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責任
醫院，如果可以，沒有人想來。
空氣中飄散著消毒水的味道，身邊的醫生護士都很冷漠，看慣了生離死別，他們的神經早就已經麻木，冷冷的看著病床上那呼吸困難的女人。
女人努力的喘息著，她在等，等那個孩子，只要等到他，她就可以安心的閉上眼睛了，殘破的身體脫了太長的時間，給這個家帶來千瘡百孔，死了，也是對兩個孩子的解脫。
只是，孩子們都還小啊，讓一個大孩子照顧一個小孩子，這個大孩子還有時候迷迷糊糊的，能行嗎？
沒關係，那個孩子對小弟很疼愛，一定會照顧得很好，就算是天天手忙腳亂，還是會代替她，照顧好最不放心的小兒子吧。人都是自私地啊，在生死關頭，她想的最多的是，如何讓小兒子能健康快樂地活得更好，是不是對大孩子很不公平呢？
樓道裏傳來又急又快的奔跑聲，女人看向窗外，笑了，她等的人等到了，這幅殘破的身體，也不用在苦苦掙扎了，每一次喘息，心口都疼得快要她的命了，實在是無力再支撐下去了。
「媽，媽……」
撲倒在床邊，一開口，眼淚已經流成兩道水痕，吧嗒吧嗒得掉個不停。
「媽媽，嗚嗚，媽媽」
女人抬起手，摸著床邊的一大一小兩張小臉，擦乾他們的眼淚，可就是擦不乾，吃力的張著嘴。
「小恩，小歡，不要再哭了啊，媽媽會很不放心的。小恩，你是哥哥，要做個好榜樣，要不然小歡就要學你了，哭個不停怎麼算是男子漢呢？小恩，你已經十五歲了，是個大人了，我走了之後，你要挑起重擔，要挑起這個家，知道嗎？在哭哭啼啼的，會被鄰居笑話，也會被人欺負，知道嗎？」
被叫做小恩的大男孩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點頭，眼淚流得更凶了，哭得就像是一個孩子，一邊拉著媽媽的手，一邊抹著眼睛，衣袖都被打濕了。
「小恩，你要記得，小歡是你唯一的弟弟，我和你爸爸當初從孤兒院把你領回家的時候你才那麼小，這才幾年啊，我的小恩就變成一個到小夥子了，歲月不饒人，轉眼間我的小恩長大了，而我也看不到我的小恩娶妻生子，看不見小歡升學，不能去運動會幫他加油了。小恩，你會代替我去吧，你會幫媽媽照顧小歡的是不是？」
小恩點頭，用力的點頭。
「媽，我會照顧好小歡，讓他健康的長大，讓他讀大學，看著他找一份好工作，看著他找到妻子，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我會幫媽媽，會讓小歡過得很好，媽媽放心。」
「小歡還小，他才十歲，要是不聽話，調皮，你就打他，要是不好好上學，你就讓他跪在我的靈位前，他要是做錯事，就狠狠地揍他。他還小，需要你照顧，我走以後，你們兄弟倆要相依為命，你是哥哥，雖然是我收養來的孩子，可是，看在我的面上，看在你養父的面上，不要拋棄小歡，你要是拋棄他，他真的沒辦法活下去。小恩，小歡是我和你爸唯一的親骨肉，你要代替我們夫妻把小歡撫養成人，我把小歡交給你了，你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對不對？小恩是個乖孩子，媽媽和爸爸從不後悔收養你，小歡是你帶來的福氣，要不是先收養你，我們也不會有小歡，你給媽媽帶來了福氣，我才有了小歡，現在媽媽走了，你也會代替我們把小歡撫養成人。我的小恩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小恩摟過一直哭泣的小歡，把小歡放在床上，讓媽媽可以摟著小歡。
「媽媽，我就算是輟學，就算是要飯，也會把小歡撫養成人，你要相信我。我會完成媽媽的遺願的。」
小恩的臉上出了眼淚，就是堅決，女人笑著，她就知道，小恩是一個好孩子。
「小歡，從今以後，你要聽哥哥的話，要是做錯事，把哥哥氣哭了，氣病了，氣走了，你身邊就一個親人都沒有了，知道嗎？你要聽哥哥的話，再調皮任性，我是看不見，可我會讓哥哥打你，不要以為我死了，你就沒管了。」
小歡哭得一塌糊涂，眼淚鼻涕都抹在媽媽的被子上，一邊的護士惡心的推到一邊。
「媽媽，不要死，不要離開我們，我和哥哥不能沒有你，媽媽……」
女人摟著小兒子，向大兒子招招手，小恩靠近女人，也哭著叫媽媽。
女人摸著大兒子的額頭，那裏一片紅腫。
「小恩，以後要小心一點，不要再迷迷糊的，不要再磕著哪，碰著哪了，額頭上的紅腫是不是剛才不小心撞到門了？以後，媽媽不在你身邊，你要是磕出血，扭傷了，要怎麼辦？小歡還小，不會包紮，你就只能自己小心，知道嗎？不要太純真，這個世上有很多的壞人，不要吃虧了。」
「媽媽，雖然我是您和爸爸收養來的，但是，我一直都把您和爸爸當成我的親生父母，小歡就是我的親弟弟，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成為他的依靠。保護小歡不受到傷害，直到他完全獨立，您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向您起誓。」
媽媽是把他當成親兒子一樣看待，不能讓媽媽失望，在這個家一同生活了十年，媽媽是他最尊重的人，要是沒有媽媽，他現在不知道在哪？不知道受著怎樣的折磨，不就是照顧小歡嗎？就算是媽媽不囑咐，他還是會把小歡撫養長大，小歡是他的責任，這一輩子的責任。
女人拉近小恩。
「我已經給你們存了一筆錢，那會讓你們很順利地上學，不用為錢傷腦筋，每個月，你就拿著銀行卡，去取錢，不要讓你們的叔叔嬸嬸，阿姨之類的知道，不要讓小歡被別人領養了去，那只會讓小歡受到虐待，他們還會驅趕你，要是有人說要領養小歡，賣掉房子，你就拿出我房間梳妝臺下邊的遺囑，大聲讀給他們聽。他們要是欺負你們兄弟，你就狠狠地罵他們，從你爸爸死後，他們就沒管過我們母子，不能讓他們來搶你們兄弟的財產，那是你們兄弟的生活費，不要軟弱，被他們搶去了。」
看見小恩點頭，女人殘留的力氣一下子都消失了，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慈愛信任的眼神看著她的大兒子，摸著小兒子的手。
「都，都交給你了，小恩。」
大男孩流著眼淚，很堅定的點頭，跪在女人的床邊，一手摟著小歡，一手拉著媽媽。
「媽媽放心吧。」
女人放心的閉上眼睛，手一松，一顆眼淚滑落下來。
「媽媽……」
小歡撲在女人身上，放聲大哭，小恩摟過小歡，緊緊的摟在懷裏，流著眼淚看著護士們幫著蓋上了白色的床單，床單一蓋頭，此人世間不會留。
|「哥哥，哥哥……」
小歡摟著哥哥的脖子，大哭著，小恩只能摟著小歡，任由他大哭，哭吧，哭吧，失去了媽媽，他們只能這麼大哭。
「哥哥，我只有你了，不要離開我。」
小歡抽泣著，小臉上都是眼淚，大眼睛裏都是哀求，失去了媽媽，他就剩哥哥了，哥哥不會在離開他的，是不是？要是哥哥也不要他了，他該怎麼辦？
「小歡，哥哥永遠也不會離開你，就算是你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只要你需要哥哥，哥哥還會保護你，這個世上，只有我們兩個人是親人了，不能再分開了。」
小歡安靜站在一邊，啜涕著，小恩收拾著媽媽的遺物，眼睛都哭腫了，可是眼淚還是在不停的掉著，他忍不住不哭。在他五歲的時候，媽媽和爸爸帶他進的家門，在他十二歲的時候，弟弟七歲的時候，爸爸車禍去世，剩下三個人相依為命。現如今，就連媽媽也離開他們了，他就註定得不到家庭的溫暖嗎？
「哥哥，你，你不要再哭了。」
小歡拽著小恩的衣襟，哥哥安靜的哭著，在這個地方，哥哥不說話，護士也早就離開了，媽媽也被那些人抬走了，小歡感到害怕。
小恩把媽媽的遺像抱在胸前，拉著小歡，向外走。
「哥哥，我們去那？」
「我們帶媽媽回家。」
「可是，可是，媽媽能回家嗎？哥哥，我想媽媽，我要媽媽回家。」
小歡的眼淚又流出來了，聽見小歡的哭聲，小恩心痛如絞，他也想媽媽，想要一個溫暖的充滿笑聲的家，可是，沒有了，這個家只剩他和弟弟了，他要堅強，要挑起這個家。
拉著弟弟坐在醫院外邊的低矮花牆上，懷抱著小歡，讓小歡抱著媽媽，擦著弟弟臉上的淚水。
「乖，小歡，你要乖，不要哭，回到家，要是叔叔嬸嬸阿姨他們鬧起來，你也不要哭，有哥在，我決不會讓他們帶走你。」
小歡點頭。
「哥，我聽話，你也不要哭了。」
小恩雖然答應著小歡，可是在小歡看不見的時候，眼淚還是掉得飛快，媽媽，媽媽。
第二章：孟施
那個男孩哭得好傷心啊，孟施靠在牆邊上，看著不遠處的花牆上，摟著一個小男孩，抱著一個遺像，哭的慘兮兮的大男孩。
他從小耳力就很好，就算是站在十步之外，還是聽見那個男孩再安慰那個小男孩，明明安慰人，可是他哭得比誰都參，他不知道這個樣子，很沒有說服力嗎？唉，生老病死，人都是這麼活著的啊，都難免一死的，就算是他冷血吧，他知道失去親人很痛苦，但是，不值得一直痛哭流涕，逝者已以，放死者盡早魂歸，不要再執著了，就算是執著死者也不會再回來了。
看看那張巴掌大的小臉，都是眼淚了，真是一個讓人心疼的傢伙。哭得哀哀切切的，就算是冷血如他，看見了也忍不住心疼，真想抱住他，好好的安慰。
他弟弟可以轉過身抱住哥哥的脖子，哭喊著要媽媽，他是弟弟的依靠，那他呢？他想轉過身抱住一個人痛哭的時候，誰在他的身邊，誰是他的依靠？誰能抱著他安慰他，給他依靠，給他一個發洩傷痛的胸膛，誰能撫平他的痛苦？他的眼淚誰幫他擦，有誰能張開懷抱，給他一個避風港？難道就讓他的眼淚一值的流嗎？所有的傷痛，他一個人承擔嗎？
孟施覺得觀看著那個男孩的痛哭，他的心就酸酸的，不是被他們的傷心的樣子打動，而是因為那個大男孩，孤單的他，細弱的肩膀，能承擔兩個人的痛苦嗎？
小恩把臉埋入弟弟的小小肩膀，這個時候，弟弟是他唯一的依靠了，他什麼都可以不要，只要弟弟能在身邊，兄弟倆相互扶持，撫平對方身上的傷痛。
孟施握緊拳頭，他們還不相識，要是可以，他真想成為他現在的依靠，在他身邊陪著他，這樣的話，他痛苦的時候，就會把他的頭埋入他的懷裏，他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孤單無依了。
「少爺，老爺已經在車上等我們了，我們回去吧。」
要是他今天不陪著爸爸到醫院做身體檢查，他不會因為無聊到這個地方，就不會撞見這兩個男孩抱在一起痛哭失聲，他也不會看見這個讓他心疼的男孩，一直冷冷淡淡得自己，終於遇到一個可以挑起他內心波瀾的人了。
「讓爸爸在等一下，我還有事。」
那個司機只好默不作聲，站在一邊。
孟施不想就這麼走了，他想靠近這個男孩，想陪在他的身邊，要是他們早幾年認識就好了，命運弄人，在這種地方，在這個時間，遇上，雖然不恰當，但是孟施在慶幸，沒有經過尋尋覓覓，在一個不恰當的時間遇到他尋覓的人，這也算是一個緣分吧。只要讓他遇上，他就不會再讓這個人從他眼前消失。
「程恩。」
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在樓梯口冷冷的叫著。目光四處尋找，尋找這個叫做程恩的人。
男孩抹抹眼睛，把弟弟放在地上。
「我，我是程恩。」
「程李淑娟已經整理完遺容了，你們再看一眼，就準備送火化場火化。」
小男孩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火化，就代表這個人留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證明也沒有了，這輩子再也看不見這個人了，最後一眼，看過之後，只能在記憶裏邊找尋，要是一個人的記憶力好的話，也許能記上幾十年，可是，一個死去的人，能在活人的腦海裏留幾年？
程恩的眼淚刷地一下流下來，他連擦都不想擦了，一手牽著弟弟，一手抱著遺像，想去看媽媽最後一面，看完之後，這個世上最愛他的媽媽真的就死了，真的離開他了。
「哥哥，我不去，我不去，看過之後，媽媽就被那些壞人燒掉了，我不去看媽媽，媽媽就不會被燒，哥哥不去，我們不去。」
小歡拖著程恩的手向後拖，他知道看完了媽媽就沒了，要是不去看，媽媽就會一直睡在那，是不是？要是想媽媽了，就到那看看媽媽不行嗎？不要被燒，媽媽會很疼得啊。
那個大男孩叫做程恩？孟施記住了，記在心裏，永世不忘。
程恩摟住小歡，不讓他往後拖，他看見那個穿黑色衣服的人臉上輕蔑地，不耐煩的眼神，他們給他添麻煩了，才會這麼看他們吧。
「小歡乖，我們去看媽媽，不要鬧了。」
小孩子的力氣都很大嗎？程恩幾乎拖不住小歡，被他拉著倒退好幾步，他知道小歡的意思，要是可以，他也不想媽媽死掉，不想燒掉媽媽留在世上最後的證明，可是，他們抗爭不過法律，人死後，必須火化。
小歡摔著程恩的手，就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野獸，張牙舞爪的掙脫著，好像哥哥摟著他的手，就是那泛著寒光的獸枷，要綁住他，捆著他，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媽媽被燒掉，他害怕，他不要。
「哥哥是壞蛋，你不愛媽媽，你才會讓媽媽被燒死，你不孝順，你眼睜睜的看著媽媽被燒，都不會去救她，還要我去看，我不要看，不要，不要﹗」
小歡的話，深深刺痛程恩的心，他不孝順嗎？他不能為小歡做些什麼嗎？現在，他還能為媽媽做些什麼？小歡咬牙切齒的恨著他，他這個做哥哥的太失敗了，能有能力撫養小歡張大嗎？
眼淚再一次的流出來，手一松，小歡狠狠地推了一把程恩，跑到角落的柱子，緊緊的抱著柱子，憤憤的小臉上都是恨意，還帶著眼淚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哥哥。
程恩踉蹌幾步，就要撞到門口。
孟施在也看不下去了，幾個健步，在程恩就要撞到門框上的時候，順手一帶，把程恩摟在懷裏，程恩手一滑，媽媽的遺像就這麼掉出他的懷抱。
「媽媽﹗」
程恩的臉嚇白了，伸手去抓，還是眼睜睜的看著相片向下落，不能摔到媽媽﹗
孟施手快，在程恩抓不到的時候，他一手抓住遺像的像框。
還好，挽救及時，要不然，程恩會哭死過去。
孟施暗暗慶幸。
程恩腳一軟，就差一點，媽媽就要粉身碎骨了，身體留不住，至少留住這個笑呵呵的遺像，要不然，他真的是千古罪人，是個不可饒恕得不孝子。
「小心了。」
交給他，眼神中都是心疼，看著程恩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摸著那個女人的遺像，嘴裏叫著媽媽，眼淚一雙一對的流下來，低落在遺像上，順著玻璃，滑下來，就好像是相片裏的人在哭。
「媽媽，媽媽，對不起，對不起，唔……」
孟施的心就像是被翻了一下，痛的他難忍。要是照以前，他應該說，不要再哭了，一個大男人，哭的像個娘門兒，有什麼好哭的？掉頭就走了，可是，面對程恩的臉，他狠不下心，只想就這樣，張開雙臂，抱著他，讓他在他的懷裏，發洩所有的痛苦，他的胸膛很寬，衣服也很吸水，就算是他哭的在久，眼淚在多，他得胸膛都能包容。
那個小鬼，孟施的眼睛轉向那個叫做小歡的可惡小鬼，就是他，年紀不大，學會耍賴，出手打人了，那個是他哥哥，不知道嗎？還說什麼哥哥是混蛋？那他就是小混蛋，不知道感恩的小鬼，一看就知道，他們的媽媽死後，他們兩兄弟就成為孤兒了，身邊連一個大人都沒有，那個被稱之為爸爸的角色沒有出現，就剩一個哥哥了，他還鬧騰什麼？想徹底成為一個孤兒啊，只要他帶走程恩，這個小鬼的心願就達成了。
扶著程恩站好，走向那個小鬼。
「你，再不聽話，我把你丟到孤兒院，讓那些凶狠的老師虐待你。」
小歡看著面前站著一個比哥哥要高，比哥哥壯，比哥哥凶狠，滿眼凶光畢露，戴著眼鏡的一個男生，都說帶著眼睛的人比較斯文，可這個人，眼鏡泛著寒光，就像是動畫片裏的那些裝做好人的惡博士，會吃小孩的。
「哥哥，啊，哥哥﹗」
小歡緊緊抱住柱子，眼前的大男生讓他害怕。
「叫什麼叫，我又不會殺了你？」
不聽話的小鬼，只會找哥哥，他剛才怎麼不這麼聽話，還狠狠地推他的哥哥，罵他的哥哥，現在知道哥哥是他唯一的依靠了？
程恩不會讓別人欺負他的弟弟，雖然這個人剛才幫了他。
「對不起，我弟弟還小，不要嚇他。」
老好人？還是本性如此，喜歡什麼不計較，息事寧人？
程恩對小歡招招手，小歡就好像是看見救星，跑到哥哥背後，偷偷地看著那個凶惡的大男生。
「你不要一味的寵溺他，雖然他是你唯一的弟弟，可是，過多的寵愛，只會讓他變恃寵而驕，成為一個嬌縱的小鬼。」
就是看不得他受到欺負，就算這個欺負他的認識他的弟弟，這個小鬼，他從第一眼就看不順眼，討厭的小鬼，只會躲在他的背後，怎麼能成大事？
「我就剩這一個弟弟了，我要是不關心他，讓他離開我，我就沒有任何親人了。」
程恩摸著小歡的頭，其實，要是沒有收養那層關係，他就是一個沒有任何親人的孤兒，小歡有叔叔嬸嬸，他真的是除了小歡，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你沒還看不看程李淑娟？」
那個黑衣人一臉的不耐煩，好像是看準了小孩子好欺負一樣。
「看，看，對不起，我們這就去，不耽誤您的時間。」
拉著小歡，小歡也不敢在鬧了，怯生生的跟著哥哥，大眼睛往身後邊看，怕那個凶狠的男生跟上來。
「給死者整理儀容，這是你們的工作吧？死者的家屬已經很難過了，您們在存心刁難，為難兩個孩子，良心就過得去啊？還是和死人在一起的時間多了，也變得冰冷麻木，沒有人的感情了？那和僵屍有什麼區別。」
孟施的話讓黑衣人愣了一下，他看見這個口出狂言的小子身後那個膀大腰圓的保鏢了，咬著牙，忍下去，他怕被打，這個狂妄的小子一定不是一般家庭的人，能有保鏢的，一定是有頭有臉家的小孩。就算是欺負，也要撿那種小可憐家的小孩，欺負的過癮，還不會有麻煩。
就比如眼前這兩個哭得很慘的孩子，可這兩個孩子也有人撐腰了，不敢再放肆了。
「謝謝你。」
程恩知道，這個人幫了他的忙，小聲地說著謝。
「抬起頭，他們不敢再說什麼，去吧。」
再等等，再給他一天的時間，他一定會到他的身邊，保護他，安慰他，不會在讓他受到欺負了。
第三章：孟家的戰爭
再看一眼，把他記牢。盯著兄弟倆消失的地方，孟施又佔了足足有五分鐘。
「少爺，老爺在催了。」
孟施轉身，拿出手機。
「幫我查一下志德高中，程恩的所有的情況，包括他住在那，現在在讀高幾，家庭狀況，身世背景，所有的材料，我希望在今天晚上就能看見。」
「嗯，對我很重要，你動作開一點。」
「關你屁事，查你的資料，他不是我的仇家，你不要亂想好不好？和你說有什麼用？對，他對我很重要，你在囉嗦，我就要採取行動了。」
司機一路上就聽見少爺再說這話，好像是和一個好朋友在講條件，少爺一向冷淡，朋友好像很少，能讓少爺如此交談的，一定是至交好友了，也是到培養自己實力的時候了，再不培養，就會失去先機，慢一步的話，就會趕不上其他少爺的步伐了，那會被趕出孟家。
跨上汽車的那一刻，手機掛斷，俊秀的臉上都是冷漠。
「看見熟人了？」
旁邊坐著一個不怒自威的人，隨然鬢角已經花白，閉著眼睛，可是，陰沉沒有任何感情的話，說出來，還是讓人不敢小看，魁梧的身材，面容上和孟施有幾分相似，相同的冷淡，沉默，如果不是年紀上不相仿，還以為他們是雙生子。
「一個很有趣的人。」
「不要再玩鬧了，你的大哥，二哥，四弟都在抓緊動作開始儲藏力量，你要在不快一點，不要怪我狠心，一分的遺產也不留給你。」
孟施點上一根香煙，不管醫生剛才的囑咐，說什麼先生不能再吸煙了，二手煙的危害也很大，可是孟施不管他是否會害得身邊的老頭受到二手煙的危害，老頭並沒有生氣，睜開眼睛，看著他的三兒子。
「我的好兄弟們都在抓緊，我要是不做出什麼，是不是有些對不起你？你睜著眼睛想看我們兄弟之間的手足相殘遊戲，我要是不參加，置身事外，有些對不起我媽，畢竟他也跟了你十幾年，想做到正夫人的位子，就算是她死了，我這個兒子也不能不孝，永遠讓她沒名沒份的，死了也不能入主墳，你死了，也不能和他合葬。我想我媽也有這個想法吧，活著的時候，得不到你的關注，死了和你葬在一起，也了了一個女人的心願。」
孟施臉上都是恥笑，這就是孟家的秘密，他有兄弟四人，四個母親，他媽死得早，這個老頭，不對，不應該說這個老頭，這個人是他的父親，孟家的皇帝，孟奉新，他一跺腳，整個地區的經濟都會抖上一抖，他的一個指令，就會讓所有的銀行行長跑來向他借錢，他到底有多少錢？沒人知道，只知道，他的房子越來越大，老婆越來越多，給他生下孩子的就有四個，和他一起創業的大老婆死了，下邊四個老婆爭搶的厲害，還不算那些他玩過的女人，女明星，好像家裏的有幾個女僕也都爬上這個為老不休的人的床，真是惡心。他媽媽命不好，在爭奪男人的注意力，為兒子爭奪財產的時候，得了重病，先走一步，往下的戰爭，他要一個人去打了，不就是三個像狐狸兄弟，三個和狼外婆一樣的小媽嗎？他有辦法戰勝，奪得孟家的所有財產。
孟奉新大笑出來，這個兒子從來不掩飾他的厭惡，不會像那三個兒子學會低頭不語，就算是被罵了，那三個孩子只會忍耐下去，孟施不會，他會冷冷的頂回來，不把他當成一個父親，那眼神厭惡他，厭惡得就好像是看見惡心的東西一樣，這是他的兒子啊，怎麼會有這麼個性子？
直接，從不拐彎抹角，沒有老大的陰狠，沒有老二的笑裏藏刀，沒有老四的暴躁，他就是冷冷的，看著大宅子內發生的事情，有時候那些女人吵起來，女人的兒子都會上去勸說，一時之間，整個客廳就充滿吵架的聲音，老三就會很有興趣的看著一屋子的人推推搡搡，吵吵鬧鬧。
他在暗地裏觀察過老三，他是應該抱著興趣看笑話，這裏邊吵架的女人沒有他的母親，關係不到他的利益，他看戲看的津津有味，絕對不會參加任何一方，不表態，不像老四那樣大張旗鼓的收斂人才，培養自己的實力。
孟家規矩，家財上億，只留一人。看他們兄弟四人誰鬥得過誰，贏得一方可以把財產全部留下，一分不給其他兄弟，贏得財產的人，他們的母親死後就可以入住祖墳，和孟奉新合葬。
這是關名分，財產，爭奪得很厲害。
「父親，明天我就搬出去住，你不用當我被誰綁架。不用費心去救我。雖然我知道，你不會那幾百萬去救我。」
有錢人家的小孩，要學會自救，他被綁架過，可以說，他們兄弟四人都被綁架過，可是，他們的父親絕對不會拿錢贖人，不理跪在他面前的孩子母親，冷冷地說。
「這是一種考驗，如果連綁匪都制服不了，他能成什麼大事？」
就算被綁架十次，也不見父親挑過一下眉毛，他們兄弟四人到養成一個好習慣，習武，學會自救，反偵察，快成美國特種軍了。
「我不會支付你一分錢的生活費，你已經十六歲了，孟家的規矩，十五歲成人，要想獨立生活，那就完全的獨立，不要想從家裏拿到一分錢。」
是啊，孟家的規矩，在大宅住，孟奉新不會管，要是出了這道門，一分錢不要帶。
「你可不要急急忙忙的死了，你不是早就在期待我們給你演繹出好戲嗎？萬一死在那個女人床上，你會對丟很多好戲碼。」
「真該給你找一個禮儀老師，教教你的禮儀。」
孟施大笑出來。完全不把他的父親放在眼裏。
「我是和你學的，父親，你就是我的好榜樣啊。你不會早死的，今天的醫生不是說了嗎？您的身體很健康，六十歲的人，四十歲的身體，你還可以奮戰幾年。」
孟奉新斜著眼睛看著他的三兒子。脣邊扯過一個恥笑。
「我都不知道我的三兒子這麼的孝心。」
「是啊，我很孝心，陪著你上醫院，做身體檢查，我從你的身體狀況上知道我還有幾年的時間準備，看樣子，我還小，你還很年輕，就算是現在我們爭得你死我活，你還是不會交權的，現在就交手的話，沒意思。」
「所以你才想出去住幾天，好好玩玩？」
孟施想起那個哭泣的小臉，心疼了一下，不著痕跡的笑出來。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他的弱點。
「是啊，想好好玩些日子。」
孟奉新閉上眼睛，他很是期待這四個兒子之間的交手，都在休養生息，韜光養晦，儲存實力，放他們各自玩些日子，只等他吐出要交權的意思，戰爭也就開始了。
孟施打開電腦，宋已經把他要的東西傳過來了，宋的能力就是強，有這種朋友，收集情報會給他帶來很大的商機。
程恩，十五歲，十年前被收養到程家，三年前養父去世，今天養母去世，有一個養父母的親生兒子，程歡。高二，學習成績很好，人溫和儒雅，對養父母很好。養父以前經營一家公司，養父去世後，變賣公司，手頭有些錢，可都用於養母治病，現在家裏一貧如洗，只有一棟交通很好地處很好，價格不菲的房子，可是看情況，程歡的叔叔，阿姨都在搶奪這棟房子的產權，明天辦喪事，情況有些複雜。
孟施嘆口氣，就程恩那個柔弱的脾氣，帶著一個只會瞎鬧的小鬼，能鬥得過那些被利欲熏心的人嗎？再說，他是收養來的，根本沒有權利，也沒有說話的立場，明天送殯，少不了受欺負。要是被指著鼻子，要他滾出程家，他今天失去養母，明天又失去唯一棲身的家，他一定會哭死。
也難為他了，養母把一個小鬼交給他撫養，他還是一個大男生，根本不知道人心險惡，就算是被欺負了，也只有哭的份，能有什麼辦法反抗？
一想到他被那些所謂的親戚欺負，就很擔心，今天一個醫院給死人整理遺容的都敢吼他，他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明天一定會被狠狠地欺負，哭著被丟到路邊，無依無靠的，他心眼一小，還不上吊啊。
翻找出他的銀行卡，他從母親死後，就開始自己存錢，管錢了，要想爭奪，就要有實力，背著父親，開始自己炒股，炒地產，他知道每個兄弟都在做著這種事，儲存實力，收斂錢財。
「宋，程恩家的旁邊又沒有住戶？」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俏皮的聲音，笑呵呵的。
「怎麼，孟施要去買別墅啊，那地段的房子可是很貴的。我記得程恩旁邊家是一套獨立的別墅，好像是那個有錢的人建造的，可是建造之後沒有人住，房子兩面是透明的落地窗戶，樣式很新穎，很有現代感，沒有聽說要賣，要不是我錢少，我早就想搬進去住了，真是漂亮啊。」
孟施轉著手裏的卡，相信這張卡的金額能負得起那棟別墅的錢，不用動其它的卡了。
「你要是幫我買到這棟別墅，我就分一個房間，給你，隨時歡迎你的入住怎麼樣？」
「只要那可以變成我的避難所，我就幫你。」
「行，你要是被人追殺，我可以提供給你其他幾個地方，保證你的安全。」
「我保證明天交易。」
希望如此，越早越好，要是明天買不到那棟房子，也要趕去幫助程恩，只是他沒有身份，程恩也不認識他，他不認為程恩會在淚眼婆娑的時候，會記住他。
留在程恩身邊，要是程歡被帶走，他就收留程恩。計劃擬定，收拾行李，明天就要離開這個骯臟的家了。他又一種小鳥出籠得自由感。
第四章：爭奪
程恩摟著程歡跪在母親的靈位前，燒著紙，程歡抽抽戚戚的哭著，披麻戴孝，靈堂內一片哀傷。
程歡的叔叔嬸嬸，都在一旁竊竊私語，還有程歡的阿姨，現在在靈堂已經分出兩派人馬，一邊是以程歡父系這邊為代表的叔叔，一邊是母系一邊的阿姨，祭拜死者的很少，都在打量著這棟華麗，能值很多錢的別墅，這裏的地段很好，各家都是獨立的別墅，每棟別墅都是一種建築風格，就算是在以前建造的，還是很值錢，能買一個好價錢。
程恩知道他們在嘀咕什麼，拉緊程歡的手。
「小歡，還記得媽媽的話嗎？你不能和他們走，哥哥不能失去你。」
小歡躲進哥哥的懷裏，他知道，這些叔叔阿姨，是想分開他們兄弟，要是分開了，就再也沒人保護他了。
「哥哥，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程恩深呼吸，他要保護這個家，保護小弟，不能讓屬於小弟的財產，被這些人計劃去。雖然已經預感到他們會說什麼惡毒的話，可是，就算是他在害怕，也要為了弟弟的撫養權拼一拼。
燒了一張紙，看著遺像中的媽媽，心裏默默低語，媽媽，保祐我，保祐弟弟。
「小恩，阿姨有話對你說。」
那個身穿黑色暴露裙子的女人半蹲在他們面前，雖然參加喪禮，她是他們的阿姨，還是穿著暴露，根本不像是來參加喪禮的，好像是出來賣的。
來了，程恩緊張的手心都是汗，他乖巧太久了，性格又是和善的孩子，有知道自己收養來的身份，從來都是溫和的性格，今天他就要和這些人作戰了，保護他的弟弟，和這些爭奪財產的人翻臉，這是頭一次，他真的很緊張，怕他沒有這個能力，辜負了媽媽的期望。
「是這樣的，小歡還小，你一個半大的孩子沒有能力撫養他，我們想帶走小歡。」
阿姨，小歡的親生小姨，平時從不來往，以前爸爸活著的時候，和爸爸借過錢還賭債，爸爸沒有給，一氣之下再也沒有來過，今天媽媽去世，她來了。聽媽媽說過，阿姨愛賭成性，要是把小歡讓他帶走，她一定會變賣房產，去澳門賭博。
「阿姨，媽媽臨死之前，已經把小歡交給我撫養，我有能力撫養小歡成人，讀完大學，直到他娶妻生子，我已經答應了媽媽，要完成她的遺願。阿姨放心，小歡跟著我，我們兄弟倆相互扶持，一定可以生活。」
阿姨一聽，真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臉色不由得一變，剛才的和藹，變得有些冷漠。
「你才多大啊，不過是一個半大小子，小歡剛剛十歲，你有這個能力嗎？他要上學，以後也許要出國唸書，你有錢負擔他的所有的費用嗎？不要逞強，你不可能完成的，大姐也是病糊嘟了，沒有想過切實情況。你不僅要負責他的費用，你也要上學的，兩個人的費用，你怎麼負擔？」
「我可以去打工，小歡很聽話，他會幫忙做家事的，對不對？小歡，你會幫助哥哥做家事吧？」
小歡抱緊程恩的腰，有些驚恐的看著阿姨。點點頭。
「我已經長大了，我不要和哥哥分開。」
阿姨狠狠瞪了一眼程歡，這個吃裏爬外的小屁孩，分不清和誰是親人嗎？
「小歡，你這個小傻瓜。他不是你的親哥哥，我才是你的親人。和叔叔走，和叔叔去住，他是一個在程家吃了十年閒飯的孤兒，今天，大哥大嫂都不在了，和他的收養關係也就消失了。程恩，你從哪來的就回那去，是大哥大嫂收養的你，今天我把小歡帶走，你就和程家沒有任何關係了，你今天跪在大嫂的遺像前，已經進到一個兒子的孝道了，能為大嫂送終，也不枉大嫂收養你一場，你們母子情深，我知道，可如今他們都不在了，你和程家的關係就到此為止吧。喪禮結束之後，我會帶走小歡，你就回到你的孤兒院吧。」
程恩看了一眼緊緊抱著他的小歡，他現在不能被這些人的話給擊倒，這些人才沒有權力在他們的面前指手畫腳。
「叔叔，當年我爸爸已經簽了領養手續，我就是程家的孩子，你要我回哪去？程家才是我的家，我住在我的家裏，有什麼不對？就算是打官司，我也享有和小歡一樣的權利，我們兄弟才是這個家的主人，你們，都不能拆散我們兄弟，瓜分我們的財產。」
那個阿姨首先發飆，狠狠地扇了程恩一個耳光。
「什麼叫做我們瓜分程家的財產？這本來就是我姐姐的財產，你才是一個外人，一個雜種，你才沒有資格跪在這，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鬼，還敢說我們是惟利是圖的人？我們維護自己親人的財產有什麼不對？我害怕你這個外人會起歹心，謀財害命，要是把小歡交給你，過幾個月我們就要到墳地看我的外甥了，你才是心腸歹毒的小雜種。」
程恩的臉被打偏，嘴裏衝滿血的味道，耳朵嗡嗡的做響，呵呵，開始了吧？好言相勸不行，就要動用武力了。
「不許打我哥哥。你們才是壞人﹗」
小歡撲到程恩的身上，護住哥哥，那樣子就像是一個小野獸。
小歡的叔叔衝上來拉扯小歡，想把小歡帶到自己的身邊，可是小歡緊緊抱著程恩，程恩摟著小歡，摟的緊緊地。
「不要搶走我弟弟，我答應我媽媽要撫養弟弟成人的，就算是你們搶走弟弟，我也會採取法律手段，奪回弟弟的撫養權。」
「從那來的滾回哪去﹗一個雜種，有什麼資格在這說大話？我才是小歡的直系親屬，你不過是收養來的，讓你跪在這，就是給你面子，還想獨佔程家的財產嗎？」
叔叔和程恩搶奪著小歡，掰著小歡的手，想從程恩懷裏把小歡抱走，無奈兩個人的擁抱太緊，實在拉不開他們兩個人，叔叔一氣之下，踢了程恩幾腳，程恩被踢倒在地，可抱著小歡的手沒有鬆開一點。
「你們不就是想賣掉這棟別墅嗎？這是屬於小歡和我的財產，你們不能動一點。」
「這是屬於我的財產，是我姐姐的，她死了，就是我的﹗」
阿姨頭一個大吼，加入搶奪小歡的戰團，好像是誰搶到小歡，這棟別墅的所有權就歸誰，沒有人在乎是不是拉扯疼了小孩子，這不是在搶小孩，這是在搶錢，只要得到小孩，就是得到錢了。誰能和錢過不去，到手的錢就是自己的，搶奪，吵鬧，比誰的嗓門大，比誰的力氣大。
「什麼叫做是你的？那是給我哥哥打拼下來的財產，理應屬於程家，你不過是大嫂的妹妹，有什麼資格和我爭搶我們程家的財產？放手，放手，你這個見錢眼開的瘋婆子﹗」
「哥哥﹗哥哥﹗我好疼啊﹗」
小歡努力夠向程恩，想躲進哥哥的懷抱，可是他的腰，腿，都被阿姨，叔叔抱著，向外邊扯，一個孩子，怎麼能敵得過這些發了狠得人的爭搶？
「放手，小歡就要受傷了，不要再拉扯他了，他只是一個孩子，大腿胳膊會被扯斷的﹗」
場面亂成一團，有些來奔喪的人站在一邊，看著這場搶奪孩子的好戲，臉上露出輕蔑地笑容，錢啊，真是萬能，就為了這錢，三方反目，已經大打出手。上演了從古至今沒有改變的戲碼，為了錢，手足相殘，親戚反目，自相殘殺。
「你快放手，不要和我搶奪我們程家的財產，你這個賭鬼，要是房子落到你的手，你一定會拿去換賭債，我還不知道你嗎？你這個瘋女人﹗」
「那也好過你，你才是一個廢物混蛋，當初我姐夫一直的供養你，你呢？你不也是串通外人偷盜我姐夫的公司財產？我姐夫早就和你斷絕兄弟關係了，你憑什麼有臉說，是你們程家的財產？」
叔叔和阿姨在拉扯小歡的時候吵起來，現在他們的注意力不是在程恩的身上，而是這最大的勁敵身上，只要消滅對方，程恩就會很好消滅，小歡就到手了，錢也就到手了。
放開小歡，阿姨叉著腰大罵叔叔，罵他吃裏爬外，罵他是一個不知道感恩的混蛋。
叔叔的聲音絲毫不遜色阿姨，大吼著，回罵阿姨，說她是一個賭鬼，為了賭資，可以和任何人睡覺，整天被仇家追殺，被追著歸還賭資，要是小歡跟了她，一定會被賣掉。
程恩抱緊小歡，檢查著小歡身上，是不是有傷口，掀開小歡的衣服，發現剛才叔叔攥著的腳踝處，已經烏黑一片，阿姨緊扣的胳膊，也是青紫一片，可見他們剛才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抓著小歡，心疼的程恩一直揉著小歡的手腕，緊緊的抱著。眼淚在眼圈裏轉，這就是所謂的親人嗎？就為了錢，差一點撕開一個孩子？他們搶錢的時候絲毫不放松，都用上了全勁的爭搶，要是小歡到了他們手裏，他們真的會把小歡當成撿來的孩子虐待。現在小歡還有一棟別墅是他們爭搶的籌碼，要是這棟別墅沒有了，他們還會爭搶小歡的撫養權嗎？人心險惡，就連親戚之間也是這樣嗎？
讓他們去吵吧，程恩抱起小歡，長時間的跪著，讓他的雙腿酸麻。踉蹌一下，還是站起來，抱著小歡到樓上，依著媽媽臨死前的話，在媽媽的梳妝臺下邊的暗格裏找到那張遺囑，有了這個，他們就不敢在和他爭搶小歡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