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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米栩 -【風月記事本 6】醉情簪

米栩 -【風月記事本 6】醉情簪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gigi0169393 您是第1409個瀏覽者
賓客雲集的晚宴中 ─
雲嫊嫊沒料到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分居丈夫也在場
救命﹗她不要再被他荼毒了,快逃啊﹗
奉父母之命結婚,她知道他有一萬個不願意
但她又何嘗願意嫁他這“冰塊臉”男人?
對他而言︰老婆是擺飾,女人外面多的是
即使她自認是一百分的賢內助,他也不屑一顧
再加上他不守信用、夜不歸營、冷言冷語……
夠了﹗她認賠退出總可以吧?
他承認過去都是他的錯,該罰﹗
但看到她躺在別人懷裡,他還是妒火中燒
啥?號稱能喚回戀人的“醉情簪”正在拍賣?
那還等什麼﹗他非買下來“治”她不可……

[ 本帖最後由 gigi0169393 於 2008-12-23 02:34 PM 編輯 ]
當你愛著一個人時,連折磨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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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嫊嫊,這是八月份的薪水。」

    五分鐘前,會計剛發完薪水單,當出版社的眾人忙著計算自己上個月辛苦換來的酬勞值不值得時,總經理大人親自拿著薪水袋給雲 。

    「謝謝總經理。」雲嫊嫊接過,並不太在意上頭的數字,總之她知道那夠她一個月的開支就好了。

    「 嫊嫊,今晚有沒有空?」總經理倚在她的辦公桌旁問。

    「有事嗎?總經理。」雲嫊嫊不好意思立刻拒絕,委婉的問。

    「今晚有個慈善晚會,我缺一個女伴。」

    看到同事對她擠眉弄眼,雲嫊嫊微笑的說︰「下班前我再告訴你答案。」

    「我期待。」總經理對她點了個頭,走回隔間辦公室。

    「 嫊嫊,總經理總算開始行動了。」總經理的情事可比算薪水更吸引人。

    「亂說。」雲嫊嫊用筆戳了娛樂主筆一下。

    「你們別太興奮,總經理今晚是去找金援的。」會計整理著薪資簽收簿,不疾不徐的說。

    「難道我們出版社快倒了?」運動風的記者驚訝的說。

    「烏鴉嘴﹗」娛樂主筆瞪了男記者一眼,又轉頭問會計︰「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們想想嘛,我們出版社雖然成立了十年,但是並非專精某一類別的出版社,又要搞娛樂,又有運動時尚,近幾年也搶搭台灣史的列車,另組史料組,每一項人物、史地、時間還要費時間採訪和收集資料,我們現下每個月每一部門的開支及收入幾乎是打平,業績更是零成長,唯一有利潤的是 領隊的國語特刊,每個月至少都有百分之二十的成長,但卻救不了所有的部門。我在想,再找不到資金,總經理下一步就是裁員了。」會計面色凝重的說。

    「有這么嚴重?」

    舉社嘩然,說沒被嚇到是假的,因為會計為人總是一板一眼,說出來的話自然有分量。

    「總經理有這么多難處,為什麼不說出來大家商量呢?」

    「商量?你們哪個有能耐撐起整個出版社?」會計更是殺人不見血的高手,她的話讓大家的臉立時青了一半。

    話鋒一轉,會計語氣柔和地道︰「我想總經理會找 去參加宴會,多半是想藉 的口才說服那些吃飽沒事干、隨便捐也是一大筆錢的慈善家資助。」

    雲嫊嫊見大家認真的討論,她也有了決定,只要能幫出版社的忙,她一定會出力,畢竟這出版社是她兩年來的避風港。

    「嫊嫊, 也在簽收欄上簽個名吧。」會計差點忘了正事,遞出薪資簽收簿。

    「嫊嫊,為什麼 不去銀行開個戶,這樣不是比較方便嗎?」娛樂主筆問出她一直放在心中的疑問。

    「這樣比較方便。」雲嫊嫊淡笑,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聽說嫊嫊都只花現金,那 一定沒負債。」運動風的記者好奇的湊了過來。「沒卡、沒戶頭,嫊嫊, 簡直是上古人類。」同事無聊的拿她起哄。

    雲嫊嫊還是微笑,回頭整理自己的古文篇資料,不搭理同事;其實她這樣做,只是不想讓人找到她罷了,這樣她才能平靜的過生活。

    眾人談笑間,已到下午五點半,出版社同仁準時下班。

    「嫊嫊, 還沒走?」剛掛上電話,總經理揉揉眉頭,看到出版社只剩雲嫊嫊一人,關心的問。

    「我走了就沒人陪你赴約了。」她將即將出版的資料一一排序,最後歸檔。

    「 答應了?謝謝 。」三十五歲的總經理斯文有禮,向來對員工保持距離,但他一直不隱藏對雲 的好感,坦率的在她面前露出真心感激的笑容。

    「我們是同事,有難同當嘛。」雲嫊嫊恬靜的笑容、認真的態度,讓總經理碰了一個軟釘子。

    「今天是星期五,希望沒有破壞 的約會。」總經理不死心,猶出言試探。

    「總經理,你想太多了,我需不需要換一套衣服呢?」雲 站起身拿出皮包,想了下參加宴會的衣著,如果是有目的去參加宴會的話,那可不能太隨便。

    「我認識一家特約店,我帶妳去挑。」

    「那就走吧,遲到恐怕會對主人失禮。」

    總經理回辦公室拿了西裝外套和公事包,信心滿滿的帶著雲嫊嫊──他最得力的助手與會。

    到達會場后,雲嫊嫊環顧四周,並沒有任何羞澀或不適應的地方,相反的,她還十分出總經理的意料之外,對他介紹給她的董事長及總裁所提出的問題皆能迎刃而解、切中要點,大家都對她的分析頗為讚賞,也紛紛認為這是個可投資的方案。

    「唐總經理,這位小姐的才能如此優異,你是從那裡挖過來的?」

    「嚴總您客氣了, 只是我們出版社的一位小編輯,您的綜合出版社中一定有更多能人異士。」

    「年輕人,謙虛是應該的。」年近六十的嚴總毫不客氣的接受他的讚賞,拍拍他的肩。

    隨后又有不少的藝人及政界名人來到會場,嚴總忙著去打招呼,雲 才有空過來和總經理告辭。

    「總經理,葉總經理和吳董事長會在下個禮拜親自到出版社了解詳細的過程,我想先離開,可以嗎?」

    「這么快﹗」總經理看了下表,才七點三刻不到。

    「我有點累。」怕他留人,雲 連忙找籍口,隨著時間越晚,她認識的人來得越多,為了怕洩露自己的行跡,她只好先開溜。

    「陪我跳支舞我就送 回去。」

    「可是……」雲嫊嫊為難的考慮。

    「別想那么多了,走吧。」不由分說,總經理拉著她的小手就步入舞池。

    當兩人沉醉在美妙的音樂伴奏中時,會場內則有道陰冷的目光緊跟著雲 的纖影。

    沒想到兩年不見,她送給他的見面禮居然是在別的男人懷中﹗

    ﹡﹡﹡獨家製作﹡﹡﹡bbscn﹡﹡﹡

    兩年多前

    接連一個月的新聞頭條,報導內容全繞著以花卉進退場門貿易聞名全世界的裴家轉,裴家第二代獨生子裴輕然的曝光率更遠高于先前因病逝世的父親裴靖。

    媒體登的都是裴輕然之前就學與出席花卉大賽的照片,並非狗仔隊跟拍的技巧遜色,而是當他們得知消息欲前往英國劍橋採訪第一手消息時,裴輕然早已神祕回到台灣,現下更不知所蹤;而每天的報紙版面全是狗仔自己猜測裴輕然會出沒的地點,但裴輕然硬是潑了這些沒人性的狗仔大大的一盆冷水。

    裴宅、殯儀館、公司……所有大家猜得到的地方全派駐了記者,卻不知為什麼,裴輕然的行方依然成謎,每天只有裴氏的發言人出來代替裴靖的遺孀發言,而今天最勁爆的消息是裴輕然將接下裴靖的棒子,持續讓花草豐富每一個人的生命與家庭。

    世代交替的新聞一發布,狗仔隊們都以為裴輕然一定會現身,可惜,在記者會現場的除了裴氏發言人外,只有兩名律師見証,苦苦守候在鎂光燈前的新聞工作者仍舊撲了個空。

    也許是身價上百億的裴靖驟逝的消息太令人驚訝,也許是以裴輕然僅二十五歲的年紀就要接棒的能力值得評估,總之所有的新聞台都怕比友台慢一步搶到消息,拉抬不了收視率,因此全將焦點放在裴家,意外的斬獲是讓台灣社會平靜許多。

    就在外界對裴家的關注漸趨白熱化的同時,另一個足以轟動全台灣的新聞事件正在裴靖生前最愛的花園中發生──

    裴輕然遺傳了母親茱麗亞的五官,俊朗非凡,而裴靖道統的教育更是讓裴輕然比同年紀的第二代貴公子還要穩重成熟。

    站在他身旁的雲 只覺得心跳加快,秀麗的眉睫微微抖顫,眼眸半掩,紅唇微抿,緊張得不得了……

    「謝謝各位今天趕來見証裴老爺的最後遺愿,現下我將依裴老爺的遺囑,完成裴輕然與雲嫊嫊的終身大事。」一名大約七十歲的律師站在聖壇前,扮演著原本該是牧師的角色。

    場內的賓客屏氣凝神,尤其是茱麗亞,更是緊糾著心,就怕兒子一個不高興甩頭走人,裴氏就要拱手讓給虎視眈眈的表親。

    「裴輕然先生,請問你是否願意娶雲嫊嫊小姐為妻,完成裴老爺的遺愿?」律師推推老花眼鏡,問著眉宇間透露出些許傲氣的男子。

    「我願意。」不拖泥帶水,裴輕然說出母親最想聽的三個字,而且快速的在結婚證書上簽名。

    被迫中斷學業,匆匆趕回台,雖然只差領畢業證書,仍然令他很不爽。更難以接受的還有老爸的遺言,不是關心他的將來、老媽的下半生,或是「裴意盎然」的存亡,居然是要他娶一個他根本沒啥印象的女人。

    心裡再嘔、再不願意,他也不能將已蓋棺入土的老爸給挖起來抗議,最讓他感到無奈的一點是老爸居然為了事業不愛惜身體,要不是看在老媽的面子上,「裴意盎然」這個棒子他連接都不想接。

    裴輕然的聲音像顆石頭,咚一聲投進雲 的心湖,激起一陣陣漣漪。

    「雲嫊嫊小姐,請問 愿不願意嫁給裴輕然,完成裴老爺的遺愿?」律師滿意的轉向雲 ,和藹的問著眼前氣質清新的女孩。

    雲 啟唇,卻沒發出聲音,剛才國文抽考的題目還在眼前,「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注)的譯文重新在她的腦海裡浮現,沒想到才兩個小時不到,她居然就要嫁為人妻,那句話的意思她還不太了解。

    「雲嫊嫊小姐?」律師扯扯領結,提升聲音。

    雲 發覺有人在扯她的裙 ,回頭看是從小玩到大的表姊正對她擠眉弄眼,再旁邊則是眉頭深皺的母親。

    是了,母親總是在她耳邊說著裴家的點點滴滴,父親與裴伯父更是感情深濃,因裴伯父的逝世還傷心得差點病倒,她怎么能讓父母失望?

    回首,她展開笑靨。「我願意。」這三個字在她的心上刻畫出諾言的痕跡,雖然她還沒把握做好妻子的角色,但她會努力的。

    花園內響起熱烈的掌聲,茱麗亞與雲母更是流下了歡欣的淚水。

    「我代表裴老爺將裴意盎然的百分之七十八股權交給裴輕然,從今天起,裴輕然就是裴氏的總裁。」

    律師宣佈完,如雷的掌聲再次響起,他並將裴氏的象徵印信交給裴輕然。

    這個動作讓雲 覺得自己的婚姻像個交易,從頭到尾,新郎都沒看她一眼,她也緊張得不敢抬頭,但現下她的心底深處卻冒出一顆又一顆酸泡泡。是舍不得母親吧?她為自己找藉口。

    晚間,一場簡單而隆重的婚筵過后,賓客紛紛告辭,雲母和雲 正依依不舍的說著體己話。

    「嫊嫊,從今天起 就是裴家的人了,要好好孝順 婆婆。」雲母拭去眼淚,看著心肝寶貝嫁人,她一下子還無法適應,幸好女兒是嫁給自己好朋友的兒子。

    「這么匆促辦婚禮,真是太委屈 了。」茱麗亞和幾個董娘寒暄完,輕拍雲 的肩,滿意的看著兒媳婦。

    「伯母, 太客氣了。」雲 搖頭,眨眨卷翹的眉睫。

    「還叫伯母,該改口了,要不是靖他……」提及亡夫,茱麗亞語帶哽咽。

    「茱麗亞,最近 的壓力也很大, 要好好休息。」雲母安慰好友,這種意外誰也防不了。

    「謝謝願意把女兒交給我,我答應 一定會好好對待她。」茱麗亞知道丈夫為何遺言裡交代要獨子娶 ,原因不只是雲家和裴家是世交, 更是她與丈夫打從心底疼愛的懂事女孩,要不是丈夫的病來得突然,他們也會安排 和兒子相識,讓他們自然進展而結婚。

    雲母欣慰的點頭,有了好友的承諾,她稍微放寬心,但她知道女兒的福祉還是掌握在女婿的手上,就不知道突逢劇變的裴輕然心裡怎么想。

    「媽,我會很好的, 別擔心。」雲嫊嫊微笑著拍拍母親的手,要她安心。

    雲母在女兒與好友的目送下,搭車離開裴宅。

    「媽,我送回房。」雲嫊嫊深吸口氣,扶著茱麗亞往回走。

    「 嫊嫊,從小看著 長大,有 嫊嫊當我的媳婦我很放心,只是 嫊嫊和輕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如果他對 不好, 一定要說,我不會偏心幫他的。」拍拍媳婦的小手,茱麗亞就像在與女兒對談般親切。

    「我們不會有事的, 放心。」雲嫊嫊雖然年紀輕,但她不會讓長輩替她擔憂。

    送婆婆回房后,雲 嫊嫊提起禮服的裙 朝三樓走,剛才熱鬧的氣氛在瞬間消逝,她的心頭驀然被一陣孤寂籠罩,她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那個在大家面前答應要照顧她一輩子的新郎,似乎在婚筵過后就不見人影。

    她以後就要倚靠他了呀﹗

    站在房門前,她提起勇氣旋開門鎖,迎接她的卻是一片黑暗,看來新房裡頭並沒有人,那他跑去那裡了?

    打開調節的燈光,室內亮了起來,玫瑰及百合妝點著新房,讓她覺得十分溫馨。

    她嘆口氣,一般的新娘不會在新婚之夜嘆氣吧,她該不該去找他?

    突然,一陣引擎聲引起她的注意,站到落地窗前,她看到一輛銀色房車由車庫朝大門駛去,直到車燈沒于夜色之中她才收回視線。

    她認得那輛車是今天迎接她的禮車,可想而知,應該陪伴在她身邊的新郎拋下她一個人,獨自離開了。

    雲 嫊嫊失神的坐在床沿,對于這樁婚姻,她是不是想得太簡單了?

    翌日,雲 起了個大早,體貼的幫忙準備早餐。

    「少夫人,這讓我來就好了。」廚房大媽不好意思的看著新娘子忙東忙西,可又阻止不了。

    「沒關係的,我看雜誌上寫早晨喝點新鮮果汁對身體很好,媽最近傷心過度,我擔心她會體力不支。」

    「少夫人 真貼心。」對于廚房大媽的稱揚,雲 回以一抹微笑。

    當她端果汁放到餐桌上時,茱麗亞正好下樓。「媽,吃早餐。」

    「 嫊嫊, 怎么不多睡一會兒?」茱麗亞驚訝于她的早起。

    「我習慣了,等一下還要去上課呢。」坐在婆婆旁邊,雲 喝了口熱牛奶。

    「上課? 不是請了三天婚假嗎?輕然呢?他怎么沒陪著 ?」茱麗亞直到現下才發現兒子並不在餐桌旁。

    「他去上班了。」雲 並不知道裴輕然去了哪兒,只好隨口胡謅。

    「上班? ,是不是輕然丟下 ,一夜沒回來?」兒子的個性她還不知道嗎?從小他最討厭人家勉強他,但這次是不得已的,到現下她還不太清楚兒子的想法。

    「媽, 別亂想,我知道最近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去處理,怎么可以因為我而延滯?」

    「 ……」媳婦的話語讓茱麗亞感動得無以複加,女孩子誰不想有個甜蜜的新婚假期……都是裴家虧待了她。

    「媽,我學校附近的點心很好吃,我晚上買一些回來好不好?」雲 把話題岔開,就怕婆婆問多了她會穿幫。

    「好, 決定就好,我叫司機送 。」

    「沒關係,我騎機車比較方便,反正只有半小時的路程。」

    「不行,安全是最重要的。」這點茱麗亞比她堅持。

    不好違逆婆婆的好意,雲 只有點頭答應。
當你愛著一個人時,連折磨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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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走在文科館,雲 抱著一本新詩集朝涼亭走去,再一年她就畢業了,要不要再考研究所呢?

    「 ,昨天的抽考成績出來了耶, 只差一分就滿分,不過 還是班上分數最高的。」

    好友三兩成群由教師研究室走出來,高興的圍著她嘰嘰喳喳。

    雲 為人溫柔,很好相處,也很願意把所學的知識分享給同學,因此她在學校裡面的人緣一向很好。

    「唉﹗早知道教授上課說的都會考,我就把 的筆記背起來。」好友美星嘟著嘴,怨嘆自己的大意。

    「誰數 只愛看八卦周刊,教授的題目又不會從那裡出,笨蛋。」靜惠不留餘地的損她。

    「沒辦法啊, 都不知道裴輕然長得多帥,喔,那憂郁的氣質實在太令我心動了。」

    見好友提及自己的丈夫,雲 的心漏跳一拍。

    「是什麼周刊那么吸引 ?」雲 嫊嫊問,她很想知道周刊到底報導了些什麼。

    「 嫊嫊, 別被美星帶壞了,周刊裡的東西全是閑人才會去看的。」靜惠張大眼,不解雲 竟也會對坊問的二流書籍感興趣。

    「哼, 走開啦, 我告訴 喔,這照片是我好不容易才要來的, 看裴輕然是不是很帥?」美星把靜惠擠到一旁,獻寶的打開書本,裡頭夾著一張昏暗模糊的護貝相片。

    「拜托,那根本是晚上偷拍的。」靜惠不屑的說。

    「不然 以為墓園的采光很好啊,裴輕然要去當然不會召告天下, 才是笨蛋。」

    墓園?難道裴輕然昨天就是去墓園?雲嫊嫊 陷入不確定的沈思中。

    「拜托 醒醒,裴輕然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和 這種微不足道的人有牽連, 實際點吧。」靜惠實在看不過去,她最討厭盲目追逐偶像的人,那是生活沒有重心的無聊人士才會有的舉動。

    她的話像槌子,一語打醒兩個人。

    「 討厭啦,我不要跟 講話了。」一聽到好友侮辱自己心中的偶像,美星當場變臉,把相片收了就走。

    靜惠聳聳肩,壓根兒不認為是自己的問題。她轉過頭,卻見到雲 一臉蒼白,彷佛嚇到了般。

    「 嫊嫊, 怎么了?」

    「我沒事。」斂下思緒,雲 重新邁開步伐,打算找一個地方複習早上教授解說的那一首新詩。

    ﹡﹡﹡獨家製作﹡﹡﹡bbscn﹡﹡﹡

    下了課,雲 拿了與店家預定好的小點心就坐上準時出現的車子。

    當車子駛上市中心與郊外的聯外道路時,雲 突然說了句--

    「帶我去墓園。」

    「少夫人?」司機看著后照鏡挑眉,有些不解。

    「我要去祭拜公公。」雲 嫊嫊捏緊手中的紙袋,好友的話語成天在她耳邊繞,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也許裴輕然根本不在那裡。

    司機轉個彎,朝另一條路駛去。

    夕陽余暉透過隔熱紙,照射在雲 嫊嫊的臉龐,她移了移位,后知后覺的想起,現下這個時候,裴輕然應該還在公司吧?

    「算了,還是回家吧。」她拍拍司機的椅背,吩咐了句。

    司機不敢有誤,再次轉彎,駛向歸途。

    雲 嫊嫊的心頭一次因沒把握的決定而亂跳,這全是為了那個叫裴輕然的男人。

    當車子轉進直達裴宅的筆直道路時,司機的聲音喚回雲 神游的思緒。

    「是少爺的車。」他眼尖的認出前頭的車。

    雲 朝外頭看,只看到銀色的車影閃過,朝相反的方向駛去。

    「老張,跟著他。」雲嫊嫊 脫口而出,心底閃過一絲失落,難道她就這么讓他覺得難以接受嗎?連見她一面也不願意?

    老張俐落的拐個彎,跟上裴輕然的車。

    雲嫊嫊 頭一次見識到什麼叫高超的駕車技巧,明明是下班的塞車時間,但是她卻三次失去裴輕然的車影,只見他在車陣裡鑽入切出,彷佛排成長龍的車子全是模型。最後,她在墓園外頭看到裴輕然的車,此時,月牙兒初上夜幕。

    她踏出車外,朝階梯走去。

    「小姐,現下的時間本園不對外開放,明日請早。」一名訓練有素的保全立刻出來擋駕,最近狗仔猖撅,不得不小心提防。

    「我……」

    「她是少爺的妻子,來拜祭老爺的。」老張連忙跑過來,幫雲 解釋。

    「是少夫人呀,真是抱歉,為了少爺的安全,如果有唐突的地方,請 見諒。」保全顯然跟老張很熟,立刻道歉。

    「沒關係。」雲 嫊嫊擺擺手,拾階而上,呼吸的頻率漸漸加快。

    來到裴靖的墓碑前,只見一片冷清,並沒有她想要找的人,在檀香的白煙中,她的心頭盈滿失望。

    「 跟著我做什麼?」

    不客氣的質問由身后傳來,下一刻手腕傳來劇痛,一轉身,裴輕然表情冷漠的盯著她。

    「我、我是來祭拜公公的。」望著他陰寒的眼神,雲 的語音發顫。

    「 是來提醒我的?」裴輕然毫不憐惜的將她扯近,盯著她淨白的臉蛋瞧。

    好痛﹗雲 忍著手腕的痛楚,不解他話中的意思。

    「我不懂。」她微微掙扎,換來的是他更無情的箝製。

    「不懂?」裴輕然冷笑一聲。「 不就是來提醒我已婚的身分,以及抱怨我把 丟著不聞不問?」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曲解她?

    「我沒有﹗」雲 嫊嫊皺眉,不知道自己那裡得罪了他,讓他如此動氣。

    「既然 感到寂寞,那么我就好好的安慰安慰 。」驀地拉近她,裴輕然邪肆的低下頭,眼底是一片寒漠。

    雲 嫊嫊發現他的企圖,心底一涼。他怎么可以在這種地方對她不軌?

    她頭一偏,閃避他的惡意欺凌。「不要。」

    「既然都來了,還裝清純不嫌太無聊了嗎?」裴輕然用左手拇指與食指定住她小巧的下巴,手勁根本沒有節製,很快便在雲 的臉蛋上捏出紅痕。

    「你太過分了﹗」雲 嫊嫊這才發現,自己一整天的失神是個大錯誤,裴輕然根本就是惡魔的化身。

    「過分?難不成跟 一樣矯情才算正常?」裴輕然冷嗤,不留情的嘲笑她。

    「我沒有對不起你,請你尊重你的妻子。」雲嫊嫊 不知自己為什麼會把名分亮出來,也許這樣能梢梢保護自己,讓她與他站在同等的地位。

    「妻子?」裴輕然無預警的放開她,讓雲 踉嗆了下。「 別忘了,我們還沒登記。」他冷冷提醒。

    他的話,比站在墓園裡更令她毛骨悚然。

    「你想做什麼?」一跟他對上,所有對她有利的條件彷彿全不算數了。

    「 不用管我想做什麼, 只需扮演好 的角色,別想插手管我的事,否則后果自負。」裴輕然淡淡的道,說出的話卻比原子彈還傷人。

    越過他的肩,雲 可以看到公公意氣風發的遺照。

    沒想到昨天兩人才在律師面前許下一生的承諾,今天他就可以全盤推翻。

    她怎么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局面?

    「那么,也請你扮演好你的角色,否則傷了你母親的心,你自己負責。」

    在這場諜對諜的遊戲中,沒有明定規則,也沒有巨額加菜金,有的只是對不公平待遇的抗拒。

    雲 嫊嫊說完,轉身離開。

    裴輕然盯著父親的照片,面無表情。

    ﹡﹡﹡獨家製作﹡﹡﹡bbscn﹡﹡﹡

    「媽,我回來了。」八點半,雲嫊嫊 才回到裴宅。

    「怎么這么晚?」茱麗亞起身,將雜誌歸位。

    「對不起,和同學討論專題忘了時間。」

    「沒事就好。」

    「媽,這是剛出爐的點心,快趁熱吃。」雲 嫊嫊是為了重買一份點心,才會晚一個小時到家。

    「 跟我一起吃。」菜麗亞拉著她坐下。

    「好,我先去幫 倒杯果汁。」雲 微笑的說。

    「少爺回來了。」管家突然喊道。

    只見裴輕然若無其事的走進來。

    「輕然,你不是說要加班嗎?」菜麗亞驚訝的問,下午兒子像一陣風來去,只留了句今天要加班就離開,怎么現下又回來了?

    雲 防衛的盯著他,他閑適的表情和剛才在墓園的冷漠完全是兩回事。

    「我忘了我才剛『新婚』,怎么能丟著新娘子不管?」裴輕然上前,親昵的擁抱雲 。

    雲 嫊嫊在他的懷裡僵住身子。

    「這樣才對,好了好了,你們兩夫妻上樓去,我自己慢慢吃點心就好。」茱麗亞揮了揮手,看到兒子的表現,她懸著的心終于可以放下。

    「那就晚安了,媽。」裴輕然摟著妻子,反身朝樓梯而去。

    「那個,媽……嗚。」雲 嫊嫊不想和他靠太近,找藉口想掙脫他的箝製,但裴輕然的手卻猛地一緊,痛得雲 呻吟一聲。

    「有事?」茱麗亞回頭。

    「晚安。」雲 硬擠出笑容,她覺得如果現下強行離開他的懷抱,腰可能會先被折斷。

    被半拉半扯的拖進了房間,雲 再也忍不住了,她還沒看過有人可以變臉變得這么快的。

    「你想怎么樣?」房門才關上,她立刻不客氣的開口。

    「扮演好我的角色,這樣不對嗎?」他涼涼的將問題丟回給她。

    雲嫊嫊 驚得立刻跳離他的勢力範圍,雙手護在胸前。

    瞥見她沒意義的舉動,裴輕然扯扯唇角。

    「你別想碰我。」如果梢早之前,也許她還會接受自己與他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但墓園的一席話讓她明了,她可以演好自己的角色,但她絕對不能將自己給他。

    「夫妻是有相互的義務存在, 不知道嗎?」

    「現下沒有外人,你不用裝模作樣了,何況,你的『妻子』在你心雷根本無足輕重。」雲嫊嫊 戳破他的假面具,防衛的看著他。

    「 還在念書,什麼系所?」像是突然有興趣似的,裴輕然轉了個話題。

    「中文系。」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雲 嫊嫊還是照實回答。

    「難怪說話咬文嚼字,不過,我倒要看看……」他頓了頓,舉步走向她。

    他進一步,雲 嫊嫊姨就退兩步,直到被抵在牆壁與他之間,無路可退。

    她用最凶狠的眼神警告他不得越雷池一步,但他卻視若無睹。

    「我倒要看看 的心是不是跟 的嘴巴一樣誠實。」勾起她的下巴,他倏地吻住她紅潤的唇辦。

    有那么一 那,雲 嫊嫊完全不能思考,她不認為劍拔弩張的兩個人能擦出什麼愛的火花,但是他的舉動卻讓她迷惑了。

    直到她看清他眼底輕蔑的笑意--這男人,果然是惡劣的--她立刻不留情的張口狠咬他的嘴唇,雙手用力推開他。

    「我不會讓你碰我的,我的身子是屬于愛我的男人,而你,絕對不是﹗」雲 嫊嫊狠狠的說出這句話,在他欲殺人的眼神下,挺起胸膛定向浴室。

    這場戰爭,她絕不能輸。

    直到浴室的門關上,裴輕然才擦去嘴角的血跡。

    這場遊戲,只有他才是最終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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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是艷陽高照的好天氣,適合郊外踏青、全家出游,也適合歸寧。

    「媽,我回來了。」一身喜氣的粉紅洋裝,雲 飛奔下車,回到她住了二十幾年的家,心情馬上放鬆。

    因為學校校慶放假,她才有空回娘家一趟。

    雲母早早倚門盼望,見到寶貝女兒準時到達,開心的和她擁抱,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跟她說。

    「我看看 有沒有變瘦。」雲母不舍的在女兒的臉上撫著。

    「媽,我沒瘦,反而胖了。」雲 嫊嫊嘟著嘴,不滿意的抱怨。

    她的話成功的讓母親笑開懷。

    母女相擁進門,在踏進門檻那一刻,雲母才想到,男主角呢?

    「輕然沒來嗎?」雲母回頭,只有老張忙著搬禮物,根本沒有其他人。

    「他去台中開會,商討與日本溫室技術轉移的細節。」這是雲 昨晚臨睡前聽他講手機才知道的。

    這幾天,為了避免與裴輕然接觸太多,她都睡在貴妃椅上,歸寧的事她連提也沒提。

    「事業再怎么重要,今天歸寧怎么能不來?」雲母原本舒展的眉頭又皺起。

    「媽,裴家的事業有多大 是知道的,反正我過得很開心呀。」

    「真的?」雲母嘗試要在女兒臉上找出蛛絲馬跡,雖然她表現得毫無破綻,但過于愉悅的笑容反而讓她不能放心。

    「我婆婆還交代我將她親手做的酸姜豬腳帶來給 嚐嚐呢。」

    「今天輕然沒空就算了,下個月 爸過生日,他一定要到,知道嗎?」雲母沒讓女兒岔開話題,反而語重心長的提醒她。

    「知道了。」雲 嫊嫊點頭。

    「我待會兒要打電話給榮麗亞。」

    「媽﹗」雲 擔心母親會問東問兩。

    「 放心,我是要她讓 今天住下,明天再回去。」雲母拍拍女兒的手心,畢竟雲家雖然沒有像裴家那么有錢,但是禮數還是要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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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情的裴輕然在晚上九點回到了家。

    看到兒子獨自回來,茱麗亞感到很奇怪。

    「等等,嫊嫊 呢?」她喊住直接要上樓的兒子。

    「她不是在樓上嗎?」裴輕然見雲嫊嫊 不在母親身旁,以為她回房休息。

    兒子奇怪的回答令茱麗亞起疑。

    「你今天去那裡了?」

    「開會。」扯扯領帶,裴輕然見母親一臉凝重,收回上樓的腳步。

    「 她回娘家了。」

    裴輕然挑眉,等待母親的下文。

    「今天是她歸寧的日子。」茱麗亞的語氣重了幾分,早上媳婦開心的準備,她還以為兒子會陪她回去,誰知竟跟她原先猜想的不同。

    聞言,裴輕然還是沒有回應。

    「你該不會欺負 嫊嫊吧?」茱麗亞質問兒子。

    「怎么會?媽, 別想太多。」

    「我知道要你娶 的決定太匆促,但畢竟你們已經結婚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對待她。」

    「我知道,我馬上去接她回來。」裴輕然撇撇唇,打算出門。

    「她要在娘家過夜,你明天一早再去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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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早,裴輕然依言前往雲家。

    眾人見到他的出現莫不驚訝,尤其是雲嫊嫊 ,她深知他親切的表象下隱藏著變化莫測的脾氣。

    「對不起,我來晚了。」裴輕然誠懇的道歉,

    「沒關係,過來這邊坐,我要跟你好好聊聊。」雲父將女婿帶到客廳,和他談最近裴氏的狀況。

    「 嫊嫊, 怎么了?」雲母發現女兒包餃子好像包得心不在焉。

    「沒有啊,我只是在想包五十顆會不會太多了?」見到母親臉上欣慰的笑容,雲 嫊嫊就知道裴輕然的出現讓她有多高興。

    「現下輕然來了,就不用擔心吃不完,只是請他吃餃子會不會太寒酸?」雲母反而開始擔心菜色。

    裴輕然真是個麻煩人物﹗雲 嫊嫊邊在心裡埋怨,邊附和母親打算多炒幾道菜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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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飯,雲家父母送女兒與女婿上車。

    「你們不用送了,拜拜。」一想到又要與裴輕然長期抗戰,雲 的心情便跌人谷底,原本與父母見面的歡欣全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路上,車內的氣氛彷彿陷入低氣壓。

    司機老張早上見少爺來到,便先回裴宅,否則雲 嫊嫊絕對不會坐裴輕然的車。

    才開不到二十分鐘,裴輕然的手機響了又響,都是討論不完的公事。

    「通知各部門主管,下午三點準時開會。」掛掉電話,裴輕然換檔加速。

    「其實你不用來接我,我可以自己搭車回去。」雲嫊嫊 提起勇氣,好意的建議。

    倏地,車子由內車道快速切到路旁,時速表瞬間從八十降到零。

    好恐怖﹗雲 嫊嫊嚇得心臟差點跳出來。

    「 以為我願意拋下公司來接 ?要不是 玩欲擒故縱的把戲,我連理都不會理 。」

    他話裡的指控意味很濃濃,雲 瞠大眼瞪著他,彷彿他說的是外星話。

    「我為什麼要對你玩把戲?我不像你那么無聊。」雲 嫊嫊立刻為自己辯駁,她發現他有加罪于人的習慣。

    「如果不是 擅自回家,我媽也不會認為我欺負 。」

    「你沒有嗎?我以為結婚后三天是歸寧日,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識。」雲嫊嫊 不怕死的挑釁。

    裴輕然握住方向盤的手指收攏,對她的指控很不以為然。

    「如果 先告訴我,我絕對會陪妳 演一出好戲。」

    「演戲?再好的演員也要先背台詞,我回我的家為什麼還要戴上假面具演戲?」雲 嫊嫊不平的說。

    「這就是遊戲規則,否則一拍兩散,誰也沒得玩,相信 不會願意見到 父母傷心的樣子。」

    「難道你就願意看到婆婆傷心?」雲 反唇相稽。

    「妳 的嘴很利,但就算 妳吵贏我, 妳也不好過, 遵照規則走,我們就能相安無事。」

    「下個月八號是我爸的生日,希望到時你能將圓滿的家庭溫馨劇演好。」雲 嫊嫊切牙說完便轉頭看向窗外,橫豎她說不過他,因為她的心沒他狠。

    車子重新駛上道路,直到回到裴宅,兩人都沒有再交談。
當你愛著一個人時,連折磨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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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晚上六點,雲 嫊嫊梳妝打扮好,就等裴輕然回來。

    母親已經打第二通電話來催,說家裡許多賓客都到了,但是和她約好時間的人依舊未現身。

    ( 嫊嫊,時間到 。)茱麗亞打內線通知她。

    「我馬上下來。」雲 放下梳子,拉起晚禮服的裙 起身。

    當她款款由樓梯走下來時,菜麗亞遞了一份禮物給她。

    「代我向妳 爸問好……奇怪,輕然怎么還不回來?」看看大鐘,茱麗亞皺了皺眉,她這個兒子老給她出差錯。

    「媽, 別擔心。」

    「晚上如果喝了酒就別趕著回來,在 家多休息知道嗎?」拍拍雲 的手腕,茱麗亞殷切交代。

    「謝謝媽。」雲嫊嫊感激的說,她的婆婆從來不曾失禮于娘家,如果硬要說嫁人裴家有什麼缺點,那就是裴輕然這個男主角不及格。

    他一個月前的話語猶在耳邊,她一直遵守,沒想到居然是他食言。

    這時,老張支支吾吾的說︰「少夫人,我知道少爺在那裡。」

    「那還不快點帶嫊嫊去接少爺?」茱麗亞連聲吩咐,就怕誤了親家壽筵的吉時。

    「是。」老張接過雲嫊嫊 手中的禮物,立刻趕去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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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雲嫊嫊 陷入沈思。裴家與雲家自她有記憶起就時有來往,她也常到裴家作客,只是裴輕然長年在外遊學相她並不熟稔,就她目前與他相處的情形而言,兩人比剛認識的陌生人還不如。她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母親是真心付出,對她卻總是防備著。

    「少夫人,我們現下要去的地方, 要有心理準備。」

    老張突如其來的開口,拉回雲 的思緒。

    經過二十分鐘的車程后,老張載她來到一個空曠的場地。

    「這裡曰正……」

    「少爺常來這裡練車,少夫人向前走就能看到了。」

    雲 不及細想,電話忽地響了,她立刻接起。

    ( 嫊嫊, 還沒出發啊?就等 跟輕然了。)雲母在電話那一頭喊著,四周似乎很熱鬧。

    「媽,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雲 下了車,往前走不到五十公尺,她就聽到巨大的引擎聲和人群的嘻笑聲。

    不習慣這種複雜的場所,雲 停住腳步,隨即在人群中發現了他。

    裴輕然讓幾名穿著清涼的女子包圍著,斜倚在一輛火紅的賽車旁,享受著溫柔的伺候。

    雲 幾乎想扭頭就走,反正到這個節骨眼了,他去不去都無所謂,但她又不甘心事情過后裴輕然再給她亂安罪名。

    一名正在保養車子的年輕人很快就發現有外人闖入,上前盤問。

    「 要找誰?」

    「我找裴輕然。」正好,有人替她帶話,她就不用踏進這頹廢的地方。

    「誰?」年輕人彷彿沒聽過這個名字。

    「他。」雲嫊嫊 朝裴輕然指了指。

    「哦,是King, 等等,」年輕人揚起不懷好意的笑容朝場中央走去。

    「King,有人找你。」年輕人指指身后,乘機在身旁美人的柳腰上摸了一把。

    「討厭啦你﹗」美人笑罵,朝裴輕然偎近了點。

    不知怎的,雲 覺得這一幕有點刺眼。

    裴輕然終于看見她了,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瞧她的打扮該是要出席宴會吧,她曾不會走錯地方了?

    「今天幾號?」他佣懶的問。

    「八號,你和傑比賽的日子。」身旁美人嬌笑的說,不斷在他身上磨蹭。

    想想日子,又看看雲嫊嫊 ,裴輕然記起和她的約定,但是……

    「車子準備好了沒?」他問技師。

    「再三分鐘。」幫他的車子做安檢的技師比了三根手指頭。

    裴輕然離開跑車,朝雲 走去。

    「King。」被拋在后頭的美人不滿的嬌呼。

    看著裴輕然走近,雲 冷著一張俏臉瞪他。

    「等我十分鐘。」

    「我不要。」來這裡找他已經很嘔了,還要看他左擁右抱,那群女人真令她噁心。

    「 不等,老張會等。」他囂張的說完,走回場內,迎接他的是一陣歡呼。

    太過分了﹗雲 嫊嫊踢著行子,氣怒的坐進車裡。

    「少夫人, 別生氣,這是少爺唯一的興趣,年輕人嘛,哪個不愛刺激?」老張好心安慰她,不希望見他們小倆口反目成仇,畢竟有哪一個妻子能容忍自己的丈夫賽車之外還跟一群野女人打混?

    此時,一聲比雷還恐怖的引擎怒吼聲讓雲 嫊嫊嚇了一大跳,她搗住胸口,只見場內有兩輛賽車,車身分別漆著紅彩與藍彩,以不分軒輊的速度在競賽。

    兩車在場內的彎道上飛馳,雲 擔心的看著那輛火紅的賽車緊追著藍車,看到它在最後的彎道同時超越藍車與一個障礙,她駭得以雙手搗住眼。

    一分鐘后,她聽到慶祝勝利的鞭炮聲,睜開眼,那個令她懸心吊膽的男人正滿臉驕傲的站在台上接受美女的獻花。

    「低級﹗」雲 嫊嫊咒罵了聲,氣得不看場內。

    兩分鐘后,裴輕然才踱了過來。

    「你瘋了。」雲 嫊嫊劈頭便罵。

    「這是樂趣。」裴輕然挑眉,示意老張去開他的車回家。

    從小在無數的規矩限制中長大,受到道統的教條約束,累積在他身心的壓力只能靠賽車紆解,所以從大學時代起他就熱中于參加賽車比賽,得名是其次,重要的是痛快淋漓的感受與自由,只有在這裡,他才能隨心所欲地當自己的王,不用在意別人。

    「King,恭喜你。」一名妖 的美女走了過來,作風大膽的送上香吻。

    「能得到賽車公主的青睞,是我的榮幸。」裴輕然邪笑。

    「你要走了?」賽車公主以眼神暗示他,今晚她有空。

    「我也舍不得 ,但非走不可。」

    看著他倆依依不舍的樣子,雲 嫊嫊越來越火大,難道他不知道他們已經遲到了,還在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老張,車子鑰匙給我,我自己開。」雲 再也無法忍受,喊住欲離開的司機。

    「再不走就要鬧出人命了,拜拜。」裴輕然魅惑的一笑,讓賽車公主差點癱在當場。

    「低級﹗」雲嫊嫊 再次不留情的低咒。

    裴輕然的心情顯然很好,不與她在口頭上抬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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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時的車程后,他們順利抵達雲宅。

    因為裴輕然的出現,雲家父母快樂的逢人便介紹這個令他們驕傲的女婿,而賓客的酒杯也沒停過的一杯杯朝他們敬去。

    接近午夜,兩人才回到裴宅,屋內只留一盞小燈,雲嫊嫊 急促的小跑步上樓,彷彿身后跟了個大魔頭,隨時要對她不利。

    推開房門,她不小心被裙 絆了下,差點跌倒。

    裴輕然立刻伸手扶住她,不讓她出糗。

    「放開我。」雲嫊嫊 尖聲怒吼。

    裴輕然立刻關上房門, 著眼看著今晚有點歇斯底裡的妻子。

    「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我累了。」煩躁的丟開披肩與皮包,雲嫊嫊 極沒氣質的撩起裙 坐在床沿。

    「累了就休息。」裴輕然不以為意,脫下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

    「你給我聽清楚,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再陪著你演戲了。」

    「 想抽身?」裴輕然定住,高深莫測的盯著微醺的她。

    也許是酒精壯了她的膽,她今天豁出去了。

    「對,我想過我自己的日子,沒有你的日子。」她不客氣的指著他。

     聞這句話,沈悶的感覺掠過他的心底。「我讓 這么難過嗎?」

    「你又不是我的誰,為什麼我要照著你的規則走?沒有你我也不會餓死。」她不要再看他那張冰塊瞼,她又沒欠他什麼。

    「我是妳 的丈夫。」

    「呵呵,虧你說得退場門,成天只會威脅我,你以為我嫁給你我很願意嗎?你想甩開我,我還巴不得離你遠遠的。」

    她的醉語像根針,戳在心口雖不痛,卻挺難受的。

    壓下心頭揚起的異樣感受,裴輕然冷冷一笑,在這世上,他還沒有遇過解決不了的事。

    「要怎樣 才會安分的當裴太太?」其實他想說的是該怎么做才能還他平靜,要不是顧慮到母親的身體,離婚絕對是一項好提議。

    雲 嫊嫊酡紅的臉蛋歪向一邊,像在認真思考。

    「不可能。」她搖頭。

    「為什麼不想留在我身邊?」

    「因為我……不愛你呀。」她呵呵大笑,彷佛他問了個蠢問題。

    「只要 愛我, 就會留下,是嗎?」他現下忙公司的業務都來不及了,哪有時問陪她談戀愛?

    「不知道。」雲嫊嫊 用最後一絲理智說出這句話,接著倒向大床。

    一絲詭異的笑容在裴輕然的唇角蔓延。

    「這是新的遊戲規則嗎?很好,我接受了。」佇立在床邊的裴輕然鷹眼低垂,看著酒醉的妻子漠然的說。

    他與她之間,非關情愛,只是一場遊戲。

    從小在嚴格的教育中長大,還在英國學到了低調與壓抑,要扮演一個好丈夫的角色,相信是難不倒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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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在這裡?」雲嫊嫊 一早張開眼便尖叫出聲。見到帥哥是很養眼,不過若是惡魔級的帥哥,任誰都無法承受。

    「小心,別著涼了。」裴輕然溫柔的幫她拉緊棉被,舉動親昵。

    眼前的人真的是她的冰山丈夫嗎?那個整天只會頤指氣使的怪人?

    「我為什麼會在床上……我的貴妃椅呢?」雲 嫊嫊立刻發現不對勁,她那張當床睡的貴妃椅到哪兒去了?

    「昨天妳 喝醉了,吐得一塌胡涂,把貴妃椅弄髒了,只好讓 妳睡床。」他開始執行計畫,不惜說謊,第一步就是把她困在這張床上,夜夜只能伴他入眠。

    「我喝醉了?我怎么沒印象?」小臉一陣茫然。

    「傻瓜。」他伸出大手揉揉她的秀發,彷彿在笑她傻氣。

    他奇怪的舉止讓雲嫊嫊 無法克製的臉紅。

    「我們沒怎樣吧?」她知道昨晚他一定也睡在床上,但她喝醉了,到底發生什麼事她完全沒記憶。

    「我還不至於對一個喝醉的女人下手。」唇角揚起微笑,像在嘲諷她想太多。

    「你要搞清楚,我會喝醉完全是因為你做的危險事﹗」將害羞趕跑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人算帳。

    「 指的是?」裴輕然揚眉。

    「賽車。」她的口氣像是他做了世紀大壞事般。

    「偶爾放鬆一下自己, 不會不認同吧?還足 是在關心我?」

    「誰……誰關心你﹗你都那么大了,我干嘛替你操心?」被他這么一說,雲 嫊嫊結巴得連話都差點講不完全。

    「好吧,我答應 半年不去賽車。」他可不是怕她擔心,而是怕他的耳根子會受不了她的嘮叨。

    「那好,你該去上班了,拜拜。」為了證明她不是刻意關心他,話才說完,雲 嫊嫊就搶著下床,但拉開棉被,她膝蓋以下一涼,低頭去看嚇了好大一跳。

    「我的衣服呢?」現下她身上穿的是新婚時不知誰買了掛在衣櫥的性感睡衣,她可是從來沒去碰過。

    「臟了。」裴輕然起身,整整西裝。

    「那這件……」她比比自己身上的睡衣。

    「我換的。」這次他笑得像只狐狸。

    「啊--」雲 嫊嫊幾乎是用逃的跑進浴室,用力的將門關上。

    沒多久,雲 嫊嫊倚著的門板傳來敲門的聲響。

    「干嘛……」她的語音顫抖著。

    「別擔心, 妳的身材很標準,我幫 妳穿上沒花太多時間,只是脫衣服麻煩了點。」

    「喔……」雲 嫊嫊掩面哀號,就算他都看光了,也沒必要交代細節吧。

    「對了, 上學快遲到了,我先走一步。」

    他的話讓雲 一驚,看向浴室的石英鐘,八點五十九分。

    天哪﹗她絕對來不及上勒斯教授的課,更糟糕的是,教授一定會點名的啦。

    嗚嗚,早知道就別喝酒了,真是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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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少夫人,晚飯準備好了。」佣人輕敲了書房的門,恭謹的說。

    「謝謝你。」放下手中的書,雲嫊嫊 揉揉眉間。

    嫁進裴家后,她最愛的就是這問書房,古今中外的珍藏書應有盡有,她常常在此翻閱書籍,看得忘了時間。

    關掉書房的燈,她慢慢走下樓用餐。

    餐桌上的氣氛很熱鬧,她遠遠的就聽見婆婆的笑聲,

    「嫊嫊 , 快過來,輕然買了這套保養品給我,說擦了能青春永駐, 也來試試。」茱麗亞不藏私的將東西與媳婦分享。

    結婚到現下,裴輕然幾乎不曾回來和她們同桌用餐,今天怎么會提早回來?

    一見到他,雲 嫊嫊走路的姿勢微微僵硬。

    「媽, 用 的保養品太滋養了,等她老了,我也會幫她準備的。」裴輕然心情不錯,與母親一人一句地抬杠。

    他的話令雲 嫊嫊納悶,他開始認真看待他們的婚姻了嗎?抑或是在演戲?

    「 嫊嫊,快坐啊,別淨站著發愣,輕然買了 最愛吃的腐乳雞翅。」茱麗亞指著雲 嫊嫊面前的一盤菜,熱絡的說。

    雖然離新婚已經一個月,但是看到他們恩愛的模樣,她還是很開心。

    雲 嫊嫊心裡更震驚了,他居然猜得到她愛吃的東西。

    「忠仁街上轉角的那家對不對?」裴輕然帶著笑意看她。

    一陣淡淡的感動由心頭涌上,但隨即被她否定。不行不行,雲 嫊嫊, 怎能這么輕易被收買?眼前的男人心機可重著哪﹗

    為了不讓婆婆看出她與丈夫間的詭異氣氛,雲 嫊嫊展開笑靨,熱絡的岔開話題。

    相反的,裴輕然卻變得沈默,一雙鷹眼瞅著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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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日來的曖昧氣氛,讓雲 終于忍不下去了,裴輕然老是在外人面前毫不遮掩的與她打情罵俏,搞得連婆婆也催促她趕快生個小寶寶,學業的壓力雖然重,但她認為裴輕然的改變更令她頭痛。

    裴輕然只要回家,書房的使用權就歸他,但今晚她再也忍不住了,決定去找他把話說清楚。因為每晚她都要擔心他會越過床上那條中線而睡不好,白天去學校還被同學笑她變成熊貓眼,而這一切全是裴輕然害的。

    書房有人貿然闖進,裴輕然非常不悅,但擰緊的眉頭在看見雲 后,瞬間撫平,面露關懷的放下手中的公文。「怎么了?」

    「我……」

    乍見到他和堆積如山的公文,雲 剛才心裡想說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 妳是怕我無聊想到書房來陪我嗎?」裴輕然貼心的為她找到合理的理由。

    「不是。」

    雲嫊嫊否認得太快,裴輕然不禁挑起一邊眉毛,等待她的下文。

    「你好像很忙。」她不想耽誤他的公事。

    「再忙也要聽 說心事。」裴輕然離開椅子,來到雲 面前,低頭看她。

    雲嫊嫊 的心跳得飛快,慌張的后退兩步保持距離,他這樣看她,她怕自己連話都講不好。

    「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雲嫊嫊 抬手阻止他欲前進的步伐,深吸口氣后說道。

    裴輕然斜倚著書桌,耐心等待她開口說下去。

    「你之前說過,我們的婚姻只是一場戲,既然這樣,你實在不必表現得那么體貼,不是嗎?」

    「現下,我與 妳不再是一場戲。」裴輕然啟口,語氣平淡卻極具震撼力。

    「我不懂。」雲 嫊嫊皺眉搖頭。

    「我已經委托律師到戶政事務所辦好結婚人籍登記了。」

    雲嫊嫊 一驚,瞠大雙眼看著他。

    「你怎么可以……」

    「 有意見?」他挑眉,把問題丟給她。

    這件事實在太突然了,雲 嫊嫊腦子裡一片混亂。

    「為什麼我們之間總是你說了算,難道你不認為你應該尊重我嗎?」雲 還來不及消化他宣佈的「好事」便急著反駁。

    「我以為…… 會高興。」

    他的語氣像是在談案子一樣,一副穩操勝算的模樣。

    「你不要告訴我,你連我的情緒和想法都猜得出來。」雲 嫊嫊雙眸微瞠,半威脅、半警告的說。

    裴輕然聳聳肩,他並不覺得她的指控有多「嚴重」。

    「這次的事就算了,希望你不會再犯。」雲 嫊嫊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也不想懂,她現下只想好好把學業完成,陪他「玩遊戲」不在她的計畫中。

    裴輕然的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她的話是否代表接受他們夫妻的關係了?

    「多溝通對我們是好的。」裴輕然淡淡的道。

    溝通?雲 嫊嫊可不認為剛剛的質疑和單方面下結論叫作溝通。

    「你忙吧,晚安。」雲 退出書房,邊定邊重重吁了一口氣,不知為什麼,在他面前平和的談論話題,比跟他吵架還令她難以招架。

    裴輕然坐在書桌前,用食指支著頰邊,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然而雲嫊嫊 今晚說的話只在他腦裡逗留了三秒鐘,就被忙不完的公事給取代。

    ﹡﹡﹡獨家製作﹡﹡﹡bbscn﹡﹡﹡

    和裴輕然睡在同一張床上,說不緊張是騙人的,雲嫊嫊 既擔心他會要求履行夫妻義務,又擔心自己一個翻身會越界。雖然他已經替她「正名」,但她還是不習慣與他太親近,畢竟兩人又沒有感情基礎,前陣子更是鬧得很僵。

    晚上十一點半,翻完一本「元朝戲曲」的雲 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瞄到時鐘的秒針緩慢的移動,她有點緊張的強迫自己入睡,只要她一睡著,就算天塌下來也不關她的事。

    她才不要像道統的女子一樣,等丈夫上床才能安心睡著。

    但越是刻意她就越清醒,躺在大床上翻了幾回,忽然被電話鈴聲給嚇到。

    「喂。」她皺著眉拿起話筒,這時候還有誰會打電話來?

    ( 嫊嫊, 爸心絞痛送到醫院了, 快來。)雲母著急擔憂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

    雲 一聽,連忙跳下床。

    「爸的身體一向都很硬朗的,怎么突然出問題了?」她邊講電話邊從原木衣櫃中挑出一套外出服。

    (我也不知道,嫊嫊,我好怕。)剛送走好友的哀傷還沒平撫,雲母很害怕會失去丈夫。

    「媽,別擔心,我馬上來。」問清楚醫院位址,雲 嫊嫊快速拿起包包沖下樓,打內線通知司機,不想吵醒婆婆。

    她心急的奔到大門口,等司機把車從車庫裡開出來。

    約莫兩分鐘后,她看到車庫的門緩緩上移,立刻按下遙控鎖把大門打開。

    當她要跑到車旁時,一輛車由外駛入,強烈的遠燈突然照亮前庭,雲 著眼,想看清來人。

    「這么晚了 還要出去?」裴輕然將車停在她身前,前頭有一輛車擋住他的路,害他不能進車庫,而他的妻子居然一身外出打扮。

    「我爸生病在醫院,我要馬上趕過去。」雲 急急說完,便想跑向司機停在一旁的車。

    「上車,我載妳 去。」裴輕然伸手拉住她。

    「你﹗」雲嫊嫊 微愕,他上了一天的班,應該很累,怎么會……

    「 妳不是在趕時間嗎?」他淡淡的提醒她。

    現下沒空想這些有的沒的,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最重要,雲 立刻上車,裴輕然俐落的倒車駛出,車燈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被吵醒的司機打了個呵欠,按下大門的遙控鎖,把車子停返回庫,回房補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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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寂靜,路上沒什麼車,裴輕然的行車速率維持在八十公里左右,雲 焦急的咬唇看著前方。

    「別擔心。」裴輕然的大手伸了過來,包覆住她的手。

    雲嫊嫊 看了一眼認真開車的他,他的鎮定經由他的大手傳到她的手心,她告訴自己,不能慌張、要冷靜。

    到了醫院,車子才剛停好,雲 嫊嫊就趕著下車,正想到服務柜台詢問,卻瞥見在急診室裡心焦哭泣的母親。

    「媽,爸怎么樣?」雲 嫊嫊飛奔過去,摟著母親的肩,而父親則是躺在病床上,一臉蒼白並套著氧氣罩,旁邊的心電圖不穩的跳動。

    雲母淚流不止,只是搖頭。

    急診室裡病患與家屬來來去去,這一夜,醫院並不平靜。

    「要住院嗎?我馬上去辦手續。」雲 問。

    「但是這問醫院沒有多餘的病房了。」雲母無助的回答。

    裴輕然一停好車進來,就聽到妻子與岳母的對話。

    「轉院可以嗎?媽,我們轉到別問醫院去。」

    「不行,醫生說 爸現下不適合移動,恐怕病情會加重。」

    裴輕然默然的拿出電話,很快的撥通,低聲吩咐幾句。

    就在母女倆既擔憂又害怕的同時,一名急診室醫師走了過來。

    「 妳們運氣很好,心臟科有一間病房剛清理好,待會兒護士辦完手續會帶 們上去。」年輕的醫師推推眼鏡,看著病歷說。今天醫院本來是滿床的情況,不過院長剛才來電,要他將病患送到特別病房安養。

    「謝謝你,醫師。」雲 嫊嫊眼眶盈滿淚水,像在看救星一樣看著醫師。

    被一個這么美麗的女子以感激的眼神瞧著,任何男人都會動心,年輕醫師 靦腆的安慰她。

    「妳 放心,令尊會沒事的。」

    裴輕然在這時候站近了兩步,冷眼瞄了醫師一眼。

    「我們去辦住院手續。」說完,他拉著雲嫊嫊 就走。

    「幸好還有一間病房,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真謝謝那位醫師。」雲 雙手握拳,吸吸鼻子。

    盯著妻子感動的模樣,裴輕然心裡很不爽。

    不對,他的情緒怎么會因她而起了波動……這是不該發生的,深吸一口氣,他冷靜的將多餘的感覺放空。

    十分鐘后,他們被帶到一間非常高級的病房,裡頭有沙發、電視、雪櫃,連窗帘也是粉紅的蕾絲,如果不是靠窗的地方擺著一張病床,真會讓人有種不是身在醫院的錯覺。

    「 好,我是這間病房的特別護士。」一名專業的護理人員從病房的小隔問裡走了出來,當其他醫療人員替病患固定病床時,她簡略的介紹自己。特別病房都配有一名特別護士,專門負責病患的起居照護。

    「這段時間麻煩 了。」雲嫊嫊 向她點頭,驚訝于這間醫院的服務真是頂級。

    「病患交給我就行了,家屬可以明天再來探望。」

    「不,我要陪著他。」雲母搖頭,雖然這裡的設備很好,但她還是不放心,就怕丈夫有個萬一。

    「那我也留下來陪 。」雲嫊嫊 也說。

    「不用了, 明天還要上學,何況輕然上了一天的班也累了,你們早點回家休息吧,明天有空再過來。」

    「可是……」雲 嫊嫊怕母親太擔憂,身體會受不了。

    「家屬如果不放心,留一個人就行了,病患的情形已經穩定下來,暫時不會有危險。」特別護士在點滴裡加了處方藥后,站在病床旁建議。

    「 回去吧。」雲母拍拍女兒的手背,催她快走。

    「媽, 自己要小心,別累壞了。」

    「我會照顧自己的。」

    「如果有事,馬上通知我。」裴輕然離去前轉頭吩咐特別護士。

    這位特別護士雖然專業,但見到這么俊帥的男人還是會害羞。

    「裴先生,你放心。」特別護士臉蛋微紅的說。

    「我們定吧。」裴輕然打斷妻子與母親的依依不舍,再耗下去,今晚大家部別休息了。

    「路上小心。」雲母對他們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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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輕然和雲 嫊嫊並肩定出醫院,也許是深夜溫差大,雲嫊嫊 打了個噴嚏。

    「 妳在這裡等我,我去開車。」裴輕然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嗯。」吸吸鼻子,雲 嫊嫊點了點頭。

    裴輕然把車子開來,雲 嫊嫊開了車門上車。

    「喝點熱奶茶。」他遞給她一杯剛才買的飲料。

    「謝謝。」輕啜一口,雲 把杯子放在飲料架裡,車子穩穩的上路,也許是擔憂的情緒瞬間放鬆,她的眼皮漸漸沉重起來。

    專注開車的裴輕然見到披在她身上的西裝外套斜到一邊,伸手替她拉好,才發現她已睡著,便將行車速率減緩,空調轉小。

    到家時已經將近三點,裴輕然想叫醒雲嫊嫊 ,卻因她留在眼角的淚痕而不忍,他沒有打斷她的睡眠,只是輕柔的將她抱起,直接抱回房放到床上。

    「醫師,你人真好。」雲 嫊嫊在夢裡囈語,當自己還在急診室。

    裴輕然眼神一冷,早知道她是在做無聊的夢,他一定吵醒她﹗心裡雖然這么想,但放下她的力道卻是溫柔的,還替她蓋好被。

    他想將外套抽起來,雲嫊嫊 卻無意識的翻身,擁著西裝外套沉睡,不還給他。

    「嗯,不要……」

    她的動作讓裴輕然的心情稍微平衡一點。

    奇怪,他放心個什麼勁兒?讓妻子需要他不過是計畫裡的一部分,她的愛,是他誓在必得的戰利品﹗
當你愛著一個人時,連折磨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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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這天是星期四,雲嫊嫊 翹了課去醫院陪母親。

    她父親的病情已經有明顯的好轉,現下還中氣十足的跟護士針對出院的時間討價還價。

    「我已經不痛了,下午就給我辦出院。」

    「雲伯伯,不痛不代表病好了,您要出院需要醫師同意才行。」

    「躺了兩個禮拜,我的骨頭都硬了,就算不能出院我也要請假回家。」

    當護士努力勸說的時候,雲母拍拍女兒的肩,示意她到外頭。

    「怎么了,媽?」關上病房的門,雲 小聲的說。

    「嫊嫊 ,這病房應該不便宜吧?」

    「對喔,這種特別病房不是每周結算一次嗎?」母親一提起,雲 才想起她根本沒付半毛錢,就在高級病房住了兩個禮拜。

    「怎么辦?」雲家雖然家境小康,但十幾萬的醫藥費一時間也湊不齊。

    「媽, 別擔心,我去問那位特別護士。」

    正巧看見特別護士將拆下的點滴拿出,雲 連忙定上前。

    「護士小姐,能不能請問 一個問題?」

    「當然。」特別護士和氣的說。

    「特別病房的醫藥費怎么算?」

    「院長有交代, 只要在病房申請單上簽字就好。」特別護士從護理站拿出一個卷宗,抽出一張紙交給她。

    雲 一看,上面已經印好父親的基本資料。

    但看了老半天,雲 就是沒看到那關鍵的字眼。「我怎么沒看到住院費?」

    「住院費是掛裴先生的帳。」

    「裴先生?」她只認識一位裴先生,就是她老公,他什麼時候替她把帳清了?

    「我們醫院的特別病房與一般病房不同,誰申請的就將帳掛在誰的名下。」特別護上講解得很清楚。

    等等,她得弄清楚一件事。

    「 說這問特別病房不是臨時空出來的,而是特別安排的?」

    「是啊,特別病房只有少數人士才有使用的權利,不特別安排一般人根本不能人住。」

    雲 嫊嫊手裡簽著名,心裡卻在想,過去兩個禮拜她都當了大傻瓜,不時在與婆婆和裴輕然吃早餐的時候感激那名急診室醫師,難怪這幾天裴輕然總是面無表情,原來她謝錯人了。

    「怎么樣,很貴對不對?」雲母看女兒愣在一旁,特別護士則是拿著新的點滴進病房,她連忙推推女兒,怕醫藥費太高付不起。

    「沒有啦,媽,這病房很便宜,護士小姐說爹地愛住多久就住多久,一點也不貴。」

    「真的?」雲母不太相信。

    雲 用力的點頭掛保證。

    見女兒如此肯定的模樣,雲母才放下心來,「神經,沒事了當然要快出院,哪有人喜歡賴在醫院。」

    「媽,我下午和同學有約,我先走了。」雲 嫊嫊朝母親揮了揮手,急著離開去找裴輕然。

    「自己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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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市中心的行人穿越道上,雲 嫊嫊滿心都是想立刻見裴輕然一面,她要對他表達謝意。看著公車和計程車來來去去,她才后知后覺的想到,她根本沒有裴輕然的聯絡電話,連他的公司在哪兒都不知道,怎么找他?

    靈機一動,她知道有個人絕對能提供她想要的消息,便拿出手機撥號。

    「喂,老張,是我,我要問你少爺的公司位址,維南路三段……二十三號。好,我知道了,謝謝。」

    維南路?離這裡不遠嘛,雲 拿出防紫外線的帽子戴上,朝維南路定去。

    約莫半小時后,她來到「裴意盎然」大樓前,這幢宏偉的銀灰色建築四周刻著精美浮雕,顯示出它的氣派與專業,而右側則排放著等待到花材坊載送花束與盆景的冷藏車。

    她想給裴輕然一個驚喜,這個決定讓她的心怦怦直跳,過去幾個月,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親自到公司來找他。

    進了大樓,看了眼電梯樓層介紹,她直接上二十三樓,那是總裁辦公室的所在地。

    電梯門一打開,她帶著興奮與刺激的心情踏出去。

    「小姐, 有什麼事?」溫和有禮的聲音在她的右后方響起。

    雲 忽然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她微笑的回頭。「我找你們總裁。」

    她眼前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胸前掛的名牌寫著總裁秘書。

    「所有來到這裡的訪客都是來找總裁的, 有預約嗎?」

    男秘書開了雲 一個小玩笑,打開行事歷查看。

    「呃,沒有。」她根本不知道見裴輕然還要預約。

    「那很抱歉,我不能讓 進去。」

    「裴輕然不在嗎?」雲 嫊嫊以為男秘書拒絕她的理由是因為她來得不是時候。

    男秘書揚揚眉毛,訝異她竟敢直喊總裁的名諱,以他多年的經驗判斷,眼前的女子與總裁應該關係不簡單。

    「總裁在開會。」男秘書替裴輕然找了一個適當的藉口。

    「那我等他。」

    「我不確定總裁的會要開多久。」

    「這樣啊……」雲 失望的嘟嘟嘴巴,手機在這時候響了。「喂。」

    (老張說妳 找我。)裴輕然的聲音由手機裡傳出,讓她原本失望的心情又重新雀躍了起來。

    「你不是在開會嗎?」雲 嫊嫊問。

    (誰說的?)他的嗓言低沈,聽不出是高興還是不悅。

    「你的秘書啊。」雲嫊嫊 哀怨的睨了男秘書一眼,他居然騙她﹗

    ( 走了嗎?)

    「還沒。」

    (那 妳進來吧。)裴輕然掛了電話,按下內線吩咐秘書放行。

    「小姐請。」接收到上司的命令,縱然他有再大的權限也不敢為難她。

    雲 嫊嫊嫁推門而人,裴輕然的辦公室約有三十坪大,除了方正的黑杉木辦公桌,還有一組十二人座的沙發和一大片落地窗。

    而此時辦公桌上堆著一大迭公文待批閱,還不包括秘書剛收走的一迭公文。

    「秘書為難妳 了?」放下金筆,裴輕然選了秘書剛定到門邊的時刻開口,故意讓他聽到。

    縱然能力再好,得罪上司的客人,飯碗還是會不保,男秘書悄悄捏了把冷汗。

    「沒有,是我沒有預約,造成他的困擾。」雲嫊嫊 立刻為盡職的秘書開脫。

    男秘書松了一口氣,將門帶上。

    「 妳沒告訴他 的身分?」

    「我的……」雲 嫊嫊正疑惑,見裴輕然旋轉著中指的戒子她才了悟,他指的是她總裁夫人的身分;聳了聳肩,她壓根兒忘了。

    她的回應讓裴輕然的眼底掠過不悅。

    「 妳下午沒課?」將公文攤開,裴輕然將注意力收回,不再放在她身上。

    雲 嫊嫊有種直覺,他生氣了,但為什麼?

    「我是特地來找你的。」她鼓起勇氣說退場門。

    他在辦公室裡那么拘謹正經,說公事以外的事讓雲 有格格不入的罪惡感。

    聽見她強調的語氣,裴輕然抬頭看她。

    「那個……謝謝你。」雲 開口,卻覺得她說的話聽來很客套,她應該表達出真誠才對,但對著他,她就自然不起來。

    「妳道謝都沒頭沒尾的嗎?」也許秘書不讓她進來是對的,裴輕然開始后悔干蘇打電話給她,簡直浪費時間。

    「我指的是我爸住特別病房的事。」雲嫊嫊 深呼吸一口,解釋得更詳盡。

    她終于弄清楚,該感謝的人是他。

    裴輕然輕應一聲。

    「我是真心來道謝的。」雲 嫊嫊怕他不相信,急忙站到他身旁。

    「我們是夫妻,何必那么見外?」裴輕然坦率的態度反倒顯得雲 小氣。

    「晚上我請你吃飯好不好?」提出邀約,雲嫊嫊 心裡七上八下的,結婚以來這還是頭一遭。

    裴輕然瞄了一眼桌歷,今天是星期四。

    「今晚我有事。」

    「哦,我知道你忙,改天好了,你別放在心上,我不會介意的……」她轉身就想定,被拒絕的錯愕讓她說出一連串聽起來心裡有鬼的話。

    裴輕然多多少少也談過幾次短暫的戀情,對于女人情緒的轉變,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反手拉住她的皓腕,起身貼近她的臉蛋,看著她的眼神游移不定,他可以感受到她的情緒一口氣Down到谷底。

    「抱歉。」他輕語,呼出的氣息侵擾著她。

    「我沒關係的。」才怪,她得用手指甲反掐進手掌心裡才能止住鼻子和眼睛的酸澀。

    「噓……」他將食指放在她急著撇清的唇邊。

    討厭﹗他怎么可以做這么曖昧的動作?因心底壓抑的委屈太多,雲 嫊嫊抽噎了一聲。

    「不準哭。」裴輕然低聲警告。

    人家又沒有要哭,他哪只眼睛看到了?雲 嫊嫊咬唇搖頭。

    「女人哭很丑的。」

    這話聽起來絕對不是在哄她,她極力的忍耐,但晶瑩的淚水還是因他的話滑落臉頰。

    裴輕然心一擰,劍眉直蹙,也不是沒見過女人哭,但是她的淚顏卻令他心煩氣躁,他努力忽略這股令他不解的感覺。

    「我說了,不準 妳哭。」他的語氣沉了幾分。

    現下是怎樣,眼淚用命令的就會倒流回去嗎?才怪,她的淚珠越滾越多。

    「 真是不聽話。」裴輕然用拇指磨蹭她的下巴,漆黑的眼眸中映著她的淚顏。

    是她看錯了嗎?他的眼裡……是她,雲 嫊嫊眼眸眨了眨,一不小心又掉了滴淚。

    「下次 再在我面前哭,我就這樣懲罰 。」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裴輕然倏地吻住她。

    懲罰?她又沒做錯事﹗睫毛掮了楊,雲嫊嫊 欲開口辯解,卻被裴輕然吻得呼吸急促。

    「嗚……嗚嗚嗚……」放開我﹗

    屬于他的氣味強悍的入侵她的感官,雲 嫊嫊不斷掙扎,他怎么可以不經她的同意就吻她?

    她掄起拳頭就在他的胸膛上撾著,表達內心的不滿。

    抗議無效,他的手很快就抓住作亂的粉拳,反製到身后,雙唇肆意掠奪,執意要嘗盡她的柔嫩,他的妻子竟是如此甜美。

    直到雲 嫊嫊癱軟在他的懷中,裴輕然才停止這個吻,在繼續下去,他怕自己會在辦公室要了她。

    雲 嫊嫊氣息不穩,只能用眼眸控訴他的罪行。

    「很好,這樣才對。」揩去她眼角剩餘的淚漬,裴輕然很滿意的看著被他逗得滿臉嫣紅的妻子。

    「色野狼﹗」雲嫊嫊 使盡力氣宣判他的罪刑,然後想逃之天天,標準的有膽說、沒膽承受。

    「 說什麼?」一把抓回她,裴輕然逼近她的臉蛋,俊顏不悅,眉毛警告的挑起。

    「你……」干嘛靠那么近?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會令她呼吸困難?生怕他再次無預警的吻她,雲 用小手把唇給捂起來。

    「 再說一次剛才那兩個字。」看著她可笑的舉動,裴輕然唇角一勾。

    她又驚又怕的搖頭。

    「說不說?」食指來到她的脖子,輕輕搔了搔。

    雲 嫊嫊難耐的顫抖,好痒喔﹗

    「嗯……」裴輕然加入中指,更輕更柔的搔她痒。

    「不要。」雲嫊嫊 的手連忙抓住他作怪的手指。

    「不是這兩個字。」此時裴輕然的鼻子幾乎和雲 的俏鼻相抵,威脅性大增。

    「是不是我說你就放過我?」雲 嫊嫊天真的與他商量。

    「嗯哼。」裴輕然沒有正面回應。

    她卻當他答應了。

    「我說……色野狼。」她大聲的喊出來,分散他的注意力,乘機想從他的腋下溜走。

    裴輕然的鐵腕卻攬住她的纖腰,讓她一動也不能動。

    難道他說話不算話?「你說放我走的。」

    「妳 的理念不正確,該修正一下。」

    雲 嫊嫊警戒的瞪著他。

    「我們的關係 應當很清楚,不管我要吻 的這裡……」他在她的唇畔啄了一下,「或是這裡……」薄唇輕輕掠過她的額,「還有這裡……」接著輕落在她的秀發上,「和這裡……」他在她的頸邊輕吮,「都是合法的。」

    「不行……不可以。」雲嫊嫊 反手捂住他的唇。

    軟弱的反抗像只小白兔,反而引得大野野狼興致高張。

    「親愛的,我對妳 越來越有興趣了。」他伸出舌舔舔她的手掌心,引得她一陣戰栗。

    聽清楚他說的話,雲 嫊嫊瞠大眼,然而更令她驚訝的是,那個……

    他們貼得太近,她幾乎可以感受到他下腹的變化。

    「啊,我答應媽咪買點心回去給她吃,拜拜。」駭到最高點的雲 嫊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一推,像遇到恐龍似的,以跑公引的速度逃離暴風圈。

    裴輕然目送她離開,揚起一個難測及滿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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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晚上,雲嫊嫊 幾乎失神了一整晚。

    裴輕然約莫午夜兩點才回到家,她只能裝睡,祈禱他不要發現,否則真是尷尬。

    半個小時過去,洗好澡的裴輕然躺在她身旁呼吸平穩的睡去,像是完全沒注意到身體僵硬緊繃的她。

    這樣的夫妻關係就像在坐雲霄飛車,心臟要是不強壯點,一般人根本受不了。她臉紅的想著,不久也沉沉睡去。
當你愛著一個人時,連折磨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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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風平浪靜的過了三個禮拜,學校的假期也到最後的尾聲,雲嫊嫊 每天不是忙著寫報告,就是陪婆婆逛街。

    這天她陪著茱麗亞在客廳擦指甲油。

    等待風干的同時,茱麗亞翻著時下最流行的八卦周刊,不時跟媳婦討論精采的內容,但一看到周刊報導到自家人身上時,她差點沒氣瘋。

    「現下的雜誌報導都不用負責任了嗎?空穴來風的事也報出來。」

    「媽,怎么了?」雲姨 喝了口頂級錫蘭奶茶,味道好香。

    「嫊嫊 , 千萬別當真,輕然忙公事都來不及了,哪有時間拈花惹草?」茱麗亞立刻為兒子講話。

    雲嫊嫊 拿起周刊一看,心底掀起不小的波浪。

    上頭報導裴輕然常在星期四造訪一家鋼琴酒吧,獨自品酒,欣賞某位佳人的鋼琴彈奏,一待就是三個小時。

    難怪上次她邀他去吃晚飯他推說沒空,原來是……

    周刊還說這位留英的女鋼琴師還是劍橋碩士,為了裴輕然才會遠渡重洋來台尋真愛。

    莫非他們在大學的時候就有感情了?雲 嫊嫊心裡一慌。

    更誇張的是,裴輕然一直不願意正面證實他已婚的事實,記者甚至猜測他手上那枚結婚戒指是他與女鋼琴師的定情之物。

    雲 將視線從八卦周刊上收回,今天是星期四,如果真相真如周刊所報導的一樣,那么今晚他應該會去鋼琴酒吧。

    「嫊嫊 , 在想什麼?」茱麗亞擔憂的問,畢竟兒子和媳婦都太年輕。

    「媽,我要去看看。」雲嫊嫊 眼神堅定。

    「可是……」她怕媳婦會受傷害。

    「媽, 不是說雜誌報導都是假的,我去拆穿雜誌的謊言。」

    「唉, , 要冷靜點。」她就怕是真的啊。

    「我有分寸的。」

    ﹡﹡﹡獨家製作﹡﹡﹡bbscn﹡﹡﹡

    晚問八點,雲嫊嫊 穿著一身小禮服來到鋼琴酒吧,門口還有人看守,可見這裡不是尋常人可以出入的地方。

    「小姐,一個人嗎?」替她開門的服務生問。

    「是的,麻煩給我靠鋼琴比較近的座位。」

    「請跟我來。」服務生領她來到一根柱子旁的雙人雅座。

    「請問今天有鋼琴演奏嗎?」雲 嫊嫊挑了面對鋼琴、背對賓客的座位坐下。

    「九點到十一點是席莎琳的演奏時段,十一點后會放鄉村鋼琴音樂。」

    雲 點點頭,吩咐服務生︰「我要粉紅香檳,麻煩你了。」

    八點四十分左右,鋼琴酒吧幾乎坐滿了,只剩雲 左前方那套四人座沙發仍空著,可見許多客人是專程來捧席莎琳的場。

    心不在焉的把小點心送入口,雲 嫊嫊不能解釋為什麼自己現下胸口悶悶的。

    到了八點五十五分,酒吧響起了一陣小小的喧嘩,一名身穿嫩綠長禮服、金發挽成公主髻的女子,在大家的掌聲下登場。

    明眸皓齒、膚色白皙、五官立體、艷驚全場……雲 的心裡更難受了。

    席莎琳準時演奏了開幕曲,流暢的指法與清脆的樂音讓酒吧不像酒吧,反而像場小型鋼琴演奏會。

    席莎琳一曲彈畢,雲嫊嫊 煩躁的卷著自己的發絲,當她抬起頭時,剛好看到席莎琳朝她的左前方微笑。

    順著視線看過去,雲 嫊嫊胸口一震,裴輕然就坐在那四人座的沙發上,閑適的舉杯朝席莎琳致意。

    兩人的舉動自然且流露出一種親昵,她終于明白為什麼雜誌會把他們兩個寫成相戀多年的情人了。

    琴音又起,席莎琳優雅的唱著一首中文情歌。

    雲嫊嫊 還以為席莎琳只是演奏,沒想到她的歌唱得這么好,伴隨著琴聲,這首情歌牽動在場每個人的情緒。

    雞尾酒比一般烈酒更能讓人放鬆,但雲 嫊嫊卻越喝越難過,尤其在看到裴輕然與席莎琳之間的眼神傳遞時,她真想翻桌走人。

    瞪著粉紅色的酒液,她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安,她的情緒居然受了裴輕然的影響,激動的程度像是……像是愛上了他。

    這個念頭彷彿一道雷劈進雲 的心中,難道她真的對裴輕然動了心?

    當她想在腦海中找出裴輕然惡質與差勁之處時,卻是曖昧的片段浮上腦海。

    她真的淪陷了,曾經她還以為自己不會愛上裴輕然,現下還來得及回頭嗎?

    當雲嫊嫊 思考該如何調整自己的心情時,鄉村音樂奏起,她才發現自己已在這裡待了三個小時。

    她抬首,席莎琳已經端著一杯酒坐在裴輕然隔壁,兩人喁喁私語,裴輕然顯得心情十分好。

    「今晚妳 有點憂郁。」裴輕然撫了撫席莎琳的眉間,今晚她看來心事重重。

    「輕然,你來這裡的事上雜誌了。」

    「所以 擔心的人是我。」裴輕然嗤笑一聲,身為公眾人物,偶爾上上平面媒體是正常的,他沒放在心上。

    「你不怕你太太誤會?」席莎琳眨眨水靈的眼眸,她並不想破壞他的家庭。

    「 想太多了。」拂去她頰邊的發絲,裴輕然態度淡漠。

    「要是我,一定會吃醋的。」席莎琳直書。

    「偏偏她不是 。」裴輕然意有所指的說。

    「唉。」

    「為什麼嘆氣?一點也不像在劍橋時的 。」

    「你知道的。」席莎琳幽怨的看他。

    「麥倫還在等 , 知道嗎?」裴輕然轉移話題,對她眼底的愛慕視而不見,來這兒,他只想回憶在劍橋的時光。

    「別提他。」說到麥倫,席莎琳心底就發悶,她拒絕他幾百次了,他就是不死心。

    「妳不能在台灣待太久不是嗎?除非 想移民過來。」

    「你會一直照顧我嗎?」席莎琳不答反問。

    裴輕然但笑不語。

    「也許,我該死心了。」她在劍橋追了他四年,甚至為了他跑來台灣,但得到的卻是他已娶妻的事實。

    「麥倫是一個很好的對象。」

    「輕然,我想吻你。」席莎琳突然放下酒杯,以嫵媚的眼神看他。

    「最後之吻。」他主動勾起她的下巴。

    「我愛你。」席莎琳泫然欲泣的說,企望能得到他的憐愛。

    裴輕然沒有回答,只是將唇印上她的。

    匡 一聲,一個杯子掉在地上碎了,在鄉村音樂的掩蓋下,並沒有人注意到,就像雲嫊嫊 的心一樣,受傷了也沒人知道。

    「小姐, 沒事吧?」在雲 嫊嫊身后的一個外籍男子開口問道。

    「我沒事。」雲 嫊嫊故作堅強的搖頭。

    「 是我遇過最美麗、最有氣質的台灣女孩。」

    「你中文說得真好。」被一個英俊的外國人稱揚,她該高興的,但碎了的心還會有感覺嗎?

    「台灣是一個可愛的地方,可惜我以後不會再來了。」男子突發感嘆。

    「你遇上什麼傷心事嗎?」

    「我的好友搶走我心愛的女人。我愛了她整整五年。」她的一顰一笑就像空氣與水,足他生命的泉源。

    「愛上一個人的滋味真不好受。」雲 有感而發。

    「 這么善良,上天會給 一段美麗的愛情。」

    「謝謝你,你告訴那個女孩你對她的愛了嗎?」

    男子點頭。

    「那么,你告訴她你放棄了嗎?」

    男子搖頭。

    「也許,你該鼓起勇氣跟她說再見,世事總是不盡如人意。」不知為何,這句話好像道中她的心聲。

    男于定定的看著雲嫊嫊 ,她的話讓他被捆綁的心得到自由。

    「對,我該去祝福她。」

    雲 笑著點頭,沒錯,她也該去祝福裴輕然。

    兩人同時起身。

    「麥倫?」席莎琳終于發現站在柱子旁的麥倫。

    裴輕然也發現站在他對面的雲 。

    「這位是?」席莎琳看見雲 與麥倫同桌,嫉妒就像海浪淹沒她的理智。他的身旁除了她,怎么可以有別的女人?

    「恭喜 。」沒回答她的問題,麥倫伸出手,露出笑容。

    事情演變至此,雲 已經完全了解了,席莎琳就是麥倫深愛的女子,她真車運,能得到兩個男子傾心至愛,她轉頭就想離開。

    「 要去那裡?」裴輕然拉住她,探詢的口氣並不友善,畢竟沒有幾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妻子深夜在酒吧逗留。

    「麥倫,你在說什麼?」席莎琳現下眼中只有麥倫,根本不理另一對。

    「我都看到了,恭喜妳 找到真愛。」麥倫拉起席莎琳的手,輕輕一吻便放開。

    裴輕然看著雲嫊嫊 ,照目前的情況判斷,她也全看到了。

    「放開我。」雲 嫊嫊低語,不想成為公眾的笑柄。

    裴輕然一邊解釋,一邊攬緊激烈掙扎的她。「麥倫,你誤會了,席莎琳要回英國,以後不會再來台灣。」他用力將雲嫊嫊 圈在懷裡,好不容易才制止她不合作的舉動。

    「可是我明明看到……」

    「那是我們的道別之吻,你別誤會。」

    「你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討厭死你了。」席莎琳跺腳一嗔,轉身跑開。

    「親愛的, 等等我。」眼見事情還有轉園的餘地,麥倫立刻拔腿就追。

    「 妳都聽到了?」裴輕然對著懷裡的人兒說,不用他再解釋一次了吧?

    「放開我。」雲 嫊嫊依舊是那三個字。

    「我不會放開 的。」

    「你混蛋、王八蛋,我叫你放開我。」雲 嫊嫊槌著他的胸瞠,提開音調的說。

    「這輩子 妳休想。」裴輕然切牙吐出這句話,半強迫的將她攬在懷裡走出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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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茱麗亞在客廳等啊等,擔心兒子和媳婦會一吵不可收拾,待會兒直接扔給她一張離婚協議書,越想越不對,也許她該找人來幫忙。

    正煩惱時,管家看到車庫被打開,趕忙來報消息。「夫人,少爺回來了。」

    「真的,那少夫人呢?」

    「也一起回來了。」

    兩人才說完,就見裴輕然和雲嫊嫊並肩而人,他的手把她抓得牢牢的,似乎要防她半路逃跑。

    「放開我。」

    「 妳想在媽面前鬧笑話嗎?」

    「誰管你。」雲嫊嫊 用力踩他一腳。

    裴輕然吃痛,可並沒放手。

    「你們回來啦。」茱麗亞盡量裝得沒事發生一樣,笑容可掬的打招呼,卻看到兒子與媳婦拉拉扯扯地朝樓梯移動,根本沒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我不要上樓,你這個禽獸,啊……」雲嫊嫊 竭力抗爭的結果是直接被裴輕然扛在肩上帶回房。

    呃,這么激烈精采的情節是在演哪一檔連續劇?

    管家也傻眼,「夫人,要不要去看看少爺和少夫人?」

    「不用了,熄燈睡覺吧。」想當年她也年輕過,小倆口都是床頭吵床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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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間,裴輕然開燈落鎖,將與他作對的女人朝床上一丟。

    雲 一陣頭昏眼花,待視線恢復清晰,她立刻抄起抱枕朝他丟去。

    裴輕然悠哉的避開。「 妳在生氣﹗」

    「沒有。」她瞪著他否認。

    「 在生我的氣。」裴輕然越說心情越好,連笑容都躍上唇角。

    「你耳聾啊,我說我沒有。」

    「或者,妳 吃醋。」

    「我干嘛吃你的醋?」

    「因為 妳看見我吻席莎琳。」裴輕然的表情已經可以用得意洋洋來形容。

    不說她不氣,越說她就越想扁他。「你這色野狼腳踏兩條船,我討厭你。」

    她的情緒越激動,裴輕然就越得意,代表他說中她的心事。

    「 不是討厭我, 是愛上我。」他很高興,而這愉悅的感覺有逐漸擴大的趨勢。

    時間頓時定格,一秒鐘對雲 而言猶如一世紀那么久,是她聽錯了吧?她緩慢的轉頭對上他的視線。

    「承認吧。」他痞痞的對她一笑。

    「我沒有愛上你。」雲 沖到他面前,揪起他的衣領,否認他的指控。

    「 有。」斂去不羈的笑容,裴輕然認真的看著她。

    「我沒有。」她說得很大聲,說出來的話卻比說月亮是方的還令人不信。

    「承認愛我有那么難嗎?」他眼底的清澄映照著她心底的慌張。

    雲 嫊嫊搖頭,猛然後退一步,想離開他。

    裴輕然飛快地抓住她的雙腕,一步一步逼近。「不愛我為什麼追到鋼琴酒吧?不愛我為什麼在乎我吻了誰?不愛我又為什麼每晚緊張得睡不著?」

    雲 嫊嫊繼續搖頭,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清醒些,但他的眼眸鎖住她,教她想躲都躲不了。

    「承認愛我有什麼難的,還是 妳怕承認了以後會失去自己?」

    「你不要再逼我了……」

    「為什麼 不誠實點說 愛我?」他設下陷阱,等她自動跳進去。

    情緒繃到了臨界點,雲 豁出去了。「對,我愛你,這樣你滿意了吧?我愛上你……嗚……」還來不及發洩完,她的唇就被裴輕然激烈的吻住。

    他的攻勢來得又急又快,她肺部的空氣幾乎被掏空,整個人軟倒在他懷中。

    他的氣息迷眩了她的理智,只能無力的任裴輕然將她抱上床。

    裴輕然在她的唇上輕咬慢啃,教導她的舌與他共舞,直至兩人都氣喘吁吁。

    「你、你做什麼……」好不容易抓到空檔,雲 嫊嫊昏昏沉沉的問。

    裴輕然的舌劃過她的耳垂,吐出煽情的兩個字︰「愛 。」

    他緩緩拉下晚禮服的肩帶,天曉得他等這刻等了多久,為了引她自動上鉤,他每天刻意晚歸,要是她睡著便罷,偏偏有那么幾天她翻來覆去睡不著,連帶挑戰他的自製力;今晚,是他享受勝利的好日子。

    「不……要。」雲 嫊嫊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他們討論的話題不是還沒結束,怎么滾到床上來了?

    「是不,還是要?」他用最誘人的嗓言,企圖點燃她隱藏的熱情。

    「不可以。」雲 用力翻了個身,阻擋他魔爪往下伸的攻勢。

    這一翻身,她美麗平滑的背立刻映人裴輕然的眼帘,他倒吸一口氣。

    右手扶住她的肩頭,左手拉下禮服的拉煉,而他的唇則忙著親吻她的美背。

    嗚嗚,為何怎么躲都躲不過他的蹂躪?雲 的呼吸越來越快,曖昧的呻吟一聲聲溜出她紅潤的唇。

    「寶貝, 好香。」裴輕然將雲 嫊嫊的手定在枕頭上以右手壓制,左手則順利的剝除她的禮服。

    「嗯……」他的手掌輕而易舉的罩住她胸前的柔嫩,而后滿足的嘆口氣。

    感受到胸前的麻痒,雲嫊嫊 幾乎癱軟,沒力氣與他對抗。

    「寶貝,讓我看看 。」

    不要,羞死人了﹗她將臉蛋埋在枕頭上,不敢面對這超出她掌控的窘境。

    雲嫊嫊 的不合作對裴輕然而言,無疑是情慾的激活劑。

    他的腿由前介入她的雙腿之間,微一使力,惹來她的一聲呻吟。

    雲嫊嫊 雙眸微睜,裴輕然俊美專注的表情映人她的眼帘。

    「寶貝,乖一點。」裴輕然的手指依序造訪她軟滑香馥的身子,最後來到大腿內側輕搔。

    雲 嫊嫊難耐的在他懷裡掙扎,心跳因他不規矩的手指而加速。

    當他的手來到大腿內側時,她緊張的一夾。

    「放輕鬆,寶貝。」他以軟語誘哄,吻著她白皙的鎖骨,讓她卸下防備。

    當裴輕然的手指掠過雙腿之間的敏感點時,雲 嫊嫊一陣戰栗,輕吟出聲。

    「好敏感哪,寶貝,我喜歡 的熱情。」

    「不要了,行不行……」他的手指為她帶來太多陌生的感受,她承受不了。

    「寶貝,我們不可以半途而廢。」長指勾著她的小褲褲,他緩緩解除她最後一件束縛。

    「那就快一點。」這種折磨好難受。

    裴輕然因雲嫊嫊 的天真之語而輕笑出聲,他要是真的「快一點」,只怕到時難過的還是她。

    忽然,雲 嫊嫊訝喊出聲,驚慌的看著他,「你的手怎么可以……」

    「別緊張,寶貝, 得先適應我的手指,否則我怕待會兒傷了 。」他的手指探入她的體內,像戰神般佔據屬于他的領地。

    「呃,輕然……」

    雲 喊出他的名字,讓他的自製力瞬間瓦解。

    「寶貝,等我一會兒。」

    大床震動了下,雲嫊嫊 睜開迷蒙的雙眼,只見裴輕然站在床沿,優雅的脫下全身的衣服,目光還不忘鎖住她,教她全身發熱。

    「我來了,寶貝。」裴輕然全身赤裸的蓋住她的嬌軀,封住她的唇,然後吻像雨點般落下。

    細細碎碎的呻吟越來越密集。

    「啊--」

    一個俐落快速的進攻,裴輕然將雲 徹底變成他的女人。

    這場男女戰爭,上半場,他先馳得點。

    激情的夜,現下正拉開序幕……
當你愛著一個人時,連折磨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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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顧複的這首『訴衷情』,和一般的詞不同點在那裡?」教授拿著講義,指著黑板上的斷句問。

    教室內的同學一陣交頭接耳,看來很傷腦筋。

    只有雲 嫊嫊望著裔外發呆。

    「雲 嫊嫊。」教授直接點名。

    「 嫊嫊,教授在叫 了。」隔壁的同學見教授站在台上瞪人,連忙推了雲 一把。

    「呃,教授。」雲 嫊嫊立刻回魂起立。

    教授指了指黑板上用紅筆特別注記的地方。

    雲嫊嫊 趕緊回答︰「這裡的意思是說,將你我的立場對調,就會了解我為你苦苦等候想念的痴心。」

    「我不是叫 解釋,我是要 比較這首詞和其他的詞有何不同之處。」教授冷冷的提醒她,見她答非所問,不用想也知道她沒認真上課。

    不同處?雲 現下的腦袋一片空白,連比較的幾個基本點也想不出來。

    恰巧下課鈴聲響起。

    「既然連雲同學都回答不出來,下次上課前,每個人交一篇報告,比較這首詞的不同點呈現下哪些地方。」教授整理著講義,語氣頗有惋惜之意,這么簡單的問題連班上的優等生都答不出來,何況其他同學呢?

    「什麼?教授,我們很忙耶。」

    全班一片哀號。

    「忙?我比你們更忙,放假放昏頭啦?別以為快畢業了就可以敷衍我,成績不理想就別怪我『當』你們。」教授撂下狠話,拿起麥克風定人。

    「 嫊嫊, 今天怎么了?」教授一離開,美星立刻前來關心。

    「我……沒事啊﹗」

    「沒事?整天就看 在發呆。」

    「不好意思害你們要交報告,等我寫完再借你們抄。」雲 嫊嫊巧妙地轉移話題。

    旁邊有份聽到的同學一陣歡呼。

    等到教室空無一人后,雲 才起身準備回家。

    想到昨夜,她的心還是怦怦亂跳,但心底深處卻有一絲甜蜜。

    「 嫊嫊,待會兒有沒有空?我想請 喝下午茶。」隔壁班的劉至豪倚在窗邊對著她說。

    「至豪,你怎么老是喜歡嚇我?下次不準你突然從窗邊冒出來。」看見他,雲 沒好氣的抱怨。

    「好啦﹗抱歉。怎么樣,去凱格飯店?」他沒什麼誠意的道歉。

    「今天不行,我要回家。」劉至豪是中文系的男狀元,從大一就表示要追她,不過她一直把他當普通朋友,偶爾切磋一下功課而已。

    「 ,我們已經一個月沒有坐在一起吃飯了耶。」劉至豪挫敗的抱怨。

    「你可以去找你的女朋友陪啊。」

    功課好、長得帥又多金的劉至豪,是校內的白馬王子,許多科系的女生都會找藉口來文科館晃晃,為的就是想吸引他的注意。

    「 不答應,我哪來的女朋友?」劉至豪再次表明他的心意。

    「至豪,你別浪費時間了,我們不可能的。」深吐一口氣,雲 認真的說。經過昨晚,她永遠都是裴家的人了。

    「為什麼?我們都還年輕,而且我們的個性也很合適啊。」劉至豪不懂,為什麼他就是無法打動她的心?

    「好吧,我老實告訴你,我結婚了。」雲嫊嫊 將書收進背包裡,轉身看著他。

    「不可能﹗」劉至豪不相信,氣她寧願騙他也不願接受他。

    「是真的,這是我的婚戒。」雲 拉出脖子上掛著的銀煉,因為要上學,所以她將戒指套在項鍊上,以免引來注意。

    從小在富裕的家庭長大,劉至豪一看就知道那是鑲著五克拉鑽石的戒指。

    「怎么會這么突然?」劉至豪從小就在古書的熏陶下長大,深知守禮的重要,知道這個事實后,他立刻改變態度,變得老成穩重。

    「都快一年了,你會保守這個祕密吧?」

    「 放心,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吞下苦澀,劉至豪微笑的說。

    「謝謝你。」

    「我陪妳 到校門口吧。」他朝她伸出手,示意幫她拿背包。

    「嗯。」雲嫊嫊 沒有拒絕,將濃重的背包交給他。

    「 老公對 妳好不好?」路上,劉至豪隨口問起。

    「還好。對了,我聽說商學院的何筱真寫情書給你喔,是不是真的?」何筱真是校花之一,為人大方聰明,許多男生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唯獨喜歡劉至豪,甚至放話要追他。

    「咳咳……有這回事嗎?我不記得了。」提起那個明艷的美女,劉至豪以咳嗽掩飾臉上不自然的紅潮。

    「喔,你動心了對不對?還說要追我。」雲 嫊嫊調侃他。

    「我發願,我真的沒有。」

    「好啦,不鬧你了,何筱真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把握喔。」雲 嫊嫊玩鬧地槌他一拳,拿回背包,奔出校門。

    「再見。」劉至豪看著她的背影,輕聲告別,也等于與他夭折的戀情道別。

    剛出校門,一道喇叭聲吸引了雲 的注意,她轉頭,就見裴輕然倚在車旁對她打招呼。

    她漾著燦爛的微笑迎上去。

    「你怎么有空來,老張呢?」

    「我還欠 一頓飯,特地來邀請 的。」

    裴輕然在她的額頭輕吻,眼角余光見到佇立在校門口的男孩傷心離去。

    居然有人不識相想對他的女人出手,根本是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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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上課上得還好吧?能順利畢業嗎?」搖搖杯中的紅酒,裴輕然問著對面將青椒挑到餐巾上的雲 。

    「那當然,我可是好學生耶﹗時間過得真快,再三個月我就畢業了。」雲 有點感傷的說。

    「前剛提是 得AllPass才行。」

    「你很小看我喔。」她拿起叉子警告他。

    「我明天要出差三天,到日本。」裴輕然語氣平淡的說。

    喝著氣泡酒的雲 嫊嫊差點嗆到。「怎么這么突然?」

    「接下來我的行程會排得很滿,我能放心將家裡交給 妳嗎?」執起她的手,他要她的答案。

    他認真的眼神讓雲 嫊嫊一時間開不了口,生怕會讓他失望,才剛畢業就要她持家,這擔子未免太沉重了。

    「我會努力的。」最後,她還是給了承諾。

    「我相信 , 一定可以的。」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你出門在外要小心點。」做妻子的是不是都該這樣說?

    「 有空多陪媽聊天,她很需要人陪的。」做兒子的當然知道老媽的孤單,既然他不能陪在她身旁,就由體貼的媳婦來代勞。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你去日本要幫我買禮物喔。」為了不讓這沈悶的話題繼續,雲 故意裝出可愛的表情提醒他。

    「我不在的時候 要想我,才有禮物。」執起她的手背輕吻,裴輕然以情話收買她的心。

    「真過分,還跟我談條件。」語氣抱怨,但心裡卻甜絲絲的。

    「說我會想你。」他指示。

    「我聽到了,好感動。」她做了個捧心的動作,

    「快說。」他懲罰性的咬她指節一口。

    「小氣﹗好啦,我會想你。」居然咬她,沒度量的男人。

    「口氣不夠溫柔,眼神不夠真誠,還要叫我的名字。」看來他非常不滿意。

    濃,要求還真高﹗

    扁了扁嘴,她表情誇張的道︰「輕然,你不在的時候,我一定、一定會很想你的。」她用雙手握住他的手,眼角還滲出一滴淚,十足八點檔女主角的模樣。

    「敷衍我, 今晚慘了。」輕捏她的手心,裴輕然奸笑。

    雲 背上突然竄起冷意,望著他不懷好意的表情,她趕緊抽回手,埋頭在義大面裡,不去看那惹她臉紅心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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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真正的夫妻相處之道吧。

    丈夫因公出國,做妻子的待在家裡替他孝順婆婆,夜裡等待他的電話,有時還會因擔憂而睡不著。

    熬了幾天孤單的時光,一想到明天就能見到裴輕然,雲 竟興奮得睡不好。

    她撫撫身旁的枕頭,明晚,她的丈夫就會躺在這裡陪她共眠。

    裴輕然是個優秀的男人,想不愛上他很難,雲 偶爾會擔心自己對他的感情是不是投入得太多、太快。

    是心裡還不踏實吧,畢竟某種程度來講,裴輕然也算一個危險的男人,他總是喜歡掌控一切,愛上一個既優秀又危險的男人,她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她現下才知道,相思的滋味比起什麼都要難受。

    唉,他是不是也像她一樣愛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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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雲嫊嫊 為了歡迎裴輕然回來,特地親自下廚做菜。

    「少夫人,少爺不喜歡吃咖哩牛肉耶。」廚房大媽見雲 又是切蘋果、又是切馬鈐薯的,不免為她擔心。

    「真的嗎?那南瓜稀飯呢?」

    廚房大媽為難的搖頭,這年頭說實話真痛苦,看她這么熱心,真不忍心潑她冷水。

    雲 嫊嫊喪氣的想著,真可惜,這幾道菜全是她愛吃的呢。

    「別擔心,輕然要是知道 親自下廚,一定會感動得全部吃完。」茱麗亞拿著櫻桃進來,準備裝盤。

    「真的嗎?」雲 嫊嫊很期待裴輕然能像婆婆說的那樣,把她做的菜全吃光光。

    「相信我。」茱麗亞為她加油。

    晚間七點,菜準時上桌,雲 和茱麗亞坐在餐桌旁聊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八點半了。

    「媽,我們先吃好了。」

    「輕然也真是的,要晚點回來也不講,害我們餓了半天肚子。」茱麗亞當然是不舍媳婦的貼心,隨口念了兒子幾句。

    「我叫管家把菜熱一熱好嗎?」雲 嫊嫊站起來,端著牛肉往廚房走。

    看著她的背影,茱麗亞不舍的搖頭,想當年她可是被捧在手掌心裡疼愛,老公更是寵她寵上了天,無奈自己的兒子卻沒遺傳到老公的體貼。

    婆媳倆吃完、整理完,眼看已快要十點了,雲嫊嫊 哄婆婆上床睡覺后,自己坐在沙發上看港劇。

    她手裡抱著緹花抱枕,眼皮漸漸沉重,注意力早就從港劇中男女主角曖昧的情感轉移到周公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大門傳來開鎖的聲音。

    雲 嫊嫊睜開蒙 的眼睛,看到玄關處走入一個碩長的身影,她欣喜的上前迎接。

    「你回來了。」

    「 還沒睡?」裴輕然的語氣頗為驚訝。

    「我在等你啊。」夠感動了吧?

    「 明天不是還要上課嗎?」松松領帶,裴輕然徑自定上樓梯回房。

    他的舉動讓雲嫊嫊 有點被冷落的感覺。

    「媽還好吧?」他停在樓梯轉角處,垂首問她。

    「嗯。」雲 嫊嫊動作緩慢的拾級而上,比起剛才沖到玄關的速度,不知差了多少倍。

    「 累了就先睡,不用等我。」裴輕然得到預料中的答案,便走入浴室洗澡,沒再回頭看她一眼。

    雲 無力的倒在床上,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似的,好像只有她在期待兩人的重逢,是她得失心太重了嗎?

    她哀怨的閉上眼睛。

    當裴輕然洗完澡出來,時針指著一點半,他的妻子卻坐在大床上,面對著浴室發呆。

    「睡不著嗎?」他坐到她的身邊,左右端詳了下。

    雲嫊嫊 嘟嘟嘴,微嗔的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了,妳 的禮物。」取來公事包,他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盒。

    誰要禮物啊,我要你的抱抱啦﹗雲 嫊嫊不悅的把玩著禮物上的蝴蝶流蘇。

    「這幾天有沒有想我?」眼看禮物收買不了她的笑容,裴輕然開始認真探詢她態度有異的原因。

    「沒有。」她睹氣的別過頭。

    「真的沒有?那禮物要沒收 。」他作勢要拿回來。


    「隨便你。」真小氣,有夠沒誠意的﹗雲 嫊嫊氣得將禮物丟給他。

    「是哪個混蛋惹得妳心情不好?告訴我,我替妳出一口氣。」

    「真的嗎?」她回頭,眼神充滿期待。

    「我不會騙妳。」膽敢欺負他的女人,不要命了﹗這權利可是專屬于他的。

    「就是你。」雲嫊嫊 望著他的眼瞳說。

    「原來就是……我?」激昂的嗓言化為疑問的結尾。

    「對,就是你。」她篤定的點點頭。

    「親愛的,我什麼時候得罪 了?」其實他現下累得要命,但為了敷衍妻子,他不得不暫時假裝一下。

    「你出差整整三天都沒理我。」

    「我有打電話給 啊。」

    「但是你回來都沒有安慰我一下,好像我是陌生人似的。」

    說實在的,他不會刻意討好女人,不過她都開口了,他不介意滿足她。

    「對不起,我太累了,所以沒注意到。」他抱了抱她。

    雲嫊嫊 微微皺眉,覺得他的態度不太真心。

    「等我睡飽再補償 ,嗯?」在她頰邊香了一個,裴輕然翻身上床睡覺。

    雲嫊嫊 坐在他身旁,郁卒的搓著雙手,這個男人到底會不會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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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在餐桌上,茱麗亞不斷交代兒子要對媳婦好一點,有空就帶她出去玩。

    「媽,我明天要去德國出差,大概要一個月, 要準備畢業考,不能跟我去。」

    還來不及相處,她的老公又要離開她了。「怎么又要出差?」雲嫊嫊 的口氣不無怨懟。

    「要拓展業務,我的助理也在世界各地跑,很公平啊。」裴輕然解釋。

    公平?都沒有想到她的心情﹗雲嫊嫊 的表情更陰暗了。

    「公司這樣就好,不用再擴大了,小心你累出病來。」茱麗亞口氣不佳的教訓兒子,想當初她老公也是因為這樣才過世的。

    「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不在家的時候,有什麼事 決定就好。」

    忽然丟給她這么大一個責任,雲嫊嫊 對裴輕然更不滿了。

    但她還來不及把自己的不滿表達出來,她的老公就飛往德國去了。

    再三個月就要畢業,大家都很開心的等著放假,只有她掛念裴輕然,又得安撫婆婆的心情。

    也不知裴輕然是不是故意的,接下來連續三個月他都沒有踏進家門一步,不是飛歐洲就是飛美洲,甚至連非洲他都去了,就是沒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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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晚間,裴輕然照慣例打電話回家。

    「喂。」雲嫊嫊 根本提下起力氣跟他閒話家常,她比較想臭罵他一頓。

    ( 嫊嫊,我后天就回來了。)

    「真的?」聽見他的歸期,雲 嫊嫊興奮極了。

    (等我回來,會有一段時間不再出國, 想要什麼禮物?)妻子開朗的語氣快速的掃除他積壓在心裡的疲累,不知怎地,他竟有股想立刻看到她的衝動。

    「我要你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沒問題,我們后天見。)說完,裴輕然掛上電話。

    「喂,我的畢業典禮就在后天……」雲 趕緊對著話筒大喊,可惜回應她的只有嘟嘟聲。

    「真討厭,你要是沒來,我會恨死你的﹗」雲 絞著電話線,拿它出氣。
當你愛著一個人時,連折磨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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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恭喜 , 嫊嫊。」雲母捧著一大束花,送給親愛的女兒。

    「恭喜 。」茱麗亞則送上精致的金墜子。


    「謝謝兩位媽咪,這么熱還趕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真是辛苦 們了。」一身畢業生打扮的雲 含笑收下花和禮物。

    「怎么會辛苦,一點都不會。」雲父開心的說。

    「對了,嫊嫊 , 說還有一位神祕嘉賓是誰啊?」美星捧著好幾束花,推推好友的肩。

    「祕密。」笑意染上了雲 的眉宇,呵呵,等她的老公來肯定嚇死一票同學。

    「我們到有樹蔭的地方拍照和乘涼吧。」

    雲嫊嫊 的父母、婆婆全程陪伴她度過在學校的最後一天,連校長致詞和頒獎也沒錯過,更是謀殺了上百張的底片。

    雲 的畢業生打扮看在他們眼裡,除了滿足還是滿足。

    約莫下午時分,整個畢業典禮終于結束,雲 的眼底沒有解脫的喜悅,反而布著一層薄薄的灰暗。

    裴輕然沒來,他又失約了。

    「嫊嫊 ,雖然沒等到 的神祕嘉賓,不過我們還是要保持聯絡喔。」

    好友們一一向她道再見。

    「拜拜。」她吞下苦澀,揮手致意。

    「嫊嫊 ,輕然大概有事耽擱了,我們去吃飯吧。」茱麗亞當然知道媳婦心裡在想什麼,連忙當和事佬。

    「媽咪、爹地,你們先回家,我們晚一點再出來吃飯。」雲嫊嫊 將花交給母親,揮揮手便跑向泊車場。

    在場的三個中年人面露擔憂,但對年輕人的事卻也不知如何插手。

    「老張,你知道少爺在那裡對不對?帶我去。」雲 一到泊車場立刻吵醒打盹的老張,要他帶她去找裴輕然。

    他明明中午就入境,怎么會趕不及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

    「少夫人,可是……」老張遲疑著。

    「你放心,有事我一個人承擔,快定。」雲 嫊嫊現下一肚子氣,她要問個清楚明白,他到底有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是。」老張無奈,只得乖乖開車。少爺,你可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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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車子越來越接近某個地點時,雲 的心更沉了。

    原來裴輕然就是來這裡嗎?在他心目中,她永遠比不上賽車嗎?

    老張將車子停妥,還試圖勸阻她︰「少夫人,我想 還是……」

    「謝謝你,老張。」雲 不等他說完,就打開車門出去。

    老張看著她的背影離去,彷彿能猜得出結局,連忙打裴輕然的手機試圖警告他,無奈手機無人接聽。

    賽車場邊圍了近千人,看來今天這裡有一場激烈的賽事。

    雲 邊走邊問,卻沒有人理她,也不知道她口中的裴輕然是誰。

    在一片喧嘩聲中,她瞥見頭一次來這裡遇到的那個男人。「喂,你﹗就是你,我要找裴輕然。」

    「是 ,可是King要比賽了。」男子為難的說。

    「他在那裡比賽?」

    男子指著下面一整排色彩鮮豔的車子。

    雲 望下去,只見賽車手和車子都已準備妥當,蓄勢待發。

    「裴輕然是哪一輛,藍色的?」她問。

    見男子點頭,雲 立刻沖了下去。

    「喂,不要啊,待會兒有人要試車,很危險的。」男子緊張的大喊,但卻喊不回雲 堅持的決心。

    賽車場內,引擎聲轟轟作響。

    「King,有沒有把握?」賽車公主照例替賽車手加油,今天她挑了裴輕然。

    「 說呢?」他輕佻的以皮手套掠過她的下巴。

    「討厭,我在這裡等你喔。」賽車公主突見一輛火紅的跑車如箭一樣沖出去,「威廉要試車了,你擔心嗎?」

    威廉也是大家相當看好的一流車手。

    裴輕然冷嗤一聲,他根本沒看在眼裡。

    「咦?我有沒有看錯,賽車場裡怎么會有一個女人?」賽車公主驚訝的大喊。

    「那蠢女人鐵定是不要命了。」裴輕然回首,不在意的朝前看去,等他看清楚那女人的臉蛋時,心立刻降到冰點。

    「笨蛋﹗」他大吼一聲,沖了出去。

    咳咳,這裡空氣超差的﹗雲 嫊嫊捂著口鼻走,飛揚的塵沙教她看不清眼前的路,耳裡只聽見一陣如怪獸怒吼的引擎聲朝她呼嘯而來,她嚇了一大跳。

    當急速的跑車像風般朝她沖來時,雲嫊嫊 只有一個念頭--她完了。

    裴輕然看著跑車沖向她,恨不得身上長了翅膀,能馬上將她帶離危險的車道。

    幸好在危急時刻賽車來了個絕命大轉彎,這要不是一流好手,鐵定朝護牆撞上去了。

    「啊--」雲嫊嫊 被風速尾勁掃到,整個人撲到沙地上又撞到胎環牆。

    「 瘋了不成?」裴輕然沖到她面前,狂怒大吼。

    威廉則是俐落的將車駛回等待線上,大家都為他的表現喝采。

    雲 困難的站起來,她等待、想念的人正站在她面前,卻全身散發出火山爆發般的怒氣,教她心裡涌起一股委屈。

    「你騙我。」她忍不住控訴。

    「跟我來﹗」裴輕然拉著她欲離開這危險的地方,她臉蛋上都是擦傷,有的還滲出血痕,好不淒慘。

    「你放開我。」雲嫊嫊 卻甩開他的手。

    「 究竟發什麼瘋? 知不知道這樣貿然闖進賽車場,會要了 的小命?」他低吼。

    「難道你也會在乎嗎?你不是都不把我當一回事,只會敷衍我?」

    「如果妳 要站在這裡胡言亂語,我不會理 妳。」裴輕然記掛她的安危,一心只想先拉她離開再說。

    「理我?你根本從來沒用心理過我﹗你說會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結果卻跑來賽車,我是你的妻子耶,你的心裡卻只有公事和賽車,我呢?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你心裡?」

    今天是她的畢業典禮?裴輕然心裡一驚,他根本沒注意到日期。

    「妳 先回去, 受傷了,讓媽看見她會擔心的。」他不為自己解釋,只要她回家敷藥。

    「媽會擔心,你呢?我嫁給你,為你守住這個家到底是為什麼?」

    「我們家需要妳,媽也需要妳 , 妳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那你呢?既然你不需要我,那么我留在你身邊也沒意思。」雲 嫊嫊已經心灰意冷了。

    「妳 不可能離開我的, 已經愛上了我。」裴輕然得意且篤定的說。

    「再見。」擦干眼淚,雲 嫊嫊只說了這兩個字便轉身離去。

    裴輕然伸出手想拉住一步之遙的她,她決裂的眼神像七級的震波,震得他心裡不安,但他伸出的手卻被雲 嫊嫊一把揮開。

    「King,她是誰啊?你認識她?」賽車好友紛紛上前關心。

    「沒有,我們準備開始吧。」裴輕然無奈的掏出手機,要老張將雲 安全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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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 嫊嫊一回家立刻傷心的跑回房間,她打電話給母親取消吃飯之約,雲母聽出她的聲音有異樣,關心的詢問。

    雲 嫊嫊只以哽咽的聲音說以後會把事情告訴她,今晚她只想靜一靜。

    雲 嫊嫊獨自在房裡傷心流淚,思考下一步要怎么走。

    兩個小時過后,裴輕然終于回來了,他打算進房,但門卻被雲嫊嫊 鎖上。

    「開門。」他出聲。

    門內沒有人回應。

    他陰郁的拿出手機,撥了房內的電話,隔著門聽見鈐響,才兩聲就斷掉,他知道雲 嫊嫊在房內,這次他改撥她的手機。

    但她的手機卻是語音信箱,他沒耐心的下樓去拿鑰匙。

    向管家要到鑰匙后,裴輕然立刻上樓開鎖,但房門還是無法推開,看來他的妻子打定主意不讓他進房。

    裴輕然也動怒了,干脆放棄,現下兩人都在氣頭上,說的絕對沒好話,還不如等她冷靜一點再說。

    然而他萬萬沒料到,這一等,就是兩年。

    當夜,雲 趁天未亮,拿了護照搭車直奔機場,出國散心去。

    她玩遍歐洲,在不同的國家各待七天,故意不讓自己有時間去想與裴輕然之間的事,更刻意遺忘自己曾經對他投注的感情。

    等她回國,她已能冷靜控制自己的情緒,隨后便在南部一間出版社找到編輯的工作,安定下來;她還每個月固定約母親見面,但要母親不準向婆婆透露她的行方,只要交代她很好就夠了。

    她也結清所有的戶頭,所有能讓裴輕然找到的線索她全部剪斷。

    當她不在國內時,裴輕然動員了十幾間征信社找人未果,等他想到她可能出國時,她卻早已回國。

    一個陰錯陽差,他從此再也沒有她的音訊。

    此后,裴輕然瘋狂投入工作,沒再找她。他相信,既然在台灣,那么他們就有相遇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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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知道雲嫊嫊 會因他參加那場賽車而失約氣得離開他,那天他下機絕對會馬不停蹄地趕到她的學校。這兩年,悔恨總在深夜孤眠時侵蝕他的內心,但今天,他對她的思念卻因看見她偎在陌生男人的懷中起舞而轉成憤怒。

    裴輕然默默注視著沒他在身旁依舊過得開心快樂的雲 嫊嫊,相較之下,他這兩年的生活可乏味多了。

    「裴總裁。」一聲有禮的招呼自他身旁傳來。

    「你好。」裴輕然乘機轉移注意力,以免自己當眾做出有違風度的事。

    面前穿白色唐衫的男子,是這場慈善晚會的召集人之一,傳說他挖寶的功夫一流,且透視人心的功夫更是到家。

    「看完今晚的展示,裴總裁可有喜歡的珍寶?」

    裴輕然搖了搖頭,不是他不想做善事,而是今晚展覽的物品大多是女人的首飾之類的,總不能要他一個大男人買來戴吧。

    「這些秀氣的東西不太適合我。」裴輕然打算待會兒寫一張支票托他捐出。

    「依我看,有樣東西挺適合裴總裁掛在心上的那位女人。」

    「你……」男子篤定的語氣,讓裴輕然不悅,畢竟被猜到心事,任誰都會不高興的。

    「別急著否認,裴總裁這兩年來不鬧紼聞,想必是怕有心人誤會。」

    「笑話,我行事光明磊落,何來誤會?」他不近女色絕對不是為了雲 嫊嫊。

    「那么就是有個結解不開 ?」男子兀自猜測。


    裴輕然睨了他一眼,打算轉身離開,他就不信這個人真的能看穿他的心事。

    「我這裡有個小東西,裴總裁應該有興趣,它能為你留住心愛的人喔。」一招手,服務生為他遞來一個蓋著絨布的托盤。

    他的話,成功的留下裴輕然的腳步。

    不等裴輕然詢問,男子徑自說道︰「相傳它在十六世紀曾經見証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而得到它的人,也的確擁有真愛,還有史料為証。」

    「如果你是想要我捐錢,一句話就行,不用編些有的沒的。」裴輕然狐疑的盯著他手上的托盤,語氣不善。

    「既然裴總裁有這份雅意,何不當買個希望?萬一成真,我也樂見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呀。」不拐到裴輕然,男子不罷休似的。

    「能讓你親自上陣介紹,恐怕價錢在一般之上吧,否則怎么能勞動你的大駕呢?」不 唆,裴輕然直接要他開價。


    如他所言,買一個希望也好。此刻,他只愿那個逃離他的小女人能回到他的身邊。

    「裴總裁果然豪氣,一句話,兩千萬。」男子比出兩根手指頭,彷佛像在夜市開價買衣服般簡單。

    「這是兩千五百萬的即期支票。」裴輕然遞出支票。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我替弱勢團契謝謝你的善心。」一句話,省去一張世故的收據。

    「先別謝得太早,你賣的該不會是這塊紅布吧?」裴輕然撇撇薄唇,斜睨著用一塊絨布蓋著的托盤。

    「當然不,我也是有頭班道德的,裡面是一只發簪,叫『醉情簪』,顧名思義就是說擁有它的人就能沉醉在愛情的天堂裡,也可以解釋成愛情令人迷醉。」

    裴輕然不打算再聽他胡言亂語,接過托盤,轉身就走。

    「這么急著走啊,我還沒說明售后服務呢,可別后悔呀。」男子看著裴輕然離去的身影,笑得十分奸詐。

    此時,音樂正好更換,舞池裡的雲嫊嫊 乘機開口︰「總經理,我好累,不想跳了。」

    她一直有股被人盯著看的感覺,很不好受,一曲既畢,她不想再配合總經理。

    「好吧,我送 回去。 瞧 妳,頭髮都亂了。」總經理幫她把散落的發絲塞回耳后,舉止看來很親密。

    驀然,雲 嫊嫊覺得背后一陣寒意,似乎有陣陰風吹過。

    「雲嫊嫊 小姐,這是妳的醉情簪。」慈善晚會的服務人員趁空檔將發簪送了過來。

    「我的? 弄錯了,我沒買任何東西……還是你?」雲 不滿的瞪著總經理。

    「不可能是我,這只醉情簪在拍賣會起標至少兩千萬,我要是有兩千萬,今天就不會出現下這裡了。」總經理苦笑。

    「我想妳 真的送錯人了。」雲嫊嫊 對服務人員道。

    「真的是屬于妳 的,這是裴總裁送 的。」服務人員朝斜后方四十五度角指了捐。

    光是聽到那個姓,雲 嫊嫊就開始顫抖。不會吧,她真的運氣那么差?才來一次宴會就被找到了?

    「 怎么了,冷嗎?」總經理體貼的將西裝脫下來披在她光裸的肩上。

    她甚至沒有勇氣回首。

    已經兩年多了,她以為自己早已釋懷,誰知當相遇的這一刻,竟是如此的令人難受。

    「嫊嫊 , 認識那位裴總裁嗎?」

    「不、不認識,我們快走吧。」雲 嫊嫊一反常態,拉起總經理的手就想離開會場。

    「又想逃了嗎?我親愛的妻子。」如撒旦般張狂的羽翼籠罩住雲 的去路,裴輕然顯然很不滿她的舉動。

    「你是 她的……」總經理的語氣不無驚訝。

    「兩年多來,感謝你照顧我淘氣的妻子。」裴輕然像個紳士,彬彬有禮的對總經理致謝。

    總經理有點受不起這個禮,惶恐之外,更多的是疑惑。

    裴輕然轉向雲嫊嫊 ,「這是我特地為妳 挑選的發簪, 喜不喜歡?」

    結婚一年他從來沒送過她禮物,現下居然送了她一只天價的發簪,雲 嫊嫊木然的接過。

    「我想這發簪要是戴在妳 頭上,一定非常迷人,它的名字還有些淵源,改天再說給 妳聽,很有意義。」裴輕然不等她回應,拿起發簪別在她挽起的秀發上,同時緊緊地握住她的小手。

    他一樣是那么霸氣,熟悉的氣息飄進她的鼻問,這一刻,雲 嫊嫊的心全亂了。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見他,他怎么就出現了?

    裴輕然的動作是個象徵,就像獅子在捍衛領地般,對其他男人發出警告--這個女人是屬于他的。

    家務事不宜外人插手,但是總經理不忍見嬌弱的雲嫊嫊 受人控制,就像暴風中的小花,隨時會摧折;他微一出力,將雲 由裴輕然手中拉回。

    「幸會, 是我邀她來的,我會送她回家,你不用擔心。」

    「那就麻煩你了,相信我們很快會再見的。」裴輕然對他點頭,一點也不在乎別離了兩年的妻子偎在別的男人懷裡,徑自走開。

    裴輕然居然會這么簡單就放開她?雲 心中除了訝異,還有一絲失望。

    「走吧,嫊嫊 。」總經理喚回呆望著裴輕然背影的她,看得出她眼底濃濃的失望,可比他心底的難過要來得深、來得重。
當你愛著一個人時,連折磨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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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這天,雲嫊嫊 失眠了一整晚。

    早上九點,她打著呵欠泡一杯熱可可,坐在套房的沙發上沈思。

    昨晚裴輕然的出現徹底擾亂了她的心,她有第六感,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平靜。

    正思考問,電話響了。

    「喂,我是雲嫊嫊 。」

    ( 嫊嫊,真的是 ,早上輕然才告訴我找到 了,我還不相信。)有些激動的聲音傳來,是茱麗亞。

    「媽……」雲 遲疑的喊。

    ( 嫊嫊,回來吧,我很想 妳,全家的人都很想 。)茱麗亞開始游說兩年不見的媳婦回家。

    「我會回去的,但不是現下,我要工作。」

    ( 要工作,回來也能工作,沒有 陪在身旁我很無聊;嫊嫊 , 別再生輕然的氣了,好不好?)

    「媽,我沒生他的氣。」想起他,她的心裡只充滿無力戚,何來氣不氣?

    (那 妳快回來,我叫老張去接 。)

    「媽,我手機響了,晚點我再給 妳電話,拜拜。」為了怕被強押回家,雲 嫊嫊連忙找了個藉口掛電話。

    她順手將電話線拔掉,也將手機關機,這樣一來就沒人能找到她了。

    雲 嫊嫊進浴室梳洗了下,換套衣裳準備出門。

    坐在梳妝台前,她的目光又不自覺地被那只銀花精雕的發簪吸引,他為什麼送她這只醉情簪,他的心裡終于有她了嗎?

    去去去,別亂想了,他那種心底只有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容得下她?將發簪鎖進木盒,雲 吐了口氣,把裴輕然的影像趕出腦袋瓜子。

    很久沒有血拼了,昨天才領薪水,干脆去把那套下殺五折的洋裝買下來。

    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昨晚發生的插曲,她還是她,日子還是要過,誰也不能幹涉。

    幾個小時下來,她去SPA做按摩,又去沙龍護發,打發了不少時間。

    現下她在挑洋裝,待會兒要去喝下午茶。

    「雲小姐,那套洋裝已經有人訂了。」店員為難的說。

    「是嗎?沒關係,我看別套好了。」雲 嫊嫊心中滿難過的,那套洋裝是她最喜歡的設計師設計的,而且顏色也搭配得很粉嫩,可惜她還是晚了一步。

    「邦薇還有其他的作品,可以拿給我看嗎?」她今天一定要買到那個設計師設計的衣服,她就不相信連買個衣服也不順利。

    像是宣泄怒氣似的,雲 不惜花三分之一的薪水買一套衣服,只為賭一口氣。

    「很抱歉,邦薇的衣服全部被預定了。」店員一臉歉意。

    怎么會這樣﹗

    「邦薇在別的地方還有柜嗎?」

    「全台灣只有兩間分店,另一問在台北。」

    「那就算了。」雲嫊嫊 隨便指了幾套打折的衣服,正適合她上班穿著,吩咐店員包起來。

    「雲小姐,這么多件衣服,我們可以幫 妳宅配到家。」店長笑容可掬的出來打圓場。

    「不用了,反正我還拿得動。」像在和誰賭氣,雲 嫊嫊提了兩大袋就走。

    走到咖啡館前,她手酸的將提袋放下來,槌槌雙臂。

    「少夫人。」

    一個幾乎不可能出現的人,現下正站在她面前。

    「老張﹗」有沒有搞錯,難道裴輕然也來了?

    「少爺要我幫少夫人拿東西,順便提醒少夫人,該回家了。」老張心虛的說。

    回家?這該死的男人﹗

    「你告訴他,我不會回去的,閃開。」雲 嫊嫊連老張的面子也不給。

    「可是少爺說,如果 不回去,那么我也不用回去了。」老張苦著臉,哀哀懇求。

    那混蛋居然用別人來威脅她,她不會上當的。

    「老張,沒關係,你就到我那裡睡沙發吧。」

    「少夫人, 別為難我一個小小司機,袋子交給我,我在泊車場等 。」老張不等雲嫊嫊 說好,急忙抓了袋子就跑,像是怕她反悔似的。

    「喂﹗」雲嫊嫊 喊他,但老張卻跑得飛快。

    算了,只是幾套衣服,再買就有了,她雲 才不會為了幾套衣服賣了自己。

    腳跟一旋,她走進咖啡店,點了一杯那堤和一塊法蘭西乳酪麵包,坐在窗邊喝下午茶。

    咖啡館裡播放著音樂,偶爾夾雜幾句客人的交談聲,雲嫊嫊 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發呆。

    「還是不願意回家?」

    一道男人的嗓言打斷她的沈思。

    她最不願想起也最不願見到的人,此刻出現下她眼前。

    雲 睞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收回目光徑自攪拌著咖啡。

    「是哪個人還是哪件事困擾著 ,讓妳煩到咖啡涼了都忘記喝?」

    裴輕然拉開椅子,不經同意就坐在她對面,閑適的模樣教雲 超不爽。

    「只要你消失在我眼前,我的困擾就不見了。」她冷冷的說。

    聽見她的話,裴輕然像是很高興,竟然笑了。

    「兩年了,難道妳忘了妳 的身分嗎?」

    「謝謝你的提醒,找個日子,我們到律師事務所辦離婚手續。」

    他的笑容像根刺,在她不平靜的心湖裡戳著,怪難受的。

    雲嫊嫊 的話成功的讓裴輕然斂去笑容。

    「離婚……」他重複著她的話。

    她不安的閃躲著他探詢的眼神。

    「時間過得真快,我們已經結婚三年多了。」

    雲嫊嫊 瞪他,不想將焦點放在這個話題上。

    「離開我, 有比較快樂嗎?」問這話的同時,裴輕然的心情是緊張的,他怕聽到肯定的答案。

    對﹗

    雲 幾乎就要沖口而出了,但話到嘴邊卻說不退場門。

    「至少沒有比較難過。」她拐個圈子說,殺傷力比一個字要來得輕多了。

    「沒有妳的日子,我很難過。」

    斜睨了裴輕然一眼,雲 嫊嫊不知他發什麼神經,居然會坐在她面前胡說八道。

    裴輕然續道︰「要面對媽的不安, 父母的責備,還有……夜夜獨眠的折磨。」

    「你也知道孤獨的滋味嗎?」她輕諷。

    「除了孤獨,我更懂得愛上一個人的滋味。」專注的目光鎖住她,裴輕然一點也不在意在公共場合吐露自己的真心話。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我怎么知道這會不會又是一個騙我人局的陷阱?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再見到你。」再也不能忍受和他同處一個屋檐下,雲嫊嫊 將咖啡一放,站了起來。

    「我們一定會再見的。」裴輕然露出獵人般的笑容,端起她的咖啡,細細品嘗冷掉的苦澀。

    雲 嫊嫊轉頭離開,壓根兒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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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點,雲 嫊嫊將每個月定期出稿的期刊付印,此刻應是她最輕鬆的時刻,但她卻在擔憂另一件事。

    「葉總經理和吳董事長不是約好了要來,怎么還沒到呢?」她喃喃自語。

    「嫊嫊 , 進來。」總經理打開門,直接喊她。

    雲 嫊嫊起身走進總經理辦公室,打算順道和總經理商討這件事。

    「請坐。」總經理拿出一個卷宗攤開,放在雲 的面前。

    「這是……」

    「出版社的盈余評占表,以及各個部門的收支情形。」

    雲 不解他的用意,「總經理,葉總經理和吳董事長還沒來耶。」

    「我知道,他們不會來了。」

    「為什麼?」雲 嫊嫊發出疑問,不是全談好了嗎?

    「嫊嫊 ,我這裡有一個好點子,只要能夠成功,就不必擔心沒有資金了。」

    「可是葉總經理他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早上剛上班,他們就派秘書打了通電話通知我,說他們取消金援的計畫;不過,我得到裴氏想辦雜誌的消息,如果我們能說服裴總裁將『裴意盎然』要辦的雜誌交給我們出版發行,到時資金就源源不斷了。」

    「我不懂,這件事為什麼要告訴我?」她最討厭聽到有關裴輕然的一切事情,她甚至開始懷疑葉總和吳董他們是不是被他收買了。

    「 嫊嫊, 是我的得力助手,這件事只能拜托 了。」

    雲嫊嫊 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

    「 不想我們的出版社倒了吧?何況 妳那么熱愛國語特刊,更不希望它休刊吧?」

    「所以結論是……」她不情願的發問。

    「說服裴氏的重責大任就交給 了,我等妳 的好消息。」總經理將卷宗遞給她,露出安心的笑容。

    可是她不想接啊,如此一來,她勢必得去求那個名義上是她「丈夫」的男人。

    「 嫊嫊,我們的資金大概只能再維持一個月,雖然時間有點緊迫,但我想 一定能解決的。」

    「總經理,你不是不知道裴總裁他……」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總經理截斷,他邊說邊閃躲著她的眼神。「 ,我知道 的個性,但這次是公事公辦,我相信 。」

    雲 嫊嫊氣炸了,總經理根本是在逼她嘛。

    「如果有需要, 可以請特休,不用我批准,懂嗎?」

    懂,怎么會不懂?因為錢,她就被公司賣了嘛﹗雲 不滿的拿起卷宗,走出總經理的辦公室。

    回到自己的座位,她頭大的瞪著手上的卷宗,那跟燙手山芋沒兩樣。

    「嫊嫊 ,總經理給 難題啦?」一旁的同事湊過頭問。

    救星到了﹗

    「曼妮, 當娛樂主筆那么多年,應該知道裴輕然這個人吧?」雖然裴輕然比較常出現下商業周刊上,但她相信曼妮一定知道他。

    「知道啊,我家很多盆栽就是跟裴意盎然買的,最近我還想挖他的八卦呢,聽說他結婚了,但幾乎沒人見過他的妻子,如果證實那是煙幕彈的話,裴輕然的身價還會再往上漲。」曼妮滔滔不絕的說著她認識的裴輕然。

    雲 嫊嫊苦笑,她可不想成為八卦雜誌的主角,將卷宗推給曼妮,她決定將這個麻煩送給她。

    「總經理要我去洽談為裴氏設計一本雜誌,由我們出版, 想,在我們出版社之中, 跟我誰的年資比較久?」

    「當然是我。」曼妮當仁不讓。

    「對啊﹗何況 又是主筆,由 去談最合適不過了。」

    「我知道了, 等我的好消息吧。」曼妮拿著卷宗,得意的跟人事部請了一天特休。

    雲嫊嫊 不得不佩服自己,如此一來,她就不用委屈自己去跟裴輕然周旋。

    她只要等結果就行了,到時候她再呈報總經理這是曼妮的功勞就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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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奇怪,都十一點半了,還不見曼妮,雲 嫊嫊開始不安了。

    所幸下午用完餐,曼妮就出現了,但她卻戴著墨鏡。

    「 嫊嫊,對不起,我讓 失望了。」她聲音低沈的將卷宗還給雲 。

    「曼妮,發生什麼事了?」雲 拉住她,曼妮看來很憔悴。

    「裴氏的態度很強硬,昨天我去拜訪他們,秘書先是用總裁沒空來擋我,之后又通知我可以回去了,說什麼出版社派我去就是沒誠意,他們打算取消合作。 嫊嫊, 說,我有那么差嗎?」曼妮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別哭,對不起﹗曼妮,都是我害的,我一定幫 妳退場門氣。」雲 不知道裴輕然居然這樣對付出版社派去的人,她要是不指著他罵,她就不姓雲。

    「算了,像我這種小角色,哪惹得起那種大公司?抱歉。」曼妮又說了一句抱歉,就回自己的座位開電腦。

    雲 越想越氣,拿起卷宗就離開辦公室。

    搭著車來到記憶中的裴氏大樓,人潮依舊如織,而且員工的臉上都帶著信心滿滿的笑容。

    雲嫊嫊 看得更是一肚子火,有自信又怎樣,就可以隨便欺負人嗎?

    搭了電梯上樓,她怒眼瞪著埋首公文的秘書。

    「咳。」她故意清清喉嚨。

    「咦?夫人您好,總裁等您很久了。」雖然雲 只來過辦公室一次,但秘書對她可是記憶猶新。

    「你確定他有空見我?我可是出版社的人。」

    「當然,總裁老早就交代好了,夫人請跟我來。」

    秘書起身,親自帶著雲 來到總裁辦公室。

    「請。」他推開門,讓雲 進去。

    雲 看著門在身后被關上,氣沖沖的走上前。

    「裴輕然,你這是什麼意思?」她不客氣的質問,並將卷宗丟在裴輕然面前,毫不在意這樣做會弄亂他的公文。

    「 總算來了。」抬起頭,裴輕然看著她的表情似笑非笑。

    「你為什麼欺負我們出版社的員工?就算不接受合作,也沒必要羞辱人。」

    「我就是要跟 妳談, 妳的總經理沒告訴 嗎?」

    他的話讓雲 嫊嫊頓時語塞,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曼妮是她情商代她出馬的,沒道理被欺負成那樣。

    「你要看的東西誰拿來都一樣,何必刁難人?」

    「不跟妳 談就沒意義了,何況我已經很留情了,將案子撤回還算客氣,我甚至考慮直接並購出版社……」

    他的話讓雲嫊嫊 瞪大眼。不會吧,他不會這么做的……

    「並購完要直接解散呢,還是將所有的員工革職?」裴輕然自言自語著。

    「你憑什麼這么做?你別太過分。」她簡直聽不下去,出版社那裡惹到他了?

    「一間沒什麼盈余的出版社,留著有何用?甚至連我小小的要求--要 親自來跟我談都做不到,這算有誠意嗎?」

    「好,你要我來,我已經來了,你打算怎么做?」雲 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樣。

    裴輕然聳聳肩,要她自己找答案。

    要不是肩負出版社的生死,雲 真的會掉頭走人。

    「裴輕然。」她咬著牙喊他的名字。

    「其實這件事很容易解決, 只要以自己的名義人股出版社,如此一來,這間出版社就不會倒了。」裴輕然用誠懇的態度建議。

    「你在胡說什麼?」雲 皺眉,聽不懂他到底意圖如何。

    「很簡單, 什麼時候搬回家,我就什麼時候簽約。」裴輕然笑了,彷佛他說的話不是在逼雲 作決定,而是在讚揚今天難得的好天氣。

    「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回家呢,這樣逼我你很開心嗎?」雲嫊嫊 無力的坐在椅子上,一臉怨懟。

    「 又為什麼堅持不回家,這樣何嘗不是在逼我?」裴輕然不準自己對她的脆弱心軟,他一定要她回到他的身邊。

    「你好殘忍。」雲 嫊嫊忿忿的指控。

    「妳 無聲無息的離開我,難道不殘忍?」這場遊戲,少了誰都無法走到結局。

    「當初是你親手推開我的。」而且就算她回家,對他們又有何意義呢?

    「如果我為當初的錯道歉, 會原諒我嗎?」裴輕然擺出低姿態。

    「事情都過去了,為什麼我們之間不能也隨之過去呢?」

    「我不答應,我不會再讓妳 離開我。」

    雲 嫊嫊沒力氣反抗他,只得依他。「好,你要我搬回去,我會搬,合約條件擬好了的話,請傳真到我們出版社,總經理會親自來簽約。」

    看著她落寞的身影離開辦公室,他該高興的,可是……該死﹗為什麼他會覺得心底隱隱作痛呢?

    她總是不肯認輸,難道他真的贏不回她的心?

    還是,這次他注定是輸家?
當你愛著一個人時,連折磨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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