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一篇麒麟夜談 是寫承影跟朱清邪
黑白錯(黑狐白狼) BY:明仔
文案
黑狐族的少主醉落在自家地盤撿到了一隻奄奄一息的白狼。
同樣的年紀,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性子。
性格冷淡的白狼總是默默的追趕著傲氣的黑狐,企圖與他並駕齊驅。
沒想到到了最後,這只白狼竟成了白狼族的族長,反倒是醉落眾叛親離,成了一隻孤獨的游狐。
只要是狼看中的東西,就絕對不會放手。
年少的醉落絕不會想到,多年以後,被吞得連骨頭都不剩的,竟然會是自己......
***
我不會寫簡介啊啊!!!!誰來幫寫 =皿=......
主角:醉落,九咎
第 1 章
第一章
綠水青山。
渺無人煙。
......胡扯。
坐在瀑布附近的人不是人?而且還是個,長相相當相當惹人喜愛的俊俏少年。
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可已經在這裡打坐了好幾個時辰,動也不動。他似乎是個修行人,身上卻穿著相當精緻講究的衣衫,猶如一個貴公子。
到底是什麼人?
"少主。"不知何時出現在少年身邊的一個黑衣人,謙卑的叫了聲。
少年晃了一下,好一會才睜開眼。強壓下就要打出來的呵欠,他朝來人綻開一抹精心準備的笑容:"勾煉前輩。"
勾煉受他的感染,嚴肅地臉上也淡淡的染上了一絲笑意:"狐王已經歸來。"
少年依舊保持著笑容,可心裡早就皺起了眉:"我這就回去。"說著,從打坐的大石上站起來,輕輕一躍,就朝落差甚大的地方跳了下去。只是在空中,那矯健的身影立刻幻化成了一隻黑色的,黑得讓人感歎的,狐狸。
啊,對,這附近,是沒有人。
因為這裡是黑狐族的領地。當然沒有人。
那少年正是黑狐族的少主--醉落。
雖然不是狐王最大的兒子,卻因為自小就表露出驚人的天賦,因而被選為少主。被負以重任的少主一開始也是頑劣的,然而自從親身經歷過狐王討伐銀狐一戰後,才明白,並不是靠天賦就能成為王。如今雖然本性沒有太大的變化,可表面上,他已經成為眾人心目中合格的少主。
也只有狐王看破了醉落的偽裝。雖然無奈,卻也明白能讓他偽裝已是不易,於是訓斥更為嚴苛,教導更為落力。醉落對這個最大的剋星一直是能避則避,避不過,只能乖乖站在那裡,擺出一幅狐王並不受用,其他人看了卻心疼不已的可憐表情。
因為沒有完成苛刻的修行進度,今天醉落又被狐王數落得屍骨無存。離開眾人的視線,剛剛還謙卑誠懇地笑容,立刻換上成頑皮不羈,身子一晃,就變回了狐狸的原形,蹦蹦跳跳的朝著剛才修行的瀑布跑去。
雖說是黑狐族領地,可瀑布已經接近邊緣,因此甚少有狐狸願意接近。醉落只有在這裡,才能放縱自己的玩興,順便發洩一下偽裝乖孩子的憋悶。
也不是沒有遇過敵人,只是醉落從來沒有輸過,無論是那只總愛來找碴的蛇精,還是那個只會使蠻力的黑熊精,到最後,都成了手下敗將。
如今這塊瀑布區好歹也算是醉落的天下了。
少年站在瀑布頂端的大石上,望著下面炸得轟轟響的水花,勾起一抹傲氣的笑容,隨後縱身一躍從瀑布頂上跳下,順著飛瀑,急速的墜落下去!
"醉落!"趕來的玩伴止錫驚叫一聲。
然而少年卻在快要墜入水中的霎那,變成黑狐,咬住剛從水裡蹦出來的大魚,然後翻身一躍,落到一旁的石頭上,然後傲然的叼著有自己一半大的魚,跳到了岸邊。
黑得發亮的毛髮上沾滿了晶瑩的水珠,醉落甩甩身子,水珠飛濺,灑了追上來的止錫一身。
"嘖,你這傢伙還是這麼亂來!"止錫皺眉。
把活蹦亂跳的大魚甩到一旁,黑狐又變回人形。如此熟稔的幻化技巧,就連成年人都有些汗顏。醉落勾起嘴角,抓起那只已經被自己折騰得連蹦都蹦不起來的魚,朝止錫問道:"香料呢?帶來了嗎?"
"你到底是狐狸還是人?連吃魚都要香料!"止錫雖然質疑,可還是從懷裡掏出昨日剛從路過附近的商人那裡"順"來的香料包。自從他們嘗過人類的香料後,就一直對這個烤出來的香味眷戀不已。
"只要喜歡,管他是什麼。"醉落用腳撥拉來一堆乾柴,然後手指一彈,熊熊火苗頓時冒了起來--止錫至今仍對這傢伙把天賦用在這種地方的行為充滿怨言。"父親回來了,想要再吃到這樣的美味不知還要等多久,嘖......"
"聽說白狼族內亂至今沒能解決,我們與他們先王定下的平契約不知是否還有效,狐王為了防止突然襲擊,似乎不會在這裡停留多久。"止錫的父親輔佐狐王多年,因此他也算聽過一些內部的消息。
醉落盯著攢動的火苗,沉默了一會。他不像其他狐狸對火苗多少有點畏懼感,因為常年混跡於人群聚集的地方,說他是狐妖,還不如說像個法力高強的人類。
"下一屆的狼王,會與我交手吧?"終於,在魚半熟的時候,他開了口。
止錫一愣。點頭。就算定下了協議,兩個族群間依舊暗潮湧動。
"不過......也要看他撐不撐得到那時候了。"醉落冷笑。狼族雖然團結,可一旦鬧起來,就是天翻地覆的混亂。要成為狼王,除了極強的能力,還有極高的手腕。相較起狐族,雖然各個狡猾精明,可從來分散而居,一旦認準了自己的王,便是俯首稱臣,甚少怨言。
魚肉的香味飄散了整個樹林。有動物聞到這股香味,忍不住靠近,可再走近,發現了醉落與止錫的氣場後,紛紛都退了回去。
本能讓他們知道,這無異於虎口奪食。
止錫看著開始品嚐美食的少主,歎了口氣:"別忘了今晚還有訓練。"
醉落點頭,看都不看他。
止錫無奈,只能轉身離開。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狐族少主要是非要人陪伴不可,那就沒必要成為下一任的狐王了。因此止錫雖是醉落最要好的朋友,卻與他相處並不算久。
啃乾淨魚刺上的肉,醉落心滿意足的扔開骨頭,正要離開,忽然眼尖的發現了瀑布上游的一道白色身影。
那身影顯然不是很靈巧,並且,白得有些刺眼。
醉落皺眉,想了想,還是沿著瀑布,逆流而上。
儘管已經壓制自己的氣場,對方還是發現了醉落的氣息,企圖轉身離開,可醉落並不打算放他一馬,全力一跳,就站在了那傢伙的面前。
"沒想到,白狼竟然跑到了黑狐族的地盤。"傲慢的笑容浮現,醉落俯下身子,與那只已經豎起了毛的白狼對視。
那是一隻白得跟雪一樣的白狼。小小的身子,比醉落狐型時的身材還要嬌小,看起來像是只幼狼。幼狼右腿明顯的沾上了血跡,看它行動不便的模樣,似乎受傷的,正是它。
"呵,年小,勇氣卻不小。"醉落輕笑。
那只白狼儘管因為受傷而全身發抖,可豎起的毛髮,瞪圓的眼睛,呲裂的牙齒,全都在表達著對醉落的敵意。
狼的骨氣,決不輸任何動物。
醉落蹲下,撐著頭,有些調笑意味的看著它:"迷路了?還是來這裡求助?"
白狼不回答,依舊敵視。
"嘖,我聽不懂狼語,難道你就不能變成人形?"雖說能變成人形的動物少得可憐,可醉落就是覺得眼前的傢伙必然能變成人形。
白狼瞪著他,見他除了語言的嘲弄,並無任何太明顯的攻擊意圖,便忍不住後退了兩步,意圖避開這個看起來很是無賴的狐狸。
"喂,我是來幫你的,你這算什麼意思?"醉落當然發現了他的動作,故意豎起眉毛,佯裝動怒。太難得了,竟然遇上這麼一隻落難狼。
白狼後退的腳步變得有些猶豫,可還是繼續往後退了幾步。
"你......"醉落生氣地伸出手,白狼一驚,以為要攻擊它,結果往後跳了好幾步,想跳到身後的大石上,可沒想......
"小心!"醉落驚叫一聲,還來不及出手,那只因為石頭太滑而失了足的白狼就落到了激流的水裡,猛地被瀑布衝了下去!
"笨蛋!"來不及思考,醉落衝過去,縱身一躍就要跳下去救他,卻在墜落的時候,看到了讓他驚訝的一幕:
那只白得無暇的狼,在空中變成了人形,似乎是為了防止墜入水中的痛苦,他雙手護在頭前,減少衝擊的疼痛。可,就算是在這個間隙,醉落還是看清了他的長相。
這傢伙......竟然......
竟然長得比我還要好看!
那只是一瞬間的憤怒,轉眼,就被擔心給全部取代。
墜入水中的醉落立刻尋找那個傢伙的蹤跡,終於,在看到飄在水面上的白色衣衫後,他抱起那傢伙,鬆了口氣。
幸好只是暈過去而已。
那張精緻的臉蛋,看起來竟與自己的年紀相仿,白色的衣衫雖然樣式簡單,做工卻並不粗糙,最主要的......那還是個少年。
到底是什麼讓白狼族的少年跑到黑狐族的地盤來?醉落疑惑歸疑惑,還是抱著這個看起來有些單薄的少年,回到了岸上。
第 2 章
離瀑布不遠的地方有個山洞,醉落要避開其他人的時候,就躲在山洞裡。如今,為了不讓這只幼小的白狼驚動黑狐族,他只能把它藏匿在此。
盯著那張漂亮的臉蛋,醉落忽然有種凡人常說的"金屋藏驕"的感覺。
點燃柴火堆,把他安置在鬆軟的草垛上,又扒開那傢伙濕漉漉的衣衫,醉落坐在一旁,等待這個不速之客的甦醒。
他見過白狼族的傢伙。狼天生體型就比狐狸要大上一號,加上白狼在狼族中是最高等的種類,因此白狼族有著天生的驕傲和自信。與白狼族的長老們見面時,醉落明顯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氣魄。不過,他們壓制不了黑狐族。因為狐狸的聰明,狐狸的灑脫,都是冷酷的狼族所沒有的。
只是眼前這個傢伙,年紀雖與自己相仿,身材卻明顯小了一號。這樣瘦弱的孩子,恐怕一般的母狼並不願意撫養。如今長到了這麼大,居然還會誤闖黑狐族的領地......難道是被遺棄的孩子?
醉落皺起眉頭。狼族的內亂,看來已經到達了高潮。
熊熊的火焰很快烤乾了少年身上的衣服。好不容易找到睡覺場所的少年似乎很享受現在的溫暖,身子下意識的蜷成一團,連原形都忘了恢復,就這麼繼續睡了過去。
醉落眨眨眼,怎麼也沒想到傳說中警戒心極強的狼竟然就當著自己的面熟睡!於是,忍不住靠過去,想要拍拍那傢伙的臉蛋,問清楚他的來意。
可手還沒碰到對方,就收了回去。
嘖。他可不是那些不開化的老古董。
盯著那張熟睡的臉,醉落想起今晚還要繼續的訓練,撇撇嘴,乾脆也躺在了草垛上。嗯?的確挺舒服。
幹嘛不睡?
於是,橫躺在草垛上的人,又多了一個。
直到火堆熄滅,太陽西下,洞口吹進的冷風讓人忍不住打個冷顫的時候,醉落睜開眼。
身旁的人也睜開了眼。
幾乎是同時,草垛兩邊都有了動靜。
一個是死死瞪著對方的全身緊繃的防備,一個是一臉無奈的不得不防備。
小小的山洞裡,一人佔據了一邊,中間是被睡得亂七八糟的草垛。看到草垛,醉落才想起自己的形象,連忙拍拍身上的草屑,一邊拍一邊還埋怨:"我救了你,不以身相許就算了,怎麼還要打?"
這一身的空隙,足以讓這隻小小的白狼立刻撲上去,咬破他的喉嚨。這已經是醉落能擺出的最和藹的姿態,白狼要是再不領情,沒什麼耐性的狐狸也不打算再陪他耗下去。
幸好少年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緊繃的身子這才稍稍有些放鬆。只是,緊貼著牆壁的他似乎還沒打算靠近醉落,依舊盯著他,一句話不說。
因為他聞到這傢伙的狐狸的味道了。
醉落皺眉:"我可沒心情逗你開心,你到底為什麼會闖入黑狐組的領地?"
聽到他的話,少年身子一震,顯然並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不會吧?真是棄兒?醉落眨眨眼:"你是被趕出來的?"
少年不說話,只是表情瞬間就變了,變得銳利無比。狐狸的本能讓醉落打了個抖。
這才是狼,僅僅用眼神就能讓你畏懼的狼。
知道自己再問下去,就算不被咬破喉嚨,也會跟這傢伙打起來,醉落決定想別的辦法從這個惜字如金的傢伙嘴裡套話。可視線一挪,才發現這傢伙守備的姿式有些不自在。"喂,你的腿......是不是還有傷?"
依舊沒有回答,只是右腿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
狐狸只感覺自己的青筋暴了起來:"你鬧什麼彆扭?!混蛋!救了你一命,別人都是以身相許,你不主動過來獻媚就算了,還要我討好你?你這個混蛋是哪座山來的土包子?要不是見你長得好看......要不是我善良,當初你跳下去的時候,直接讓你淹死在瀑布裡了,還用得著現在處心積慮的對付你?"怒罵中,不小心說出真心話的狐狸連忙改口。
一連串的怒罵顯然是刺激到白狼了,他瞪著眼前這個俊俏的卻暴跳如雷的少年,想要說什麼,可最後還是嚥了回去。直到狐狸罵得氣喘如牛,他才扭開頭,低低的說了聲:"我沒事。"
果然惜字如金。得了三顆金子的醉落一愣,還沒罵出口的話被這三個相當好聽的字給噎住了。唔......這傢伙不僅樣子長得好看,連聲音都別樣的勾人。
狐狸的天性,似乎開始隱隱作祟。
可醉落還是把這個模糊的"狐狸的天性"給壓制在了萌芽狀態。深吸一口氣,把語氣恢復承平日的狀態,然後說:"給我看看。"剛才還看見他的右腳有血跡。
"......我沒事。"還是那三個字。
青筋又起。"我說要看就是要看!"
少年也怒紅了臉。"我說沒事就是沒事!"這回竟然變長了。
"你這頭狼怎麼不笨死!"
"......你少管我!"終於多了別的句子。
醉落惱了,傾身向前,也不管少年的反抗,伸手就要去碰他的右腳,結果少年一個激靈,頓時變回了白狼的模樣,張嘴就要咬他的手,醉落一驚,下意識的也變回了原形,結果......
"唔呀啊啊......"雖然手臂避開了攻擊,可......可他的尾巴被咬到了啊!
黑狐張開嘴,發出慘烈的叫聲,本來還有些敵意的白狼愣了下,鬆開嘴,就見這只比自己大了一號的黑狐抱著尾巴疼得團團轉。
嘴巴裡還有一絲血腥味。
他知道他傷了狐狸。剛剛豎起來的耳朵又垂了下去。
於是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變成一面倒。
這邊是黑狐含淚舔著自己的尾巴,還不忘瞪對方一眼,那邊是白狼乖乖的蹲在它的面前,不再動作。
醉落安撫好自己隱隱作痛的尾巴,抬頭看他,白狼下意識的挺直身子,有些侷促不安的動了動耳朵。
黑狐忽然往前靠了一下。白狼沒敢動。
又靠了一下。白狼想往後退,可黑狐立刻呲裂起牙齒,頓時讓他定在了原地。
黑狐俯下身子,蹭了蹭他的右腿。白狼嗚叫了一聲,還是把受傷的右腿露了出來。那裡明顯開裂了一個口子,傷得不深,卻開得很大。因為掉入水中的緣故,傷口被清洗了一下,可留下來的血漬在白色的皮毛上顯得異常的刺眼。
黑狐湊了過去,伸出舌頭,舔了舔。白狼的身子震了一下,還是沒敢動。
黑狐舔舐了一會,確定不再有血冒出來後,才抬起頭,看了眼白狼,然後變成人形,說道:"我出去給你摘些草藥來,你別亂動。"
白狼看了他一眼,沒回應,只是低下頭。
醉落有些不悅,可顧忌著傷患的身份,只能壓下那傲慢的脾氣,轉身出了山洞。
山洞頓時安靜了下來,白狼盯著洞口逐漸消失的光線,動了動身子,還沒挪開腳步,那道身影又出現了。
"我說不要亂動!"醉落惱怒的走過來,一把撈起白狼,然後粗魯的塞進草垛裡,"好好待著!外面全是我的族人,不怕死你就出去!"
白狼只能看著自己雪白的皮毛被草屑弄得髒兮兮的。
把它安置好,醉落轉頭去點燃那堆已經熄了火的柴火堆。白狼一愣。原來他回來的目的是因為這個。
走到洞口的少年忽然頓了頓,轉過身來,惡狠狠的瞪著白狼:"不准出去!"又吩咐了一遍。可惡,他堂堂狐族少主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過了?!
被埋在草垛裡的白狼此刻只能像隻兔子般,無辜的眨眨眼。
第 3 章
這附近都是醉落的天下。所以要找到療傷的藥草還不容易?當少年抱著一團疑似食草動物的草料回到洞裡的時候,天才暗下來沒多久。
熊熊的火光不但照亮了整個洞穴,也溫暖了裡面的動物。
醉落翻開草垛,看了眼像雪球一樣盤成一團的白狼,忽然有種惡劣的衝動,於是也不叫醒他,直接就把剁成泥漿的草藥敷到了他的腿上。被疼醒的白狼下意識的掙扎,嘴巴一張,一咬,接著又是"哇阿"一聲慘叫。
簡直就是活該。
今天第二次嘗到狐血的味道,白狼愣得甚至忘了把牙齒從那傢伙的手臂中拔出來。
疼得飆淚的狐狸衝著還在發呆的狼就開始怒吼:"你就算餓了也不該吃救命恩人啊!這下就算以身相許你也還不了這人情債了!還有,你懂不懂什麼叫以身相許!不是我把身子許給你,你是把身子許給我,把整個人都許給我!你這個混蛋!笨狼!快把你的牙拔開!"
白狼連忙鬆開嘴,盯著他含淚的眼角,忽然,又湊了過去,在醉落閃躲之前,就舔上了他的傷口。剛剛被咬破的手臂很快止住了流血。
"......嘶,"疼得倒抽一口氣的狐狸含著眼淚,把本來要敷在狼腿上的草藥也敷了點在自己的手臂上,"你這傢伙個頭不小,牙齒倒挺厲害!"
被指責的對象低下了頭,似乎也知道自己的錯。
"哼。"很想繼續生氣,可不知道為什麼,滿腔的怒意就像是斷了流的湖泊,幹得見底。為了掩飾自己的異狀,醉落又用力哼了一下,像是在提醒他,也在提醒自己:我很生氣。
白狼有些不知所措,白絨絨的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地面,不知道做什麼好。
把自己的手絹撕成條狀,連成一股,醉落一邊替他包紮傷口一邊道:"今晚我還要回去,你就呆在此處,不要亂跑。若是餓了,我剛抓來的兩隻野兔就放在洞口,你自己解決就好。......還有,我會熄了火。"這附近並不安寧,要是明亮的山洞引來別的東西,眼前這個瘦弱的傢伙恐怕只有成為別人食物的份。
對方的回應是舔了下他包紮好的傷口。
嘖。自己幹嘛要對一頭狼這麼好?!醉落心情複雜的站起來,轉身就要出洞。
走了一半又回過頭來,惡狠狠的問:"你這個傢伙到底叫什麼名字?"
沒有回應。
......"哼!"又用力的哼了一聲,少年才氣鼓鼓的離開。
"少主!"剛踏入狐宮的範圍,就有人朝他打招呼,醉落心不在焉的回應,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只受傷的白狼。
"少主!""嗯。"又是一聲無意識的回應。
"少主,您走過頭了。"止錫的聲音帶著無奈。
醉落睜眼,才發現自己已經走過練習場。都怪那傢伙!遷怒於他人之後,才朝止錫問道:"今晚父親過來麼?"每月一次的對戰練習,只要是狐王的兒子都要參加。不僅是練習,也是切磋技藝,交流感情。身為繼承人的醉落從未輸過,即使是面對那些比自己大了許多的兄長。
止錫點頭。醉落撇撇嘴,正想進去,卻被他攔住:"等等,你手上的是什麼?傷口?"眼神落在那兩塊還帶著血跡的傷痕上,頓時變了神色。
糟糕。"不小心弄傷的。"他下意識的就要收回自己的手。
"看起來是狼咬傷的。"止錫也懶得跟他爭辯,直接質問。
醉落扁了嘴。他知道隱瞞這個族裡最聰明的少年沒有多大的意義。"晚上我再解釋。目前別說出去,快幫我找繃帶來。"
"狐王最近對白狼族的事情比較敏感。"止錫沒去追問,只是淡淡的給他提個醒。說完,就轉身去給他找繃帶。
總不能告訴父親他藏了一隻被遺棄的幼狼吧?醉落越想越覺得自己在金屋藏嬌,可又實在不想告知別人,最後,在止錫探索的眼神中,忍不住扔出了一句:"那傢伙是我救的,怎麼處置由我來決定。"
說完,止錫愣了,他自己也愣了。
"那就由你來決定吧,別惹出麻煩來就好。"止錫歎了口氣,把繃帶纏好,在背後推了他一把:"你可是我們的少主。"
醉落勾起一如既往的傲氣而又頑劣的笑容:"那是當然。"
今晚的練習場是許久未見的熱鬧,狐王帶著自己的心腹們,坐在場邊的石椅上,等著觀看王子們的競技。而族裡的其他人也紛紛過來觀看這場難得的比賽。
醉落掃了眼圍觀的人群,想到山洞裡那只孤零零的白狼,不由鬆了口氣。既然大家都聚集到這邊來了,恐怕就不會有什麼人到瀑布那邊了吧。
"醉落。"身後有人直呼他的名字,醉落轉身,露出"繼承人必備"的笑容。
"大哥?"看清來人,他又驚又喜。眼前的高挑俊逸的男子,是他最敬佩的人之一,當年討伐銀狐之戰,他就是先鋒。
"最近可好?"雁翎寵溺地摸摸他的腦袋。
"一直都好,大哥跟隨父親去白狼族,有收穫麼?"
雁翎苦笑:"只是去商討,能有什麼收穫?"
醉落笑笑,沒再執著於這個話題:"今日大哥與誰對戰?"
"這要看父王的安排。"雁翎拍拍他的腦袋,"好些日子不見,可有好好練習?"
"不練習也不行,止錫代父親盯著呢!"醉落扁扁嘴。
雁翎只是笑,沒再說話。
可隨後,醉落卻傻了眼。今日與大哥對戰的,就是自己。
看了眼一旁正在與人商談的狐王,醉落嚥下了一堆問題,只能沉默的走上場,擺開架勢,面無表情。
因為是少主,所以永遠不會知道將來的對手是誰。居高位者,要能抵禦一切的衝擊。他記得父親曾說過的話,因此,只能應戰。
雁翎的力度比起其他人明顯大了許多,醉落只能利用自己的速度,不停的閃開他的攻擊,然後趁著他力氣減弱的時候,再去攻擊他的防備空隙,直到把雁翎的陣勢都給打亂後,便盡全力,使出關鍵一擊!
"好!"圍觀的人不禁叫出聲來,醉落盯著被自己壓制在原地的大哥,冷漠的神色,夾雜了一絲猶豫。
"弟弟是越來越厲害了。"雁翎輕笑,沒有失敗的狼狽。
醉落這才靦腆的笑開。只是心裡知道,從前能在大哥懷裡撒嬌的日子,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