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三年(一) ...
“哥哥!你把雙耳草撕得太碎了。”
“哦,為什麼複方湯劑這副魔藥裡面要加入螞蝗這種噁心的動物。”
“草蛉蟲居然要連續熬二十天!”
……
嘭。
不出意外的安德里斯看著喬安面前的坩堝冒起了白煙,不出三秒,爆炸了。“啊,哥哥救命!”喬安尖叫著抱頭蹲下了,安德里斯坐在魔法燈下,閑閑的翻書。劃過書頁的手指只是略微的頓了一下。
一,二,三。安德里斯在心裡默念,然後合上了手裡的書本。喬安已經沖過來伸出雙手吊上了他的脖子,他伸手拍了拍已經手腳並用爬到她身上的喬安,把剛剛還沒來得及放到一邊的書從他的腿上,喬安的身體下面抽了出來。
喬安動了動,又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窩著。
“喬安。”無奈的口氣,但是溢滿了寵溺。
“嗯,”喬安轉動著右手中指上的淡青色的戒指,悶悶的哼了一聲。
她的魔藥天賦真的有那麼差嗎!鬱悶!從高級一點的鎮定劑到最基礎的腫脹藥水,她從來沒有成功過。而且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攪拌到一起真的可以喝嗎?!哦!一想到她喝的靈魂穩定劑就是類似的東西摻雜到一起熬制出來的,她就完全接受不能。
完全不符合她的美學!
“好了,別灰心,別忘了,你才八歲。”
“可是比德爺爺說,哥哥八歲的時候已經可以熬制高級魔藥了。”雖然不喜歡,可是還是需要學習,很多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不做的。
安德里斯哭笑不得,摸摸她愈來愈長的頭髮,這些年從來沒有剪過,幾乎已經快垂到小腿了。
“聽著,喬安,那只是僥倖。如果你有一根適合自己的魔杖,說不定已經可以熬制完美的福靈劑了,哥哥可沒有你那麼厲害可以完整的記下看過的每一本書,”安德里斯點了點她小巧的鼻尖,又補充說道,“而且還完全理解它在說什麼。”
他把她又往懷裡摟了摟,接著說,“你是哥哥見過最聰明的孩子了。”
這樣的誇獎太明顯了,雖然不是聽安德里斯第一次這麼說,但是喬安還是紅了臉。左手又開始規律的轉動右手中指的淡青色戒指,這是她著三年來養成的習慣,害怕的時候,緊張的時候,難過的時候,不安的時候,只要雙手是空的,自由的,她就會習慣的去撫摸戒指上淺淺的精緻刻紋,轉一圈過去,再轉一圈回來。
安德里斯看著她習慣性的小動作,沒有說話,但是眼神複雜。
那個戒指是突然出現的,這一點他們確信。
喬安醒來的瞬間,她的右手泛起了絲絲充滿生機的綠光。綠光消失後,喬安的右手中指上就出現了這枚淡青色戒指。那一刻,靠近遷安的他們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心裡一派平和安寧。因為喬安昏迷的緊張情緒刹那散去,全身的疲憊也消失一空。
這不是個普通的戒指。
他們曾經試圖將這枚戒指取下來,但是沒有成功,戒指的材料出乎意料的堅固。雖然看似松松的套在了手指上,但是很牢靠。而且它不是一個魔法物品,因為檢測不到一絲魔法波動。
但是,自從戴著這個戒指之後,喬安的身體好了很多。靈魂的穩定狀態也比以前更好。近半年來,她只服過一次靈魂穩定劑了。遷安對於這樣的結果很滿意,但是他們對於未知的東西總是不太樂見。
喬安的身份,讓她的身上發生的事情即使異常了,他們都可以接受了。既然取不下來,只好隨她戴著。
三年前她從昏迷中醒來後不久又哭著睡了過去。他們不知道她究竟夢見了些什麼,但是卻可以感覺到她的悲傷。
南南和北北在喬安的房間外走來走去,不停的念叨:小姐非常的悲傷,非常的悲傷。兩隻被喬安感染心情低落的家養小精靈,甚至差點忘記準備他們的晚餐。
可是她再次從睡夢中醒來,問她,她卻什麼都不知道了。
茫然又呆萌的樣子,直讓愛麗娜奶奶把她狠狠的往懷裡塞。只有瞪著一雙大眼的南南和北北,淒淒慘慘的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喃喃的說:
哦,可憐的小姐……
哦,可憐的小姐全都忘了……
在美國、在拉夫德莊園的一切喬安都沒有忘,她的記憶還是在平安夜的前夜。她忘了的只有後霍格華茲,六年前她在瑪律福莊園的附屬莊園——薔薇莊園,為了離開那裡,她動用了剛剛恢復的微弱靈魂之力,三魂之中,天魂和地魂陷入了沉眠,
但是巫師界對靈魂的研究幾乎淺薄到一無所知,所以在醫院檢查的時候,醫師才會說她的靈魂狀態很不穩定,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靈魂之力在自我的不斷恢復中,終於到達了一個臨界點,那三天的昏迷也並非魔法暴動。
只是天魂覺醒的前奏,天魂和人魂的相融讓喬安整個人都格外疲倦,身上的魔力被幾乎抽空,和魔法界的小巫師們魔法暴動的情況幾乎相同。
那場意外的時空交錯的旅行,也是為了天魂和人魂的完美相融。所以在霍格華茲的喬安會不斷覺得身體變得凝實了,變得容易控制了。這一切的發生都是身體的本能,而那些在霍格華茲的記憶,也在天魂和人魂融合後,自動清理雜質的時候消失了。
睡了三天后醒來的她已經錯過了她人生的第六個耶誕節,她恨恨的咬紅了安德里斯的手,都是哥哥的錯!喬安不記得,兩個只有感覺是敏銳的家養小精靈說不出所以然,這件事就這樣一揭而過。
喬安還是那個喬安,時而安靜時而嬌蠻的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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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在看什麼?”喬安從安德里斯的懷裡抬起頭,從她的視線往上看,是安德里斯精緻的下巴,開始發育的男孩已經長出了些青色的絨須。比她要深許多的金色短髮給人的感覺很蓬鬆。她扭了扭頭,然後看見了他左耳上黑色的耳釘。
安德里斯的視線是左上方,喬安順著看了過去,是那盞魔法燈。
那是哥哥和莫林最成功的一個煉金產物,使用得當的話,可以一直用到她進入洲際魔法學校。她現在八歲,這盞燈已經擺在這裡兩年多了。可是她知道,哥哥看的不是它。
“啊,魔法燈。”
安德里斯微笑著回答,喬安卻撇了撇嘴,心裡暗暗鄙視:騙人。你每次糊弄莫林哥哥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以為我不知道嗎。
所以,發呆的安德里斯,你就承認你走神了吧!
像是猜到喬安在想什麼似的,安德里斯拍拍她的腦袋,忍者笑認真的說:別亂想,哥哥沒騙你。
還說沒騙!喬安伸手把安德里斯放在她頭頂的手掌拽下來。狠狠的示威似的咬了一口。
看著很狠,其實咬的並不重,這是喬安繼轉戒指之後養成又一大習慣,但是至今享受到這項殊榮的只有安德里斯。
“真的,今天莫林要和我一起去工廠看改良版的魔法燈產出情況,大概他就要到了。”安德里斯面不改色的繼續說。
“是嗎?”喬安的聲音有點動搖。
“嗯。”
這次安德里斯是順勢真的把心思轉到了魔法燈的生產上。
魔法燈是他公司的最新產品,。只需要刻畫一個簡單的聚靈陣,就可以讓它保持近一年的長明。聚靈陣這個說法還是來自莫林的母親。
這得感謝莫林那個四處探險的父親和母親,他們在最初研究的時候,無數次的碰壁,有許多次他都感覺挫敗的時候,莫林卻激動的眼睛放光的說,再堅持一下,說不定我們就可以成魔法界的愛迪生了。
莫林鑽在實驗室摩拳擦掌,特別陶醉夢幻的說:愛迪生你知道嗎?一個特別偉大的發明家。他一生髮明瞭一千多種東西,上次我建議你帶喬安去看的電影就是他發明的。
嘿嘿,你知道他發明電燈的時候失敗了多少次嗎?九百九十九次,你說如果他沒有繼續那一千次,麻瓜還在黑暗裡呢。你要知道,他們可沒有魔杖可以念螢光閃爍。
他們曾經試圖在魔法燈上把魔力凝聚成尖刻畫魔紋作為能源支撐魔法燈以保持明亮,但是使用的時間並不長久,而且不適合大批量生產。因為很少有魔法師能夠把魔力控制的那麼精細。這個時候莫林突然出現的母親說了幾句話。
東方人刻畫類似的魔紋,但是他們會給它一個魔源。就比方像魔法師,魔力都儲藏在魔源裡,你們也許可以試試用水晶做魔源。我看見那些黃皮膚的東方修真者這麼做過。哦,對了,他們叫它聚靈陣。
他和莫林成功了,這不僅是他們的成功,也是魔法世界的大跨越。
要知道,不是所有的魔法界都和美洲地區一樣開放,能夠接受來自麻瓜世界的東西。洲際魔法學校裡面的設施幾乎和麻瓜世界的學校類似,只是更大程度上的運用了魔法給學生教師以便利。
歐洲的巫師界,絕大部分巫師都依然保持著傳統的習慣,在照明上使用蠟燭。可是蠟燭的使用時間很短,幾乎每天都要更換,這樣非常麻煩。雖然用魔法可以創造一些小的火焰用來照明,但是那些的保持時間也只是略微比蠟燭好一些而已。
在他看來,巫師世界並非真的落後,只是思想過於古板,對於新的事物只需要一個合適的契點來打破他們一直存在心裡的防守。
而魔法燈裡面的‘魔法’兩個字就是這個契點,刻畫了古代魔紋,運用了最先進的煉金術,可以持續照明一年的魔法燈,足以讓整個魔法世界為它瘋狂。
上至貴族名流,下至普通平民,這些天“克麗泰”魔法公司收到的訂單已經排到了兩年後。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這幾年他的動作極盡迫切,卻又小心翼翼,比德林斯爺爺在暗自給予了很多幫助,瑪姬考莊園隱世之後,瑪姬考名下的產業在德國都是在暗中低調發展,瑪姬考夫人已經回了德國,那邊還需要人去照應。
他們不管不顧的遊歷了五年,如果不是一些契約約束,那些心思不正的人早就叛變了。近年來,聖徒的活動也愈來愈頻繁越來愈張揚,屢次傳言,黑魔王將會從紐蒙迦德的塔中出來。
聖徒數次在紐蒙迦德的大批量集結讓整個德國巫師界人心惶惶,所幸格林德沃•蓋勒特的手從來不會伸向歐洲的其他國家,而且他成名的過程流傳也並不廣泛,所以並沒有引起歐洲巫師界的動盪。
雖然黑魔王在1945年後被鄧布利多擊敗後就一直獨自呆在那裡,但是世人從來沒有從這位偉大的白巫師口中得到蓋勒特將會永遠呆在那裡的保證。要知道,他可是一直都位於最危險巫師的前列。
與德國同樣局勢不明的還有英國,即使已經佈置了大量的人脈,但是在英國沒有根基的他們所得到的有用的訊息並不多。卡珊多拉雖然有心幫忙,但是卡珊多拉避世已久,一直都是中立方。動作太大,反而會遭到雙面的夾擊。
所以,雖然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是收效卻並不大。
他們主要觀察的瑪律福著幾年卻異常的風平浪靜,前幾年急劇擴張的勢力這幾年消失了個乾淨,唯一算的上是消息的消息,是瑪律福的兒子德拉科與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兒一年前訂婚了。
瑪律福家主依然是英國巫師界上流社會的風向標,他的兒子在霍格華茲的表現雖然出色,但是太過驕縱,這條被斯萊特林眾多學生追崇的小蛇與英國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成了人盡皆知的死對頭。
當然,這並不意外,畢竟,瑪律福可是神秘人的鐵杆擁護者。
黑白的對立,從來毫無疑問。
……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白天一整天卡在那裡,我不知道如何繼續。許多設定好的被一次推翻掉。我戴著帽子去外面的剛剛新修的馬路閒蕩,整個空曠的路面只有自己。後面的章節是白與黑。
17
17、三年(二) ...
哥哥,你在想些什麼。
喬安扒在二樓露天陽臺的欄杆上目送安德里斯和莫林離開,他在走時問她是否隨他一起去看那個他親手建立起來的王國——克麗泰,她遙遙頭說:哥哥,我等你回來。他們並肩的背影在花園的那條十字路轉了一個彎消失不見。她回頭看了一眼擺在不遠處落地窗邊的畫架忽然毫無興趣。
她邁著步子走進了書房,哥哥在那裡呆了足足四年。
她在和安琪兒老師學鋼琴的時候,他在看那些大部頭魔法書,那些古代魔紋都是用深奧的古德文寫的,拗口又難懂。她坐在椅子上看安琪兒老師在黑白琴鍵上跳躍的手指,他安靜的翻閱,右手的鋼筆時不時做些批註。
她在寬敞明亮的畫室裡一遍遍的複習那些筆法、技巧的時候,他在陰暗的地下室學習熬制魔藥,練習魔咒。她帶著小精靈滿美洲的跑,四處采風的時候,他還在做同樣的事情。
她伸出手轉動了門把手,推門進去了。
這幾乎是一個小型的圖書館,她在心裡想。過去的八年,她幾乎沒有來過。她在心裡暗暗說:抱歉,哥哥,你參與了我的所有,我卻錯過你那麼多。
她走向第四排書架,一、二、三、四……一百三十七,啊,找到了。這是她看的第一百三十八本書,她相信哥哥已經將這裡的書翻閱完了。
她在這個夏天突然想要追隨他的腳步,她開始對感情有了些微的懵懂輪廓,八歲的女孩開始在被寵溺的生活裡,心裡萌發了些彆扭。那是她無法理清的感覺,每天的相處,自然的撒嬌耍賴微笑或者哭泣,完全在他面前展現最真的自己。追隨他的身影開始成為她的本能。
可是她還是不懂什麼是愛情。
莰蒂絲曾經說:喬安,你多麼幸運。你完成了我和凱羅爾無法完成的夢想,你的心是自由的,它飛在我們只能仰望的高度。喬安,你多麼幸福。有個人為了你拼命努力,他為你建立一個完美無缺的王國,而你只需要安心去做他的公主。
喬安說:莰蒂絲,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莰蒂絲笑的很溫柔:喬安,你會明白的。等你慢慢長大,你會慢慢分清感情,懂得愛情,有酸澀的、有甜蜜的,你會明白的。即使你不明白也沒有關係,他會一直在你身邊。
喬安,你多麼幸運。無需爭取,幸福就一直等在你身邊。而我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爭取的機會。
十一歲的莰蒂絲在喬安的面前眼淚洶湧成了海。
喬安的臉在她朦朧的淚眼裡幻化成了那個在雪夜裡回頭對淺聲說話的少年。他說:卡珊多拉?……淡漠的表情幾乎融化在了雪夜裡。
莰蒂絲在那一刻把他進了心裡。
她抱住了喬安,由默念到失聲痛哭:德拉科,德拉科,德拉科……聲音裡是彷徨是無助是絕望,那種濃烈的氣息來的突然,幾乎讓陪在她身邊的喬安窒息。被精靈的精魂慢慢改造的體質讓她比一般人更敏感。
等莰蒂絲終於恢復平靜的時候,她問她:莰蒂絲,那你知道愛情是什麼嗎?
莰蒂絲是怎麼回答的?她說:對不起,喬安,我並不知道。所以無法回答你,我現在只能告訴你,喜歡卻求而不得是種酸澀的感覺。所以我會難過,會哭泣。
你喜歡的是剛剛你說的那個人嗎?
是的。
略微失了一會神,喬安又再度把心思放在了書本上,還有兩年她就要進入洲際魔法學校,她現在需要好好的學習,以後和莫林一樣作哥哥並肩的幫手。
愈是成長,她愈是明白,生活並非只是簡單的喝水吃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世界,一個一個形狀不同性質不同的大世界連在了一起就成了我們無法辨清和看透的生活。
哥哥的世界似乎離他太遠了,他在做些什麼想些什麼,她不知道。這種無法掌控和捉摸的情緒在她年幼的心裡經年累月的滋長蔓延,她無法再安穩的去用她的手拿著畫筆長時間心無旁騖的畫畫。這對一個偏執的喜愛手中畫筆的她來說是件多麼恐怖的事情,心裡有了雜念,她的畫無法再前進一步。
她的心告訴她,她需要做些什麼,否則她從此都不能安寧。她不想再默默的呆在拉夫德莊園,她不能再任由自己這麼肆意下去。
喬安曾經告訴過安德里斯她的想法,安德里斯笑了笑,沒有表示支持也沒有反駁。或許在他心裡,喬安就該是呆在畫室拿著畫筆,或者拿著速寫出門采風的女孩,她該沉浸在那個發現美創造美欣賞美的世界。
所以他和比德林斯爺爺,和愛麗娜奶奶,為她在卡斯帕自由之城建造了一個將來可以為她遮風避雨無憂生活的克麗泰。
但是安德里斯不明析的態度卻刺激了喬安,她開始長時間的放下曾經的興趣,去做那些不符合自己美學的事情,看自己討厭的大部頭魔法書,親手處理魔藥材料,甚至再也沒有威脅家養小精靈南南北北帶著她出門采風。
但是安德里斯一直沒有任何表示,或許,他只當她是在玩鬧,堅持一陣子就好了。從小就喜歡的東西哪能說放下就放下的。喬安在這樣的激勵裡鑽進了書房,一直到今天。
就好像一場拉鋸戰,他在等她最終的放棄,她在等他認可的投降。
可是誰又知道呢,喬安的心思百轉,愛麗等人摸不清,可是這裡面從來不包括安德里斯。
他們的守護無法成為她永遠的屏障,她還需要足夠的能力自保,既然她有心去做,他就讓她的心更堅定些而已。安德里斯的目的無非在此,瑪律福家主尋找女兒的目的不明,這兩年的消停並不能讓他們安心。毒蛇都是伺機而動的,在任何時間任何角落,你若先放鬆了防備你就輸了。
喬安,想要擁有你,我就只能更加努力。
在美國自由之城卡斯帕的‘克麗泰’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最初他們設定的的方向。安德里斯每每提起‘克麗泰’的時候,他都會微笑,笑的有些憧憬還有有些懷念。喬安很小的時候,很喜歡聽故事,也許這是每個孩子小時候都會要求父母親人去做的事情。
安德里斯小時候也聽過許多,只是那些涉及現實涉及人性少了童話也少了純真。伊莉莎白•瑪姬考從不曾把他當過一個孩子,她把他當做一個與她對等的人,她和他說她的愛情婚姻,他父母的偏執瘋狂,德國貴族背後的黑暗面孔……無論他懂或不懂。
相比之下,喬安就要幸福的多,她是被他們捧在手心的公主,他們用盡心力為她打造了一個純真美好的世界。
‘克麗泰’這個名字的來源就是安德里斯說給喬安的一個故事,也是喬安聽過的故事中唯一一個以悲情收尾的故事。為此,愛麗娜奶奶還很生氣的訓了他一頓,她認為喬安還要小,她還不應該過早接觸到這樣消極的東西。這不利於她的成長,天知道,她似乎覺得喬安應該永遠沉浸在辛德瑞拉的世界。
可是這個世界的大圓滿又有多少呢?當所有人都開始期待結局的圓滿的時候,圓滿已經從我們人生的意義裡蛻化成了完美的廢墟。人變得安逸,沒有了警惕。就開始失去。
而關於克麗泰,關於水澤仙女,這就是接下來要說的故事,那個安德里斯一直記著,喬安或許已經沒有印象的故事。
克麗泰是一位水澤仙女。
一天,她在樹林裡遇見了正在狩獵的太陽神阿波羅,只是一眼,她就深深的沉迷了下去,瘋狂地愛上了他。那種濃烈的感情來得太快,克麗泰沒有絲毫準備。可是,已經習慣被人用崇敬的心愛戴、被人用愛慕的眼光注視的阿波羅連正眼也不瞧她一下就走了。
克麗泰開始憧憬、開始期待,她開始熱切地盼望有一天阿波羅能對她說說話,但她卻再也沒有遇見過他。於是在苦苦想念卻不能如願的日子裡,她只能每天注視著天空,看著阿波羅駕著金碧輝煌的太陽車劃過天空。她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阿波羅的行程,直到他下山。
每天每天,她就這樣呆坐著,凝望著,想念著,頭髮散亂,面容憔悴。一到日出,她便望向太陽。後來,眾神憐憫她,把她變成一大朵金黃色的向日葵。她的臉兒變成了花盤,永遠向著太陽,每日追隨他,向他訴說她永遠不變的戀情。克麗泰她用自己的方式注解了她對阿波羅沉默的愛.面對落山的夕陽,面對那最後的一屢金色向日葵深深的垂首,其他的生物僅僅是歡迎早上的太陽,只有向日葵會對夕陽也這樣溫柔.因為,她愛著太陽的全部,不管他變成了什麼樣子.向日葵的垂首,是因為她背負著太沉重的愛。
安德里斯記得的也許不是故事,只是克麗泰的執著和癡情,他希望喬安明白的大約也無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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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暑假,德拉科在格林格拉斯莊園執起阿斯托利亞的手,為她戴上了他們訂婚戒指。德拉科已經抽長的身高讓瘦弱的阿斯托利亞在她身邊顯得愈發嬌小,她抬起頭幾乎只能看到他的胸膛。阿斯托利亞笑的羞怯溫柔,德拉科溫和包容。兩人之間說不上親密無間,但是默契的動作已經足以讓人豔羨。儘管他們並不大,但是這些貴族少爺小姐的心性又怎麼能與一般巫師相論衡呢。
那是與救世主爭鋒相對時完全不一樣的德拉科,他睿智他果斷他是個真正的瑪律福。阿斯托利亞也並非是她表現的那樣無害,出自貴族家庭格林格拉斯,能夠在斯萊特林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女孩眼下,穩穩的坐穩瑪律福家未來女主人位置的女孩怎麼可能會簡單。
凱羅爾在心裡下了論斷。卻莫名的想到了那個正在美國拉夫德莊園的莰蒂絲,她現在應該很傷心。她喜歡上了那個正牽著別人手的少年,那個在三年前的雪夜裡蠱惑了他和莰蒂絲的德拉科。可是她無法抗爭,她的命運無法由自己掌控。就憑卡珊多拉家族中立的這一點,她就已經失去了爭取的資格。況且,莰蒂絲的心太過明朗,除了去勇敢的表達愛意,她根本不會去做任何額外的事情去為自己添加一點成功的賭注。
她不如阿斯托利亞,陰狠。(可是又該如何說呢,為愛瘋狂,從來都是不少見的。)
凱羅爾看著那些嫉恨看著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的少女,心裡莫名悲哀。這個時候能夠無所忌憚的妒忌也是一種幸福吧。愛情或許是簡單的責任,但婚姻更是兩個人及他們背後勢力的聯盟。他們的出身決定了他們的身不由己。
作者有話要說:水澤仙女克麗泰的故事,是我初中時候很喜歡的一個故事。也許是那時候對感情還處於懵懂,羡慕或者佩服於這樣的癡情和堅守。取自百度某個貼吧,然後小修。沒有注意看了。分享下。額,有問題建議一定要提的。
18
18、白與黑(一) ...
德拉科與阿斯托利亞訂婚的這一年,英國的魔法界並不太平。
一年級結束的時候,哈利•波特再次打敗了神秘人,保護了魔法石,贏得了眾多的掌聲和期望。二年級的時候,他的蛇老腔暴露出來,雖然一度有人猜測並害怕他是與神秘人的關係,但是他最終證明了自己。三年級的時候,害死哈利•波特父母的真正兇手揭露,小天狼星從阿茲卡班走出重見天日。
四年級的時候,也是德拉科第一次看見小天狼星的時候,是在他的訂婚宴之前。他是被克利切綁起來送進瑪律福莊園的。瑪律福父子的表情是嫌棄的,糾結在一起的精緻眉眼裡完全顯露了對布萊克家族最後的子嗣的鄙視以及不滿,長時間沒有刮過的鬍鬚還有亂糟糟的色澤暗淡的長髮。德拉科想起母親給他看過的那些照片,盧修斯想起學生時代被許多少女愛慕的少年,他們簡直對這中間的巨大反差感到接受不能。
若是平時,對美的要求就是華麗到極致的瑪律福大約不會有任何猶豫的讓人將他扔出瑪律福莊園。但是今天顯然他不能。
“小天狼星,我希望你已經明白你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盧修斯的聲音慢條斯理。
“瑪律福,或者你希望我稱呼你姐夫?”小天狼星的的神情頗有些無賴,若是二十年前,或許會有一眾女孩為了他這樣不羈的動作而尖叫,可是現在他已經老了,阿茲卡班的陰暗消磨了他太多棱角。即使沒有人說,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他已經頹靡了,他的眼神深處已經被暗色侵蝕。
“當然,茜茜永遠是我的妻子,只是你已經不再擁有布萊克這個姓氏,告訴我,你後悔嗎?”盧修斯給的回答模棱兩可,臉上的笑容優雅矜持無可匹敵,他是一個真正的貴族,但是這副模樣在小天狼星看來如此欠扁。他在盧修斯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就大聲吼了回去。
“混蛋,你以為我會因為一個姓氏而驕傲嗎!我從來不會後悔離開那樣的一個家庭。
“啊,也許你忘了,”盧修斯的雙手交疊在那根華麗的手杖上,右手上的綠寶石戒指在大廳精緻的魔法燈下熠熠生輝。(不要懷疑,完全美國進口。克麗泰出品,品質有保證。嘿嘿。)
“布萊克家族現在已經成了歷史,當然,也許你並不知道。格裡莫廣場的十二號,現在只是個空殼子。曾經的繁華不再,你知道吧?”
盧修斯似調侃的說著,眼睛盯著小天狼星的一舉一動。他看見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於是接著說:“現在你成了唯一血脈,雖然你已經被驅逐出了家族。我想克利切應該在來之前就已經和你好好的解釋過了。那麼你的想法是?”
盧修斯說的沒有錯,克利切和他說過一切,對於家族的概念大概這個家養小精靈看的比他還重。生活在一個斯萊特林式家族的束縛,是他從小就迫切希望擺脫的原因之一。但那只是想法,他從來沒有真正想過有一天離開家族應該怎麼做。
分院帽將他送進了格蘭芬多,天知道他那時有多麼震驚,他無法想像對純血偏執成姓,對格蘭芬多厭惡無比的父母親人知道了會有什麼反應。甚至在分院帽爆出學院名的那一刻,一向固守貴族儀態的表姐貝拉失態的站了起來尖叫,不可能!一定是那頂破帽子壞了!而他最喜歡的姐姐納西莎驚慌失措的被盧修斯摟在懷裡小聲啜泣。
他想,他讓整個家族成為了笑柄,他知道他的父母跟大部分家族成員一樣都頑固的遵循著家族的傳統,而且是極端純血主義者,他從小就被教導以自己的純血統為傲。是的,他害怕了。
他對家族的純血理念有深刻的認識,他無法不去害怕,他該怎麼辦。他站在那裡渾渾噩噩,忽然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是波特站了出來,摟著他的肩膀帶著去了格蘭芬多的餐桌。他說:嘿,兄弟,高興一點兒。想想吧,我們進入了霍格華茲,我們成了同學。瞧,這裡多熱鬧。
是的,很熱鬧。與他固守禮儀的家庭完全不同。那一刻,是笑容明亮的詹姆斯•波特給了他安心的感覺。
可是他完全沒有想過結果會那樣嚴重,被家族除名,這是多麼讓人驚惶的消息。他也曾經為了這個哭泣過不安過,他想要回家請求原諒。可是那個時候,詹姆斯•波特再次站了出來。他說:嘿,哥們兒,別忘了我們是兄弟。他把他帶到波特莊園。他在波特莊園感受到了另一種不同於過去的溫馨。他的失落的心再次恢復。
後來,再後來。鄧布利多知道了一個預言,是的,這事關他的好友還有妻兒的安全。他們在鄧布利多的建議下搬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鄧布利多建議他們讓他們其中一個人立下赤膽忠心咒為波特夫婦保密。當然,詹姆斯選擇了他,並堅持不再更改。
可是鄧布利多找到了他,讓他勸服詹姆斯,讓彼得作為真正的保密人,而他作為一個擺在明面上的幌子。這樣詹姆斯和莉莉會更加安全。他完全同意了這個建議,並接著說服了他們夫妻。
沒想到,這才是真正的錯誤,彼得是伏地魔的陣營的間諜。詹姆斯和莉莉死在了那個魔鬼手裡,他憤怒的去找小矮星彼得,卻把自己送進了阿茲卡班。
……
“瑪律福,你想要告訴我的就是這些”這些他早就知道的東西?!
“難道這些還不足以成為你回到布萊克,振興布萊克的理由?還是你想讓你的親人死後都不得安寧!讓他們的畫像在宅子裡日日尖叫哭泣!一隻蠢到頂的黑狗!”
“就因為這些?!你讓我回到布萊克,去參加你們所謂的上流貴族社會的宴會?!恢復布萊克往日的榮耀?!”小天狼星的眼睛裡冒著憤怒的火花,如果他還有魔杖的話,哦,當然,克利切已經將他鬆開的話,他也許會毫不猶豫的用魔杖指著眼前這個眼睛裡只有金加隆和那狗屁不值的貴族臉面的瑪律福。
“清水如泉!”
小天狼星淋成了落湯雞,本就頹唐的形象更加灰敗下來。克利切對德拉科投去了讚賞又欣慰的眼神,那是一個無杖魔法,顯然德拉科有所保留,因為他念出了聲音。在克利切的眼裡,眼前的瑪律福少爺,明顯更適合繼承布萊克。而老夫人一定會同意的。可惜德拉科少爺只有一個。在克利切閃著光的眼神裡,德拉科貴族至極的抬起手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整潔的袖口。
“小天狼星,當然,我這麼叫你只是因為我覺得你大概對於我喊你‘舅舅’不會太高興。”德拉科臉上的笑容和盧修斯如出一轍,小天狼星憤怒到了極點,他感覺自己就像被人耍的團團轉的狗,他想開口,但是說不出話,他多年的經歷告訴他他中了魔咒,而且是種他從前沒有見過的魔咒,可以讓他無法開口。無聲無杖魔法,他看著眼前的父子,心裡震驚無比。
“你別急,我只是覺得你大概需要冷靜一下,父親,你覺得呢?”得到了盧修斯肯定的眼神,德拉科從客廳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向小天狼星。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一些也許你會感興趣的事實,想聽聽看嗎?”當然,被他施了封舌鎖喉的小天狼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所以德拉科頓了一下再次接著說:“你沒有反對,很好。接下來讓我們繼續。
第一,在鄧布利多的安排下,你進入了格蘭芬多。不要疑問,這是我的朋友分院帽告訴我的一點兒小秘密。鄧布利多企圖控制它,它為了保存自己只能假裝被他控制,你只是那個犧牲品。哦,多麼聰明的做法,讓一個純血的斯萊特林進入格蘭芬多,打擊了整個布萊克。
第二,你以為詹姆斯•波特最初對你是有多少真心,他不過是在鄧布利多的指示下接近你而已。經受過布萊克家族繼承人教育的你居然在一隻沒大腦的獅子面前消失了警惕心。呵呵,不過,詹姆斯是成功了,他贏得了你的信任。但是他對你始終愧疚,雖然他一直覺得他把你拉離了布萊克家族這個火坑。
第三,波特家族在詹姆斯畢業的那一年出現了對鳳凰社的懷疑和決心的動搖,所以,很快,老波特夫婦死了,你能猜到他們的死因不是嗎?你還記得他們嗎?是啊,他們對你多麼關愛,完全把你當成了另一個兒子。
第四,詹姆斯和莉莉雖然一直沒有知道父母死亡的真相,畢竟所有人都看得他們死在了食死徒的手裡。可是他們夫妻已經開始了懷疑鄧布利多,懷疑他的動機和每一步決策。
第五,詹姆斯和莉莉只信任你的時候,是你的勸說讓他們搬到了那個鄧布利多所謂的安全得地方,讓他們把保密人換成了小矮星彼得。他們都死了。
第六,你覺得為什麼鄧布利多明明知道真相,卻不把你從阿茲卡班解救出來?
第七,你的教子在他的姨媽家裡過著‘小王子’一般的生活的時候,鄧布利多的人一旁監視卻沒有任何動作是因為什麼?哦,我猜猜,讓他受盡磨難,更加堅毅?還是讓他飽嘗人間冷暖以便於更好的收買人心?就好像你,不是嗎?
……
那麼,現在,小天狼星,也許你會高興我叫你一聲親愛的、舅舅?”
德拉科說完,漫步回去坐下,盧修斯瑪律福挑眉,顯然對於兒子的表現非常滿意。
“小天狼星,或者說唯一的布萊克,關於過去我不想在說什麼了。曾經純血的信仰讓我們走入了歧路,但那是我們的驕傲,我承認我們的錯誤,但是並不屑於解釋。我們是斯萊特林,當然,你要知道,沒有那場意外的話你也應該是。”
小天狼星張了張嘴,他發現他已經可以說話了,這一次,他震驚又複雜的看了一眼德拉科。明亮的眼神裡第一次消失了那些頹靡。他躑躅了半天,發現他被這對父子反駁的無話可說,半天,才終於吐出了兩個字:“姐夫。”
然後,他又睜大了眼睛,驚訝的喊出了聲:“哈利!”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想說,披著同人的外衣,打著HP的幌子,喬安來了。大家蛇年快樂,嘿嘿,斯萊特林的象徵啊,很應景不是嗎?額,接下來,鄧布利多成了反派,波特與瑪律福相親相愛。嘿,你有什麼想法呢?~~~~(>_<)~~~~ 來個評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