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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愛Ⅰ
狂愛(絕愛Ⅱ)
求愛(絕愛Ⅲ)
懲愛(絕愛IV)
熾愛(絕愛V)
簡介
從來沒有人敢忽視他的命令!
雷伊不僅膽敢一而再、再而三和他討還價,還以身擋子彈妄想一死以求從他身邊解脫?
為了讓雷伊好好養傷一再延遲預定的回國行程,他不奢望他的感謝,
可和他在一起時雷伊竟完全忽視他的存在,逕自神遊太虛!
「不擇手段」是他奉行的人生準則,想忽視他?哼!一定會教他後悔莫及!
世上有比他更歹命的救命恩人嗎?
他的雇主、美洲勢力最龐大的販毒組織首領--藍,不感激他救了他一命就算了,
居然說他罔顧「不得慷慨赴死」的命令,對他進行羞死人的懲罰,
甚至以他妹妹的性命要挾,只為了要他這保鑣喚他的名!?
這從不按牌理出牌的俊美主子該不會是想將他從保鑣降格為「情夫」吧?
藍.尼亞.捷特.迪菲爾斯\雷伊.修馬赫
(飛象文化出版)
第一章
「過來,雷伊。」
這是一道深遠而震撼人心的聲音。
銀髮藍眼的高大男子坐在一張加大的雙人床上,彷如神祇般俊美的絕色容顏,此刻正漾著一種堪稱期待的神情。
他朝站在房門口、一臉猶豫不決的黑髮男人招招手,優越傲慢的態度就像在下著命令,但那冰藍色眸子裡的一絲柔情卻緩和了整個局面。
「迪菲爾斯……」
「叫我藍。」銀髮男人以不容辯駁的堅持輕道,依然維持著不動如山的姿勢,「過來。」
黑髮男人仍舊沒有移動。
「來。」完美如同天生聲樂家的嗓音再次震撼人心。
對藍.尼亞.捷特.迪菲爾斯而言,他的話從來不說第二次,但在面對這個不怕死的東方男人時,他卻不得不稍稍在這點上讓步。
身為迪菲爾斯集團的首腦,掌控美洲所有黑市毒品的交易,他的權力向來是縱橫無阻,連中南美各國的元首在處理與該集團有關的問題時,也不得不禮讓三分,並盡可能做到對其犯罪行為視而不見的地步。
他掌權的是橫跨整個美洲的第一大集團,而在熱帶氣候的中南美洲某一處,即是該集團的根據地。
然,此刻他們並非在自己的地盤上。
約兩週前,藍偕同雷伊和自己所有的情婦,搭乘私人噴射機到愛琴海畔的私有別墅度假。
藍天白雲、陽光普照的沙灘原是再理想不過的度假勝地,但在這裡,藍遭遇了一次意外的伏擊。
事後查出這起暗殺事件是歐洲某個販毒組織所為,他們似乎擔心迪菲爾斯的魔掌會伸展至歐洲,因而趁他到愛琴海度假時予以警告。
挺身替他擋下這可能危及他性命的子彈的人即是雷伊。他在中彈後,足足在床上昏迷一個星期才清醒。
就因為這個事故,藍首度體會到向來自私自利的他是多害怕失去這個男人!
這是什麼樣的感情他並不是很清楚,但只要一想到子彈若只要再偏一點,雷伊就會永遠從他身邊消失時,那種恐懼無助的痛苦他可不想再嘗了。
他絕對不要讓他離開自己。藍多少也從自己迥異於以往的行為中瞭解到他有多麼需要雷伊。
從來沒有人膽敢對他的命令視若無睹,而過去膽大包天違逆他的人,全都葬送掉生命了。
雷伊.修馬赫是頭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再三抗拒他卻總能全身而退的人。
先前,他曾命令他不得輕忽自己的性命,然而經過這次的意外,證明他壓根兒就將他的指示當作耳邊風。
雷伊是故意讓自己身陷險境的,否則照事後精測,他應該可以只讓子彈打中無關緊要的地方。
瞭解到這一點,藍愕然發覺他昏迷不醒的那一個星期,他並不氣他的違令,反倒時時刻刻活在害怕失去他的陰影裡。
這男人不曉得何謂生命可貴嗎?
從他屢次將自己當作犧牲品來看,他是清清楚楚的擺明了他根本就不將自己的性命當作一回事;既然如此,就由他來替他注重吧!
在他頑強固執的直往死穴裡鑽時,他會不厭其煩地將他拉回。
在別墅中這間曾為雷伊臨時改成病房的房間裡,所有觀察生命現象的儀器已因雷伊的康復在兩天前即全數撤去,除了淡淡的消毒藥水味道外,這向陽的淡藍色系房間已看不出曾是病房了。
「別鬧了!迪菲爾斯……」
心知藍將提出什麼要求,徘徊在門邊的雷伊就是不肯照辦。
「我已經說過叫我藍。」藍仍輕笑著,輕鬆愉悅的神情彷彿正期待著什麼,「而且,這是你應得的懲罰,我不是說過了嗎?」
「但……」
「聽話點,雷伊,我快失去耐心了喲!」雖然這麼說著,但藍掛在形狀姣美唇畔的微笑並沒有撤去。
雷伊不語。
「怎麼了,你不會是害怕自己做不到吧?」
「唔!」對他不懷好意的探問,雷伊不由得倒抽一口氣,仍然沒有移動。
雷伊和藍完美無瑕的俊容全然相反,他擁有的是一張再端正剛強不過的帥氣容顏,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充滿男子氣概的深邃輪廓,和隱隱散發出野性的氣息,曾使不少女人心碎、心醉。
凝視著遲遲不肯動作的雷伊,藍似乎很享受他那掙扎的表情。
雖然如此,冰山般色調的眸中蘊藏的並非惡意,而是種捉弄情人時才會出現的打趣與愛憐。
藍雄健的身軀微微向前彎,下顎擱在右手掌中,手肘則頂在交疊的雙腿之上;而另一隻手放鬆地橫過膝頭,這姿勢說有多隨性就有多隨性。
他坐在床緣笑逐顏開的看著終於踏進門一步的雷伊,那超乎人類可能擁有的絕色俊美臉龐上盈滿期盼。
「我說過會幫你的,不是嗎?」
藍雖這麼說著,但由雷伊攢得更深的眉宇看來,即使有他的幫忙,他仍是打死也不想照辦。
「首先。」藍再度開口,「把衣服脫下來。」
「咦?」
「不然你要穿著衣服做?」藍沉吟了一秒,搖搖頭,「當然這也是別有一番風情,只是我現在想看看你的身體。」
「什、什麼?」
「我說了,這可是處罰喔!」
藍仍然是輕輕笑著,神情悠哉地凝視著咬了咬牙、最後終究認命地踱步到自己跟前的雷伊。
這種懲罰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吧?
雷伊瞪了笑看著自己的藍一眼,咬緊牙關,無奈的歎了口氣,抬起手解開襯衫的第一個扣子。
他早該瞭解,藍.尼亞.捷特.迪菲爾斯這個男人是不可能輕易地饒過他人的違逆的,不是嗎?
在半個月前的那場意外中,他明明是克盡職責地為他擋下致命的一擊,沒想到到頭來卻換得他一句莫名其妙的斥責——
以後,絕對不准你再有這種慷慨赴死的行為。
在此之前,藍的確明白警告過他不得有自殺的舉動,否則他在這世上僅存的親人費莉絲的性命堪虞。
事發當時,他以為藍已察覺他是有意輕生卻沒做出任何的懲處,就是表示原諒他抗命的舉動,但後來證明他的想法未免過於天真。
藍並不打算以費莉絲的生命為要挾,但也不準備無條件地放過他。他得到的懲罰,是另一種教他恨不得咬舌自盡的恥辱。
只是比起費莉絲寶貴的性命,他這區區受辱又算得了什麼?
咬緊下唇,他迅速地脫下上衣,雙手接著來到長褲的拉鍊上。
痛苦的事盡早結束的好。他索性雙眼一閉,在藍興味盎然的注視下扯去身上最後幾件衣物。
「對,過來。」藍緩緩地笑出聲,醇厚的嗓音中有著令人著迷的魔魅。
「你……」一絲不掛的不適感讓雷伊得咬緊牙關才沒掉頭就跑,房間裡空調送出來的氣流吹拂在赤裸裸的皮膚上,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覺。
他不曉得藍眼中那份笑意是何種涵義,卻清楚地知道他要求自己如此做的目的是要羞辱他。
「來呀!」藍邪氣的笑了,朝雷伊招招手。
又是那種教人看得火大的笑容!
雷伊深吸一口氣,設法抑制住不斷湧現的羞憤感,房中涼爽的空氣在他走動時拂過大腿內側。
他想要壓抑那種奇怪的感覺,於是拚命地緊咬牙關。
「手搭在這兒。」藍指著自己的雙肩笑道。
雷伊仰天吁了口氣,雙手照著他所下的命令分別搭放在他的肩頭,還帶點刻意地使力。
此刻,他已是未著寸縷,但藍卻還衣著整齊地坐在床上,從容不迫得教他升起一肚子火。
在他好不容易忍住屈辱,赤身裸體和藍面對面相視時,他卻在他尚未習慣這種可恥至極的姿態前,又下了另一道差點沒讓他咬舌自盡的指示。
「膝蓋彎曲,跪到這裡來。」坐在床舖上的藍,雙手拍拍自己身體的兩側。
「耶?」雷伊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聽不懂嗎?我是說……」
藍當他的遲疑是不解他的話意,於是準備進一步解釋自己的意思,雷伊卻唐突地打斷他的話。
「不是,我……」他狠狠地咬了咬牙,「懂!」
這麼可恥的話為什麼還要一再重複?這個男人缺乏正常人該有的神經嗎?
被央求做出這種讓人羞慚的動作已是難以忍受,要求的人卻還沒神經地再三重複這幾乎令人羞窘而死的言語。
雷伊硬是把到了喉頭的咒罵給吞回去,認命地照著藍的指令行事。
他很難舉出什麼具體的說明,但自從他中彈醒過來後,藍對他的態度就有種很微妙的變化。
在他的記憶中,他向來只以傲慢輕蔑的態度對自己下命令;但這幾日來,那一向只有冷漠高傲的冰藍色眸子似乎不只軟化下來,還帶種……稱作溫柔的感情在裡頭?
這真是駭人的錯覺呀!
藍這個心狠手辣、冷酷無情的大毒梟不可能會因為他那小小的救命之恩,就完全改變對他的態度吧?
當他的腦子還困惑於藍眼中那抹帶笑的柔情時,耳邊已傳來再可恨不過的聲音。
「對,就是這樣。」藍滿意地點點頭,「自己跨上來。」
喀的一聲,自制神經倏地斷裂。
「你別一句一句說得那麼清楚行嗎?」雷伊終於忍無可忍地吼了回去。
「那你就照做呀!」藍淡淡地笑著。
雷伊無奈地又咬了咬牙。然後如他的要求般,他不著寸縷地跨跪在藍的身上。
無處可放的雙手只好壓在藍的肩頭上,感覺到那緊盯住自己下半身的目光,刺痛的感覺讓他抓著他肩膀的手不自覺地用力。
對雷伊而言,沒有比現狀更悲慘的了。
「可是我不說明白的話,你又不懂要怎麼做呀。」
「那也用不著再三重複!」
「唔,如果你都有逐一照著我的話做,我也不用一再的解釋。」
「我哪裡抗令了?」
藍要他將衣物脫得一乾二淨,他脫了;要他以這種不堪入目的姿勢貼近他,他也照做了。他還有什麼好不滿的?
「你剛才反應的速度太慢了,我當然會懷疑你是不是不瞭解我的意思。」
雷伊真的不懂,這種莫名其妙的話藍為何能說得這般理所當然?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看來,他顯然是爭不過藍,而且和一個掌握自己無數弱點的人爭辯是有勇無謀的愚蠢行為。
雷伊重重的在心底喟歎一聲,強迫自己放鬆手上的力道。
天曉得如果他一個不留意弄痛了他,是不是又要接受另一道懲罰?
「然後呢?」雷伊必須咬著牙,才忍得住想痛毆藍一頓的衝動。
「坐下來。」
「啊?」
「這樣跪著你也不舒服吧?還是坐下來比較輕鬆。」說著,藍猝不及防地抓住雷伊的腰身,微使力便強迫他坐在他隔著一層西裝褲的大腿上。
「喂……」
這個混帳!雷伊不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而當不自然的觸感襲擊他的知覺時,他不由得將話吞了回去。
絲質布料摩擦肌膚的感覺很是奇異,尤其是當藍調整坐姿,大腿有意無意的頂到他毫無遮掩的敏感處時,那感受更是難以形容。
「有感覺嗎?」
不知何時,在他閃神的瞬間藍靠了上來,吐出這句伴有溫熱氣息的挑逗。
「怎麼可能!」雷伊逞強地否認。
「是嗎?」藍低聲笑了,彷彿看透他的逞強。
雷伊恨透了他那雙什麼都能看穿的藍眸,那讓他覺得自己根本就無所遁形。
為了不讓藍更加得意,他深呼吸平抑翻湧上來的怒氣,設法不去理會絲質布料摩擦肌膚的異樣感。
「再來呢?」這句話明顯是從雷伊的齒縫間迸出來的。
藍勾起一抹向來能讓女性著迷、男性失神的淺笑,只是雷伊全然沒能注意到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拉開我長褲的拉鍊。」藍淡笑的命令。
「什麼?」雷伊當自己是聽錯了。
「你聽到了,幫我把長褲的拉鍊拉開。」藍耐心地重複。
突然,雷伊彷彿看怪物般地斜睨他一眼,而後視線向下來到他的腰間。
想想這也沒錯,他都在他面前像跳脫衣舞般脫個精光,也該輪到他了,畢竟他們接下來是要苟合。
喔,Shit!他已經吐不出一句有水準的話來了。
雷伊覺得現在的自己比先前還要浮躁很多,不曉得是否因藍改變態度的關係,他總覺得他笑看著自己的眼神令人不安。
話又說回來,這麼簡單的舉手之勞他不會自己來嗎?為什麼非要勞動他不可?
雷伊嘴裡忍不住唸唸有詞,但還是順從地伸手到藍的褲頭。
可他的手指才輕觸到拉鍊上方的鈕扣,就像燙傷般反射性的縮了回去。
「你……」雷伊驚恐地抬眼瞪藍。
他實在無法相信自己手指所觸摸到的,因為那未免……太過火了!他們什麼都還沒做,但他剛才碰觸到的明顯是蓄勢待發的高挺慾望。
藍的坐姿巧妙地隱藏了情慾的勃發,而褲襠彎曲的折痕也造成視覺上的誤判,要不是他的手指恰好碰到,他也不會相信他已一觸即發。
但他們明明連前戲都還沒開始呀!這個男人該不會是和自己的情婦做到一半被扔出來,才跑到這兒來找他洩慾的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雷伊不禁微微一愣。
雖說在他所知範圍內沒人膽敢違逆藍的期望,但他那一大票美艷得讓人神魂顛倒的情婦中,確實有一位有個性的紅髮美人特別受寵;或許就是她給藍閉門羹吃,才讓他不得不換個地方找樂子。
雖然如此,他去找其它殷盼他寵幸的情婦不就得了?還大費周章跑到他這邊來找他麻煩做什麼?
「你確定你沒走錯房間?」認定事情八成和自己猜測的八九不離十,雷伊譏誚地說。
這下子換藍不解其意。「什麼意思?」他輕蹙眉頭。
「如果你恰巧是被某個情婦丟出房間,請恕我無法奉陪。」雖然光著身子,卻無損雷伊說話時的堅決,「我缺勤這麼久了,再不回到工作崗位說不過去。」
看來他的論調不是純粹空想,就是正中藍的痛處,因為藍正怔忡地看著他。
藍一頭霧水地開口:「你在說什麼?」
「你不是好事進行到一半,被羅莎琳德小姐扔了出來,才跑到這裡來找我麻煩的嗎?」認為自己已將話挑得很明白了他還裝傻,雷伊索性直言無諱地譏笑。
恍然大悟雷伊口中的嘲諷,藍瞭解到是什麼惹他誤解。
顧慮到雷伊帶傷的身體絕對承受不住自己的熱情,這半個月來他過著生平從未嘗試過的禁慾生活。
每每看著他,體內的慾火就不斷上升;但一想到他為了自己負傷在身,一股像是憐惜的感情便制止了他的衝動。
因此,在醫生終於宣佈雷伊的傷勢完全康復後,他再也忍不住地想要他。
就是這強烈得幾乎將理性燒盡的情慾,讓他在見到他的裸體時即不由自主地勃起,也衍生出眼前這可笑的誤會。
第二章
藍噗哧地笑了出來,忽然想以此逗逗一臉沾沾自喜的雷伊。
「你不會是在嫉妒吧?」他突然問道。
「啥?」雷伊瞪大雙眼,這個問題實在太侮辱人了。「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幹嘛閒著沒事陪你的情婦爭風吃醋?」
這是雷伊慣有的叛逆作風,藍安心地想。那個庸醫並沒有說謊,先前雷伊太過順從時,他還擔心他是否尚未復元呢!
「那好。」他愉快地點了點頭,「你也不需要嫉妒,因為這是針對你來的。」
「什……」分不清是受辱還是什麼感覺,藍坦蕩的慾望表白讓雷伊頓時面紅耳赤。
「順道告訴你,違抗過我的命令卻還好好活著的人只有你。」沒讓他有機會反駁,藍又接著說:「而且,從來沒人在這種狀況下還有膽再抗令的。」
苦笑了下,藍知道自己的耐性已向極限挑戰。「雷伊,完成你的工作吧!」
對一連串出乎意料的發展,雷伊只能目瞪口呆地怔愣住,直到藍的大手毫無預警地扣住他的腰。
「你做什麼?」他反射性地想拍掉他的手。
「只是提醒你,你該動手了。」藍仍是噙著那抹從容自在的笑。
「唔……」
他不曉得藍說這番話是安撫他還是別具用心,但在此時他唯一必須遵奉的規則即是——藍怎麼說,他只能照著做。
再次明白自己的立場,雷伊清楚地看見自己無可選擇的未來。
他認命地低下頭,伸手解開藍西裝褲上的鈕扣和拉鍊,強迫自己盯著前蹦出衣物束縛的物體看。
那是曾經數度、也是即將進到他體內羞辱他的東西。
一想到接下來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雷伊就恨不得能長出翅膀逃離這裡。
「很好,再來,幫我將襯衫的衣扣解開。」
雷伊咬緊牙關遵循藍的指示,迫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動作。
雖然已有半個月因傷幸運地脫離藍的侵犯,但已熟悉那種感覺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背叛自己的意志,微微戰慄地期待即將來臨的快意。
被迫成為藍的床伴是一回事,他大可將之歸咎於不可抗拒的因素;但身體無法自己的迎合卻找不出任何藉口,只是嚴重傷了所剩無幾的自尊。
一想到自己可鄙的處境,雷伊不禁怒從中來。
他恨極了自己竟會對藍的愛撫起響應的身子。
在藍的面前,他唯一能維持住的那一點驕傲,也在每每臣服於他的侵犯時一點一滴的破碎。
就在他解開藍襯衫最後一顆鈕扣的閃神之際,那扣著他腰際的雙手霍地向下滑,捧住他那彈性極佳的臀部。
「喂!」雷伊不由得全身一震。
「你應該已經很清楚程序了呀?」藍輕笑著,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那吐在肩膀上的氣息弄得雷伊好癢,而手指的撥弄更是令他無法克制地渾身一顫。
「啊……」
「好久……」藍偎在他耳邊,低沉得足以蠱惑人心的嗓音彷如低語地輕道:「好久沒聽到你這種聲音了。」
「嗚……」雷伊又不能自制地渾身一顫,只因藍的手有意無意的碰觸身體,不斷增高他的體溫。
「真好聽的聲音呢!」說著,藍的手輕輕地在已不知觸碰過多少回的地方摩挲著。
片刻之後,雷伊即感到一樣冰涼滑潤的物體抵在自己的下身。
「你……」他恨恨地抬起頭來,卻無法制止竄升的快感。
「這會讓他輕鬆一點的。」藍解釋。
那猴急的動作加上曖昧的言語,令雷伊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
「啊!」
被異物侵入體內的不適感,身體理所當然地想排除,但那在體內搔弄的物體卻也堅持不肯退讓,不斷的進犯。
一種怪異的感覺騷動著感官,帶來陣陣的戰慄,那感覺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在藍的手稍微抽開、又回到他的身體揉撫時,雷伊再也忍不住地輕輕顫抖,並下意識地掙扎抗拒。
這一動,自然牽動了兩人間的情慾。
在早已是忍無可忍的狀態下,一個小小的刺激都會擊垮賸餘的自制力。
為了讓雷伊在情事中能輕鬆一點,藍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忍住想要立刻挺進他體內的衝動。
「坐好。」藍嚴令道。
話雖如此,本能的違抗可不是說停就能停的。雷伊緊緊抓住他的雙肩,神情痛苦地猛搖著頭。
「那……你的手就……不要……亂碰!」
「但不這麼做痛苦的人可會是你。」藍也是一臉的痛不欲生。
「唔!」雷伊羞紅了臉,無力地倒在藍身上喘著氣,任由那修長的手在身上來回游移。
隨著恣意磨蹭的異樣感,讓雷伊產生痙攣,無法自己地一震,並溢出淚水。
「唔!」
好熱,那是宛如會將他燒得體無完膚的熱度……
就在這之中,痛苦慢慢脫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恍惚的迷離感。
「啊……」
一波波的快感湧了上來,那即將要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極致感受,讓雷伊情緒失控地忍不住興奮呻吟。
不知怎地,藍靈巧的手游移愛撫自己的聲律竟是那般淫靡。
意識到這樣的自己是多麼可恥,雷伊的黑眸倏地一睜,抓著藍雙肩的手指一緊,極想擺脫這不應該的愉悅。
不!這種事……
不願被那不斷上升的快感所誘惑,雷伊雖緊咬唇瓣,努力揮去那想要主宰自己心智的火熱慾望,卻在藍再次的進攻下化為烏有。
「不要這麼用力……」
藍低沉嗄啞如同聲樂般悅耳的低喃忽地在他耳際響起,那充滿魅惑的因子緩緩深入他的知覺。
身體漸漸被喚回在這種狀況下曾經擁有的記憶,那宛如電流通過般的酥麻感,讓雷伊的意志逐漸喪失。
「嗚!」
他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向後退開,卻被藍緊緊擁抱住。
雷伊死命咬住下唇想藉此保持意識,身體卻在激烈的刺激下不住地顫抖,而藍隨之而起的進攻更令他近乎昏厥。
在那兩人已不知相愛多少回的地方,藍的手仍舊貪得無厭地勾搔挑捻,像是想尋覓更多似地不肯罷休。
像是想佔領他的身子、他的心、他的每一處……一樣的緊迫擾人。
感覺到體內那外來的悍然侵奪,雷伊再三咬牙屏住氣,才沒呻吟出聲。
終於,在雷伊幾乎將雙唇咬破前,那帶來陣陣快潮和怪異感的手遽然抽離,動作之唐突令他不自覺倒抽一口氣。
從不曉得呼吸是那樣地困難,他斜倒在藍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可以了。」
不明白藍突然說出口的這句話代表何意,雷伊在一陣暈眩後才猛地察覺他已輕鬆地抓住自己,而後整個人坐到床上,緩緩向後躺在半傾斜的床頭後,雙手扶住他的臀側,盈滿情慾的神情是那樣地煽惑人心。
這種怎麼看怎麼煽情的姿勢,讓雷伊的臉燒得更紅,他不解地迎向藍充滿慾火的眼神,不意外地在當中找到尋求他配合的神色。
「用膝蓋跪著,把自己的身體抬高。」藍低柔地輕訴,口吻和他向來聽慣的命令有著微妙的差別。
雷伊無法控制地羞紅了臉,除了對他瞪眼外,他不曉得自己能做出什麼樣的反抗。
「起來。」
配合著彷彿耳語般的低喃,藍在雷伊身上的雙手輕輕施壓。
「對,把腰抬高。」
喃語般的氣息又吹拂過雷伊耳邊。
被迫形成這種姿態已經可恥到無以復加,再發覺藍含著熊熊慾焰的藍眸瞬也不瞬地望著自己時,雷伊幾乎想拔腿就跑。
而藍彷彿細細品嚐似的視線黏臘地在他赤裸的肌膚上梭巡,那感受深刻得宛若被靈敏的舌尖不斷舔舐般。
冰藍色瞳眸所及之處是那樣地熾熱。
「唔!」猝地,藍的手再次邪惡的挑逗著,引起雷伊反射性地哼叫。
感覺意欲侵佔自己的手這回並沒有長驅直入,那指尖彷彿帶有火焰似的,在他身上引燃一簇簇的火苗,而後在緊要關頭處驀地停住。
雷伊雙眼迷濛地看向藍,無言地尋求答案。
湛藍的眸中有著僅存的一絲耐性,藍咬緊牙關,下著最後一道指示:「我會幫你的,不過還是要你自己坐上來。」
「什、什麼?」
「不用擔心,只要把腰降下,利用體重形成的力道就行了。」
藍的央求已是一目瞭然,雷伊不由得瞠目結舌。
這傢伙!
那種比手指粗上好幾倍的……他是瘋了才會乖乖順從他!
所有他曾做過的惡夢都還不及眼前厄運的百份之一!
只是,橫亙在眼前的,既不是夢魘也不是幻想,而是千真萬確到讓人無法逃避的現實。
咬住下唇的牙齒用力得讓唇瓣發白,若是再使勁一些的話,難保他不會就此咬破自己的唇。
但,一想到那難以形容的高溫要挺進自己的身體,而且還是以這種特異的體位,恐懼感便不斷的攀升。
不過這是處置,懲罰他違抗他的命令……
和費莉絲的性命相比,這已是微不足道的懲罰。
回想自己的立場,雷伊不由得慶幸藍的通融。既然如此,他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不是嗎?
雷伊認命地咬了咬牙,抓在藍肩頭的雙手不自覺收緊,開始將自己的身體以慢得不能再慢的速度往下降。
這是懲罰……
他在心底反覆以此說服自己,不,以這情形來說該是強迫才對吧?
說能坦然接受現狀是自欺欺人的,可是在沒有其它選擇的餘地下,這是他唯一能說動自己繼續行動的方式。
即使尚未碰到那在下方的物體,卻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它的熱度,雷伊懸空著的身體在恥辱和羞憤交加下忍不住微微顫抖。
羞恥、恐懼、憤怒交雜,他全身的肌肉不能自己地緊繃起來,胸前兩朵冶麗的艷色花朵自也盛大綻放。
不放過他一舉一動的藍,當然是注意到這充滿勾挑的景象。
原本在雷伊鼓起勇氣完成自己的要求前,他是不打算給他額外的刺激和負擔的,但看來體貼並非容易做到的事。
視線被緊緊鎖住,他終於忍無可忍地湊上前去吸咬其中一朵冶艷的花。
再一次地輕咬,然後,又是一次……
這意外的掠取讓雷伊突地渾身一緊。
「啊——」
心滿意足地抬起頭來,藍凝視著雷伊瞪大雙眼的模樣。
雖然很想多品嚐一下這迷人的風味,但考慮到過度的刺激可能會讓雷伊後繼無力,藍依依不捨地再舔了下那兩顆紅艷的果實後,目光落到他左胸已結疤癒合的傷痕上,心中不覺升起一份近似愛憐的感情。
他的手替代了靈舌的位置,濃烈地愛撫著兩粒嬌艷欲滴的櫻桃,沁著濕潤的舌尖則滑到為了掩護自己而造成的傷痕上。
憶起當時他那奮不顧身的模樣,想到子彈只要再偏差個幾毫釐,這具身體將永遠冰冷時,藍不由得收緊雙臂,將他狠狠禁錮在自己懷裡。
「喂……」反射性地抗議他這突如其來的舉止,雷伊微微的掙扎著。
這傢伙在做什麼?
雷伊斜眼不解地瞪著飄到自己鼻端前的銀髮,禁錮住身軀的雙臂是那樣地強而有力,讓人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呸!這種情況下他在想什麼呀?
「放開——」「我」這個字還來不及出口,全身又被猛地一壓,雷伊的呼吸險些因此而停止。
雷伊在對藍這莫名其妙的動作做出下一個反應前,灼熱的氣息已伴隨膩人的吮咬來到他新增的傷痕上。
那舌尖沿著顏色已漸淡的疤痕邊緣輕輕舔著,怪異的感受讓雷伊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顫。
幸虧在支撐他雙腿的力量因此而崩潰之前,藍黏膩而火熱的吞噬及時撤退。
「來,繼續。」他輕拍雷伊的腰一下後說道。
原本以為自己會因這預料不到的舉動暈過去的雷伊,詫異自己竟然能神智清醒地聽藍下令。
作夢也沒料到藍會做出這意外之舉,雷伊險些沒當場揍他一拳,而後逃跑。
他難道不曉得他光是維持這個姿勢就已耗費掉所有意志力了嗎?
胸口閃著藍留下的銀色唾液,雷伊咬緊牙關才將心神拉回眼前。這難堪的姿態提醒了他自己的處境。
在這裡,藍的希望是唯一。
扣在他肩頭上的雙手再次抓緊,雷伊屏住氣息,慢慢地移動身體。
「嗚!」
緩緩下降的身子忽地頂觸到熾熱得要燒燬自己的溫度,那彷彿噴發岩漿才會有的絕對高溫,讓雷伊猛地停下動作。
「再下來一點。」藍鼓勵似地在手上略加施力。
清楚地知道下一秒即將來臨的感受,雷伊的身體無法自己地繃得很緊。
「放鬆一點!」突然感受到的擠壓,迫使藍開口給予忠告,「否則進入時你可會痛的。」
「嗚!」雷伊緊鎖眉宇地點點頭,身體卻停在半空中沒有動作。
柔軟現已輕輕碰著自己慾望的尖端,藍幾乎可以感受到滑落下來時接觸到自己的感覺。
其實,他可以雙手施力讓雷伊直接吞沒自己,但他想要看他自己來。
「你現在只要坐下就好。」他催促道。
位置已是恰到好處,現在只差那麼臨門一「坐」。
看他自己動作的模樣,不知為何竟讓他有種愉快的感覺。向來被殷勤體貼的情婦服侍慣了的藍,卻是首次在雷伊身上感受到讓人微笑的滿足感。
雷伊一抬眼,正巧對上那意喻不明的笑容,他只覺得自己一肚子怒火和屈辱無處可發,撇開視線,他索性不去看他。
可惡!
不用藍多嘴,他也曉得自己只要放鬆集中在兩腿的力量就好,但……
知道歸知道,這事做起來可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
雷伊扣住藍雙肩的手用力得指關節都泛白了,他再度緩緩地降下自己的身體,卻發現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心誠則靈的。
「再來一次。」幾乎爆發出來的慾念讓藍困難地說著,他迅速抓回想乘機逃跑的身子,不死心地再次要求。
瞭解自己是無處可逃,雷伊無奈地再次嘗試。
然而,就像是反射動作一般,他的身體每每在感受到那幾欲將自己燒盡的高溫時,就會不由自主地往反方向逃開。
第三章
耐性終究會突破臨界點,在雷伊第三度挑戰失敗後,藍再也忍無可忍了。
「你還真是懂得如何磨耗我的耐心!」他丟下這句話,然後在雷伊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下他。
「啊——」
身體猛然吞噬外來物的刺激讓雷伊嘶喊出聲,他用力地喘著氣,無法控制地緊閉雙眼,不願去感受體內那熟悉的觸感。
「來,自己動。」
還沒從上一秒鐘受到的打擊醒來,那惡魔般的低語又在雷伊耳際響起。
「什麼?」
「不是只有坐上來就好了。」藍傾身,輕咬他的耳垂。
「唔!」雷伊立刻撇過頭去。
「你要自己動。」那過於劇烈的反應讓藍輕笑不止。
早已做過比這更加激情、狂亂不知幾百倍的行為了,雷伊卻還會因這小小的惡作劇而面紅耳赤?
藍低醇的笑聲蕩漾在藍色系的房間裡,那震動藉由他的男性象徵傳入雷伊的體內。
坐在藍身上的姿勢忒是可恥,雷伊恨不得能這樣雙手一伸,直接將他掐死算了!
這個想望雖然強烈,但在自己體內宣示存在的火熱亦奪去他全副的心神。
斜眼睨著命令他自己動的男人,不確定該怎麼做的雷伊只能順著本能的身體節奏律動。
生澀的動作反而有欲拒還迎的推阻,雷伊並不打算吊藍的胃口,但那不自在的躊躇動作卻惹得他心癢難耐。
明知這是因雷伊對性行為的生疏才製造出的快感,但這不經意的遲疑卻成為最後的催化劑,摧毀藍僅剩的忍耐力。
再也忍不住似地,他一個反身將雷伊壓在身下,一個衝刺便深深地將自己埋入這具幾乎逼瘋自己的體內。
「啊……」猝不及防的重重一刺,令雷伊忍無可忍地哼喊出聲。
先前雖已受過藍徹底的開發,但這半個月平靜的休養讓他幾乎忘了被侵佔時的痛苦與快感。
無法想像那熱度此刻正深植在自己體內,但從下半身陣陣湧上的浪潮卻強烈得令人無法忽視。
「啊……」
感受到那高燒般的熱度和微醺,藍重複著讓人心迷惑的佔有。
身體相互摩擦的刺激是那麼強烈,清晰得彷彿可以聽見那一進一出的聲響,而狠狠埋進深處時帶來的快感是什麼都無法比擬的。
抓住雷伊雙腿的手一個使勁,在深麥色的肌膚上留下幾道深刻且做宣告佔有的烙印證明。
感覺自己隱忍已久的情慾央求著想解放,但只有自己達到高潮的情形怎麼想都令人感到空虛,他騰出一隻手握住雷伊剛剛釋放過的地方。
「嗚!」全身不由得一震,雷伊反射性地想推開他。
但箝制住自己的手是那般地靈活,忽上忽下、忽前忽後的愛撫拿捏得恰到好處,輕重得宜的搓揉則讓他瞬間到達頂點。
然而,中心卻被緊握,無法解放的痛苦催促著想要釋出,全身的血液登時衝到被觸摸的那一點。
身體受到強力狂悍的入侵,而敏感地方也被積極熟稔的撫弄,痛楚和快感交織湧現,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記憶彷彿倒影般地回到腦海。
就如同過去無數次的交合一樣,藍手中反覆的翻弄和腰桿前後大力的抽動,為他帶來一波波無法抑制的快感。
比他更瞭解這具身體每一處的藍,也很明白其弱點何在,只是就著最有感覺、最缺乏抗拒力的部位陸續給予刺激。
雷伊知道自己就要舉旗投降了。
「迪菲爾斯!放手……」他用力抓住藍的肩頭,傳達自己的意思。
「藍。雷伊,叫我的名字。」
無謂的堅持,令雷伊雙眼迷濛地瞪著他,不肯屈從。
「叫我藍。」他堅持著,不肯鬆開那緊壓的一點。
凝視著雷伊使勁咬牙切齒也不願再開口的固執,他更加用力的握住,指腹別具用心地在其尖端不住摩擦,但就是不讓他釋放。
「不叫的話……」藍貼近他的耳邊,「就一直這樣喔。」
痛苦得幾近舒服的磨蹭不斷反覆,而在體內不斷衝刺的熱情亦成另一道強烈的刺激快感,身體率直地吶喊著要攀向頂端。
「你喜歡這樣吧?」
夾帶著輕柔低語的笑聲在雷伊耳邊響起。
「什——」誰會喜歡呀?
心裡雖逞強地反駁,他的身體卻誠實地應和。
「接下來……要怎麼辦呢?」藍輕舔了下他的耳廓,甜膩地問。
「嗚!」
「你知道該怎麼做不是嗎?雷伊……」
雷伊毫無選擇地瞥了他一眼,幾乎失去理智的快意讓他雖極端不願,卻也只能在他高超的愛撫下俯首稱臣。
「藍……放手……」
這步退讓似乎帶給藍極大的喜悅,因為他感到快感立即一波波的襲來,而盈握住自己的手則取悅他似地輕揉著。
很快地,雷伊感受到藍在自己體內,而自己亦在他手中達到高潮。
雷伊疲累地吐著氣,在重傷初癒後這種比重量訓練更加勞心勞力的床上運動,實在不適合他。
可是,在他尚未有機會整理一下自己混沌的思緒前,充實在身體深處的熱浪又毫無預警地襲擊過來。
「啊!」
對於他驚愕的反應,藍只是淡淡地笑著,繼續毫不客氣地縱慾。
盈滿自己的慾望的確沒有絲毫的消退,反而又生氣勃勃的,他未免太過精力旺盛了吧?
沒讓雷伊有太多時間空想,藍再次昭示他強盛的慾念。
這次他岔開雷伊的雙腿,將之分別反壓在身體兩側,讓他形成腰際高浮的狀態,以利自己能更為順利的進出。
「啊!」
可惡!
意識到自己也享受這份快感,自責與恥辱染紅了雷伊全身的肌膚。
身軀整個被壓倒在床上,兩腿不但受迫的大大張開,還以羞恥的姿態被拉到他身體兩側壓住而動彈不得。
「還沒……」藍沿著他的耳垂輕舔,宣告道:「還早呢。」
從過去無數的經驗看來,雷伊瞭解剛剛那只不過是一切的開始而已。
他無法反抗,也沒立場要求藍停止,讓他更害怕的,是自己的身體竟也歡悅地迎合著他。
下一回合,很快地在藍毫無節制的索求下展開。
身體受到狂暴的貫穿和愛撫,讓雷伊不由得合上眼,咬住牙以免呻吟出聲,雙手則緊緊抓住床單。
隨著藍益加熱悍的需索,他的身子便晃動得更激烈。
突然,他高舉過頭的雙手被分別把住,然後被迫攀在藍身上。
雷伊困惑地抬起眼。
「手與其抓床單,不如抱著我。」藍毫不害臊地低聲說著。
聞言,雷伊明明正處在被大力貫穿的狀態,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赧紅了臉。
搞不懂藍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向來不是對這種小細節毫不在乎的嗎?
他的心中雖有著疑惑,但當藍又一個劇烈的動作後,思緒在快感的衝擊下散成碎片,再也無法思考任何事;他只能隨著藍在自己體內擺動的韻律,意識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海中隨波逐流。
藍在那句令人迷惑不解的低語之後,霍地低頭去啃咬雷伊的下顎。
在全身敏感處皆受到強烈刺激之時,雷伊只能本能地響應著他強迫自己接受的熱情,兩具交纏在床上的身軀是那樣地難分難捨。
「啊……藍……」
雷伊下意識地輕喊著在自己體內來回衝撞的男人的名字,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每一開口,那便更加劇烈的強求侵略。
沒多久,他的話語已不成句,消失在藍覆上來的唇中。
「怎麼了?」
驀地感受到身下的人停止配合自己的動作,藍不解地抬起頭來。
雷伊現在腦中是一片空白。
就他記憶所及,他和藍共有的那段性行為中,向來缺乏性愛最基本的因素接吻;而剛才,藍卻……吻了他?
在雷伊來說,這應該是情人間才會做出的行為,而從藍之前從未吻過他的情形看來,他斷定他的想法是和他如出一轍的。
但就現在看來,或許對藍而言,所謂的接吻只是性愛中某個可有可無的要素罷了,就像剛才那一吻也只是一時的興起。
要他的手別抓床單而抱住他,還有幾秒前那莫名其妙的一吻,以及一個星期前他從槍傷的重創中醒來,藍曾說過的話——
你死的地方,要由我來決定。
他越來越不明白藍究竟在想什麼,接踵而來搞得他頭昏腦脹的事似乎未到歇上的時候,仍是不斷地向他湧來。
唯一能確定的是藍仍舊對戲弄他樂此不疲,所以他此時才會在這兒吧!
不願想太多,橫豎那也不會是有任何涵義的事,雷伊於是將焦點轉回眼前。
定睛一瞧,他此刻才注意到一件自己忽略的事實。
冰藍色的眼珠在激情時會略微轉暗,並帶了點不怎麼明顯的青綠色澤。
很訝異和藍有過數不清交合次數的他會看漏這麼醒目的現象,那除了絕美之外很難找出其它形容的湛藍色眸子,染上這種青綠石般的色彩只能說是相得益彰出塵得彷彿不該是這世間應有的。
或許這是因為他先前都避免和他有正面對視的機會吧。不管是平時,或是在歡愛中,他總是習慣性地挪開視線。
絲毫不覺得自己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藍在沒得到任何回應後,聳了聳肩,俯下身子,繼續未完的激情歡愛。
原來早該結束的度假因雷伊的傷勢而延宕回國的行程,顧慮到他身上的傷,藍決定在歐洲待到他的傷口復元。
考量到安全問題,迪菲爾斯家族的警衛總管布雷德曾努力說服主子,希望藍照原訂計劃回國;只是當時藍全副心思都放在尚處在昏迷狀態的雷伊身上,壓根兒不將他所謂的安危問題看在眼裡。
而在雷伊終於轉醒後,藍也以重傷患者不適合飛行的理由拒絕布雷德再度的遊說。
現在,好不容易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布雷德這下子可是信心滿滿地確信自己的主子再也找不出任何延擱既定行程的理由。
不過,顯然他還不夠瞭解自己的主子。
「再多留一個星期。」
藍這麼一句令下,布雷德又得重新部署別墅的安全系統。
他快發瘋了!
做了迪菲爾斯家族十來年的護衛人員,從藍還沒擔任集團的首腦前,他就在這集團工作了。而當藍從一堆人選中脫穎而出、角逐成功當上迪菲爾斯家族的新族長時,他即被他從高階主任拔擢為總管。
然而,當了藍.尼亞.捷特.迪菲爾斯這麼些年來的警衛總管,他從未看過他感情用事過,這一回總算是讓他大開眼界。
根據他粗淺的觀察,所有的原因似乎都出在一個名叫雷伊的男人身上。
約三個月前,迪菲爾斯先生捉到他口中念念不忘的「黑暗之眼」——他就是兩年前受雇侵入集團、造成集團不少損失的職業傭兵。
剛開始,不僅僅是迪菲爾斯先生,連同他在內的數名高階安全人員,皆興奮能逮到這個迪菲爾斯集團的大敵。
但他的興奮在發覺事有異態後很快地消失。
他猜不透迪菲爾斯先生究竟是怎麼想的,居然將黑暗之眼雷伊.修馬赫編入自己的安全系統內,還要求他成為寸步不離的保鑣。
不要說是他,所有身在這個集團裡的人員都大力反對這個決定。
起初捉到黑暗之眼時,他就曾建議直接將他處理掉,以永絕後患;事實證明他的顧慮並無不對,因為修馬赫在那之後的確給他們惹了很多麻煩。
他是有善盡保鑣之責,挺身而出為迪菲爾斯先生擋下暗襲的子彈沒錯,但他幹嘛不就這樣長睡不醒呢?
族長的一言一行和任何動搖都可能危及集團的存在。
在修馬赫昏迷不醒的期間,他第一次見到向來冷酷無情的迪菲爾斯先生出現慌亂恐懼的模樣,而更糟的事是發生在修馬赫清醒過來之後。
照原訂行程,他們早該回到中美的根據地;但為了半死不活的修馬赫,一行人先是延遲了一個星期,又是一個星期,然後現在又是一個星期。
聖母瑪利亞,這些日子來他可是過得戰戰兢兢的。
早在伏擊事件發生後,為了迪菲爾斯先生的安全,他就極力勸說他離開這個安全措施不足的地方,回去中美洲是最好的選擇。
當時,守在病床邊足不出戶的迪菲爾斯先生根本就不理會他的苦口婆心,強硬堅持要等到臥傷在床的修馬赫痊癒。
好啦,現在修馬赫不但醒過來,傷勢也完全痊癒了,迪菲爾斯先生卻又一反常態的下令要在此多留上一個星期。
只因他認為該給一直認真工作的修馬赫一些休息的時間。
天呀!耶穌基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是他的誤會,他會前去向迪菲爾斯先生請罪;然而就目前的情形看來,他不諱言主子似乎是迷戀上雷伊.修馬赫這個男人了。
他不是很瞭解主子在想什麼,但就他的觀點而言,修馬赫只會帶給這個集團負面的影響而已。
耽誤原訂行程是一回事,讓位於集團之頂、行事向來強硬而完美無誤的迪菲爾斯先生感情用事,代表他的存在實在太過危險。
唯今之計,雖然他很不願意將主子的安全問題交由手下以外的人負責,但由目前的狀況看來,似乎只能求助迪菲爾斯先生目前仍最受寵的情婦——羅莎琳德小姐了。
他當然曉得羅莎琳德小姐對修馬赫懷有恨意及敵意,而這也是他準備利用的最大重點之一。
身為安全人員,他必須克盡職責,在維護主子安危這一點上絕不容許任何的退讓。
反正迪菲爾斯先生對修馬赫的迷戀也只是暫時的,只要看準機會,在適當的時機除去這個會為整個集團帶來危險的男人,也算是大功一件。
第四章
又來了!
雷伊目瞪口呆地被壓在伊斯蘭式風格的琺琅質馬賽克磚牆上,毫無反抗餘地的任由藍肆虐自己的雙唇。
以前天那場懲罰為開端,藍興頭一來就玩這個遊戲,不想奉陪都不行,他這兩天來已經被這樣「突襲」不下數十次了。
總是這樣!他不過是照慣例單獨陪著他,卻老猝不及防地被他整個人拉了過去,然後下一秒就發現自己險些喘不過氣來。
他不管是上洗手間或是單純地想一個人靜一下,都是藍拿來驅退身後亦步亦趨的隨行人員的藉口。當然,唯一不被允許暫退一旁偷個空閒的就是自己。
屏住氣息,雷伊文風不動地等待藍吻到心甘情願。
不知怎地,藍今早突然心血來潮地說要換個地點度假。因此一行人在早餐過後便收拾好行李,租了艘豪華快艇越過愛琴海,浩浩蕩蕩地從希臘本島轉移陣地到基奧斯島上的臨海大城——開俄斯。
這裡因臨近土耳其,因此建築風格和生活方式都相當具有中東系的風味。
這麼唐突的臨時動議,弄得迪菲爾斯家族的隨身護衛手忙腳亂,也因為這裡並無迪菲爾斯私人的別墅,只好靠關係住進原本必須在半年前預約的五星級飯店。
照例,一行人包下最上層的總統套房和其下的一整層樓房;一來是為了安全系統的設置,二來則是為了藍要求的隱私問題。
最想抓狂的不用說絕對是負責所有安全系統的布雷德,但既然主子這麼下令,他也只能順從接受。
不過,雷伊的心情其實並沒有比他好到哪兒去;在聽到藍丟出這種會叫護衛們手足無措的命令後,他馬上感到刺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扎人得難受。
藍雖沒挑明說出這個突兀的決定是為了什麼,但顯然迪菲爾斯家的警衛總管布雷德認定原因在他,因此打一開始就沒給他好臉色看過。
身為藍隨身保鑣的其中一員,姑且也算是布雷德直屬部下的雷伊,不由得暗暗慶幸藍對自己的「另眼相看」。
若不是怕莫名其妙地要求他無論如何都得隨侍在側,他一定會被看他不順眼的布雷德操得死去活來。
就算布雷德什麼都沒說,但光是他那雙讓人感到冷冽的棕色眼睛,雷伊也曉得他是恨不得置自己於死地的。
猜不透他對自己為何會有這般深重的恨意,但要不是他幾乎都不必和他正面交鋒的話,他現在肯定是被駭人的工作量給累得半死。
所以,雖然他想不通藍為什麼這麼要求,但他的確因此輕鬆不少。
可是說輕鬆不少……
似乎也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像是要彌補他受傷的那兩個星期似的,這兩天他幾乎沒有機會離開房間。
藍的慾望強烈得嚇人,原以為早該習慣他那不到滿意不放過自己的雷伊,現在才明白先前的情況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一連持續好幾個鐘頭在自己體內貫穿似乎快成了家常便飯,藍的字典裡八成沒有「極限」和「疲勞」這兩個字眼。
他很訝異自己在大傷一場過後體力似乎變得比以前更好,竟然可以在情事結束時還維持著模糊的意識。
而從前天至今,藍一直玩著一種動不動就攬他過去再吻住他的遊戲,其中有將近一半的機會會發展成上床做愛。
就算他已經足足休養生息半個月好了,他也沒厲害到能從早到晚陪他滿足他的性慾。
要是他當真這麼慾火焚身,幹嘛不去找那些被他冷落了好一段時間的情婦?他玩他還沒玩過癮嗎?
一思及那隨時等候藍傳喚的十多個漂亮女人,他就很難瞭解他腦袋裡在想什麼,居然放著那群美得令人驚艷的情婦不顧,一直黏在他身旁伺機整他!
看他痛苦、受屈辱的模樣當真那麼有趣嗎?
他從昏迷中甦醒過來的那一個星期,藍似乎是寸步不離地待在他養病的房間裡,卻是令人出乎意料的安分。
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一頭霧水,但在雷伊有時間更進一步思考前,藍已快他一拍的佔據他的身體、奪去他的心思,讓他連想仔細思索都找不到機會。
唯一可以讓他稍稍鬆了口氣的,是藍不知是恰好還是有意找四下無人時才進行這種對心臟不好的惡作劇,至少他可以慶幸自己不再像以往那樣會被他人看笑話。
在私底下被藍玩弄固然讓他氣憤,但當著他人的面更是種難以平復的恥恨。
這兩天藍都是恰巧在避開他人的耳目後才對自己毛手毛腳,但並不保證他日後也能如此;不曉得這種幸運的「巧合」還能有幾次,雷伊只能祈禱每當藍忍無可忍時,一旁都正好沒其它的人。
此刻,兩人正單獨待在總統套房附設的中庭裡,藍將他壓在一座伊斯蘭亭台的柱子上,一旁有座略嫌嘈雜的小型人工瀑布。
只是,藍的情慾一向來得突然,雷伊也不認為這種好運能一直持續下去。
猛地,舌尖被輕咬,雷伊吃了一驚後迅速回神。
「喂!」他驚詫地摀住自己的嘴,不解地看向他。
「你在想什麼?雷伊。」藍抬起頭,表情似乎不很愉快。
從剛才只有短短不到半分鐘的深吻中,他能很清楚感覺到雷伊小有旁騖。
和他在一起,他竟膽敢想其它的事!
藍不清楚自己付出的是什麼樣的感情,但當雷伊不但沒有予以回報,還完全沒將他看在眼裡時,怒氣伴隨著一股無以名狀的苦澀湧了上來。
「我能想什麼?」雷伊面無表情地反問。
哼!連他的心思都想掌控?藍未免太過貪心了吧!
這不算回答的答案讓藍聽了更是怒氣沖沖,他原想他要是柔順一點的話,他就不計較這事,但他漫不經心的口吻和冷淡漠然的神情卻讓他大為光火。
雷伊的不羈他是知道的,自己也早已對他慣有的固執逞強毫不在乎,但現下並不是將他的頑固用在此刻的時候。
向來習慣他人對自己百般依從,藍從不曉得被人忽視的感受是這般痛苦。
「你以為你把自己的心不在焉隱藏得很好?」藍生氣地抓起雷伊的下顎,語氣低啞而忿然。
雷伊壓根兒就沒想過要掩飾自己的想法,他又不是那群一天到晚想討他歡心的手下,所以根本毫不在意他對自己的看法。他是可以控制他外在的自由,但別想連思緒都要掌控。
大膽和冰藍色眸子互瞪的夜色瞳孔,深邃地傳達絕不屈服的意願。
藍沒料到他會選在這種時刻徹底發揮他冥頑不靈的個性,抓著他的手指收緊,強迫他將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他一直是這麼做的……
藍驀地發覺,他花費不少心神在強迫雷伊注意自己;但很顯然的,他的努力有百份之九十九可以說是白費工夫。
「我再警告你一次,不准忽視我!」
被緊緊扣住的顎骨傳來痛楚,雷伊雖吃痛得厲害,卻仍不願放棄堅持。眼前這個美得不似人類的男人為什麼總是這樣霸道?
沒錯,在他的世界裡,或許所有的人都樂於對他卑躬屈膝,並且誠惶誠恐地奉獻出身心,但這其中並不包括他。
他可沒喪膽到連思想都受制於人,只是藍似乎非常不滿他這一點。
「叫我的名字。」
一直得不到任何響應,彷彿對著一面石牆說話的感覺,讓藍感到空虛。
他試著強迫雷伊同其它人一樣對他全心服從,卻發覺這是個比併吞世界所有販毒組織還要困難上千萬倍的任務。
除非抬出費莉絲的性命作為要挾,否則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不會把自己的命令看在眼裡。
害怕失去眼前毫無畏懼地回視自己的男人,他甚至下了道連自己都深覺可笑的命令,只因為他害怕他有一天會消失在自己眼前。
半個多月前,他生平首次嘗到何謂恐懼。
凝視著動也不動躺在病床上的雷伊,他懼怕他會就此不起;而在他終於瞭解自己內心的惶惑後,他便成了他不可或缺的倚靠。
只是,對雷伊來說事情卻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自幼即習慣他人無條件對自己全心全意服從,向來從容不迫地位於眾人之上,藍的字典裡找不到「請求」這個字彙。
因此即使他希望雷伊能看著他,他也只懂得下令。
「唔……」聽見這和原來的話題打不著邊際的要求,雷伊怔愣了下。
他不明白在這種情況下藍為何提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要求,也不曉得這有何用意,所以他選擇噤聲。
再說,直呼藍的名字會讓他想起前天那不願回憶的可恥畫面。
撞擊在他體內的硬挺是那樣地熾熱,握住他的手是那般地狡猾,不斷地將他逼到盡頭。
只為了要他呼喊他……
藍放開他的下顎,雙手改捧住他的臉頰,但臉上仍是那抹威嚇的神情。
「你敢不聽我的話?」這是聲充滿魄力的威脅。
媽的!
雷伊的思緒頓時脫離那會引發自已渾身燥熱的回想,專注在飽受威脅的眼前。
這男人為什麼總是喜歡恫嚇他?
當然他大可以就這樣和他抗衡下去,但他曉得最後倒霉的還是自己。
藍只要以費莉絲做擋箭牌,他就只能乖乖地聽令服從。
從以往的經驗中,他學到這個教訓。
不想再聽到他用妹妹的生命威脅自己,雖然人質要活著才有價值,但誰曉得哪次他會心血來潮地實現他的恐嚇。
雷伊皺了皺眉頭,暗自歎了口氣,心不甘、情不願地以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緩緩開口:「藍……」
出乎意料地,藍對他這仍有反抗意味的蚊鳴聲露出淡淡的微笑,降下唇開始在他的嘴邊輕啄。
聽著那低沉深遠的聲音呼喚自己的名字,藍忽然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
不管雷伊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喊出自己名字的,都無損他現在的情緒。
感覺心中彷彿有種東西緩緩地漲滿,那是種柔軟得像是棉花,又像是摸不著的雲朵般的感受。
很難具體說明是怎麼回事,而且這麼說的確是很可笑,但他真的覺得自己幾乎要飄了起來。
他現在吻著的,是剛才輕喚自己名字的唇瓣。
在舌尖探入那被自己的手指扳住而微啟的雙唇前,他再次低語:「對,再繼續呼喚我的名字,雷伊……」
冰藍色的眸子緩緩轉暗,沁入一絲曖昧不明的青綠色光澤,以無比的熱情和溫度灌注在自己眼前的身體裡……
一週後,一行人搭乘私人噴射機回到中美洲的根據地。
位於全年熾熱如盛夏的中美洲的某一處,是迪菲爾斯家族的最大根據地。
放眼看去,一望無際的土地全是迪菲爾斯家私人所有,佔地廣大,是整個梵蒂岡的數十倍,而倚山臨海的地理環境則加強其能攻能守的優勢。
高壓電的外牆中央有道進入此根據地的大門,但能輕易通行的人則是屈指可數,大部分的人都必須經過相當嚴格的探測和調查後,方能獲得放行的入門證。
走進高聳豪華的大門,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景像是彷如雨林的叢林。
蒼鬱茂密的木本植物高高地豎立道路兩旁,順著這條和世界一級方程式賽車道同等的路前進,以時速四十公里的速度開車約半個鐘頭後就到盡頭,終點即是比歐洲城堡更具有氣勢的主屋入口。
隨行的安全人員在此刻終於能鬆口氣了。
連著好幾個星期沒見到費莉絲,雷伊不由自主地擔心著見不到面的妹妹。
雖說他相信藍是個言而有信的男人,不會背著他對費莉絲不利;但再怎麼說,費莉絲都是他拿來威脅自己的籌碼。
而在長途跋涉歸來後,想見見親人的心情該算是理所當然的吧!
「讓我見費莉絲。」
下飛機回到那寬廣得看不出是私人住處的豪宅裡,雷伊連衣服都還沒換就先行向藍提出這個要求。
率先進入久違的房間,原本臉上帶著笑的藍,在聽了雷伊這個簡單的要求後,臉色忽地一沉。
「不准。」藍只丟出一句堅決的否定。
「什麼意思?」
「不准。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懂嗎?」
這太詭異了吧!前一刻他還笑得燦爛,連進門整理行囊的數位女侍都不由得為他迷人的笑容神魂顛倒,怎麼下一秒鐘就翻臉不認人?
更何況,是他自己允諾過,只要他在工作上的表現令他滿意的話,他就會讓他和費莉絲見面的。
「你答應過會讓我和費莉絲定期見面的,難不成你打算食言?」
「你該不會忘了我的附加條件吧?」藍冷冷地提醒。
「我都有達成啊!」
「你違背我訂的規則,難道你貴人多忘事?」
藍擺明的諷刺讓雷伊也怒上心頭。
他明明是克盡職責,甚至以己命為擋箭牌,險些沒成了他的替死鬼,他還對他的表現有何不滿?
他是這般義無反顧地為他賣命,為何他還要出爾反爾?
「我何時違背規則?我不是一直都很克盡職責,甚至連命都豁出去了?」
「我說過了,就是這一點。」
「什麼?」
「我早警告過你,別以為一死就能解脫,你之前的行為不正是輕生嗎?我沒讓費莉絲付出代價你就要謝天謝地了。」
雷伊知道藍指的正是他為他擋下那顆子彈的事,但在愛琴海時,他不是已用那種讓人寧可求死的可恥方式嚴懲過他了嗎?
「你不要過分強人所難行嗎?」他煩心地爬了爬頭髮,「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保鑣?」
感受到房內原本輕鬆愉快的氣氛驟變,一旁懂得察言觀色的女僕們連忙暫時告退,門口只剩專司處理藍和雷伊每夜歡愛過後所留下的凌亂的安妮特。
她並非沒有神經,只是衡量眼前的情況,她臆度事態應該不會惡化得太快。
何況,在準備拔腿逃跑前,她還有些非完成不可的工作。
正如她所想,迪菲爾斯先生和修馬赫先生雖已起了口頭爭執,但情況仍處在氣氛僵硬的階段而已。
沉吟地凝視雷伊好一陣子,藍深沉的表情並沒有改變。
「安妮特,妳先出去。」
「是。」意外接到這道命令,安妮特有些驚訝事情發展得這麼快。空氣中的火藥味明明沒這麼重呀?
看著她在門口對兩人欠了欠身就關上門離去,雷伊忍不住出言諷刺眼前讓人看不透在想什麼的男人。
「你何必打擾她的工作?」
「我可不想讓人看好戲。」
「什麼意思?」
雷伊抬起頭來,還沒弄清楚藍這句話的涵義前,便被他猝不及防地抓住雙肩,然後丟到身後的床舖上。
「你幹什麼?」雷伊不禁氣得對他直瞪眼。
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被人像老鷹抓小雞般輕鬆抓起,他彷彿聽到自尊心因受重傷而破碎的聲響。
雖說無法否認藍的體格是在他之上,但受到這種對待還要他裝作毫不在乎,就未免太強人所難。
藍不發一言地整個人壓了上去,毫無預警地奪去雷伊的氣息。
第五章
雷伊瞠目結舌地任由藍索取自己口中的蜜津,訝異得無法言語。
他很確定房裡上一刻還看不出有這種氣氛,兩人之間也緊繃得一觸即發,顯然藍是典型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
明明自己該是扯開喉嚨咆哮的時候,可一被壓在藍的身下,那熟悉的氣息和撫觸卻迅速點燃他的火熱。
而且他剛才說不想讓人看好戲是什麼意思?
不久前,在隨時都會有人路經的庭園裡,總是二話不說的扯去他的褲子、伸手撫上他肌膚的人,不就是眼前這個從來不容他人拒絕的男人嗎?
他想張口譏問他,但那帶著溫熱吐氣的吻咬所到之處皆是那般的熱烈狂亂;很快的,在藍凌厲的攻勢下,他所剩無幾的理性也焚燒在慾焰的暴風中。
急切的舌尖探入溫熱的口中飢渴地擷取著,然而那專注凝望雷伊的冰藍色眸子卻嫌太過冷靜。
讓我見費莉絲。
雷伊只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要求,卻讓他原本晴朗的心情登時烏雲密佈。
連他都很訝異這話會對自己造成這樣大的影響力,
原來以為雷伊和他一樣都沉浸在度假的愉悅之中,怎料他一回到這兒,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被囚禁起來的妹妹。
明明共度了個該將所有凡塵俗事、憂慮煩惱拋諸腦後的假期,可是由他剛說的話可明顯看出,他壓根兒沒好好享受度假。
這讓藍有種只有自己沉迷於那段時光的感覺,一頭熱的感受並不好。
尤其是在發覺他對自己有格外的意義時,希望他也能和自己擁有相同感情的冀盼與日俱增。
向來只有他人窺看他的臉色,還沒過相反的機會。而一旦事關雷伊,他總是嘗盡畢生的「第一次」經驗。
雖然氣他沒將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但向來只懂得下令的藍也不改其本性,霸道地以行動宣示他只能屬於他的事實。
說真的,他對他完全不把自己看在眼裡的態度怒不可遏,慣於控制人心的習性在此時主宰了他的作法。
他並不想花心思和雷伊為此爭吵,他曉得他的脾氣一拗起來就很難說服,尤其是事關他最牽掛的妹妹時。
是啊,這個此刻正臣服在自己熱情下的男人,清醒時腦子裡都只有他親愛的妹妹而已。
讓他露出這種誘人、迷離神情的明明是自己;令他發出這種無法克制、激情難耐喘息的也是自己;將他帶往目眩神迷、心蕩神馳境界的亦是自己,但他卻不用問也曉得在他心底,自己不過是個比星塵更加微不足道的存在罷了。
一有這個認知,藍忽然間控制不住地怒意暗生。
「這樣……」他一面用力地將自己送入,一面略微伸直上半身對他低語:「是保鑣的工作?」
藍帶點惡意的詢問並沒有立刻引來雷伊的反應,他在身體受到強烈的衝撞一下時神智迷濛。
他微仰起頭,這才注意到那直視自己的藍眸似乎帶了點和自己體內火熱大相逕庭的冷然;也是在這一刻,藍那不是很清晰的聲音夾帶著惡質的話語才鑽進他的腦海中。
他聽見藍正說著話,卻模糊得理不清意思,他困難地微睜雙眼,看著埋在自己胸前不住晃動的銀色頭顱。
「什……麼?」
「我的保鑣,你是指這種情況?」藍沙啞的輕笑聲中帶著明顯的戲狎。
雷伊驀地回想起先前兩人的爭辯,他曉得藍是藉此戲謔他。
以費莉絲要挾他善盡一個保鑣的職守,卻總是處處找他麻煩、增加他工作的困難度;藍雖口口聲聲命他按其位而行,可是讓他無法盡心盡力工作的,卻也是這個三不五時就對他動手動腳的男人。
明明騷擾得他無法對工作全力以赴的人是他,他憑什麼說這種話?
夾雜受辱的憤怒讓雷伊想反擊,他微微抬起身子不暇思索就開口:「你……唔!」才勉強擠出一個字,他的反駁就消失在下一波強力的攻擊中。
右胸忽地被用力一吮,一道強烈的快感直衝他的腦門,那突如其來的感官刺激瞬間淹沒了他。
對藍昭然若揭的戲弄雖大有不滿,但就像一直以來一樣,他的意圖反抗總在他熟稔的愛撫下輕易化解。
藍熱切地撫遍雷伊身上的每一處,但他的熱情卻沒到達眼裡。
他雖迂迴地不願承認,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之所以找藉口不讓雷伊和費莉絲見面,只是因為他嫉妒他的心裡只有她的存在。
堂堂藍.尼亞.捷特.迪菲爾斯,橫跨整個美洲勢力最龐大的販毒集團腦,竟會為了這種小事而煩心不快?
這不僅僅是被忽視的不快而已。
只要一想到對雷伊而言自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不,該說是最好根本就沒出現過,他的心頭就會湧上一股不知該如何形容的酸楚。
不論是基於面子、自尊,抑或心情問題,這都不是他習慣面對的情況。
向來以強橫手段達到目的、要風得風的藍,是第一次遇到由自己單方全面付出,卻總是得不到任何響應的結果。
一大清早,依照過去連著幾個月的情形,雷伊在藍的懷抱中醒來。
盛夏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靜悄悄地灑成一條金色的線,映照在高級檜木建造的地板上,呈現出一種亮眼的透明感。
中美洲特有的耀眼日光總是那樣亮麗怡人,晨間那令人精神為之一振的陽光已成了每日喚醒雷伊的必備條件。
其實在這終年恆溫的熱帶地區,幾乎每天都能見到像這樣的太陽,只是不曉得為什麼,雷伊總覺得時值北半球夏季的日照格外亮眼迷人。
「你在看什麼?」
忽地,低啞的嗓音在雷伊耳邊響起。
雷伊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看著剛清醒的藍。
習慣側睡的藍一手環住自己,他曾有一段時間還懷疑他之所以有這個習性,是不是因為他以前都是這樣抱著他的情婦睡覺的緣故。
只見藍輕輕打了個呵欠,那動作即使再怎麼漫不經心都帶有天生的優雅。
雷伊很不愉快地掃了仍抱著自己不放的藍一眼,撇開他是犯罪集團的首領和那可恨至極的個性不談,他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以客觀的立場來看,連同樣身為男性的他都會不由自主的欣賞他,難怪費莉絲會對他這麼的死心塌地。
如果藍是平凡一點的男人,或許費莉絲就不會對他如此著迷,那他用不著蹚這渾水了。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太遲,所謂的木已成舟就是這麼回事吧!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奇跡出現幫助他和費莉絲脫離險境;但在那之前,或許藍已玩膩這個遊戲,並將他們兄妹送上西天了吧。
悄悄的歎了口氣,雷伊調開視線,再次凝望著那道映射在地板上的光線。
久等不到回答,藍的眉尖微微一蹙,但他不想才剛起床就和他起口角,那會破壞他一整天的心情。
「一大早有什麼好看的嗎?」他耐心地又問了一遍。
下命令或做要求時他向來不說第二次,但那是對雷伊以外的人而言。而且這幾個月來,他發覺自己幾乎快被他「訓練」成耐心十足的人了。
他不覺苦笑了下,湊上前吻他裸露的後頸,同時感到他反射性的掙扎。
從希臘回來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即使天天在床上對雷伊為所欲為,他仍無法得到絕對的滿足,就像品嚐到人間珍饈一樣,再怎麼吃都沒有飽足感。
擁有十數位情婦當然是有實際的需求,但這其中也有大半的因素在於必須藉此彰顯身份地位。
雖然才二十來歲,但已擔任迪菲爾斯集團首腦有近十年的藍,在當上首腦的前兩年就擁有五名情婦了。
利益交換、生理需求和彰顯地位等種種需要,讓身在藍這種位置的男人總是讓人羨嫉他有左擁右抱的機會。
只是一和從前比較起來,他赫然發覺現在的自己明明更加熱中房事,卻又不知怎地慾求不滿。
不管工作怎麼忙碌、時間拖得再怎麼遲,他一天一定至少和雷伊激情一回,否則夜裡根本無法入眠。
和雷伊的交歡就像上了癮似的,怎麼做都不會嫌太多。
真糟糕,這該不會是他經年累月販毒的報應吧?
身為販毒集團的首腦他是從不碰毒品的,因此直到現在他方能體會中毒者的心情;他就像個中了毒癮的吸毒者似的,一天都不能缺少名為「雷伊」的毒藥。
頸項後方濕熱的溫度一閃即逝,雷伊不曉得這算是藍「尊重」自己的意思,還是開始對自己感到厭煩?
要是能選擇的話,他真希望他能把自己丟出這個房間。這也是他每天起床和就寢前在心底默禱的願望。
想到他剛才一直追問的問題,雷伊覺得告訴他應該無妨,於是坐起身子,臉依然看著窗戶的方向。
在這赤道附近的熱帶區域,赤裸裸的身子即使不穿衣服也不覺得冷,而這幾個月下來,他對裸體的羞恥心和排斥感也被藍磨平了,所以他毫不在意光著上半身的坐直身體,眼睛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地板。
「陽光。」
「啊?」
「我只是在看陽光而已。」雷伊重複。
一輩子幾乎都活在這兒的藍,一時間無法理解雷伊的話,對他而言,中美洲熾熱的陽光早已是理所當然。
只是經雷伊這麼一提,他忽然覺得向來看慣了的日照分外亮眼。
「說的也是。」注視著令雷伊移不開視線的那道光線,他嗄聲同意,「那顏色的確很美。」
低啞的喃語順著背脊滑向前方,待雷伊察覺時,藍吐著熱氣的雙唇已在不知不覺間攻佔他的右胸。
「喂……」
一大清早就在發情!昨夜連著幾回險些累垮他的交合還不夠嗎?
他下意識地反抗著想挑起慾火的藍,卻也明白自己的力量是略遜一籌;若藍真心想壓倒他,他是連抗議的餘地都沒有的。
「唔!」
藍的舌尖刻意在雷伊胸前的凸起來回探索、不斷囓咬,讓他忍不住哼聲。
他壓抑不住的呻吟惹來藍的一聲輕笑,那執著在乳尖上的囓咬更是起勁。
「聽說慣用右手的人右半邊比較敏感,看來似乎是有根據的呢。」
「胡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
像是要證明那理論的真實性似的,藍的雙唇忽地使勁一吸,立刻感受到雷伊忍不住地渾身一顫。
「噢!」雷伊輕呼一聲。
「喜歡嗎?」藍惡質地笑問著,一手探入蓋住兩人赤裸下半身的薄被裡,冷不防地握住那已因自己的挑弄而微微興奮的部位。
黏膩、誘人地……
「你……你在摸哪裡呀?」身體又是一顫,雷伊羞怯地想拉開溫柔裹住自己的大手。
「都這麼久了,你還不習慣嗎?」藍邪氣的笑了。
那低沉的笑聲緩慢地震進雷伊的身體裡。
「誰會……習慣這……種事!」雷伊的聲音微微發抖。
雖然很氣藍一起床就讓他不得安寧,但更令他痛恨的,其實是自己不爭氣的軟弱反應。
藍的手才一碰到自己的男性象徵,那熟悉得令人厭惡的快感立即傳遍全身每一處,主宰了想振作的意志。
「迪……菲爾斯,放手!」雷伊拚命地咬緊牙關,才好不容易擠出這句話來。
然而,不可思議的是這話像是有魔力似的,竟讓藍當真住了手。
他不解地抬起頭,才赫然發現他正一臉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己。
「幹什麼?」他納悶的問。
和雷伊相處也有好一段時間了,藍自然多少也捉住了他的個性。
他發現除了費莉絲之外,要讓雷伊順從自己的方法,就是掌握並好好利用他這無法忍受正面屈辱的弱點。
於是,對於他不安又疑信參半的探問,藍先是又頓了會兒,才像是下定決心地點點頭。
「決定了,以後要是再讓我聽到你叫我喂或是迪菲爾斯時,我會要你辭去保鑣這個職務,專門在床上服侍我就好。」
「什、什麼?」
這言下之意昭然若揭,就是要他成為他那群床伴之一。
現在的情況雖也是大同小異,但在貼身保鑣這層掩飾下,他還能抬頭挺胸地面對週遭指指點點的目光;一旦剝去這層鎧甲,不用說那些非難的眼神會是如何明目張膽地落到他身上,那會讓他挺不起胸膛直視他人。
想起到愛琴海度假時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惡意視線,還有私下找他談判的藍的情婦羅莎琳德的憤恨眼神,他用不著花腦筋想就知道,假使他當真從保鑣的身份降格,對組織裡的許多人而言是求之不得的機會,能越靠近藍當然越是種至高的榮耀和光彩。但對雷伊來說卻並非如此,若他成了他的性伴侶,不知那些譏諷嘲弄的目光將會是怎樣的惡劣。
綜觀所有因素,這威脅自然立即見效。
看雷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藍開口道:「不過,就我個人來說,倒是比較偏好你能整天待在床上等我就是。」
這話對雷伊不啻是個嚴重的侮辱,他火氣一升劈頭就想開罵,可到口的話卻因藍充滿期待的眼神立刻吞了回去。
好窩囊!
他不僅被藍要得團團轉,更讓他憤怒慚惶的是自己的無能為力。
可是,這個引燃他怒火的男人卻拉過一旁的絲絨睡衣披上肩頭,口吻是令人光火的氣定神閒,態度也是讓人氣憤的好整以暇。
「嗯,今天外出去練練射擊如何?」
「啊?」
「你一直都是在家裡的靶場練習的吧?偶爾出門一下似乎也不錯。」
藍這種出其不意的行事作風讓雷伊怔愣了下,不曉得該如何回答才好;但既然他都已經下了決定,絕不容自己置喙。
「如何?還是你有其它建議?」
他是在問他嗎?雷伊困惑地抬眼看他,並不確定他這問題是針對自己而問的。
「如果你沒有其它意見的話,我們就這麼決定了。」沒聽見他的回應,藍逕自做了結論。
雷伊還是對他的詢問不明所以,也不大肯定他這決定有何意思,但他瞭解就算自己能得知事實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藍伸手壓下擺在床邊電話上的一個按鈕,然後對著話筒另一頭的人說了幾句話,便回過頭來以雙手尋找雷伊。
只是他這回明顯的撲空,因為雷伊已下了床並著好衣裝。
「時間還來得及,我想去出席第二輪的早上會議。」雷伊邊整理著襯衫的領子,邊要求道。
不管藍再怎麼任意要求,他畢竟是他的貼身保鑣。
除非一早起床就被藍不由分說地壓在床上,否則要是時間允許的話,雷伊一定會去參加每日的安檢會議。
這麼做並不是地想對藍.尼亞.捷特.迪菲爾斯盡心盡力,而是如此一來,他才有自己並非是藍的床伴的確認感。
他的確不是藍的情人。
對於已有一大群美得讓人心癢難耐的情婦的藍來說,多他或少他一個都沒差。
雖然他想不通身為貼身保鑣的他為何還得負責解決他的慾望,但擺在眼前的事實卻是不容他質疑的。
總之,不論藍有什麼打算,他都會堅持自己的立場。
所以,只要有機會趕得上會議的時間,他從來不遲到。
「嘖!就是這樣,我才想叫你乾脆放棄保鑣的工作。」藍攏了下坡散在肩上的亮銀色長髮,語氣不滿地嘀咕著。
「那,我……」雷伊頓了下語氣。
「好吧,你可以去。」藍用彷彿下了道特赦的口吻開口,「不過……」還有但書?雷伊狐疑的看著他。
「不過什麼?」
「你要盡快趕回來,我會在餐廳等你一起用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