煮之前也需要先泡水。”

聞人狠沉默的看著她。

“我發誓會繼續冰敷著的,不信你可以站在廚房門口看。”見他無言,她立刻發誓般的說。

他依然沒有說話,佟琤在等了半晌後,決定將他的反應譯為默許。

她小心翼翼的從沙發椅上站了起來,接著偷偷地瞄他一眼後再跨出一步。

她小偷般的行徑讓聞人狠忍不住想笑,她更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女人,既可以氣得他揚起殺人的欲望,又可以一邊惹得他想哈哈大笑,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見她終於放心,不再試探的大步走向廚房,他亦轉身朝那兒走去,就如她所言般的倚在廚房門口看著她。他不是真的在監視她,只是單純的想看她。

他發現,自從她出現之後,他開始真正的懂得什麼是笑、什麼是生氣,懂得想、懂得關心,還懂得期待。

他期待每天晚上能夠見到她,期待每天早上能吃到她親手做的早餐,期待她無拘無束的與他說話,期待她每次不經意的笑。

真是不可思議,光是這樣看著她在廚房裡忙東忙西的,他竟然有種幸福的感覺。

幸福,原來就是這種滿心脹滿感動的感覺。

“我的臉好冰,可以把這拿下來了吧?”佟琤再也受不了的走到他面前,嘟嘴皺眉道。

聞人狠眼中迅速地閃過一抹笑意,他伸手拿下她貼在臉頰上的那只手,再輕觸她冰冷的臉頰。

“這樣會痛嗎?”他問。

“早就被凍麻痺了,哪裡還感覺得到痛呀!”佟琤狀似抱怨的朝他瞪眼。

聞人狠忍不住的揚起嘴角。

“你知道我現在半邊臉沒有感覺嗎?講起話來一定很像科學怪人。”

“哈……”頓時之間,聞人狠再也受不了的咧嘴大笑。

科學怪人?虧她想得出來!

“你還笑,這還不都是你害的!”她嘖道。

聞人狠逐漸收起笑聲,看著她的表情充滿了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柔情。

佟琤突感心跳加快,她訕訕的低下頭。

“呃,你到客廳去坐一下好嗎?我保証半個小時之內就可以開飯了。”說完,她深吸一口氣,轉身迅速地動手準備晚餐。

做菜時,她可以從眼角余光發現他一直都站在門口看她,沒有離開,害得她一再的分心失誤,在手忙腳亂中完成他們的晚餐。

待菜全部上了桌,佟琤才知道今晚的晚餐做得有多失敗。

鮮綠的青菜被炒黃了,主菜糖醋排骨也糊了,就連最簡單的一道湯都因為她先前誤灑了太多的味精而失味。

天啊,她到底在做什麼?

“對不起。”她說。

聞人狠從猛扒飯的動作中抬頭。

“怎麼了?”他語音模糊的問,口中還有著未吞下口的飯菜。

“我做的很糟。”

他一臉不解的看她。

“這些菜。”她解釋道。

“它們很好吃。”他挑高眉頭,只說了這句話。

“你不用安慰我。”她搖頭說。

他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夾了些菜到她碗裡。

“吃吃看。”他認真的說,接著徑自低下頭猛吃。

她煮的東西真的很好吃,他都已經忘了自己上回感覺東西好吃是多久以前的事,只記得他之所以吃,只是為了按時填飽肚子而已。

看著他狼吞虎嚥的吃相,佟琤懷疑地低頭注視碗中他夾給她的菜,然後動手夾了一口送進嘴巴內。

那菜跟她想像中的一樣難吃,至少以她平常的水準而言,佟琤鬱悶的放下手中的筷子。

“你覺得不好吃嗎?但我覺得很好吃,畢竟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特地為我做了一桌子的菜。”聞人狠頭也不抬,一邊繼續吃他的晚餐,一邊平淡的開口說。

“第一次?那你媽呢?”佟琤沒有多想便沖口問道。

雖然她家常窮得三餐不繼,但是只要稍微有一點錢,媽媽總會盡可能的煮上一桌熱騰騰的飯菜給她吃,而他卻說這是他的第一次?

“我沒見過她。”

“啊!對不起,我不知道……”她不知道他是個孤兒。

“你沒有必要跟我道歉。”聞人狠毫不在意的抬頭說。

從小跟其他同伴在“黑暗世界”裡長大,大伙的成長環境都一樣,沒有父母的疼愛,只有每天不斷的訓練訓練。事實上他一直到開始出任務,接觸到外面的世界後,他才知道父母是怎樣的一個角色。

他本姓聞人,這是他們在毀了“黑暗世界”前,惟一從電腦裡查到的紀錄資料,一如酷、冷、絕他們三人一樣,都只有姓氏而已。

所以,他從僅有一個代號“狠”更名為聞人狠,而酷、冷、絕則也分別改名為赫連酷、司空冷和宇文絕。

佟琤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他凝視著她說。

“不,如果你喜歡,我以為可以常幫你做飯。”她忙不迭的搖頭。

“可以嗎?”

“可以,現在我禮拜六和禮拜天晚上都不用上班,有時候禮拜天一整天都休假,到時候我都可以煮給你吃。”

說著她一頓,有些不好意思的瞄了瞄桌上的菜。

“因為太久沒下廚了,所以今天做的菜有些失常,不過我保証下次一定讓你打從心裡說出好吃這兩個字。”

“我覺得這已經很好吃了。”

佟琤燦然一笑,“有沒有人說你很會安慰人?”

“我不會安慰人,也從來不曾安慰過人。”聞人狠看了她一眼,認真的說。

佟琤在一瞬間笑得更加開心,一抹惡作劇的光彩倏然閃過她眼眸。

“你說它們很好吃對不對?”她挑眉說。

“對。”

“那你就把它們全部都吃完。”她笑眯眯的說。

“好。”

咦咦咦?

見他話聲一落,便頭也不抬的開始猛吃,佟琤瞠目結舌的像是被嚇傻了一樣。

“喂喂喂,我只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呀!”當他將整盤發黃的青菜往自己碗裡倒時,她終於忍不住的叫道,還一邊伸手阻止他的舉動。

怎知,他竟爆出一句令她哭笑不得的回答。

“可是我肚子餓。”狠人聞說。

佟琤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瞪了他半晌,她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聲。

聞人狠表情不變,慢條斯理的繼續掃完這一盤,換下一盤。

“喂,留一點給我,我還沒吃耶!”笑到淚流,佟琤一邊抹著淚,一邊抗議的叫道。

看他吃東西的樣子,連她都覺得桌上的菜變好吃,而食指大動了起來呢。

聞人狠呆愕了一下,原本打算將整盤菜都佔為已有的舉動稍微的收斂了一下,留了一些份量在盤內,然後再放回桌上。

“就這麼一點?”佟琤膛目結舌的瞪著盤中的菜。

“你需要減肥。”

“啊?”

霍然抬頭,才看到他眼中閃著惡作劇的笑意,佟琤忍不住笑了起來,還回他一句,“你才需要減肥呢!”

接著,她便抓起碗筷開始與他搶食,直到桌面盤底個個朝天,這場為食廝殺的戲碼才終告段落。



因為吃得太飽,佟琤在椅子上坐了好半晌,這才起身收拾碗盤。

聞人狠想要幫忙,卻被她以一句癒幫癒忙而拒絕,乖乖地走到客廳裡去看電視。

佟琤心不在焉的洗著碗,不由自主的再度胡思亂想起來。

他對她這麼好,見她受傷半夜出門為她買藥;見她臉腫,不顧肚子餓堅持為她冰敷;就連她煮出難吃的菜,都捧場的將它們一掃而空,這一切舉動難道是因為他喜歡她?

所以,他日前才會毫不猶豫的與她簽下結婚証書,後又收留了她?

會不會?

這個可能性有多大?

想一想,也許他當初會常到速食店裡去,目的根本是為了看她,因為羅琳也曾經說過,他只向她點餐而已。

哇塞,這不會是真的吧,被這麼一個大帥哥暗戀,要她下輩子投胎當畜牲她也願意!

不過這畢竟只是她的胡思亂想而已,因為如果他真的喜歡她或者暗戀她的話,孤男寡女同處一個屋檐下都一個星期了,他卻沒吃過她一點豆腐。

唉,算了,希望癒大,失望也就癒大,她一定要謹記這句至理名言才行呀。

聞人狠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只手輕撫在撐脹的胃上,懷疑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竟然會做出如此異常的舉動,吃到差點沒讓自己給爆掉,他真的是瘋了。

不過這種偶爾瘋一次的感覺還真好。

唇邊噙起一抹滿足的笑,他眷戀的看向廚房內那抹身影,感覺心裡的那份顫動,他恐怕早已愛上了她。

愛,多麼不可思議而且震撼的字眼,但卻是那麼真實的存在著。

過去一個星期來,他為了想理清內心焦躁的感受,所以每天都跑去打擾鮑老大。

鮑老大本名鮑擎天,這個名字也是在他離開“黑暗世界”後才取的。

因為同是黃種皮膚,所以在“黑暗世界”裡,他們五個同樣擁有黃皮膚的成員一直有著特殊情誼,直到那年殘在一次任務失敗而殯落。

那個時候,他們四個人在世界各地執行任務,當他們接到消息時再想找他的遺骸,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因為“黑暗世界”內部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神秘,即使是雇主所委托的任務,也只有委托人、受托人和老板知道,所以當他們查出一切之後,距事發當時已過了三年。

黑街教父……

也只有在真正面對他們時,才會知道名響殺手界的殘為何會敗在他們手上了。

不過令他們四個早已心如止水的人,同時露出驚訝的神情,不是他們同時失敗被擒,而是殘根本沒死的事實。

想起過去幾年來的一切,他依然覺得如夢一場。

每天去打擾鮑老大和老婆相處,靜靜的看著他們相處的情形,只是為了想証實他的猜測,証實那不可能會降臨在他身上的幸運是否發生了?

他只想知道那焦躁不安的感覺是不是愛,他愛上那個突如其來拉他到法院結婚,又住進他家的女人了?

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他問不出口也看不出個所以然,直到剛剛在飯桌上,看到她為自己所燒煮出來的菜飯不滿意而露出愁容時,他這才恍然大悟的明白這真的是愛。

因為他在鮑老大家也看過類似的情形,鮑老大老婆煮出來的東西實在令人難以下嚥,但為了不讓親愛的老婆傷心,他還是屏住氣息的將它們完全吞下肚。

原來愛情也能以這種爆笑的搏命方式表現,一如他剛剛吃光了她所煮的菜,只為讓她再展笑顏。

他愛她,他終於明白。

然而她呢?

與他結婚是為了躲避父兄無情的逼迫,而住進他家大概也是出於無奈。

他只是她的擋箭牌,他們是假結婚,將會在六個月後離婚,而且她並沒有打算要與他做一對真正的夫妻。

真沒想到,他生平第一次戀愛卻是一廂情願,實在有些可笑。

不過,他發誓這種情形不會持續太久的。

一旦讓他了解到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一旦讓他下定決心鎖住目標,沒有人可以逃過狠的追緝。

而這一回,他要追緝的不只是她的人,還有她的心。

佟琤,你就乖乖地等著接招吧。

狠要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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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因為一直在廚房裡胡思亂想,佟琤出了廚房後,反而不太好意思面對聞人狠,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洩露了“癩蝦蟆想吃天鵝肉”的幻想神情。

所以,她朝客廳中的他匆匆交代一下去處後,即迅速地躲入浴室內冷卻自己。

望著浴室鏡中的自己,雙眸果然因幻想而閃爍不已。

唉,怎麼辦?

和他相處不過一個星期而已,她就患了嚴重的幻想症,很難想像半年後,她會不會幻想自己早已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而堅持不離婚。

哇,亂了、亂了,她怎麼可以癒想癒卑鄙呢?竟然想像他們已有夫妻之實,而拒絕與他離婚!

雖然這只是一閃而過的想法,但是她怎麼可以興起這麼卑鄙的想法,她真的是癒來癒像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俘家人了。

醒一醒,佟琤!她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臉頰,直視著鏡中堅定的雙眼,她必須發誓絕不再有如此卑鄙的想法,否則的話不管半年期是否已到,她都得主動離開這裡。

她絕對不能成為像俾姓父子這樣自私自利的人!

“討厭,幹麼一直想到他們?”她厭惡的喃喃自語,接著轉身放水並開始動手脫衣服。

為了不讓自己有機會再胡思亂想,她開始唱歌。

剎那間,浴室內充滿了她略顯低啞卻饒富感性的歌聲,而在客廳中的聞人狠在隱約聽見她的歌聲後,便將電視關掉,閉上眼睛,認真的傾聽她的歌聲。

“啪!”

一個突然的聲響讓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漆黑,連同浴室裡的歌聲也在瞬間嗄然停了下來。

聞人狠睜開雙眼,對於突然失去悅耳的歌聲,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屋內一片漆黑,他轉頭望向窗外,除了微微的天光,看不到一絲人為的光亮。

停電了?他皺起眉頭,想到家裡似乎連一個手電筒或一根蠟燭都沒有,因為以他所受的訓練,他的視力在黑暗中也較常人好上數倍,可是佟琤是一個平常女人。

“啊──”

尖叫聲倏然從浴室裡響起,接連而來的撞擊聲讓準備英雄救美的聞人狠驀然有如箭矢般的急射向浴室。

“佟琤?”他揚聲叫道,臉上寫滿擔心。

剛剛那巨大的撞擊聲讓他聯想到摔倒的聲音,她是不是絆到什麼?

“佟琤?”

他又叫了一聲,浴室內卻依然沒有回應。

聞人狠頓時決定不再浪費時間,他退後一步,抬起腳猛然便往浴室門踢去,只聽見“砰”一聲巨響,浴室門應聲而開,他毫不猶豫的迅速進入浴室中。

浴室內的景象讓聞人狠的心在瞬間抽緊。

室內雖黑暗,但以他過人的視力依然一眼就看見裸身躺在地板上,頭撞著浴缸而昏厥的她。

“該死!”

他憤然咒道,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抱起來,轉身走向她的臥房。

他將她放在床上,開始檢查她受傷的程度,以她剛剛的姿勢看來,她一定有撞到頭。

果真,他在她後腦勺處摸到了一個腫起來的包包,接著他將摸索范圍移到頸下,由肩膀、雙手到身體,確定無傷後再轉向腰部以下。

佟琤在他摸索時悠悠轉醒,除了感覺到後腦勺明顯地疼痛外,還有一雙手正肆無忌憚的在她身體上遊走著。

她一定瘋了,要不然就是撞壞了腦袋,才會有這種非現實的幻想。

佟琤忖度著,因為她根本從未有過經驗,而現在竟能憑空幻想出被男人撫摸的感覺,她不是瘋了是什麼?

不想承認自己瘋了,佟琤用力的將注意力拉回,想著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的後腦勺怎會如此疼痛?

啊,她想起來了。

因為突然停電,嚇了她一跳,所以不小心把放在浴缸邊的香皂撥落到地板上。

她在浴缸內弓著身體在地板上摸了半天都沒摸到掉落的香皂,只好放棄。

接下來她起身擦幹身體,跨出浴缸準備穿衣服,沒想到那塊她怎麼也摸不著的香皂竟被她踩個正著,之後她只來得及尖叫一聲,便被疼痛淹沒的失去了知覺。

終於想起了一切,但是佟琤總是覺得怪怪的,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例如浴室的地板應該是冰冰涼涼的,但是她身下的“地板”卻是暖暖又軟軟的,像是她房間裡的床。

她動手摸了摸身下的“地板”,還沒理出結論便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你醒了?”感覺到她的動作,聞人狠開口道。

佟琤瞪著靠近自己的黑影,驚嚇得完全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來。

“除了後腦勺,你還覺得哪裡痛?”他問。

驚駭不已的瞪著那個看不見臉的黑影,佟琤不禁害怕的發起抖來。

老天,她該不會經過那一摔後就一命嗚呼了吧?而眼前的黑影正是前來拘拿她到地府的鬼影?

“是我,聞人狠。”看見她駭然表情的聞人狠忍不住的開口道,因為她像是見了鬼般的驚嚇。

“聞人?”半晌之後,她才顫抖的開口,一邊伸手將旁邊的被單拉蓋在她身上。

“就是我。”

“為什麼我看不到你的臉?”

“因為停電。”

“停電?”

對了,停電,所以她才會跌倒。她終於想起來了,可是……

“你怎麼會在這裡?”

“除了後腦勺,你還覺得哪裡痛?”聞人狠沒有回答她,卻問著先前的問題。

即使他剛剛幾乎將她身體的每個部位都摸索檢查過了,但是也許還有內傷。

他的問題讓佟琤頓時想起那雙遊走她身體的手,該不會就是……

“你剛剛做了什麼?”她問。

能清楚看見她臉上表情的聞人狠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她以為他會對她做什麼?在這烏漆抹黑,女主角頭上腫了個包還昏迷不醒的時候?

“我什麼也沒做。”他說。

“少來,我剛剛明明感覺到你的手……”

“那是在幫你檢查傷勢。”

“是嗎?”

“你在懷疑什麼?”聞人狠忍不住輕挑了下眉頭,曖昧的問道。

然他口中的曖昧,聽進她耳裡卻成了嘲弄,傳彈倏然閉緊了嘴巴。

老天,她在幹什麼?

懷疑他嗎?

如果是的話還比較好,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這樣逼他是想從他那裡得到他對她也有意思的回答。

老天,她真的得了妄想症,竟然無時無刻不想得到他!

好吧,如果自己真那麼想要的話,就直接叫他負責啊,反正對於她的身體他看也看過、摸也摸過了,如果稍有責任感的話,他本就該對她負責。

對,叫他負責。

“聞人狠,上回你看光了我的身體,這回又摸光了我,你不怕我要你對我負責嗎?”她忽然沖口道。

然後,就在她說完話的當下,電突然來了,光芒乍現讓她在瞬間閉上雙眼,然後再慢慢地睜開。

一睜開眼看見站在床邊沉默的看著她的他,佟琤頓時尷尬不已。

我的老天,她剛剛在想什麼,又說了什麼,難道她就這麼想盡早搬離這裡嗎?

不,她一點也不想呀。

“我剛剛是在跟你開玩笑的啦,你可別當真。”她忙不迭的對他說道,希望他當耳邊風。

“佟琤……”

“好了,你出去讓我穿衣服好嗎?”她打斷他,不讓他有機會開口說話。“穿好衣服我就要睡了,因為我的頭還好痛。”

“我們到醫院走一趟。”聽見她頭痛,聞人狠立刻說。

“不,”佟琤瞠目的叫道,“我只要睡一覺就好了。”

聞人狠蹙起眉頭,猶豫該不該強迫帶她上醫院。

“真的,我真的沒事,你讓我好好睡覺好不好?”看出他眼底的猶豫,佟琤一臉哀求狀。

“你真的沒事?”

“我保証。”她立刻舉起三只手指頭發誓。

聞人狠又沉默地盯了她半晌之後,這才轉身走出她房間,還順手帶上了門。

一見門關上,佟琤立刻呼了一口大氣,老天保佑他沒當真要對她負責,否則的話她今晚恐怕就得包袱款款的離開這張舒服的床了,真是好家在。

她揉揉發疼的後腦勺,在熄燈後逐漸沉入夢鄉。

夢中的她穿著白紗緩慢地走向紅毯的那一端,而英挺、帥氣的聞人狠正站在那端深情的等候著她……

唉,奢想不行,那做夢總行吧?

畢竟,美夢無罪。
一大早,佟琤就一臉心不在焉樣,惹得一旁的羅琳頻頻偷望,卻又礙於工作而不方便開口問。

她想問她在想什麼,更想問她她現在究竟住在哪裡?

昨晚因為遲遲等不到她報平安的電話,遂主動打電話到她家詢問,沒想到伯母竟告訴她佟琤現在已不住在家裡的天大消息!

這個小妮子到底還當不當她是最要好的死黨呀?竟然連搬家這種大事都沒告訴她,真是讓人生氣!

身為她最要好的朋友,她當然知道她根本沒有可以收留她的朋友。

那麼,她現在到底是住在哪裡?

這個問題糾纏了她一整晚,害她帶著兩圈黑輪來上班。

好不容易等到客人少一點,羅琳立刻把握機會詢問,“你昨晚怎麼沒打電話給我?”

佟琤微愣了一下,抱歉頓時染上她眼眸。

“對不起,我忘了。”她瞄了一眼正檢查店內整潔的店長,小聲的對她說。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羅琳故意發起臉。

“抱歉、抱歉。”

“光是兩句抱歉就要我原諒你?”

“羅琳……”

“要我原諒你其實也行,但是你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過去這一個星期都住在哪裡?”

佟琤頓時張口結舌的看著她,低下頭有些心虛的偷瞄了她一眼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羅琳頓時朝她翻了一個大白眼。“你沒聽到我剛剛說我有多擔心你嗎?既然你不打電話來,我當然就自己打過去呀。還好我有打,要不然天知道要被你瞞多久!”她酸溜溜的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

“我知道,你是有意的。”

羅琳故意不看她,嚇得佟琤差一點拋下客人,一心只想求她聽她解釋。

“羅琳……”

“跟你開玩笑的啦。”羅琳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待會兒休息的時候,你可要給我老老實實的把一切都告訴我。”

佟琤頓時用力的猛點頭。

“喂,你動作別這麼明顯,店長在看我們了。”羅琳忍不住驚慌的朝她低聲叫道,隨即趕忙認真的工作起來。

佟琤的反應跟她一模一樣,不虧是手帕交。
好不容易終於熬到她們午餐時間,羅琳迫不及待的緊挨著佟琤催促道。

“快說。”

“我……呃,現在住在一個朋友家。”

“什麼朋友,叫什麼名字?”羅琳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

“他叫聞人狠。”

“聞人狠?”羅琳瞬間皺起眉頭,“他是誰?我怎麼從沒聽你說過?”

“羅琳,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佟琤緊張的舔了舔唇瓣。

“什麼事?難道說除了搬家沒跟我說之外,你還有事瞞著我?”

佟琤偷瞄了她一眼,然後輕輕點點頭。

“喂,佟琤,你到底還當不當我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呀?竟然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羅琳有些生氣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而且……”

“怎麼說?用嘴巴說呀!”羅琳不悅的打斷她道。

佟琤看著她,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開口,“羅琳,你還記得以前老是喜歡坐在窗邊的那個帥哥嗎?”“你是說突然被你‘逼婚’,從此嚇得不敢再來的帥哥?”新仇加上舊恨,讓羅琳沒好氣的說。

佟琤頓時閉上了嘴巴,她這樣子叫她怎敢說出她當初不僅對那帥哥“逼婚”成功,甚至早已登堂入室的住進他家的事實?

“幹麼突然提起那帥哥?”

“ 沒有。”佟琤猛然搖頭。

“分明就有!”羅琳倏然大叫道,嚇得佟琤頓時回瞠雙眼,緊張的屏住氣息。“你要不要老實說?”

“我……”

“還是要和我斷交?”

“不!”佟琤驚愕的搖頭道,“我說、我說。”

等了半晌,她依然沉默,羅琳忍不住的皺眉,“你不是要說嗎?”

“羅琳,那帥哥本名叫做聞人狠。”思考了半天,佟琤決定用迂回一點的方式告訴她,免得真把她給嚇壞了。

“你怎麼知道那帥哥的名字?等一下,你又想乘機轉移我的注意力對不對?”

佟琤搖頭。

“少來,要不然你無緣無故……”羅琳倏然住嘴,愕然的瞪著她,“你剛剛說住在朋友家,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她很輕很輕地問。

“聞人狠。”

“聞人狠,這個名字還真是普遍,對不對?”羅琳幹笑。

佟琤看著她沒有回答。

“不,聞人狠這個名字一點也不普遍。”羅琳突然自己回答道,接著又大笑起來,惹得其他同事頻頻探頭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

佟琤一臉憂心的看著她,擔心她會不會是因刺激太大而瘋了?

正當她擔心不已時,羅琳忽然止住笑聲,起身握住她的手上下用力晃動著。

“真有你的小!恭喜,恭喜。”她一臉興奮的說。

“恭喜什麼?”

“你沒聽過近水樓台先得月嗎?”

“聽過,但是……”

“既然你們現在都已經住在一起了,要生米煮成熟飯還不簡單,到時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嫁給他。哇,這麼帥的老公,光用想的就覺得很幸福了。”羅琳一臉做夢般的神情。

“你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羅琳膛眼反問。

“你不是也很喜歡聞人狠嗎?”

“愛看帥哥是人之常情。”羅琳立刻表明立場,“況且如果你能嫁給他的話,以後我看帥哥還能更近一點看,何樂而不為,我為什麼要生氣?”

聽她這麼說,佟琤著實鬆了一口氣。

“喂,你該不會就是因為怕我生氣,所以才不跟我講這件事吧?”羅琳懷疑道。

佟琤認真的點頭,“你別把這件事說出去。”

“當然,我會等你們倆米已成炊後再說,讓林美露那些人氣死。”羅琳壞心的笑道。

“米已成炊?”

“就是你們結婚後。”羅琳解釋道。

突然之間,佟琤臉上浮現一抹怪異的表情。

“怎麼了?”羅琳發現的問。

“我沒跟你說嗎?”

“說什麼?”她懷疑的看著她。

“事實上,我和他已經結婚了。”佟琤認真的皺眉道。

“什麼?!”羅琳倏然大叫一聲。

“我和他已經結婚了。”佟琤又再說了一次。

羅琳膛目結舌的瞪著她,一臉被嚇呆的表情。

“你在跟我開玩笑?”她不抱任何希望的問,知道佟琤一向不愛開玩笑,但是如果這是事實,也未免太神奇了吧?

“你是怎麼辦到的?”她好奇的問,“霸王硬上弓,然後逼他就范?”光想到那畫面她就覺得好好笑。

“其實那一天我突然拉他說要到法院結婚,我們真的就去結婚了。”

“真的假的?”羅琳瞬間瞠圓了雙眼。

佟琤點頭。

看著她,羅琳突然之間得意的笑了起來。

“你看吧,我就說他在暗戀你,你還不信,這下子讓你瞎貓碰上死耗子,你可得意了。”

“其實他根本就對我沒意思,和我結婚純粹只是為了幫我。”

“少來!”

她才不信世界上有這麼好心的男人,也不怕遇上仙人跳?

等一等,說到仙人跳,難免要讓她想到另一件事。

“小,你該不會和他有場桃色交易吧?”所以她才會住進他家裡。羅琳懷疑的盯著她問。

“你少無聊了。”佟琤微微的紅了頰,她白了羅琳一眼。

“真的沒有? ”

“沒有!”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一件事?”羅琳看著她臉上的紅暈,突然一本正經的說。

“什麼事?”

“做愛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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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簡直不敢相信。”

“羅琳,你從中午就開始念這句話念到現在,難道你不累嗎?”佟琤無奈的看著羅琳道。

自從中午她老實告訴她,她和聞人狠雖同居在一起,卻從未做過任何逾越的行為,連牽手都不曾後,她的嘴巴便沒有停止這七字箴言的復誦。

“我簡直不敢相信!”羅琳又大聲的說了一次,就像是故意要和她作對一樣。

“有什麼好不敢相信,事實就是如此。”佟琤瞄了她一眼道。她們剛下班,正要到學校去上課。

“我簡直不敢相信,你怎麼會變得這麼笨!”羅琳倏然停下腳步,轉身朝她道。

“我哪裡笨了?”佟琤也停了下來。

“不懂得把握機會就是笨。”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若懂的話,我就不會說你笨了。”羅琳直截了當,半點不留情的說。

“羅琳。”佟琤抗議的叫道。

“你們倆到底在客氣什麼,都已經是夫妻了不是嗎?”羅琳一臉追根究底的盯著她問。

“ 你指的是那個?”佟琤皺著眉頭說。

“沒錯,就是那個做愛。”羅琳大聲說出那兩個她不敢說出來的字。

“你這麼大聲做什麼?”佟琤反射性的左右張望了一下怕被別人聽到。

“怕什麼,你們都已經是夫妻了,還擔心會犯法呀?更何況你們什麼也沒做過。”羅琳沒好氣的說道,她還以為可以聽些實戰經驗以備不時之需呢,沒想到

“你們倆到底在做什麼呀?我問你。”她忍不住再次追問道。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廢話,有哪對夫妻、哪對情侶一開始不是普通朋友的?”羅琳翻了翻眼,“你老實告訴我,你對他有沒有興趣?”

佟琤沉默的低下頭。

“我真是廢話,像他那樣的男人,哪有女人不心動?”羅琳喃喃自語的說道,“既然你喜歡他,為什麼不乘機吃了他?”

“他對我沒興趣。”

“哼,你全身脫光在他面前跳舞,我就不相信他還能沒興趣下去。”羅琳嗤聲道。男人全是以下半身來思考,她就不信會有例外。

聞言,佟琤頓時露出有些怪異的神情,偷偷地瞄了她一眼,卻欲言又止的抿緊了嘴巴。

“幹麼,你有話要說?”

佟琤閉緊嘴巴猛搖頭。

“少來,你最好給我老實的說。”羅琳威脅的朝她瞪眼。

佟琤掙紮了一下,終於老實的告訴她,“其實他看過我的裸體,而且還摸過。”

“什麼?那你還說你們連牽手都沒牽過!”

“那是事實,雖然兩次都是意外,但是他並沒像你說的有什麼反應,所以我才會說他對我沒興趣。”佟琤反駁道。

事實上她好希望他對她有興趣,那麼一來,她也用不著每次都警告自己不要癡心妄想,甚至於發下毒誓來警惕自己,實在是可憐又可悲。

“你把話說清楚些。”羅琳命令道。

佟琤大致將情形說了一遍。

“拜托,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你害我差一點就把他想成同性戀了。”聽完後,羅琳著實鬆了一口氣。

“不管他是不是同性戀,像他這麼好的人,實在不應該被我糟蹋。”佟琤憂鬱的說。

羅琳哭笑不得的看向她。“小姐,請問你糟蹋了他什麼?”

“他的婚姻狀況永遠都會有個離婚的污點。”

“拜托,那你不會讓這個污點、永遠不會出現嗎?”

“來不及了。”佟琤哭喪著臉道,畢竟他們注冊結婚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除非時光倒流才能改變。

“誰說來不及?只要你永遠不與他離婚,他的婚姻狀況就永遠不會出現離婚這兩個字。”羅琳看著她說。
傳彈愕然的看著她半晌,接著搖頭。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我不能這樣做,那對他一點也不公平。”

“拜托,公平的準則在哪裡?”

“至少他該有追求自己所愛的人的權利。”而她,只不過是一個承蒙接手的過客。

“沒有法律規定你不能是那一個人。”

佟琤皺了皺眉頭,“他對我沒興趣。”

“但至少他不討厭你,對你的關心也是事實上

佟琤無言的看著她,思緒在自私與欲望之間掙紮擺動。

“幸福向來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這句話一向不都是你的至理名言嗎?”羅琳輕呼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對她說。

佟琤依然無言。

“算了,你好好想一想,我也好好想一想,這樣等你想通找我獻計時,我才會有妙計可以給你。”羅琳說著,一邊拉著她轉身走。

“去哪?學校方向在那邊。”佟琤愕然問道。

“漫畫茶坊。”羅琳答道,“在那裡你可以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我也可以翻翻愛情小說,想一想那些勾引男人的招數,哪些比較適合現在的你。”

聞言,佟琤瞠目結舌的瞪著她。

不過羅琳的心思早就不在她身上,她回想著以往所看過的小說劇情裡,有哪些求愛、勾引與誘惑的招數。

這就是所謂的好朋友。
既然已經決定要她,聞人很理所當然要先弄清楚,究竟是誰在找她麻煩,而他很快就查出來依然是那對上樑不正下樑也歪的父子檔。

從小無父無母的他並不了解何謂親子關系,但是離開“黑暗世界”這一年以來,他倒是看了不少、也聽了不少,但就是沒遇過像他們這樣為富不仁又狼狽為姦的父子。

一切都只是為了錢是嗎?

聞人狠倏然眯起深邃而迷人的眼眸,眼中閃過一抹讓人不寒而栗的陰狠與無情,他的唇凝起一絲冷笑。

錢嗎?

那麼他就從他們視若生命的財富下手,讓他們嘗嘗一貧如洗的滋味,讓他們生不如死。

大門突然傳來的開銷聲音喚回聞人狠的思緒,讓他臉上的表情由面無表情轉為柔情。

他看著大門被推開,而後她跛著腳走進他視線。

“你的腳怎麼了?”他起身走向她問。

“呃,爬樓梯不小心扭到,我很笨。”佟琤傻笑著,依然不想將麻煩帶給他。

聞人狠只是看了她一眼,並未將她的謊言點破,然後他上前雙手一伸,便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我可以自己走。”佟琤頓時驚叫一聲的抓緊他的衣服。

他沒理她,徑自抱著她走向客廳的沙發前,才將她放下。

“把腳伸出來,我看。”他蹲下去道。

“不用了,只是輕微的扭傷,我睡一覺起來就會好了。”佟琤尷尬的搖頭。工作了一天,再加上今天上體育課穿布鞋,天知道她的腳丫子現在有多臭,她才不要讓他聞到呢。

“把腳伸出來。”他又說了一次。

“拜托,我真的沒事啦。”她緊張的將腳更往裡縮了點。

可惡,都是那對父子害的,要不是因為他們害她扭傷了腳,現在的她也用不著這麼尷尬,真是氣死人了。

連續過了好幾天不受打擾的日子,她本以為他們終於放棄了,沒想到今天一下課就在學校巷口被他們堵了個正著。

更令她生氣的是他們竟然再次威脅,若她不乖乖聽話,這次可能受害的不只是媽媽,還包括她的朋友、她的工作,以及他。

從來不知道他做的是什麼工作,直到剛剛經由那對父子轉訴,她才知道他竟在那對惡魔的友人公司內工作。

能力很強,風評也不錯,所以才會年紀輕輕就當上副理,而且可能會在近期內升為經理。可是如果她反抗的話,他就得準備收拾行李回家吃自己。

卑鄙、下流、無恥、齷齪、不要臉的混蛋!

她從來不想將與她有血緣關系的人罵得如此絕,但是他們這次真的做得太過分了,竟然用無辜、心地又好的他來逼她就范。

她真是太生氣了!

現在她該怎麼辦?

她最不想將麻煩帶給他,沒想到她現在帶來的不僅是麻煩,還是禍害。

她該怎麼辦?

難道真的照著那兩個混蛋所說的,去陪那豬公一夜嗎?

即使她真的願意為他犧牲自己,但是誰能保証那對吸血人魔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威逼她呢?

不行,她必須想一個真能杜絕後患的方法,可是有什麼方法呢?而且這事已迫在眉睫,根本就拖不了。她該怎麼辦?

“稍微忍耐一下。”

“什麼──啊!”腳踝處突然傳來一陣遽痛讓佟琤忍不住痛呼出聲,她的十根手指頭陷入沙發兩側的扶手內。

不知何時,聞人狠竟已將她緊縮在沙發下的腳抬到他膝上,不僅脫掉了她的鞋襪,還抓著她的臭腳丫替她推拿。

我的天!

“你……”

“我去買藥,你先洗澡,洗完澡後我再替你敷藥。”他忽然起身說。

佟琤抬頭看他,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此開麼。

“需要我抱你進浴室嗎?”他問,嚇得她立刻從沙發椅上跳了起來。

“我可以自己走。”她急忙說道。

“盡量不要讓右腳用力。”聞人狠交代道,因為徹底看過她的傷勢,所以他知道並不是很嚴重,不過還是得注意些。

“好。”

“那我去買藥。”他轉身往大門走去。

“聞人。”佟琤忽然出聲叫住他。

他應聲回頭看她,俊眉微微染上輕佻。

“謝謝。”她說。

而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便轉身走出門去,留下佟琤一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回想他剛剛那一眼所代表的意思。

她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什麼,但卻又不確定。

唉,算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的時候,她必須趕緊想出解決目前危機的辦法,否則若真讓他因此而失去工作的話,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想辦法,快想辦法……
夜黑風高,一條黑影無聲無息的迅速間進屋中,移動速度之快,讓人誤以為自己眼花了。

黑影輕而易舉的進入裝有保全系統的屋內,輕而易舉的上樓找到他所要找的目標,一個四十歲,禿頭、凸腹、腦滿腸肥的“豬公”。

想起這個稱呼的來處,黑影差點忍俊不住,不過當他將目光再度投向床上打著呼的男人時,雙眼散發的冷光足以讓四周冰凍三尺。

床上熟睡的男人似乎也感覺到了這股由背脊冷起的涼意,他拉了拉身上的被子,然後轉身尋找一個更舒適的睡姿,但他只覺得頸部倏然一涼。

是冷是痛,一時之間卻分不清,直到他伸手撫摸那發涼處,摸到了一個堅硬而且銳利的東西,這才驀然睜大雙眼。

他看見一雙惡魔的眼睛,冰冷而無情,散發著嗜血的光芒。

他想驚聲尖叫,卻發現喉嚨像被一只無形手扼住般,完全發不出一絲聲音。

他露出驚駭與絕望摻雜的表情,面無血色的瞪著從地獄而來的惡魔。

“我警告過你。”惡魔冷聲的說,握刀的手輕輕地移動了一下,讓刀鋒陷入皮肉中些許。

不知是因為害怕或是痛,男人渾身顫抖了起來。

“我並不想殺人,因為我已經喜歡上這種不必殺人的日子,但是為什麼你要愚蠢的跑來惹我呢?”

鬼魅般的低語,讓床上的人顫抖得更厲害。

惡魔手上的刀忽然轉了個方向,快狠準的在一瞬間切下床上人的一根手指頭。

“啊──”

房內頓時響起了慘絕人寰的哀號聲。

“這是最後一次的警告。”

哀號聲中,惡魔冷酷無情的聲音依然回盪在四周。

“下回我若再來,”惡魔的聲音微微地停頓了一下,才又道:“要的將是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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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為什麼,張董?張董……”

倏然掛斷電話的聲音讓佟國邦驚跳了一下,他愣愣的看著嘟嘟作響的話筒半晌,這才慢慢的將電話給掛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張董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他不是一直都很想要那小賤人嗎?

即使知道她已經結婚了,依然願意要她,怎麼現在卻突然改變主意,而且還選在凌晨三點鐘打電話告訴他?

太奇怪了,而且他剛剛的聲音除了憤怒外,似乎還帶著恐懼,好像正有個人拿把槍指在他腦袋瓜上一樣。

癒想癒覺得不安,佟國邦驀然起身,決定還是親自到張董家看看比較好。

他去到兒子房間將他從床上拉了起來,命令他穿上衣服跟他走。

佟漢生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父親一臉慎重的表情,還是乖乖地穿上衣服隨父親來到張家大宅。

半夜三點多,該是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際,張家大宅卻是燈火通明,大門前還停了數輛警車和保全車。

果真是出事了!佟國邦迅速地下車朝屋內走去。

“發生了什麼事?”途中,他隨便攔下一人問道。

“有小偷闖了進來,還削掉老爺一根手指。”

聞言,佟國邦愕然的瞠大了雙眼。“張董現在人呢?”

“在醫院裡做手術。”

“那裡頭……”

“警方正在辦案。”

“那,有沒有查到什麼?”

“什麼都沒有。”那人搖頭道。

“什麼都沒有?”佟漢生愕然的重復。

“沒有指紋、沒有腳印,什麼都沒有留下,而隨後趕來的保全人員在徹底檢查保全裝警後,竟然也說系統完全沒問題,而且一直保持在啟動之中,並沒有顯示有人侵入的跡象。”那人一頓,聲音有些顫抖的說,“可是……”

“可是什麼?”

“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麼?”

“一個黑影突然從我眼前飄過,然後消失不見。”

佟國邦父子頓時面面相觀的對看了一眼。

“他就像個鬼魂一樣,無聲無息。像惡魔一樣,全身都是黑的,還有一雙黑色的翅膀,他揮動著翅膀飛離我的視線,眨眼間卻又消失不見。他是來警告老爺,壞事不能做太多,否則下次再來就要跟他索命。”

見他癒講癒誇張,佟國邦開始懷疑他話裡的真實性。

“謝謝你。”他將手放在他肩上拍了拍,毫不猶豫的轉身走進屋內。

迎面走來一個辦案的警察,他毫不猶豫的上前想詢問事實的真相,心裡卻想著,不管怎麼他絕對不能讓即將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去。

他有把握佟琤那小賤人這次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而那份上億的合約自然也將成為他的囊中物,他絕不允許有人破壞這一切。

對方是鬼魂嗎?還是惡魔?

不管是什麼!有句俗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就不相信誰能阻擋得了他攫取他想要的一切。
今天就是最後期限了,等天一亮,她若再想不出任何對策的話,惟一能救聞人狠免於失去工作的方法就只剩下乖乖地做一夜妓女了。

怎麼辦?難道這真是她的命?

不,她不想認命,但是想不出解決方法,她除了認命之外還能做什麼?

至少可以決定要把第一次獻給誰。

一個聲音霍然在她心中響起,佟琤倏然的睜開雙眼,怔怔的望著天花板。

可以嗎?

她可以自己決定把第一次獻給誰嗎?

聞人狠,她只想要給他。

可是,可以嗎?

他會要她嗎?

沒有時間猶豫了,羅琳說過,要挑起男人的欲望比吃飯還簡單,雖然這是她從小說中看來的,但應該與事實相距不遠吧?

沒時間想這些了,既然決定要做了,就做個徹底吧。

她倏然翻身下床,走到背包前翻找羅琳上回塞給她的筆記本,那本來是要她勾引聞人狠,讓他們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關系,只是她一直不願意這麼做。

“有了。”從背袋中抽出筆記本,佟琤迅速地翻開來看,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循序漸進的求愛方式?

跳過。

她已經沒時間循序漸進了。

引狼入室的求愛方式?

這個不行。

時間不對,三更半夜的,難道要她先將他從床上挖起來,再使勁引誘他過來這邊嗎?那未免太費時了,更何況她懷疑自己有那個本事可以將他誘進房,所以這個方式也不行。

那麼接下來的是……

色女硬上弓方式?

拜托,她又不是色女,而且硬上弓……

不行,這個方式她沒辦法接受,所以……

咦,沒了?後面竟然就沒了?!

瞪著剩下空白的書頁,佟琤瞠目結舌。

她將筆記本往回翻,掙紮了一會兒,終於不得不選擇色女硬上弓,雖然這個方式讓她臉紅心跳,可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而且,只準成功,不準失敗,否則她將後悔一輩子。她不斷地告誡自己。
脫掉內衣褲,身上只留了一件下擺及臀的襯衫,據筆記所言,這樣最能引誘男人獸性大發。

佟琤戰戰兢兢的走出房門,一步步的走向聞人狠的房間,輕輕的開了門,房內有著屬於他的淡淡氣息。

深吸一口氣,佟琤替自己打氣,之後才將視線轉向她一直不敢注視的大床上,然而卻意外發現床上空無一人!

“哈!哈哈……”

呆愕了半晌,佟琤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整個人無力的靠向門板再滑落地板。

天啊,怎麼會這樣?老天爺在跟她開玩笑嗎?

或許這真的就是她的命吧,上天注定的,才會讓她即使想盡辦法,卻依然逃不過這一劫。

算了,她認了,如果這真是她的命,不管她如何抵抗,終究是改變不了的。

帶著木然的微笑,她緩緩從地板上爬了起來,關上他的房門後,一個人來到客廳中呆坐著。夜已深,但她一點睡意也沒有,光想到那豬公的臉,她連心都害怕的顫抖。

目光不意瞥見酒櫥內的一瓶酒,她想起一句話──一醉解千愁。

沒有猶豫的,她走上前從酒櫥內拿下那瓶酒和一個酒杯,一個人坐在昏暗的客廳中喝起酒來,一杯接著一杯,即使被辣嗆了喉嚨也沒有停手。

聞人狠無聲無息的走進屋內,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為什麼一個人在這兒喝酒?”一個箭步上前,他壓住她握酒杯的手問。

“你回來啦。”早已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佟琤抬起頭對他傻笑。

一陣酒氣隨她開口說話噴上他的臉,聞人狠皺了皺眉頭,懷疑她到底一個人在這裡喝了多久?

他將目光轉向桌面上的酒瓶,昨晚原本還剩下三分之二的酒,現在連卻連三分之一都不到。

老天,這瓶可不是啤酒而是上等的威士忌耶,她明天鐵定會頭疼死!

“來,起來,你該回房睡了。”他伸手拉起她。

佟琤醉得連腳步都站不穩,才被他從沙發上拉起來,整個人已歪歪斜斜的倒進他懷中。

“不要,我不要回房睡。”她醉醺醺的在他懷裡搖頭。

聞人狠沒理她的醉話,一個彎身便將她攔腰抱了起來,筆直的走向她臥房,將她安放在床上。

當他正要直起腰身離開她時,一雙纖纖玉手卻突如其來的攬住他頸項,耳邊還傳來了她的醉語。

“別走,我要勾引你。”

聞人狠忍不住的輕揚了一下嘴角,伸手撥下她的雙手。

“不、不要。”

感覺到他想抽離的動作,佟琤更加用力的箍緊他,甚至於連雙腳都抬了起來,企圖將他壓上床。

面對這個情形,聞人狠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他從來不知道她喝醉後會有這樣的反應。

始終無法將他壓上床,佟琤只好改變策略,抬起頭來吻他。

她雖然醉了,但可沒忘記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他。

突然被她吻住,聞人狠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而當她猛然伸出舌頭胡亂的在他唇上描繪時,他頓時感到呼吸困難。

他想要她,老早以前就想要,但為了不嚇著她,他一直都很努力的忍耐著,可是現在……

突然,她的手摸向他雙腿間,他渾身一僵的倒抽了一口氣。

“不行。”

他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將它拿離那危險地帶,再將她推離一臂之遙的仰躺在床上。

“你喝醉了。”他凝視著她醺然的雙眼啞聲說道。

佟琤像是沒聽到他的話般的伸出手,開始一顆顆的解開他胸前的鈕扣。

“佟琤,你醉了。”他壓住她的手,再次說道。

佟琤醺然的看著他,然後突然咧嘴給了他一個純真卻又帶著挑逗與誘惑的微笑。

“你知道嗎?這件衣服底下,我什麼都沒穿喔。”她告訴他。

聞人狠呼吸一窒,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下移,先是在她高挺在襯衫下的雙峰停頓了一下,再移向她微露的私處。

“老天! ”

身體內像是有什麼突然爆發了,他再也不能忍受這折磨人的痛苦。他迅速的低下頭,狂烈如火的吻住她。

這是一場夢嗎?原來喝酒不只可以解千愁,還能做好夢。

佟琤在他一波又一波的撩撥下低吟著、翻覆著,她能感覺自己渾身發熱、呼吸急促,還有一種陌生的空虛感。

好難過,卻又好舒服……

她是怎麼了?

對了,她喝了不少酒,一定是喝醉了,才會有這些奇怪的感覺。

嗯,她在飛嗎?

這種感覺好舒服、好愉快,還讓她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聞人……”

真希望他能跟她在一起。

“嗯……”

不行了,她真的真的好想睡喔。

一個翻身,她伸長手圈住身邊溫暖的大枕頭,呼吸逐漸平緩的沉入夢鄉。

而聞人狠見她睡著了,便停止動作,溫柔的凝視著她,唇邊的笑容沒有消失過。

聽著她逐漸趨於平緩的呼吸聲,他閉上眼睛,亦慢慢地進入夢鄉,圈在她纖腰上的手臂須臾未曾離開過她。
第一個滲入佟琤知覺的是頭痛欲裂的感覺,她試著翻身讓自己的頭痛好過些,卻因腰間的那只臂膀而動彈不得。

我的天!

當那張百看不厭的俊臉倏然跳進她的雙眼,佟琤幾乎差一點就要呼叫出聲。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用力回想昨晚的一切,雙眸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看向他赤裸的上半身,同時當然也看到了她的。

天啊,昨晚她到底做了什麼?

色女硬上弓?

沒錯,她原本是打算要這麼做的,但是他卻不在床上,怎麼會……

佟琤珍倏然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冷靜下來,認真的回想昨晚的事。

她記得她一個人絕望的坐在客廳裡喝酒,大概是喝醉了,模糊中竟然夢見他回來了。

他溫柔地將她抱進房間,安置在床上,她卻伸手圈住他不讓他走。

因為她想把第一次獻給他,所以她便照著筆記本上所寫的招數勾引他,而他果真受不了的對她……

噢,我的天,這一切該不會都是真的吧?

一切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她竟然真的如願的將第一次給了他,這真是太好了!

鼻頭有點酸,這是因為喜極而泣,終於老天還是憐惜她的,畢竟她這輩子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傷天害理的事。

事到如今,她想,她已沒有遺憾。

多看了他兩眼,她小心翼翼的扳開他的手下床,再悄悄地拿了些衣服到浴室梳洗。待她回房時,他依然沉睡,正好可以免去她所要面對的尷尬。

稍微的收拾了一下散布在地板上的衣服,折放在床邊的椅背上後,她拿起背包小心的轉身離開。

殊不知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間,看似熟睡的聞人狠倏然睜開雙眼,並躍身下床迅速著衣,悄然的跟在她身後。
為免尷尬,匆匆逃出家門的佟琤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

為防那對父子跑到她工作的地方鬧,她早在三天前便請了這一天的假,學校方面也是。

現在想來,或許她早知道自己終究逃不過這一劫,所以才早先有了準備。

嘲諷的一笑,佟琤意外的發現現在的她竟然是平靜的,想起昨晚的事,她不由自主的露出幸福的笑容。

臉上帶著微微紅暈的她無疑是吸引人的,讓不少與她錯身而過的男性朝她投以傾慕的一視,可惜她始終都是不知不覺。

走著走著,感覺肚子有些餓,她就近找了一間早餐店坐下,點了份早餐。

等著早餐送上桌的時間,她看著鏡牆中的自己,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天啊,她這是什麼表情?

一臉幸福美滿,還容光煥發!佟琤簡直不敢相信,她下午就要被迫當妓女耶,怎麼會有這麼幸福的表情?

她一定是瘋了!

皺緊眉頭,還拚命的將嘴角往下拉,甚至於逼自己去想那些令她氣急敗壞的事,卻意外發現她竟然拉不下臉!

佟琤目瞪口呆的瞪著鏡中的自己,臉上表情卻依然沒有一絲絲難過。

我的天,怎麼會這樣?

她呆若木雞的坐在原位上,連老板娘為她送上早餐時也沒動一下。她在想,她絕對不能以現在這種表情去面對那對父子,否則天知道他們會如何諷刺她。

摸摸自己的臉,她突然之間靈機一動,嘴角忍不住癒揚癒高。

她迅速的低下頭將早餐解決掉,付了帳後朝傳統市場的方向走去。

也許,她真想到了一個可以讓自己化險為夷的辦法……

她要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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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直跟在佟琤後頭的聞人狠忍不住露出茫然的表情,他實在猜不透她到底想幹麼,直到她走進市場裡的一間歐巴桑服飾店,買了一套歐巴桑裝,並帶著它們到一間速食店裡換上,他這才恍然大悟,並且再也忍不住的跑到巷子內捧腹大笑。

“哈哈哈……”

天啊,他現在這個樣子絕對不能讓酷、冷、絕他們看到,否則鐵定會把他們給嚇死。

“哈哈哈……”

噢,天啊,誰來阻止他,別讓他再繼續笑下去?

“聞人狠?”

一個萬分不確定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飄然如虛幻。

“我的天,我一定是瘋了,竟然看見狠在捧腹大笑,我一定是瘋了。”亞太地區特務組長任威砉目瞪口呆的喃喃自語。

自他從鮑擎天那得知狠、酷、冷、絕這些厲害角色,他就一直想延攬他們,只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成功。而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遇上他,還見到他笑得如此有“人性”的樣子。

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懊悔的詛咒。

“該死!”怎會碰到他?

“不止笑,還有詛咒!”

任威砉瞬間瞠大雙眼,像是見鬼般的直瞪著他,“天啊,我任威砉自認這輩子從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所殺之人也都是一些該死的惡人,怎還會有報應輪到我頭上來?不,不會的,我沒有瘋,我不能瘋,蘭鈴還在家裡等著我回去努力,替我們倆生個小寶貝。我不能瘋,我沒有瘋,我……”

懶得再聽他胡言亂語,聞人狠抿緊嘴巴從他身旁走過,但冷不防卻被一只突然伸出來的手抓住臂膀。

“等一下。”任威砉抓著他手臂,臉上帶著三分認真,七分笑譫。“什麼天大的笑話可以讓你這張百年如一日的寒冰臉笑成那樣?告訴我,也讓我笑一笑好不好?”

聞人狠毫不客氣的手一抖便將他給甩開,打算像往常般對他視而不見,因為他知道像他這樣的大忙人是沒那麼多時間可以老纏著他的。

誠如他每次無功而返時說的話,“別以為我這麼閒,陪老婆都沒時間了……”

只不過他老是搞不懂,既然沒時間他幹麼還老是纏著他,而且據他所知,他不止纏他,連酷、冷、絕都跟他一樣成了受害者,真不知道這家伙怎會沒時間到這麼“閒”。

“等一下,聞人狠。”任威砉追上他叫道。

聞人狠沒理他。

“喂,好不容易才覺得你像個人,你別這麼快又恢復那副死樣子好不好?”緊跟在他身邊,任威砉半認真半調侃的說道。

聞人狠依然未理他,回到佟琤所在的速食店外,他站在落地窗前,忍著笑研究她的新造型。

老天,她怎麼狠得下心把自己弄得又俗又土又醜呀?

真是個天才!

“喂,你在看什麼?”注意到他癒來癒高揚的嘴角,隨後跟來的任威砉終於忍不住的以手肘頂了頂他問。

“你怎麼還沒走?”聞人狠瞄了他一眼。

任威砉揚了揚眉毛,微笑道:“難得見到你人性化的一面,我想留下來多看幾眼。”

聞人狠忍不住皺起眉頭。

任威砉卻笑咧了嘴。“你在看什麼這麼好笑,快告訴我。”他一臉好奇的問。

“走開。”

“除非你告訴我你站在這裡看什麼,又有什麼事這麼好笑,能讓你剛剛捧腹大笑?”

見他一臉追根究底的表情,聞人狠終於忍不住沉下臉,怒意橫生的朝他咬牙道:“姓任的,如果你再……”

“嘿,你在生氣嗎?”任威砉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

他真的是癒來癒好奇了,在他出差的這半個月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能讓他有如此大的轉變,這更是太神奇了!他一定要找出原因,說不定這對他想延攬他進小組的計劃會有所幫助。

“你走是不走?”聞人狠瞪著他道。

任威砉像是吃了秤坨鐵了心的搖頭。

“你剛剛在看什麼?速食店裡有你認識的人嗎?”他探試的問道,同時將視線再度移向速食店,一個正推開門走出的怪異女人吸引了他的目光。

“哇,你看那女人──唔……”

聞人狠倏然出手,捂住他的嘴巴,還將他拖到停靠在路邊的大貨車後,然後小心翼翼的注視那怪女人的一舉一動。

咦咦咦,難道那怪女人就是他的目標?

任威砉不可思議的忖度著,不過他仔細的研究了一下那怪女人,卻覺得這可能性很大,因為光是她那一身不合年齡的穿著,就已經夠讓人捧腹大笑了,更別提她套著發箍綁馬尾,和臉上那只有在僵屍片才看得到的僵屍妝。

天啊,那女人該不會是精神異常者吧?這樣也敢出來見人!這也難怪她會逗得聞人狠捧腹大笑了。

“原來那就是你捧腹大笑的原因。”拿下他捂住他嘴巴的手,任威砉肯定的說道,不過他依然有絲不解,聞人狠幹麼要一直跟在那怪女人後面呀?
“你認識她?”這是他惟一想得到的可能。

聞人狠沒理他。

“你跟蹤她做什麼?”他旋即又問。

聞人狠依然沒理他。

任威砉毫不意外的聳了聳肩。

沒關系,既然他不肯回答,他就用看的,反正他今天閒著也是閒著,老婆又要上班不能陪他。

看著前方距他們不遠的怪女人,再看看聞人狠,他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呵呵,好久沒有這種期待的心情了,真是好玩呀。
來到與那對父子約定的地方,看著停在路邊的賓士轎車,佟琤撇了撇唇角,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過去。

“叩、叩。”走到車門邊,她伸手輕敲了車窗兩下。

車內原本正在交談的佟琤氏父子同時轉頭看她,只見他們倆張口結舌的瞪著她,一副被嚇傻了的樣子。

佟琤愉快的差點哈哈大笑。

連他們倆都是這種反應,想必那四十歲豬公的反應應該也不會差太多吧,她倒要看看面對這樣的她,那豬公還會有想跟她上床的欲念?

“你這是什麼穿著扮相?”怒氣沖沖的跨下車,佟國邦咆哮的朝她吼道。

佟琤用一臉“我高興怎樣”的表情看著他。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從另外一個車門下車的佟漢生眯眼道。

佟琤抬高下巴,回他一個“是又怎樣”的表情。

“你以為這樣就能讓對方打消念頭?”佟漢生冷笑道。

佟琤挑舋的瞪著他。

“你以為我們真會任你胡來的以這個扮相去見人?”

“我不換你又能拿我怎樣?”佟琤毫無懼意的盯著他說。

“我會讓你乖乖的換下。”開口的是佟國邦,他的聲音裡清楚的透露出他的憤怒與無情。

為了挽回張董的心意,他們徹夜未睡的守在醫院裡,結果卻莫名其妙的被臭罵一頓,這口冤氣教他至今依然怒火中燒。

為了不讓就要到手的財富飛了,他決定照原計劃將人送過去,期盼能讓張董改變心意,沒想到這小賤人卻故意醜化自己。

他媽的,她真以為這樣他就會放過她?

她這輩子都別想!

“你可以試試看。”佟琤挑舋的回道。

佟國邦的神情像是想狠狠的甩她一巴掌,但他及時想到她現在是“貨物”的身份,外觀的美醜關系著一切,所以只有拚命的壓下怒氣。

“上車。”他命令道。

“跟我說地方,我自己會坐車過去。”佟琤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她才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幫她改頭換面。

“上車。”佟國邦臉紅脖子粗的又說了一次。

“不。”佟琤拒絕道。

佟國邦頓時握緊了拳頭。

“難道你不在乎你丈夫成為無業遊民?我想你應該沒忘記,他的前途就取決在你的一念之間。”佟漢生突然開口說。

聞言,佟琤頓時血色盡失。

“我已經來了,你們就應該放過他,不該再找他的麻煩。”她瞪著他,義正詞嚴的說道。

“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們會放過他。”佟漢生說。

既已奪回優勢,佟國邦不再怒不可遏,臉上甚至還揚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卑鄙。”佟琤忍不住的咬牙道。

“上車。”佟國邦倏然又沉下臉命令道。

佟琤動也不動的僵站在原地。她不能上車,因為這樣的裝扮是她惟一僅存的一線生機,然而,她若不照做的話,聞人狠的前途又該怎麼辦?

“上車。”

最後她終於還是認命的抬起腳,準備坐上後座。

“佟琤.”

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止住了她的腳步,佟琤懷疑的轉頭,接著瞠大了雙眼。

聞人?!他怎會在這兒?

“過來。”聞人狠朝她招手道。

“我的天!”佟琤驚呼一聲的轉過身,背對著他。

老天,她現在的扮相怎能讓他看到?

哪裡有地方可以讓她躲一下,她現在根本不能見他……

一雙堅定的手突然攫住她肩膀,溫柔的將她轉過身來面對他。

“別費心躲了,因為我早已經看到了。”聞人狠望著她輕聲說道,眼中則有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佟琤紅著臉怯聲問。

他看著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道:“我不知道他們對你說了些什麼,但是沒有人可以威脅或者是左右我的前途。”

說完,他將銳利而冷峻的目光射向佟琤氏父子,只兒後者在他冷冽的目光注視下忍不住輕�葵漱@下。

謊言終於還是揭穿了。

雖然眼前這男人年紀看起來並不大,但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是那麼的強悍,讓人不由自主的萌生遠離之意。

他們終於知道張董的害怕是從何而來,而不管剁他手指的人是誰,眼前這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他們惹不起的人。

真是該死,他們當初怎會沒發現這一點?

現在才發現會不會太遲了?

佟琤氏父子不約而同的伸手開車門,準備落路。

“等一下。”

倏然響起一句冷得讓人打顫的聲音,讓他們倆同時僵住。

“佟琤不愛看見你們,‘希望’兩位能別再來煩她。”聞人狠看也不看他們的說,他正試著替她拿掉頭發上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的發箍,然後解開她腦後勺的馬尾。

他喜歡她披散長發的樣子,尤其是在床上,相當嫵媚。

佟琤呆呆的任他拆卸頭上的發箍,心裡卻不斷地想著同一個問題,他怎會跑到這兒來?

“哈羅,小姐,你聽得到我的話嗎?請問你和聞人狠是什麼關系?”始終跟在聞人狠身後的任威砉對佟琤揮了揮手,問道。

因為知道聞人狠不可能會回答他的問題,所以他才會直接把目標放在佟琤身上。

不過他這回可猜錯了,因為聞人狠緊接著回答他�滌暋D。

“她是我的妻子。”

“啊?!”

任威砉當場傻眼,瞪著一反常態,臉上有著明顯溫柔表情的聞人狠,再看看站在他前方的怪女人,他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妻子?

拜托,他沒聽錯吧?
牽著沉默不語的佟琤回家,聞人狠並沒有阻止一路上因好奇而聒噪不已的任威砉跟著他們,直到他們回到家,開了家門之後,他突如其來的迅速將大門關上,並且落了鎖將他隔絕在門外。

真是煩死人的家伙!

“喂,聞人狠,開門呀,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也要進去耶,開門呀!”

任威砉在門外大叫,門內的聞人狠卻置若罔聞的牽著被他的說詞嚇著的佟琤走進佟琤的房間。

見床上散亂的被單像是正在控訴她昨晚的惡行般,佟琤不由自主的抿起嘴巴,身體也緊繃了起來。

感覺到她突然的緊繃,聞人狠隨著她的目光停在那堆散亂的棉被上,但與她的反應相反,他的唇邊勾勒出了一抹微笑。

“抱歉,早上出門時沒折被。”他微笑說。

佟琤卻像是突然被火燒到般的驚跳了一下。

“你的朋友……”她渾身不自在的想顧左右而言他,但卻被他打斷。

“別理他,久了他自然會走。”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佟琤沉默的低著頭,不再說話,但她可沒忽視距她幾尺外那昭然若揭的証據──她強暴他的証據。

“你的身體還好吧?”聞人狠突然問道。

聞言,佟琤微微僵了一下,尷尬的扯著嘴角道:“我又沒生病感冒,你怎會這樣問?”

“我指的是昨晚的事。”

有如突然被扔進烤箱中,佟琤整個人都熱了起來,臉頰上更是猶如煮熟的蝦子般紅燙得不得了。

她低著頭,絞著手。

“我……昨晚我喝醉了,我……對不起。”她小聲的說,聲如蚊納。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聞人狠說。

佟琤慢慢地抬起頭看他,不了解他的意思。為什麼該說對不起的人是他,明明就是她強暴了他。

“我不該在你喝醉酒時佔你的便宜。”他蹙眉說,似乎對自己很不滿。

“不、不是的,是我,如果不是我……”她瞠大雙眼叫道,又倏然的低下頭,改以小聲說:“雖然我喝醉了,但是我清楚的記得自己昨晚對你做了什麼。”

“你記得?”聞人狠瞬間挑高了眉頭。

“嗯。”

“每一件事?”

她頭低得不能再低。

每一件。佟琤在心裡哀號的答道,她真的很希望自己什麼都不記得,可惜她記得一清二楚,包括她像只無尾熊般緊抱著他,不斷在他身下扭動的羞恥舉動。

“包括一開始你伸手將我拉住,不讓我走的事?”

噢,天啊!讓她死了吧!

“那是你的本意嗎?”聞人狠小心翼翼的問。

佟琤始終低著頭,根本說不出話。

聞人狠伸手將她的下巴抬起,只見她漲紅一張臉,眼光飄遊不定,就是不敢看向他。他靠近她,近得讓她的視線只能夠停在他臉上。

“那是你的本意嗎?還是因為喝了酒才……”酒後亂性?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是喝了酒、喝了酒的關系。”佟琤如臨大赦般的叫道。

她看著他,眼中閃著希望之光,希望這個理由可以讓她脫罪,能讓他原諒她,怎知他的表情卻在瞬間一變,取而代之的竟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怒氣。

我的天,他為什麼這麼生氣?

自我保護的直覺讓她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以策安全,怎知她腳跟才剛移動,她的腰卻被他的大手握住,接著整個人被他用力的抱住。

“你的意思是說,昨晚你只是酒後亂性,跟我是誰一點關系都沒有?”他低頭,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盯著她說。

“我……我沒那麼說。”佟琤有些被嚇呆了。

“是嗎?”聞人狠的怒氣絲毫沒減退,他冷冷的瞪著她。

該死的她,竟然告訴她她對他一點感覺、一點興趣都沒有,昨晚純粹只是意外,倘若昨晚出現在她身旁的不是他而是別人的話,她也……

可惡,真是氣死他了!

感覺腰上的壓力癒來癒大,佟琤不舒服地掙紮了一下,卻完全動彈不得。她伸手抵住他胸口,抬起頭看他,眼中充滿了不能理解的迷惑。

“你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如果是因為昨晚我所做的事,對不起,我跟你道歉。”

“你真的想氣死我?”

“我……”

佟琤才開口,雙唇卻突然被他吻住,她愕然的瞠大了雙眼,瞪著近在咫尺的他。

怒氣讓聞人狠失去理智,他含住她的雙唇,以最狂熱的激情,放肆的狂吻著她,這個可惡、可恨又可愛的女人,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呢?

突然遭受狂吻,佟琤驚得忘了要抵抗。

而因怒氣而失去理智的聞人狠,在接觸到她柔嫩的香唇,汲取到她口中的甜美甘露後,欲望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的炸開,他雙手一緊,瞬間將她打橫的抱起,然後丟上床。

順長的身軀在瞬間覆上她的,他的吻緊接著貼上她的唇,霸道卻又隱含著溫柔的雙手遊移在她柔軟而美好的身體,然後慢慢一件件的剝開她身上的束縛。

當他的大掌覆蓋住她胸前的渾圓,佟琤再也忍不住的全身一顫,接著發出嬌吟的喘息聲,在他身下顫抖著。

理智隨著欲望被挑起而流失,佟琤根本忘了事情怎會到這個地步,更忘了該有的掙紮,她伸出雙手緊緊的擁抱著他,任他帶領她再嘗歡愉的滋味。

夜晚慢慢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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