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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尼羅河女兒)蘿莉凶殘》作者:霧矢翊【完結】

《(尼羅河女兒)蘿莉凶殘》作者:霧矢翊【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38650個瀏覽者
文案:

什麼?比泰多國覬覦咱們埃及?
愛西絲纖手一揮,沒事,讓凱羅爾這個大殺器直接朝比泰多河投毒,斷了他們的水源,包準讓他們哭爹喊娘。
其實——女王啊,人家伊茲密王子覬覦的是你啊!

什麼,亞述國和巴比倫國聯盟準備對埃及發動戰爭?
愛西絲冷笑,沒事,關門放暴躁霸王龍和毒蘿莉,包準他們一輩子都不敢再生不詭之念。
愛西絲很滿意:一技在手,天下我有!敢動埃及,毒死拖走!

PS:愛西絲和凱羅爾都是穿的,愛西絲是個智謀型女王,凱羅爾是個冷面囧蘿莉,會醫術擅使毒。
其實,這就是個很囧的故事。
女主是個很嚴肅地做著囧事的蘿莉,女王是個很囧地做著嚴肅事的御姐!
【連載文請勿回覆】

TOP

  初遇

  「姐姐,姐姐你在哪裡?」

  巍峨的古埃及宮殿裡,女王愛西絲聽到弟弟曼菲士清亮的叫喚聲時,不由得抿嘴一笑,在貼身女官亞莉欣喜而瞭然的目光中,愛西絲慢條斯理地整了整頭上黃金色的鷹形額飾,雖然只是簡單的動作,卻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符合一位成熟完美的御姐女王的氣質。

  聽著越來越大聲的叫喚,愛西絲終於起身朝大殿走去,想去瞧瞧弟弟這次又帶回什麼有趣的東西。

  是的,愛西絲覺得弟弟這回定然帶回來有趣的東西,所以才會這般迫不及待地叫她。

  剛到宮殿時,愛西絲便見到也聞聲匆匆而來的比泰多國的米達文公主,優雅地朝她笑了笑,不意外見到公主微微垂下臉害羞又防備的表情,挑了挑眉,不再理會。

  這時,埃及年輕的法老王曼菲士大步走進來,手上還扛了個穿著灰僕僕裙子的女孩,那一頭在陽光下璀璨生輝的金色頭髮特別的醒目,一路震驚了殿內的侍從。不過愛西絲也敏感地發現,被弟弟扛回來的女孩此時腦袋軟綿綿地垂下,看起來應該是陷於暈迷中。

  「王姐,你看,我捉到金色頭髮的女孩了,這黃金一般的頭髮,真稀奇呢。」曼菲士邊說著,有些不在意地將手上的東西隨意往地上一扔。

  愛西絲見弟弟如此粗魯地對待那女孩,都能聽到對方被摔在地上發出的碰撞聲了,一定很疼。愛西絲打量軟綿綿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孩,對她金色的頭髮也有些感興趣,心裡琢磨著,這種色澤在她前世的世界裡,也算不得多稀奇,西方很多國家的人都有這種髮色。不過在這個世界,由於古埃及地理位置及遺傳等因素,決定了他們不會出現這種髮色,才顯得稀奇。而且埃及人皆喜歡黃金,對金黃色的東西總是熱衷嚮往,幾乎是一種病態的追求喜愛了,才會對這個黃金色頭髮的女孩稀奇。

  在愛西絲研究著地上的金髮女孩時,一旁的米達文公主也一臉驚訝又擔心的目光,地上女孩的那一頭漂亮的金色頭髮讓她讚歎,只是心裡更多的是擔心曼菲士陛下帶她回來的原因,總讓她覺得不安,好像有什麼事情正向著自己所不希望的方向發展。

  愛西絲研究的時間不長,因為在摔到地上時,那女孩似乎被摔醒了,指尖動了一下,動作很細微,還是愛西絲一直盯著她才發現的。但那女孩並未冒冒然地睜眼,反而讓自己維持著昏迷的樣子,似乎在收集周圍的信息。愛西絲暗暗讚歎,沒想到這女孩是個聰明人,只是卻倒霉地讓她弟弟捉回來當玩具了,希望她能挺住,表那麼快就被嚇跑了。

  「姐姐,你瞧這女孩,是哪國的人,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金色頭髮呢。」曼菲士饒有興趣地問。

  「應該是個外國人。」愛絲西拉著弟弟坐下,讓人端來水果點心清水之類的,給去狩獵回來的弟弟填填肚子。

  「自然,咱們埃及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頭髮的女孩,也沒有這麼白的皮膚。」

  愛西絲微笑著傾聽弟弟的話,一直暗中觀察那女孩,直到那女孩覺得差不多了,方慢慢睜開眼睛。

  那是一雙比尼羅河水還要碧綠清澈的眼眸。

  愛西絲打量她,心情很好,這女孩雖然還是個發育不良的小蘿莉,但卻是個小美人兒,很符合她的口胃。更主要的是,她被人捉到這兒,卻絲毫不慌張,反而謹慎而冷靜地觀察周圍環境,沒有冒冒然地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

  看到她醒來,曼菲士非常高興,將手中喝空的杯子往後扔給一旁的侍女,大步走過來扯起那女孩的手,居高臨下地問道:「你醒了?你叫什麼名字?」聲音是少年特有的飛揚,還有上位者的矜傲。

  那女孩蹙起眉頭,眉宇溢著一種冷漠與惱怒,終於忍無可忍地直接甩開曼非士的抓攫,斥了一聲:「放開!」

  見她膽敢反抗最偉大的埃及法老王,大殿裡的侍衛和女侍都倒抽了口氣,等著他們法老王的怒火。

  不負眾望,曼非士被激起了幾分怒意。

  從來沒有人這般反抗過自己,曼菲士新奇之餘,心裡又有幾分生氣暴怒,伸手就要扯她的金髮,誰知卻讓對方仗著身材嬌小、動作靈活,快速地從他腋下溜過去。金髮女孩靈活的動作瞬間激起他的征服欲,擺手阻止了殿上欲上前的侍衛,打算親自制服她。

  一旁的米達文公主心悅神迷地看著年輕英俊的法老王凌利而強勢的動作,心裡也為那個女孩竟然能在法老王手下堅持那麼久而驚奇,讓她覺得定然是法老王為了逗她而放水,有眼睛的人都瞧得出來那女孩閃躲的動作多麼狼狽,那小胳膊小腿的,一看就不是英偉的法老王的對手。

  只有愛西絲越看越驚訝,雖然在眾人眼裡,都覺得那女孩閃躲得狼狽,每次都險險地在曼非士手中溜走,但她卻發現那女孩使用的是一種很有規律性的步伐,使得曼非士每每與之錯開。愛西絲心中驚疑不定,捏著羽扇的手都有些發白了。

  雖然女孩仗著奇怪的步伐閃躲過法老王,但卻奈何不了現實中她現在是個身嬌體弱的蘿莉,並不是一個本就身手極好,甚至體力充沛的大男人的對手,很快地被曼菲士制住了,反剪著手,直接扣著手按壓在地上。

  正在這時,有兩個侍兵押著個少年過來,「陛下,逮捕到一個想要潛進宮殿的奴隸。」

  那被五花大綁的少年一見到被法老王反扣著手摁壓在地上的金髮女孩,馬上驚呼一聲:「凱羅爾!」

  金髮女孩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見這兩人是認識的,年輕的法老王突然露出一個笑容,眉眼飛揚,說道:「原來你叫凱羅爾麼?敢對法老王無禮,就治那奴隸死罪!」說著,又對侍衛說:「把那奴隸關押到地牢用刑。」

  侍衛聽令,很快將那奴隸少年帶領了下去。很快地,遠處傳來了那奴隸少年謝吉的驚叫聲,還有鞭子抽在人體上啪啪聲,再看周圍人習以為常的表情,讓她知道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禁擰起了眉。只是,謝吉對她有恩,她不能見死不救。

  「你想怎麼樣?」金髮女孩面無表情地問,與那張可愛的蘿莉臉一點也不相符,卻莫名地給人一種反差萌。

  年輕的法老王笑得意氣風發,囂張而肆意,英俊的臉龐讓他看起來英姿煥發。

  「不行刑也可以,你伏在我腳上親吻我的腳吧。」法老王居高臨下地看她,英俊的眉目透著一股冷戾及上位者特有的矜傲。

  聞言,金髮女孩的面容有些扭曲,而愛西絲早已用扇子遮住半邊臉,差點笑抽過去,只有米達文公主一臉羨慕嫉妒恨——其實這種事情真的不需要羨慕妒嫉恨的。

  見她沉默,年輕的法老王挑起眉頭:「怎麼?你不願意?那……」

  「不要,太髒了!」金髮女孩終於忍無可忍,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你先去洗乾淨腳,消完毒後,我再親吻。」

  「……」

  愛西絲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笑得腸子都打結了。

  清脆的笑聲在大殿內響起,大殿所有的人都轉過臉疑惑地看著他們美麗優雅的女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笑得如此歡快美麗。不過,也因為她的異樣,讓曼菲士被拒絕的怒氣還來不及發洩就沒了。

  終於,等笑夠了後,愛西絲理理頭髮,讓自己看起來高貴美麗,「曼菲士,那奴隸不用行刑了,就先關到地牢裡吧。」

  知道王姐有意饒過那奴隸,曼菲士也不在意,擺擺手讓侍衛停止鞭打,對金髮女孩說道:「看在王姐的面子上,饒了他一回。你若敢再做些反偉我的愚蠢的事情,我會讓侍衛將那奴隸打死。」

  這威脅讓女孩眉頭皺得越深,然後漠然地點了點頭。

  曼菲士滿意一笑,放開了禁錮對方的手,不過卻仍是抓著她一條胳膊,然後對自己姐姐笑道:「王姐,這女孩很有趣。」臉上一副得到了有趣的寶物的表情。

  愛西絲也回以一個微笑,說道:「曼菲士,這女孩來路不明,先交給王姐吧,等王姐探明她的來歷再作安排。」

  曼菲士想了想,很爽快地答應了,改由箍住金髮女孩的下巴,將她扯到跟前,兩人面對面湊得極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王姐,給她打扮打扮,今晚的宴席讓她去侍候。」

  怒氣從金髮女孩眼中一掠而過,默默估量了下自己的處境後,神色漠漠,不反抗也不說話。

  「好的,交給王姐!」

  愛西絲保證著,然後抬起下巴,一臉御姐的笑容,「凱羅爾,跟我過來。」          


  來歷

  嗒嗒嗒……

  輕悄的腳步聲在高大肅穆的宮殿裡響起,週遭很安靜,除了走在前頭的埃及女王及她身邊的女官,就只有跟隨在其後的金髮女孩。

  凱羅爾暗暗打量著週遭,陌生的一切皆讓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安感,但很快地,那股不安被她多年訓練出來的自制力給強制按壓下去,選擇了隱忍與觀察,依舊面無表情得讓人看不出她的情緒。

  直到來到一處華麗的寢宮,愛西絲揮退了貼身女官,方轉身望向安靜地站在大殿中的金髮少女,用一種審度而犀利的目光,彷彿要看穿對方的靈魂。

  宮殿裡只有兩個人,氣氛有些凝靜,尼羅河特有的氣息從外頭吹進來。

  凱羅爾也暗中打量這位古埃及美艷的女王,黑髮黑眼,畫著濃妝,眼睛塗著綠色的眼影,看起來美艷高貴,頭戴金黃色的鷹形冠飾,穿著古埃及白色及地的薄紗裙,頸項與腰部的皆束有做工精美的金色飾品,勾勒出玲瓏有致的優美線條。無疑的,這是一個很美麗出眾的女子,她可以保證自己絕對沒有見過她,但她的眼神卻讓她覺得熟悉,心裡莫名地有種懷念的感覺。

  終於,愛西絲笑了,笑得有些孩子氣,略略欠身,優雅而高貴,說道:「小壹,好久不見了。」

  聽到這熟悉的叫喚,凱羅爾瞳孔微縮,然後打量她,嚴肅地問道:「你是誰。」

  「染相童。」愛西絲說輕輕地說了一個名字,背著手站在那兒,眉眼端莊,氣質高貴。

  凱羅爾睜大碧綠色的眼睛,看著完全沒有丁點熟悉感卻又很熟悉的女人,突然單膝跪下,恭敬地說道:「染氏第一百零七代護法侍衛染壹拜見大小姐。」

  愛西絲黑色的眼眸裡也有些激動,抿了抿唇說道:「我身已死,不再是染氏一族的大小姐,你不必再遵行這種規矩。」

  凱羅爾淺淺地彎起嘴唇,應了一聲,利索地站起身。

  等她站起身後,愛西絲居高臨下地看著嬌小玲瓏的金髮女孩,忍俊不禁地笑起來,在金髮女孩漠著臉望過來時,說道:「小壹變矮了,而我變高了。你瞧,以前你跟在我身邊時,每次我看你時,都只能抬頭,脖子都有些累呢。」

  凱羅爾也想起了上輩子的事情,素來冷漠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心裡流溢著一種暖暖的溫情,那雙清澈的碧眸彷彿漣漪一般層層盪開,美麗極了。

  愛西絲見她身上還穿著奴隸的衣服,哪裡捨得讓自己曾經的姐妹如此委屈,趕緊喚來女官,讓她們去準備乾淨的洗澡水和漂亮的衣服。

  凱羅爾很快在侍女的幫助下將自己打理乾淨,穿上自己上輩子絕對不會多看一眼的單薄又累贅的長裙子,頓時渾身都不自在了,但她一路走來,見到宮殿裡的女人都是這麼穿的,只能入鄉隨俗。

  等弄乾淨自己後,愛西絲讓人送來了食物,兩人才開始說起各自的經歷。愛西絲沒有讓任何人進來伺候,免得她們的秘密被人知道。而這其間,她們也需要瞭解一下彼此的情況。

  「那一戰,咱們染家的人死了好多,不只小壹你身損,其他幾個姐妹也不幸死了,只剩下了我一人。不過我很幸運,死後直接投胎成這三千年前的古埃及的公主,我已經在這個古代的世界生活了十八年了,現在成了埃及女王。今天捉你回來的那個粗魯的傢伙是我現在的弟弟埃及法老王曼菲士,雖然脾氣有些毛躁粗暴,但並不是個四肢發達沒頭腦的,他可是個合格的埃及法老王,就是不太懂憐得惜玉,等我以後教訓教訓他,給小壹你出出氣……」說到弟弟,愛西絲眼裡有驕傲自豪,她是個將家人看得極重的人,這輩子難得有個弟弟,自然愛護異常。

  凱羅爾安靜地吃著鬆軟的黑麵包,聽著愛西絲眉飛色舞地說著自己這十九年來的事情,默默地收集有用的資料,心裡有些欣慰。雖然聽到愛西絲說和她一樣跟隨著大小姐的那幾個侍衛都死了,感到難過,但若她們都以這種方式活在另一個世界,她心裡也比較安心。

  等愛西絲說得差不多後,凱羅爾默默地遞過一杯清水讓她潤喉,雖然她冷著一張臉,但在望向愛西絲時,眼裡卻有著纏綣的暖意。

  「我的事情就是這些,小壹你呢?怎麼變成這模樣?還成了個奴隸。」愛西絲關心地問。小壹雖然是她名義上的守護侍衛,但實際上她們的感情親如姐妹,她哪裡捨得可愛的小壹變成個奴隸身不由已、任人打殺。

  凱羅爾放下手裡的黑麵包,整理了腦中的記憶說道:「這個身體的主人是個二十世界的美國富家小姐,是個對考古學十分癡迷的女孩,她父親的公司挖掘了一座埃及王室的古墓,打擾了法老王的睡眠,然後因為詛咒被帶到這個時代。嗯,我有她的記憶,好像將她帶到這個時代的也是個叫愛西絲的女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愛西絲皺起眉頭,修長的手指劃著酒杯的邊沿,想了想方道:「我想那個愛西絲因該是另一個平行空間的愛西絲,而不是我。因為今天我是第一次見到小壹——就是這個凱羅爾,看來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平行時空,時空法則很神秘,這些東西永遠也說不清。」

  凱羅爾點同認同她的話,染氏一族是最古老的家族,其歷史可以追溯到上古時期,使得染氏一族的血脈十分神奇,甚至擁有曾通人沒有的力量。像染氏一族中,就曾有人擁有穿梭時空的能力,不過要付出些代價罷了。而她們這種,應該是身死後靈魂穿梭,代價沒有那般大。

  「凱爾羅是被你弟弟押到河裡窒息而死的,然後我醒來就成了她了。」凱羅爾抿了抿唇,想起那時自己虛弱不堪,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竟然直接被那黑髮少年打暈帶走,心裡著實惱怒,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像個弱者一般被人這麼無禮對待了。

  愛西絲自然能想像得出後來的事情,想笑又不敢笑,憋在心裡十分痛苦。

  「小壹,曼菲士不是故意的,這凱羅爾是哥仙村的奴隸,曼菲士自然不會……咳咳,憐香惜玉了。」愛西絲為自己的弟弟辯護一下,畢竟那個可是她從個小包子開始把屎把尿拉扯大的弟弟,可不能讓惱怒的小壹生氣之下廢了。當然,她覺得以小壹這與親世相迥的身嬌體柔的樣子,估計被她的霸王龍弟弟直接廢了還差不多。

  凱羅爾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愛西絲心裡聳聳肩,一個是上輩子親如姐妹的親人,一個是這輩子拉扯長大的弟弟,夾在中間的她真是難做人啊。不過,當下她要做的還是先讓小壹瞭解一下她的處境,對外也好有個交待。

  「小壹,你現在的身份是個奴隸,你且暫時隱忍一下,我想法子將你從曼菲士那邊要過來做我的女官。」愛西絲說著,心裡卻有幾分不肯定,總覺得自己的弟弟似乎對凱羅爾的興趣很大。

  凱羅爾自然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她附身的這具身體軟趴趴的,連自己五歲時的體能也達不到,可想而知有多弱。所以她現在能做的就是聽愛西絲的安排,等自己將上輩子的能力都拾回來後,再慢慢謀以後的日子。

  想罷,凱羅爾看向愛西絲,沉聲問道:「大小姐,咱們可否能回去?」

  「不能!」愛西絲搖頭,「小壹,我試過了,沒辦法。首先,咱們的身體都死了,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其次,我現在是埃及女王,你是二十世紀的美國富家千金,就算回去,可能回的是二十世紀,並不是咱們原來的世界。」

  凱羅爾聽罷,漠然無語,只有愛西絲能從那張面無表情的蘿莉臉中瞧出微些難過。          


  晚宴

  夜幕降臨,璀璨的群星在天邊閃耀,清朗的月輝下,悠悠而流的尼羅河泛起了銀光。

  通往晚宴大廳的一條道路上,年輕的西奴耶將軍大步走向大殿。

  掌管測星占卜的大神官加布達手持金杖走過來,見到西奴耶將軍,馬上笑著打招呼,然後試探性地問道:「西奴耶將軍,聽說曼菲士王捉到一個金色頭髮的女孩回來,是真的麼?」

  西奴耶將軍顯然並不知道這事,因為今日曼菲士王出去時並未讓他隨行,「我不知道。不過,加布達大神官,我聽說你是在收集金像。」說著,西奴耶將軍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權杖,心知肚明這位大神官的嗜好。

  西奴耶將軍是曼菲士王的近侍侍衛之一,是個心細如髮的男子,他忠於法老王忠於埃及,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臣子,也是最讓愛西絲放心的人。西奴耶將軍雖然神色淡淡的,眉目卻透著一股子的溫柔,讓人覺得這是個好說話的青年。

  「我一看到金色的東西心就動盪,真想要那個金色頭髮的女孩。」加布達大神官圓胖的臉露出癡迷的表情,自從在曼菲士王登基之日見到那個金髮女孩後,他早已生出佔有之心,只是他的動作沒有曼菲士王那麼快,讓他心裡頗些遺憾,轉眼心裡又開始計劃著怎麼將那金髮女孩弄到手。

  這時,一道好聽的聲音傳來:「加布達大神官,我奉勸你最好息了那個心思。」

  兩人回首,卻見是打扮得十分華麗美艷的愛西絲女王款款而來,手上拿著羽扇,看起來美麗又高貴。而愛西絲身邊除了她的貼身女官亞莉,還有一個同樣被打扮得十分華麗的金髮女孩,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加布達大神官,明明是如尼羅河水般碧綠的眼眸,卻讓人覺得冷得像冰一般,打從心裡生起一股寒意。

  加布達大神官打了個寒顫,矮胖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住,直到凱羅爾移開了視線後才緩過來。

  兩人趕緊上前將右手舉到左胸前,彎身給女王行禮。西奴耶看著近在眼前的女王,眼裡滿是思慕,卻不敢有分毫表現出來。

  「加布達大神官,這女孩可是曼菲士親自帶回來的,我想你應該不會大膽到覬覦王的人,是吧?」愛西絲面帶微笑,不輕不重地警告道。加布達是埃及的大神官,在埃及擁有很高的地位,愛西絲是個聰明人,即便心裡不喜歡這個太過貪婪愚蠢的大神官,但面上卻給足對方面子,只在私底下找下茬。

  加布達大神官聽懂了女王的警告,微微彎腰行了一個禮表示自己明白了。

  等女王帶著她的侍女們離開,加布達大神官目光深邃,說道:「看我們的女王,多麼的高貴美麗,相信不久之後,咱們埃及的眾位大臣都為女王的婚事而操碎了心。」

  聽到加布達大神官意有所指的話,西奴耶神色一黯,心知自己的身份,對女王來說,他只是個污髒的人,實在是配不上女王,只能在心裡偷偷戀慕。

  加布達大神官看著前方走在最後的女孩那一頭金髮,再一次目眩神迷。他對黃金的喜愛幾乎成為一種病態的癡迷,只要有人肯給他黃金,他甚至願意違背大神官的職責滿足一些人的願望。例如傍晚前,比泰多國那位清純可愛的公主就找上他,給了他一筆不菲的黃金,希望他能在今晚促成她與曼菲士王的婚事。

  自古以來,王妃的人選一般由大神官占卜選中,帶有十分濃厚的神棍氣息,所以比泰多國的公主想嫁給曼菲士,直接找上大神官賄賂是最好的一個方法。

  而加布達大神官認為,曼菲士王與身為比泰多國公主的米達文結合,的確對埃及有利。至於愛西絲女王,雖然埃及自古以來就重視血統的純淨,甚至連最受人敬仰的冥神奧賽利斯和妹妹伊西斯神結婚,他們的兄弟塞特神、妹妹奈芙提斯也是互相結婚。但加布達直覺女王不如表現出來的那般簡單,每次面對女王時,他心裡都有不小的壓力,所以並不太樂意智聰慧的女王成為埃及王妃,那會讓他覺得自己的處境會很難過。

  *********

  晚宴已經開始,歌舞翩翩,絲竹貫耳,眾人縱情喝酒說笑,愛西絲女王的到來無疑讓整個宴會的情緒都拉高了。

  而更吸引人眼球的還是女王身後那個金髮女孩,她穿上了埃及特有的卡拉西斯長裙,束胸的腰帶勾勒出她更纖細的腰身,頭上佩戴著垂著薄紗的金蓮冠,金色的頭髮在輕紗後隱隱地閃著迷人的金色光點,婷婷站在那裡,宛若一朵綻放在尼羅河畔的蓮花,美麗又純潔。只是,這個美麗的金髮女孩面無表情,週身索繞著一股清冷寒磣之氣,與宴會上的歡樂氣息實在是格格不入,讓眾人原本乍然之下產生的讚歎聲硬生生憋在了喉嚨中。

  曼菲士卻十分滿意凱羅爾的打扮,深邃的黑眸裡閃爍著什麼東西,不過很快便移開了視線。

  曼菲士親自起身迎接王姐的到來,這時比泰多國的米達文公主也到了,三人禮貌性地說了幾句客套的話後,便落坐。

  米達文公主傾慕於法老王,原本是想厚著臉皮坐在曼菲士的身邊,可是愛西絲慢條斯理地佔了曼菲士王左邊最靠近法老王的位置,只能有些委屈地將就著坐在愛西絲身邊的位置,而讓她覺得怒火中燒的是,曼菲士竟然伸手直接將跟在愛西絲身邊的金髮女孩拽到了身邊的位置,讓她與他同坐在一個席位上……

  於是米達文公主決定討厭這個金髮女孩。

  晚宴繼續,只有佔不到法老王身邊位置的米達文公主黯然神傷,恨恨地瞪著礙事的愛西絲和不知道打哪兒來的金髮女孩。

  愛西絲用羽扇掩面,不敢看凱羅爾冰冷冷的蘿莉臉,她現在有些慶幸小壹剛穿過來,身上沒有任何她製作的毒藥,不然真擔心弟弟會被個毒蘿莉一把藥給弄個半死不殘了。

  凱羅爾無法從愛西絲那裡得到幫助,只能僵硬地坐在年輕的法老王身邊,垂著眼不說話。可是,她不想理人,但對她極感興趣的年輕法老王卻不會放過她。一條手臂擱放在她身旁的椅背上,少年王俊美的臉湊近她的臉,帶著醇厚酒氣的呼吸輕輕地拂過她的臉頰,然後是法老王因為醉意而有些低沉的聲音。

  「想什麼呢?若是不聽話,牢裡的那個少年會受到什麼樣的罪,你知道的!」霸道的聲音帶著隱藏不住的威脅。

  法老王的話成功地讓她有種想一把毒粉撤過去將他毒死再拋屍的衝動。

  只可惜,她剛來到這個世界,身上沒有任何自己製作的毒藥,而眼前這少年王是她家大小姐的弟弟,也讓她不能輕易出手。

  面無表情的蘿莉心裡有些愁悵。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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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事

  就在面無表情的蘿莉被俊美又任性的少年王欺壓時,大腹便便的加布達大神官又出場了。

  他先是用一種視奸的貪婪眼神將凱羅爾的金髮看了一遍,然後才開口將整個大殿的目光吸引過來:「今晚趁眾臣齊集,我有要事向法老王稟告!」

  「什麼事,加布達大神官?」曼菲士手端著酒杯,漫不經心地問道,手指不經意間扯斷了凱羅爾的一根金髮,在她面無表情地看過來時,回以惡劣的笑容。

  愛西絲看了眼從加布達大神官說話開始就面上喜形於色的米達文公主,雙眸微冷。她自然從她安排在神殿的暗探那兒得知米達文公主曾去神殿找過加布達大神官的消息,也知道了米達文送了加布達大神官一筆價值不菲的黃金,再聯合米達文公主近日來的表現,不難猜出加布達稍會要說什麼。只是,若是她這個王姐不同意,就算是父王死而再生,也沒有用。

  「根據我在神前的占星所示,為了埃及的光榮,希望法老迎娶美麗的王妃,早日綿延世嗣。」加布達十分誠懇地說。

  曼菲士挑起眉,「哦,結婚的事啊。」不由看了愛西絲一眼,愛西絲回以一個迷人的微笑。

  「根據我的星卜指示,曼菲士王若能迎娶比泰多國的公主,埃及將與比泰多國永世交好,子嗣將強勇善戰,光大我國!」布達加大神官一臉虔誠。

  米達文公主喜形於色,一臉嬌羞地看著曼菲士。

  然而,當大神官的話剛落,整個大殿都靜了下來,在場的大臣們都一臉錯愕,甚至有人毫不客氣地指出:「加布達大神官,你的占卜是不是弄錯了?最適合咱們埃及的王妃應該是美麗的愛西絲女王才對,他們是姐弟,生下來的子嗣是血統最純淨之子,如受人敬仰的冥神奧賽利斯也是和妹妹伊西斯神結婚,他們的兄弟塞特神、妹妹奈芙提斯也互相結婚……」

  看著那個侃侃而談的大臣,加布達大神官心中暗恨,這位密多亞大臣是在先王時期十分得先王親信的大臣之一,在埃及中擁有不菲的聲望,只比宰相伊姆霍德布稍遜幾分,也是曼菲士王倚重的老大臣之一。

  「密多亞大人,話不是那麼說,占星是不會出錯的……」

  大殿因為神官與幾位重臣的分歧而熱鬧起來,由此可以看出愛西絲女王在臣子們心目中的地位,他們由衷地相信聰慧美麗的愛西絲女王是最適合成為埃及的王妃,將與英勇的曼菲士王一起帶領埃及走向繁榮昌盛。

  不過大神官在埃及的地位不容小窺,所以一時間大殿裡的爭論不休,沒有一個統一的答案,誰也不服誰。作為主角之一的米達文公主一臉憂慮,生怕大神官頂不住壓力改口讓愛西絲成為英俊的埃及王的王妃。

  凱羅爾淡淡地看了幾眼,又見漫不經心地喝著酒的曼菲士和愛西絲這兩姐弟,彷彿根本不關心結果。不過若是事關她家大小姐,再小的事情她都會關注,等傾聽得差不多後,凱羅爾有了結論,轉頭對愛西絲道:「大……愛西絲女王,你終於決定不當剩女了麼?恭喜。」

  「噗!」

  愛西絲在某蘿莉面無表情的恭喜聲中成功地噴了,趕緊用扇子掩住臉,只露出一雙彷彿會說話一般的美麗星眸,用一種深沉的無奈的眼神看著認真嚴肅的蘿莉,半晌,拍拍她的腦袋道:「你不用這般積極。」

  凱羅爾繼續嚴肅道:「這不是積極,而是關心女王的終身大事,畢竟……」上輩子你可是個讓家族的人頭疼的剩女,這輩子她不能讓大小姐再當個剩女了。「雖然姐弟結婚怪了點,但是這裡的風俗傳統是這樣的話,女王你就從了你弟弟吧。不過,根據遺傳學,近親通婚有點危害,你們確信你們生下來的孩子真的會很強勇善戰麼?會不會得遺傳病吧?據我所知,近親通婚是有風險的,醫學證明,兄妹通婚的後代患病風險為1/8000,但也不是沒有例外……」

  接下來,是一段比較專業的術語,而說話的主人板著一張可愛的蘿莉臉,一本正經地將她所知道的東西都倒騰出來。

  「……」

  愛西絲和支楞著耳朵偷聽她們談話的曼菲士一起無語糾結了。

  眼見大殿的爭論聲居高不下,曼菲士俊美的臉蛋露出了厭煩的表情,然後抬起手,朗聲說道:「統統閉嘴!此事我自有定論,容以後再議。」

  見曼菲士王貌似生氣了,眾人不敢再爭論,在酒宴結束後,紛紛離去。

  愛西絲與曼菲士告別後,從容地帶著凱羅爾離去,留下米達文公主傷心欲絕地看著手端酒杯慢慢地喝著酒的曼菲士。

  「曼菲士,你真的……不願意娶我麼?」米達文公主帶著哭腔問道。

  曼菲士淡然道:「公主,婚事雖然是神官們決定的,但是若是大臣們不同意也必要慎重考慮。」

  「可是,你是一國之君,為何不以自己的意志決定結婚?還是,你真的要娶愛西絲女王?」米達文想起埃及近親通婚的傳統,一顆心都碎了。

  曼菲士一愣,驀地想起剛才凱羅爾的話,淡然的表情再也繃不住,滿臉黑線地說不出話來。生平第一次,他被個女人奇怪的話弄得說不出話來,但好像她說的又挺有道理的,因為王姐也曾同他分析過近親結婚的通病……

  柔弱敏感的米達文公主終於淚奔而去,離開之前告訴曼菲士:「明天我就回比泰多,請你再好好考慮。」

  曼菲士看著淚奔而去的米達文公主,頗有喜感,也有些不太能接受。因為他的王姐從來不會這樣軟弱地哭,甚至連今天捉回來的那個金髮女孩也冷得磣人,看起來不像是容易哭的。想罷,不禁搖搖頭,「結婚一點意思也沒有,只是為了保護王族,延生子嗣而已。不過雖然希望埃及領土湊上比泰多王國的版圖,但若是靠娶個女人才能實現,倒是算了……」

  年輕的法老王背靠著宮殿的長柱,望著宮牆下的尼羅河,喃喃自語著。

  ********

  另一邊,正帶著凱羅爾出宮的愛西絲看到淚奔而去的米達文公主,忍不住用羽扇掩住臉上的笑意。

  她養了十七年的弟弟,把屎把尿地拉扯大,可不能隨便便宜了別的女人,想要當她的弟媳婦,得經過她的把關才行。

  「大小姐,你幾時結婚?你想結婚的話,我馬上去給你準備,殺雞宰豬燒香上告咱們染家例祖例宗。」凱羅爾不厭其煩地問道。大抵是今晚的事情觸動了她某一根神經了,冷面的蘿莉也變成了個嘮叨的囧蘿莉。

  愛西斯眼角一抽,突然覺得她還是先將小壹嫁出去吧,免得以後她又會為了她的婚事而嘮叨不停。想著,愛西絲摸著下巴,審視面無表情的蘿莉,都是知根知底的,不知道……

  「大小姐,請別用這種算計的眼神看我。」凱羅爾嚴肅地說,「若是你對自己的婚事有這種算計心,我死也瞑目了。」

  「……」

  愛西絲頓時無言,很想說,拜託你不要用這種嚴肅到讓人蛋疼的表情說這種話好麼?給點表情真的不會咋樣的,明明就是個漂亮的少女蘿莉的說……


  打擊

  當晚,愛西絲讓自己的貼身女官亞莉將她所住的寢宮的側殿收拾一下讓凱羅爾住下。

  亞莉是愛西絲女王最忠實的下屬,女王的一切命令她都會堅定不移地執行。所以雖然心裡有疑惑,但亞莉還是聽話地去收拾了。

  待房裡只剩下她們兩個人後,愛西絲拉著凱羅爾坐下,桌上擺著各種新鮮水果,還有一壺溢著甜香的葡萄酒。

  愛西絲翻出兩個酒杯,給兩人倒了杯葡萄酒後,對默默地看著自己的金髮女孩說:「小壹,我會盡早解決你的身份問題,先讓你做我的女官吧。嗯,不過你是曼菲士帶回來的,可能曼菲士會叫你過去伺候。到時你就……忍耐一下。」

  凱羅爾漠漠地點頭,對愛西絲的話沒意見。上輩子的時候,她們都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大小姐做決策,她們聽令行事,合作無間。她覺得這輩子能再見到大小姐,估計相處模式不會怎麼變,所以她很聽話。

  看到如此乖巧聽話的蘿莉,愛西絲不覺有些想笑,問道:「嗯,小壹你有什麼打算麼?」

  凱羅爾正色道:「我想先恢復以前的武功,這具身體真的是太弱了。」說著,眉頭不由得蹙緊了一下。

  雖然只是穿過來一天,但凱羅爾已經充分地瞭解到這具富家小姐的體能有多弱,反應能力遲鈍,肌肉鬆馳,體力弱,一看就是從來沒有鍛煉過的樣子,都讓她嫌棄不已。不過她也並非不知好歹之人,上天能讓她以這種方式繼續活下去,她還是感激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的,所以對那個百般維護原主人的奴隸謝吉少年也有感激之心,是以那時曼菲士才能威脅到她。

  聽到她的話,愛西絲目光詭異地瞅了眼凱羅爾的身體,很想對漠著臉的蘿莉說:這就是身嬌體柔易推倒的蘿莉身啊,估計再怎麼鍛煉成果不大吧?

  「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醫術怎麼樣?我想接觸一下這個世界的醫術,看看有什麼樣的草藥。相信擁有一門技術,以後我就能做你的貼身醫官跟在你身邊了。」凱羅爾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看著愛西絲。

  愛西絲被她看得壓力山大,很想說她已經不是她的生活重心了,倒是希望這輩子小壹有自己的生活,不要再圍繞著她來轉。不過羅馬非一日而成,想要改變小壹的想法,總得花些時間。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定好了以後的生活目標後,亞莉過來告訴愛西絲側殿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亞莉看到與女王坐在一起喝酒的金髮女孩,實在是有些驚訝,但在女王隨意地睇了個眼神過來後,忠犬亞莉馬上當作沒有看到。

  「好吧,凱羅爾,你先去休息,明天開始可不輕鬆。」愛西絲拈了顆葡萄咬著,笑著對凱羅爾說。

  凱羅爾點頭,原本想同愛西絲說一下那個謝吉的事情,讓愛西絲命人將謝吉放了。不過亞莉在,凱羅爾決定明天有空再說。

  雖然是側殿的一個房間,但卻比宮裡高級女官所住的宿舍還要高級華麗。凱羅爾只是看了兩眼,對帶她過來的侍女吉娜道了謝後,關上了門。

  坐在鋪著柔軟的棉絮的長寬都有兩米的大床上,凱羅爾面無表情地盯著床邊的紗幔看了幾分鐘,然後眨了眨眼睛,表示發呆完了,開始檢查自己這具新身體的潛力。

  一個晚上很快過去了。

  天微微亮,侍女吉娜就奉女王的命令來叫凱羅爾起身,沒想到剛走到門前,門吱呀一聲就開了,走出來一個——面色蒼白憔悴的金髮女孩,一頭亂糟糟的金毛到處支愣著,頭上還豎著幾根呆毛,與她呆滯的眼睛倒是相得益彰,看起來實在是可愛得不行。

  「……吉娜?」

  聽到女孩冷脆的聲音,吉娜莫名地打了個冷顫,明明那般可愛的模樣,卻繃著張臉冷著聲音,巨大的反差實在是讓人接受不能。

  「凱羅爾小姐,女王讓我叫你過去。」

  「去哪?」仍是有些不甚清醒的蘿莉呆呆地問。

  「女王在她的寢宮等你。」

  「哦……」

  然後吉娜無語地看著門又在自己面前彭的一聲關上了。

  幸好只過了約三分鐘的時間,門又開了,走出一個已經打扮整齊的金髮女孩,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呆樣,那週身清冷肅然之氣讓吉娜莫名的覺得有些可惜,也覺得這個擁有特別的金色頭髮的女孩有些不太好相處。

  凱羅爾跟著吉娜到愛西絲的寢宮,便看到坐在梳妝台前整理頭髮的愛西絲,幾個侍女忙碌著伺候她穿衣打扮。

  等愛西絲打扮好後,侍女送來了早餐。

  愛西絲讓侍女退下,和凱羅爾一起坐下吃早餐。

  「你臉色怎麼這般糟糕?」愛西絲喝著用茶葉煮過的羊奶問道,明顯看出她眼下的兩坨黑眼圈,蔫蔫的模樣像被什麼催殘過,讓人心生憐惜。

  凱羅爾面無表情地看她,半晌方道:「這具身體是個廢材,無法習武。」昨天晚上研究了半宿,得到的事實太過打擊人,使得她根本沒怎麼睡著,所以才會頂著兩個黑眼圈,連精神都有幾分萎靡不甘。

  雖然表情很冷,但愛西絲仍是可以感覺到凱羅爾心中的沮喪,畢竟上輩子小壹可是染氏一族千挑萬選出來的護法侍衛,武功自然也不俗。可以說,小壹會有這成就與她的天賦脫不了關係,但也是她打從會走路起就開始努力的原因,經過十幾年的努力,已經可以稱得上染氏一族中難得的高手了。相比之下,醫術與毒術倒是後來因為需要才興起的研究,倒取得不錯的成績,可那些並不是她根本立足的東西。所以現在一下子成了個沒有任何武力的廢材——並且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擺脫的廢材體質,那種落差不可謂不大。

  愛西絲纖手一揮,豪邁道:「沒事,這十幾年我也培養了一批武力值不錯的私人護衛,讓他們貼身保護你。」

  凱羅爾看了她一眼,抿著嘴道:「不需要,我可以保護自己。」雖然現在這具身體相當於廢材,但不代表她沒自保能力。

  愛西絲微微一笑,也沒有再說什麼。

  ***********

  吃完早餐,愛西絲帶著凱羅爾一起去議事大殿,與曼菲士一起處理國務。

  凱羅爾雖然跟著愛西絲走,但因她是曼菲士帶回來的,所以宮殿裡的人都將她當成了曼菲士王的奴隸,而曼菲士本人使喚起她來也毫不手軟,一整個早上她都被使喚得團團轉。

  其間,一個女官過來稟報比泰多國的公主一早就離開埃及了。

  曼菲士和愛西絲頭也不抬地看著手中的公文,彷彿沒有將之放在心中,只有淡淡的一聲「知道了」,就揮手讓女官離開。

  等今天的國務處理完,曼菲士將凱羅爾拎到身邊,有力的手臂攬著她纖細的腰肢,對愛西絲說道:「王姐,我去工地視察方尖碑的修建。」

  愛西絲還沒應答,就見到她那行動力甚比霸王龍的弟弟已經摟著凱羅爾跳下了兩米高的宮牆,落在牆下奴隸牽著的白馬上,只留給了她一個斗蓬翻滾的帥氣背影。

  愛西絲默了一會兒,再一次在心裡默默地對曾經的姐妹說了聲對不起,沒有將弟弟教養好……

  ********

  沒有被姐姐教養好的埃及少年王策馬出了宮殿,而他懷裡的凱羅爾只覺得骨頭都被顛散了,急促的風彷彿要將她刮飛出去,不得已只能伸手摟住少年王的腰。

  曼菲士嘴角往上翹起,一手持韁繩,一隻手環在她的腰肢上,將她緊緊地往懷裡按去。

  等終於到了工地,嚴熱的太陽下,奴隸們正在工作,一片熱火朝天的情景。

  曼菲士跳下馬,凱羅爾也被他拎了下來,大抵被顛得慘了,所以手腳都有些不受使喚,差點往前栽倒,還是曼菲士手疾手快地將她拉住。

  「這麼弱?」曼菲士搖頭,臉上露出一個恥笑的表情。

  凱羅爾淡淡地看他,不理會少年王有些幼稚的挑釁,然後移開了眼,看向身後的工地,還有奴隸們正在修建的方尖碑。

  見她竟然敢無視自己,曼菲士有些惱怒,不過卻將怒氣忍耐住了,將侍從呈上來的圖紙丟給凱羅爾,伸手按在她頭上蹭了一下,感受到金髮的柔軟,說道:「拿好,若是丟了或者弄壞了,小心那個奴隸的性命!」

  再一次被威脅的凱羅爾決定要盡快配出毒藥來毒啞這個任性惡劣的少年王。          


  醉酒

  晚上,凱羅爾一身疲憊地回到愛西絲的寢宮。

  這幾天她每天都被精力充沛的埃及王拎著四處跑,美其名日巡視工地,然後每天累得像條狗一樣回來,差點沒虛脫。

  「凱羅爾小姐。」侍女吉娜的聲音響起,攔住了凱羅爾的路。

  大抵是太過疲乏,使得金髮女孩看起來有些遲鈍,雖然仍是繃著那張臉,卻莫名多了一種冷萌的感覺,讓吉娜既覺得這奇特的女孩很冷又很可愛。

  「什麼事?」

  吉娜欠欠身,溫和地笑道:「愛西絲女王讓吉娜來伺候您,說凱羅爾小姐回來的話就不用去她那裡了,可以先去歇息。吉娜已經為凱羅爾小姐準備了清水沐浴和豐富的晚餐。」

  凱羅爾聽罷,終於抬起那雙碧綠的眼睛看向眼前長相清秀的侍女,誠懇地說了一聲:「謝謝,你是好人。」

  被發了好人卡的吉娜抿嘴笑了笑,跟著凱羅爾一起進了側殿。吉娜現在已經是愛西絲安排照顧凱羅爾起居的侍女,倒也將凱羅爾照顧得極妥貼,省了她很多麻煩。

  剛清洗完身體,凱羅爾正準備吃晚餐時,一個女官過來告訴她,曼菲士王讓她去伺候。

  「……腐敗的奴隸主。」

  凱羅爾面無表情地低語了一聲,拿起一個黑麵包邊啃邊往曼菲士的寢宮行去。

  來到埃及王的寢宮,黑麵包也啃完了,凱羅爾舔舔唇覺得有點口渴,但她不認為自己奴隸的身份能在埃及王的寢宮裡得到一杯水。

  正當凱羅爾四處搜索著哪裡有清水可喝時,曼菲士的貼身女官塔莎——據說是西奴耶將軍的母親一臉焦色地走過來,拉住凱羅爾說道:「凱羅爾,你怎麼現在才來?快進去,免得法老王生氣有得你罪受。」

  凱羅爾被塔莎直接推了進去,正巧看到剛從沐池裡站起身的少年王,嘩啦啦的水聲不斷,晶瑩剔透的水珠掉落在灑著花瓣的沐池中。

  「……」

  凱羅爾的視線默默地從少年王赤果的身體移到他的臉,卻見少年王根本沒有分毫的羞恥之心地瞪著她,一把將拿著衣服上前欲要伺候他穿衣的幾個侍女揮開,指著她道:「凱羅爾,你去哪裡了?過來伺候我穿衣服!」

  凱羅爾在心裡問候了曼菲士家除了愛西絲外的所有親人,然後默默地接過侍女遞來的衣服上前為他穿衣。只是她個子嬌小,站在曼菲士身邊個頭只到他的胸膛,所以難免動作有些困難,做起事來也慢騰騰的。

  曼菲士蹙著眉,說了一聲:「慢手慢腳的笨死了。」但卻仍直挺挺地站著讓人伺候。

  凱羅爾將手中的一條鑲金腰帶仍到那張仍帶著水氣的俊美臉龐上去,冷冷地說了一聲:「抱歉,手滑了。」然後在暴躁霸王龍豎起眉頭生氣時,拾起腰帶利索地為他繫上,腳尖一踮,在曼菲士伸手抓她時,已退去五步遠。

  雖然她沒有武功,估計鍛煉了也沒有多大用處,但刻入骨子裡的一些基礎仍在,所以她能使出一些特殊的步法讓自己逃跑的速度比平常人快幾分,所以挑釁了惡劣又殘暴的埃及王后,才能及時脫身。

  殿內的侍女們冷汗涔涔地看著膽敢冒犯王的金髮女孩,心中無比同情,似乎已經看到法老王怎麼一手擰斷她纖細的脖子了。

  出乎意料的,曼菲士卻沒有侍女想像中的暴跳如雷,只是唇角彎起,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大步走過來,擒住她的手臂說,「走,過來伺候我用膳。」

  身嬌體柔的蘿莉被像拎麻袋一樣拎了出去。

  凱羅爾覺得,曼菲士之所以沒有生氣,是因為他深諳折騰人的最高奧義,例如此刻。

  埃及王吃吃喝喝,凱羅爾不僅要伺候他,還只能看著眼前一堆的食物默默忍著依餓得狠的肚子,不過幸好那張臉總是習慣性地繃著,所以倒沒有人發現她其實餓得恨不得將餐桌前的曼菲士一腳踢飛換自己上場去消滅那堆食物。

  等吃了個半飽後,曼菲士端起一杯酒淺抿了一口,然後又忍不住望向一旁的金髮女孩,眼裡蘊著一抹笑意,將手中的杯子遞給她,「喝吧。」

  凱羅爾默默地看他,然後認真道:「我不吃人口水,不衛生。若是你換個杯子過來,我會喝的。」

  雖然聽不懂「衛生」這個詞的意思,但不妨礙法老王的惱羞成怒,於是一把將人拖過來,捏起她的下巴將那杯酒灌了下去。凱羅爾被嗆了幾下,但實在是無法掙開他的抓攫,只能困難吞嚥。

  突然,「啪」的一聲脆響,宮殿裡伺候的侍女再一次悚然地看著金髮女孩一巴掌巴在法老王的臉上,不是那種抽一巴掌,而是整隻手掌都蓋到了法老王的臉上,看起來滑稽極了,也恐怖極了。

  「大膽!」

  曼菲士將膽大包天的某人一把扭住她的手將她摁壓在地上,俊美的臉惱怒非常地瞪著地上的女孩,咬牙切齒道:「別以為王姐護著你我就不能治你的罪,只要你是我的奴隸一天,王姐就沒法子救你!」

  凱羅爾軟綿綿地被摁在地上,沒有反應。

  過了幾秒,曼菲士反而詫異了,直接將人翻了過來,有些囧地發現素來總是冷面冷情冷聲的金髮女孩此時碧眼朦朧,雙頰微紅,用一種十分可愛的小動物目光看著他,怎麼看都是一隻沒有什麼殺傷力的小動物。

  可能見慣了她總是冷著一張臉來氣他,現在這種小動物的溫馴模樣竟然讓他覺得該死的可愛,一個不小心就將人攬到了懷裡用手揉了揉她的臉。而平時若是他敢這樣做,凱羅爾絕對會「手滑」地拍開他的手,但現在卻軟軟地躺在他身上任他為所欲為。

  曼菲士摸摸臉,然後笑了起來,叫道:「來人,拿酒來。」

  等侍女拿了酒上來後,某位惡劣的少年王開始一杯又一杯地灌著凱羅爾酒,直到她閉著眼安靜睡去,方將她一把抱起走向自己的寢宮。

  *******

  另一邊,女王的宮殿裡,愛西絲驚訝地瞪著來稟報的侍女,懷疑自己聽錯了。

  上輩子可是千杯海量的小壹竟然會被一杯酒給放倒了?啊啊,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那霸王龍弟弟竟然將人扣在他的宮殿裡了?難道從來沒有關注過男女之事的他懂得接下來該怎麼做麼?小壹會不會直接一拳揍過去……Orz,她該擔心哪個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好為難啊……

  ——話說,女王乃現在不是應該火燒屁股趕過去阻止悲劇發生,而不是在這裡糾結吧?

  「曼菲士可有與她同床?」愛西絲趕緊問道,也不知道關心哪只的貞操。

  「屬下不知。」侍女搖頭,曼菲士王沒有叫她們進裡頭伺候,所以沒有人知道裡頭的情況。

  愛西絲失望地揮手讓侍女退下,然後支著臉開始思索某個可能性。

  一旁的亞莉擔憂地看著美麗的女王,覺得愛西絲女王估計會很傷心,畢竟女王以後可能會嫁給曼菲士王,所以這些年來才不讓別的女人接近曼菲士王,甚至爬上王的床。可是女王千防萬防,竟然防不住個白眼狼,凱羅爾真是好狠的心,辜負了女王對她的厚愛……

  就在亞莉開始沉痛地YY時,突然聽到愛西絲女王說:「算了,弟大不由姐,他要幹嘛就幹嘛吧!亞莉,過來伺候,我要睡了。」

  亞莉:=__=!女王,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啊……

  **********

  晨曦的光從尼羅河畔升起,整個古老的宮殿沐浴在一片晨光中。

  頭痛欲裂地醒來,凱羅爾的心情很糟糕,身體的不自由及像鬼壓床一樣的感覺讓她更難受了。更糟糕的是,抬起頭的時候,為毛她看到一張很陌生的男人的臉呢?

  呆滯地看著對她鬼壓床的男人,良久都沒有反應,直到對方醒來,幽深美麗的黑眸瞬間清醒,然後見到懷裡的人醒了,帶著睡意的沙啞聲音說:「醒了的話,就起來伺候,不准偷懶。」

  「……」

  等曼菲士跳下床後,卻看到床上翹著一頭亂蓬蓬金髮的女孩仍是呆滯地坐在那裡,讓他不由得伸手抓了下那頭支愣的呆毛,心裡突然有種很陌生的感覺,有點歡喜,又有點想將那個小人兒捧到手心裡……

  「啪——」

  被拍打在手背上的疼痛讓法老王難得的纖細神經化成了風吹去,丁點兒都不剩。曼菲士正欲生氣,卻聽到對方冷冰冰地說:「抱歉,又手滑了。」時,不知道怎麼地,突然化為了大笑,一把撲過去,將那個可惡又不聽話的金髮蘿莉壓在身下,然後……

  沒有然後了。

  因為凱羅爾直接一腳頂在了他男性最脆弱的地方,巨疼讓這個暴躁又任性的少年王體驗了生平第一次吃癟的味道。而更可惡的是,耳邊還響起某人脆冷的聲音說:

  「抱歉,腳滑了一下。」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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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

  早上的宮殿裡的氣氛十分古怪,莫說席上的大臣,就是愛西絲也得避一下脾氣空前暴躁的法老王的怒氣。

  當曼菲士又一次將一份關於埃及的某個奴隸村莊被強盜襲擊報告的文件摔在地上時,愛西絲終於確認弟弟今天可能受到了什麼打擊——並且是有損他埃及王的男性自尊的打擊,所以才會這般喜怒於形。而能讓他受到這般重大打擊的人選……愛西絲默默望向宮殿前的階梯下的平台上,正和幾名侍女一起奉命採摘蓮花的凱羅爾,心中有了幾分確定,不覺露出淡淡的笑容。

  話說,看小壹現在活蹦亂跳的模樣,昨晚應該是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的,而她也不認為在她的嚴厲防守下從未接觸過男歡女愛這些東西的弟弟會懂那種事情。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重創了曼菲士的自尊心呢?

  愛西絲的失神雖不太明顯,但知她甚深的曼菲士仍是察覺了,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自然也看到被他打發到尼羅河畔採摘蓮花的凱羅爾,不覺心裡又開始悶悶地生氣,極想將尼羅河畔前的那個嬌小的人影抓回來狠狠懲罰,看她還能不能那般大膽。

  終於,將今天的國務處理完後,大臣們自從曼菲士王登基後,第一次用一種十分麻溜的速度離開了大殿,不敢再逗留片刻,免得下一個炮灰就是自己。

  曼菲士坐在愛西絲身邊,冷著臉慢慢喝酒,讓自己不要再看尼羅河畔旁的某人。

  愛西絲收回目光,見到弟弟喝悶酒的模樣,眼睛一轉,突然笑道:「曼菲士,近來天氣炎熱,埃及四處多災難,我打算到盧克索神殿為我埃及祈禱。稍會我讓塔莎為我準備神殿之行的裝備,嗯,我順便也帶凱羅爾去吧……」

  「不行!」愛西絲未說完,曼菲士斷然反對,並且理由很充分,「她現在是我的奴隸,要隨侍在側伺候我。」

  愛西絲端起酒杯喝酒,拭探性道:「反正她毛手毛腳的只會惹你生氣,不如王姐送一個伶俐的奴隸給你,你將凱羅爾給我吧。」

  「不用了,凱羅爾伺候就好。」曼菲士依舊一口回絕,一雙眼睛狠狠地盯著沐浴在陽光下的凱羅爾。

  聽罷,愛西絲很快便醒悟過來,心中驚疑,曼菲士竟然對凱羅爾產生了超越了玩具的興趣了……

  愛西絲覺得,她得好好計劃一下了。

  *********

  凱羅爾聽到愛西絲要離開宮殿去盧克索神殿祈禱時,第一個反應就是表忠心一樣說:「女王,請讓我隨侍伺候您!」

  凱羅爾上輩子的職業病又犯了,以為自己還是染氏一族的護法侍衛,一切以大小姐為主,大小姐去哪兒她就在哪兒。

  可是,原本努力想表現不在意的曼菲士聽了又怒了,一把將她扯過來,咬牙道:「你是我的奴隸,不是王姐的奴隸。」

  凱羅爾默默地打量他,視線慢慢下移,就在曼菲士黑著臉準備生氣時,說道:「我願意成為女王的奴隸隨她差譴。」

  「不可能!」曼菲士被她弄得火氣蹭蹭地漲,忍無可忍地說:「你非得氣死我才甘心麼?」明明早上時被她那般重創,本是想殺死她的,但在看到她冷淡的模樣時,又莫名的不捨得,於是憋在心裡的火氣太大,只能在早上的國務時發脾氣了。

  凱羅爾面無表情地看他,有點想說什麼,但覺得這位任性的法老王估計不會想聽,所以只能閉上嘴,免得愛西絲夾在中間又難做。

  不過最後還是在曼菲士的反對下愛西絲沒有將凱羅爾帶走,凱羅爾依然是曼菲士呼來喚去的隨侍奴隸。

  過了幾天,到了愛西絲動手去盧克索神殿的日子。

  愛西絲一早就乘上華麗的轎子出行,曼菲士笑著與她道別,手裡抓著某只蠢蠢欲動地想跟愛西絲一起去盧克索神殿的蘿莉,等愛西絲的轎輦終於消失後,曼菲士高興地對凱羅爾說:「這下王姐走了,你還是乖乖地伺候我吧。」

  凱羅爾一臉認真:「女王永遠在我心裡,我會在心裡時時刻刻想著女王。」

  「……閉嘴!」

  …………

  一旁的西奴耶將軍望天,突然覺得法老王與這金頭髮的女孩在一起真的挺有喜感的,怨不得愛西絲那般喜歡看這兩人湊到一起吵架——雖然說結果總是法老王被氣得暴跳如雷。

  ***********

  愛西絲走後,凱羅爾的生活依舊沒有什麼變化,惡劣又任性的少年王仍是在處理國務後,天天帶著她到工地巡視,察看正在修建的方尖碑,且動不動就弄些小事來折騰她,若是凱羅爾敢反抗,曼菲士便抬出謝吉來威脅,讓凱羅爾只能繃著臉「手滑」來小小報復幾下,不過都讓曼菲士當成了樂趣對待了。

  又到了早上處理國務時間,比泰多國的使者求見埃及王。

  比泰多國的幾名使者行了禮後,迫不及待地說道:「法老,我國的米達文公主很早之前就來信說要回國,但到現在還不見芳蹤!我們國王很擔心,所以派我來探問……」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比泰多國使者的話吸引過去,凱羅爾面無表情地打量比泰多國的使者,曼菲士依然一臉平靜,且美麗的眼眸裡透著幾許犀利與探詢,說道:「各位比泰多國的使者們,你們公主在七天前突然不告而別,我也甚為吃驚呢!你們應該回國再調查一下,再來詢問,免得其中出了什麼誤會,使得兩國因你們處理的不慎而交惡。」

  聽到這誅心的話,比泰多國的使者們都有些堵心,被他的話弄得心驚肉跳,只能硬著頭皮說:「法王,我們的公主是在貴國突然不見的!」

  「也許是貴國公主歸國心切,不小心迷路了呢?」曼菲士依然淡然道。

  「……」

  最後一無所獲——甚至差點被埃及王反過來將了一軍的比泰多國的使者只能無奈離去。

  曼菲士繼續處理國務,彷彿根本沒將比泰多國使者當一回事。

  正端著托盤給在場議事的大臣送水的凱羅爾不由望了眼比泰多國使者離開的方向,微微蹙了下眉頭。她感覺到了他們身上的殺氣,看來他們應該會有什麼計劃,只是不知道會是誰受罪了。

  事實上,凱羅爾的猜測挺準的,比泰多國的使者接到國王的來信,說他們的國王曾收到米達文公主的信,信上曾言曼菲士拒絕了她的求愛,國王暴跳如雷,暗中向他們下了命令,務必將埃及王暗殺掉,使埃及大亂。如此想罷,他們明白應該怎樣做了。

  比泰多國的使者離開後,避開埃及侍衛的耳目,悄悄走到宮廷的後花園,隨手把一個籮筐丟在地上。

  不久後,從籮筐裡,爬出了幾條眼鏡蛇……          


  中毒

  處理完今天的國務,曼菲士命人備馬,準備去方尖碑的施工現場視察。

  凱羅爾今天不用跟去,所以在結束了國事時,就準備回愛西絲的宮殿,那裡有一位醫官正在等她,是愛西絲為她安排的。凱羅爾想拾起上輩子的醫術,所以必須先認識這個時代的醫學體系及藥草,跟隨一名醫官學習是最好的。

  雖然是三千年前,但經過幾天的學習,凱羅爾也發現這個時代有很多她說不出名字的草藥,有些草藥與她記憶裡的長得一模一樣,但在醫官的解說下,發現無論是名字和藥用作用都有不同,甚至是南轅北轍,讓她懷疑這個世界真的是地球的範疇麼?還是其實她穿到了一個與地球有共同發展歷史的異世界去了吧?當然,不管是不是,凱羅爾都沒有再去計較,她現在相當於再重新認識一遍草藥的分類,也不覺得辛苦,就當作學習更多東西。

  才剛出了宮殿,就聽到一陣喧嘩聲。

  凱羅爾原本是不想理會的,但聽到幾個侍女驚惶地叫著:「曼菲士王被眼境蛇咬了……」之類的,不由蹙起了眉頭,想了想,果斷再折回去。

  宮殿裡擠滿了憂心埃及王的人,御醫也被叫過來了,正給曼菲士診治。圍在殿裡的人太多,擋住了凱羅爾的視線,是以也看不到被毒蛇所咬的少年王怎麼樣了。

  正在這裡,御醫惶恐沉重的聲音傳來:「被眼鏡蛇所咬的傷是無藥可救的!很遺憾!我無能為力……」

  聽到御醫的話,整個宮殿靜了幾秒,然後窒息一般的氣息在整個大殿漫延,一陣更加驚慌的切切私語響起。

  「王要死了麼?」

  「曼菲士王沒有結婚,也沒有子嗣,那下一任國王是誰?」

  「愛西絲陛下還要三天才回來,怎麼辦……」

  聽到這裡,凱羅爾決定過去看看。雖然她心裡總想著一把毒藥放倒那個任性又惡劣的少年王,但單憑著愛西絲和他的關係,她卻從未想過要毒死他。凱羅爾將愛西絲放在心裡最重要的位置,凡是會讓愛西絲傷心難過的事情她都不會幹。而她也知道愛西絲這輩子對曼菲士這個弟弟極是看重,是以雖然對曼菲士實在是不太喜歡,但也看在愛西絲的面子上,沒有做出些傷害他的事情……

  凱羅爾終於擠過來,看到躺在床上的少年王,此時蛇毒已經漫延至全身,素來高高在上又惡劣的少年王的臉色已經發黑,氣息微弱,似乎隨時都會死去。

  床前的西奴耶面色死灰,幾乎無法接受自己尊敬的王就快要死去,心裡一片絕望,若是曼菲士王真的發生什麼事情,埃及怎麼辦?他該怎麼向愛西絲女王交待……

  就在西奴耶迷茫的時候,卻見擠到床前的金髮女孩摸出了一粒東西,極為粗魯地將曼菲士的腦袋扶起,將那粒東西直接塞進王的嘴裡。凱羅爾的動作太出人意料了,特別是在這種人心不安的時候,眾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動作而沒有一個人想到要過來阻止。

  不過很快地,凱羅爾餵藥的手指被本應該陷於昏迷中的曼菲士狠狠地咬了一口,疼痛讓那張淡然冷淡的臉皺起了眉頭,不過幸好她知道現在非常時期,沒有直接將人摔下去抽身離開,而是冷冷地道:「這是解毒藥,快吞下去,不然就直接去見阿努比斯神吧。」

  這話實在是不討喜,即便意志力快要無法維持清醒的曼菲士也被她氣得一陣怒氣攻心,狠狠地拽住她的手,沒有焦距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她,直到昏厥過去,都沒有鬆開她的手,可見某人又將他氣得狠了。

  很快地,眾人反應過來,西奴耶將軍甚至有些粗魯地擒住凱羅爾的肩膀,大聲喝問道:「凱羅爾,你給王吃了什麼東西?難道……」西奴耶也知道曼菲士王有時候的不講理實在讓人生氣,也怕凱羅爾對王不利。

  就在這時,突然御醫的聲音響起,充滿了不可思議:「看吶,王的臉色好轉了……」

  確實,曼菲士的臉色已經轉好了一些,喘氣聲也不再那麼痛苦虛弱,一看就是好轉的症狀。西奴耶寬下心來,知道自己誤會了,真誠地向凱羅爾道歉,並且請求她將法老王治好。

  凱羅爾仍是那副冷淡的表情,沒有對他一系列的反應有絲容的動容,只是平靜地說道:「你能不能先讓他放開我?」

  「……」西奴耶沉默了一下,憋著笑,抱歉地說道:「凱羅爾,抱歉,請你委屈一下吧。」

  凱羅爾面無表情地移開臉,覺得這裡的人都不可靠。

  「盡可能多地拿水來,讓他出汗排毒。」凱羅爾不客氣地指揮著殿內的侍女。

  ************

  凱羅爾被迫留在曼菲士的宮殿照顧了他三天,三天後,情況終於得到控制。

  曼菲士甦醒的時候,凱羅爾正坐在他床前支著臉閉目養神。

  經過醒前的一陣不適,曼菲士終於頑強地挺了過來,看到床前坐在小凳子上閉目養神的凱羅爾,卻未如往常般一見她偷懶時就生氣地折騰她,而是深深地打量著她的面容,回想著發生的事情。

  雖然平時看起來殘暴惡劣,脾氣不好,但曼菲士卻未必真是個沒有腦子之人,關鍵時候他比任何人都能理智思考做出正確的判斷。他記得他是被眼鏡蛇咬傷了,先不說自己為何能活下來,宮殿裡一些角落都灑有驅蟲蛇的藥粉,眼鏡蛇是不可能出現的,定然是有人將眼鏡蛇放進來,至於是誰有那般膽子要暗殺埃及王,定然得好好查查……

  就在曼菲士默默思考時,塔莎端著水進來,見到他甦醒了一陣高興,「法老,您醒了!自古以來被眼鏡蛇咬了卻活下來的人,您是第一個呢!多虧凱羅爾給藥您吃,又連續三天三夜照顧您,你才好得那麼快!」

  曼菲士愣了一下,從塔莎的話中可以知道是凱羅爾救了自己,而自己睡了三天三夜,凱羅爾更是照顧了他三天三夜……如此想罷,望向床前的少女的眼神突然柔和起來,全然忘記了她平時的冷言冷語,心裡只覺得她是除了王姐之外對自己最溫柔的女孩子了……

  望著因為睡意而顯得眉目柔和的金髮女孩,曼菲士忍不探出胳膊,想將她拉到床上休息,但虛弱的身體讓他一時沒有控制自己的力道,反而將人直接拽下了凳子,直接撲到床上……

  凱羅爾猛然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黑髮凌亂的少年,碧綠的雙眸冰冷而空洞,一種無機質的冰冷殺機,銳利逼人,讓人無法直視。但曼菲士卻定定地看著這雙眼瞳沒有移開視線,兩人四目相對,默然無語。

  半晌,凱羅爾終於從剛清醒的呆滯狀況中掙脫出來,巧勁一使,硬生生將曼菲士抓著自己的手揮開,退後幾步,讓他無法再夠得著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弄了個烏龍,見她這種類似拒絕的舉動,曼菲士不意外的臉色又黑了。          


  教訓

  見他臉色發黑,凱羅爾基於醫德,忍不住勸了一聲:「你大病初癒,還是少生點氣,最好就是修身養性,這樣身體才好得快。」

  一句話,成功地點燃了曼菲士的怒火,就忍不住對那張面無表情的蘿莉臉咆哮時,宮殿門口疾步走來一人,沿途看到她的人皆急忙跪拜,那人卻不理會,疾步走到床前。

  「曼菲士,你怎麼樣了?聽說人被眼鏡蛇咬到了……」面色蒼白的愛西絲奔到床前,幾乎忍不住軟倒在地,還是凱羅爾快一步上前揣扶住她。

  看到愛西絲,曼菲士的怒火也消失了,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溫和地說:「姐姐,我沒事了,是凱羅爾救了我。」

  愛西絲微感吃驚,不過想到小壹的本事,她也沒有過多地驚詫,打算等稍會再找個時機問問小壹。

  愛西絲風塵僕僕地回來,讓曼菲士心裡很感動,姐弟倆溫情地說了會兒話,愛西絲確認弟弟真的沒事後,終於鬆了口氣,坐在床邊為弟弟整理了凌亂的黑髮,溫柔地笑道:「你現在身體還虛弱,先將身體養好,其他的交給王姐。」

  在愛西絲面前,暴躁的曼菲士也變得溫和許多,當下笑著點頭。不過眼睛一瞄見正打算離開的凱羅爾時,臉色又拉了下來,用一種命令的口吻說道:「凱羅爾要留下來伺候我!」

  愛西絲看了看凱羅爾,又瞄向又開始任性的弟弟,看在曼菲士現在身體還虛弱的份上,便決定不發表意見。不過等曼菲士再度睡下後,愛西絲吩咐塔莎她們仔細伺候,便帶著凱羅爾離開了。

  回到女王的宮殿,愛西絲神色有些萎靡地臥靠在柔軟的大沙發上,亞莉為女王送來清水和水果。

  愛西絲喝了一杯水,揉揉脹痛的腦仁。聽到曼菲士出事的消息時,她就連夜趕回來了,直到看到曼菲士沒事了才放下心來。雖然曼菲士沒事了,但愛西絲卻不打算揭過此事,她倒要瞧瞧是哪個傢伙這般膽大包天地敢傷害她的弟弟,不剝他一層皮她就不是埃及女王。

  原本安靜坐著的凱羅爾感受到愛西絲身上的殺意,不由看向她,見她一雙如星辰般的漂亮的美眸裡殺意凜凜,便知道大小姐心裡的怒意可不是一般的大。這也讓她再一次意識到,大小姐對那個埃及王的看重,真是……有些不爽呢。

  「小壹,這次謝謝你了。」愛西絲拉著凱羅爾的手拍了拍,心裡極感激自家這姐妹,慢慢地說道:「我來到這個世界時,很不習慣,那時還一心想回去瞧瞧你們怎麼樣了,可卻一直沒有法子。直到曼菲士出生,他的母妃早逝,父王便將他丟給我照顧。因為曼菲士,我才對這個世界有認同感,他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弟弟……」

  凱羅爾垂下眼眸,淡淡地應了一聲。

  「對了,小壹,你能製出解蛇毒的藥了麼?」愛西絲又問道,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凱羅爾搖頭,「我還沒有認全這個世界的草藥,一些有用的草藥還沒有找齊全,暫時還配不出解藥。救曼菲士的解毒劑是凱羅爾身上本來就有的,那是在二十世界醫學精粹而製成的新解毒劑,凱羅爾曾經被毒蛇咬過,她的家人讓她帶在身上,所以恰好救了曼菲士。」

  愛西絲聽罷有些失望,但琢磨著小壹的話,馬上又高興起來。等小壹學習得差不多,相信她很快也能製出蛇毒的解毒劑,屆時對埃及來說,可是好事一樁啊。

  見凱羅爾臉上的疲憊,愛西絲也有些心疼,便讓她去休息。至於曼菲士醒來後見不著人時會不會大發脾氣,愛西絲並不擔心。她覺得,曼菲士之所以面對凱羅爾時脾氣那麼大,估計是因為凱羅爾對他不假辭色,使得他心中憋屈,但又想獲得她的目光,才會使勁兒地折騰人家,這就如同幼稚園的小男生對待自己喜歡的小女生一樣的惡劣手段。

  對於愛西絲的話,凱羅爾從來不會違背,比面對曼菲士時聽話多了,所以她沒絲毫負擔地離開去休息。

  ********

  第二天,曼菲士醒來後精神好多了,吃了些東西後,愛西絲帶著凱羅爾過來看他,順便也和他討論一下這次他受傷的陰謀。

  「你是說,那天比泰多國的使者來找你詢問米達文公主的下落?」愛西絲坐在曼菲士對面,慢慢地搖著手中的羽毛扇,眉目嫻雅。

  曼菲士點頭,唇角微露冷笑,「比泰多國一直對咱們埃及虎視眈眈,或許這是他們找的一個借口,誰知道他們的公主是不是自己藏起來了,然後污蔑咱們埃及,試圖發動戰爭?」

  一旁安靜坐著的凱羅爾突然插嘴道:「比泰多國的使者離開時,我能察覺到他們身上的殺氣,不過一下子就消失了。」

  聞言,姐弟倆一起看向她,愛西絲目光微閃,她自然不會懷疑自家姐妹的判斷,而曼菲士則是有些驚奇地睜大眼睛,伸手將她抓過來,攫起她的下巴打量她,然後忍不住瞇眼笑起來,「看不出來你如此厲害。」

  直覺被小瞧了的凱羅爾不客氣地一個手肘頂上他的胸膛,迫得他放開自己的下巴後,面無表情地說:「抱歉,手又滑了。」

  「……」

  愛西絲忍不住噗的一聲悶笑出來,使得曼菲士原本醞釀的怒火一下子熄了,有些訕訕的,雖然心裡氣凱羅爾氣得半死,但卻不想在王姐面前發脾氣。

  經過兩人的討論,愛西絲和曼菲士都覺得這是比泰多國的陰謀,估計咬傷曼菲士的眼鏡蛇就是比泰多國的使者放進來的。愛西絲目光冰冷,唇角含笑,心裡已經定下了比泰多國的罪了。

  見姐弟倆仍在討論,凱羅爾起身離開曼菲士的寢宮。

  原本是想回愛西絲的宮殿去繼續學習辯認草藥的,卻不料剛出門就遇到來找埃及王的加布達大神官,對這個正色瞇瞇地盯著自己頭髮的光頭胖神官,凱羅爾雙目含冰,在加布達大神官趨前伸手摸向自己的頭髮時,突然伸腳在他腿肚子輕輕一踢。

  加布達大神官只覺得腿上一麻,胖墩墩的身體不由得往一旁傾倒,直接從宮殿的台階滾到了宮殿外的雜草叢中,慘叫聲驚得整個宮殿的人都跑出來圍觀。

  而凱羅爾也趁這個時機偷偷摸走了。

  宮殿裡還在討論著陰謀的姐弟倆同樣聽到這淒厲的慘叫聲,兩人面面相覷。

  「王姐,這聲音很耳熟。」曼菲士思索著說。

  愛西絲眉眼含笑,「自然熟悉了,是咱們偉大的加布達大神官呢。」

  聞言,曼菲士臉上露出不屑,「這個死胖子上次晚宴時意圖控制我的婚事,這些天一直忙,都忘記給他個教訓了。」

  愛西絲垂眸而笑,曼菲士作為一個埃及王,他並不介意下面的官員一些小心思,所以會忘記這事也不奇怪。但她是個女人,女人都愛記仇的,所以加布達大神官不能讓他以後過得太悠閒了。

  曼菲士招來一名宮女,詢問發生什麼事情。

  「法老、女王,是加布達大神官不知道怎麼地從台階上摔下來了,臉都腫了。」宮女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死死地憋著,而她相信此時所有看到加布達大神官的人都會發忍不住笑出聲來的。

  加布達大神官本就圓圓胖胖的,這麼一摔竟然將臉摔得更腫了,看起來就像頂著一張豬頭臉。

  曼菲士也能想像那場景,好奇地繼續問道:「他怎麼會摔倒的?」

  「我也不知道,好像他剛才還和凱羅爾小姐說話呢,一個不小心就踩空摔倒了……」

  不用再明說,姐弟倆都知道凱羅爾性子的,估計是加布達大神官做了什麼事讓她厭惡了,所以才會出手惡整他。

  等加布達大神官被人扶進宮殿,曼菲士和愛西絲看到那張豬頭臉,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加布達大神官的臉漲得紅紫,心裡對凱羅爾充滿了惱怒,決定無論如何都要給她一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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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婚

  太陽很大,凱羅爾從曼菲士的寢宮出來幾乎被陽光刺得眼睛有些生疼,不由得揉了下眼。

  突然,凱羅爾趁著揉眼睛的空檔身體一彎,躲過了後身偷襲的一雙手,猛然轉身一看,是一個戴著假髮的男人正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據她所知,這種打扮的人多是一些做各種活計的工匠。

  「金色的頭髮……」

  那個男人驚喜地看著凱羅爾的金髮,然後撲了過來。

  凱羅爾腳尖一踮,以特殊的步法快速閃過了他的抓攫,皺了下眉頭正準備喊人時,身後又一道勁風傳來,腦子裡已有對策,但偏偏身體的反應跟不腦子,使得她的反應硬是慢了半拍,被人直接折住了手臂,摀住嘴拖進了花園的林木深處。

  凱羅爾沒有掙扎地任人拖走——反正她這廢材的身體也無力反抗,不如讓對方放鬆心神然後再謀脫身之機。

  正巧這時,一個端著托盤走過花園的宮女見到凱羅爾被拖走的一幕,吃驚地叫了一聲:「死亡之家!」

  原來是死亡之家的工匠,凱羅爾當下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死亡之家是專門將死者製成木乃伊的工場,在埃及中人人畏而避之的場所。只是,死亡之家的人為何膽敢在宮裡將她捉去?不過,她倒有點想見識一下這個時代的人是怎麼製作木乃伊的,據聞木乃伊的製作是將屍體的內臟挖空,塞進防腐香料,再用長長的布條緊緊地裹住全軀,使之保存下來,沒有很高的醫學水平,做不到這一點。

  如此想罷,凱羅爾原本想要攻擊抓著自己的那個男人的意圖也歇了,心安理得地讓對方抗著自己走,也算是省了些體力。

  很快地,便到了充斥著濃濃死亡氣息的死亡之家,凱羅爾看了看,裡頭一片忙碌之景,屋子裡的空間不大,屍體血淋淋的,一片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傳來,果然很血腥。不過看到那些人各司其職地幹著自己的事情,這可是真實的木乃伊製作的現場播放,難得一見,倒是讓凱羅爾生出了些許的興趣,就要湊近去看他們怎麼製作木乃伊時,抓她到這裡的那個工匠卻將她扯走了。

  「這裡是製作木乃伊的死亡之家,有人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把你製成木乃伊永久保存下來。」工匠說著,就要將凱羅爾推到一張石台上,「不知道外國女孩的身體結構是否與埃及人一樣……」

  原本不怎麼在意這男人的凱羅爾聽到他最後的那句話後,目光一冷,在他將自己推向石台時,趁機以手撐著石台的邊沿使力,下身一個騰空,雙腿躍起直接朝工匠的下-胯處狠狠一踢,那工匠嗷的叫了一聲,捂著被重創的男性部位摔倒在地上。

  這一變故也讓一旁觀看的工匠們吃驚不已,然後一擁而上,試圖制住這個不安份的女孩。

  凱羅爾直接翻上石台滾到石台的另一邊,跳了下去,抓起一把燧石刀一把砍向欺向前的工匠的手臂,再一腳踹向右邊的一個工匠的胸口……

  ********

  「不好了,西奴耶將軍,凱羅爾被西邊死亡之家的人帶走了。」一個宮女慌慌張張地跑進宮殿叫道。

  剛要入睡的曼菲士眼睛猛然大睜,瞬間翻身而起,就準備下床。

  守在曼菲士身邊的西奴耶將軍趕緊阻止法老王的行為:「法老,您現在身體還未康復,還是由我去吧,請您好好療養。」

  曼菲士卻揮開他的手,眉目一片暴戾,「西奴耶,走開。」

  看著神色冷戾的法老王,一股寒氣自心底往上躥,讓西奴耶不由得移開身體。

  宮殿外早有人準備好馬,曼菲士被蛇毒侵害的身體還很虛弱,單是動作大點都讓胸口一陣翻滾的疼痛。可是他卻咬著牙,一言不發地跨上馬,揚鞭飛馳而去。

  「曼菲士!」

  愛西絲得到消息趕來的時候,只能看到她家那衝動的弟弟遠去的背影,十分無奈地歎了口氣:「真是的,也不用腦子想想,小壹是那種能輕易讓人擄走的人麼?」話雖是這麼說,但還是命令了幾個侍衛跟上去。

  緊趕慢趕,曼菲士終於抵達了死亡之家,此時他滿腦子裡已經是凱羅爾在死亡之家被如何欺負如何遭遇世間最痛苦的事情,想想都覺得難以接受,甚至憤怒於那些卑微的工匠竟然敢傷害他的人……

  然而當他衝進死亡之家時,卻看到一片混亂,一地受傷呻-吟的工匠中,那傲然獨立的女孩如此的奪目,清冷的眉眼滿是自信,泛著迷人光澤的金髮在一室血腥骯髒中散發聖潔的光芒,讓人心生膜拜。

  這時,已經追過來的西奴耶將軍也有些懵地看著死亡之家裡的情形,簡單無法相信眼前所見,這些真的是這個柔小的女孩子幹的麼?而那在陰暗血腥的屋子裡傲然而立的女孩子是如此的讓人驚異,甚至無法移開眼睛。

  凱羅爾把玩著手中的燧石刀,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呻-吟的工匠,見到出現在門口的少年王時,不禁有些驚訝,正想說什麼時,卻見他虛弱地撐著身體,然後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

  凱羅爾眉頭一皺,正想喝斥這個不聽話的病人時,誰知道對方卻一把將她摟住,明明如此虛弱的身體,甚至身體都因為虛弱而有些顫抖,但摟著她的力道又如此的大,讓她都覺得骨骼有些疼了。

  「你幹什麼?」凱羅爾冷冷地問,心裡頭打了個突,突然覺得這少年王此時很不對勁,不知道要不要直接將他打暈拖回去,不然他發生些什麼事情,她可不好對愛西絲交待。

  曼菲士將她攬到懷裡,微微傾身環住她的身體,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屬於少年的乾淨的笑容,他在她耳邊低低地絮語:「凱羅爾,和我結婚吧,我想讓你做我的王妃……」

  凱羅爾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然後推開他,淡定地摸摸他的額頭,對他說:「你果然病得嚴重,快點回宮去吧,不然愛西絲女王要擔心了。」

  「……」她的表情太認真了,讓人一時間反應不能。

  曼菲士也沉默了會兒,下顎抽動,聲音像從牙縫間擠出的,咬牙問道:「你說什麼?」

  面對病人,凱羅爾顯得很寬容,認真道:「你病了,快點回宮去吧。」說著,對門口已經囧著臉反應不能的西奴耶將軍說:「西奴耶將軍,將你們法老送回宮去,我還要在這裡觀察一下。」

  於是,生平第一次求婚卻莫名遭拒的少年法老王又惱羞成怒了,一把拽住凱羅爾的手將她往門口拖去:「回宮,馬上!」

  凱羅爾依依不捨地看了眼死亡之家,感覺到曼菲士就要支撐不住後,最終只能歎口氣陪他回宮。          


  劫獄

  回到宮殿的時候,曼菲士幾乎站不住腳,還是眾人架著他回寢宮的。

  愛西絲早已等在那裡,看到跟在後頭慢悠悠地走進來的凱羅爾,心中對自家那衝動的弟弟再一次無奈搖頭,不過也從這次的事情中可以看出來曼菲士越來越在意凱羅爾了,甚至已經超越了對一個新奇有趣的玩具的喜歡。

  等曼菲士被安頓好後,愛西絲向凱羅爾詢問了事情的經過,然後開始沉思起來。半晌,愛西絲大抵將這次事情的指使者名單圈定,不由得冷笑起來。

  「不管這事是不是加布達那光頭肥仔指使的,我都不能讓他好過。」愛西絲冷冷地說,眉間戾氣一閃而逝。

  凱羅爾一見她生氣了,第一反應便道:「大小姐,需不需要我去幹掉他?」

  「……小壹,你忘記自己現在什麼體質了麼?」愛西絲囧著臉說,然後否定了身嬌體柔的蘿莉的提議,「現在你已經不比以前了,以你現在的武功,斷然不可能直接潛進神殿去殺人的。況且,我還不想他一下子死了,這多無趣啊。」

  於是凱羅爾明白了,理解地說道:「原來你想將他慢慢玩死,這沒問題,改天我做些藥,讓你盡情地玩。」

  愛西絲再一次被認真嚴肅的蘿莉弄得囧囧有神,她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啊,為毛落在小壹眼裡自己就成了這種專愛折磨人的魔女呢?而且此事她也有自己的考量,畢竟加布達現在頗有威望的大神官,此時不宜讓他出事,等她找到了替代品後再除去他也不遲。

  想著,愛西絲招來亞莉,「亞莉,你帶我的信去下埃及神殿,讓伊利西斯到上埃及來。」等亞莉領命而去後,愛西絲對凱羅爾笑道:「伊利西斯是下埃及神殿的神官,雖然名望沒加布達大,但好歹是咱們這邊的人,讓他控制神殿對咱們有利。」

  凱羅爾漠漠點頭,她素來對這種陰謀陽謀的東西不太上心。

  ******

  死亡之家的事件後,曼菲士的脾氣明顯更暴躁了,動不動就生氣懲罰人,使得宮殿裡一時間人人自危,宮女們幾乎都不敢去伺候他。

  而對曼菲士脾氣沒有感覺的,大概就是凱羅爾一人了,該幹嘛就幹嘛。也正是她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才會讓曼菲士的脾氣更糟糕,連愛西絲都忍不住過來八卦了。

  等愛西絲從西奴耶那裡知道曼菲士脾氣會如此糟糕的原因後,掩在扇子後面的嘴巴直接張成了O形,然後眉頭一挑,雙目亮如星辰。

  愛西絲興奮了,她怎麼沒想到呢,小壹是她重要的人,曼菲士也是重要的弟弟,兩個若是湊到一起,她就不用愁小壹後半輩子沒著落了。而且她也相信自己教養大的弟弟,調-教得好的話,可是個霸王龍忠犬型,不用擔心他以後背著小壹出軌啥的……以前因為不確定曼菲士到底是不是因為小壹的外表不同而對她感興趣,所以便沒有做多餘的動作。而在嘛,既然曼菲士能求婚——雖然被無知無覺的小壹拒絕了,但也表明他有那個心思了。

  愛西絲很滿意,當下纖手一揮,便決定要搓和曼菲士和凱羅爾。

  不過曼菲士那裡好下手,就是小壹有點麻煩。小壹總是冷冰冰的,除了對她外,似乎對誰都不感興趣的樣子,很能辦啊——哦,現在她有一樣感興趣的了,就是去死亡之家觀摩木乃伊的製造過程,那麼嬌小柔軟的蘿莉卻對這種血腥的東西感興趣,真的囧到了很多人。

  **********

  另一邊,凱羅爾頂著六月明媚的陽光,坐在尼羅河畔的階梯上採蓮花。

  捧著一把蓮花,凱羅爾心裡琢磨著蓮的藥用作用,發現在埃及,人們更多的是用蓮花來做裝飾,似乎不太注重蓮的藥用作用。蓮可是一身都是寶啊,就算是連葉也用處多多,做蓮葉蒸飯最香了……

  想到很久沒有吃過的米飯,凱羅爾覺得自己有些饞了,來到這裡快一個月了,天天都是麵包肉湯羊奶的,讓她覺得米飯這種東西好像已經一輩子沒有吃過一樣。

  就在凱羅爾難得的失神時,突然看到水面上倒映了一個身影,頎長的身材,漂亮的黑色頭,額頭上的蛇形黃金額飾在陽光下折射著耀眼的光芒,與那一頭漂亮的黑髮相得益彰。

  凱羅爾抬頭仰望的時候,他也低頭注目,斂去眉宇間的暴戾,這真是一個十分漂亮乾淨的少年,漂亮得足以讓任何人心動。

  只看了一眼,凱羅爾便默默地收回了視線,全然沒有將其的存在當一回事兒,該幹嘛就幹嘛。

  正在這裡,尼羅河上傳來一陣喧嘩聲,曼菲士搭上凱羅爾的肩膀,笑道:「凱羅爾,是出訪外國的宰相伊姆霍德布回來了!一定帶來很多貢品!我們去看看!」說著,不由份說地將凱羅爾拽起身。

  碧波蕩漾的尼羅河上,只見一隻紙莎草船正在靠岸。在古埃及,人們正是用紙莎草製造的船隻航行於尼羅河上,並且可以到達更遠的地方。在一片熱鬧的笑聲中,船頭上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在朝曼菲士招手。

  曼菲士意氣風發,揮手笑道:「伊姆霍德布,辛苦了!」

  愛西絲也聞聲出來,看到歸國的伊姆霍德布宰相,同樣露出高興的表情。

  等貢品被搬回宮殿,伊姆霍德布宰相向法老及女王行禮,目光不由看向站在法老王身邊的金髮女孩,眸光微閃,再望向女王時,卻見她眉目帶笑,漂亮的臉龐沒有任何異樣的情緒。如此,伊姆霍德布宰相知道,睿智美麗的女王心中已有計算,估計這個金髮女孩來歷不一般。

  幾人寒宣過後,便開始看貢品。

  愛西絲挑著貢品,看到一條打造精美的黃金項鏈,準備拿給凱羅爾時,卻見她那弟弟已經挑出一條寶石項鏈就要給凱羅爾戴上,誰知凱羅爾身子一歪便拒絕了,並且很認真地解釋道:「太重了,累贅。」

  「……」

  愛西絲看不過眼,也知道凱羅爾是很認真的,所以她身上沒有任何的飾品,出聲道:「來,凱羅爾這條比較細的項鏈不會累贅,戴上吧。」

  既然是大小姐給的,就算千斤重凱羅爾也會接受,所以毫不愧疚地收了,甚至乖巧地站在女王面前,讓她為自己戴上項鏈。

  如此差別對待,曼菲士又暴躁了,只覺得一股子的酸味梗得心裡難受,這回連自己王姐都被瞪了。

  愛西絲望天,她真的不是故意阻礙弟弟擄獲美人心的,倒是一旁的伊姆霍德布宰相也瞧得十分興味,覺得這三人的相處之道咋這麼有趣呢。

  ********

  晚上,宮殿裡舉行盛大的宴會為伊姆霍德布洗塵,觥籌交錯。

  趁著眾人熱鬧之際,凱羅爾扯了件披風披著掩蓋身形,悄然離開了大殿。

  她現在要去劫獄,將關在牢裡的謝吉少年救出來。

  凱羅爾這幾天一直有這個念頭,不過因為那時曼菲士脾氣暴躁,總是喜歡盯著她挑她的錯處,使得她無法自由活動。其實凱羅爾最希望的是讓愛西絲直接下令將謝吉放了,只可惜曼菲士早就放話了,除了他的命令,誰也不許將謝吉放了。而且為了捏住凱羅爾的把柄,曼菲士絕對不答應放過謝吉,使得謝吉一直關在牢裡。

  如此沒法子後,她去找愛西絲商量,誰知道女王殿下見她繃著一張蘿莉臉太萌了,就開玩笑地讓她去傚法前人的經驗,直接去劫獄好了。

  愛西絲純粹是開玩笑,但誰知道某個囧蘿莉覺得可行,心裡已經打定好了主意了。

  輕易地避開了巡邏的侍衛,凱羅爾很快便摸到牢前。

  因為伊姆霍德布宰相歸來,宮裡大辦酒宴,守牢的獄卒也一起慶祝,看得凱羅爾很想歎氣,等摸到鑰匙時,都忍不住想這埃及人做事真是太不靠譜了,常言道在其位謀其政,可這些侍衛的行為不是擅離職守是什麼,沒丁點危機意識。

  凱羅爾開了牢門,一把將正要說話的謝吉少年給拎了出去。          


  逃跑

  「凱、凱羅爾……」

  謝吉結結巴巴地叫道,可能是被如此不溫柔的凱羅爾弄懵了。不過凱羅爾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一把摀住他的嘴,將他拖到一旁有半人高的草叢後頭。

  「謝吉,咱們出宮吧。」凱羅爾淡淡地說。

  謝吉瞪大眼睛看著一個月不見但一身冷凝氣息的凱羅爾,若不是那頭特別的金髮與白皮膚,他都要以為這個人是冒充的了。一個月的時間能讓一個人有這般大的改變麼?還是其實凱羅爾在宮裡過得不好……

  這麼一想,謝吉心中一凜。這個善良的奴隸少年決定無論如此也要將被傷害得性格大變的凱羅爾救出宮,所以接下來的事情,不管凱羅爾說什麼,他都照單接收。

  凱羅爾貓著腰行走在半人高的草叢中,讓草叢遮蔽自己的身形和痕跡,一路潛行,那熟門熟路的模樣成功地鎮住了單純的奴隸少年。等再一次避開了一隊巡邏的侍衛時,謝吉少年已經木然了,幾乎忍不住懷疑凱羅爾其實在宮裡長大的吧。

  突然,正在發散思緒的謝吉少年被一隻柔軟的手掌摁著蹲在草叢間,正想說什麼時,卻見凱羅爾將手豎在唇邊搖搖頭,於是聽話的奴隸少年噤聲地看著凱羅爾凝視的方向,卻見一個穿著宮女服飾的女人走過。

  是曼菲士的貼身女官塔莎。

  凱羅爾可不想與塔莎相遇,這個女人對曼菲士忠心耿耿,發現自己要逃跑,絕對會阻止自己。而且她也不太願意傷害塔莎,這個女人對她挺照顧的。

  等塔莎離開後,凱羅爾帶著謝吉繼續前行。

  終於離開了侍衛巡邏密集區,兩人來到了尼羅河畔。

  燥熱的六月份的晚上,攜著一股子燥熱的風迎風吹來,尼羅河畔邊的蘆葦搖曳,發出簌簌的聲音。岸邊停留著一條小船,這是凱羅爾暗中準備的,打算帶著謝吉直接坐船離開宮殿,這樣比較安全。

  「凱羅爾,咱們去哪裡?」

  「自然是回你家了。」

  「……」

  謝吉看著面無表情的蘿莉,突然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凱羅爾披著披風坐在小船上,搖船的活自然被可愛的謝吉少年搶了。今晚的尼羅河的風似乎有些大,彷彿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凱羅爾正琢磨著,突然聽到遠處的宮殿裡傳來一陣喧嘩聲。

  「天狼星出現了,天空出現天狼星了!」

  聽到這話,正在搖船的謝吉也驚喜地道:「天狼星出現了,太好了。埃及之母尼羅河要開始氾濫了。」

  凱羅爾以前是華國人,雖然也研究過外國的文化,但對埃及的文化還處於學習中,所以對埃及人現在的喜悅之心不太明白,直到謝吉解釋才知道,尼羅河氾濫對埃及人的重要性。埃及人將一年四季分為三季:七月至十月的氾濫季、十一月至二月的耕種季、三月至六月的收穫季。尼羅河每年定期氾濫,人們只要充分採用分流和築壩的方式約束住洪水,當洪水消退之後,田野上便會留下一層肥沃的泥土,為農業生產創造了條件。

  現在是六月,天狼星出現在地平線,預示著尼羅河快要漲水了。這時,尼羅河畔出現了很多火把,一陣讚美尼羅河的歌聲遙遙傳來。

  「謝吉,快走。」凱羅爾擔心會被蜂擁到河畔的人發現他們,急忙催道。

  謝吉收斂了心神,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而凱羅爾這一走,徹底地惹毛了曼菲士,但此時她自有自己的打算,並不想日日困於宮廷做些無意義的事情,況且曼菲士也不是她的誰,完全沒有丁點的負擔。

  於是凱羅爾走得十分灑脫。

  **********

  凱羅爾走得灑脫,卻不知道宮裡因為她的失蹤而鬧哄哄的。特別是此時天狼星出現,曼菲士本想與她分享心中的喜悅時,卻發現某人不見了,登時大怒,差點沒將宮殿都掀了。

  與此同時,在神殿祈禱的愛西絲也從吉娜那裡拿到了凱羅爾留給她的信。

  上面用的是華國的方塊字書寫的信,相信這個世界除了她們兩人,不會有誰看得懂。愛西絲覺得,這種字以後可以成為她們的私下交流的信號。

  凱羅爾在信上告訴愛西絲,她去劫獄了,然後打算在外頭流浪一段日子,估計會跑去深山老林去結廬而居,然後會找個適當時機回到女王身邊照顧她,到時誰敢對女王不利,就一把毒撤出去毒死那些敢對女王有異心的人……

  愛西絲再一次捂臉,蘿莉太凶殘了,以後腫麼辦啊!

  而且,她真的沒想到凱羅爾會去劫獄……算了,早就知道小壹是這般單純的孩子,她為毛要開玩笑呢?好了,小壹跑了,曼菲士這下子有得鬧了,她這個女王也會Hold不住啊。

  不過,她也能理解小壹現在離開的原因,畢竟困在宮裡只跟醫官學習也學習不了什麼,還得有實踐才能學習更多的東西,特別是這裡還有個喜歡折騰她的埃及王在,更讓她束手束腳的。若是出去的話,廣闊的天地任她翱翔,特別是那些未開發的古老山區,更是醫者的天堂……

  而且,這樣一來,也能讓曼菲士冷卻一下自己,慢慢整理一下自己對凱羅爾是什麼樣的心情……不過,她那行動力甚比怪獸的弟弟估計不會體會到作姐姐的這種慈愛心腸吧~~

  就在愛西絲心中各種歎氣時,果然一道急躁的腳步聲傳來,一聽那聲音就知道是自家那個暴躁的霸王龍弟弟。

  「王姐,王姐,凱羅爾在你這裡麼?」曼菲士清亮的聲音大聲叫著。

  在亞莉焦急的目光中,愛西絲慢條斯理地起身整了整手上的黃金鏈子,轉身便見到帶著西奴耶大步走來的曼菲士,精美的披風下擺在空中翻滾,看起來頗具氣勢。

  「曼菲士,你怎麼來了?」

  曼菲士抿著唇,眉眼間的怒氣高漲,但面對愛西絲時,總是不由帶幾分收斂,「王姐,凱羅爾不見了,我到處都找不到她,可是在你這裡?」

  愛西絲挑眉,驚訝道:「不見了?怎麼會呢?她今晚不是一直在前殿麼?」說著,女王不著痕跡地將那張凱羅爾讓人送來的羊皮紙往裙子下踢。

  「一轉眼就不見了。」曼菲士在心裡磨牙,決定找到那個可惡的女人時,非得讓她嘗嘗自己的厲害。「王姐,凱羅爾很聽你的話,她有告訴你她去哪裡了麼?」

  愛西絲溫和地笑了笑,面不改色地說道:「沒有。」

  亞莉抬頭瞅了一眼,很忠心地沒有揭穿女王的謊言,她剛才還見著吉娜將凱羅爾的信件送來給女王,估計女王是知道凱羅爾去哪裡的。

  曼菲士狐疑地看著她,心裡有些不確定。畢竟凱羅爾來這裡的一個月時間,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知道她有多在意自己這姐姐,在意的程度都讓他心頭不是滋味了——有什麼比你在意一個女孩時,而那個女孩卻最在意的是你姐姐這件事讓人惱火呢?幸好曼菲士不懂現代流行的百合耽美之類的東西,成長的環境因為有愛西絲的把關也沒有接觸到王族那種淫靡腐爛的生活,是個還算乾淨的法老王,不然他也要懷疑凱羅爾愛上愛西絲了。

  就在這時,一個侍兵跑來稟報曼菲士,牢裡的一個奴隸不見了。

  曼菲士福至心靈,等問清楚那奴隸的名字時,唇角露出了冷笑,漂亮的眉眼一下子沉斂了,醞釀著一種危險的風暴。

  愛西絲很想捂臉,她的弟弟這副自己老婆帶著情人私奔的震怒表情算神馬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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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沙山

  九月份的慕沙山裡天高氣爽,朵朵白雲飄浮在慕沙山的山頂上,讓這個古老的山脈彷彿終年被雲煙繚繞,增添了一種巍峨之勢,讓人打從心底生起一股敬畏之心。

  位於慕沙山山腹中的一處寧靜的小村莊裡,葡萄已經成熟,純樸的村民們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忙著採摘葡萄,忙著把葡萄釀成最美味香醇的葡萄酒,每到這季節,便會有來自山外城鎮的商人進山來收購葡萄與葡萄酒,也讓村民們擁有一筆不菲的收入。而慕沙山因為山水靈傑,使得這裡釀的葡萄酒也成為附近最受歡迎的產品之一。

  從山腹通往村子的一條小路上,一個嬌小的人影徐徐走著,背上背著一個竹編的籮筐,籮筐裡已經裝滿了一籮筐的草藥。

  等那人走近了,村口的人也看清楚了她的模樣,是一個黑髮及肩的女孩,黑色的頭髮柔順地披在肩膀上,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五官精巧,白晰的肌膚白裡透紅,十分吸引人,一雙碧綠色的眼眸彷彿如尼羅河水般清澈乾淨。這是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孩,看起來年齡並不大,但是那張臉卻終年無表情,週身也溢著一種冷凝的氣息,乍然一見之下,讓人以為這是一個不好相處的女孩。

  不過,當與她熟悉之後,會發現這是個極好說話的女孩子,只要找到與她相處的決竅會發現她是個很好相處的人——這是慕沙山下的村子的人在這幾個月得到的結論。

  三個月前,這個女孩獨自一人來到慕沙山,然後在此落居。剛開始的時候,這個女孩子頭上戴著一個包住頭髮的布遮住了頭髮,面無表情,始終冷冷淡淡的,使得村民們都不太敢同她說話。直到村子裡的一個老人突然得了病,被這女孩治癒後,村子裡的人這開始對她敞開心扉歡迎她。

  村子位於慕沙山山腹地區,四面環山,從附近的城鎮到村子要走過一段很長的崎嶇的山路,因為太過於偏僻沒使得醫生也不願意來這裡定居。村民們生病時一般都是用土方法醫治,若是嚴重點的話,只能讓幾個村民一起將病人送到慕沙山外的城鎮裡找醫生,這樣不僅會耽擱病人也耗費時間力氣。所以村子裡突然來個會醫術——且醫術看起來似乎還不錯的女孩子,可見他們有多高興,由衷地歡迎這個會醫術的女孩。

  「凱羅爾,回來啦!」一個頭頂著一籮筐葡萄的村民朝凱羅爾熱情地打招呼。

  凱羅爾友好地朝對方頷首,雖然一樣面無表情,但村民們並不介意。

  一路與采葡萄回來的村民們打招呼,甚至路過葡萄園的時候,還得到了幾個年輕小伙子送的幾串又黑又大的葡萄。凱羅爾認真地道了謝,等雙手都捧滿了葡萄後,才拒絕了熱情的村民們的贈予。

  凱羅爾現在的家是在村子最南邊的一個小木屋,雖然稱為小木屋,但裡頭卻有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外頭圍了個小院子,小院子裡種了一些她從山裡移植過來的草藥,院子裡的一角圍了個雞棚養了幾隻能生蛋的母雞。這幾隻雞還是村子裡的人送的,是感謝她為他們治病的報酬。

  打開院子的門扉,凱羅爾先是將背上的籮筐放下,然後將手裡的葡萄放到廚房的一個盆子裡,再到院子裡的井裡打了一桶井水倒在木盆中。井水清清涼涼的,有種很淡的甜味,很有農夫山泉有點甜的意境,用井水來泡葡萄有冰鎮的效果,使葡萄吃起來更加清甜爽口。

  放好葡萄後,凱羅爾這才將今天進山裡採摘的一籮筐草藥拿到院子裡開始依次分類,放到相應的簸箕中晾曬。

  等分類好這些東西後,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凱羅爾坐在院子裡的一張石凳上,抱著冰好的葡萄邊吃邊吹著來自慕沙山的風,心情十分愜意。

  六月份的時候,她和謝吉一起逃離了王宮後,先是回奴隸村偷偷地將謝吉的母親接了出來,然後凱羅爾帶著他們離開上埃及的首都德貝城一路往東行去,直到離慕沙山不遠的一處小鎮子,凱羅爾將她從埃及帶來的一些黃金給了謝吉母子,讓他們在小鎮裡落腳定居,又為他們解決了身份問題後,繼續往慕山行去,直到來到這處位於慕沙山山腹的小村莊,方選擇在這裡落居。

  雖然謝吉母子的身份是奴隸,奴隸出逃在這個社會制度來說是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不過凱羅爾心裡早有計劃,離開時寫了信讓愛西絲幫忙作一翻安排,是以也不用擔心謝吉母子的離開引起什麼異動。

  凱羅爾很滿意慕沙山的這處小村莊,更對山裡那一大批的山珍草藥驚喜不已,幾乎恨不得一輩子就住在這裡不離開了。而且這裡的人性格純樸,善良感恩,相處起來也讓她頗覺愉快。來到這裡的第十天,凱羅爾利用山裡的草藥配出了染髮劑,終於將自己那頭金髮染成了黑髮,出門再也不用包著個腦袋了。

  不過留在這裡的念頭卻只是一時想想罷了,凱羅爾也不打算久居,等她將山裡的藥草辯認得差不多後,她會很快離開回到愛西絲身邊。只有愛西絲是她這輩子永遠也無法放下的人。(曼菲士:我呢?我算神馬啊?)

  「凱羅爾小姐,凱羅爾小姐,您在家麼?」

  就在凱羅爾習慣性地發呆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凱羅爾放下木盆走出去,就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古銅色膚色的男孩正踮著腳努力往裡頭瞅著。

  「吉姆,什麼事?」凱羅爾打開門,淡淡地問。

  叫吉姆的男孩沒有理會凱羅爾的面癱臉,急切地說道:「凱羅爾,我母親昏倒了,請您快去看看。」

  聞言凱羅爾也不囉嗦,帶了自己請村子裡的木匠幫忙做的藥箱便往吉姆家走去。

  經過一翻檢查,吉姆的母親是發燒感冒了,加上現在是葡萄收穫的季節,操勞過度才導致昏迷。就在凱羅爾為吉姆的母親配草藥時,吉姆的父親多恩也回來了,知道妻子勞累過度自是一翻自責,然後對凱羅爾又是一翻感恩戴德。

  凱羅爾拾了退燒的草藥給多恩,叮囑他怎麼煮草藥後,便拎著吉姆家給的謝禮——一條豬腿回家了。

  凱羅爾給村子裡的人看病,初時是分文不收的——因為藥材都是從山裡采很方便,所以凱羅爾剛開始沒想過收錢,後來還是村民們過意不去,便開始將自己家裡有的東西當報酬給凱羅爾,有時候是些蛋類,有時候是一些水果,有時候是一些肉類,甚至還有自家織的布。反正謝禮是多種多樣的,凱羅爾看他們一副不收就不讓她走的模樣後,便也開始收報酬了。

  果然都是些純樸的村民。

  回到家,凱羅爾先去將曬了一個下午的草藥翻了個身,看看天色已經傍晚了,便決定做晚餐。而晚餐嘛,她決定做鹵山豬腳配面疙瘩。

  就在凱羅爾拿出刀準備剁豬腿時,隔壁鄰居的女兒貝蒂的聲音響起。

  「凱羅爾,凱羅爾,快來啊,有人傷得很嚴重。」

  貝蒂是個長相平凡的鄰家女孩,性格有些乍乍呼呼的,可以為了丁點小事而大驚小怪,但卻不失為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子。

  貝蒂一陣風似地跑了進來,伸手就要拽凱羅爾,凱羅爾微微一動,避開了貝蒂的手,讓她只能揪住自己的衣袖。

  隨著貝蒂一起出了門,便見到兩個村民扶著一個上半身是血的男子過來,左肩膀上有一道極深的傷口,看起來像是被猛曾襲擊所致。村子裡的人不多,就兩百個左右,凱羅爾在這裡住了三個月,村子裡的人估模都認識完了,所以一見這個年輕人便知道不是村子裡的人。雖然不是村子裡的人,但見到村民們如此熱心腸地將他送來,凱羅爾也沒有置之不理。

  「將他送到我家的客廳裡。」凱羅爾吩咐道。

  等村民將那年輕人安置好後,凱羅爾端了一盆乾淨的清水為受傷的年輕人清洗傷口,然後拿了自製的一瓶止血的膏藥為他塗抹在傷口上,再包上繃帶。這傷口是被動物抓傷的,幸好避免了要害,估計休養半個月傷口就能痊癒了。

  這時,活潑又好奇的貝蒂早已開始打探這年輕人的來歷了。

  年輕人有一張端正的臉孔,笑容很純樸,看起來就像是個鄰家弟弟型的男人,眼神清正,看來並不是一些奸險之徒。

  「我叫烏納斯,進山來打獵的,卻沒想到會在山裡迷路了,遇到了幾隻狼,逃跑時不小心被狼抓傷了……」

  隨著年輕人的話,貝蒂聽得一驚一乍的,而凱羅爾卻沒什麼興趣,去廚房繼續做她的晚餐。

  烏納斯邊和貝蒂說話邊好奇地看著廚房裡的女孩手起刀落砍豬腳的模樣,心裡有些抽搐,這麼文秀乾淨的女孩子砍肉的方式好粗暴啊,和王說的人一點也不相似,讓他差點想跳起來自己奪了刀幫她砍了。          


  顛覆

  凱羅爾拾了根木柴放進灶裡慢慢地燉著豬腳,然後開始去和面做面疙瘩。

  貝蒂已經離開了,留下烏納斯這個傷患沒有離開,因為稍會凱羅爾還要幫他換藥,所以也沒有趕他離開。烏納斯糾結地看著忙著晚餐的女孩,幾次想去幫忙,但又怕洩露了自己的目的,而且,他還真是不會做這種事情。

  凱羅爾無視背後某人糾結的目光,淡定地拿了個木盆子洗乾淨,倒了些麵粉在盆裡,加入雞蛋和鹽混合攪拌,兌水和面,等麵粉和成不粘手的麵團後放著醒20分鐘。

  「凱羅爾小姐,需要幫忙麼?」烏納斯熱心地問。

  凱羅爾看了他一眼,然後冷淡地拒絕了。

  烏納斯摸摸鼻子,並沒有被她的冷淡擊退,反而繼續熱情地問需要幫忙做別的什麼。雖然表現得太過熱情,但烏納斯純樸的笑容並不會讓人覺得反感。凱羅爾見他似乎不能幫做點事就會受懲罰一樣悲慘的表情,便讓他坐在灶前幫忙看火添柴。

  凱羅爾手腳很麻利,用了半個多小時便將面疙瘩做好了,這時豬腳也鹵得差不多了,室內漂滿了食物的香氣。

  「哇,好香,凱羅爾你又在做什麼好吃的了?」

  貝蒂的聲音在外頭響起,然後是一陣腳步聲響起,抱著一籃子烤好的黑麵包的貝蒂走了進來,雙目發亮地看著廚房的方向,不過看到蹲在灶前的烏納斯,貝蒂驚訝地說道:「烏納斯,你的傷還沒好,怎麼不好好休息?」

  烏納斯有些窘迫,他不能告訴貝蒂他可不敢坐著等凱羅爾給他弄吃的,王若知道了會責罰他的。

  貝蒂也沒等烏納斯回答,忙過來幫凱羅爾將煮好的面疙瘩端到客廳的桌子上,烏納斯也用未受傷的手將那一鍋鹵好的豬腳端了出去。

  「凱羅爾,我怕你們今晚的晚餐不夠吃,所以烤了些麵包過來。剛才我去找過村長了,村長說烏納斯受傷了,這幾天先在你這裡住下行不行?等他傷好了就可以離開了。」貝蒂邊盯著那一鍋鹵豬腳邊說。

  聽到貝蒂的話,烏納斯心裡有些忐忑也有些羞窘,他的傷還沒有重到不能離開的地步,但總要有個借口留下,所以紅著臉沒有吭聲。而讓他驚喜的是,凱羅爾打量了他一眼後,便淡淡地應了聲,答應讓他住下了。

  因為凱羅爾做的晚餐實在是太過誘人,所以貝蒂今天又決定在凱羅爾這裡蹭吃蹭喝了。

  貝蒂覺得,自從凱羅爾成為了她的鄰居開始,她享受到了很多新奇的美食,就拿這個鹵豬腳來說,當貝蒂聽說是這肉是多恩家送給凱羅爾一條野豬腳時,還一陣驚奇,畢竟大家都知道野豬肉質雖鮮美,但肉裡卻有一種很濃的草腥味,很難去除的。可是經過凱羅爾的加工後,卻將那味道都去除了,只剩下了濃濃的肉香味兒,咬一口,滿口的濃香,還有從未嘗過的味道,好吃得讓她連鍋裡的湯汁都不想放過。

  凱羅爾既會醫術又會做好吃的東西,長相更是嬌小美麗,氣質淡雅高貴,看著就是出自於貴族家的女孩子,雖然不知道她怎麼會來到村子裡,但卻沒有人在意。在她看來,凱羅爾實在是個讓她羨慕又嫉妒的女孩子,怨不得村裡那麼多年輕的小伙子會暗戀她,不過礙於凱羅爾的冷淡沒有人敢表明心意。而貝蒂自己與凱羅爾相處一段時日後,也覺得自己開始喜歡上凱羅爾了。那份羨慕嫉妒在知道對方是自己一輩子也無論比較的人物後,便變成了凱羅爾忠實的跟班,也因為住得近,她與凱羅爾的感情更好了。

  烏納斯驚奇地看著那碗漂浮著西紅柿和野菜葉子的面疙瘩,雖然他觀看了製作過程,但吃到嘴裡不同的風味還是讓他一陣驚奇。而且想到這些都是凱羅爾所做的,又有些忐忑,只希望王知道以後,不會怪罪他……

  晚餐過後,貝蒂帶著酒足飯飽的滿足感離開了。

  凱羅爾坐在院子裡的水井前,將餐具清洗乾淨後,將它們倒扣在一個籃子裡,然後將籃子掛在廚房屋簷下。

  等做完這一切後,凱羅爾又去院子裡將晾曬好的藥搬回廳裡的一個架子裡放好,這才拿了藥去給烏納斯的傷口換藥。

  「今晚你就睡在客廳吧。」凱羅爾淡淡地說道,客廳靠窗的一角有一張床,這是她提供給來這裡求醫的病人休息的,剛好可以給烏納斯用,「嗯,對了,我去貝蒂家給你借床被子。」雖然現在還是九月份,但山裡夜晚的氣溫比較低,晚上還是挺冷的。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借就行了。」烏納斯趕緊說道,他哪敢讓凱羅爾為自己做事,王知道的話,會殺了他的。

  凱羅爾也不勉強,既然他要自己折騰她就不費那個心了。

  *******

  一夜無話。

  天濛濛亮,村子裡的人就起來工作了,一片熱鬧。每年的豐收季,村子都是這一片情景。

  在喧鬧聲中,烏納斯迷迷濛濛的醒來,發現屋子裡頭唯一一個房間的門已經開了,唬得他一下子跳了起來,披上外衣跳下床衝出去時,便瞧見不算明亮的晨光裡,那站在院子裡勞作的人。

  「凱、凱羅爾小姐?」

  凱羅爾直起身,小心地從藥田里走出來,去井邊將手上的泥洗乾淨後,便去屋子下拿起一個籮筐將之背在背上,然後看著烏納斯,說道:「我要去山裡採藥,你隨便。」

  在那雙清澈的碧綠色眸子的注視下,烏納斯只覺得背脊躥上一股寒意,似乎自己心底所有的秘密在這樣一雙眼睛下無所遁形。那一瞬間,他有種感覺,這個女孩其實知道他來這裡的目的,只是因為沒給她造成麻煩所以不想理會罷了。

  不過當聽清楚她的話後,烏納斯不淡定了,「凱羅爾小姐,山裡有很多猛獸,太危險了。」一臉不同意的表情。

  凱羅爾淡淡撇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等等!」烏納斯趕緊說道,「我、我陪你去!」烏納斯只能如此妥協,希望王知道後,不會殺了他。

  凱羅爾繼續往前走,彷彿沒有聽見。而烏納斯跑回廳裡從床上的蓆子下摸出一把匕首別在腰間後,忙追著凱羅爾的身影而去。

  *****

  午時,凱羅爾從山裡出來,回到村子。

  烏納斯機械地跟在凱羅爾身後,整個人陷於靈魂出竅狀態,似乎還未從這一個早上發生的事情回過魂。

  不過一個早上時間,彪悍的蘿莉成功地顛覆了烏納斯的三觀。

  烏納斯看著前面身形纖細嬌小的女孩,心中咆哮:猛獸算什麼,在這女孩面前,一把粉就能解決了!老虎看了她也得繞道而走啊啊啊!!!

  「凱羅爾,回來啦!今天比較早哦~」熱情的村民同他們打招呼。

  凱羅爾點頭,認真地說:「有烏納斯幫忙,所以快了點。」

  聞言,烏納斯臉騰的一下又紅了,倒是村民們好奇地打量烏納斯,說道:「哦,你就是昨天受傷被咱們村裡的人撿回村的那個人!看來凱羅爾的醫術不錯,你都能跟著她去山裡採藥了。」

  烏納斯的臉更紅了。

  等回到家,烏納斯幫忙去打水,凱羅爾整理今天採到的草藥,然後去做午餐。

  這時,貝蒂的腦袋又從門扉後探了出來,看到院子裡用未受傷的左手打水的烏納斯叫道:「烏納斯,烏納斯,凱羅爾回來了麼?」

  「回來了,在做午餐。」烏納斯有些赧然地說,他覺得自己應該學會做飯這種事了,不然王知道的話,一定會殺了他的!

  「叫凱羅爾先別做午餐了,有事找她……」貝蒂說著,自己打開了門扉進來,大嗓門叫道:「凱羅爾,先別做午餐了,羅塔奶奶又發病了,你先去看看。哎,我家裡做好午餐了,你們稍會到我家去吃行了。」

  聽到貝蒂的話,凱羅爾從廚房走出來,這時貝蒂已經主動去幫凱羅爾拿藥箱了,然後伸手就扯著凱羅爾的袖子跑了出去。

  「……」

  被留下的烏納斯默默地將手中的木桶放下,然後抹了把臉,忙追了出去,內流滿面地想:王啊,凱羅爾小姐根本沒有吃丁點苦頭,她現在快活得要命,全村的人都需要她!而且,她忙得早就將您老給忘記了……


  揭穿

  烏納斯來到這座位於慕沙山山腹之中的小山村已經有三天了。

  肩膀上的傷口在塗抹了凱羅爾的傷藥後已經算是沒事了,雖然不能靈活使用左手,但也不算是個沒有任何武力的傷患,隨時都可以離去了,但他仍是以傷口未癒為由留在村子裡,甚至賴在凱羅爾家。

  沒辦法,他這次的任務就是接近凱羅爾,幫助在外吃苦的凱羅爾,趁機成為凱羅爾最信任的人。

  可是,烏納斯發現,這是個十分艱難的任務!甚至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因為,凱羅爾是個連老虎見了也繞道走的彪悍蘿莉啊!雖然烏納斯不知道她當時一把灑出去讓老虎也聞風而逃的東西是什麼,但凱羅爾在他心裡已經墊定了彪悍的形像了,根本不需要人的幫助也能過得很好。而他這個普通的人甚至連想為凱羅爾做頓晚飯也因為不符合凱羅爾的胃口而被對方嫌棄了!這讓烏納斯十分沮喪,突然覺得自己原來是這麼的一無是處,這樣的廢材的他真的有資格跟隨在法老王身邊麼?

  沮喪的烏納斯蹲在角落裡,背景色一片黑暗。

  「烏納斯,將雞趕回雞棚,不要讓它們啄了院子裡晾的草藥。」

  「好的,凱羅爾小姐。」利索地去趕雞了。

  「烏納斯,麻煩將草藥翻個身曬。」

  「好的,凱羅爾小姐。」利索地去翻曬草藥了。

  「烏納斯,去打盆水來幫忙清洗床單。」

  「好的,凱羅爾小姐。」利索地去洗洗唰唰了。

  「烏納斯……」

  「好的,凱羅爾小姐。」

  ………………

  等烏納斯做好這一切,回頭看到素來繃著臉的蘿莉突然露出一抹很淺的讚許的笑意時,烏納斯受傷的心靈被輕易地治癒了!

  嗷嗷嗷!!看來他還是很有用的,至少能幫凱羅爾小姐做些雜活,並不是一無是處,只要他再努力一點,將來一定是法老王身邊最合格的近衛官了!

  雄心萬丈的烏納斯對著夕陽的方向握緊拳頭,信心滿滿。

  凱羅爾奇怪地看了一眼突然又抬頭挺胸的烏納斯,心裡覺得這裡的人真是太情緒化了,剛才還一副沮喪得人生無望的表情呢,不過趕個雞翻個藥洗個髒衣服就滿血復活了,還真單純!嗯,至少這個單純的少年還是很好用的。

  凱羅爾決定了,無論烏納斯是誰派來的,都將他留下為自己幹活吧,畢竟有時候病人多了,也需要個打下手的,進山採藥時,有個武力不錯的幫手,速度也快一些,而且家裡的雜活也有人幹了,藥田也有人幫忙看護,不用自己再親力親為,可以將更多的時間勻出來,挺好的。

  於是,烏納斯還在攪盡腦子想著怎麼留下來時,面癱蘿莉已經在心裡決定將他留下來幹活了。

  ********

  這些天,烏納斯跟著凱羅爾行動,將凱羅爾的作息時間完全摸清了,也摸清了凱羅爾的習性。

  可以說,凱羅爾是個生活十分規律的人。

  晨曦升起時,她就起床了,先去做了早餐,等吃完早餐後,去藥田那裡除草捉蟲澆水,然後喂雞,再將收到架子裡的草藥拿到院子裡晾曬。等弄好這一切後,便背上籮筐,進山採藥。

  午時,凱羅爾從山裡回來,將采好的藥分門別類整理好洗淨根部泥士,將之放到簸箕中晾曬,然後開始做午飯。若是有病人的話,會放下手上的活帶上藥箱去給病人看病,有時候會被病人家屬留下一起用膳,每次離開的時候手上都會有一些吃的用的東西,都是病人給她的酬勞。

  若是沒有病人,便是自由的活動時間,凱羅爾會去葡萄園幫忙村民摘葡萄,或者去幫忙釀酒,者或有時候會跟著村中的婦女們學坊紗之類的尋常事情。

  晚上,吃完晚飯後,天色微迷,去散步一個小時,回家,點上油燈,開始看書,晚上十點後,準時睡覺。

  烏納斯有時候完全無法想像這個自然地與村民混在一起的女孩會是……不過,即便她置身於千千萬萬人群中,烏納斯卻覺得她是最特別的,無法泯滅於人群中,甚至會成為人群的焦點。

  雖然這個女孩表情少了點,冷然了點,甚至有時候彪悍了點,但不可否認,是個極好相處的人,而且心腸不錯,面對病人時,耐心十足,不會因為病人的身份而露出任何嫌棄或無奈的表情。

  而烏納斯覺得,這些日子,是他最輕鬆的時候,只要跟在凱羅爾身邊,看著她做事,或者幫忙她搭把手,都會讓他覺得十分滿足,生活得很有意義。

  不管最後有沒有完成法老王的任務,烏納斯突然覺得並不是那麼重要了。

  當然,這只是烏納斯自認為的。

  ********

  這天,采好了一籮筐的藥,凱羅爾坐在一塊石頭上擰開竹筒的蓋子喝了口水,抬眼便見到烏納斯站在一旁,狀似隨意其實眼觀八方的警戒動作,眸色略深。

  凱羅爾支著臉看他,突然說道:「烏納斯,你這樣跟著我無所事事可以向你的主子交待麼?」

  烏納斯正要拾起籮筐的動作僵硬住,維持著彎腰的動作。而那道讓他驚恐的冷脆的聲音還在繼續說著。

  「啊,讓我來猜猜你的主子是誰吧。首先,絕對不是愛西絲女王,因為女王的話會讓人直接同我說明。而且無論我去到哪裡,女王絕對不會因為擔心而派人來找我的,女王完全信任我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其次,我在這個世界也不認識什麼人,就算有認識的,估計也是恨不得殺了我的仇人,不過你這幾天的表現很好,對我總是帶著一種恭敬的態度,我猜想你的主子讓你過來應該是想讓你接近我後,保護我吧。嗯……」

  烏納斯有些心驚肉跳地看著她,心裡一片忐忑,難道她決定攤牌然後將他趕走了麼?

  而與烏納斯所想的相反,凱羅爾想要將烏納斯留在身邊幹活,所以務必要弄清楚他的主子,才好煽動他叛離投入自己的懷抱。繼續語氣平平地說:「綜合起來,我覺得應該是曼菲士派你來的吧。他是個讓人搞不懂的法老,明明任性又囂張,但卻不是沒腦子,有時候的言行莫名其妙,但後來一想又不是無跡可尋……我原本以為他估計會恨不得殺了我,但既然能派你過來,看來卻另有隱情。」

  烏納斯默默地在心裡說:小姐,事情其實很簡單,王只是喜歡你,想要娶你作他的王妃罷了……

  「我說的對麼?」凱羅爾問道。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配上那張面癱的臉還有冷脆的聲音,讓人覺得肯定不過,彷彿無論什麼事都在她的預料中,真是讓人壓力山大啊。

  烏納斯只能點頭道:「是法老王派我過來的。」

  凱羅爾點點頭,沒有詢問曼菲士派他來做什麼,背起地上的籮筐,率先走出了森林。

  烏納斯糾結地跟了上去,只覺得現在身份被揭穿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允許自己留下。

  不過很快的,烏納斯覺得自己不需要為這個問題擔心了。

  因為剛回到村子口時,就見村口有幾個村民正在路口張望著,看到他們回來,個個喜出望外,一臉高興的表情。

  其中一個村民很高興地說:「凱羅爾,你終於回來了!快點回家吧,你未婚夫來找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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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婚夫

  「凱羅爾,你終於回來了!快點回家吧,你未婚夫來找你了。」

  這句話絕對驚悚級別的,至少驚到了烏納斯,趕緊扭頭看凱羅爾,卻見對方淡定地挑了下眉,步伐停頓了一下,然後維持著一張面癱臉,繼續走了。

  真淡定!

  如此淡定的蘿莉自然又鎮住了烏納斯,突然有一種自己如此大驚小怪實在是不好不好太不好了,應該要改!馬上改!

  於是烏納斯也很淡定地跟著凱羅爾往她居住的那棟木屋走去。

  一路上,村民們皆朝凱羅爾曖昧地笑著,凱羅爾視若無睹地走過。而烏納斯細心觀察,發現一些年輕男人看著凱羅爾的目光黯然神傷,欲言又止,年輕的姑娘們一臉羨慕嫉妒的表情,心裡不由得打了個突,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當回到那棟熟悉的小木屋,卻見院子裡的木門敞開著,對著門進去的院子裡,一個穿著昂貴華麗的貴族式勁裝,披著繡著精美紋飾長披風,腰掛佩劍的少年氣勢全開地坐在那兒。俊美得雌雄莫辯的臉龐,比東方古國仕女還要烏黑亮麗的黑色長髮垂直而下,額上綁著一條鑲著寶石的額飾,與光滑柔順的烏髮相得益彰。

  這樣偏遠的小山村裡的人哪裡見過如此漂亮美麗的人,若是不看他的身材和平坦的胸膛,都要以為這是個漂亮得難以形容的女人了。不過,少年那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所有人必須得臣服的驕橫霸道的氣勢真心是小村莊也難以掩蓋啊!

  所以有這尊大神在,怨不得村民都不敢近距離圍觀,只在遠遠的地方停留徘徊,也讓一些愛慕凱羅爾的年輕小伙子們徹底的死心,一些春心萌動的少女們看到俊美的少年王早已怦然心動。

  「凱羅爾!」

  看到凱羅爾出現,行動力甚比霸王龍的某人騰的一下站起身,倏忽之間已經到了面前,一隻手緊緊攫住凱羅爾的手臂,當著所有村人的面將她擁入懷抱。

  「凱羅爾,我終於找到你了,別鬧脾氣了,和我回家吧。」曼菲士低頭蹭了蹭她的臉。

  「……」

  凱羅爾木然無語,烏納斯已經反應不能了。

  這個睜眼說瞎話的男人真的是他那偉大的法老王麼?

  就在凱羅爾手指微動,想著是一把毒藥撒過去呢還是一把毒藥撒過去呢還是一把毒藥撒過去呢時,曼菲士略略移動身體,將臉湊近她耳畔——看在村民眼裡,彷彿未婚夫妻久別重逢的耳鬢廝磨——輕輕地說道:「不准打什麼壞主意,不然我不介意命人將那個叫謝吉的奴隸捉回去用刑。」

  奴隸主什麼的最討厭了!更討厭的這是種落後沒人權的時代的土著首領!

  凱羅爾默默放下移到腰間那只裝著藥粉的小包的手,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中,將手搭上少年王的肩膀,就在曼菲士瞇起眼睛露出微笑時,突然一把將他推開,並且在撤離的瞬間抬腿攻向曼菲士下盤的位置——標準防狼十八式的一踢啊有木有!

  曼菲士冷汗唰的一下就上來了,有過一次慘痛教訓的經驗讓他反應極快,迅速躲開了她的攻擊,同時伸手格檔開她再次擊向自己胸口的手肘,與她過招拆招起來。

  …………

  村民們發生一陣喧嘩聲,不知道這對未妻夫妻為何要這般打起來,雖然兩人外表都挺美型的,你來我往的動作也挺好看,但在純樸的村民眼裡,未婚夫妻不是應該相親相愛的麼?為毛一見面就打起來?難道真的像那個俊美的男人所講的,凱羅爾和他鬧脾氣了?

  只有烏納斯呆滯地看著兩人過招,再一次風中凌亂了,心中吶喊著:為毛王會在這裡啊啊啊?!!而且為毛凱羅爾會這麼大膽的同王動手啊啊啊?他該去幫誰啊啊啊!!!

  不過很快地,烏納斯就不用為他該幫誰而煩惱了,因為仗著體力與身高的曼菲士已經將這輩子是個體能廢柴的蘿莉一把抱住,緊緊地鎖在了懷裡……

  烏納斯木然地回身,將院子裡的木門關了,擋住了外頭曖昧的視線。

  烏納斯默默內流,凱羅爾不在意形象沒關係,但總得給王一點形象不是?家暴什麼的,實在是……

  ***********

  凱羅爾面無表情地從烏納斯那裡接過今天采的草藥,面無表情地去打水洗草藥根部的泥巴,面無表情地走過站著的主僕倆,進屋去拿曬草藥的簸箕,將今天的工作有條不紊地完成。

  烏納斯冷汗涔涔,知道凱羅爾這是連自己都遷怒上了,頓時內流滿面,好想捶地哭訴:他真的不知道王會直接跑過來啊!!!而且還是一個人!他也很擔心王的安危好不好?

  曼菲士雙手抱胸,目光隨著凱羅爾的一舉一動移動,然後暗中打量這簡陋的小屋,越看眉頭蹙得越緊。作為一個自出生起擁有完全的王位繼承權,繼而在少年時期就成為埃及王的曼菲士來說,這種山旮旯的地方實在是不符合他的身份該呆的地方,更不符合他認定的王妃的去處,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子的寒酸。

  是的,雖然凱羅爾總是惹他生氣,甚至做出一些冒犯他的事情,並且在他求婚後竟然敢劫獄帶著其他男人一起逃跑……但曼菲士生氣過後還是想將她抓回來,然後讓她成為自己的王妃。嗯,這個想法是從死亡之家的事情發生後浮現的,然後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種感情越來越深,讓他無法再忽視,所以行動力及直覺甚比霸王龍的曼菲士開始了自己也不懂的堅持,甚至將國務直接丟給了王姐逕自跑過來了。

  可是凱羅爾這樣無視的態度又輕易地激起了他的怒火,在凱羅爾再一次經過時,不由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將她拖到面前,咬著牙說道:「不准無視我!」

  凱羅爾沒有反抗——事實上她現在就像愛西絲說的就是個身嬌體柔易推倒的蘿莉身,身體的反應總是跟不上大腦命令,面對霸王龍一樣戰鬥力彪悍的埃及王,反抗是無意義的事情,所以被他拖到面前後,她也沒有做多餘的逃避動作,而是仰起臉默默地打量那張比女人還在美麗的臉蛋。

  在這雙清澈如尼羅河水的眼眸的注視下,少年王雖然面色如常,但耳朵尖兒卻悄悄紅了,捉著她手臂的手不由緊了緊。

  這時,凱羅爾開口了:「你怎麼來了?你的國家怎麼辦?」

  曼菲士心情極好地說道:「埃及有王姐在呢。王姐說,一切包在她身上,讓我不用顧慮什麼。當然,我的奴隸竟然敢瞞著我跑了,我自然要過來親自將她捉回去。」說著,又想起凱羅爾逃跑的事情——還帶著別的男人一起跑,真是咬牙切齒也不解恨啊。

  凱羅爾點頭,她是相信愛西絲的能力的,現在埃及一片歌舞昇平,周邊國家也暫時沒有什麼大的動作,所以掩護法老王微服出巡這事憑愛西絲的能力是小事一樁。而愛西絲為何會縱容他跑到這山旮旯的地方來,凱羅爾這種不喜歡搞陰謀陽謀的人自然不會想太多,而且她太信任愛西絲了,甚至想不到自己最尊敬信任的大小姐會坑她一把,於是便接受了曼菲士的說詞。

  但是,心情仍是不怎麼好。

  「女王對你倒是挺好的。」凱羅爾低下頭,淡淡地說。

  曼菲士翹起唇角,面露得瑟:「那是自然,她是我王姐。」

  「……」

  看著神色冷得能掉冰渣子的蘿莉突然掙脫他的手,抱著一個罐子轉身離開,曼菲士有些摸不著頭腦,扭頭看烏納斯,用一種詫異的口吻問道:「她怎麼了?」

  烏納斯默默望天:這算神馬事啊!我絕對不會告訴王凱羅爾這是吃您的醋了,只因為女王對您太好了!這種事情能說麼?能麼?能麼?          


  萌動

  雖然不知道凱羅爾為何生氣了,但這並不影響曼菲士的好心情,他以一種絕對高傲而自在的姿勢入駐進了凱羅爾的小窩,烏納斯從凱羅爾的跟班淪為了他的近身隨從。

  「凱羅爾,我餓了!」曼菲士大馬金刀地坐在客廳的一張木頭所制的圓凳子上,一隻手撐在桌子上,甚是自得囂張。屋子雖然簡陋,但他的一舉一動卻給人一種此處是豪華巍峨的宮殿的感覺,彷彿這個少年哪怕皺一下眉頭都充滿著一種難言的魅力。

  烏納斯下意識地看了眼凱羅爾,卻見她彷彿沒有聽到般,逕自做著自己的事情。不過烏納斯與凱羅爾相處有幾天時間,也觀察了她幾天,她的一些小動作還是知道的,見她在打水洗手時望了眼天色,就知道她肚子餓了,稍會就要去做午餐了。

  「凱羅爾!」

  果然,沒有得到對方一個眼神或丁點關注的暴躁的少年王又生氣了,跳過來一把將人摟到了懷裡,並且在第一時間利用自己的身高優勢及雄性天生的力氣鎮壓了她的反抗,在外人看起來就彷彿是嬌小的少女乖巧地依偎在他懷中一般。

  村長與村長夫人進來時就是看到這麼一副畫面,兩位老人同時笑起來,眼神中透著一種「我們都懂」的曖昧。

  曼菲士臉皮極厚地讓老人家笑,凱羅爾面無表情,忍住一把打爛那張臉的衝動——若是打爛了,愛西絲那裡不好交待,所以,要、忍、耐!

  烏納斯趕緊招呼兩人過來坐,並且送上清水,而曼菲士也拖著凱羅爾一起坐在村長夫婦的對面位置,儼然一副男主人的姿態。

  村長夫妻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很簡單,特地過來歡迎凱羅爾的未婚夫到來,並且感謝凱羅爾這幾個月為村民所做的一切。然後隱晦地詢問凱羅爾是不是要和她的未婚夫離開村子了,這讓村長夫妻極度不捨,畢竟有凱羅爾在,村裡人生病後再也不需要大老遠的去附近的城鎮找醫師了。不過村長夫妻也有眼力界,自然看得出曼菲士的氣勢必非凡,那一看就是身居高位的人物,不是小村子所能留得住的。

  凱羅爾沒有說話——她素來就是個少言的,也是個性格比較呆萌的娃,這方面反應總是慢半拍,於是很快便被曼菲士將話語權攬了過去,以她未婚夫的身份自居與兩位老人交涉起來。

  曼菲士感謝了村長夫妻這段時間對凱羅爾的照顧,然後發表了幾句他與凱羅爾的深厚感情,並且明確告訴他們,凱羅爾不會在這裡停留太久。曼菲士平時雖然狂得要命,但當他要刻意展現時,也能輕易地震住人心,讓人由衷信任他臣服他追隨他。

  最後村長夫妻留下了一些新鮮的水果作見面禮,然後失望地離開了。

  「我有說要走麼?」凱羅爾很平靜地問。

  曼菲士眉頭一豎,似乎又要生氣了,不過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展顏一笑,一瞬間簡陋的木屋彷彿春暖花開、陽光普照。他將手撐在凱羅爾身後的牆上,將她包圍在身體與牆壁之間,俯首凝視她,笑道:「我知道你會回去的,因為王姐在德貝城。」

  凱羅爾瞳孔微縮,但仍是一張面癱臉,彷彿不為所動,只有一直盯著她的曼菲士可以發現她那一瞬間不平靜的心緒,這樣很好。

  果然猜對了。

  雖然猜對了,但年輕的少年王不知道為什麼滿心不是滋味,甚至堵得慌。

  正在這時,極會搶鏡頭的貝蒂又過來了。

  這次沒有像往常那般大呼小叫地跑進來,而是十分淑女地踩著小步伐過來,懷裡抱著一籃子剛烤出來的黑麵包。

  看到與凱羅爾站在一起的少年王,貝蒂一張平凡的臉蛋突然紅通通的,羞澀地看了他一眼,才將視線移到凱羅爾臉上,用一種十分溫柔的聲音說:「凱羅爾,這是我剛才烤的麵包,我知道你未婚夫今天過來可能做的午餐不夠,我剛才烤多了就給你送來了。啊,你未婚夫喜歡吃水果麼?要不要我再送些水果過來?」

  凱羅爾趁機脫離了曼菲士的手臂範圍,走過來將貝蒂拉到廚房去,謝過了貝蒂的好意後,就事論事地說道:「謝謝你的包面,又麻煩你了。水果不用了,昨天村民們送了我很多,還有一籃子在井裡鎮著呢。」

  貝蒂又與凱羅爾說了會兒話,然後才依依不捨地離開,期間一雙眼睛總忍不住往客廳方向瞟去。

  貝蒂一離開,凱羅爾又看看天色,決定不虐待自己的肚子。

  她今天想吃麵條配醃菜。

  醃菜自然是她自己做的,這個世界沒有的一種菜系做法。是她從山裡採摘的一些可食用的藥材所製,都是一些草藥的嫩葉及苗頭,先放在開水裡煮燙一下,然後再放到清水裡漂一下,瀝乾水漬後用醋來拌,吃來極為清爽可口,又因都是野生野長沒有污染,吃起來更有一股清甜的美味,極合凱羅爾的心意。

  當然,在山裡發現了木耳、香茹這些東西後,凱羅爾也採了許多,然後又一翻處理後,加入香藎、佛手、枸杞等拌在一起,放了可食用的香油、糖和一點兒醋之類的一起醃製,味道更是說不出的美味。

  不過可惜的是,這個時代的人似乎吃不慣這種東西,至少烏納斯不太喜歡,只有貝蒂彷彿容納百川,天天過來蹭她所做的醃菜,將她儲存的幾罐子食材吃了許多。

  而讓凱羅爾覺得更可惜的是,三千年前的水稻還好好地生長在華夏,不然她就可能做些米飯及枸杞粥來吃了,美味對身體又有益。

  不過這些醃菜口感也不錯,回埃及的時候,要給女王帶上兩罐給她嘗嘗。

  凱羅爾在和面,烏納斯主動幫忙去洗鍋燒水,無所事事的某位埃及王蹭到了凱羅爾那裡,蹲在她面前看凱羅爾揉面。

  「你的頭髮怎麼變成這樣了?」曼菲士扯著她頰邊的一縷黑色頭發問,語氣有些不好。

  埃及人都是黃金控,曼菲士雖然身居高位沒那麼嚴重,但骨子裡也是喜歡黃金色的東西的,所以現在看到凱羅爾一頭黑髮,多少有些不滿意,雖然摸起來仍是一樣的柔軟,可就是覺得不對勁兒。

  「染的。」凱羅爾淡定地說,手上的動作不停。

  曼菲士摸摸下巴,然後命令道:「將顏色洗了。」

  凱羅爾當作沒聽見,左耳進右耳出。

  見狀,又怒火上漲的少年王直接伸手捻了些麵粉刮到那張總是繃著的蘿莉臉上。

  凱羅爾抬起臉,鼻尖正好沾了些麵粉,粉嫩紅潤的雙頰被人塗了兩指頭的麵粉,有些呆滯的大眼睛,看起來給人一種……十分呆萌無辜的感覺,讓人恨不得抱入懷裡狠狠地蹂躪幾下。

  一瞬間,曼菲士臉紅了。          


  坑人

  暮色-降臨,慕沙山的天空一片紫紗般炫爛的色澤,那瞬間無以名狀的美麗勾起的思緒,足以牽動人心。

  晚飯過後,凱羅爾習慣性去散步,順便去瞧瞧村子裡的幾個老人,為他們檢查一下身體情況。

  難得清閒的曼菲士自然踢飛了忠犬的烏納斯,由自己跟上。

  一路上,自然受到了工作歸來的村民熱情的注目禮,人們好奇的目光往往在瞄見少年那張俊美的臉蛋時紅著臉移開了視線,雖然少年很美麗,但是那氣勢卻不是他們這些沒見過幾個大人物的純樸村民所能正視的。不過雖然不能正視這個氣場太過強大的少年王,但對凱羅爾他們卻沒有絲毫的負擔——畢竟面癱雖然一開始看著可怕,相處久了就發現只是個軟妹子罷了。

  所以,一路上,凱羅爾被熱情純樸的村民打趣了。

  「凱羅爾,你的未婚夫不錯,是個優秀的人,祝你們幸福。」大叔甲笑道。

  曼菲士滿意地在心裡點頭,面上矜持而傲然,看向那位大叔的目光含著讚許。

  「凱羅爾,怨不得你不接受咱們村裡的小伙子,原來是有這樣好看的未婚夫了。」大叔乙笑道。

  壞脾氣的少年法老馬上顏色稍變,犀利的目光一移,不意外看到一些隱含傾慕的目光,於是心情開始變壞了。

  這一路上,善良無知的村民自然不知道他們中混進來了一個壞脾氣的奴隸主,猶如以往般與某位蘿莉說笑,而凱羅爾也依舊如往常般少言,只是每個同她說話的人她都會禮貌性地頷首致意,讓人不會覺得失禮。

  在即將抵達第一個目的地時,曼菲士突然抓住凱羅爾的手臂,將她扯到懷裡。

  曼菲士俯首看著眉稍微蹙的少女,黑著臉說:「你敢背著我看別的男人?!我要將敢覬覦你的男人都殺了!」

  凱羅爾抬首看他半晌,突然手指一彈,幾粒白色粉末飄向曼菲士的臉,曼菲士下意識想躲時已經來不及了,只覺得身體使不出勁兒來,在軟倒的瞬間,他用力地扯住想逃的凱羅爾,直挺挺地壓向她的方向。

  「彭!」

  凱羅爾瞬間眼前一陣發黑,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頓時覺得背後一陣火辣辣的疼,胸口也被倒在身上的少年壓得喘不過氣來,抬手想將他推開,發現自己的力氣根本悍不動少年修長結實的身體,這讓她的臉色有些難看,似乎不滿意自己竟然如此弱。

  「你做了什麼?那些粉末是什麼東西?」曼菲士惱怒地問,瞪著一雙眼睛。他雖然動不了,但卻不影響說話能力。

  「……讓你別那麼衝動的東西。」凱羅爾老實說,眉頭還是很緊。

  聞言,曼菲士脾氣更壞了,「你竟然敢如此對待偉大的法老……」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怒氣一下子消失了,反而有些愜意地看著被他壓在身下的少女,輕輕一笑,如同埃及金字塔頂上的燦爛陽光。

  這回輪到凱羅爾脾氣很壞了,因為她發現若是沒有人幫忙,她根本無法將壓在身上的某人掀開,蘿莉身什麼的真是太討厭了。

  兩人的身體密密地貼合在一起,透著一股子的親暱氣息。曼菲士眸色略深,唇角的笑意久久不散。

  最後,凱羅爾只能在曼菲士的笑容中,拿出解藥解給他。

  等身體恢復自如,曼菲士一躍而起,順便將被壓得氣血不順導致臉色紅潤的某人起身,心情極好地揉了一把她腦袋上的髮,說道:「這次就算了,若是下次你還敢如此冒犯我,不會這麼輕鬆讓你逃了。」

  凱羅爾瞥了他一眼,沒什麼表情地轉身,準備繼續前行時,卻與不遠處的小屋的人打了個照面。

  凱羅爾沉默在看著那站在籬笆前的少年,看對方閃爍的眼神與微紅的臉龐就知道剛才那一幕對方已經瞧見了。曼菲士非常自然而厚臉皮地走過來,搭著她的肩,說道:「你是要去那裡麼?走吧。」說著,一雙漂亮的黑眸犀利而自得地看了那個少年一眼。

  蘿莉與少年交鋒,厚臉皮的少年王勝利。

  **********

  晚上,凱羅爾帶著一身水氣從浴室出來,經過客廳的時候,看著正在整理東西的烏納斯及客廳裡莫名多出很多陌生的物什時腳步頓了一下,等她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到房間裡多出來的少年及床前不遠處一個行禮包裹,眼角可疑地抽搐了下。

  屋裡點了兩盞燈,使得室內光線明亮得如同白日,俊美的黑髮少年穿著輕鬆的半身長裙,上前身赤-裸,隨意而慵懶地坐在她床上,背靠著柔軟的大枕頭看著手中的羊皮紙,那些貌似是……法老王必須過目的國務?

  凱羅爾第一次產生一種無語凝噎的感覺。

  見她進來,曼菲士的視線從羊皮紙中移到她身上,一綹又黑又長的頭髮落在頰邊,隨著他抬臉的動作輕輕晃動,垂落在赤-裸結實的胸膛上,帶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鏡。

  「要歇息了?」曼菲士將羊皮紙捲起擱放到一旁的小案几上,然後朝她招手,「過來。」

  這個動作配上那張俊美的臉,特別的有吸引力。

  可惜凱羅爾是個不解風情的,走到他對面,攏著裙子下擺坐下,然後認真地對他說:「這是我的房間!」

  「我是你的未婚夫!」理直氣壯的聲音。

  凱羅爾詫異道:「那不是你胡諂的麼?我以為你只是因為不想讓人發現身份而找的一個擋箭牌,現在沒人了,你不必再拿它來說項了。」

  「……」

  曼菲士頓時被不解風情的蘿莉氣得不行,暴脾氣發作直接將之扯了過來壓在胸前,生氣地說道:「我是埃及王,不需要找如此卑劣的借口掩飾什麼!」

  凱羅爾沉默了,然後拍拍他的胸膛,慢吞吞地說:「我以為你一直當我是奴隸,你是身份高貴的法老,娶個奴隸……你的國民和大臣會同意麼?」

  「你現在才想起自己奴隸的身份麼?」曼菲士諷刺道,然後又笑起來,「奴隸可沒有你輕鬆,也沒有你有本事,更沒有像你這樣,能得到女王的庇護。至於你的身份,放心,王姐說不是問題。」

  若說是奴隸,恐怕沒有像凱羅爾這般輕鬆的奴隸了,比起那些真正累死累活沒人身自由的奴隸,凱羅爾真的很幸運。當然,這其中不免還有曼菲士縱容的原因在,所以這也不能怪凱羅爾沒有奴隸的自覺。

  聽到這話,凱羅爾微微瞪大了眼睛,然後在少年得意地抬起下巴俯視她時,繼續慢吞吞地說道:「自古以來,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鑽穴隙相窺,踰牆相從,則父母國人皆賤之。所以,婚姻大事,須得慎重,不是你口口聲聲說想娶就能娶的。」

  這般咬文嚼字,曼菲士還真沒聽懂——除非他現在跑去遙遠的東方古國學語言,不過見她一臉認真嚴肅,難得沒有暴起來生氣,反而心平氣和地問:「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就是欺負你聽不懂!

  「意思就是……必須得經過我家人同意,咱們才能結婚!」凱羅爾斬釘截鐵道——喂喂喂,似乎不是這樣子吧?

  這回,輪到曼菲士沉默了,面色有些古怪,然後撐著臉,慢吞吞地說:「王姐說,若是你這麼說,就讓我告訴你,她同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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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途

  凱羅爾開始著手準備離開的事誼。

  誠如曼菲士所說,只要愛西絲還在埃及,她不可能滯留在慕沙山太久。原本是打算等開春後再離開的,現在曼菲士的出現讓她不得不提前了半年時間。當然,她現在也有事情必須回去一趟,得問問女王,是不是真的將埃及法老許配給她了。(曼菲士怒:明明是王姐將你許配給我!)

  凱羅爾骨子裡是個極傳統的人,婚姻大事必須得有長輩同意才能應允。而她在這裡沒有長輩,只有最信任尊敬的大小姐,所以愛西絲女王相當於她現在的家人長輩了。

  凱羅爾沒有懷疑曼菲士的話,當晚也很淡定地與曼菲士同住了一間房,不過是她打地鋪睡。只是後半夜的時候,她被人抱回床上,然後被某人摟著睡了半夜。然後天亮後,兩人在房裡上演了一出全武打,驚得烏納斯想闖又不敢,只能化身壁虎貼在牆角聽動靜,糾結著到底幫誰好……

  凱羅爾用了三天時間準備。

  雖然她在慕沙山的小村子呆的時間不久,但全村的人都認識了,也處了些感情,離開之前,得將先前她治療過的一些病人安排好。這些病人都是老年人的多,得的都是些舊疾,不能一下子治好,凱羅爾也不能一直留在這裡為他們根治,給他們留了足份的藥材,並且將一些注意事項告訴他們家人。

  然後是她這三個月來進山裡採的藥材,已經曬乾的用包袱包好裝箱,還有將一些不方便攜帶的,就配成各種藥,磨成藥粉,隨身攜帶去坑人。

  最後是一些不能攜帶的東西,凱羅爾很大方地將之贈送給鄰居。

  這其間,烏納斯自然是幹活的一把好手,甚至在凱羅爾的指揮下,能幫她撿藥材磨藥,可比某個只會對她動手動腳幫個忙也能幫倒忙的少年王好多了。

  對自己幫了倒忙的事情,曼菲士絲毫不以為恥,反而理直氣壯地說:「我是法老,不需要幹這種奴隸的活。等回宮了,我挑幾個伶俐的奴隸給你,你也不需要親自幹這種事情了。」

  凱羅爾自然又將之當成了耳偏風,所有的藥材都是她的寶貝,她不可能會像他所說的,完全放手交給奴隸來幹,外一奴隸不小心弄壞了她的寶貝藥材怎麼辦。所以說,永遠別和奴隸主計較太多,因為思想不在同一頻道上,計較了反而降格調。

  聽說凱羅爾要走以後,村裡的人紛紛過來送了禮,並且表達了對凱羅爾離開的不捨之意。其他人還好,但若是一些年輕的男子過來的話,原本還有些慵懶隨意的少年法老王馬上氣勢全開,當場鎮得那些純樸的小伙子們再也不敢在凱羅爾面前晃。

  曼菲士確實長著一張絕麗無雙的臉蛋,但卻不會讓人有機會對著他那張臉發花癡。因為他首先是埃及王,王者之尊不可侵犯,其後才是個甚比女人的美少年。所以一般想要對著他的臉發花癡,必須要有甚比巨怪的粗神經,然後是擁有非一般人所能擁有的變態心思。至於凱羅爾能無視曼菲士的美麗,估計神經是比巨怪還粗吧……

  而這幾天,凱羅爾也漸漸習慣了曼菲士的存在,習慣了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家裡又莫名奇妙的多了一些東西,不消說,這絕對是駐守在慕沙山裡的埃及兵暗中送來的。所以看起來曼菲士是一個人跑了過來,但暗中跟隨的人卻不少,並且身手都不錯,這讓凱羅爾懷疑裡頭的人中定然有愛西絲訓練出來的暗衛。

  想到愛西絲這麼寶貝這個弟弟,凱羅爾的心情又有些壞了。

  ******

  三天後的早晨,曼菲士一行人離開了慕沙山的小村莊。

  回去的時候,他們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回到上埃及的首都德貝城,比預計的多了一半的時間。而這一半時間,自然是在路上有事被耽擱了。雖然被耽擱了,但曼菲士和烏納斯等人卻見識到了凱羅爾神奇的醫術,讓人驚為天人。

  是的,在路上經過一處城鎮時,他們在那裡補充物資水源,然後因為一些意外,凱羅爾在醫館裡發現了一個得了急性闌尾炎的病人,然後因為一些誤會,迫得凱羅爾不得不為那人動了個小手術。幸好這三個月來她收集了很多藥材,準備得充分,才能使得這個在二十一世紀簡單無比在這裡卻很容易便失敗的手術成功。

  而這在原來的世界很平常的舉動,成功地惹下了一堆麻煩。

  當凱羅爾發現週遭的人看自己的目光明顯不同後,她確實是覺得自己有些冒進了,估計麻煩會不小。不過基於醫者的醫德,讓她看著那個病人這麼活活疼死又不可能。最後,只能暗歎一口氣,面上什麼都沒顯。

  當然,在凱羅爾看來是麻煩,但在埃及人看來,簡直可以稱為神跡。隨行的埃及士兵看向凱羅爾的目光頓時變了,連烏納斯也變得越發的恭敬。只有曼菲士高興了下,依然如往常般對她呼來喝去動手動腳,態度沒什麼變化。

  如此,凱羅爾揣測出一些內-幕,但是沒有見到愛西絲,凱羅爾便如往常般沉默。

  穿越沙漠的時候,凱羅爾是和曼菲士同騎一匹馬。

  這實在是很不符合凱羅爾獨立自強的風格,但是當她發現自己這蘿莉身在連續前行時坐在馬背上堅持不住三個小時就會垮掉時,她已經對這具身體的資質不抱什麼希望了,然後在行動力甚比霸王龍的少年王的蠻橫霸道下,懨懨地窩在他懷裡與他同騎一匹馬。

  夜晚,他們在沙漠裡支起了帳蓬。

  曼菲士與烏納斯進來的時候,沒有在帳蓬裡瞧見人,兩人心裡同時一驚,以為凱羅爾不見了,烏納斯下意識地就要跑出去找人,卻被曼菲士阻止了。

  「王?」

  曼菲士不理會烏納斯的疑惑,只是走到帳蓬角落裡凌亂鋪在地上的毯子前,然後掀開被子,露出了一頭金色頭髮,然後是某人睡得紅潤的臉蛋。

  烏納斯囧了,哪有人睡覺蒙頭蓋臉的,她不會感到呼吸不順麼?

  曼菲士同烏納斯打了個手勢,讓他出去拿食物,然後將頭上的帽子解開仍到一旁,再將披風扯了,然後一身輕鬆地坐到凱羅爾身邊的位置,側著身半壓在柔軟的毯子上,一隻手撐著腦袋,絲綢般順滑的黑髮隨意地披散而下,與身下的人的金髮交纏在一起。

  曼菲士伸手將靜靜地睡在床上的人攬到懷裡,然後安靜地凝視著她的睡顏。

  她睡著的時候總是很安靜,看起來實在是乖巧極了,與她醒來時迷迷糊糊的呆樣相反,每當那時候看到她頂著一頭亂翹的呆毛瞪著碧綠的眼睛呆滯地看著人時,總讓他心裡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然後忍不住臉紅。(那是萌殺!)

  凱羅爾醒來的時候,便見到黑髮的少年就坐在身邊,兩人挨得極近,讓她下意識伸手就是一推——沒有悍動,反而被人順勢摟到懷裡。

  「……」

  烏納斯端了一盤子的水果進來,笑道:「凱羅爾你終於醒了,來吃些東西吧,等會兒咱們還要趕路呢。」

  烏納斯將那盤子水果放到凱羅爾身邊的一處空地上,然後笑著出去了。

  凱羅爾瞪著那盤水果,然後打了個哈欠,慢騰騰地拿了顆葡萄啃著。

  曼菲士端著一杯酒愜意地喝著,對凱羅爾說道:「還有兩天,就到埃及了。」

  「……哦。」凱羅爾不怎麼熱衷地應了一聲,仍是顯得呆呆的。

  曼菲士瞄了一眼正翹著一頭金髮,眼神呆滯地坐在他身邊安靜啃水果的少女,不意外地臉又有些紅了。          


  囧貨

  秋天的埃及的天氣與夏天相差無幾,讓人幾乎感覺不到其中的差距。

  一隊騎隊朝著上埃及首都德貝城疾馳而去,身後捲起一陣滾滾煙塵,風沙迎面吹來,幾乎遮住了視線。

  很快的,位於尼羅河邊的宮殿出現在視線中,讓馬上的士兵們皆露出了高興的表情,歡呼著「終於回到埃及了!」之類的。

  馬一路行至埃及宮殿,沿途的士兵看到最前面的騎士,馬上跪拜呼喊著「法老回來了」。

  宮殿前,接到法老王回宮消息的愛西絲與伊姆霍德布宰相、神官加布達等人已經等候在那裡迎接法老王的回歸,個個臉上露出了期盼的表情。

  終於,法老王的騎隊行至宮殿前,一身帥氣勁裝的曼菲士勒緊韁繩,白馬的前蹄高高仰起,嘶鳴一聲後,終於停了下來。曼菲士沒有下馬,喜悅地對殿前迎接自己的人說道:「王姐,伊姆霍德布,我回來了。」

  愛西絲微笑道:「歡迎回來,我的弟弟。」

  伊姆霍德布帶領著大臣們上們行禮,加布達大神官沒有見到喜愛的金髮女孩,心中正暗自納悶時,卻聽到伊姆霍德布宰相已經問出了眾人的疑問:「法老,尼羅河女兒呢?可將她帶回來了麼?」

  聽到這話,周圍無論是大臣還是士兵都用一種盼望的表情看著曼菲士,只有愛西絲將手搭在胸前,微笑看著,優雅而淡定。

  「尼羅河女兒?」曼菲士對這稱呼略感詫異,然後想起王姐派人送給他的信,頓時明白了,當即笑道:「在這裡呢。」說著,將懷裡被披風包圍著的人托起,拉開被風一角,露出一張正睡得香的臉蛋,還有那頭耀眼的金髮。「凱羅爾醒醒,咱們到埃及了。」

  凱羅爾被叫醒時,還有些迷糊,睜著一雙碧綠色的眼睛呆滯地看著宮殿前的人,整個身子被包裹在披風裡,只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頭頂上的呆毛很頑固地翹著,面無表情的臉蛋與那種剛醒時的呆滯奇異的形成了一種強烈反差,使得這群並不懂得萌屬性蘿莉的萌殺的古人也被鎮住了幾分,不由滿臉通紅。

  曼菲士抱著凱羅爾翻身下馬,然後牽著她的手走進了宮殿,而剛睡醒尤自呆滯著的某人異樣可愛乖巧地任人擺佈著,以至於被人一下子搞定了終身大事也不自知。

  來到大殿,加布達大神官出列,說道:「傳言,天狼星出現在埃及的時候,金髮閃爍的少女,站立在尼羅河畔,那是尼羅河女神哈比斯所生的女兒,她的風姿就像流動的尼羅河般靈動美麗,她的微笑,足以迷惑所有的人!」加布達大神官捏緊了手中的法杖,內心蕩過一陣難以抑制的激動,是對黃金的嚮往激動。

  愛西絲接著說道:「我是神殿的祭司,聆聽神的旨意,尼羅河女兒將降於我埃及,為我埃及帶來繁榮昌盛。」

  「聽聞尼羅河女兒可以從人的肚子裡拿出壞掉的內臟使那病人完好無損,除了尼羅河女神的女兒,還有誰能做到呢?」伊姆霍德布宰相充滿智慧的雙眸注視著機械般坐在曼菲士身邊的金髮女孩。

  …………

  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愛西絲很滿意事情向著她計劃的方向發展,不過讓她黑線無語到只能捂臉的是,某個被安上「神的女兒」的某人現在這是什麼德行?你呆夠了沒有?你那一頭呆毛算神馬事啊?為毛總是在這種正經時候不正經地賣萌呢?

  曼菲士高興地聽著他的臣民的讚美聲,凱羅爾的神奇他早已知曉,而埃及的傳說也讓他更堅定了凱羅爾就是尼羅河神的女兒,是上天送到他面前的禮物,讓埃及更加昌盛強大的守護神。

  「我決定在祝賀新年之時,在神前迎娶凱羅爾為我埃及的王妃!」曼菲士大聲地宣佈。

  此話一出,滿殿喧嘩,然後是高興的附和聲。

  終於清醒的凱羅爾眨了眨眼,然後面無表情地看了眼那些不知道在傻樂什麼的埃及大臣,眼角瞄見坐在另一側的愛西絲,雙眼一亮,淡定地拿開抓著她的曼菲士的手,馬上蹭到了愛西絲那裡。

  「女王!我回來了!我給你帶了些慕沙山的特產……」

  「……」

  親,要看清楚現在的情況再來賣萌啊!

  愛西絲差點被囧蘿莉弄得一臉血,滿臉黑線地看著一臉忠犬樣的呆蘿莉,又瞄了眼臉色兀變的弟弟和一些眼角抽搐的大臣,果斷決定馬上撤退,免得這萌貨破壞了她苦心經營的局面,捧起一個神的女兒也很費心機啊,幸好這萌貨一路上還算爭氣。

  於是愛西絲找了個借口將凱羅爾拎走了,然後用積壓了半個月的國務勾住了想跟來探究竟的曼菲士的步伐,將凱羅爾帶回了她所住的宮殿。

  回到宮殿,愛西絲將所有的宮女侍從驅離,然後拉著凱羅爾坐下。

  此時凱羅爾已經從見到愛西絲的激動中清醒了,冷靜地坐在那裡,安靜而信任地看著愛西絲,讓她給自己個說法。

  在這種目光下,愛西絲絲毫不覺得侷促,給她倒了杯清水讓她解解渴,方說道:「有兩件事要告訴你。第一件,你現在的殼子很符合埃及傳說中哈比斯女神的女兒的模樣,加上你回來的路上動的那個小手術,已經被廣為流傳,提前了三千年的先進醫術讓你成功地出名了,恭喜。」

  「……我不是故意的。」凱羅爾繃著臉說,「尼羅河女兒這個名聲,好像挺受累的,而且我也不會像鳥人那樣從天而降,又能裝B又能大喊著神愛世人。」

  愛西絲撫額,然後決定無視她的吐槽,繼續說道:「雖然受累,但是這是屬於埃及的神的女兒,對埃及而言大有好處。小壹,我相信你會做得很好。」愛西絲十分信任自己上輩子的姐妹,確實如此相信著。

  「哦。」凱羅爾不說話了。她知道愛西絲這輩子最重要的兩樣東西:一個是她養大的弟弟曼菲士,一個是生養她的國家埃及。

  「第二件,就是你和曼菲士的婚事。」說著,愛西絲突然捂著胸口說:「我就要嫁弟弟了,養了這麼大,真捨不得啊~~」

  「你真的將曼菲士許配給我了?」凱羅爾皺眉,一臉認真嚴肅地說道:「能不能換個脾氣好點的?能幫我撿藥材的?嗯,烏納斯不錯,很能幹,是好丈夫的人選。」

  愛西絲黑線:「親,你想害死烏納斯麼?」

  「不想,他是丈夫的人選,居家旅行必備的好男人!」

  「烏納斯是曼菲士的人,你嫁了曼菲士後,曼菲士的東西就是你的了,而你的還是你的。到時烏納斯還不是你的人?曼菲士的陪嫁可是很多的喲~~」愛西絲諄諄教導。

  「哦。」

  凱羅爾開始認真考慮起來。

  …………

  如果有人在,一定會滿臉黑線地吐槽:這兩隻跑題的囧貨!

  愛西絲估計也覺得自己這麼說實在不靠譜,不由得撫額:為毛她這麼女王這麼正經的人要被個囧蘿莉帶得也跟著囧起來?

  於是愛西絲扭正表情,優雅地微笑著,繼續忽悠道:「相信曼菲士的決心你也知道了。他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是什麼性格我也懂,當然調-教得好的話,以後也是妻奴一個,絕對不會背著你亂搞,可是個忠犬——呃,雖然是比較凶殘的忠犬,所以你嫁給他我很放心。若是其他人,我怕當他們欺負你時,我會忍不住出手將他們殺了,但若是曼菲士的話,至少我會手下留情,讓你有時間給他救命,這樣你也不會變成寡婦了!所以,綜上所述,曼菲士真是個最好的人選了,還耐打耐摔耐打擊,行動力甚比霸王龍,怎麼折騰也不會出事……」

  凱羅爾:「……」          


  初吻

  曼菲士終於將堆積了半個月的國務處理好後,就要去找已經名正言順地變成了他未婚妻的某人,誰知找宮女一問,某人還未從女王的宮殿出來。

  曼菲士頓時怒了,已經呆了一個晚上了,再多的話也說完了吧?兩個女人哪裡有這麼多的話可說?

  於是曼菲士帶著騰騰的怒氣往女王的宮殿行去。

  剛到門口,就聽到凱羅爾特有的冷脆的聲音,聽聲音的內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等入了宮殿後,看到乖巧柔順地靠在自家姐姐肩膀上的少女,頓時眼睛都紅了。

  「你們在幹什麼?」曼菲士大喝一聲,然後邁著長腿走了過來,不客氣地將凱羅爾拎了起來,攬到自己懷裡,用防狼一樣的目光盯著自家王姐。

  這粗魯的動作自然讓凱羅爾有些惱怒,望著女王說:「你看,這種暴脾氣真不討喜,我還是很想換人。」

  愛西絲掩面,原本她都要忽悠成功了,可這王弟一出場,讓她一晚的功夫差點打了水漂,實在是好想抽這熊孩子一鞭子啊。不過對曼菲士一向奉行放養及誘導教育,愛西絲也知道他會長成這熊孩子的德行,也有自己縱容的結果,所以——小壹你安心地去吧。

  於是愛西絲摸出條白手帕,朝著兩人離開的背景揮舞了下。

  亞莉看著似乎很歡快的女王,心裡對凱羅爾的芥蒂終於消失,只要女王快樂就好。

  ********

  曼菲士一路將凱羅爾摟回了他的寢宮,然後將她丟到床上,身體隨之覆上來,修長的男性體魄完全將她的身子籠罩。

  「凱羅爾,你是我的……」

  他低喃著,低頭覆上她的唇,柔軟而美好。

  凱羅爾瞬間睜大眼睛,愣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容,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吻。

  所以凱羅爾怔住了。

  而曼菲士見到她的模樣,原本粗暴的動作不知怎麼地放軟了,連抓著她的力量也輕了幾分,心裡有一種連自己也無法說明的溫柔,讓他很想好好地憐愛著這個嬌小可愛的女孩。

  不過,凱羅爾若是會那麼乖巧地任人為所欲為就錯了,凱羅爾終於忍無可忍地一把粉撒過去,然後——又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更沒有力氣將動彈不得的某位法老王推開,只能瞪著宮殿高聳的頂部無語凝壹。

  雖然又被撒藥了,但曼菲士並未生氣,反而好整以瑕地看著身下同樣遭罪的人,笑盈盈地等著她為自己解藥。等身體能動後,曼菲士將抿著嘴的少女摟到懷裡恣意親吻了一會兒,摸著她紅通通的臉蛋說:「很快我們就要結婚了,希望你記得你是我的王妃,我才有資格擁抱你,以後你離王姐遠點!」

  凱羅爾看了他一眼,認真道:「如果女王是男的,我希望能嫁給她。」

  曼菲士又被氣得不行,然後再次將身嬌體柔的蘿莉一把壓倒。

  良久,曼菲士才放開她,一臉滿足地說:「我迫不及等地希望新年之時到來,讓你成為我埃及的王妃,然後擁抱你。」

  「……那真是我的不幸啊。」

  「什麼?」曼菲士沒有聽明白她的嘀咕。

  「沒什麼。」凱羅爾繃著臉起身,她要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這十幾天的路,將她累得夠嗆,現在又被這暴躁的霸王龍一通折騰,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看到她的臉色,曼菲士自然知道她累了,跟著起身,牽著她的手走往為未來的王妃準備的宮殿,離他的宮殿很近,只需要十分鐘的路程——當然離女王的宮殿很遠,曼菲士對此十分滿意。

  **********

  從奴隸變成神的女兒再變成王妃,這個身份的轉變速度比坐火箭還要快速。

  不過,凱羅爾顯然適應良好。

  不,應該說她完全沒將之當一回事,該幹嘛就幹嘛。

  當然,無論什麼身份,凱羅爾都覺得沒差啦,只要她能窩到愛西絲那裡折騰她的草藥及折騰她喜歡的吃食,她就很高興了。可是,還是有些無所事事,讓她感覺日子比以前作奴隸時還有無聊。

  愛西絲見她無聊的模樣,便建議道:「或許你可以在城裡開個醫館,發揚尼羅河女兒的燦爛光輝,潑灑尼羅河女兒的愛心。」

  凱羅爾冷冷地道:「這不現實,我的愛心有限,更不會發光發熱,真是對不起啊。」

  愛西絲:「……」這吐槽真是太犀利了有木有!

  凱羅爾看著宮殿外的沙漠,碧綠色的眼眸一片寧靜,看起來像是在發呆,只有愛西絲能發現她那呆樣下的沉思,估計在打什麼主意罷。愛西絲淡淡一笑,無論凱羅爾打什麼主意,只要她高興就好。

  正在這時,不遠處的宮殿響起了一陣喧嘩聲,有士兵大聲喊著「曼菲士王遇刺了!」

  愛西絲面色霍然一變,倏地起身往大殿處走去,凱羅爾也拎著自己從慕沙山帶回來的藥箱跟了上去。

  當她們匆匆忙忙地趕到大殿時,便見到殿內一片亂哄哄的,西奴耶將軍正小心地給曼菲士看傷勢,而右肩膀一片血淋淋的曼菲士看到殿內的情形,喝道:「別吵了!只是肩膀被刺傷而已!」

  西奴耶看到凱羅爾和愛西絲一起過來,心中鬆了口氣,想起凱羅爾會醫術,便將受傷的曼菲士交給凱羅爾,他要去探查那些膽敢來刺殺法老王的刺客來歷。

  愛西絲看曼菲士仍能好好地坐著,聽聲音也清亮,就知道傷得不嚴重了,不過還是關心地問了聲:「曼菲士,你怎麼樣了?」

  「王姐,我沒事!」曼菲士笑了笑,然後看向凱羅爾。

  凱羅爾查看了下,沒有傷到動脈,沒什麼大礙,便同愛西絲點了下頭,然後打開她的藥箱,將裡頭的藥擺弄好,讓人打來一盆清水,為曼菲士清洗傷口。

  看著認真地為自己上藥的凱羅爾,曼菲士的眉目變得溫和,目光軟柔地看著凱羅爾的臉,直到她綁好繃帶後,突然一把將她抱到懷裡,微笑著說:「凱羅爾,能不能對我笑一下?」

  凱羅爾無語地看著他,然後轉臉望向一旁的愛西絲,愛西絲用手半掩著面,似乎很忙碌地看著宮殿外的某些東西,沒空搭理她。

  「抱歉,我天生性面癱。」凱羅爾說著,掙開了他的手,將藥箱收拾起來,然後對愛西絲說:「我決定了,我要開一家醫館。」

  曼菲士原本正欲生氣,聽到她的話眉頭皺起來,正欲反對時,卻見愛西絲笑著說:「好啊,呆會我就讓人幫你選個好地址。」

  「好,裡面的格局我希望能按的我要求來弄。」

  「當然,這可是你的產業。」

  「那我們一起去設計佈局。」

  「好啊。」

  …………

  可憐的曼菲士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相攜離開,氣得渾身發抖。

  從此至終都站在一旁當背景版的伊姆霍德布忍不住掩著嘴咳嗽了聲,將笑意掩住。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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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茲密

  繁華的德貝城裡,一家普通的醫館開業了。

  醫館裡頭坐館的是一名上了年紀的老醫師,據醫館裡的一名負責整理藥材的男孩透露,這老醫師年輕時還是宮裡的御醫,醫術甚是了得,吸引了很多病人過來看病,而且價格更是公道低廉。

  除此之外,醫館裡還有一個黑髮碧眼的嬌小的少女,大多時候她坐在裡頭的那張桌子前,或偶爾睜著那雙與尼羅河水一般碧綠清透的眼睛默默地看著老醫師為病人診治,直到老醫師有不能確定的病時,便會讓病人到那名少女那裡治療。

  這種事情多了,人們心裡便多了種猜測,而且少女的醫術似乎比老醫師還要好,醫館裡的人對著她都是恭敬愛戴,直到有一天,有人見到少女黑色假髮下的一縷金髮時,恍然大悟,頓時整個德貝城的人都激動了。

  善良的尼羅河女兒願意離開宮殿為他們治病,這是多麼善良的人啊。

  於是埃及的百姓們打從心裡感激愛戴這位神的女兒,更開心於他們埃及擁有了神的女兒的守護,讓埃及繁榮昌盛……

  ………………

  ……………………

  好吧,其實以上都是無知善良的百姓們的美好YY,事實上,凱羅爾其實還在跟老醫師學習醫術,雖然她擁有先進了三千年的醫術,但是這個世界的醫療體系也有它的有用的一面,作為一個愛醫的人,她準備活到老學到老,不會因為這個世界的醫術落後就鄙視它。

  而這個醫館名義上雖然是她,但是被排擠的曼菲士最後也插了一腳進來,他不允許凱羅爾將一整天的時間都花在醫館裡,強硬地丟了一名老御醫過來,並且要求凱羅爾只有半天時間呆在醫館裡,其他時間都得陪著他——一起處理國務。

  而凱羅爾的身份會這麼容易在民眾間暴露,這便是愛西絲的懷柔政策了,為了提高凱羅爾的民眾聲望,愛西絲不遺餘力地捧著凱羅爾。凱羅爾不愛搞這種陰謀陽謀,更不愛引起什麼特殊,原本是想直接用藥水將頭髮弄成永久性黑色的,卻被愛西絲阻止了,只許她戴了個黑色假髮,然後在人群中不經意一掀,便露餡了。

  得到的結果自然令女王大人十分滿意的。

  凱羅爾最大的本事,就是可以無視眾人的火辣辣的目光,逕自做著自己的事情,就算身份暴露了,她依然頂著一頭黑色假髮,每天雷打不動地坐醫館,在病人們恭敬崇拜的目光中,淡定地看著老醫師給她的醫書。

  這種淡定的功夫,連愛西絲都不得不感概一下,然後越發的覺得凱羅爾這脾氣與暴躁的霸王龍還真是襯啊,掌控欲極強的少年王與凡事不上心的蘿莉,真真是絕配了。

  ********

  這天,凱羅爾坐了半天的醫館後,見沒病人了,與老醫師說了聲,便帶著烏納斯一起離開。

  烏納斯現在已經是凱羅爾的人了,身兼侍衛與打雜兩職,讓凱羅爾十分滿意,覺得嫁給曼菲士也不虧,至少能得到這麼個能幹的隨從。(愛西絲:=。=你的標準真是太低了。)

  「凱羅爾,你去哪裡?」見凱羅爾所走的方向不是王宮,烏納斯趕緊問道。

  凱羅爾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你難道不知道逛街是女人的天性麼?」

  「……」

  一瞬間,烏納斯被噎得不行,看著那張面無表情的蘿莉臉,很想說:我真的木有聽過這種說法啊?而且有哪個女人會用這種生人勿近的表情去逛街的?

  頂著一頭黑髮的凱羅爾在人群中並不顯眼,慢慢地走著,沒有急著買什麼東西。不過她雖然淡定,但她的身上的特質很明顯,單是那一身與埃及人古銅色的膚色不同的雪膚就足以洩露她的身份,再加上烏納斯這個標誌——去醫館的人多了,很容易便記住了烏納斯這個尼羅河女兒身邊的隨從,很多人認出了她的身份,紛紛叫著「尼羅河女兒」。

  於是凱羅爾決定下次出門,也讓烏納斯變裝。

  突然,一匹布滾到了凱羅爾腳跟前。隨即一個人挪了過來,拾起那匹布,「抱歉……」道歉的同時,猛然抬臉,用一種好奇而探究的視線打量著凱羅爾。

  來人是一個淺茶色頭髮及同色雙眸的俊逸青年,面容文雅清秀,雖然一副旅行商人的打扮,卻難掩身上的貴氣。

  凱羅爾淡定地看了一眼,然後冷淡地說了聲「沒事」,抬腳便繼續往前走,使得原本發現這男人不對勁正要發作的烏納斯與那年輕男子同時噎了下,然後——無語了。

  那年輕男子一直目送著凱羅爾一行人離開,他身後的一個隨從悄然地喚了一聲:「伊茲密王子。」提醒他們現在是混進埃及,不宜暴露身份。

  比泰多國的王子收好那匹布,低笑一聲,「這就是埃及法老認定的王妃麼?據聞為了她,冷落了愛西絲女王,拋棄了我的妹妹米達文,使得她下落不明……」說著,茶色的雙眸裡光澤明滅不定。

  不久後,伊茲密與他的隨從回到了他們在德貝城暫居的住所。

  伊茲密是比泰多國的王子,比泰多國與埃及交往素來複雜,曾經敵對過也曾經聯盟過,不過現任的比泰多國王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他對埃及的野心使得近幾年來兩國形成一種相對僵持的狀態。

  而伊茲密這次來埃及,是為了尋找他的妹妹米達文公主。半年前,曼菲士登基為法老,米達文公主代表比泰多國來埃及祝賀,誰知歸途的時候,卻在埃及附近失蹤了,這讓伊茲密懷疑埃及人暗中殺害了自己的妹妹。

  他們已經來到德貝城好幾天了,這些天聽得最多的便是尼羅河女兒的事跡,讓伊茲密生起一種想去看看尼羅河女兒是什麼人的念頭,也想瞭解一下能打敗愛西絲女王及他的妹妹成為法老王新歡的女子長得怎麼樣。不過見了以後,伊茲密被那個古怪又淡定的少女噎得不行。

  伊茲密剛休息了會兒,便有一個隨從匆匆忙忙地進來。

  「伊茲密王子,不好了。」

  伊茲密一聽,便知道隨從可能得到什麼線索了。

  果然,那隨從拿出一件從古董商那裡獲得的一件物飾,伊茲密一看便認出了這是妹妹米達文的額飾,雖然顏色已經剝落了,但上面紫黑色的東西還是讓他認出了這是人血,頓時臉色氣得鐵青。

  伊茲密一拳擊在牆上,憤怒又傷心,望著王宮的方向,心中恨道:曼菲士,米達文如此愛你,一心想成為你的王妃,你竟然這樣傷害她,不可原諒!          


  誤會

  凱羅爾逛了兩個小時,才慢悠悠地回宮。

  當然,這一路上她瞭解最多的便是埃及百姓對尼羅河女兒與法老王的婚事的期待,這讓原本不怎麼注意的她都有些發怔。

  開始的時候,真的沒有將「尼羅河女兒與法老王的婚禮」放在心上,等聽得人多了,又有烏納斯這個曼菲士的死忠粉在耳邊嘮叨,終於恍然大悟:原來他們說的是我和那個霸王龍一樣暴躁的曼菲士的婚事啊!

  烏納斯看到她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敢情他剛才那長篇大論這姑娘根本沒聽進去?

  於是氣急的烏納斯又一路嘮叨回了宮殿,他正在為凱羅爾灌輸曼菲士是如何英勇果敢的埃及王,女孩子只要看上一眼年輕英俊的王又會如何迷戀,而凱羅爾與曼菲士是多麼登對的一對,兩人結合,會使埃及如何繁榮昌盛,如何讓威懾各國。

  凱羅爾若不是知道烏納斯對曼菲士一片單純的忠臣之心,她都要懷疑用那種虔誠的口吻稱讚的烏納斯是在讚美他的戀人了。

  唔……聽說以前的世界網上很流行男男戀的說……

  於是發愣的蘿莉思想很詭異地拐了個彎。

  所以,對烏納斯的話,凱羅爾淡定道:「烏納斯,你這語氣……確定自己沒有愛上你家的大王?」

  「什麼?」等烏納斯反應過來時,登時漲紅了臉,指著凱羅爾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凱羅爾理解地說:「放心吧,我也不想棒倒鴛鴦,若你真的那麼愛曼菲士,我會讓女王幫忙解除婚事的。不過男男相戀可沒後代,但是不必擔心,還有愛西絲女王,只要女王結婚了,她也可以為埃及留下子嗣。」然後就是一介女法老的長成之路。凱羅爾對愛西絲十分放心,以愛西絲的才智,將來會是一個成功的奴隸主!

  「……凱羅爾你到底在想什麼?」烏納斯終於忍於可忍地叫起來,再也無法維持對神的女兒的尊重——話說任何人到這程度也尊敬不起來吧?「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慌謬的看法?凱羅爾,曼菲士王一心愛你,你怎麼能懷疑他的愛……」

  開始了長長一段的Balabalabala。

  凱羅爾面無表情地閉上嘴,免得烏納斯激動之下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不過心裡已經認定了烏納斯是愛在心口難開。

  在殿前的階梯上,遇到了伊霍德布宰相,這位睿智的宰相聽到了烏納斯的話,笑道:「烏納斯說得不錯!凱羅爾,你是埃及之母尼羅河神的女兒,你與曼菲士王的婚禮,早已成為全埃及人民的希望了。」

  「哦……」凱羅爾繼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不知道怎地,伊霍德布宰相有些壓力山大,趕緊說道:「快到王的身邊吧,看不到你的身影,曼菲士王的心裡就焦急了。」

  果然,伊霍德布宰相的話剛落,不遠處便傳來了一陣怒吼:「凱羅爾!」

  然後氣勢凜然的曼菲士大步走過來,拉住她就離開,周圍的侍從發出善意的笑聲。

  一路被拽著,凱羅爾差點跟不上他的腳步,抬頭看向身邊高大的少年,只看到他美麗的側臉,如此美型,根本不像個男人,怨不得烏納斯對他愛在心底難開……(烏納斯:TAT,我對王真的是一片赤誠忠心,沒有非份之想!)

  曼菲士突然覺得身體一冷,低首便見到凱羅爾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不由皺眉道:「為何用這種眼神看我?」

  「……看你長得美麗!」所以很多人都愛你在心口難開。

  「……」

  曼菲士撫額,半天沒有反應。

  凱羅爾伸手撥開他額前的黑髮,面無表情道:「你臉紅了。」

  「沒有!你看錯了!」曼菲士十分大聲地說道,然後拽著她繼續走。

  「我沒看錯,你真的臉紅了!」

  「我沒有!法老不會臉紅!」

  「……哦。」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相信啊?」

  「哦……」

  「……」

  ************

  夜晚,凱羅爾剛從愛西絲的宮殿回來,便聽到有人喚自己的名字,等她扭頭看去,只見一個黑影迅速離開,地上躺了一張羊皮信紙。

  凱羅爾淡定地走過。

  暗中的人:「……」

  第二天,愛西絲兩指捏著那張羊皮紙,慢慢地念出上面的內容:「有事相談,托侍女帶此信給你!今天傍晚,我在面向尼羅河的西邊的宮殿庭院等你!商人伊茲密。」

  凱羅爾在一旁認真地磨著藥,彷彿沒有聽到一般。

  「伊茲密?這名字挺耳熟的。」愛西絲支著臉喃喃自語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比泰多國那位熱愛四處旅行的王子不就是這名字麼?聽說還是個賢能的王子,在比泰多國有極好的聲望,並不低於國王……」

  凱羅爾繼續淡定磨藥。

  愛西絲趕緊招來一個侍衛,吩咐了幾句,那侍衛悄無聲息地出去了。

  在等待的過程中,愛西絲臥在柔軟的沙發上,搖著羽扇,一派悠閒,「小壹,有王子找你約會呢,高興麼?」

  「如果他找你約會,我會更高興!」凱羅爾淡淡地說:「你年紀一大把了,該結婚了!」

  「……我才十九歲!」

  「我才十六歲,不也被你嫁了?」

  「……」愛西絲鼓起包子臉,不帶這麼打擊人的!

  幸好,侍衛回來得很快,將他查到的消息稟報給女王。這其中所用的速度不到一個小時,就將混跡在德貝城的比泰多國王子的行蹤查出來,可見這些侍衛的能力之強,已經超越這個時代了,正是愛西絲這些年來培養出來的暗衛,在德貝城布下了一條龐大的網。

  「真的是比泰多國的王子呀~」愛西絲掩著嘴笑起來,「用商人的身份進入敵國可比正式的拜訪安全多了,而且他能這麼平安地周遊各國,這比泰多國的王子真是個奇葩呢。小壹,你說咱們要不要會一會他?」

  凱羅爾沒說話,這些陰謀陽謀的東西她不是不會,而是懶得理會。幸好愛西絲也知道她的性子,沒有要她回答。

  「你接著去查查他來埃及的目的是什麼。」愛西絲再次命令道。

  侍衛領命而去。

  半個小時後,侍衛回來,報告伊茲密此行的目的。

  聽罷,愛西絲詫異了:「那位米達文公主還沒有回到比泰多?都半年了,就算爬也爬回去了吧?」

  「聽說是在出了王宮後不久失蹤的。」侍衛答道。

  愛西絲瞭然,「所以比泰多國的王子懷疑是咱們埃及暗殺了他的妹妹?這倒是值得懷疑,只是他沒憑沒證的,懷疑也沒用。我倒是想知道,米達文公主是怎麼失蹤的,讓人去查查她的行蹤,沒有做過的事情,我埃及可不接受污蔑。」

  「是。」

  侍衛離開後,凱羅爾的藥也磨好了,她拿來一個瓷瓶將藥粉裝進去後,交給愛西絲,「這是解毒的藥粉,只要不是太烈性的毒都有效。」

  愛西絲欣然收下,眼睛一轉,突然說道:「凱羅爾,現在雖然進入十月份,但天氣仍是嚴熱得緊,很多奴隸都生病了,你看著為他們配些藥吧,需要的藥讓人到城內收購,然後你煮好讓人送到沙漠給那些生病的人飲用,到時露個臉就行了。」

  「哦……」凱羅爾應了一聲,然後說道:「我聽說奴隸生病了不能叫醫師,只能任他慢慢好轉,若是抗不住病死的話,就丟到沙漠喂禿鷹。」

  愛西絲捏著羽扇,坦然道:「這是奴隸社會的傳統,奴隸的命並不值錢。」

  凱羅爾點點頭,想了想,又說道:「可是你現在的地位,你可以改善這個傳統。」

  愛西絲笑了起來,將一隻手搭在認真的少女肩膀上,很親切地笑道:「小壹,這事情由我做著不合適,不過你是最合適的人選。神愛世人,不管神的女兒做了什麼事情,都是正常的,所以你就盡自己的能力去做神的女兒應該做的事情吧。」

  凱羅爾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說道:「我怎麼覺得你又在算計我了?」

  「呵呵!」愛西絲掩唇而笑。

  凱羅爾扭頭,一般女王若「呵呵」了,估計她心裡正在得意地罵人「傻B」。          


  反擒

  夕陽西下,太陽沉入泥羅河中,金色的光輝跳動在河面上,折射出一道道刺目的光芒。

  遠處,海鳥在空中飛舞旋轉,嘶啞地叫著歸巢。

  凱羅爾慢慢地踱步於尼羅河邊的宮殿庭院裡,面色沉靜,一派悠然自得。

  突然,不遠處的高大的草叢中發出細微的聲音,一個年輕俊逸的男子伸手撥開草叢,兩人四目相對。很快地,周圍的高大的草叢中鑽出幾個披著兜帽的男子,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凱羅爾淡淡地看著他們,默然不語。

  伊茲密上前一步,有些驚異地看著她,說道:「尼羅河女兒……」話未完,突然見那金髮少女伸手一揮,一陣藥粉撲面而來,雖然已經及時閉氣,但還是吸入了一點,只覺得身體一麻,不受控制地摔在地上。

  「王子。」一個隨從驚叫道,扶住身體僵硬的主子。

  事情發生得出乎他們預料之外,其他幾個人見狀,猛地撲了過來,想要捉住凱羅爾。凱羅爾腳尖一點,倏然後退,避開對方的手勢,然後一腳踹向迎上前的一個男人,同時彎起手肘擊向左側的另一個男人,一下子便撂倒了兩個男人,除了一個揣扶住伊茲密的男人,現場還剩下一個。

  不久,一陣腳步聲響起。

  埃及兵出現了。

  等愛西絲搖頭扇子施施然地出現時,現場除了還強撐著的伊茲密,只有某個蘿莉還站著,並且十分彪悍地一腳踩在某個男人的胸口上,要有多彪悍就有多彪悍。

  除了愛西絲,所有的埃及兵露出這樣的表情:(☉o☉)

  「來人,將他們押到地牢!」愛西絲優雅揮手。

  伊慈茲密看到愛西絲,眼中閃過異彩,此時如何不知道自己被人設計了。他想設計尼羅河女兒,而對方卻正巧將計就計地反設計了他。

  等所有的人被押下去後,凱羅爾慢悠悠地走到愛西絲身邊,愛西絲拍拍她的腦袋,笑道:「辛苦了,接下來沒什麼事了,你去忙你的吧。」然後將扇子掩住嘴,又說道:「剛才我見曼菲士又殺人了,你去瞧瞧,若是做得過份,不必客氣。」

  凱羅爾瞥了她一眼,眼角微抽,說道:「你當然不必客氣,然後你弟弟發脾氣,遭殃的又是我。」雖然是這麼說,但還是往前殿行去。

  愛西絲又再次笑起來。

  *****

  陰暗的地牢裡,比泰多國的王子坐在地上,手上與腳上皆鎖了鐵鏈。雖然一副階下囚的模樣,但伊茲密卻並未太多憂慮,反而淡定地坐著等待。

  不久,果然聽到腳走聲響起,然後牢門被人打開,一個穿著埃及黑色長裙的女子施施然出現。

  看到來人,伊茲密雙眸滑過幾縷幽光,淡淡地看著她。

  愛西絲饒有興趣地打量被她設計捉住的比泰多國王子,遠遠望去,果然器宇非凡,據聞他還是當代少有的幾個賢明王子之一,一直為他國所稱讚。不知道若是比泰多國損失了這位王子,會不會受到沉重的打擊?

  彷彿感覺到她目光下的殺機,伊茲密開口道:「原來你就是愛西絲女王。」

  愛西絲斂去心中的計量,優雅地笑道:「哦,伊茲密王子認識我?」

  「自然,手握半個埃及勢力的埃及女王名冠天下,誰人不識。」伊茲密斂下眼神,淡淡地笑道:「今日是我思慮不周,要宰要刮隨便你。」

  愛西絲將執扇的手搭在另一隻手臂上,淡淡笑道:「我怎麼會殺你呢?父王在時,比泰多國可是與我埃及簽訂和平協議的,我埃及素來以理服人,可不興打打殺殺那套。」

  這話說得——真是虧心啊!

  伊茲密忍了很久才將那種抽搐感按捺下,不過心裡也鬆了口氣,看來現下安全是有保障了。只可惜的是,此次行動失敗,以後估計沒有那麼好的機會將埃及王的新歡擄走了。當然,先前的那一幕也讓伊茲密明白,尼羅河女兒與愛西絲並不像民間瘋傳的那般因為曼菲士而生間隙,反而看起來關係挺好的。

  這時,士兵搬來了一張凳子,愛西絲優雅地坐下。

  伊茲密頓時打起精神,知道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了,這個女人外表看著美艷無害,其實最是精明不過,而她心中埃及最重要,重要到足以讓她不顧念以前的情份將他這個敵國王子利用得徹底。

  伊茲密心裡有種淡淡的遺憾,為何她是埃及女王?

  *******

  「凱羅爾!」

  凱羅爾剛走進大殿,便聽到曼菲士清亮的聲音。極目望去,黑髮少年大步行來,身後的披風在空中翻滾起一道優美的波浪,帶著滾滾氣勢走來。

  雖然覺得某位少年王聲音太大了,脾氣也太大了,但凱羅爾還是背著手慢慢走過去。

  曼菲士大步走來,伸手抓住她的一條手臂,高興地說:「你的女神像就要建好了,我帶你去瞧瞧。」

  「什麼?」凱羅爾有些迷茫。

  見她這模樣,曼菲士眉頭一豎,想解釋,但心裡又有幾分彆扭,只能惱怒地瞪她。

  這時,變成萬金油的烏納斯適時地湊過來,笑道:「凱羅爾,是你的女神像,是曼菲士王為你建的,由埃及國民日夜趕工建造,希望在你們婚禮之前建好。這代表了曼菲士王與我們全埃及國民對你的敬愛!」

  聽罷,凱羅爾沉默了下,然後抬頭對黑髮少年說道:「曼菲士,謝謝你!」

  曼菲士抿起的唇角揚了揚,然後用一種平淡的語氣說:「這沒什麼,你是尼羅河神的女兒,這是應該的。」說著,低首在她額上烙下一個暖吻。

  凱羅爾摸了摸額頭,跟著曼菲士走出宮殿,心裡一時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不過,凱羅爾那種說不出的滋味很快又被某人打散了。

  「你剛才和王姐幹什麼去了?你將會是我的王妃,應該將我放在心上!」曼菲士抱怨道。

  凱羅爾瞥了他一眼,充耳不聞。

  果然這種沉默的態度又惹怒了暴躁的霸王龍,一把將她扯了過來,鉗住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這種居高臨下的姿勢特別令某位身材矮小的蘿莉心生怨恨!

  凱羅爾忍了忍,然後終於忍無可忍地一腳踹過去。

  然後又是一翻你來我往的打鬥。

  一旁的烏納斯捂臉,不敢看周圍的士兵的反應,心中無聲吶喊:凱羅爾,家暴是不對的!你要給王一點面子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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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盜墓

  尼羅河畔佇立了一尊女神像,很多埃及國民經過時都要停下步伐瞻仰一翻。

  頂著一頭黑髮的凱羅爾剛從醫館回來,看到尼羅河畔那尊巨大的女神像,一時間神色莫測。

  倒是她身後的烏納斯一臉喜滋滋的表情,又開始讚揚起曼菲士王為了凱羅爾做了什麼,而且每句都不重複,那虔誠的模樣,忠心耿耿的表情,讓凱羅爾又多瞧了兩眼。烏納斯一看到她的眼神,寒毛直豎,頓時像只炸毛的貓一樣警戒地瞪著她。

  幸好,凱羅爾很快移開了視線,也沒有說什麼讓人吐血的話,不然烏納斯真不保證自己會不會在國民面前對神的女兒無禮咆哮——實在不是他不淡定,而是凱羅爾有時候想法太詭異了,說出來的話讓人想噴口老血。

  剛回到宮裡,便遇到了結束了國務的曼菲士,伸手將凱羅爾攔下,然後捏了捏她的下巴說道:「凱羅爾,婚禮很快就要舉行了,你不應該每天都跑出去。」說著將那頂黑色假髮扯開,露出讓他喜歡的金髮。

  凱羅爾再一次無視他的話,不過為了防止霸王龍生氣,伸手拽住他的一隻大手,說道:「你現在忙麼?」

  自然是忙的,稍會在努比亞的租稅之船到來,他還要與宰相親自去瞧瞧。不過,難得凱羅爾這樣問,曼菲士忍住滿心歡喜,狀似不經意地說:「不怎麼忙,怎麼了?」

  「那咱們去河邊約會。」

  凱羅爾想法很簡單:將要作夫妻嘛,先培養一下感情,免得以後總打架。最近烏納斯已經同她抗議過很多次了,並且隱晦地提醒她,家暴是不對的,凱羅爾從容改之。

  「……好。」

  兩個人手牽著手往尼羅河畔走,後頭的烏納斯差點捂臉,心說曼菲士王你臉紅個什麼勁兒啊?沒看到凱羅爾都沒臉紅麼?

  正當兩人氣氛正好時,突然不遠處響起急促的馬蹄聲,一陣煙塵滾滾過來,一個騎著馬的士兵過來,邊叫道:「王,不好了!曼菲士王在哪裡?」

  凱羅爾與曼菲士見狀,趕緊往回走,讓那騎馬的士兵過來。

  「王,不好了,您的父王尼普祿多的墓被盜了!」

  曼菲士臉色大變,勃然大怒:「什麼?父王的墓被盜了?」

  「是,請陛下盡快去王塚之墳。」

  「備馬!」

  因先王之墓被盜一事,弄得宮裡人心惶惶,連宰相也驚動出來。

  很快地,馬被侍從牽來,曼菲士跳上馬,然後探手將一旁的凱羅爾也一起抱上了馬安置在自己懷裡,「凱羅爾,你也一起去。抓緊!」說著,一拉韁繩,策馬而去。

  一路上,曼菲士從士兵那裡瞭解情況,盜墓的犯人還在追捕中。曼菲士面沉如水,心中怒濤沖天,難掩怒氣。

  一路馳行,很快便到了先王墓地的山谷。

  「遭偷的情況如何?」曼菲士跳下馬問道。

  「回稟王,幸好發現得早,只有入口的寶物被偷。王,發現者就是那個人。」士兵指向跪在不遠處的一名清秀的卷髮年輕男子。

  曼菲士略沉了下心,打量了下那年輕男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路卡,願為大王效忠。」路卡深深地壓下腦袋回答。

  這時,凱羅爾打量完了山谷,回首看向那名叫路卡的男子,清冷碧綠的眼眸無波無緒,彷彿能看透人心,路卡心中一驚,趕緊低下腦袋,不敢再與之對視,只是心裡湧上些許憂慮。這個尼羅河女兒看起來似乎不簡單,也不知道伊茲密王子怎麼了,怎麼會這麼不小心被埃及女王捉住了呢?依這些天的打探看來,埃及法老似乎並不知道此事,難道愛西絲女王與曼菲士王的關係並不如外人所見的那般合契友好,所以才隱瞞了他此事?

  此番他謀劃這一切,一是為了接近尼羅河女兒,二是想法子救出被關在牢裡的伊茲密王子,只希望王子沒事。

  就在路卡的憂心忡忡中,曼菲士牽著凱羅爾的手往尼普祿多的王墓行去。

  墓地口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凱羅爾無防備之下打了個寒顫。曼菲士見狀,暴戾的心突然變得有些柔軟,將她摟到懷裡,用披風裹著她,說道:「凱羅爾別怕,這些壁畫是描繪死去的法老變成神,到另一世界的事。以後我死了也是如此!」

  凱羅爾近來也在研究埃及文化,自然知道埃及人相信死後如果通過了冥官奧賽利斯的審判,就可以進入美麗的天國,可以在開滿百合、蓮花的天池上泛舟攬勝,也可以在果實甘美、採摘不盡的果樹林中聆聽婉轉的鳥聲,可以無休止地獵取鵝和鵪鶉,這是百姓在人間嚮往而得不到的生活,而法老則在死後升為天神,繼續他們的榮耀……

  這讓她不由得想起原來的「凱羅爾」的記憶裡,在二十世紀中,她親眼見到曼菲士的墓,似乎那時那位布朗教授說,曼菲士年紀輕輕就死了,死因不明。而現在看他若無其事地談論死亡,並無任何懼怕避諱,不知怎麼地,凱羅爾心頭有些難受,若是愛西絲知道曼菲士如此年紀輕輕就會死,估計會難過發狂吧。

  這時,有士兵過來說道:「曼菲士王,盜墓者抓到了!」隨後幾名盜墓者被人抓了過來。

  曼菲士怒氣勃發,「什麼,盜墓者抓到了?可惡的東西!」說著抽出佩劍,怒喝道:「大膽的東西,難道不知道盜墓者都人處死麼?」

  「饒了我,我因為家貧……」

  話未完,年輕的少年王的佩劍已經舉起,鮮血洶湧,一條人命隨之而逝。

  「住手!」凱羅爾掩住鼻子,不讓濃郁的血腥味撲入鼻翼,撲過去拉住曼菲士拿著劍的手,叫道:「盜墓者雖然罪該萬死,但不應該由你親自行刑。」

  曼菲士愣了下,看向她,漂亮的眉眼仍殘留著濃濃煞氣,看起來竟然有種妖艷的美感。「你說什麼?」

  凱羅爾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幾名盜墓者,淡淡地說道:「你是埃及王,不必為這種事情親自動手,徒增殘暴的名聲,有些事情交給下面的士兵來做就行了。」

  「你——」

  這時,愛西絲、加布達大神官、宰相伊姆霍德布皆已趕到,見此情景,眾人神色各異,心裡有些驚訝凱羅爾竟然如此大膽地阻止曼菲士殺人的行為。

  曼菲士神色一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你說我殘暴?」

  凱羅爾皺眉,他怎麼只注意到這句話?難道她前面說的沒聽入耳?曼菲士在附近的國家人民的印象裡,就是個殘暴的法老,明明登基才不過半年多時間,但這名聲也不知道怎麼傳出去的,對他的統治不好。愛西絲私下有計劃地培養曼菲士明君的名聲,自然不樂意曼菲士動不動就殺人,有些事情若要為,交給下面的士兵去處理便行了。所以,規勸曼菲士的責任,愛西絲很放心地交給了凱羅爾。

  「凱羅爾,別惹王生氣!」烏納斯憂心地勸道。

  「尼羅河女兒……」周圍的士兵也憂心地看著對峙的兩人。

  「我是埃及法老,我就是埃及的法!我高興判誰死,他就該死!你敢說我殘暴!你再說一遍,我就殺了你!」

  凱羅爾覺得腦仁有些疼,他這麼愛聽第二遍麼,又不是什麼好話,說第二遍會讓他很高興?正想開口,卻見愛西絲已經一臉扭曲,心中各種咆哮,你這種時候不要這麼囧萌行不行?然後朝她搖頭,示意她別再說了。凱羅爾歪了歪腦袋,然後決定無視曼菲士的話好了。

  又是這種無視,最令人無法忍受!

  暴怒的曼菲士用寶權一橫,將凱羅爾圈到懷裡,黑著臉說:「來人,烏納斯,士兵,你們將她帶回去!你雖然將要成為我的王妃,但我還是無法饒你!」然後對烏納斯命令道:「把她帶回皇宮,然後把她拘禁起來,不准她踏出皇宮一步!」

  烏納斯心知此時最好不要反駁他的決定,應了聲是。

  凱羅爾被曼菲士推開時,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烏納斯,心裡悵然,早知道她應該選烏納斯作丈夫的,比嫁這種易暴易怒的霸王龍好多了。

  烏納斯突然覺得身子一冷,莫名打了個寒顫。


  挫敗

  下達命令後,曼菲士沒再看凱羅爾,走出王墓,大聲命令道:「來人,到採石場搬碎石過來,把王墓封牢!」

  眾人看著站在高高的山壁石上的少年王,沉默聽令。

  烏納斯打了個響指,一群侍兵圍了過來。

  「凱羅爾,回皇宮吧。」烏納斯嚴肅地扶著她的手離開。

  凱羅爾又回頭看了一眼,見愛西絲已經走向曼菲士,姐弟倆人正在說著什麼,便也不再多話,順從地跟著離開。

  曼菲士突然回頭,沉默地目送著凱羅爾離開的方向,神色陰沉不定。

  「曼菲士,對女孩子要溫柔,不然很難擄獲女孩子的心呢。」愛西絲微笑道。

  曼菲士心中一動,但還是抹不下臉,只能硬著脾氣說:「我是法老,不必如此紆尊降貴!」

  愛西絲笑了笑,不再勸。反正以小壹的能力,曼菲士這種脾氣遲早要吃虧,只希望小壹看在她的面子上,別太挫傷他的自尊。想著,愛西絲將此事放下,然後看向一直安靜地跪在一旁的路卡。

  「你就是發現盜墓者的人?」

  聽到愛西絲的話,路卡抬頭看了她一眼,對上那雙宛若星辰一般黑亮的雙眸,突然心中一凜,不敢直視,深深俯下腦袋,說道:「是的,女王,我叫路卡。」路卡心裡多了幾分謹慎,比起先前尼羅河女兒沉默無波的目光,這位女王睿智洞悉的眼神更教人心驚。傳聞埃及女王艷名冠天下,是個智謀、身手皆不輸於男子的女王,切不可因她是女人而小窺她。

  而且,他的主子伊茲密之所以被捕,也是這位女王的手筆。

  當下路卡再次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詞說了一遍,十分完美的計劃,絕對不會讓人找到漏洞。

  「王姐,伊姆霍德布,我總覺得事情不簡單,這次的盜墓者如此輕易捉到,定然有蹊蹺。」曼菲士深思著說。

  伊姆霍德布宰相贊同道:「幕後一定有其他陰謀的主謀在。」

  愛西絲又看了路卡一眼,沉思道:「自然如此,敢動父王的墓,倒是膽大心思。哼!」

  最後那輕輕的「哼」聲,哼得路卡心臟漏了幾拍,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曼菲士目光陰沉,命令道:「給我立刻去調查!」

  「是。」

  路卡心中微驚,看來曼菲士王雖然年輕,但不愧為一代君王,外國謠傳他有勇無謀,而今看來,全然不是這樣一回事,他大意不得。近來尼羅河女兒的名聲已經在鄰近的各國傳開,各國也對尼羅河女兒的事情感興趣起來,估計埃及法老與尼羅河女兒的婚禮,會有很多外國的使者到來。

  埃及有年輕有為的法老、聰明睿智的女王,現在又多一個神的女兒……

  一瞬間,路卡想了很多,心思變得有些微妙。

  ********

  另一邊,凱羅爾回到皇宮後,剛進入自己的寢宮,突然想起什麼,對正要離去的烏納斯說道:「烏納斯,去女王的宮殿那裡叫吉娜過來。」

  「做什麼?」烏納斯有些不解。

  凱羅爾氣定神閒地說:「我決定閉關研製一些藥,讓吉娜將放在女王那裡的草藥幫我搬過來。嗯,吉娜也是個幹活的好手,順便也讓她收拾下東西,住到我這邊來好了。」

  一瞬間,烏納斯為凱羅爾的淡定強大而說不出話來。

  曼菲士王要將她關起來,不准她踏出宮殿一步,算是一種懲罰!她倒好,趁機閉關搗弄自己的東西,估計巴不得沒有人打擾她呢。這種人無論在哪裡都能生活得很滋潤吧……不知道為啥,烏納斯此時真的很同情自家大王,希望他回來後看到凱羅爾的模樣不要氣得吐血。

  烏納斯領命而去,很快地,吉娜過來了。

  吉娜到的時候,凱羅爾已經在女官塔莎的伺候下換了一套比較寬鬆的衣物,正漫不經心地聽著塔莎叨念著她不應該激怒曼菲士王之類的,凱羅爾很淡定地左耳進右耳出了,連個眼神也沒給。

  見到吉娜過來,凱羅爾將門一鎖,塔莎和烏納斯同樣被關在外頭,兩人對視一眼,心裡湧起一種深沉的無奈。

  傍晚時分,曼菲士等人回來了。

  甫一下馬,曼菲士將馬丟給隨從,整下了肩上的披風的系扣,吩咐伊姆霍德布宰相重賞路卡後,便往內殿行去。

  曼菲士拿著權杖大步走來,披風在身後翻起一陣滾滾波浪,邊大叫道:「烏納斯!」

  烏納斯很快出現,見到他回來,心中一沉。

  「王。」

  「凱羅爾在哪裡?」

  「在內室。」

  見曼菲士的目光望向內室的方向,烏納斯心驚肉跳,硬著頭皮說道:「王,您千萬別怪罪凱羅爾,也不要再生氣了!其實,凱羅爾也算是為你好……她就是這個性子,您無論看到什麼,真的不需要生氣……王,王……」

  曼菲士垂眸,淡淡地說了聲:「我知道,你別擔心。」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內室行去。

  來到凱羅爾所住的房間,見門緊閉著,曼菲士眉頭微擰,不過難得沒有生氣。經過一個下午的沉澱,心情早已經平復了,再有王姐的勸說,他也知道自己先前的粗魯,決定好好反省自己,以後不能對凱羅爾太過粗暴。不過對凱羅爾說他殘暴的事情,他仍是不能諒解的。

  曼菲士敲敲門,喚道:「凱羅爾,開門。」

  沒有回應。

  再耐著心敲了幾分鐘,原本想心平氣和地來看看凱羅爾的某位少年王又壓抑不住脾氣,頓時暴怒,直接一腳踹開了門。

  宮殿的門自然是經過特殊加工的,是當時質量最好的工藝了,門也很厚重,但某人硬生生如此踹開,可見其腳力非凡。同樣的,也驚嚇到屋子裡頭兩個正在認真處理草藥的人。

  侍女吉娜看到一臉怒氣騰騰地出現的少年王,嚇得馬上跪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倒是凱羅爾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見吉娜實在是太可憐了,也怕某人盛怒之下拿旁人出氣,便示意吉娜離開。

  「凱羅爾,你、你——」生氣已經無以表達曼菲士此刻的心情了,好像還多了一種深沉的挫敗無奈,有種想要將眼面的少女狠狠地壓在身下蹂躪的暴怒衝動。

  可憐的曼菲士,終於明白先前烏納斯讓他無論看到什麼也不要生氣是什麼意思了,特麼的憋屈人了。

  「你回來啦?過來坐,咱們好好談談。」凱羅爾手上的活不停,示意他坐下。

  曼菲士的腦袋有幾秒的空白,然後看了眼房裡的空地上四處散落的草藥,糾結了下,還是坐到了凱羅爾身邊的一個坐墊上,然後支著臉看她磨藥。

  被那樣灼熱的目光盯著,凱羅爾彷彿沒有感覺一樣,慢條斯理地將配好的藥材磨成藥粉,反倒是曼菲士,陪她靜靜地坐著,心裡的浮躁慢慢地消失,心中一片平和安寧,彷彿連燥動的空氣都沉靜了。

  磨完藥,凱羅爾正要伸手拿過一旁的草藥,這時已經有一隻修長漂亮的手將它拿起遞過來了。凱羅爾看了他一眼,突然朝他彎起唇角淺淺一笑,接過草藥放到石頭製成的碾槽裡。

  曼菲士的手傻傻地伸在半空中,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半晌慢吞吞地收回手,略略偏頭,似乎怕人發現他發熱的臉一樣。不過一會兒,他又將目光轉過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凱羅爾淡漠的側臉,心裡極希望她再對自己笑一次。          


  談心

  曼菲士一直耐心地坐在一旁看著,原本想等凱羅爾將手頭上的工作弄完,不過發現以屋子裡的藥材的數量,凱羅爾要弄完估計到深夜了,頓時有些不悅。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宮女的聲音傳來:「曼菲士王,御膳已經准好了。」

  曼菲士下意識地抬頭望向宮殿外,太陽已經落入沙漠的盡頭,天空只餘下些許霞色,不遠處的宮殿已經亮起了火把。

  「進來。」

  曼菲士命令道,等宮女依次將膳食擺到小桌子上後,又吩咐人掌燈。

  「凱羅爾,該用膳了!」曼菲士不由分說地制止了凱羅爾的忙碌,直接一把將她抱起到軟坐上,其實心裡有些不以為意,「這種事情可以讓奴隸來做,我賜給你的那幾個奴隸你為何不讓他們幫你?」

  雖然被打擾有些不悅,不過凱羅爾不想為這點小事與他爭吵,在宮女打來的清水裡洗乾淨手後,回答他的話:「那些人我放到醫館裡頭了。現在來醫館求醫的人越來越多,裡頭也忙不過來,讓他們這些受過特訓的人去幫忙剛剛好。」

  曼菲士如何不知道那間醫館現在的盛狀,當初他允許凱羅爾開醫館,有兩個原因:一是王姐參與在其中,兩個女人興致勃勃地計劃著開醫館的事情,他反對無效,只能應允了;二是他也想知道凱羅爾能做到哪種程度,他認定凱羅爾為埃及王妃,自然希望凱羅爾能與他一起治理守護好埃及。不過卻未想到那間醫館會在德貝城裡成為最受歡迎的醫館,甚至連一些鄰國的人民也不計老遠地到德貝城來求醫,使得凱羅爾這尼羅河女兒的名聲越傳越遠,已經為鄰近很多國家的人所知了。

  曼菲士現在已經意識到這間醫館帶來的好處,不僅能收穫好的名聲,還能發揮凱羅爾的特長,使國民們對凱羅爾越發的尊敬愛戴,聲望已經超越了愛西絲女王,甚至能威懾附近一些蠢蠢欲動的野心國家。

  不過雖是如此,但曼菲士也有些嘴硬,硬是不肯承認凱羅爾與愛西絲當初選擇的正常性,甚至有時候無法忍受凱羅爾將更多的時間放在醫館裡而將他忽略。

  兩人安靜無聲地用完晚膳,宮女們端來了茶和酒。茶是從商人那裡購買的,據聞是商人穿越沙漠,從遙遠的東方所帶來的東西,埃及人並不喜歡那種清苦的味道,但凱羅爾卻拿它來作飯後飲品。而酒是埃及特有的一種類似於啤酒,曼菲士的飯後飲品。

  凱羅爾喝了口茶後,看向曼菲士,突然說道:「咱們來談談吧。」

  曼菲士也看向她,點頭道:「嗯,確實該好好談談!凱羅爾,我不准你心裡認為我殘暴!」他霸道地說。

  凱羅爾略過這個話題,說道:「我並不認為你殘暴,只是脾氣很壞,愛生氣、愛遷怒、愛殺人、粗魯、蠻不講理、我行我素、不聽人言……」

  「閉嘴!你這臭丫頭!」曼菲士果然忍無可忍地暴起了。

  凱羅爾靈活地避開他欲抓住自己的手,心平氣和地指道:「喏,你現在這樣不叫愛生氣不叫粗魯是什麼?」

  「……」

  「不過,這樣也不壞的,畢竟你是一國的君王。」凱羅爾突然偎近他,雙手搭在他肩膀上,如尼羅河水般碧綠的眼眸清澈流光,對因為她突然的親近而有些呆愣的少年說:「咱們以後要成為夫妻,彼此好的不好的東西都必須習慣包容,這樣才能過一輩子。當然,我不會讓你改變自己,但是有時候,你必須稍微忍耐一下脾氣,不要對我動不動就亂發脾氣,可行?」不然她真的不保證自己會不會直接一把毒藥撒過去讓他消音。

  曼菲士神色有些陰沉,不過幸好沒有再暴怒了。

  「如同今天在王墓,我話還沒說話呢,你就生氣了,還說要殺我?你確定你真的要殺我?」凱羅爾冷冷地問。

  那樣一雙本應該清澈如流水的眼眸,漾上了一層冰冷的碎光,看起來是如此的冷凜又如此的美麗,讓從未接觸過如此女性的少年心中恍然滑過一種難以言喻的東西,心口又熱又燙,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慌亂讓他突然無法迎視那樣的目光。

  不過很快地,堅定而執著的少年又轉過頭來,惱怒道:「如果你真的敢反抗我、無視我、甚至逃離我,我會殺了你!」

  凱羅爾微瞪眼睛,突然意識到以往自己所忽略的東西。

  這個少年……雖然年輕,但是心性堅定而執著,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有後悔回頭的可能。他這種語氣,算是表白麼?

  被那樣一雙眼睛看得極不舒服,曼菲士伸手將她攬過來,扣住她的後腦勺,俯首深深地吻住她的唇瓣,這樣就可以不用再聽她更多的那些惹自己生氣的話了。

  凱羅爾只是愣了下,原本欲推開的手在想起他們就要成為夫妻時,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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