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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財神請進門 By 樊落

財神請進門 By 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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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leungmon收取租客本月房租現金30Ds幣.


文案:  

封面文字:  
這根紅線我只給你,以後永遠都不許再離開!  

封底文案:  
易家兄弟撞車,都能撞出個活寶來?這個飛到他車前的古裝娃娃,易天凌簡直「愛不釋手」——沒辦法,他對可愛的東西毫無抵抗力!  
雖然小拂好像腦袋瓜有點問題,成天說自己是招財童子,而且口沒遮攔,害易天凌原本就很糟糕的名聲直往下落,不過自從他降臨後,公司內鬼被揪出、業績蒸蒸日上;儘管未婚妻跑了,但易天凌卻越來越不在意自己是否「命犯孤星」……因為小拂三番兩次搞失蹤,教他直犯相思!  
怎麼會這樣?難道他注定也跟老哥一樣走上「兒子」變「妻子」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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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叫易天凌,顧名思義,就是取沖天凌雲壯志之意,事實也的確如此,不過才二十七歲,我已是易氏集團的總裁了。  
說起易氏,相信沒人不知道。因為美容飲食業也好,建築礦物業也好,都有它的一席之地,可以說,我們易家把所有貿易都壟斷了,而我,就是這個壟斷集團的最高決斷者。  
說起這個,其實也沒什麼好自豪的,至少我自己並沒有太開心,因為兩個人。  
一個是我老爸,雖然人前我是威風八面的總裁,人後還是凡事要聽從老爺子的安排。請想像一下光緒帝吧,如果後面還有個捏著他小辮子的老佛爺,相信他這個皇帝作得其實也沒什麼意思吧?  
再一個就是我老哥,他比老爸更恐怖,因為他兼職教授,所以一看就是個不苟言笑的冷面書生,瞭解他的人都知道,千萬不可犯在他手上。如果運氣不好惹上了他,也一定要見風使舵,及時認錯,否則就不要嫌自己輪迴得太早了。  
這個結論是我在六歲那年總結出來的,當時有個不自量力的堂口老大跑上門來跟老爸頂嘴,因為我們易家已經漂白,老爸很客氣地做了退讓,誰知只隔了一個月,那老大就被人射殺在一條小巷裡。  
我在數年後還十分痛恨自己的好奇心,正是好奇心促使我發現老哥行動詭秘,所以才偷偷跟著去,結果就看到他乾淨利落地將那人幹掉在巷子裡。  
他出來時,還一臉輕鬆地跟我打招呼:「快下雨了,早點回家,別讓鳳姨擔心。」  
暴雨會將兇殺現場沖洗得乾乾淨淨,老哥殺人前居然連這一點都算到了,他說話時,臉上還帶著淡淡笑意,一種地獄使者般陰冷勾魂的笑。  
很懷疑他一早就知道我在跟蹤,所以故意給我下馬威,我雖然從小玩槍,但這種切身經歷到的血腥死亡對一個孩子來說,還是太過於恐怖,以至於當時我很沒出息地做出一副白癡狀,半句話都說不出。  
在之後的二十年多裡,沒有一部鬼片能讓我感到害怕,比起老哥那張臉,電影裡那些靠特技弄出來的東東簡直就是小兒科,我個人認為,即使這世上真有厲鬼,在老哥面前,也一定甘拜下風。  
說完了老哥,接下來是鳳姨。她叫曲鳳,是老爸的續絃,老媽過世時我還小,是鳳姨把我養大的,她沒有孩子,對我們兩兄弟一向視如己出,我的未婚妻沈靈就是她介紹的。  
不過不要以為我有未婚妻,就會過好好居家男人的生活了,別忘了我是易氏集團的總裁,沒有點風流韻事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身份?那些大家公認的新好男人拿去騙鬼吧,他們要麼是沒錢,要麼是沒那功能,否則只要是個正常男人,見了美女哪有不動心的。  
為了證明自己是個正常男人,我對於所有高級俱樂部裡美女的邀請,向來來者不拒,沈靈開始還為此吵過幾回,後來好像習慣了,再也不提。  
這才乖嘛,女人就應該在家裡好好理家,跟牌友搓搓麻將,再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點,給老公撐足面子就行了,管得太多,只會讓老公溜得更快,我對河東獅吼的女人可沒興趣。  
所以說,光緒帝真是看不開,你看我們同樣是小皇帝仔,我的生活過得有多逍遙,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公文上練習簽名,小事匯報老爸,大事請教老哥,只要這個原則問題不搞錯,我的龍椅就坐得穩穩當當。  
今天在公司練完簽名,我立刻就找借口溜了出去,開著紅色法拉利小寶貝在街上兜風,順便搜尋美女的蹤跡,誰知美女沒看到,卻看到了街角附近一個很煞風景的小攤位。  
一個用藍布罩住的正方小桌,桌旁豎了個大大的招牌——「鐵嘴神算」,再看坐在桌後的老者,一臉的道風仙骨……錯!是道貌岸然,欺世盜名,男盜女娼……呃,一激動,胡言亂語的毛病又犯了,我立刻將車停下,掏出手機,給我的助理夏天打電話。  
「市廣場右側什麼時候多出個神算了?馬上給我連窩端,要是再讓我在這裡見到他,你的年終獎金就放棄吧。」  
「董事長放心,半小時內我就讓他消失,你如果覺得不過癮,我讓他在人間消失。」  
不愧是我們易氏的職員,夏天說話這股狠勁不像是助理,倒像是黑社會出來的打手。  
不過我們易家都漂白了,這種喊打喊殺的作風要不得,於是我說:「這倒不用,事不可做絕,只要把他趕出我的視線就好。」  
再次為自己的好心腸感歎了一下,從小在壞人堆裡長大,我怎麼可以這麼善良?  
打完電話,心情大好,我開著跑車繼續兜風,在經過算命攤時,瞟了那人一眼。  
在哪裡擺攤算命不好,偏偏在我每天經過的路上擺?誰不知道小爺生平最恨的就是算命問卜?自從十五歲那年被人稱活神仙的相士斷言命犯孤星後,我就對這些江湖騙子們深惡痛絕。  
靠,我三歲就會牽女生的小手,七歲就跟她們玩親親,十二歲時,身邊的女友一抓就是一大把,他居然敢說我命犯孤星?  
我家人最初也不信,不過在我無數次被甩後,便開始由不信轉信,老爸對我的風流韻事也抱著聽之任之的態度,鳳姨更是隔三差五就介紹女生給我相親,搞得我這個鑽石王老五好像一輩子都找不到老婆似的。  
還好在無數次相親後,沈靈出現了,她是鳳姨朋友的孩子,典型大戶人家出來的淑女,雖然比不上俱樂部那些鶯鶯燕燕風騷,但絕對會是個好老婆,所以我們交往了幾個月後就訂了婚,老爸對這個未來兒媳也很滿意,直催著我們結婚。  
結婚嘛,那就不用著急了,我才二十七歲,大好的人生還正在享受中,傻瓜才會去自掘愛情的墳墓。  

電話鈴響起,我打開手機接聽,對面傳來嬌柔的女生聲音。「易先生,我是蘇護士。」  
「薇薇啊,幹麼這麼見外,叫我天凌就好了。」  
蘇薇薇是易氏業下聖心醫院的護士,看到她就知道什麼叫制服誘惑了,其實不僅是她,那醫院裡的小護士們個個都長得夠美,據說經常有病號千方百計找借口延遲出院日期,連我這個常在花間走的人,每次去了也都心癢癢得很。  
聽我叫她的名字,蘇薇薇很開心。「醫院的制度,不可以這樣稱呼客人啦,易先生,你現在可否來醫院一趟?小拂鬧著要回家,我們勸不住……」  
「你說寶寶怎麼了?」聽她說到小拂,我懶散的神經立刻繃緊。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小孩子怕生,說想回家……」  
「我馬上過去。」  
放下電話,我一踩油門飆了出去,跑到半路上,看到後面有個菜鳥巡警緊跟了上來。  
現在的巡警真沒素質,連法拉利都不認識,一輛小機車也想跟我玩賽車?  
為了證明自己開的是貨真價實的跑車,我以時速一百二十公里的車速飛飆到聖心醫院門口,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緊咬著車屁股的那輛巡警機車很不幸地撞上來,翻倒在地。  
我下了車,小菜鳥巡警顧不上扶車就直衝到我面前,手忙腳亂地開罰單,我瞅了瞅他胸前掛的牌。「警員54321?呵,你編號夠好記的,你撞壞我的車,回頭我把賬單直接寄到你們警局。」  
順著我的手指方向,在看到法拉利的車屁股凹了一大塊後,小菜鳥的臉開始泛白。  
「先、先生,是你先違規停車,後、後超速,這是罰單……」  
我急步往醫院裡走,他亦步亦趨的跟著,把罰單遞給我。  
「54321,你是剛調過來的吧?」  
他愣了愣問:「你怎麼知道?」  
「因為除了你這種菜鳥,沒人敢給我開罰單,回去問問你的前輩們,他們會告訴你該怎麼做。」我給了他一個天使般的微笑,將他遞過來的罰單又塞回他的上衣制服口袋裡,並拍拍他胸口。  
「回頭等我的賬單,警員54321。」  
微笑收到了反效果,小菜鳥看我像在看惡魔,臉色由白轉青,還想再跟進,被醫院的保安擋在了外面。這裡沒巡警不認識我,在他們眼皮底下飆車,他們也當我是隱形。很久沒見這種菜鳥了,要是有時間,真想再逗逗他,可是一想到小拂,我玩的心馬上就放下了。  
唉,那個小寶寶為什麼一時都不能讓我放心呢。  

說起小拂,我們是兩天前認識的,他就像天外飛仙一樣,無緣無故,莫名其妙地撞在了我的跑車前窗上。我的侄子小龍說小拂是他朋友,要我帶他去醫院檢查是否有撞傷,這種事我義不容辭,撞了人哪能不管,尤其對像還是那麼粉嫩粉嫩的可愛寶寶。  
用粉嫩這個詞形容小拂絕對貼切,乍一看去,他就是活脫脫一個人形娃娃,彎眉大眼,胭脂紅的小臉頰,連說話都奶聲奶氣的,可能是剛拍完古裝劇回來,一身的古裝行頭,像個可愛的小天使。  
小龍說小拂智商不高,平時又喜歡看仙俠之類的小說,所以會胡言亂語,要我別在意。照我看,這個可愛寶寶不僅智商不高,還有被害妄想症,被我連拉帶拽地拖到醫院後,還不肯合作,一直吵著要去救小龍,說有人要害他,問是誰,他卻說是我老哥。  
開什麼國際玩笑,我老哥疼小龍還來不及,怎麼會害他?  
就在我極力安撫小拂時,猛烈震動傳來,之後新聞裡報導說是地震,不過據我當時的記憶判斷,那不叫地震,幾乎就是地動山搖,天旋地轉。生怕小拂再次受傷,我把他緊緊抱在懷裡,死也不肯放,在幾次猛烈撞擊後,我就很沒形象的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摟著小拂躺在地上,他早就醒了,眼睛眨啊眨,一動不動的看我,那眼瞳就像未經雕琢的月光石,清澄得讓人心悸。人長大了,閱世漸多,心慢慢變濁,眼神便不會再那麼明亮,只有不諳世事的孩童才會有如此清明的眼眸。  
我一下子就被這對漂亮雙瞳吸引住了,直到小拂用力搖我。  
「放開我啦,你睡得好死,還緊抱著我不放,害得我回不了家。」  
壓壞寶寶可不得了,他個子才到我胸口,柔柔弱弱禁不起壓的。  
「對不起,寶寶,你哪裡疼?我給你揉揉。」  
他不理我,慢慢坐起身,皺起很秀氣的小眉頭,不斷掐捏手指,一臉不解。  
「好奇怪哦,為什麼被個凡人抱住,我的咒語就不靈了呢?不過還好,危險時刻終於過去了,小龍沒事啦……」  
凡人?咒語?  
寶寶對仙怪小說果然中毒很深。  
之後被我一通安撫,小拂終於乖乖接受我的安排,在醫院裡住了下來,我擔心他有事,這兩天一直陪著他,還很有愛心的聽他胡言亂語,今天好不容易跑出來透透氣,去公司轉了一圈,還沒去俱樂部找美女消遣呢,就又被蘇薇薇一通電話叫了回來。  
乘電梯來到八樓,剛走出來,就見小拂穿著淡綠色的小病號服,拖著長髮赤腳在走廊上跑,看到了我,似乎有點兒害怕,一個急剎車,咬著嘴唇立在我對面。  
大冷天赤腳到處跑,很容易著涼的,這裡的護士都去選美了嗎?怎麼沒人管他?  
上前一把抱起他往病房裡走,幾個護士追上來,連聲道歉:「易先生,不好意思,小拂說想跑跑,我們拉不住。」  
回到病房,我將小拂放在床邊坐好,自己則蹲在他面前看他,問:「為什麼不聽護士姐姐的話?赤腳亂跑很容易感冒的。」  
小拂眨眨眼,立刻大搖其頭,操起軟軟的聲音說:「我是神仙,不會感冒。」  
摸摸他額頭,不燙,再看看眼睛,漂亮得像一潭碧泉,更不像是在犯糊塗,看來寶寶的妄想症在被我的車撞擊後,更加嚴重了。  
「而且……」他拽拽衣角,小聲嘟囔道:「我想回家,如果不是想跟你打聲招呼再走,我早就離開了。」  
「不可以!」不自覺地大吼一聲。這麼可愛的寶寶,我怎麼捨得他離開。  
小傢伙嚇了一跳,瞪著潤濕無辜的眼睛看我。  
「為什麼?檢查結果不是說我沒事嗎?而且魔君,咳咳,就是易天行也在這裡,這裡到處都充斥著他的魔氣,我有一點點怕他啦,還是離開比較好。」  
聽他稱呼老哥魔君,我立刻興奮起來,知音難得啊。  
「寶寶你說得對極了,我大哥就是大魔頭,不怕他的人沒幾個。」  
他愣住了,問:「你知道易天行的真正身份?」  
「真正身份?當然知道,他明著是大學教授,其實是幾家公司的董事長,還跟黑道有瓜葛,絕對是上天入地,鬼神皆懼的大魔頭,寶寶,你很有眼光。」  
小孩子歎了口氣,又開始搖頭,「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我發現自己跟小拂之間有代溝,所以打住廢話,直接進入正題,按住他的雙肩,給了他一個充滿溫暖的眼神。  
「寶寶,檢查結果是證明你的身體沒事,可你的大腦有受損,需要在這裡接受治療,在沒好之前,不可以急著離開哦,不過你可以告訴我你家住在哪裡,我給你家人遞個消息。」  
順便再利誘威脅他們一番,把小拂買斷,讓這麼小的寶寶演戲出外景賺錢,還不好好照顧,這種家長不要也罷。  
其實正義只是一部分,最主要的是我喜歡這個人形娃娃,他實在太可愛了,而且他身上似乎有種可以讓人心情放鬆的氣息,跟他在一起,心就會變得很沉靜舒坦,飄然御風。  
想到這裡,忍不住又捏捏他的小臉蛋,他笑著推開。  
「我叫小拂,為什麼你總叫我寶寶?」  
「那是暱稱,是說你可愛啊,聽話,告訴我,你家在哪裡?」  
他用手指指頭頂上方,我抬頭看天花板。  
「小龍是住在你樓上,難道你們是親戚?你、你不會也是我大哥的私生子……」  
他一聽,頭又立刻大搖起來。  
「不是啦,我在指天,就是天庭啊,我的家在天上,我是財神爺的招財童子!」  
寶寶好可憐,他的妄想症比我想像的還要嚴重,這一點我也有一定的責任,所以絕不會扔下他不管。  
還好,我交代過小拂的主治醫師翟冰不讓大家跟他多說話,以免刺激他,就算有人偶爾聽到,也只當是小孩子的胡言亂語,除我之外,沒人知道他的妄想症這麼嚴重,否則他早被人直接打包送精神病院了。  

下午,翟冰把我叫去談小拂的事,透過百葉窗,他看到幾位護士正在那逗小拂,不由大笑:「真有意思,你們兄弟撞車,都能撞出個活寶來。」  
我立刻橫眉冷眼反駁:「什麼活寶?小拂不知有多可愛。」  
等等,難道我老哥也撞過人?還撞了個和小拂一樣可愛的小孩?怎麼我不知道?  
被我問道,翟冰哈哈大笑,「就是小龍啊,難道你們不認識?」  
「小龍?他不是我大哥的私生子嗎?」  
想到魔頭現在就在這棟大樓裡,我立刻將音量放到最輕。  
「哈哈,天行是這樣跟你說的?他是不是看人家小孩被他撞失憶了,所以就趁人之危?」  
不對勁,這話聽著非常的不對勁。正想再問,卻被外面的風景吸引了過去。  
喂,這幫狼女又在搞什麼?整天碰消毒水的手少往寶寶臉上蹭!他小臉蛋那麼嬌嫩,可別被什麼青霉紅霉混合霉感染……  
坐不住了,我站起身想出去為小拂解圍,翟冰忙拉住我,把一份資料遞過來。  
「我在大學選修過心理學,現在終於派上了用場,這是給你家寶寶做的測試,他的思維很奇怪,有些弱智……」  
被我狠瞪,他很聰明地及時改口:「智商偏低。」  
不理他,我低頭看那份心理測試題。  
開始是簡單的詢問。  

問:年齡?  
答:不記得,或許、可能、大概是幾萬左右?(後面打了個小問號)  
問:姓名?  
答:小拂。  
問:姓什麼?  
答:沒有,不過財神爺姓什麼我就姓什麼。  
(批註:小拂的家人可能很嗜財,所以才會把小孩教育成這樣。)  
問:家住哪裡?  
答:不可以說在天上,因為易大哥會生氣。  
間:記得出車禍的過程嗎?  
答:沒想到易大哥可以看得到我,所以撞到了他的車上。  
(批註:典型的邏輯混亂。)  
問:平時喜歡做什麼?  
答:打掃,理財。  
(批註:這一點還很正常。)  
問:喜歡吃的食品?比如洋芋片、雞塊、果凍?  
答:這些東西聽起來都很好吃,請問哪裡可以買到?  
(批註:小拂的家人對他極不照顧。)  
問:最喜歡的東西?  
答:元寶!!!(後面三個大大的驚歎號)  

看到這裡,我做出結論,小拂絕對沒病,即使有,也一定可以治好,這答案簡直就深得我心嘛。  
繼續往下看。  

問:如果上帝許你三個願望,你想要什麼?  
答:你說錯了,是玉帝,不是上帝,而且,通常是我許給別人願望。  
(批註:小拂的家人似乎是佛教徒。)  
問:平常都看什麼卡通?  
答:卡頭?頭卡住會痛啦,我不會看,會幫他把卡住頭的東西拿開。  
……  

忍不住了,我放聲大笑,這對話都很正常嘛!雖然有幾個有些邏輯混亂,可小拂是小孩子,孩子的幻想總是天馬行空的。  
翟冰看了我一眼,「你還笑?你不覺得這份答案很古怪嗎?小拂看上去也有十二、三歲了,可是他的答題有些很正常,有些卻像五、六歲的幼童,所以我想再對他多加觀察。」  
要觀察我當然不反對,否則我就沒理由留下小傢伙了,不過在看了答題後,我的同情心開始氾濫,好可憐的孩子,長這麼大連洋芋片、果凍都沒吃過。  
我跟霍冰提出下午帶小拂出去走走,那小傢伙除了邏輯思維有點問題外,其他一切正常,所以霍冰同意了。  
一聽說可以出去,小拂立刻開心地上前抱住我,見他穿著病號服,我隨口問他那套戲服的去向,他卻搖著頭,支支吾吾的不肯說。  
猜不出是哪家製片公司在拍電視劇,不過即使他們來找,我也不會把小拂送回去,這麼小的孩子就要整天出外景賺錢,難怪什麼都不知道,我一定要把他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  

護士長找來自家孩子的衣服給小拂換上,我又幫他束好頭髮,開車帶他出門。  
路上他一直趴在車窗上東張西望,看看他那一頭長髮,我說:「寶寶,現在流行短髮,把你的頭髮剪短好不好?」  
「好啊。」小傢伙很爽快地點頭同意。  
就說嘛,一個小孩子,留這麼長的頭髮又沒人幫忙打理,一定很辛苦,他果然不喜歡。  
把小拂帶到我常去的那家美發沙龍,剪髮外加挑染,絕對把小傢伙打扮得像天使,誰知美發師聽了我的指令,一臉遺憾。  
「這頭發生得好好,剪掉多可惜。」  
小拂立刻做他的招牌動作——搖頭。  
「無所謂啦,髮膚之說,都是虛妄,最主要……」  
糟糕,小祖宗又在說胡話了。  
見美發師滿頭頂著大問號,我忙摀住小拂的嘴,湊過去悄聲說:「不許亂說話,否則不買薯條給你吃。」  
他開不了口,只能猛點頭,我忍不住又掐掐他的臉蛋,以做懲罰。  
剪好頭髮,又做了挑染,小拂果然可愛得讓人流口水,我接著又帶他去採購服裝,我選什麼他就穿什麼,很好說話的一個小寶寶,我一高興,就將他試穿過的衣服都買了下來,讓店員打包送回家。  
「寶寶,怎麼不說話?」試穿衣服時一直都不見小拂說話,出了商場,我忍不住發問。  
他搖搖頭,嘻嘻笑:「我想吃薯條啊,說話就吃不到啦。」  
「我沒不讓你說話,只是不可以亂說話。」  
他眨著眼睛,一臉不解,「我沒亂說話啊,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  
看來寶寶的理解力也有待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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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履行諾言,買完衣服後,我帶小拂去吃速食。誰知他在看了餐點單後,眼睛放光,手指在上面戳戳戳,幾乎把每種都點了一遍。  
原來小傢伙對吃感興趣,這也難怪,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自然要多吃飯,沒關係,我還養得起一個寶寶,他就是整天吃燕窩魚翅也吃不倒我。  
小拂點的東西不少,吃得卻很慢,像是在用心品味餐點的美味,吃幾小口,就拿過旁邊的珍珠奶茶吮吸,又吸出奶茶裡的珍珠,在口中慢慢地嚼。  
難怪小傢伙說話奶聲奶氣的,原來是喜歡喝奶茶,這簡單,我家酒店裡有提供奶茶飲料服務,而且種類奇多,回頭帶他去喝個夠。「好吃嗎?還想吃什麼?我再帶你去。」  
小拂想了想,搖頭:「我都不知道名字,易大哥有推薦的嗎?」  
「那帶你去我家開的酒店吧,光滿漢全席就夠你吃上幾天了。」  
「好啊好啊,我去。」  
他很興奮地用力點頭,但隨即又搖頭歎氣:「我好想去,可是如果星尊來找我的話,我就得回去了,唉,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來……」  
想走?我一著急,正要勸他,手機響了起來。  
關鍵時刻話題被打斷,我有些惱火,但看到來電是沈靈,脾氣就發不出了,最近一直在忙,沒怎麼跟她聯繫。  
「天凌,你是不是很忙?前兩天的地震好厲害,我擔心你,可一直都打不通你電話,去你家也沒有人,你沒事吧?」  
哦,這兩天都在醫院照顧小拂,忙得團團轉,沈靈的來電我看到了,不過忘了回。  
「抱歉抱歉,這幾天我忙翻了,靈靈,你沒事吧?我想死你了,天氣突然變冷,有沒有多穿衣服?病了我可是會心痛的……」  
在情場上混了這麼多年,哄女孩子我最在行,沈靈開始有些不高興,被我天花亂墜的一說,說得她頭暈,質問的話也都忘了,問:「那我去找你吧,你現在在哪裡?」  
告訴她地址,我放下電話,見小拂正雙手捧著奶茶,盯著我看。  
「吃飽了?」  
看看餐桌上還有一半沒動過的食物,他有些不好意思。  
「我好像叫多了,我們拿回醫院當晚飯吧。」  
「不用,一會兒我未婚妻要過來,讓她吃好了。」  
「未婚妻?」  
他大眼睛眨了眨,立刻煞有介事的伸手掐算一番,那小模樣比起街頭神算來不遑多讓。人的感覺真的很奇怪,如果別人在我面前做掐算狀,我一定會很親切的給他來幾下漂亮的勾拳,可換了小拂,就完全不一樣了,他算來算去,那樣子怎麼看怎麼可愛。  
於是我笑問:「算出什麼了?」  
他不理我,只是歪著頭小小聲地嘟囔:「好奇怪,易大哥明明命中無妻,怎麼會有未婚妻?哦哦,原來如此,唉,好可憐……」  
沒聽清,我向前探了探身,追問:「你說什麼?」  
他回過神來,小腦袋立刻大搖,拿起奶茶拚命吸。「沒什麼啦。」  
沈靈很快就來到餐廳,在看到小拂後,她有一瞬間的恍神,說:「好可愛的寶寶。」  
見她伸手去摸小拂的臉蛋,我連忙拉住。說不清自己怎麼會有這種非常之舉,反正、反正就是感覺捏小拂臉蛋是我的專利,連女朋友也不可以越權。  
沈靈被我攔得莫名其妙,在我身邊坐下,問:「他是誰家的小孩,長得好像天使。」  
「沈姐姐好。」  
小傢伙很有禮貌的打了一聲招呼,接著又搖頭歎氣,嘴裡嘟囔什麼不可能之類的話。  
我說了小拂的事,又添油加醋地解釋這兩天我因為晝夜不分地照顧他,才會忘記給沈靈電話,她聽了後,立刻就消了氣,揉揉小傢伙剛挑染過的紅髮絲。  
「寶寶好可憐,他的家人怎麼都不管他?」  
不是他家人不管他,是我根本就沒想去通知他們,當然小拂說不出他家住在哪裡是主要原因。為防沈靈多問,我把桌上的速食推給她,很體貼地說:「快吃吧,剛為你點的,都是你最喜歡吃的。」  
見小拂一愣,想要說話,我忙拿起一把薯條塞進他嘴裡,堵了個嚴實,又附在他耳邊小聲警告:「不許多話!」  
他嘴裡塞得滿滿的,努力嚼著薯條,沒空再理會我們。  
沈靈吃著速食,又說起那天發生地震的事,我連連點頭,努力保持一個合格未婚夫的形象。正聊著,忽見小拂放下奶茶,眼望窗外,發出喜悅的光芒。  
「易大哥,沈姐姐,你們慢慢聊,我出去一會兒,馬上就回來。」  
「等等……」我的話還沒斷音,小傢伙已經一路跑了出去。  
轉頭看窗外,對街有個捏糖人的小攤子,小拂不會是又被吃的吸引過去了吧?這個小笨蛋,身上又沒帶錢,過去也是只能看,不能吃。  
我起身要跟過去,沈靈拉住我,「小拂就在對面,又跑不了,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我看看外面,小拂已經跑到了對麵攤前,捏糖人的老人看到他,給了他一個小糖人。小拂站在攤旁一邊吃糖人,一邊跟老人搭話,不一會兒工夫,原本冷清的小攤子便圍滿了人。原來小傢伙平時就是這樣混吃混喝的,比我小時候還厲害。  
「小拂好可愛。」沈靈看著對面的風景,對我說:「天凌,我們結婚吧。」  
咳咳!一粒珍珠沒成功地嚥下去,我狼狽地憋紅了臉。  
我好像才二十七歲吧,這麼早早地就進入圍城,那、那些荒誕糜爛,呃,不,是開心燦爛的王老五生涯不就全都結束了?  
再看沈靈,她表情絕對不像是在說笑話。  
眼前黑了一下。說實話,如果結了婚,沈靈會是個好老婆,人漂亮,性格也好,家世更沒得說,可是……  
一想到婚後的黑暗日子,我就悲從心起。不可以明目張膽的去俱樂部泡妞,太晚回家要提前報備,每月薪水要全部上繳,想偷玩都沒錢……  
要是那樣,我這個總裁跟普通工薪階層的男人有什麼區別?  
在腦子裡迅速提煉精簡適當的辭彙,意圖打消沈靈的念頭。  
「靈靈,我們都還年輕,婚姻大事不急於一時。」  
「可是我大你兩歲,過了今年就三十了,我想穩定下來……」  
「歲數不是問題,你看上去就像十八、九歲啊,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況,我大哥還沒結婚,我如果先結,他會被人笑的,那傢伙那麼要面子,肯定不會同意。」  
其實老哥沒那麼專制,不過非常時期,他的形象可以當作擋箭牌。  
沈靈聽了,怨道:「你大哥是個花花公子,如果等他,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再等等,再等等……」  
「要不我去跟你大哥說?」  
「千萬不要!」要是讓老哥知道我拿他當擋箭牌,我還不如直接去見閻王比較痛快。  
「可是,剛才看到小拂,我突然好想也有個像他那樣可愛的寶寶。」  
呃,難怪沈靈今天會突然在結婚方面這麼執著,原來是那個小傢伙惹的禍。  
對了,寶寶呢?剛才一直在搜腸刮肚的找辭彙安撫沈靈。忘了小拂的存在,我轉頭看窗外,小攤前擠滿了人,根本看不到他。  
見沈靈還要再說,我忙對她擺擺手,「我去找小拂,這件事以後再說。」  

快步跑到對面,卻被圍成一圈的人牆擋住,有沒有搞錯,都成年人了,還吃什麼糖人?圍在一起簡直有礙市容。  
好不容易擠進去,看到一個小小身影,我一把將他揪過來。「小拂!」  
他回過頭,卻是個長相平平的小男孩,他媽媽不算了,拉住我大叫:「你幹什麼,大白天的想誘拐兒童?小心我叫警察!」  
搞什麼嘛,只拉了下手而已,就說我誘拐,也不看看你兒子長得有多欠妥。  
不理她,我在人堆裡來回找了一圈,見小拂不在,忙鑽出人群沿路邊跑邊找,可跑出一大段路,也沒看到他。  
那小東西看上去有點小笨,不會是被人誘拐了吧?既然一個小糖人就能把他引過來,那麼一杯奶茶絕對可以誘他上鉤。  
我停下腳步,拿出手機給夏天打電話,想讓他幫忙找人,誰知他居然關機。  
有沒有搞錯,每個月給他發那麼高的薪水,關鍵時刻卻找不到人,我決定了,明天就請他吃美味魷魚燒。  
衣袖被拽了拽,我一甩袖子,誰這麼不長眼,沒看我正忙著嗎?  
「易大哥。」  
嗯,小小軟軟的聲音好像是……  
小拂!  
回頭看,果然是小傢伙。  
他仰頭看我,一臉奇怪地問:「你在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在找你這個小東西!  
怒火焚燒的眼神達到了成功的視覺效果,小拂嚇得向後一退,小心翼翼問:「你好像在生氣喔。」  
我不是好像在生氣,我是真的在生氣!  
他知不知道現在有很多變態專門誘拐小孩,尤其是像他這樣可愛的寶寶,一不小心被拐到泰國當人妖都有可能。  
見他一臉迷惑,我忍忍氣,覺得自己沒必要跟個孩子一般見識,便問:「剛才你去哪裡了?我找不到你,以為你被壞人帶走了。」  
他連連搖頭:「不是壞人,是星尊!」  
星尊?什麼東東?  
他突然笑了起來,眉毛彎彎的勾出一個漂亮的弧形。  
「我可以暫時留在這裡了,星尊要我留下來照顧小龍。」  
「照顧小龍?就你?你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發誓,以後不可以隨便亂跑,讓我擔心。」  
「我沒亂跑,我只是……」  
敢頂嘴?我又一瞪眼,X光強度再次提高,小傢伙審時度勢,連忙把雙手高舉至耳邊,做了個投降的姿勢,賠笑:「對不起,是我不好,剛才一激動就跑開了,忘了告訴易大哥。」  
我對可愛的小東西最沒有抵抗力了,何況他還做出這麼滑稽的手勢,於是怒氣全消,牽住他的手帶他往回走。  
這是第一次牽小拂的手,柔柔軟軟的好可愛,同理可證,他身上一定也很柔軟。  
小小軟軟的孩子最適合當抱枕,正巧最近那個舊抱枕剛扔掉,一時沒找到中意的,對,就是他了。  
跟小傢伙說,他一定很開心。誰不知道我易天凌的胸膛有多搶手,給他依靠,他是賺著了。  
「易大哥,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沈姐姐呢?」  
糟糕!  
突然想起沈靈還在速食店,我忙拉著小拂往回跑,等回到店裡,她已經離開了,把她叫來又干晾著,她一定是生氣了。  
打電話給她,果然打不通,她平時從不關機,看來我的猜測沒錯。  
小拂看我的眼神裡充滿同情,「易大哥,你死定了,紅姐姐說,世上什麼人都可以得罪,就是不可以得罪女人。」  
原來小拂還有姐姐,他姐姐的話說得很有道理,不過我可不會承認自己怕老婆。  
「不管她,氣消了她自然會來找我。」  
小拂張張嘴,似乎還想再勸,我忙把剛買來的紫芋珍珠奶茶塞給他,他很喜歡這種奶茶飲料,接過去立刻大吸起來,也就不囉嗦了。  

晚上回到醫院,我陪小拂在病房裡看卡通,本想等他睡著了再離開,誰知都過了十點,他還盤腿坐在床頭,津津有味地看電視,不時發出笑聲。  
我反而有些困了,這幾天都沒睡好,想早些回去睡,於是問:「寶寶不睏嗎?」  
他正盯著螢幕看得出神,隨口答:「不睏,我不需要睡覺的。」  
「不可以,小孩子不能熬夜,睡吧,明天再接著看。」  
小拂果然是個乖寶寶,明明看得起勁,聽我這麼一說,便沒有再反駁,任我關了電視,他躺到床上,閉上眼。  
忍不住上前揉揉他的秀髮,這麼可愛的孩子,他家人那個叫什麼星尊的傢伙怎麼都不在意他?還讓他照顧小龍,真是沒人性。  
決定了,我絕不會讓小拂跟著小龍的,小侄子簡直就是條小暴龍,只在老哥面前才會乖乖的,他過去,一定會變成免費沙包,我可不能眼睜睜看著小傢伙往火坑裡跳。  

回到家一口氣睡到午後,這才爬起來去廚房找吃的,發現泡麵吃光了,冰箱裡倒是有些蔬菜,可我總不能直接啃青菜吧。  
這一點我就不如老哥,同樣是單身漢,他就有一手很好的廚藝,而我連糖跟鹽都分不清。  
隨手取了罐飲料,越過各種物品堆放而成的垃圾山,來到客廳,沙發上堆了一堆還沒來得及送去乾洗的衣褲,把原本屬於我的位置佔領了,沒辦法,只好席地而坐。  
把飲料喝光,算是暫解飢餓,然後開車來到公司。秘書程玥見到我,立刻笑盈盈地迎上前,「董事長好。」  
我隨口調笑:「不好,昨天都沒看到你,一點都不好。」  
「董事長每天按時上班的話,不就看到我了?可是你都不來。」  
她很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把煮好的咖啡端給我。  
拿起來喝了一口,濃郁香氣正適中,不愧是我親自挑的秘書。  
程玥是兩個月前進公司的,面試時我碰巧路過,看到了她,就對她上了心。  
這女生長得很漂亮,個子夠高,胸部夠大,又是細挑挑的小蠻腰,於是我便直接把她調來給自己當秘書。  
美女即使什麼都不做,當花瓶擺著,也能有賞心悅目的作用,當然,再進一步的接觸就沒必要了,畢竟我已經有未婚妻了。  
不過程玥似乎倒有那個意思,明裡暗裡的點過幾次,都讓我裝糊塗混過去了,這裡是公司,不是俱樂部,公與私我勉強還能分清。  

擔心小拂一個人在醫院裡孤單,練完快筆簽名後,我把餘下的工作交給助理盛軒處理,然後開車來到醫院。  
到了八樓,剛出電梯,同樣的景觀再次在我面前出現——小拂赤著腳一路飛奔過來,看到我,一個急剎車,小臉上嘿嘿嘿堆出了笑。  
氣得快步走過去,他急忙向後退,用軟軟的聲音說:「易大哥,你今天來得好早喔。」  
有心罵他,一時間卻找不到合適辭彙,只好放棄,說:「又不穿鞋。」  
「不是啦,剛才我聽說小龍醒過來了,急著去看他,所以忘記穿了,易大哥,跟我來。」  
小拂拉著我往樓上跑,還好護士及時把鞋送了過來,他匆匆穿上,又往上跑。  
來到樓上小龍的病房,小拂門也不敲就衝了進去,等我進去時,就看到小龍正在用力捏他的臉蛋,這個小笨蛋也不知道躲,愣愣的任憑他捏。  
以後絕對不能讓小龍跟小拂多接觸,我發現小侄子的暴力傾向比以前更嚴重了,尤其是對小拂。  
一步衝上前將小傢伙擋在了身後,隨即便看到小龍的後台老闆——我老哥。  
咦?他們好像很不對勁兒。  
兩個人都衣衫不整,老哥還好些,小龍臉上整個就是春心蕩漾,嘴巴紅得都能比得上朝天椒了,看他那氣急敗壞的樣子,很像是偷情時被人給撞見後的反應。  
可是,病房裡好像沒有其他人啊,小侄子在跟誰玩十八禁,還當著我老哥的面?  
腦子裡正忙著推理判斷,忽聽小拂來了這麼一句。  
「小龍,不要跟魔……易天行玩親親了,我們回家吧。」  
玩……親親!  
活了二十幾年,這個詞幾乎跟我如影隨形,它的概念相信我不會搞錯,那麼,易天行是我老哥也沒錯吧,我侄子跟我老哥玩親親,第一反應就是亂倫。  
轉頭看老哥,只見萬年冰封的表情立刻出現在他臉上,他狠狠瞪小拂,就差把他拖過去暴扁了。  
換了其他時候,我絕對第一時間偷溜,敢觸老哥逆鱗的人差不多都輪迴幾世了,他的報復性屬天網式,絕對疏而不漏,不會因為我跟他有那麼點血緣關係而手軟。  
可是現在身後有個小傢伙緊貼著我不放,揪我衣服的手似乎還在發顫,不知為什麼,勇氣突然就湧了上來。  
小拂很怕這魔頭,關鍵時刻我不能棄他不顧,而且最重要的問題沒弄清楚,我也不能就這麼離開。  
問題很快就弄清楚了,小龍不是我老哥的兒子,而是他的……妻子!  
老天,請丟個餡餅砸死我吧。我那個說好了是風流成性,片葉不沾身,說壞了是荒淫無度,沒心沒肺的老哥,居然那麼鄭重地對我說,小龍是他的妻子。  
稀里糊塗的被小拂拉出了病房,我只覺得眼前一片愁雲慘淡。  
還好小龍已經十八歲了,屬於成年人,否則老哥一定會被冠上誘姦未成年的罪名。  
不對,他有沒有誘姦未成年無關緊要,現在要命的是我啊!  
為了討老爸開心,我把老哥有子的事偷偷告訴他了,本來期望老爺子一高興,讓孫子認祖歸宗,順便再讓兒子來幫忙管理家族事務,我就可以背靠大樹好乘涼,繼續逍遙下去了,誰知、誰知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混混沌沌走到陽台上,攀著陽台邊緣向下望,我想與其日後被老爸凌遲,還不如直接跳下去比較痛快。  
「易大哥,你沒事吧?你臉色好難看……」  
回過神,見小拂正一臉擔心地看著我,深黑瞳仁下流動著不解和疑惑。  
「寶寶,讓我死吧,老爸如果知道小龍不是老哥的兒子,會殺了我的。」我蹲下身,抱著他胡言亂語。  
小東西身上有種清淡幽靜的馨香,不是香水的香,而是一種可以令人心情放鬆的香氣,忍不住用力吸了幾口,不捨得放手,於是繼續抱。  
小拂搖搖頭,用軟軟聲音安慰道:「不會不會,易大哥命中極壽,是可以長命百歲的,不要擔心。」  
不擔心了,聞著他身上的香氣,心情突然好了許多,我決定不跳樓了,到時把過錯都推到老哥身上,反正他是大魔頭,不怕老佛爺的垂簾聽政。  
小侄子,不,現在要稱呼大嫂了,靠,侄子換大嫂,憑空竄了一輩,和我平起平坐,想想就不甘心。  
所以,還是叫他小龍好了。  

小龍也是個怪胎,無緣無故昏睡了三天三夜,一醒來就像沒事人一樣,吃飽喝足後就拉著老哥要回家。看他們那麼性急的樣子,傻瓜也知道他們回家後會幹什麼了,偏偏這時候小拂跳出來,說要跟他們一起回家,以便照顧小龍。  
我看到老哥接近黑炭的臉色,第一反應就是寶寶死定了。  
且不說人家都有老公了,要照顧也輪不到他,而且敢擋我老哥的情路,小拂你想去投胎也不必這麼著急吧?  
小龍聽了小拂的話,倒是一臉開心,不過瞎子都能看出來,這個家他做不了主。  
為了不讓可愛的寶寶無辜成炮灰,我再次義無反顧地跳了出來。  
「大哥,你別跟寶寶計較,他被我撞壞了腦子,有時會胡言亂語。」  
見小拂想要反駁,我一瞪眼,他嚇得連忙用手摀住嘴巴,用力搖頭。  
繼續慷慨陳詞:「所以我有義務照顧他到他的病治好為止,就讓他住在我家吧,我們兩家隔得不遠,有空讓他去看小龍,這總可以吧?」  
「可是我想住……」  
聽到小拂嘟囔,我眼疾手快,把他扯進懷裡,摀住他的嘴,繼續說:「小龍空閒時,也可以到我家來玩,就算是相互照顧了,大哥,你說呢?」  
老哥可能覺得這個提議不錯,頷首點頭,見小龍也點了頭,小傢伙輕聲歎了口氣,「那好吧。」  
他向小龍伸手,兩兄弟剛來了個禮節式擁抱,我老哥就陰下臉來,上前一手揪一個,小龍被他拽到了身後,小拂卻被摔到了我的懷裡。  
「帶著你的笨寶寶馬上離開!」  
老哥吃醋吃昏頭了,現在要離開醫院的好像是他們吧?  
看來陷入愛河的人都是大笨蛋,像我老哥這麼英明神武,不,是陰險狠辣的角色,居然也會放著眾多美女不看,而對一個小男生俯首稱臣,甘願作妻奴,真是看不開。  
不知以後如果叫大哥一起去夜店的話,會不會被大嫂追殺?  
小龍對我做出照顧小拂的決定很滿意,離開時,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  
「易小弟,財神讓你請進門了,今後你們易家的錢可有得賺了,記得要好好對小拂。」  
請財神?  
切,我從來不信那玩意兒,要是拜拜財神就能財源廣進的話,那這世間的人豈不是個個都能成富翁?  
看來小龍的病還沒痊癒,說話顛三倒四的,回頭得讓老哥多替他煎幾服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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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老哥他們離開後,我又跟翟冰詢問了一下小拂的病情,得到的答案是,小拂的思維異於常人,建議我帶他去精神科檢查,我送給翟冰一個漂亮的勾拳作謝禮。寶寶的想法雖然天馬行空,但打死我也不承認他精神有問題,誰見過這麼可愛的精神病患者?
迅速替小拂辦理了出院手續,帶他回家。在路上,小傢伙還念念不忘小龍,直問什麼時候可以去看他。「你不是很怕我大哥嗎?還敢湊過去。」
他苦著一張小臉道:「我也不想啊,可這是星尊吩咐的,不可以不做啦。」
那個狗屁星尊到底是什麼東東,憑什麼這樣指揮小拂?我想了想,說:「那這樣吧,回頭我給你買支手機,你就可以隨時跟小龍聯繫了。我大哥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跟著他,你只要每天固定時間打個電話過去,就算是照顧他了。」
小拂一聽,立刻高興起來,用力點頭,「謝謝易大哥,還是用手機好,用法術的話,魔君立刻就會覺察到,如果他知道我整天纏著小龍,生起氣來,說不定會暴打我。」
忽略前半句的大話西遊,寶寶的後半句說得絕對貼切,我忍不住輕輕捏了捏他的小臉蛋,笑:「你這麼可愛,沒人捨得打你的。」
回到家,我先進去,將走廊上擋路的障礙物用腳踢到一邊,給小拂開路。我家不是亂,是很亂,極亂,這是我歷屆女友共同的說辭,沒辦法,我一個單身大男人,哪有時間理家?現在這種狀況已經很好了,我大學時住的公寓,那才叫一個慘不忍睹呢。
小拂跟著我走進客廳,前後左右打量了一番,問:「不是要去易大哥的家嗎?為什麼要來倉庫?」
我突然明白小龍為什麼那麼喜歡掐這小傢伙的脖子了,因為他有時說的話真的能挑起人的暴力因子。當然,我不能那麼做,有虐待之嫌。忍住氣,我說:「這就是我家,家!不是倉庫!你知道買這棟樓要花多少錢嗎?有誰會奢侈得把它當倉庫?」
見我瞪眼,小傢伙嘿嘿笑著向後退。「可是,可是,這裡實在太亂了喔,迄今為止,我打掃過的房間全部加起來,也沒這裡一半亂。看來,神仙還是比較講衛生的。」
這次沒忍住,竄過去想敲他,他倒聰明,一竄身躲開了好遠,又雙手舉過耳邊,做投降勢。算了,不跟小孩子計較,我說:「我去洗澡,你看看電視,回頭我帶你出去吃飯。」
累了一天,好想在大蒸氣浴裡多泡會兒,不過考慮到小拂在外面等,怕他一個小孩子沒耐性,我匆匆沖了一下就出來了,邊擦頭髮邊說:「寶寶餓了吧?晚上想吃……」
後面的話沒順利吐出,因為我看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場景。
這裡好像是我家吧?可是,這這這也太乾淨了!堆放了一沙發的待洗衣物不見了,那些隨用隨放的東西也都回歸原處,燈罩、桌椅、門窗被擦拭得乾乾淨淨,還有靠牆那個大書櫃裡亂七八糟擺放著的影碟、遊戲軟體、花花雜誌也都分類放好……
立刻扭頭看牆上掛鐘。從進浴室到出來,不多不少只用了一刻鐘。
一刻鐘,我家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寶寶,寶寶你在哪裡?」
回應聲從廚房那邊傳來,「我在做飯,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我衝進廚房。小傢伙正在掄著鍋鏟炒菜,見我進來,回頭笑道:「冰箱裡有蔬菜,我自作主張做了。」
頭腦有些混亂,我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問:「外面房間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就是、就是本來那麼亂的房間,怎麼會一眨眼就變得乾乾淨淨?」
小拂嘻嘻笑起來。「易大哥自己也承認家裡亂了?那都是我收拾的啦,本來我想慢慢整理,可是要是那樣的話,我得做上一整天,所以就偷偷懶,用法術搞定了,用這種小法術,星尊不會生氣的。」
我用力晃頭,確定是自己記錯了,房間一開始就是乾淨的,小拂在跟我開玩笑。
拍拍他的頭,說:「你家人有夠搞笑,自己迷仙問道也罷了,還把你弄得走火入魔。」
「才不是,人家會法術的,就像這樣。」小拂急了,一揚手,頭頂上方的櫥櫃門便自動打開,一個碟子飄出來,落在餐桌上,跟著鍋鏟自動翻起,將炒好的菜倒進碟子裡。
他拍拍小手,衝我得意地笑:「看到了?」
幻覺!一定是幻覺!我眨眨眼,大腦容量不足,有一瞬間的當機。
小拂得意了半天,見我還直愣愣地杵在那裡,忙踮起腳來摸我的額頭,又在我眼前不斷晃他的小手掌。「易大哥,你沒事吧?回神回神!」
「沒事,看來睡眠不足果然容易出現幻覺,我去休息一下,飯做好後叫我。」
「可是,」他揪住我的衣襟下擺說:「飯已經做好啦。」

我一邊吃飯一邊觀察坐在對面的小拂,看他的年齡長相不像會廚藝啊,可偏偏這飯菜做得該死的好吃,比起易氏酒店的特廚來也不遑多讓,沒想到小抱枕還有這一手,嘿嘿,賺到了。
吃完飯,坐在沙發上,品著他泡的香茶,再透過玻璃窗看他小小的身影在廚房間忙碌,我本來當機的大腦終於重新啟動,確定自己剛才看到的一切並非幻覺。小龍曾說過小拂會些小魔術,今天我總算見識到了。他這個比魔術可神奇多了,根本就是特異功能。
要是讓別人知道小傢伙有特異功能就慘了,他們一定會把他關起來,分析研究化驗,說不定到最後還可能解剖……想到這裡,我立刻大叫:「寶寶!」
小拂正將擦乾淨的餐具放回櫥櫃,聽到我叫,轉過身來,那幾個碗碟便自動自發的分類擺好,就好像有人在隱形操縱一樣。
我放下茶杯,過去拉住他的手把他帶到客廳,讓他坐到沙發上,我蹲在他面前看他。
「告訴我,你這個特異功能是與生俱來的嗎?」
他似乎沒明白特異功能的意思,想了想,才搖頭道:「這不是特異功能,是法……」
立刻摀住他的小嘴,我說:「寶寶,你聽我說,這個是特異功能也好,是法術也好,以後都不要再用知道嗎?如果讓研究學者知道你有這麼厲害的特異功能的話,一定會把你關起來,當小白鼠一樣做實驗,你說,你想不想做小白鼠?」
被摀住嘴,他無法說話,就只是不斷搖頭。
「不想做小白鼠,以後就不要用特異功能,就算不被人發現,用特異功能也一定會很消耗體力,你看你長得小小的,一定是被這破功能害的。」
他小臉憋得通紅,用力點頭,表示同意。
我鬆開手,他呼呼喘了兩聲,這才說:「易大哥放心,我不會在外人面前使用法術的,通常不到緊要關頭,仙人不會隨便做法驚擾世人,我本來以為易大哥是魔君的弟弟,不需要避嫌呢。」
我一個頭兩個大。看來小拂對仙怪小說中毒太深,再加上他自身有特異功能,妄想症才會這麼嚴重,衝著他給我當抱枕兼廚師,我絕對有義務將他導入正途。於是我很鄭重地說:「寶寶,我知道妄想症這種病很難治,不過相信我,我一定幫你治好!」
他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跟著用力拍了一下額頭,仰面摔倒在沙發上,呻吟:「易大哥都聽不懂我說的話,好笨……」
靠,我十二歲就能製作遊戲軟體,賺私房錢泡妞,居然有人敢說我笨?正想反駁,臨時懸崖勒馬,忍住了。
這是我的小秘密,連老爸老哥都不知道,我不能因為一時之氣,自爆隱私。
雖然被說笨,但小拂還是跟我約法三章,今後非到萬不得已,絕不使用特異功能,條件是他不要再去醫院做檢查。這個簡單,我立刻同意了。
晚上帶他去臥室,就是我臥室的隔壁房間,小小的一間,裡面有單人床,被褥也都是現成的,正適合他,小傢伙本來還說什麼他不需要睡覺,被我瞪眼後,就乖巧的閉上了嘴。
我把自己以前設計的一些遊戲光碟拿出來,準備跟他一起攻關,男孩子沒有不喜歡這個的,誰知還沒開打,手機響起,宣傳部部長來電話說,公司正在企畫的廣告創意被竊取,讓我馬上過去。
你說當董事長有什麼好?這麼晚了還要去公司,沒辦法,我跟小拂打了招呼,取了車鑰匙跑出去。剛跑出門口,小傢伙從後面叫住我,將一件外套塞到我手裡。
「晚上風大,多穿些,別著了涼。」
寶寶心好細,我感動地上前抱住他,用力啜了一下他的小臉蛋。
「不要隨便給外人開門,早些睡,我很快就回來。」
他臉上肌膚軟得像糯米團,那口感真叫一個舒服,啜一下還想再啜,他卻紅了臉,推開我,搖搖手道:「知道了,我會法術,如果有壞人,我就……」小心翼翼看我的臉色,他立刻掉轉話鋒,「我就會關緊門,除了易大哥,誰都不讓進!」
小拂好可愛,我決定收養這個孩子了,玉帝來搶人都不還。

到了公司,我召集幾個相關部門的負責人召開緊急會議,在詳細瞭解了存有創意策劃的軟體被盜之事後,我確定,這次絕對又是羅大山那混蛋搞出來的。
羅大山跟我老爸一樣,以前曾在道上混過,後來才漂白做正當生意,不過他所謂的正當生意,只是為私底下一些不合法買賣做遮掩。因為有黑道做後盾,他家的奇烽集團最近幾年發展迅速,將同行許多中小企業吞併後,便把目標放在了我們易氏集團上。
公司這幾次情報走失案中,他的嫌疑最大,所以我讓他先多吃點甜頭,再趁機抓他的把柄,可惜這是個老油條,我派去的人到現在還沒找到多少有利的證據。
自從老哥脫離了易氏集團,開始經營自己的公司後,許多人都覺得我老爸年事已高,我這個小皇帝仔又好欺負,便想跑來分一杯羹,現在這些人都消失到大氣層裡去了,偏偏羅大山還敢來挑釁我的耐性。
我轉著手中的筆想,迄今為止,羅大山甜頭吃得也不少了,接下來是把他送進牢房關上幾年好呢,還是直接丟進海裡喂鯊魚比較痛快?
這種事得請示老哥決斷,不過照我對老哥的瞭解,後者的可能性絕對百分百。
開完會後,保安部主管汪海陽憂心忡忡地對我說:「董事長,內鬼肯定不止一隻,我們有必要多加強各部門的錄影監控。」
內鬼肯定是有的,否則不會對監控裝置瞭若指掌,半點痕跡都不留。
我正要答話,手機響了起來,看看螢幕,是沈靈。
「天凌,你現在能不能馬上來我家?」
去她家?
換了平時,美女相邀,我早樂得一溜煙飆過去了,可今晚情況特殊,大家都在做事,我怎麼好意思先離開?「靈靈啊,公司出了點事,我正在忙,今晚不行,回頭我給你電話好不好?乖,早點睡,睡晚了,對皮膚不好。」
「可是……」
「董事長,您的咖啡。」程玥將剛煮好的咖啡端了過來,她柔到骨子裡的聲音也好死不死地傳到了話筒對面,沈靈一陣沉默,我心知不妙,忙叫:「靈靈……」
那邊已經掛斷了。冤枉啊,我這麼聰明的人,如果要背著未婚妻玩春宵,會讓她發現嗎?沈靈這反應實在太侮辱我的智商了。
我擺手讓程玥離開,汪海陽卻看著她的背影對我說:「最近大家都在傳,情報被盜與公司高層職員有關,尤其是程秘書和盛助理……是不是暫時將他們調離比較好?」
我皺了皺眉。程玥一進公司就作了我的私人秘書,在這個多事之秋,她的位置的確很尷尬,不過有些洩漏事件是在她進公司之前就發生的,應該與她無關。
相比來說,盛軒的嫌疑就大多了,他跟沈靈是大學同學,這份工作是沈家幫忙介紹的,他做事一向認真,但同時也是能接觸到那些情報的極少數人之一,大家懷疑他並不寄怪。
「再觀察觀察吧。」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這兩個人我都不想調開,一個可以當花瓶觀賞,一個幫我擔半個公司的重擔,都推開了,難道所有的事讓我一個人來做?雖然還有夏天,不過他比我還混,不能指望。
汪海陽出去後,我接著轉筆管,為自己未卜的命運擔心。
今晚這件事估計不用多久就會傳到老爸那裡了,之前的幾次情報洩密,都在我所能控制的範圍之內,所以沒造成太大的危害,我事後向老爸匯報時,他也沒多說什麼。
可這次不同,我除了要交代工作上的失誤外,還要交代老哥的兒子變妻子的鬧劇,老爸不敢跟老哥較勁,一準兒把氣都出在我身上,我的處境堪憂啊。
看來要一顆紅心,兩種準備。
先做好跑路的打算,再拜託鳳姨幫忙求情,希望能消災避難。
正算計著,敲門聲響起,夏天從外面進來,將手上一份報告交給我。
「這次奇烽把餐廳直接開在我們酒店的正對面,明顯在跟我們作對,還要再等下去嗎?」
夏天這傢伙雖然油腔滑調,但搜集情報絕對是高手,我忙打開報告。
是奇烽內部的一些相關資料,最後是羅大山在易氏酒店對面開餐廳的匯報,看到他剪綵時得意洋洋的笑臉,我「啪」一聲合上報告。
「等!媽的,我豁出去了,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把所有問題都處理完,已是半夜兩點,不敢給沈靈打電話,怕吵了她的美夢,只好發簡訊。
先是鄭重道歉,並解釋了原因,接著又說了一大堆甜甜蜜蜜的情話,再問她明天是否有時間,我請她吃飯賠罪,洋洋灑灑寫了幾十行,最後按送出鍵,誰知手機在發出一聲美妙的響鈴後,螢幕變為黑暗。
我愣了半天,忙按開機鍵,結果剛按開就又斷掉,折騰了好半天,我才搞明白是手機沒電池了,敢情我剛才的心血全都白費了。
我靠!一肚子火的飆車回家,進屋後正要反手摔門,突然想到家裡多了個小人兒,我忙放輕腳步,將門慢慢帶上,來到客廳。
客廳亮著燈,小拂正歪靠在沙發上沉睡,手裡還握著遊戲遙控器。
還說自己不需要睡覺,現在不是睡得像小豬嗎?
心情突然莫名其妙地變好,我走上前,想抱小拂回臥室,誰知剛一碰他,他就直直倒在了沙發上。這一驚非同小可,我忙抱起他,叫:「寶寶,寶寶!」
探他的呼吸,居然半點氣息都沒有,再握他的小手,也冰涼涼,我嚇懵了神,又連搖了他幾下,見他完全沒反應,就像……
不敢往下想,我忙跳起身,跑去打電話求救。
誰知剛拿起話筒,就聽身後有個小小的聲音傳來。「易大哥,你回來了?」
回過頭,見小拂爬起來,靠在椅背上,揉著眼睛問我。
我跑回他身邊,先摸他額頭,又探他呼吸,再按他的心臟部位,一切正常。
「寶寶,你哪裡不舒服?你剛才一點呼吸都沒有,是不是上次我把你撞成了內傷?」
小傢伙似乎還沒睡醒,愣了半天才搖頭笑道:「我沒事的,我剛才在抱元歸一,修煉精神,這是修行之道,用你們凡人的話來說,就像是處於假死狀態,不要擔心。」
沒想到妄想症病患說的話也這麼深奧,現在輪到我聽不懂了,不過見他沒事,也就放心了,問:「你經常這樣嗎?」
「不,我有時會偷懶的,不過剛才一個人打遊戲,覺得有點無聊,所以就練練功啦。易大哥回來得好晚,有沒有肚子餓?我去給你做宵夜。」
小東西實在太懂事了,我哪捨得讓他來伺候我?
我忙說:「我不餓,睡吧,明天我還要上班。」
他點點頭,等我洗漱完畢,跟我一起上樓,見他推門進了我的房間,我心裡一樂。
讓他當抱枕的想法還沒說,他就知道了,看來小傢伙的特異功能有時還是滿管用的。
正開心著,卻見他拿了我床上一個枕頭就往外走,到了手的小綿羊那捨得放,我忙用身體擋住門,問:「怎麼了?」
「我臥室裡沒有枕頭,過來拿枕頭。」
呃,原來不是小拂有特異功能,是我在自作多情。
我繼續堵住門,不肯放,「寶寶,我突然想到,你臥室裡沒有空調,現在天太冷,一床被肯定不夠,你就在我的房間裡睡吧。」
他搖搖頭,「不會啦,即使沒有被子,我也不會冷的。」
這招不好使?我立刻換招,「可我會冷啊,我們一起睡可以互相取暖,寶寶,你捨得讓我害冷嗎?」
他立刻大搖其頭,並去看牆上的空調。
「哦哦,原來易大哥房間的空調壞掉了,明天我幫你修。」
這話簡直深得我心,讓我連另找借口的麻煩都省了。
誘惑加誘拐,把小傢伙哄上了床,我也換好睡衣,鑽進了被窩。
伸手將他拉進懷裡試試觸感,不得了,那感覺簡直太舒服了,香香軟軟的,比我以前的那個大狗抱枕不知要好上多少倍。於是再抱緊一點,把頭也蹭過去,深深吸了口他的體香,心情頓時輕鬆下來,跑去跟周公談心。

早上醒來,小抱枕沒了。我下了樓,聽到廚房有煮飯的聲音,再看看客廳,也剛剛被打掃過,小傢伙好勤勞。我這不算是在虐待童工吧?小拂看上去好像幹得很開心,嗯,助人為快樂之本,我會繼續給他提供歡樂源泉的。
吃完飯,先帶小拂去買手機,教他使用方法,並把自己和小龍的手機號幫他輸進去,又帶他去商場,小傢伙似乎喜歡玩遊戲,我給他買了套任天堂遊戲Wii,玩這個需要全身運動,多玩玩,寶寶可能會長高一些。
順便又買了他中意的小錢包,在裡面放了些零錢和我平時常用的兩張金卡,並把地址電話寫在紙條上,貼在錢包的夾層裡。小拂坐在車上,歪頭看我折騰,突然笑起來,「易大哥你在搞什麼?我不會丟掉的啦,不用寫住址。」
我在這兒忙活了大半天,他居然不領情,還敢笑我。
伸手捏了一下他的小臉蛋,說:「你這麼笨,走丟有什麼奇怪?平時我很忙,沒時間總照顧你,所以要學會記路。」
想到自己跟他認識的經過,我忙又追加:「還有,一定要注意車輛,撞到車會很危險。」
「知道啦。」
他推開我的手,嘀嘀咕咕說:「撞一下又撞不壞,我連雷公爺爺的雷錘都不怕……」
他爺爺居然自稱雷公?夠剽悍的,還拿錘子打他,寶寶好可憐,難怪會小笨,一定是被打成這樣的。
東西都買好後,又帶小拂在外面吃了午飯,坐上車,看著他在旁邊用力吸奶茶,我犯了難。把小東西送回家,他一個人會寂寞的,不過如果帶他去公司,那麼多人,不知他會不會認生?
「我要去易大哥的公司!」小拂突然來了一句,幫我作出決定。
見我一臉吃驚,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偷看易大哥心思的,只是你現在的磁場太強烈,車裡的空間又這麼小,不用法術都能感應得到。」
沒想到小傢伙的第六感這麼厲害,暗驚一身冷汗,只聽他又說:「別擔心別擔心,我不會亂用讀心術,那不道德,剛才只是意外。」
心裡一動,我立刻叫道:「太好了,寶寶,跟我去公司捉蛀蟲,回頭我請你吃滿漢全席!」
這點子實在太棒了,用讀心術測出誰是內鬼,我就不用再跟羅大山長期打游擊了,小拂這麼小,不會有人注意到他,他簡直就是天然無間道。
看看,能把這麼個丁點兒大的孩子培養成無間道,我果然是天才。
把想法跟小拂一說,又問他用讀心術會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他一聽說是抓壞蛋,就立刻點頭答應幫忙,還說讀心術只是種心靈感應,無關法術,要我別擔心,他一定會用心幫我捉蟲的。
見他興奮地直點頭,還不時伸出小舌頭舔嘴唇,我很懷疑他這麼熱心,其實都是看在那些美食的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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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leungmon玩寵物的時候不幸損失現金3Ds幣.


第4章

我把小拂帶到公司,只說他是朋友的孩子,讓程玥領著他去各部門轉轉,我則在辦公室邊工作邊等結果,誰知一下午也不見他返回,問程玥,程玥說小拂很討大家喜愛,被他們留下來聊天。
這是我最想聽到的消息,小拂的第六感那麼強,都一下午了,蟲子該捉到了吧?
嘿嘿,接下來,我就要做修理蟲子的工作了,是先斷他一條腿好,這是先折他一隻胳膊好?
晚上七點多,我已經等得飢腸轆轆轆,小拂才回來,他把門推開一個小縫,小腦袋探進來。
小天使回來了。
忙衝他招招手,他卻不進來,說:「易大哥幫我開門,東西太多,我開不了門。」
頂著一腦門問號跑去開門,門一開,只見小傢伙懷裡捧著一大堆零食點心,看來他此行收穫不小。
我幫他把東西拿進來,放在桌上,自己的老闆椅也讓給他坐,見他小鼻子上冒著汗珠,又跑去倒了杯果汁給他,並很狗腿的用硬紙板當扇子,幫他扇風,眼巴巴地看著他。
這種伺候人的事,我只在小時候幫老哥做過,沒想到今天會重溫舊夢,不過對象是小天使,我做得心甘情願。
小傢伙道了聲謝,拿起果汁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口,又抓起一把蝦條塞進嘴裡大嚼,他不說話,我就重複自己的扇風使命,等他吃完後,給我報告。
誰知他吃完了蝦條,又開始進攻洋芋片,接著是果凍,還說:「易大哥,你公司的同事們都好好喔,送了這麼多零食給我,還答應帶我去遊樂園玩……」
說著話,又是一把洋芋片塞進嘴裡,將小臉塞得鼓鼓的。
就這些?沒了?
一下午時間,就混出這麼一句話?
不甘心,我更用力地扇扇子,問:「然後呢?」
他奇怪地看我,「什麼然後?」
「就是你用讀心術讀出誰是蛀蟲了?」
他眨眨眼,本來正嚼得歡暢的嘴巴慢慢停了下來,小心翼翼把洋芋片包放在桌上,跳下老闆椅,向後退了兩步,看著我小小聲地問:「易大哥,如果我說……我把你交代的任務給忘記了,你會怎樣?」
什麼!
我期待了整整一下午,他居然說給忘記了!
我突然理解小龍為什麼總喜歡掐小傢伙脖子了,因為我現在就非常有這種衝動。
衝上前掐住他脖子,偏偏小孩子知道自己有錯,躲都不躲,閉著眼睛叫:「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易大哥,用力掐吧,我被小龍掐慣了,沒事!」
這麼個小東西,皮膚白白的,脖子細細的,只怕我這練過拳腳的手多用點力,他都會窒息,生氣歸生氣,可我捨得掐他嗎?
「董事長……」
關鍵時刻,盛軒敲門進來,看到這個畫面,臉色一變,在門口立住腳步。
呃,我平時可是很風度翩翩,和藹可親的,這個暴力畫面實在太有損我的形象。
連忙縮回手,小拂卻好死不死地叫:「盛哥哥,沒事的,反正我都被掐習慣了,易大哥只是一時生氣,他掐掐我後,氣就會消了……」
受不了了,我現在要麼掐暈這小傢伙,要麼自行暈倒,否則一準會被他氣得跳樓。
我當然不會真的跳樓,而是跑去了洗手間。

坐在馬桶上,扯松領帶以舒緩情緒,為避免再次引發暴力,我選擇了退避三舍。
誰知剛坐了沒多久,就聽外面有人說:「真看不出咱們董事長年紀輕輕,居然有那麼大的兒子。」
兒子?
腦門上頓時有數個問號在跳舞。
有人低聲笑:「十七歲生子有什麼奇怪的?照董事長花心的樣子,他十五歲有兒子我都信。」
「那孩子的母親呢?小拂長得那麼可愛,他媽媽一定是個大美人,董事長幹麼把人家甩了?」
「喜新厭舊唄,反正人家有的是錢,有錢萬事通,我看董事長也不是太在意那孩了,就是想留後,你沒看他吃起零食來像餓了三天的樣子?準是在家裡吃不飽飯。」
「對對,我聽盛助理說,剛才董事長發脾氣,死掐著小拂的脖子不放,孩子還說沒關係,他都習慣了。」
「是啊,董事長都不讓孩子叫他爸,我問過小拂,他一口咬定是董事長逼他叫大哥的,有兒子不肯認,真是有夠缺德……」
氣得天旋地轉,天昏地暗,一口血差點兒噴出來。
六月雪怎麼還不飄,沒看到這裡有個被如此冤枉的竇娥嗎?
我是有逼小傢伙叫我大哥,那是因為他非要隨小龍一起叫我叔叔,他為什麼不解釋清楚?
這都是誰的屬下?不好好做事,跑到這裡嚼舌根,回頭統統開除!
敢情我培養了個小無間道,什麼內幕都沒撈著不說,反而給自己冠上了個少年得子,背信棄義,虐待兒童的罪名。
小拂,我要殺了你……

讓小拂用讀心術找蛀蟲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之後我聽他說他那一下午都在跟大家喝茶聊天(靠,原來這就是我家員工的工作,過得比我這個董事長還逍遙),結果聊得太開心,就把任務忘記了。
不過小傢伙堅持說,他的讀心術只能對付意志薄弱之人,所以一時查不出來也情有可原,讓我再多給他時間。
不聽這話我還不生氣,聽了這話我火更大。
他這是什麼意思?敢情我的心思被他立刻察覺到,是因為我意志薄弱?敢這樣說我,真恨不得掐——不,不能再掐了,因為我掐他的動作被盛軒看到,現在全公司的人都認為他們的董事長是個有極度暴力傾向的雙面人,這種情況下,我怎麼還敢再妄動?

回家路上,帶小拂去超市買菜,看他用信用卡付賬時興奮的樣子,本來有些怨懟的心情也放輕鬆了,小傢伙肯定是頭一次用信用卡,回頭要多帶他購物刷卡,他一定很開心。
小孩子似乎也對自己的錯誤行為感到抱歉,回到家,主動做好飯菜,讓我享用,又調好水溫讓我飯後泡熱水澡,我在浴盆裡泡得正舒服,外面傳來敲門聲。
「易大哥,睡衣我幫你放在這裡了,泡得舒服嗎?要不要我替你搓背?」
搓背?那小手給我搓背,一定很舒服……
這念頭一升起,就自我否決了,我現在在公司裡已經擔了個虐待的罪名,回頭小傢伙再跑去一宣傳,那我連使喚童工的罪名也有了。
「不用,你先去睡吧。」
「好的。」
小傢伙離開沒多久,就匆匆跑進來,把手機遞給我,嚷:「易大哥電話。」
懶洋洋地靠在浴盆邊,我打開手機說:「喂。」
「天凌,你不是說回頭給我電話嗎?我等了你整整一天!」
滿腔怨氣隨電波從對面傳來,我嚇得立刻坐直身子。
慘了,今天只記得找內鬼,忘了給沈靈電話。
「對不起,靈靈,我今天太忙,沒來得及打電話。」
我把昨晚半夜給她發郵件,卻因手機沒電,郵件夭折的事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又信誓旦旦地保證下次再不會爽約,結果口乾舌燥地說了好半天,那邊卻一直沉默,以至於我懷疑她已經掛了機。
唉,女人真是憑著感覺走的動物,前段時間我們不是還相處得很好嗎?只是最近公司比較忙,身邊又多了小不點兒,才冷落了她,她家也是世家,對於男人在外面應酬應該很習慣才對嘛。
所以我不跟她計較,哄道:「那我明天下班後去找你吧,想去哪兒吃飯?」
「這幾天我很忙,等我去找你,再見!」
沈靈說完就掛了電話,那叫一個痛快。
看來姑奶奶氣還沒消,回頭得想辦法哄哄她才行。
泡完澡回到臥室,小拂不在,我來到隔壁房間,發現他平躺在床上睡著了,上前探探他的呼吸,似乎沒有,但仔細聽聽,就發現有細微的喘聲,看來有特異功能的人果然處處異於常人。
可他幹麼跑到這間房裡睡?
不管了,反正他睡著了,抱枕再抱回去。
抱起小拂回到自己臥室,放到床上,躺下將他抱了個死緊,還好,他身上不像昨晚那麼涼,溫溫的,像天然小暖爐,而且還是香噴噴的小暖爐。

「奇怪,昨晚我明明睡在自己房間,怎麼醒來後會在易大哥的床上?」
一大清早就聽小傢伙在自言自語,閉著眼,只當沒聽到。
小拂穿好衣服,去了樓下,我又睡了一會兒,才下樓洗漱,早餐已擺上了桌,小傢伙卻不在。
叫了兩聲沒人回應,正想出去找,忽聽外面傳來機車聲,不一會兒,門被打開,小拂從外面走進來,對身後一個人說:「這就是我家,請進。」
有個清亮的男聲說:「你家好氣派哦。」
嗯?這聲音聽著很耳熟。
我忙奔到門口,果然看到一個穿巡警制服的年輕男子走進來,手裡還拎著重重的兩大袋水果,小拂站在他旁邊,手捧奶茶吸得正開心。
這不是那個給我開罰單的小菜鳥巡警嗎?
「54321?」
「易先生?」
小菜鳥看到我,原本笑容可掬的表情一僵。
「我聽小拂說這裡就你們兩人住,原來是你他爸爸,單親爸爸?」
怎麼現在的警察素質都這麼低?考警校至少要有一點五的視力吧?他用哪只眼看出我是小拂的爸爸?
為證明自己有多年輕,我立刻湊到近前,希望他能看清楚,小拂卻笑起來。
「他是易大哥,不是我爸爸,易大哥,你不要用審賊的眼神看人家好不好?蔡大哥是好人,看到我拿了好多東西,就幫我拿回來,還請我喝奶茶。」
奶茶=好人,寶寶的思維就是這麼簡單。
「易先生,我走了,再見。」
小菜鳥放下水果袋,道了別,飛快地奔出去,聽到外面機車疾馳的聲音,小拂奇道:「蔡大哥幹麼跑得這麼快?我本來還想請他喝果汁呢。」
「他是怕我給他賬單。」我幸災樂禍地說。
其實那天我只是逗逗這小警察的,看他那菜鳥樣也知道他賠不起,與其把賬單寄給他,還不如直接寄給保險公司,誰知道他會嚇得落荒而逃。
我幫小拂把水果拿進廚房,問:「大清早的你幹麼跑出去買水果?」
「我剛才看到電視上有教搾果汁,想實踐一下,家裡水果不夠,就出去買啦,回來的路上正好碰到蔡大哥在執勤,他看到我,非要幫我拿回來……易大哥,吃飯了,你幹麼老照鏡子?」
現在照鏡子比吃飯重要。
這兩天所有人的判斷力徹底打擊了我,不得不照著鏡子自我判斷,自己是否真的老到可以做一個孩子的父親。

飯後小拂說要學搾果汁,我便獨自去了公司,夏天拿來幾份資料讓我簽,順便向我問起小拂。
「在家裡搾果汁玩呢。」
沒想到到了中午,我的隨口一言就演變成董事長虐待親子,不讓他上學,讓他在家裡學搾果汁。
這個大嘴巴的夏天,敢亂造我的謠,我馬上就撤他的職!
無意中聽來的消息讓我不爽了半天,連公司的工作餐都不對胃口,我請的特廚不會是冒牌貨吧,怎麼感覺他的手藝還不如小拂?
一想到小拂,我就對他饞涎欲滴……呃,不,我的意思是說,我對他做的飯菜饞涎欲滴,心動不如行動,立刻一個電話打過去,很快,他軟軟的聲音隨遊戲聲一起傳過來。
「喂,我是小拂。」
「寶寶,玩得開心嗎?午飯有沒有吃?」
「我把衣服都洗了,家也打掃乾淨了,剛搾好果汁,現在正在打遊戲,還沒有吃飯。」
我就說嘛,小拂對做家事是樂在其中的。
「正好我也沒吃,我回去和你一起吃飯好不好?」
「好啊,那我馬上做。」
掛了電話,百米衝刺地跑出去,飆起小跑車,用七分零四十五秒的時間趕回了家,剛剛進門,就聞到菜香,小拂把做好的飯菜端上了桌。
看看桌上的三菜一湯,再看看小傢伙。
他的速度也太快了點兒吧?
見我一臉吃驚,小拂嘻嘻笑:「我用了一點點小法……不,是特異功能,不會損害身體的那種,也絕對不會讓人看見。」
算了,反正我的話他都聽不進去,既然不會有傷身體,那就聽之任之吧。
裝模做樣的說了他兩句,開始享用美食,正吃得開心,見他把一些菜撥進小便當盒裡。
「寶寶,你做什麼?」
「我看蔡大哥巡邏很辛苦,午飯好像也沒有準時吃,所以就順便給他做了一份,一會兒拿給他。」
靠,54321敢跟我搶飯,明天我就把賬單寄過去!
正怒火中燒,小拂抬起眼簾,衝我皺了皺小眉頭。
「易大哥,你不可以這樣,蔡大哥是好人,只是給他作個便當而已,不要給他送賬單。」
啊,又被小拂看出來了,自我檢討一下,我的意志力真那麼薄弱嗎?
他搖搖頭。
「沒有啦,只是你是個很感情用事的人,感情一沸騰,心思就寫在腦門上了,不想看到都不行,相反,刻意隱藏的人,即使用讀心術,我也未必能看出他的想法,神仙其實並不是萬能的。」
小拂,你不如直接說,我是笨蛋好了。

吃完飯後,我帶小拂去公司。
我對他的無間道任務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只是怕他總待在家裡會悶,所以帶他出去走走,再順便把便當帶給54321。
說到找54321,我對小拂的第六感佩服得五體投地,那麼多的巡警,那麼複雜的車道路線,他居然能指揮我正確到達小菜鳥所在的位置。
小巡警在看到小拂送給他的便當後,感動的那叫一個熱淚盈眶,我很體貼地免費提供他紙巾,然後飆車離開。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不過很丟人就是了,我可不想讓別人誤會我跟鼻涕蟲巡警是朋友。
去公司的路上,小拂教育我說:「不可以給人家起綽號,蔡大哥叫蔡慶忠,喜慶忠誠之意,很有講究的。」
「呵,菜青蟲?那還不如54321呢。」
小拂也忍不住笑起來,連連點頭:「聽起來真的很像蟲子的名字喔,難怪蔡大哥自我介紹時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
來到公司,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盛軒立在我的辦公桌前。見我進來,他臉色一變,用膝蓋將桌前半開的抽屜推上,向我打招呼。
「董事長,我來拿你簽字後的文件,沒想到你不在。」
裝作沒看到他的不自然反應,我將所有簽好字的文件交給他,他道了謝後匆匆出去了。
小拂轉頭看他,小聲對我說:「我感覺出盛哥哥的心跳好快,好像很忐忑的樣子。」
這還用他說?我光憑眼睛就看出來了,盛軒在偷翻我的東西,而那個抽屜裡也的確放了份「重要資料」,剛剛做好的貿易拓展計劃的光碟,不過是我故意放在那裡釣飛魚的。
小拂軟軟的聲音繼續說:「可是盛哥哥一定不是蛀蟲,他是好人,昨天請我喝果汁,還說我不上學是不對的,有時間他會教我功課,週末帶我去遊樂場……」
盛軒撈過界了,居然敢跟我搶小拂的監護權!
正想罵人,夏天敲門進來,小拂向他鞠躬問好後,跑出去找蛀蟲了。
夏天走過來,說:「董事長,你兒子不僅長得可愛,還很有禮貌,你真是教子有方啊。」
這話正觸到我的傷心處,我抓起桌上一個記事本就摔了過去。
「再敢造謠,說小拂是我兒子,殺無赦!」
他歪頭閃過,笑嘻嘻地道:「董事長心情不太好啊,一定還沒看公司餐飲業的營業日報吧?」
見他笑得一臉狡猾,我忙點開日報,發現餐飲業裡顯示的營業額比前一天多了整整三倍。
「哈哈,全是奇烽幫的忙,羅大山不是剛剛在我們酒店對面新開了一家酒店嗎?昨天他家酒店大做宣傳,以半價提供服務,結果大家都一窩蜂地跑去。」
這件事我知道,不過他家做宣傳,怎麼照顧到我們家了?
「說起來還真烏龍,一開始他們那裡是賓客如雲,誰知剛提供服務不久,酒店大廚房的主水管不知為什麼突然裂開了,沒用幾分鐘,裡面就成了水池,不用說炒菜,連人都進不去,客人沒辦法,只好紛紛跑到我們酒店來消費,所以,營業額就變成這樣子了。」
我哈哈大笑起來。
特意跑到我家門口獻醜,還送財過來,簡直就是笨蛋加三級嘛。
好消息剛聽完,建築工程方面的資料報告就送了過來,幾家招標工程都拿下來了,就等我大筆一揮簽字就成,這些都是跟政府合作的專案,鐵定是穩賺不賠的,沒想到會這麼簡單的一舉拿下,看來這個月我的生意是順風順水啊。
就說嘛,供什麼財神?看看我,什麼神仙都不供,只要運氣好,一樣可以事業萬成,那句話怎麼說?相信你自己,你就是上帝。

傍晚小拂才回來,懷裡抱了一大堆零食,小嘴巴裡還塞得鼓鼓的。
明白了,下面的員工準是認為他在家裡吃不飽穿不暖,過著小白菜的生活,所以一有機會就拚命餵他。
小傢伙不是去幫我探消息,完全就是美食半日游,不過看到他開心的樣子,我心裡居然有種怪異的滿足感。
嗯,一定是今天好消息聽得太多,所以才會這麼開心。
小拂的無間道可想而知是一無所獲了,他自己堅持說是蛀蟲的心牆很堅固,他的讀心術暫時派不上用場,只能慢慢查找,我隨意哼著,很懷疑小東西的讀心術是專門用來對付我的,他一看到這些美食點心,不要說讀心,整個就是沒心。
摸摸他的頭髮,說:「算了算了,那幾個蛀蟲也掙扎不了幾天,今天好事連連,晚上我帶你去瘋狂一下。」
他一聽,立刻興奮起來,問:「是不是你公司這幾天有盈利啊?不用謝我啦,雖然我是財神,跟著你會幫你帶來好運,但最主要還得靠自己。」
這小傢伙最近也沒看什麼神怪小說,怎麼還是滿腦子的天馬行空?
我正在高興處,捏捏他小臉蛋,不過癮,又低頭啜了他一下,笑道:「是啊,你是我的小財神,替我招財進寶。」
他臉紅紅的,笑著推開我,「易大哥好奇怪,為什麼總喜歡啜人家的臉?是不是凡人都喜歡這樣表示親近?」
什麼?還有人敢搶我的專利,急著去輪迴吧!
「寶寶告訴我,都有誰捏你的臉蛋?啜你的臉?」
這幫傢伙整天不做事,就知道在背後道我的是非,還敢非禮我的人(小拂是我養的,我這樣表達沒錯吧?),等著明天收辭退信吧。
目不轉睛地看著小拂掰手指把人員名單一個個報出來,他說一個,我的臉就黑一下,直到說到第二十幾個,我抬手打住了。
不打住也沒辦法,我總不能把公司裡的得力成員全都開除吧,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們計較,不過要交代好小罪魁禍首,防患於未然才是最重要的。
「寶寶,你記住,今後不許別人碰你的臉,除了我,因為……」
找不出理由,我想了想,只好說:「隨便掐別人的臉是暴力的行為,不過親密的人之間無所謂了,就比如我們,所以以後不可以讓人隨便碰你知道嗎?」
他立刻心領神會,用力點頭,「難怪小龍總喜歡掐我的臉,他真的很暴力,我以後會小心的。」
教育完小孩,夏天的電話也適時地打了進來,說已經替我在俱樂部訂好了包間,還約了些損友,我讓他們先過去,我跟小拂晚飯後再去。
今天好事連連,又是週末,當然要出去爽一下才對得起自己,順便也帶小拂去見識一下,我在他這個年紀,早跟著老爸混夜店了,他也該學著點兒才行。
出去時正碰上盛軒,我約他同去,他說工作還沒忙完,婉言拒絕了。
這人一點情趣都沒有,他以前也跟我去過夜店,結果坐了沒多久就跑出來了,說那種地方不適合他,切,不用花錢玩他還推,真懷疑他那裡是不是有問題。
「董事長……」
走到門口時,盛軒忽然叫住我,臉色微顯猶豫,「你已經訂婚了,這樣總去夜店不好吧?還帶著小拂,他還是個孩子……」
自己不去,還管別人,真是個迂腐子。
我轉身走到他身邊,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傳授自己的人生觀。
「錢是用來享受的,不是用來支援銀行建設的,我們這麼年輕,不應該為了一個女人改變自己的性趣對不對?小拂更應該學習,我在他這個年紀早就所向披靡了。」
最後那個成語用得好像不太對,因為盛軒聽了後一臉的古怪。
果然是朽木難雕,教也白教,我拍拍他的肩膀,帶小拂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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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晚飯後,我帶小拂來到俱樂部,最近忙得很,好久沒來,媽媽桑見到我,立刻手一揮,一幫熟悉的鶯鶯燕燕便瞬間把我圍在了當中。
一幫狐朋狗友也都已落坐,夏天把主位讓給我,又照我的吩咐,為小拂準備了奶茶,讓他坐在角落一邊,由媽媽桑照顧他,小孩子先看看欣賞秀就好了,這種事要循序漸進。
大家一番寒暄後,熱情的夜生活便開始了序章,這幫酒友對活躍氣氛都駕輕就熟,再加上旁邊有美女作陪,美酒相勸,不一會兒,我就有了醉意。
正左一杯右一杯喝得開心,手機響起,我打開接聽,那邊傳來一個低沉聲音。
「易天凌,你有種,敢跟我玩陰的,大家走著瞧!」
迷糊大腦一時沒反應過來對方是誰,我接著就罵:「你他媽的是誰?有種給老子報上名來!」
對方嘿嘿冷笑:「馬上讓你知道我是誰,告訴你,你們易家快完了,等著收警方的傳訊吧!」
還要再罵,那邊已掛斷,我氣的將手機摔到一邊,突然想到了那是誰。
羅大山!肯定是他,聽他話裡的意思,是以為酒店的水管事件是我做的,來給我下戰書,他奶奶的,老子要想玩陰的,他早去輪迴了,還敢在這裡狗吠?
本來不想這麼快跟他撕破臉,不過既然他自己送上門,我就先給他個好看,讓他知道到底是誰快完了。
隨口罵了兩句,又趁著酒意,抓過身旁的美女,在她臉上來了個熱吻,沒想到卻吻了一口香粉,靠,沒事擦那麼多粉幹什麼?皮膚也這麼粗糙,連小拂的一半半都比不上……
對了,我的小天使呢?想起小拂,跟女人糾纏的心思就落了下來,轉頭看他,見他坐在角落裡捧著奶茶吸得正歡,身旁也坐了好幾個女人。
有沒有搞錯?是誰找女人陪他的?還敢對他動手動腳?
一著急,也不管身旁的美女了,我站起身奔過去,將那幾個女人推開,拉著小拂就走,剛才酒喝得急了些,眼前景物有些晃晃悠悠,夏天跑過來,說要開車送我回去,被我拒絕了。
這點酒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以前我喝通宵,照樣和女朋友去飆車,酒後飆車那才叫一個痛快。把小拂塞進車裡,踩油門把車飆了出去,他在旁邊低聲嘟囔:「易大哥,酒後開車是不好的行為,蔡大哥他們會很難做。」
「不會,他們那些巡警最有眼色,不該出現的時候絕對不會出現。」
「還有哦,你的那些朋友都不是什麼好人,你以後不要跟他們交往好不好?」
我哈哈大笑。
小傢伙看人還有點眼光的。哪些是酒肉朋友,哪些是可以推心置腹的良友,我分得很清。不過有些東西,分得清不一定非要說明白,在享樂的時候,狐朋狗友可以活躍氣氛,如果個個都如盛軒,那豈不無趣之極?
已是深夜,路上車輛很少,於是大踩油門,把車飆到時速一百五十公里,後面似乎有巡警的機車跟了上來,原來警察叔叔也喜歡飆車,那就一起來吧,在這方面,我絕對支援警民合作。
把車一路飆回家,下車時我的腳已開始軟了,小拂跑過來扶我。本來想推開,以證明自己沒醉,誰知一聞到他的體香,就捨不得放了,靠著他進了家,一頭栽在客廳的沙發上。

神智有一瞬間的騰空,等清醒過來,隱約聽到小拂在跟人說話。
「對不起,蔡大哥,又麻煩你,我一定勸易大哥不讓他再酒後駕車……」
原來跟我飆車的是菜青蟲。
迷迷糊糊抬起頭,見他正站在門口跟小傢伙說話,還摸著他的頭髮,不由大怒。
菜青蟲越界了,巡邏該在道邊巡邏,怎麼巡到我家來了?
站起身,跌跌撞撞衝過去,將小巡警推開,把小拂抱進懷裡。
「不許碰寶寶,他是我的!」二點零的視力在酒精刺激下無法充分發揮其作用,菜青蟲的臉看不太清楚,反正就是青青的蟲子樣,還對著小拂笑。
「你爸爸的佔有慾好強。」
等酒醒了一定捏死這只蟲子,讓他知道我不是小拂的爸爸,而是……對哦,我跟小拂好像什麼關係都不是,把個天外飛仙的小孩留在家裡,難怪大家會胡思亂想。
要不,作個什麼申請,領養小拂……
思緒隨身子一起沉到了地上,只聽小拂說:「易大哥總是這樣神經兮兮的,不理他就好了,蔡大哥,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照料他的。」
小傢伙又在外人面前說我壞話,記得明天起來揍他的小屁股。
恍恍惚惚只覺身子好像騰空飛起,落在了軟軟的大床上,我連忙抱緊小拂,這兩天習慣了這個小抱枕的存在,沒有他我睡不著。

睡得正香,鼻子被人捏住,我煩躁地扭扭頭,跟著兩邊太陽穴被只小手按住,輕輕地揉,我睜開眼,見小拂正笑嘻嘻地看著我。
「易大哥醒了?昨晚你喝得好醉,快把這個喝了,會解頭痛。」
一杯液體遞到眼前,也不知道是什麼,我就半閉著眼喝了下去,又躺回床上。
「易大哥好好休息,我去買菜。」
聽著小拂跑下樓,我想再睡個回籠覺,誰知卻沒了睡意。
說也奇怪,平時宿醉後至少要睡到午後,可今天喝了小傢伙的醒酒湯,本來暈沉的大腦很快就清醒過來。既然睡不著,就起床去享受小拂給準備的早餐,誰知剛坐下,夏天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董事長,快來公司,蛀蟲捉住了。」

蛀蟲是個意料之中的人——盛軒,昨晚我辦公室的監控器攝下了他偷偷潛入房間,翻動抽屜的影像,這是汪海陽在確認監控錄影時發現的。
我趕到公司時,所有高層負責人都已聚在會議廳裡,盛軒則立在一邊,一直保持沉默,對整件事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照大家的意思,近幾個月的連續情報失竊案都應該與盛軒有關,必須報警,讓我制止了。我叫保安上來帶盛軒離開,幾個高層明顯不服,但看了看我的臉色,都沒貿然多話。
盛軒走到門口,忽然停下腳步,回頭掃了一眼我身後的眾人,對我說:「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沒有偷竊公司的任何情報,你最好小心自己身邊的人。」
因為他最後這句話,之後在董事會上,我差點被大家的怨語給掩埋了。沒辦法,我只好把沈家搬出來,說盛軒是沈家介紹來的,事情鬧大了,我在岳父面前不好交代,天花亂墜地說了兩個多小時,這才平息眾怒。
心裡暗抹了把冷汗,幸虧我身後還有個老佛爺,否則看這些人的架式,絕對會聯合起來扳倒我這個小皇帝仔了。
唉,現在想靠著有人垂簾聽政,作個混吃混喝的昏君都不可能,什麼世道。
好不容易把滿腹怨氣的眾人都打發走,小拂提著做好的愛心小便當跑了進來,肚子正好餓了,我拿起他遞來的筷子便大快朵頤,小傢伙卻湊到我耳邊,小小聲地說:
「易大哥不要冤枉好人,盛哥哥是無辜的,你要小心美女姐姐,她的心思很混沌,好像在算計什麼。」
我知道小拂口裡的美女姐姐指的是程玥,便夾了塊小炒肉塞進他嘴裡,說:「別亂說話。」
見他急得小腦袋直搖,又要反駁,我忙岔開話題,:「寶寶,飯菜量好像不足啊,你不會是又把我的那份送給菜青蟲了吧?」
小拂的鐘擺動作立刻僵硬,瞪大眼睛看了我半天,很不可思議地說:「易大哥,你變聰明了。」
又夾了塊紅燒肉塞給他,看著他嚼得開心,小臉鼓鼓的,忍不住捏捏他的小鼻子。「我的聰明你要慢慢才能看到。」

下午我把原屬於盛軒的工作全交給了程玥,剛交代完畢,老爸的電話就打了進來。顯然有老臣跟他匯報了盛軒的事,老爸很生氣地將我大罵了一頓,說我感情用事,難成大器。
心裡有鬼,我不敢多言,乖乖聆聽聖訓,好在半小時後,聖訓暫時告一段落,我正暗自慶幸順利過關,沒想到老爸突然又冒出一句話。
「你大哥以前經常去的那家元黃旅館你熟不熟?」
一時沒反應過來,我還以為老爸想泡溫泉散心,立刻大力推薦:「當然熟,以前老哥最喜歡帶女朋友去那裡度假,我也去過幾次,那風景真是沒得說,老爸要是想去,我作嚮導。」
「好啊,就今天,我們一起去,都這麼久了,也該會會你大哥跟他兒子了。」
心裡打了個突,隱隱感到不妙,我乾笑:「什麼?老哥也去?那我們下周去好了,今天是週六,人肯定不少,不預約的話,旅館是沒有空房間的。」
那邊聲音陰森如鬼魅,冷冰冰的順著電話線傳來。
「不必擔心,你大哥為討他兒子的歡心,把整個旅館都包下來了,我們也去湊湊熱鬧,看看他們怎樣一個父子情深!」
眼前有一瞬間的天搖地晃,我再次為自己的多言深感後悔。
慘了,聽老爸的意思,肯定是知道內情了,這擺明是要去捉姦,他不怕死隨他去,幹麼還要抓我這個墊背的?不,他沒抓我,是我自薦的……
小拂說得對,我真的好笨,如果不幸被老哥踹進閻王殿,也怨不得別人。
打小拂的手機,告訴他我有事要做,晚上不回家,到時讓程玥送他回去,他一口回絕了,說菜青蟲負責這一片的巡邏,他會跟蟲子一起回家。隨便他吧,我現在只覺前路黯淡無光,一片黑暗,公司機密走失事件外加我的錯誤情報,不知老爸會怎樣修理我?
小天使,請用你的特異功能保佑我安全回來。

出乎意料,見到老爸後,他的臉雖然呈炭化狀,卻沒對我興師問罪,只是讓我上車,跟他一起去旅館。見鳳姨也在,我在心裡暗自鬆了口氣,鳳姨最疼我,關鍵時刻絕對幫我擋刀。
車開到一半路,手機響了起來,在寂靜的車裡聽著分外刺耳,我忙掏出來接聽,沒想到是沈靈。
瞅瞅身旁老爸的黑炭臉,我壓低聲音問:「什麼事?」
沈靈的話音聽起來又氣又急,「為什麼要趕走盛軒?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去查誰是內鬼?就只知道冤枉好人!」
她的消息好快,還真是同窗情深啊,不過這件事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而且老爸在身邊,我也不敢多做回應,便說:「這件事回頭再說。」
「那我馬上去找你……」
「不用,我現在不在公司。」
「不在公司?那是在哪家俱樂部?我立刻過去!」
俱樂部?未婚妻對我還真是瞭解啊,知道我好這一味,不過這次她沒猜對,我現在正在一點點走向死亡,不是俱樂,而是俱亡。
我忙說:「我現在有事,明天我去找你細談,就這樣。」
也不等沈靈回話,我就關了手機,並切斷電源。看來她對我辭退盛軒的事很生氣,雪上加霜,我又要費力哄她了,前提是,我有命回來的話。
還好,天祐我生,老爸的溫泉之旅兼給大嫂施的下馬威,被大哥四兩撥千斤輕飄飄的化解了,除了憋了一肚子火,他也看出了那個小男生在老哥心中的地位如何。
見老爸在老哥面前,就像是老佛爺見了八國聯軍,絕對的討好順從,就差割地賠款了,我就在心中大歎,果然是柿子撿軟的捏,看來今後我也要向老哥學習,做硬柿子才行。

老爸的興師問罪就這樣不了了之,老哥也見好就收,沒對他怎樣,可我就沒那麼幸運了,事後被他一個電話打過來,罵了個狗血噴頭,以為這樣就沒事了,誰知第二天上班沒多久,小拂就匆匆跑進我的辦公室。
「易大哥做好準備,魔君來了,我感覺到他的氣息了。」
果然,老哥很快就出現在我面前,有他在,老闆椅哪有我坐的分?連忙請他上座,又將程玥泡的咖啡雙手呈上,我則恭立一旁,靜候訓話。
非常非常的意外,老哥只是看了看公司業務的運轉情況,提了些建議,最後說:「好好做,這條魚很狡猾,別讓這傢伙飛了。」
這話大出我意料,很吃驚地看老哥,他則衝我冷笑:「夠了,你扮豬吃老虎這麼多年,也該收收心,好好做事了,我有自己的生意要打理,家裡那條小暴龍又實在不安分,沒空老罩你。」
老哥果然是魔王,居然看出了我的心思,不敢作答,只是嘿嘿笑。
唉,從小到大都是靠著老哥混,現在他有了大嫂,擺明只關心跟大嫂親熱,哪裡還管我這個兄弟的死活?看來我的逍遙生涯真的要結束了。

死小龍,搶了我老哥也就罷了,他還越過界,來搶我的寶寶,小拂被他慫恿著非要去上什麼大學,還跟老哥說了這事,老哥沒回話,只問我的意見,我當然說沒意見,心裡卻憋不住發樂。
老哥自從跟小龍在一起後,IQ明顯降低,就小拂這樣還能上大學?讓他上幼稚園都可以。既然入學申請肯定批不下來,這個順水人情我當然會做,所以一口應下。
心驚膽顫地送走了老哥,我回頭用X光掃射小拂,他很小心很小心地退到老闆椅後面,賠笑:「每天打遊戲很無聊,我聽小龍說大學很好玩,所以就想去看看。」
走上前,按住他雙肩很鄭重地說:「寶寶,你去上學沒關係,不過應該事先跟我說一下,你不是很怕那個魔王嗎?為什麼要先跟他說?」
他眨著眼睛看我,很小聲地問:「可是,跟你說,你做得了主嗎?」
這話問得絕對有水準,看來在我的照顧下,寶寶的智商明顯回升。
可是……
我知道自己在老哥面前說話是沒什麼份量,但也拜託別這麼打擊我好不好?
很怨氣地看了小傢伙一眼,他的眼神卻越過我看向後方,用手指了指。
是誰啊,打擾我跟寶寶交流感情?
回過頭,萬丈氣焰立刻消掉,身後立著被我冷落了許久的未婚妻,想到昨天還掛她電話,我連忙把面部表情調換成微笑狀,討好地上前做擁抱。
「靈靈,你過來了,我正要去找你。」
伸過去的手被推開,沈靈一臉不善,她看看小拂,小拂立刻說:「你們聊,我先出去。」
小傢伙跑出去,還很體貼地關上門,我忙倒香茶敬上,想跟沈靈慢慢解釋,誰知她從皮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到桌上。「這個還給你,易天凌,我們分手吧。」
小盒子我認識,是我送給沈靈的訂婚戒指。
有沒有搞錯?不就是爽了幾次約,掛了她一次電話嘛,居然跟我談分手?
對,一定是因為最近我冷落了她,在鬧小脾氣,沒關係,哄女人我最在行。
「靈靈啊,別生氣了好嗎?昨天掛你電話是我不對,可你知不知道當時老頭子正在發脾氣,我哪敢多說,今天一天我都陪你好不好?晚上也陪,這總行了吧?」。
沈靈自進辦公室就一直冰封的臉,總算浮上一絲微笑,不過怎麼看怎麼像是冷笑,她將一個信封摔到桌上。
「不必了,易天凌,反正你也沒怎麼在乎過我,分開豈不是更好?」
一大疊照片從信封裡滑出,看上面幾張,是那天我在俱樂部狂歡的畫面,有一張還是我摟住女人送吻,靠,這是哪個豬頭三拍的?攝影技術這麼差,還送到沈靈那裡,擺明是……
見沈靈轉身就走,顧不得多發怨言,我連忙追上,「靈靈,你聽我說,那只是普通應酬,別往心裡去……」
「不會,反正都分手了不是嗎?易天凌,你花心遠播,我本來還以為訂婚後你會收心,現在看來,那都是我一廂情願,也許對你來說,俱樂部和女秘書比我更重要,那麼我祝福你,希望你將來能找到一個不介意你花天酒地的好妻子!」
沈靈推開我,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什麼跟什麼嘛,我哪有跟女秘書這個那個?俱樂部也只是單純的應酬,拜託發火前先用用大腦好不好?
剛倒好的香茶別浪費,我仰頭咕嘟咕嘟喝了進去,小拂卻奔進來,拉住我的手用力搖。
「易大哥,快去把沈姐姐追回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不去,氣消了她自然就會回來,現在就為這麼點小事發脾氣,那結了婚還得了?」
「可是你現在不追回她,就結不了婚了!」
結不了婚?笑話,沈靈前幾天還逼著我結婚呢,她捨得分手?不過是在鬧小脾氣,回頭氣消就好了,現在我還有重要事要做,沒空理她。見小拂還要囉嗦,我忙掏出洋芋片塞到他嘴裡,小孩子就有這麼個好處,美食在口,他就乖乖閉嘴了。

兩天後,老哥帶小龍來我公司,把入學手續的有關資料交給小拂,要他準備入學。
我在旁邊看著,腸子都悔青了。
我太小覷老哥的惡勢力了,他除了好事不做之外,什麼事不做?一念之差,我就這麼輕易把寶寶給送出去了。
再看入學單的姓名欄裡居然寫著李小拂,我就更是一個不爽,老哥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俗不可耐了,姓怎麼可以隨便起?
我跟老哥說,寶寶是我的,要麼讓他跟我姓,要麼這學就別上了,結果老哥還沒說話,小拂就搶著說:「叫什面都無所謂啦,只要上學就好。」
我被堵得說不出話,再看老哥一臉不耐煩,哪裡還敢多言,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應下。
就這樣,小拂撂下我單飛去了,白天沒他在身邊,做事都提不起精神,開始的幾天,有事沒事我都打電話給他,反正給沈靈打電話她也不接,還不如跟寶寶聊天舒心。
最初小拂還接我的電話,後來就不接了,說上課時間不可以不遵守紀律,那好,我午間打給他,他又說中午要和同學們聊天,沒空聽我廢話。
切,我哪裡有廢話,就是拉著他說了幾十分鐘而已,我以前給女朋友打電話都沒這麼用心過,他這麼個小不點兒,居然敢不睬我!
到第三天再打電話給他時,電話裡就只有他甜甜軟軟的電子音。
「我是小拂,現在正在上課中,有事請留言,如果是易大哥,非有緊急事件,請不必留言,謝謝合作。」
發懵三十秒。
豈有此理,居然被小傢伙列為不受歡迎對象,不讓我留言是不是?我偏偏留,留到他的留言箱裝不下為止!
下午下班,聽到走廊上有人在說笑:「咱們董事長這兩天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練發聲,是不是想作聲優?」
「不是啦,是他跟未婚妻鬧翻了,正在打電話討好呢,不過好像人家都不理他。」
有人驚叫:「那就慘了,說不定是患上了失戀抑鬱綜合症,難怪中午我看到董事長捧著便當盒笑得一臉古怪,這種病可大可小,我們是不是要跟夏助理說說,讓他勸董事長去就醫?」
呃,我中午吃飯時有笑得很古怪嗎?
努力回想,好像吃飯時,想起早上小拂做便當時的可愛樣子,情不自禁笑了笑……
又是小拂惹的禍!
易小拂,馬上給我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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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好不容易捱了一周,週六清晨我摟著小拂準備大睡一場,誰知道夏天打來電話,說我辦公室保險箱裡的一些機密資料失竊,讓我趕緊過去,氣得我當場就想摔電話。
小拂也醒了,見我這樣子,忙安慰道:「易大哥別擔心,有我在身邊,你會逢凶化吉的。」
「我不是擔心,是生氣,要偷也等到週一好不好?週末偷東西,害得我休息日又要上班!」
小傢伙頓時石化,趁他沒回神,在他小臉蛋上用力啜了幾下。
帶小拂來到公司,讓他去其他科室玩,我按鈴把程玥叫進來,示意她坐下。
「美女,請你看段錄影,我想你一定喜歡。」
用遙控打開旁邊的影碟機,螢幕上顯示出昨晚保險櫃被盜的一幕,不過幾分鐘,便把程玥熟練地開保險箱,拿光碟的動作攝得清清楚楚。
見她臉色微變,我笑道:「這是最新的監控裝置,果然把你拍得很漂亮,沒想到你在大學除了學貿易外,還選修過飛賊。」
她一臉吃驚,喃喃道:「怎麼可能?」
「是啊,按說安了新監控器,汪海陽該通知你的,可能是他歲數大了,忘記了吧?」
我把一份資料丟到她面前,「看不出你年紀輕輕,幹這行還滿久的,夏天查了好久才查到有關你的資料,我昨天才把那幾份文件鎖進保險箱,你當晚就偷,是不是羅大山催你催得很急啊?」
被戳穿身份,程玥倒冷靜下來,笑笑道:「是我做的,不過東西已經交給羅大山了,你現在就算抓了我也沒用,倒不如我們合作好了。」
「願聞其詳。」
她臉上笑意更深,「給我一百萬,我再幫你把東西偷回來。董事長,我喜歡你,也不想看你身陷囹圄,你考慮一下吧。」
「那汪海陽怎麼辦?」
「他?哼,一個吃裡扒外的老傢伙,難道你還想留他不成?我幫你把東西拿回來,罪名都推到他身上,到時羅大山自然會去找他的麻煩。」
「董事長,再猶豫下去,羅大山可能會把它交給警方,易氏的那些糊塗賬真要查起來,只怕撐不了多久吧?跟我合作,你不會吃虧。」
果然美女如蛇蠍,為了自己安危,程玥立刻就把同夥賣了。
我笑了笑,拿起一旁的電話,接通後說:「何警官,我把公司裡的內鬼捉住了,能不能麻煩派兩個弟兄來把人請走?」
邊說邊看程玥,她漂亮的臉蛋兒瞬間死白,吃驚地看我,一臉石化狀。
我掛了電話,對她說:「美女,去跟警方合作吧,你更不會吃虧的。」
程玥的臉由吃驚轉為憤怒,大吼:「易天凌你這個大白癡,你知不知道羅大山在跟你較勁,你公司剛到海關的貨櫃裡都被塞了違禁物,這時候你還敢跟警方聯繫,你你……」
原來美女氣急了,也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以前怎麼會覺得她可愛!?她連小拂一半的一半都比不過。
任由她吼,我又按鈴讓夏天將汪海陽帶進來,他剛才在外面把我們的對話都聽到了,進來後沖程玥碎了一口,又衝我罵道:「易天凌你夠狠,要不是你任人唯親,架空我們這些舊人,我也不會這樣!」
加害者比被害者更有氣勢,這是什麼世道?
我悠悠道:「這些話,汪叔還是留著跟我老爸說吧。」
他臉色一白,似乎想起了我老爸以前混黑道時的殘忍手段,氣焰頓時消了個無影無蹤。
汪海陽年輕時就在易氏做事了,一向都很本分,我一直都不想懷疑他,可是監控器總拍不到可疑人,可能證明保安方面有漏洞。
為了一窩端,我只好捨去一些小情報,給他們甜頭,並在保安部內部收買了幾個剛進公司不久的小職員。新人想表現,又有錢賺,自然會拚命找線索,所以這幾個月有關汪海陽的活動情報都在我的掌握中。
至於竊賊,汪海陽曾在我面前故弄玄虛的指摘過盛軒和程玥,他可能以為我會因此懷疑盛軒,其實恰恰相反,我懷疑的是程玥,一個跟了我幾年,一個才進公司不久,哪個信譽度較高,不言而喻吧。
雖然不知道那晚盛軒跑到我辦公室來找什麼,不過他的做法給我提供了方便,我將錯就錯趕走他,又將假光碟放進保險櫃等魚上鉤,剛趕走嫌疑人,內鬼自然不疑有它,否則以汪海陽的機警,一定會注意到我辦公室裡臨時安的監控裝置。
聽了我的解釋,汪海陽和程玥都一臉吃驚,那表情好像是看到一個白癡突然變天才一樣,看來那句話果然沒說錯,天才都是寂寞的。
以前這種事有老哥罩,我懶得管,可現在老哥放羊吃草了,為了跟老婆玩戲水,把兄弟干晾,沒辦法,我這個阿斗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本想斷他們一手一腳,以示警告,不過想想小拂在外面,怕小傢伙看到會嚇壞,所以還是做做好人,交由警方處理吧。
程玥突然可憐巴巴道:「天凌,我知道你心腸最軟,一定不捨得把我交給警方的對不對?我是知道公司的一些內幕,但絕不會告訴他們。」
拜託,軟硬兼施這招,我從小在老爸老哥那裡不知見識過多少次,早就免疫了。
我衝她一笑,「小姐,剛才你要我付一百萬,我沒錢,就只好交人了,相信警方火眼金睛,可以看出我是無辜的。」
她最初的囂張氣焰完全沒了,立刻道:「剛才我在開玩笑,我怎麼會跟你要錢?天凌……」
有內線電話打進來,打斷她的話,負責接待的職員告訴我何警官到了。
不一會兒,何警官便帶了幾個手下快步進來,我忙滿臉堆笑地迎上前,說:「一點兒小事,何勞警官特意跑一趟?」
「易先生千萬別說見外話,我們警方還要感謝你為我們提供的情報,這次得以將走私集團一舉擒獲,易先生功不可沒啊。」
彼此寒暄了兩句,我又踱到程玥面前。「美女,抱歉,剛才忘了告訴你,你偷去的光碟裡放的不是機密資料,而是我讓夏天為奇烽量身訂造的小病毒,他只要把光碟放入電腦,他公司那些不敢曝光的小秘密就會自動上傳到網路中。
「想辦法去跟你老闆解釋吧,反正你們會一起被起訴,很快就會見面的。哦,對了,往貨物集裝箱裡塞毒品這招早過時了,以後想栽髒別人之前,要先看看自己有沒有破綻。」
看程玥的表情,就知道她大腦正處於混亂狀態,警員拉她出去,她急忙回頭叫:「天凌,我是迫不得已的,我愛你啊,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她的話聲隨離去漸漸飄遠,何警官在一番寒暄後,也告辭離開,正覺得世界清靜了許多,忽見辦公室裡以夏天為首,每位職員都神色古怪地盯著我,那眼神好像是在看吃飽了就丟的負心漢。
冤枉啊,我跟那女人什麼關係都沒有,連小手都沒拉一下啊。
這一點必須要澄清,否則用不了多久,有關我的緋聞就會上公司小道消息的頭條。
正努力尋找說辭,小拂突然奔進來,抱住我的腰用力搖。
「不可以喜歡美女姐姐,她是大壞蛋,易大哥要是真那麼喜歡美女,可以去俱樂部裡找,雖然找了也是白找,你沒有女人緣……」
耳邊傳來一陣竊竊低笑聲,看到職員們都憋漲紅的臉,我眼前一陣發黑。
不知掐暈這個小東西算不算虐待兒童?

「易大哥好本事,原來你一開始就知道美女姐姐是大壞蛋,你不說,是在等機會喔。」晚上帶小拂去俱樂部狂歡慶祝,他一邊幫我倒酒,一邊討好。
還在為白天他亂說話的事生氣,不理他,他也不在乎,笑嘻嘻地湊在我身邊喝奶茶。
說是慶祝,其實俱樂部的貴賓房裡就我們兩個人,有了上次的經驗,我懶得再找女人作陪,抱她們還不如抱小拂,軟軟香香的,又可愛又聽話,如果不是喜歡這裡的各類美酒,我早和寶寶回家慶祝了。
醉眼朦朧中,見小傢伙又在屈指掐算,皺著小眉頭道:「好奇怪,易大哥的心思明明很簡單的,為什麼這次我沒看出來呢?難道是最近修煉太少,功力退步了?唉,早知道就不跟魔君說易大哥和美女姐姐的事了,我好笨……」
意外情報,我就說,我老哥那個天生面冷心更冷的人,怎麼會那麼好心的幫小拂辦上學手續?原來是在暗地算計我來著。
再看小拂,他覺察到自己說走了嘴,立刻停下來,小心翼翼觀察我,看不出我臉上是喜是怒,便又斟滿酒遞過來。
「易大哥喝醉了,一定什麼都聽不到的,沒事沒事。」
我還不至於醉到耳背的程度,可看到小拂自欺欺人的可愛模樣,那點兒怨氣立刻便消了,接過酒一飲而盡,又順手將他抱進懷裡,啜啜臉蛋,不過癮,向下移,啜他的嘴巴。
他嘴角還留有紅果奶茶的清香,香得讓人心動,於是再往裡延伸,他不願意了,笑著推開我。
「易大哥,我們是朋友,不可以玩親親。」
對哦,我還打算領養他呢,不能事事都學老哥,和兒子搞什麼亂倫。
不親,那摟摟抱抱總可以吧,這叫聯絡感情。
和小拂邊喝酒邊唱卡拉OK,我唱他聽,他還給我打拍子,唱到開心處,啜啜他嘴巴要獎勵,感覺一流好,比跟那些美女玩的感覺還要好。
唱完卡拉OK,帶他離開,我有些醉酒,小傢伙好大的勁兒,居然輕鬆把我扶上車。見他打電話說要找菜青蟲送我們回家,我劈手奪過他的手機。
「這麼晚,蟲子也要睡覺的,我也沒喝多少,寶寶,接下來我帶你去看夜景,你一定喜歡。」
「不要啦,易大哥,我們回家吧,我的心突然跳得好快,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不聽小拂的胡言亂語,我踩足油門,沒用多久就把車開到了山頂,停下車,抱著他一起坐在車頭上俯覽山下的萬家燈火,這裡空氣很清新,仰頭望,可以清楚地看到蒼穹的北斗七星。
可惜小傢伙一直在我懷裡動來動去,吵著說要回家,拗不過他,只匆匆看了會兒夜景就開車往回走,心裡暗暗自嘲。
浪漫的事應該跟情人分享才對,帶個孩子來,他懂得什麼?要是帶沈靈來,說不定她的怨氣早就消了。
對了,過了這麼多天,她的氣也該消了,記得明天去找她和好。
「易大哥……」
轉頭看他:「怎麼了?」
「不知道,我的心很亂。」
被夜風一吹,我的酒醒了大半,發覺小拂有些不對勁,平時他都很乖的,不會吵鬧。
寶寶不會是在發燒吧?已經立冬了,天氣驟冷,小孩子很容易感冒的。
伸手去摸他的額頭,他擺擺腦袋。
「是心,不是頭。」
正要答話,手機響了起來。
一手把方向盤,一手接聽電話,只聽那邊傳來一聲夜梟般的冷笑:「易天凌,你還活著?」
是羅大山。
我把搜集來的有關他走私的情報提供給了警方,以警戒他的挑釁,沒想到這混蛋有些手段,居然還可以在外面逍遙。
警覺心立起,我反唇相譏:「當然,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他冷笑:「是嗎?小子,聽說你的車技不錯,不知這次還有沒有命活下來。」
隱隱感到不妙,正要嗆他一句,忽覺方向盤一緊,不受控制地向前衝去,我忙緊踩剎車,卻發現剎車裝置已失靈,只好盡量將車開到車道內環跑,靠車與圍欄的磨擦減慢車速。
「該死的羅大山!」
咒罵了一句,卻聽小拂叫:「易大哥,車速好快。」
沒空看他,我忙安慰道:「沒事沒事,別擔心。」
車當然不會沒事,羅大山那混蛋顯然知道我喜歡飛車,提前在車上做了手腳,在普通跑道上不會有異常,但當車速開到一定範圍內後,剎車裝置就會失靈,而我們現在就在陡坡山道上,任憑我的車技再好,也不可能控制住完全失靈的跑車。
小跑車飛一般撞過圍欄,從山腰翻了下去,顧不得自己,我忙撲到小拂身上,緊抱住他,希望能為他擋一災。
我開車從不系安全帶,因為討厭束縛,不過今後不用再擔心束縛了,我馬上就會被閻王爺請去喝花酒的。
閉著眼,任憑跑車在山間翻滾,那感覺比坐雲霄飛車還刺激,現在只希望小拂在我懷裡,別受太大傷害才好。
車在許多次激烈碰撞後終於停了下來,渾身骨頭都快被撞散了,也感覺不出哪裡疼,倒是小傢伙在我懷裡扭動了一下,探出頭來。
夜太黑看不清他的臉,只聽黑暗中他軟軟的聲音說:「易大哥,你幹麼突然抱住我,害得我法術都沒法施展。」
心安了一下,小傢伙的胡言亂語證明他沒事,我動動身子,發現自己的雙腿被卡住,沒有半點知覺,也不知道有沒有報銷。
勉強挺了挺身子,用手肘將車窗玻璃撞碎,小跑車一路翻滾下來,車玻璃本來也碎得差不多,很輕易就將碎片撥到一邊,只聽小拂驚叫道:「易大哥,你在流血!」
喘了口氣,我道:「寶寶,快從車窗上爬出去。」
這種撞擊下,車沒在半山腰爆炸真是奇跡,不過我知道自己沒機會逃出去的,腿被卡住,車門也撞歪,根本無法離開。現在只求小傢伙能逃出生天,他身子小,很容易就能從車窗上爬出去。
誰知他不動,卻緊抱住我大叫:「我有法術,要保護易大哥,不會走的!」
不知是不是被外面滴流出來的汽油味熏的,我腦袋一陣發暈,怒道:「快離開!車馬上就會爆炸了,你想跟我一起死在這裡嗎?」
「易大哥命中極壽,不會死的。」
忍不住了,這次一定要掐暈這小東西,再扔他出去。
還沒等我來得及將憤怒付諸於行動,就聽到一陣猛烈的爆炸聲傳來。
下意識地去抱小拂,希望能為他遮擋一下,誰知火焰熱流沒有衝來,愕然睜大眼睛,卻見烈焰中一道淡淡金色光圈將我裹住。
陣陣火焰穿過,小拂立在焰中,一身淡黃短衣,腰繫流蘇絲帶,腳踩小小的金邊雲靴,歪著頭微笑看我,嬌憨可愛的模樣一如我們初識的那天。
聽說人之將死,可以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景象。
原來我最想看到的不是跟老婆在教堂走過紅毯,而是想看小拂的古裝扮相,好可愛,我的小天使……
忍不住伸手過去,神智卻在下一瞬墜入黑暗。
我靠,勾魂這麼準時幹什麼?我人都死了,晚一下下會跑嗎?至少讓我走之前再摸摸寶寶的小臉蛋兒嘛。
不知閻王殿裡有沒有可愛的小抱枕抱……?

「易大哥,醒來啦,易大哥!」
有蚊子在耳邊叫,打擾我跟寶寶談心,不理它,誰知小蚊子又飛到我鼻子上挑釁,還用甜甜軟軟的聲音叫:「易大哥,你睡了這麼久,該醒了。」
是我的小天使!
立刻睜開了眼睛,四周是雪白牆壁,窗外有百靈清啼,原來我沒去地獄,而是到了天堂。
就說嘛,我這麼心地善良的人怎麼可能去地獄?
見小傢伙正俯身湊在我面前,我忙坐起來,把他撥進懷裡,探頭去看他後背。
他叫:「易大哥,你在幹什麼?」
「找天使的翅膀,你為什麼沒有?難道我們不是在天堂?」
他掙扎著從我懷裡爬起來,用小巴掌在我腦門上輕拍了一下,「我不是天使,是財神爺的招財童子!跟你說過很多遍的,你總是記不住,好笨……」
「是是是,我的小財神。」
神智清醒過來,我這才發現自己是在聖心醫院裡,活動了一下腿,沒感到有異樣,臂上的擦傷也消失無蹤,除了手背上插著針頭外,我就跟沒事人一樣,無法想像自己曾從那麼高的山頂摔下來過。
想看看小拂有沒有事,卻被他按回床上。
「你在打點滴,不可能亂動,我去叫護士姐姐來。」
看他蹦下床出去找護士,我用那只能活動的手用力拍拍額頭。
做夢,一定是做了場惡夢,否則我怎麼可能半點事都沒有?當然,沒事是最好的,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翟冰很快就過來為我做了詳細檢查,從他的敘述中得知,我暈倒後,小拂把我從車上扶出來,又跑到路口攔住過路的車,把我送到了醫院。
翟冰最後還開玩笑說:「你的命真硬,聽說你出來不久,車就爆炸了,這次你逃出生天,回頭一定要多給菩薩上幾炷香。」
關菩薩什麼事?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當時車撞損的程度,在那種情況下我絕對出不來,而且三更半夜,山上怎麼會剛好有過路的車輛,肯定是小傢伙信口編的。
看看立在旁邊的小拂,他嬌憨地笑著,衝我眨眨眼。
果然是寶寶用特異功能救了我。
翟冰走後,我抱住小拂,問他昨晚的事,他卻笑嘻嘻地直搖頭。
「我沒做什麼啦,易大哥命壽福澤,即使我不在,你也不會有事的。」
寶寶一定是怕自己使用特異功能會被我罵,其實我哪會捨得罵他。
沒想到他的特異功能會這麼厲害,這件事千萬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否則,寶寶一定會被那些狂熱科學分子解剖研究的。
當天下午老爸就得知了消息,跑來看我,見我的傷勢比想像中要輕得多,他的黑炭臉有所緩和,先是把羅大山痛罵一頓,接著又痛罵我,讓我收心,短期內禁止再花天酒地。
冤枉啊,我出車禍跟喝酒沒關係,不過老佛爺正在發威,打死我也不敢往槍口上撞,還好現在他槍口正對著羅大山,看來那混蛋掙扎不了幾天了。
在醫院裡待著無聊,讓夏天把新手機送來,打電話給老哥,他真不夠意思,親弟弟住院都不來看一下,誰知電話居然打不通。
老哥雖然一向罵我罵得厲害,但也很罩我,看樣子真是有事忙得來不了,我原諒他。
接著又給沈靈打電話,我受傷住院了,作為未婚妻,她該來探望一下吧,那枚訂婚戒指我一直都帶著呢,就是想等下次見面後還她,跟她和好。
誰知電話還是打不能,女人果然小心眼,不過沒關係,我別的沒有,韌功最強,躺在床上一臉幸福的吃小拂削的蘋果,手機讓他打,打通再轉給我。反正他喜歡玩手機,這不算欺負小孩吧?

硬賴著小拂在醫院裡陪了我兩天,不許他去上學,好像只要他在身邊,即使不說話,我也會很開心,沒有他陪,我一定會無聊死的。
第三天下午我出院,讓夏天把我的備用車開到醫院,小拂跟他先回家,我則哼著小曲開車去找沈靈,久別重逢,我們一定要上演一段十八禁什麼的,身邊有個小寶寶,會不好意思的。
來到沈靈家,她不在,沒辦法,我開車在附近兜了幾圈,傍晚又開回去,誰知還是沒人,我只好把車停在附近的車位上等,沈靈通常不會太晚回家,再等等,她應該會回來。
左等右等,一直等到七點多,天都黑了下來,才看到一輛車駛進她的家門,一個男人跟她一起下了車。
盛軒?
二點零的視力充分發揮其作用,把遠處兩人掃瞄得清清楚楚,看到他們下車後並不進家,而是靠在一起練擁抱,我眼前就好像有個大火星隕石直墜下來,只見火光不見人。
媽的,這幾天還為冤枉盛軒感到歉疚,讓夏天聯繫他讓他回公司,難怪夏天說怎麼也找不到人,原來他是忙著來照顧我未婚妻了,好,我把這混蛋的手腳斷了,看他還敢不敢給我戴綠帽子。
頭頂著熊熊烈火,我跳下車,重重摔上車門,靠,兩個人耳朵都聾了?這麼大聲音都不捨得分開。
人未到殺氣已到,我敢說,在我走近之前,盛軒還不退開的話,我手槍裡的子彈就直接送給他當見面禮。
那是老頭子怕再有人對付我,硬逼我帶在身上的,本來還嫌麻煩,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沈靈先發現了我的存在,發出一聲驚叫,盛軒聞聲回頭之際,我的鐵拳剛好送上,他沒來得及發聲就飛了出去。
當我的拳腳是作假的嗎?本想一槍斃了他,轉念一想那太便宜他,還是先斷他手腳,再慢慢凌遲他比較快樂。
想法還沒付諸於實踐,沈靈就衝上來,拚死護住盛軒,衝我叫:「易天凌你太過分了,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還來幹什麼?」
拳頭揚起,最後還是收了回來,我從不打女人,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我的未婚妻。
忍住氣,我說:「那天是你自說自話,我說過要分手嗎?這兩天我手機都打爆了也找不到你,原來你是忙著跟這混蛋鬼混!」
沈靈氣得漲紅臉,衝我怒道:「我跟盛軒是清白的,請你注意用詞!」
靠,嘴都親上了,還清白呢,當我白癡嗎?
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對剛站穩身子的盛軒道:「馬上滾!沈靈是我老婆,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在這裡出現,我立刻廢了你!」
剛才一幕把我氣昏頭了,這麼黑道式沒品味的話也說得出來,好在夜色沉沉,附近沒有行人經過,不過即使有,看到這情景,也會自動蒸發。
盛軒是個文弱書生,講打講罵他都不是對手,就這種白斬雞也敢跟我搶人?我不扁得他跟豬公一家親我就不姓易!
可偏偏這個平時文雅可親的白面書生,此刻冷冷看著我,一臉傲氣地道:「我在大學時就喜歡靈靈,可她父母同意了你們的婚事,只要她幸福,我可以放棄對她的感情,但你根本就沒在意過她,即使訂了婚,還在外面花天酒地,她跟著你根本不會幸福!」
狗屁!跟著我不幸福,難道跟著他這個白斬雞會幸福?這幾年我白信任他了,居然敢當面挑撥我跟沈靈的關係,我……
「靈靈,別相信他,他挑撥離間,橫刀奪愛,哦,我知道了,你拿的那些照片一定是這混蛋給你的吧?我告訴你,他也去過那種地方,也一樣玩過女人,比我好不了多少……」
沈靈將手從我手裡抽出來,站到了盛軒面前,恨恨對我說:「給我照片的是你的女秘書,跟盛軒無關。
「易天凌,其實你去那種地方,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可以不介意,可你根本就沒把我放在心上,對你來說,我不過是個當擺設的花瓶,用的時候拿出來充充場面,不用了就隨手一扔對不對?」
對……哦,不對!
雖然我有這種想法,可現在說出來,那還不天下大亂?所以我立刻說:「不是!」
「不是嗎?那你說,你對我的關心有多少?我媽媽突然病倒住院,我打電話找你,你卻總推說公司有事,你寧可跑去花天酒地也不捨得給我個電話。你說你在捉內鬼,捉來捉去,卻把盛軒踢了出來。」
「他是被程玥陷害的,那女人說你抽屜裡有跟其他女人的合照,盛軒擔心我,才會去翻看。還有小拂,你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認,像你這種男人,我怎麼敢把一生托付給你?」
「盛軒是不如你有錢有地位,但他至少可以給我一個安穩的感覺,在我需要的時候可以陪陪我。易天凌,那天我把訂婚戒指還給了你,就代表我們之間都結束了,我跟盛軒下個月就會結婚,所以,現在要離開的人是你!」
腦門好像被人一鎯頭一鎯頭的重敲,敲得我眼前金花亂竄。小拂不是我兒子,為什麼所有人都不相信?
不對,我現在要關心不是這個問題,而是……
眼前這兩人相依相偎的樣子看得我火氣萬丈,拍拍手,冷笑道:「馬上結婚?說得好,那祝福你們,希望你們能順順利利完成婚禮!」
看到他們臉色立變,我心情大好,不再說話,轉身便走。
他們都知道我易家的背景,搶了我的女人,還要馬上結婚,果然夠膽量,既然不把我放在眼裡,那就試試自己的命有多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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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滿肚子的火氣都發洩在車上,我一路飆到常去的那家俱樂部,喝了個痛快,有兩個平時跟我交好的女生想過來陪我喝酒,立刻被我吼開。
心情不好,鬼神勿近!
敢來煩我,立殺無赦!
四句話很清楚地寫在額頭上,果然在之後的幾小時裡,再沒人敢過來送死。
我心裡一樂,又喝了兩大杯。一口氣喝到半夜,這才搖搖晃晃地離開,掏車鑰匙時碰到了口袋裡訂婚戒指的小盒子,怒從心起,拿出來扔進了一旁的水溝裡。
以前也經常被人甩,但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讓我惱火,雖然我還沒有想要結婚,但在心中,沈靈一直是妻子的最佳人選。若非如此,我不會聽從老爸的意見跟她訂婚,可誰知她竟敢甩了我,跟我的助理鬼混,這種事要是傳出去,那我的臉往哪兒擱?
所以,如果他們敢舉行婚禮,就是拿命在跟我作對,那就怪不得我了,我要讓那些敢去觀禮的親友也跟他們一起陪葬!
開車回到家,剛打開門小拂就迎了上來,要是平時,一定會把他抱進懷裡好好親熱一番,可現在我連說話的心情都沒有,一把推開他,衝進洗手間,對著馬桶吐了個痛快。
是哪個名人說過,生氣是拿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簡直就是至理名言,我與其在這裡生悶氣,還不如直接過去宰了他們,一個月太長了,我等不了那麼久。
小拂在身後很擔心地問:「易大哥,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我幫你倒杯茶。」
用清水漱了口,我晃晃悠悠來到客廳坐下,接過小拂遞來的熱茶,仰頭喝了個乾淨,然後將茶杯狠狠擲在地上。
茶杯在小拂腳旁摔了個粉碎,他從來沒見我發這麼大的脾氣,嚇得向後退了一步,小小聲問:「易大哥,你身上好大的殺氣,是不是跟沈姐姐鬧得不愉快?」
小東西看出來了,我冷笑道:「是不是我平時窩囊慣了,誰都敢過來踩一腳?剛把個羅大山趕走,盛軒就湊上來,沈靈她要是敢甩了我跟盛軒結婚,我就殺她全家,不,兩家一起殺!」
小拂聽了,立刻連連搖頭,「易大哥不可以這麼暴力,沈姐姐和盛哥哥是天定姻緣,她跟你不過只有攜手的緣而已,而且這緣你自己也放棄了……」
「閉嘴!」最痛恨別人在我面前說什麼緣分天注定的事,要是什麼事都由老天來決定,那大家還去努力幹什麼?都混吃等死算了。
小拂嚇得又往後退了幾步,聲音再降幾個分貝。
「易大哥你現在好恐怖,比魔君還恐怖……其實,你們人間不是有句話,愛一個人就要給她幸福嗎?」
「難道我不能給她幸福嗎?跟著我,我可以給她天底下最好的,盛軒算什麼東西,他那點薪水能養得起老婆?」
「不對不對!」小拂又連著搖頭,歪頭想了一下,終於忍不住說:「你給不了沈姐姐幸福的,即使強留她在身邊,將來也會妻離子散,這是你的命。」
「什麼!」酒精的作用讓腦袋很混沌,但小傢伙的話我是聽明白了,這個小混蛋,整天吃我的,穿我的,關鍵時刻居然胳膊往外彎。我氣得跳起來,上前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搖,叫:「認命?我為什麼要認命?沈靈她既然跟我訂了婚,就是我的人,生死都是!」
「才不是!易大哥你冷靜下來聽我說,你命中極壽,福祿雙全,卻犯孤星,這輩子注定孤老終生……」
命犯孤星?
不錯,自從十五歲那年,有個混蛋老道斷言我今生命犯孤星後,我就對這四個字一直深惡痛絕,沒想到今天又被人提了起來。這小東西不想著用特異功能幫我也罷了,還在這裡大放厥詞,落井下石,我算是白養他了。
「滾!」
氣得不知該說什麼好,就發出這麼個字母,小傢伙似乎沒聽明白,「滾?」
「滾得遠遠的,別讓我再看到你,小掃帚星!」
小拂一定是掃帚星,要不怎麼他一出現,我跟沈靈的關係就急劇惡化?這段時間我好像太關心他了,根本都沒在意過沈靈的感覺,所以,都是他的錯!
氣哼哼地轉身上樓,順手把擺在樓口的一個青瓷花瓶撥甩在地,小傢伙還不死心,追在後面問:「易大哥,我不是掃帚星,是財星,你確定要趕我走嗎?你趕走我,可能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很倒楣的……」
我現在就已經夠倒楣了,他還在旁邊囉嗦個沒完。不回頭,只吼道:「滾!」
身後再沒發出聲音,我搖晃著走進臥室,也不脫衣服,歪倒就睡。
先睡一覺養足精神,回頭再找他們算賬……

睡得很難受,腦袋昏昏沉沉的痛,喉嚨也發乾,懶得睜眼,伸手去摟小抱枕,嘟嚷:「寶寶,去幫我倒杯茶來好不好?」
伸過去的手摸了個空。對了,小拂通常都起得很早,他在樓下,聽不到。
沒有抱枕抱,睡不踏實,我迷迷糊糊地爬起來,下樓去。
腿有些發軟,看來昨晚喝得真不少,媽的,都是盛軒那混蛋害的。
說到盛軒,我想起本來打算今天去殺他的,不過照我現在這狀況,先倒下的說不定是我自己。算了,先放他們一馬,讓他們多活幾天,等婚禮上送個小炸彈做賀禮,他們一定開心的不得了。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發現四周靜悄悄的,沒有平時小拂在家時的熱鬧勁兒,小傢伙可能是出去買菜了,現在天這麼冷,想吃什麼跟我說一聲就好了嘛。
沒人使喚,只好自己去找茶,誰知翻亂櫥櫃都找不到茶包,最近這些活兒都是小拂做的,不知他把茶包放去了哪裡。
沒茶,只好喝了兩口涼水清腦,身子還是發軟,索性倒在沙發上,又迷糊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是傍晚,房間裡依舊靜悄悄的,很不對勁,平常小傢伙要是看到我醉酒,一定會很體貼地跑前跑後,不可能放任我不管。
腦袋有些回神,想起昨晚自己大發脾氣的情景,心裡打了個突,小傢伙會不會是被我罵走了?他脾氣一向很好,不會被罵幾句就蹺家吧?
敢跟我鬧脾氣,等他回來,一定打他的小屁股。打電話給菜青蟲,想問問他是否知道小拂去了哪裡,誰知拿手機時,看到了桌角放著我給小傢伙買的手機和錢包,急忙翻翻裡面,錢幣金卡樣樣不缺。看到這些東西,我這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
寶寶不會是真的棄家出走了吧!?這個小笨蛋,棄家出走也要帶錢啊,沒錢怎麼生活?
菜青蟲告訴我說沒見著小拂,我又打電話給小龍,接通後,剛問了一句就被他劈頭蓋臉一頓痛罵,還惡狠狠地讓我去天上找,說小拂在天上有多麼多麼吃香,以後都不會再回來,然後就掛了我電話。
拿著話筒想了好半天,愣是沒明白小龍的意思。
難道妄想症也會傳染?我要找離家出走的小孩,不是去找天使,跑去天堂幹什麼?
小龍是大嫂,被他罵也只能乖乖地挨著,聽他的語氣,分明是在跟老哥鬧彆扭,可憐我在這時候衝上去當了炮灰。
不敢再打小龍電話,只好打給夏天,讓他幫忙找人,說自己也坐不住,匆匆洗漱了一下,穿上外套準備出去找,誰知不小心滑了一跤,手按在昨晚被我摔破的茶杯碎片上,頓時血流如注。
怎麼這麼倒楣?
用紗布隨便包紮了一下,便跑出門去找菜青蟲,他正在巡邏,聽了我的話,也著了急,說:「小拂還沒回家?那我通知各處的前輩們幫忙找,他們都認識小拂,你也盡快報警,那樣尋找面會廣一些。」
也只能如此了。
之後我又開著車滿城的轉悠找那個小東西,直轉悠到晚上八點夏天打電話來。
他已經報了警,何警官一聽說是我兒子失蹤(靠,怎麼每個人都把小拂當我兒子),立刻派警員四處尋人,再加上各路巡警幫忙,我想找個小孩應該沒什麼問題,心稍稍安了安。
晚上隨便吃了杯泡麵,坐在電話旁邊等消息,誰知一直等到凌晨,電話也沒響半下。
到了第二天中午,何警官才打電話給我說他那裡還沒有線索,推測小拂可能不是走丟,而是被綁匪擄走,若是如此,對方一定會有電話打來,讓我稍安毋躁,等綁匪的電話。
這可能性實在太大了,依寶寶的個性,一杯奶茶就能哄走,再加兩根雞腿,他都能把人家當親爹了。
不過,何警官倒給我帶了個好消息,正在潛逃中的羅大山已經被緝捕歸案,至少我不用擔心是他綁架的小拂,現在只要等綁匪的來電就好。
可是事實證明,我把一切都想得過於簡單。

在家裡等了整整三天,綁匪的電話沒等到,倒是老爸的催命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進來,原因是易氏酒店在衛生局突擊檢查時,被查出菌類超出正常值,被勒令暫停營業。
這還不算,建築工程那邊也被揭發有人利用劣質鋼材充數,以至於工事無法繼續,老頭子發了火,讓我立刻去搞定。
真是人倒楣了,喝涼水都塞牙,老爸的命令不敢不從,我讓夏天留守家中等電話,自己則帶人去各處周旋。這些事平時都是盛軒負責的,他突然離開,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人替代,我只能親自上陣。
本來還想拉老哥下水,誰知問了老爸才知道,他比我還慘,出車禍進了醫院,自顧不暇,哪有精力管我?
有沒有搞錯,還真讓小拂說對了,我的運氣都被他帶走了。
一連奔波了數天,好不容易將事情都一一擺平,可有關小拂的電話卻始終不見打來。
這幾天我花足了錢在電視雜誌上登廣告尋人,如果是綁匪綁架了他,那個天文賞金足可以讓所有人動心,可惜卻始終沒人來領賞,這讓我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也許小拂不是被綁架,而是回家了。
人沒找到,我卻被老爸叫去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訂婚突然解除,老爺子丟不起人,把火氣都發在我身上,讓我立刻放棄懸賞,回公司安心做事,再找個機會跟沈家好好談一談,和沈靈和好。
切,人家都變心了,追回來也沒什麼意思,說不定哪天自己頭上又會綠油油了。
比起找回沈靈,我更想找小拂回來,我已經習慣了這個小東西的存在,不僅是因為他會做飯顧家,會給我當抱枕,最主要的是,跟他在一起,心情永遠都會很好,那是多少金錢都買不到的。
越這樣想,心裡就越放不下他,連上班都提不起精神,以至於夏天忍不住說:「董事長,不就是失戀嘛,有什麼大不了?」
我這樣子很像失戀嗎?我只是在想小拂而已,夏天是高度近視,看錯了也情有可原。
誰知他說完了,其他職員也來說,最後連風姨也勸我,說跟沈靈分手就分手吧,她再幫我找其他好女孩,失戀而已,沒必要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忍不住對著鏡子審視自己,結果嚇了一跳,鏡子裡這個一頭亂髮,鬍子拉碴的人難道是我?看來他們說得都很含蓄,這鬼樣子說失戀簡直是抬舉我,我根本就跟外面流浪漢沒什麼兩樣。都怪小傢伙不聲不響地跑走,害得我又想他又擔心他,像犯了相思一樣。
咦,我這話說得有些怪,看來最近跟小拂在一起久了,染上了他胡言亂語的毛病,我怎麼會對個小東西犯相思?長這麼大,我就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一定是最近禁慾太久,才會胡思亂想,今晚叫上夏天他們,去俱樂部狂歡……

狂歡的結果是不到兩分鐘,我就從俱樂部裡跑了出來。
媽媽桑當我是第一天出來混嗎?叫的都是些庸脂俗粉,臉蛋沒有小拂嫩,身子沒有小拂香,就連說話,一個個也都像是被掐著脖子的小母雞,聽得我全身起雞皮。
慘了,我一定是中邪了,怎麼會認為美女沒有小拂好?我不會、不會是喜歡上了他吧?
立刻跑去夏天那裡把他的《戀愛速成一百招》搶了來,一邊對照上面的講解,一邊努力回想跟小拂的互動,越看越心驚。

其一,她在身邊的時候,你會很開心,反之,會很想念。
我有。雖然還不肯定是想念小拂的廚藝,還是想念他,但想念的感覺沒錯。
其二,和她在一起時,很想跟她做一些親密的小動作。
豈止很想?簡直是太想了,掐捏小臉蛋我已經不滿足了,最好就是抱抱親親,要不是他太小,說不定……
不敢再往下想,繼續看。
其三,她全身都是優點,即使有一點兒小缺點,在你看來,也都是可愛的優點。
小拂根本就沒有缺點,他是完美的小天使!
其四……
其五……
一直看到最後那條——
當你認為可以在生死關頭為對方捨去生命時,那麼恭喜你,你找到了可攜手終生的人,還猶豫什麼,快告白吧,永遠跟她在一起。

想到當跑車翻落山崖時,我護住小拂的情景……
仰頭無語。
老天,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我怎麼可能放著那麼多美女不喜歡,喜歡一個還沒熟透的寶寶?還是個沒心沒肺的小寶寶,被罵幾句就棄家出走,他根本就是屬貓的,只認美食不認家。
不過痛定思痛,在發現自己是真喜歡上了小拂後,我也就坦然了。
喜歡就喜歡,我一向向老哥看齊,既然他喜歡幼齒,那麼我更應該青勝於藍。小拂小沒關係,反正我也不大,就等他到十八歲,然後雙宿雙飛。前提是,要立刻找回小情人才行。

整天只顧著找小佛,也不去管公司的那些亂事了,那本來就不是我喜歡的工作,而且股市指數的營業額下降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可老爸根本不聽我說,還警告我,如果我再對公司置之不理,他就削我的權。
削吧削吧,罷黜都無所謂,反正我本來就是擱在龍椅上充場面的小皇帝仔,現在皇權交還給老爸,他一定很開心。
沒想到聽了我的建議,老爸不僅沒開心,反而雷霆大怒,一個茶杯摔過來,要不是我躲得快,只怕也要進醫院跟老哥作陪了。我火氣上來,轉身就走,老爸一貫柿子撿軟的捏,我這回就當硬柿子給他看。
和老爸鬧僵了幾天,他一看形勢不妙,立刻承認了小龍跟老哥的關係,拉擾老哥回來坐鎮,老爸我不怕,但老哥是絕對得罪不起的,而且我還想通過小龍打聽有關小拂的事。
不過可惜,小龍沒給我任何有用的線索,甚至還說跟小拂不熟。
當我白癡嗎?不熟的話,小拂的家人會特意把他留下來照顧小龍?
沒關係,別的沒有,韌勁和信心我有的是,找它二三十家徵信社來跟蹤大嫂,我就不信什麼消息都得不到。
在之後的數天裡,我辦公桌上堆的跟蹤資料比工作資料還多,可管用的半點兒都沒有,看來出錢讓徵信社那幫飯桶跟蹤,還不如我自己去跟。
我這邊如火如荼地找人,老爸那邊也如火如荼地找人——我的下一個未婚妻。
從夏天那裡聽來的小道消息,老爸曾找過沈靈父母協商過婚約的事,見沈靈去意已決,沈家又為此照顧了我家不少生意,再看看我也沒有重修舊好的心思,老爸氣沖沖罵了我一聲逆子後,就又讓鳳姨為我張羅找其他女孩子了。
於是在不到兩周的時間裡,我就被迫跟人相親了四次,從小家碧玉到大戶千金,老爸也不像以前那麼挑了,只要是看著順眼的,他就立刻點頭。
看來老爺子是知道指望不上老哥,把所有期待都放在我身上了,不過,抱歉,我現在對女生提不起興趣,除了小拂,我誰都不要!

「天凌,天凌?」回過神,立刻看到坐在對面的漂亮女生的臉孔,不過她臉上的笑有些不自然,再看旁邊,鳳姨一臉焦急,老爸則一臉黑炭。
糟糕,剛才想得太出神,忘了現在正處於相親時間。
風姨連忙打圓場:「天凌,小小問你平時都有什麼娛樂?」
哦,對了,這女孩剛才好像是問了這個問題,想了想,我清清嗓子以很柔和的嗓音道:「其實我平時也沒什麼消遣,就是白天上上班……」
見她一臉贊同的點頭,我接著又說:「晚上跟朋友去喝喝酒,飆飆車,陪陪美女,上上床……」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女孩和她父母臉上的笑容也都僵在那裡,還是鳳姨見過世面,忙笑道:「天凌這孩子就喜歡開玩笑……」
我探身凌到女孩面前說:「我在大事上從來不開玩笑,凡事還是提前說清楚比較好,我未婚妻就是因為忍受不了這個,剛剛跟人跑了,美女,如果你認為自己有度量不介意的話,我願意跟你交往。」
這次連鳳姨也接不上話了,一時間,四壁空靜。
收起了笑臉,我站起身做了個退場手勢,揚長出門。
我受夠了,整天跟些不認識的女人相親,他們不累,我還累呢,要相親也讓老哥來,他還沒結婚呢,我著得什麼急?

乘電梯來到酒店一樓,在走到門口時,心猛地跳了一下。
很古怪的跳動,因為我聞到周圍有種清雅的香氣,是我熟悉的味道。
腳步不自覺地踏回來,順長廊走過去,越向前走那股氣息就越清晰,終於,我看到走廊盡頭的長椅上,一個小小身材的孩子坐在那裡,雙手捧著奶茶吸得正開心。
寶寶!
不敢大叫,生怕小傢伙又跑掉,我快步奔了過去,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漂亮的臉上露出吃驚的神情。
「易大哥?」
「小混蛋,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裡?」有種寶物失而復得的興奮,我衝上前按住小拂的雙肩,上下左右看了個仔細,幾周不見,小東西似乎沒什麼變化,身上穿了套白色休閒衫,略微留長的秀髮,他看著我,最初的驚訝變成可愛的笑,掐著手指算算。
「好奇怪,我走了沒幾天啊,易大哥怎麼突然老了這麼多?」
呃,那種想掐暈他的熟悉衝動又湧了上來。
我現在是鬍子沒刮,頭髮沒梳,自他離開後,我就沒好好梳理過,可也沒那麼老吧?
他還在那裡絮絮叨叨:「過度操勞是容易衰老啦,不過易大哥,你的楣運差不多都過去了,馬上就會否極泰來,別擔心。」
當然不擔心,我的小天使回來了,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拉起他的手道:「寶寶,跟我回家。」
他把手抽了回去,搖搖頭。
嗯?小東西還在生我的氣?沒關係,對付貪吃的小孩,我有的是辦法。
「寶寶,上次是我不對,我道歉,保證以後再不會發你脾氣了,今晚我請你吃滿漢全席賠罪好不好?」
果不其然,小拂墨玉般的瞳仁立刻亮晶晶,可猶豫了一下,又搖頭道:「不可以啦,我這次是跟紅姐姐來做事的,馬上就要跟她回去,不能陪易大哥。」
原來是他姐姐帶他來的,我再哄:「你姐姐也來了?那我連她一起請,這總沒問題了吧?」再牽過小拂的手,軟軟小小的,不捨得松,又聞到他身上的香氣,心裡大動,湊上去啜他的臉頰,他笑著搖頭。
「好癢,不要啦。」小拂真是個乖寶寶,完全沒因為我趕他走而生氣,我哪捨得鬆手,左啜啜右啜啜,正啜得起勁,腦袋突然一陣風響,我被一股大力掀起,向後摔去。
還好反應快,我身子一翻,立穩身形,轉頭看,只見小拂後邊多了個身穿紅衣的女子。
看來她就是小拂的紅姐姐,沒想到還是練家子,一身紅色,好像怕別人記不住她名字似的。不過通常女人穿紅,會給人俗氣之感,可穿在這女孩身上,卻說不出的端莊秀麗,走在街上回頭率絕對百分之兩百。
女孩皺眉看我,奇道:「你就是易天凌?聽說很風流,怎麼看上去外面的乞丐都比你帥幾分。」
又是誰在到處造我的謠?我哪有風流?對小拂不知有多專一。
做了個非常親和的招牌笑容,我說:「我是易天凌,小紅組是嗎?你好,我剛才聽小拂說你們來這裡做事,不如今晚我做東,為你們接風好不好?」
小拂聽了,立刻接話說:「易大哥家做的菜好好吃,紅姐姐你嘗過後就知道了,我們吃了飯再走好不好?」
寶寶好乖,知道幫我說話。
女孩想了想,對我說:「叫我小紅好了,反正我的事還沒做完,要在這裡多逗留兩天,既然你要請客,那恭敬不如從命。」
帶小拂姐弟倆先去購物天堂消遣了一番,晚上又在酒店開了桌豐盛的酒宴為他們接風,從下午手機就響個不停,我知道是老爸來電,只當聽不到,最後嫌他煩,索性關了電源,專心款待小拂和他姐姐。
一頓飯吃下來,靠著以往混夜店的手段,我把小紅哄得開開心心,小傢伙在一旁也吃得開開心心,小臉腮塞得鼓鼓的,根本騰不出空來說話。

吃完飯,帶他們回家,到了家門口,小紅讓小拂先進去,然後對我說:「我有個重要的東西送錯了人,需要早些拿回來,否則就麻煩了,帶小拂來這裡是因為他的運氣可以助我找人,現在人已找到,剩下的事我會做好,你照看好小拂,辦完事後,我回來領他。」
寶寶都進了我的家門了,絕不退還,不過他的娘家人也不敢得罪,我說:「這麼晚了,你也先住下來吧,做什麼事我來幫忙。」
「不用,你的家比豬窩好不了多少,也只有小拂能忍受,我走了。」
小紅衝我搖搖手,轉身就走,只覺眼前一晃,就不見她人了。
用力晃腦袋,再定睛去看,但見夜色沉沉,半個影子都沒有。
看來今晚酒喝得太多,產生幻覺了。
想到小拂在家裡,我懶得多想,忙轉身進家。
原本亂如垃圾場的房間已變得清亮如鏡,來到樓上,見小天使已經在他的臥室裡睡著了,他今晚喝了些果酒,看來是醉了,我忙去裕室匆匆洗了澡,來到他房間把他抱回自己的臥室躺下。
他的身子一如往常般柔軟,暖暖的像個冬暖夏涼的小抱枕。
抱緊他,好想把他立刻吃下去,不過凡事不能操之過急,要慢慢地來,反正小天使回來了,這次,我要好好看住他,不讓他再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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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小拂的歸來代表我的早飯有了著落,好久沒嘗他的手藝,早上,我連喝了三大碗粥還意猶示盡,以至於被他警告。
「早飯不可以吃得太多,這些是留給蔡大哥的。」
菜青蟲又跟我搶食,不過看在他幫我找人的分上,原諒他。
飯後,帶小拂先去菜青蟲那裡轉了一圈。他中午才執勤,正窩在被窩裡大睡,第一次進他家,我汗顏了一下。
他的家也乾淨得不像話,跟老哥有得一拼,原來單身男人該擁有的氛圍只有我才能創造出來,像我老哥和他根本就是怪胎。
菜青蟲見到小拂,驚喜的不得了,還想伸狼爪,我眼疾手快,立刻將小傢伙摟進自己懷裡。
他看著我乾笑:「小拂,好不容易才找回你,你爸爸對你的保護欲好像更強了。」
「易大哥就是這樣小心眼,別在意。」
敢說我小心眼?我在意!
拜訪完菜青蟲,帶小拂去公司。小傢伙在辦公室時待不住,撂下一句要跟大家敘舊就跑沒影了,什麼敘舊?多半是惦記著人家的零食包,看來以後我也要在抽屜裡多放些零食才行,免得小傢伙被別人釣走。
小拂在,我做事也有了精神,將手頭上的工作飛快做完,想晚上帶他去看夜景,誰知半路夏天進來,將一張大紅請柬遞給我。
是沈靈和盛軒的結婚請柬。
看抬頭,他們是送給我老爸的,婚禮定在三天後,可能老爸現在還處於暴走邊緣,看都沒看就讓人轉給了我。
換做幾周前,我一定會送上炸彈做賀禮,不過現在不同了,既然我喜歡的是小拂,不是沈靈,那她跟誰結婚都與我無關。
不過事情不能就此算了,他們擺我一道,怎麼也要出口惡氣才行。

三天後,我把小拂托給菜青蟲照看,開車來到沈靈和盛軒舉行婚禮的教堂,快步走近,聽到裡面傳來清亮歡快的音樂聲,看來牧師正在給新郎新娘做婚禮祝福。
不早不晚,時間剛剛好。
「等等!」
推開門大喝聲,就如電視上常演的那樣。
喝喊震驚四座,觀禮的眾賓客在見到我後都變了臉色,這裡有很多人知道之前我跟沈靈的關係,見我出現,都驚得站了起來,有兩個男賓上前想拉我出去,被我狠目一瞪,立刻自動蒸發。
我今天特意打扮成黑社會太子爺的模樣,一身黑西服,脖上墜了條大金煉,手上套著金扳指,鼻上還架了副墨鏡,可惜老天不照顧,今天大陰天,走路都看不清楚,還好教堂燈光好,否則我還沒達成目的,就先摔在紅地毯上了。
牧師想上前阻止我的介入,我打了個響指,做了個讓他退開的手勢,可憐的老牧師不斷在胸前畫著十字,看我就像看惡魔撒旦。
盛軒的臉瞬間變得跟他的禮服一樣白,他將沈靈拉到身後護住,警覺地看我,問:「你想幹什麼?你和靈靈的事沈家和令尊都已交涉過了,他答應不再干涉,為什麼出爾反爾?」
我這副凶模樣明顯是來挑釁的,他還有能力撐場,先給他打四十分。
豎起食指,衝他搖了搖,道:「他答應是他的事,我可沒答應,今天我要帶靈靈走,滾開!」
盛軒沒動,反而把沈靈護得更緊,「我不會讓靈靈跟你走,你再在這裡鬧事,我馬上報警。」
「報啊,要不要我借給你手機?」
掏出手機遞上去,卻被沈靈一巴掌拍開,她避開盛軒的護持,衝我怒道:「易天凌,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無賴!」
我揚揚脖子,哼道:「我本來就是無賴,靈靈,你跟我走,咱們萬事好商量,否則……」
從口袋裡掏出手槍,頂在盛軒的太陽穴上,我笑著看沈靈,她這樣的大家閨秀自然沒見過這種場面,立刻嚇白了臉,身子搖搖欲墜。
賓客頓時喧華起來,有人想打電話報警,被夏天帶來的人制住,我斜眼看盛軒,努力扮演壞蛋形象。
「給你一分鐘,說放棄沈靈,否則我的子彈會跟你來個親密接觸。」
「不!」
半秒都沒有,盛軒就給了我答覆,他冷冷看我,雖然因為驚懼,額上滲出密密汗珠,卻不肯退步,我欣賞這種膽色,再給他加四十分。
我嘻嘻笑道:「考慮清楚,女人哪裡都有,命沒了,可就沒了。」
盛軒沒有答話,沈靈卻急得叫道:「別、別傷害他……」
老牧師也在一旁拿著十字架不斷祈禱:「主啊,請原諒迷途的羔羊吧,惡人終將受到懲罰,好人會進入天堂.聖明仁慈的上帝啊。」
掃了一眼周圍一幫狀如蠟人的賓客,再看盛軒,他面無表情,似乎在等待死亡的降臨。
有立場,不過迂腐了些,所以只給十分,百分百情人應該是像我這樣的,只可惜沈靈沒眼光。
看看玩笑開得也差不多了,我放下手槍,拍了拍盛軒的肩膀,他狐疑地看我。
「你……」
我摘下墨鏡,把手槍在他們面前拋了拋,笑道:「跟你開玩笑的,是玩具槍,你橫刀奪愛,搶了我老婆,我當然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資格擁有她。」
盛軒虛驚一場,似乎不知該說何是好,只是啼笑皆非地看我,沈靈則奔上前緊緊拉住他的手,衝我叫道:「易天凌,你太過分了!」
「有嗎?我只是替你考驗一下你老公的忠誠度而已,別信什麼上帝,在上帝面前起誓,還不如看剛才盛軒在槍口下的反應。」
一句話將沈靈堵得啞口無言,臉上轉怒為喜。就說嘛,我的安排她一定喜歡,這一招既報了仇,又讓他們有苦說不出,我果然是天才。
鬧劇收場,被夏天一通安撫,教堂裡的氣氛緩和下來,我清清嗓子,正想說幾句祝福的話.匆聽一個清脆軟糯的聲音叫道:「易大哥不要殺人,會遭天譴的。」
剛轉過身,迎面便看到一個小影子直飛過來,重重撞在我胸口上,被他撞得向後踉蹌了一步,跟著腰被緊緊抱住,小拂靠在我懷裡,呻吟道:「易大哥你撞得我好痛。」
拜託,好像是你撞我吧?
沒等反駁,就見他仰頭看我,用力搖腦袋。
「沈姐姐和盛哥哥是注定的姻緣,不可以亂殺人,易大哥不要做大壞蛋!」
小傢伙的臉蛋因焦急漲得通紅,把我抱了個死緊,沒想到他居然有些小蠻力,我忙解釋:「我是來道喜的,誰說我要殺人?」
「可是,你這副打扮真的很像大壞蛋,就差在腦門上寫我是壞蛋四個字了。」
四周傳來竊竊低笑聲,連盛軒和沈靈也笑了起來,沈靈道:「小拂好可愛。」
是啊,可愛得好想一把捏死他!
被小拂一攪和,本來準備的祝詞也忘得一乾二淨,索性不提了,我對盛軒道:「內鬼那件事我知道你是無辜的,不過為了釣大魚,只好將錯就錯趕你走,作為補償,你們蜜月旅行的花銷我來掏,度完蜜月,馬上給我回來上班。」
盛軒一愣,見他遲疑,我一瞪眼,「不同意?」
「不是不是,我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找出內鬼……」
他真老實,不好意思說沒想到我這麼英明神武,再看沈靈,她看我的眼神除了驚奇之外,還帶了份欣賞。
小拂發現誤會了我,連忙幫我辯解:「易大哥好厲害的,運籌帷幄,將大壞蛋們都一網打盡,雖然他看起來很像壞蛋,腦袋也不聰明,其實……」
手一翻,將小傢伙的嘴巴摀住。
我的好他一個人知道就行了,沒必要這麼大力宣傳。
事情搞定,我帶小拂離開,突然想到一事,轉身對盛軒道:「鄭重聲明,寶寶不是我兒子。」
盛軒可能還沒從各種喜悅驚險的衝擊裡恢復過來,愣愣問:「不是?可公司裡的人都說小拂是你兒子,否則你不會這麼疼他……」

「錯!」
我跟著老哥學,把小拂拉到身前,鄭重大聲說:「我疼寶寶是因為我喜歡他,他不是我兒子,是我的——妻子!」
為證明其真實性,我低下頭,在小拂臉上重重吻了一下。
撲通!
賓客們接二連三地摔倒,哈,果然有人捧場,我這招東施效顰學得不錯吧?
糟糕,好像一高興,用錯詞了。
再看小拂,他的小臉由發愣變吃驚,由吃驚再變羞怯,看得我心又癢了,正想湊上去再吻,他卻向後一退,飛快地跑了出去。
「寶寶!」
顧不得再跟盛軒夫婦囉嗦,我隨手將玩具槍拋給老牧師,道:「謝謝合作,請繼續婚禮,下次我結婚也拜託你了。」
老牧師沒有表現出他的榮幸,愣愣的忘了接槍,手槍不偏不倚地敲在了他腦門上,於是他便很倒霉地仰頭摔倒下去,盛軒夫婦連忙去扶他。
啊,這次我真不是故意搗亂的,如果牧師暈倒,無法順利舉行婚禮,可千萬別算在我頭上……

「易大哥,你這樣捉弄別人是不對的。」
小拂坐在車頭上,一邊看風景,一邊喝著罐裝椰奶,還不忘對我循循善誘。
我的回答是幫他緊緊圍巾帽子,山頂不比市裡,風很大,今天又是陰天,不裹得嚴實點兒,很容易感冒。
剛才從教堂出來,費了好大勁才追上小拂,抱他上車,他卻一直紅著臉,低垂著頭不說話。沒關係,他不說我說,自作主張帶他去兜風,最後跑到上次看夜景的那個山頂,他喝椰奶,我喝啤酒,兩個人一起坐在車頭上俯覽山下風光。
仰頭喝了口酒,我問:「哪裡不對?」
「我們是朋友,根本就不是那種關係嘛。」
小拂的聲音越說越小,又紅著臉低下了頭,那害羞的小模樣讓人看得心動,忍不住湊過去送吻,卻被他小巴掌拍開。
「不要這樣,會被人誤會的啦。」
不是誤會,而是認定,只怕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喜歡的是小男生,而且還是個小寶寶。
其實剛才在教堂我是故意那樣做的,告訴所有人我喜歡誰,斷老爸的後路,這樣即使以後他想拉我相親,也找不到對象。
「易大哥,看到沈姐姐結婚,你不開心對不對?」
小拂的話讓我回神,笑了笑,道:「不,我對沈靈沒有愛到非她不行的程度,我只是不服氣。術士說我今生孤老,我就偏偏要娶妻生子給他看,我信命,卻不服命,所以才跟沈靈訂婚,以為自己可以擺脫命運的控制。沒想到……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
轉頭看看小拂,他正瞪大眼睛很專心地聽著,我自嘲地一笑,摸摸他的頭。
「我跟你這個小東西說這些做什麼?你怎麼會懂?」
「我懂得懂得。」他點頭如搗蒜,「紅姐姐說這世上有太多的癡男怨女,都需要她的紅線來牽才能姻緣天成,這次她就是因為弄錯了紅線,才特意下凡的。」
寶寶又在說胡話了,不過現在我已不再排斥,反而變得很喜歡聽。
而且,他既然說可以聽懂我的話,那就證明心理已經成熟了,雖然個頭……呃,這點還是無視吧。
擇日不如撞日,那不如就今晚……反正法律規定只要滿十八歲就好,又沒規定是心理年齡還是實際年齡。
小拂歪頭看我,很奇怪地說:「易大哥好像在想什麼吧,可是混混沌沌的看不清楚……」
那當然,我正在努力鑄造心牆防透視,什麼都讓你讀心術讀出來,今晚就沒得玩了。
他似乎真的什麼都沒看出來,想了想,將椰奶罐放到一邊,拉過我的手,把小手掌放進我的掌心,安慰道:「別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易大哥,雖然你不算是好人,但一直都對我很好。
「我決定了,我去月老爺爺那裡為你求姻緣紅線,為你改命,月老爺爺最疼我,一定可以通融的。」
越聽他的胡言亂語越覺得他可愛,我將空易開罐扔了出去,笑:「好啊,我的小天使。」
「啊,易大哥,你又亂扔垃圾,不可以沒有公德心,快撿回來!」
在山頂扔算什麼,我大學時經常從樓頂住下扔呢,這就是我們易家的公德心。
見我不動,小傢伙跳下了車,「那我去撿回來。」
不可以,山陡得很,摔下去怎麼辦,我忙道:「小祖宗,你給我好好待著,我去撿。」
聲明,這一點我絕不是在向老哥看齊,做什麼妻奴,我只是擔心寶寶摔著而已。

以為小拂的胡言亂語只是隨口說說的,誰知當晚就找不到他了,害得我又打電話挨個問人。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沒人當回事,連菜青蟲都說,別擔心,小孩子就喜歡玩這種把戲,就是希望你多注意他,關心他,你這個做爸爸的找人之前,還是先檢討一下自己吧。
氣得我當時就對著話筒吼:「聽清楚了,寶寶不是我兒子,是我妻子,妻子!」
那邊半天沒回音,正以為菜青蟲已掛線,一聲撲通傳過來,而後就完全消音。
糟糕,在警察勤務時間害得他暈倒,算不算妨礙公務?
小拂一走就是一天一夜,本來剛踏實下來的心又懸了起來,老爸還火上澆油,十三道金牌催我回家。
一定是那天在教堂說的話傳到老頭子耳裡了,這種情況下我要是還回去,那就是嫌命長了,再說寶寶不見了,我哪有心思理他,索性手機關機,座機拔線,斷他的聯絡。

第二天晚上,就在我決定再登尋人啟事時,房門一響,小拂從外面跑了進來,臉頰紅彤彤的,眉眼間也溢滿了笑,見到我就撲了上來,叫:「易大哥,報告你一個好消息,我……」
「給我趴下!」
他嚇了一跳,小心翼翼觀察了一下我的臉色,「易大哥你好像在生氣,是誰惹你了?」
「除了你,還有誰?」
他皺皺眉,想了想後用力搖頭,很肯定地說:「這兩天我都不在,怎麼會惹你生氣?現在天寒,你是不是發燒了,在說胡話?」
原來有時候要忍住體內的暴力因子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
抬手想揍他的小屁股,不捨得,改捏他的臉,還是不捨得,乾脆把他架到沙發上坐下,直接命令:「發誓,今後不許不告而別!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他這才想通了,不服氣地道:「我有跟你說要離開的,你當時還答應了呢,易大哥好過分,自己忘記了,還想打人家,不過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計較喔,還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氣死我了,害得我這麼擔心還說我過分,那我做更過分的。
湊上前堵住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伸進去啜年糕,他被我的舉動弄愣了,瞪大眼睛,任由我啜。
年糕果然小小軟軟的很好吃,繼續努力,一直啜到他瞼紅的像櫻桃,他才反應過來,伸手用力將我退開,跑去了廚房。
「我馬上做飯,易大哥吃飽飽的,才不會咬我……」
又氣得頭發暈,我這麼好的吻技居然被他說成咬人!
跟著進廚房,卻被他臉紅紅的推出來,小傢伙害羞了,連吃晚飯時都一直低著頭,把我當隱形的。

晚上泡在浴缸裡,想到小拂動不動就人間蒸發,突然不爽起來,似乎那小東西把我家當旅館了,有空就來住住,沒空就自動消失。
真要等他成人嗎?那到時他跑去給別人當寶寶怎麼辦?
「易大哥,睡衣我幫你放在外面了。」
聽到小拂的聲音,我忙叫:「寶寶,你做飯也累了,一起泡澡吧。」
「不用,我過會兒再泡。」
這招不靈,再換一招。
「那幫我搓搓背好不好?」
只要能哄得小傢伙進來就行,果然他聽了這話,很乖的推門進來,拿過搓澡巾幫我搓背。
我背對著他,只覺那雙小手在背上柔柔地搓著,嘴裡還很羨慕地說:「易大哥長得好強壯。」
那當然,我這從小就鍛煉的身形可不是蓋的,選健美先生都穩拿冠軍。
轉頭看他,安慰道:「你長大一些,也會跟我一樣的。」
他歎了口氣,垂下頭,悶悶道:「不會的,幾萬年我都是這個樣子,不會變了,水遠不會變得像易大哥這樣。」
不喜歡看他皺眉頭,讓人看著心疼,忍不住攬住他的腰,親親他的小嘴。
「寶寶,你這樣很好。」
他還在出神,乖乖任我親,當下忍不住,啜完嘴再啜他的舌,捨不得放開這香軟小年糕,於是繼續深入,他終於回過神來,想推開我,這時候哪容他溜走,抱住他將他帶進浴缸裡,繼續深度的親吻。
一個熱吻下來,他的臉紅得像番茄,喘著氣掙扎要出去。
「易大哥好奇怪,每次都抱抱親親,我們是男生,又是朋友,不可以這樣的。」
小羊需要慢慢誘導,才會開門讓狼進來,所以我循循善誘:「朋友也可以做戀人,你看我大哥和小龍都是男生,還不一樣是戀人?」
他一聽,贊同的點點頭,感覺不對勁,又立刻大搖其頭。
「不是啦,還是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他似乎想不出來,小眉頭皺得緊緊的,我趁機下猛藥,問:「寶寶是不是討厭我?」
他更加用力地搖頭,「我如果討厭易大哥,就不會幫你去求……」
「那想不想知道小龍跟魔王是怎麼玩親親的?剛才感覺很舒服吧?難道不想再多體驗一下下?」
他眼裡立刻射出好奇興奮的光芒,搖頭換點頭。
小龍沒說錯,小拂果然是個好學寶寶。
不再猶豫,揉蹭著他柔嫩的肌膚,將熱情的吻再度加深,他青澀的反應讓我興奮,一會兒就把他剝成蝦仁狀,蓄勢待發了,不過基於道德良心,關鍵時刻我還是問了個很重要的問題。
「寶寶,告訴我,你究竟有多大?」
「我真的不記得了,反正就是幾萬歲吧。」
我一聽,大樂,「不用幾萬,你只要告訴別人你十八歲就好,那我就不算犯罪。」
他立刻點頭,「好的,那我就十八歲好了,易大哥不可以做犯罪的事。」
哈哈,既然寶寶都十八歲了,那我還猶豫什麼?立刻推槍上膛,連珠發射,讓他切身體會我有多勇猛。

清晨醒來,小拂還在身旁熟睡,嘴角彎成弧狀,像在做美夢,可愛得讓人想再吃他一回。真看不出這麼小小的身材,居然跟我滿配合的,害得我昨晚在搞完鴛鴦戲水後,忍不住又拉他跑到床上玩了幾次伏地挺身運動。
寶寶現在一定在夢裡回味跟我做的感覺,不能打擾,我悄悄起身,想去樓下準備早點。
誰知身子一動,他就醒了,睜開眼,先揉揉眼睛,在看到我們兩人坦誠相對後,小臉頰上立刻泛出兩塊暈紅。
「易、易大哥,早、早上好。」
小傢伙害羞了,忍不住湊上前吻他,我問:「玩親親是不是很開心?」
他把臉整個埋進枕頭裡,不理我。
我伸手抱住他說:「寶寶,我喜歡你,不要再跑掉,一輩子都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他身子一震,停了停,抬頭看我,「易大哥不想要美女姐姐作老婆嗎?」
啜了一下他的小嘴,說:「不要了,只要寶寶一人,寶寶給我作老婆。」
他的臉更紅,睫毛顫顫的,眼底流出羞怯的笑,卻不作聲。
小傢伙不好意思說喜歡,沒關係,反正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我們都這種關係了,以後別再叫我易大哥,叫我天凌吧。」
這次他頭點得很快。
寶寶同意了。
想到可以永遠和小拂在一起,開心得不得了,我說:「你好好休息,我去做飯。」
「不要!」他聞聲,立刻爬了起來,飛快地穿好衣服。
「還是我來做吧,易大哥……哦不,天凌休息。」
寶寶果然很好學,這麼快就記住了我的名字,不過昨晚折騰了他一晚上,怎麼還好意思讓他去做飯,我要堅持,卻被他按回了被窩。
「天凌做的飯連阿黃都不會吃,還是我來吧。」
阿黃?聽起來好耳熟……
見我腦門上頂著大問號,小拂很體貼地解釋:「就是隔壁人家養的那隻小小狗啊,我每次出門碰見它,它都很友好地衝我搖尾巴。我去做飯啦。」
又氣得頭暈。
我的手藝哪有那麼差,不就是有一次阿黃吃了我做的飯,瀉了三天嗎?不過那次是菜不新鮮,不關我廚藝的事。
小拂蹦下床,跑下了樓,那動作迅速的看得我兩眼發直。
立刻伸手進被窩,量量自己的尺寸,跟普通人相比,我的算是大號的吧?可他活蹦亂跳的樣子實在太打擊我了,當然,他沒事我很開心,可是,可是……
躺在床上正胡思亂想著,匆聽樓下傳來開門聲,一定是菜青蟲,最近他把我家當飯店了,這麼早跑來一定是想確認小拂究竟是我兒子還是妻子。
可是屬於菜青蟲的清亮嗓門一直沒傳上來,下面靜悄悄的,感覺不對勁,我忙穿好衣服下樓,邊走邊問:「寶寶,是不是菜青蟲?」
剛問完,就看到樓梯口立著兩個保鏢,這兩人很面熟嘛,面熟到像是我家的……
慘了,難道是老爸親自登門?
匆匆奔進客廳,正碰上小拂出來,他抓住我的衣襟,湊上前小小聲地說:「天、天凌,你爸爸好凶,不許我叫他伯伯,讓我叫他老爺,還讓我馬上滾……」
老爸又把對付老哥的那套拿出來現眼了。
他正坐在沙發上,臉黑得像包青天,鳳姨在一旁悄悄衝我直擺手,我看看他們,抱住小拂安慰:「不怕,有我呢。」
「天凌!」
聽老爸一聲虎吼,我拉小拂走進去,在他對面坐下,說:「爸,寶寶眼小龍不一樣,膽子很小的,你別嚇著他,有事衝我來。」
老爸的臉瞬間由包青天變包黑天,飛快轉著他手裡的健身球,罵:「你是越混越回去了,什麼都學你大哥,連搞男人也學,還搞個小童,這兩天整個商界都在風傳你的事,你是要丟盡我的臉是不是?」
我不以為然,「爸,寶寶這麼可愛,不喜歡他的人那才叫奇怪呢,他都十八歲了,跟小龍同年,大哥你都不管,幹麼要管我?」
老爸氣得站起來指小拂,叫:「你們都翅膀硬了,敢跟我頂嘴,我告訴你,馬上把這小傢伙踢出去,我既往不咎,否則……」
踢出去?我親熱還來不及,哪捨得踢出去?
老爸不敢管老哥,就會在我面前發威,我立刻道:「不可能,我跟寶寶該做的都做了,怎麼能完事後踢老婆出門?」
老爸的眼神在小拂身上來回轉了幾轉,似乎無法接受現實,靜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冷冷道:「易家沒有你這種不肖子,你既然選他,就從這裡滾出去,今後我們父子親情便算是斷了,易家的財產一分都不會給你,選他還是選家業,你好好想清楚!」
老爸夠狠,這話打死他也不敢對老哥說,他是算定我出了這門就沒活路了,我會怕嗎?他都不知道這個狗屁董事我早就不想做了。
一言不發,去換好衣服,把錢包,車鑰匙丟到桌上,拉小拂就走,小傢伙自始至終都沒說話,這時突然走到老爸面前說:「易老爺,你不可以這樣,家和才萬事興,你這樣對天凌,家業會衰敗的。」
看來小拂還不瞭解我老爸,他的固執脾氣只有在老哥面前才會軟,多說無益,幫小拂圍緊圍巾,戴好帽子,帶他走到門口時,老爸突然說:「出了這個門,以後就別想再踏進來!」
切,我是被嚇大的,會怕他這種威脅?開門就走,只聽他在身後吼:「你以為那小東西是喜歡你?他是想靠著你吃穿不愁,窮日子過幾天,你看他會不會跑?」
又搞這種挑撥離間的事,當我弱智啊,不理他,帶小拂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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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出門小拂就拉著我急走,莫名其妙隨他跑出好遠,我說:「別跑了,我老爸再壞,還不至於派殺手追殺我們。」
「不是啦,你給我的錢包包裡還有錢,我怕你爸爸想起來,要回去,易大……不,天凌,你早飯還沒吃,肚子餓了吧?」他從口袋裡掏出我買給他的小錢包,笑嘻嘻說。
小傢伙多慮了,當我真是四體不勤的富家子,跟情人跑路後就沒得混了?
努力築好心牆,不讓他讀心術讀出來,回頭好給他個大驚喜。
去附近餐廳吃了早點,用餐時鳳姨電話打進來,告訴我現在老爸正在氣頭上,讓我暫且忍耐,回頭她說情讓我回家,我道了謝,說我現在過得很好,不想再回去了,她聽後歎了口氣,什麼也沒說,掛了電話。
吃完飯,帶小拂坐車去郊外,路上隨口問他昨天到底去了哪裡,他突然紅了臉,低下頭,支支吾吾地不說。
可惡,我們都這種關係了,小傢伙對我還保留秘密,等有時間我一定慢慢問出來。
在一處僻靜山麓下下車,帶小拂來到一幢靜寂的別墅宅院前,我拿出鑰匙,打開大鐵門,走了進去。這棟別墅是外公在我十八歲生日時買給我的,跟易家沒關係。像我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露宿街頭?再不濟還有老哥挺我呢,老爸想架空我,沒那麼容易。
別墅定期有人來打掃,所以很乾淨,裡面是木質裝潢,雖已近寒冬,卻完全不冷,客廳裡有個很大的壁爐,旁邊堆有柴薪,小拂在廳裡轉了兩圈。又跑去樓上,不一會兒又跑下來,問我:「這裡好大,書房裡也擺滿了書,天凌經常來嗎?」
「以前經常來,自接管公司後來得就少了,眼我來。」
牽著他的小手來到別墅旁的車庫,拉開車庫門,一輛藍色跑車閃亮登場,我上前拍拍車頭,說:「這也是我外公送我的,樣子有些舊,不過還能開,我們暫時以它代步,等我攢夠錢,再買新車。」
小拂用力點頭,很興奮地在四周跑了幾圈,對我說:「天凌,我喜歡這裡,空氣好,還靠近山峰,我空閒時可以去找山神爺爺聊天,還能認識好多小動物。」
寶寶開心,我就開心,他那些胡言亂語也越聽越順耳,上前抱住他,用力親了一下說:「喜歡就好。」說著話去剝他的褲子,這一路他蹦跳得厲害,讓我越來越好奇他那裡究竟有沒有事,這附近很僻靜,沒有住家,很方便做某些事情。
手被拍開,小拂臉紅道:「天凌是大色狼,大白天不可以做那種事,」
瞭解,老婆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盡情地做,我會把他下達的命令貫徹到底的。

晚上給老哥打電話匯報了自己的處境,最後道:「哥,我現在就只有一棟房子和一部車了,你要不挺我,我就玩完了,我挨餓沒關係,可不能讓老婆挨餓。」
老哥一聲冷笑:「要是連自己老婆都養不起,這種沒用的弟弟不要也罷。」
小拂說的沒錯,老哥果然是無心無情的大魔頭。
電話那頭傳來小龍的聲音。「你弟弟真的跟小拂那個那個了,快告訴小拂,不要被他騙了,易小弟最花心。」
好個大哥大嫂,兄弟蒙難,不僅不出手相助,還落井下石,我氣得正要開罵,老哥說:「別聽小龍胡說八道,你要是真喜歡那個小東西,就不要放手,有他在身邊,你的事業會很通達的。」
心裡發毛,我乾笑道:「什麼事業?我被老爸罷黜了,想開公司也沒資金啊。」
電話那頭的聲音更冷:「少裝蒜,今年最流行的那個遊戲軟體是你編程的吧?放著自家公司不打理,偷偷做自己的事,還敢在這裡裝糊塗!」
老哥是魔鬼!關於遊戲的事我沒跟任何人提過,和軟體發展公司也只是通過郵件聯繫,而且用的還是化名,他怎麼會知道?不敢再說,唯唯諾諾地聽著,老哥又說:「有一點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易氏股票就會大幅下跌,老頭子撐不住,自然會主動找你和解。」
聽那幸災樂禍的語氣,我都懷疑老哥說的不是老爸,而是對頭,他果然夠狠,難怪老爸那麼怕他。

當晚在我的盛情邀請下,小拂很愉快地點頭答應跟我玩親親,親熱的時候看他身上果然半點傷痕都沒有,原來是昨晚自己的努力不夠,我再接再厲,和他玩了個通宵才罷手。
等他睡下後,我才去書房裡做事。我從中學時代就開始摸索著製作遊戲軟體了。那時候公司還由老哥打理,我樂得輕鬆,後來公司交給我,身後也有人垂簾聽政,大多情況我只要簽字就好,背靠大樹好乘涼,我把空閒時間都用在軟體編程上。
以前那都是興趣所至,圖個好玩,現在不一樣了,我得靠它吃飯,還要養老婆。看來一技在手,吃穿不愁的古話果然沒說錯,估計在今後相當長一段時間裡,老爸會斷絕我所有經濟來源,封鎖我的求職門路,以迫我投降。
可惜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我還有這麼一手,網路世界可不是他能掌控得了的。
設定很快就編出來了,名字就叫「財神到」,是講一個可愛小財神在人間的歷險故事,原形當然是小拂。
編軟體是要靠靈感的,現在我身邊就有個靈感源泉,所以沒用幾天,系列一便已完成,我在收到軟體公司的付款通知後,就第一時間開車跑去市裡取錢,想給小拂一個驚喜。
我化名賬戶上的存款原本不少,再加上這次的收入,穩過一年半載不成問題,取錢時又順便確認了一下其他賬戶,裡面的存款全部被冰凍,老爸果然狠。
回家的路上,買了張經濟時報看看,正如老哥所說,易氏股票跌得很大,甚至有經濟專家預測易氏將面臨破產的局面,讓大家趕快拋出手裡的股票。
老哥好厲害,他怎麼就知道易氏會玩完?回頭一定要向他好好請教。
買了小拂喜歡吃的零食點心,回到家,一進門就叫他,可是沒人回應,房裡靜得很,他不在。沒在意,這兩天我為了盡快把程式編完,一直都在書房裡忙,小拂見我做事,也不吵我,一個人在下面打掃房間,要不就是去山上玩,只有用飯時才會來叫我。
覺得有些疲倦,我靠在沙發上睡了一覺,醒來後,房裡已經一片黑暗,小拂還沒回來。這才發覺不對,忙打他手機,聽到的卻是電波不穩,無法接通的電子音。
說不定小拂去了山上,山間灌木很多,電波不好很正常。拿了手電筒出去找人,在山上連轉了好幾圈,都沒見到他的人影,又開車匆匆沿路去找,還是找不到。
心漸漸慌了起來,這兩天除了在床上,我都沒怎麼在意過小傢伙,他不會是嫌無聊,又蹺家了吧?
忙打電話找菜青蟲,他聽完我的話,立刻道:「老大,好像你找我唯一的事就是找兒子,不,找老婆,你老婆太小了,說不定跑去哪裡玩,過幾天就回來了。」
我還要再說,他一聲正在忙,就掛了電話。
再打電話給夏天,他的回答更簡單,「才幾個小時沒見,一定沒事了,董事長,你還是快回來坐鎮吧,現在公司一團糟,什麼亂事都有,盛軒又不在……」
這次是我先掛了電話。
看來狼來了的故事上演三遍的話,除了我,沒人會再擔心,這個小混蛋又把發過的誓言忘得一乾二淨,等他回來,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頓,看他還敢不敢再把家當旅館.

這一等就等了二十幾天,比上次他離開的時間還長,我從一開始的生氣到驚慌,再到不安,打電話給老哥想找他幫忙,卻接不通,打去他公司一問,才知道寒假他帶小龍到日本旅遊去了,春節前不會回來,為免被人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他根本不開手機。
老哥和小龍不在,我跟小拂算是徹底失去了聯繫,又想起小紅之前說過的話,我猜可能是她把小拂帶走了。要回娘家沒關係,拜託至少跟我報備一下好不好,這個沒心沒肺的小貓崽子,說不定又讓人用奶茶哄走了。
小拂沒等到,卻等到了老爸的電話。「聽說小傢伙跑路了,你現在該死心了吧,把個來路不明的奶娃當寶貝,他看你沒錢了,自然會跑掉,還不振作起來,回來做事!」
「小拂不是那種人!」說完就立刻掛斷。
雖然我相信小拂是被家人哄走了,可老爸的話還是重重打擊了我,以至於那一整天我都泡在酒吧裡喝悶酒,接著又駕車在高速路上橫衝直撞,跟巡警們玩賽車,以做發洩。
車在下了高速路後被巡警截住了,開罰單,抄駕照,我喝得醉醺醺,懶得理會,任由他抄。
下了車,搖晃著想步行回家,卻聽到有人在身後低聲笑道,那就是易氏的太子爺,易氏快倒了,他老婆也跟人跑了。
靠,這幫見風使舵的傢伙,平時見了我哪個不是點頭哈腰的裝孫子,今天居然跟我公事公辦地抄駕照,還說寶寶的壞話。
忍不住了,我轉身,衝上前就是一拳,那人不防備,被我打得一個趔趄,他想反擊,被其他幾人勸住了,菜青蟲也趕了過來,將那人拉開,說:「前輩,誰沒個三災五難的,易氏還沒倒呢,做人還是給自己留條後路得好。」
蟲子的話起了作用,那個倒霉挨扁的人沒再多糾纏,罵罵咧咧地離開了,等其他同事也離開後,菜青蟲來到我面前,將沒收的駕照換給我。
禮尚往來,我從塑膠袋裡掏出一罐啤酒給他。「夠朋友,來,乾一杯。」
他推開了,說:「我在執勤,不能喝酒,你也別喝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小拂的事我會幫你留意的,別擔心,他一定會回來。」
「擔什麼心?走就走了,我才不希罕,憑我的條件還怕找不到老婆?下了班去我家,我請你喝酒。」

和菜青蟲道了別,開車往回走,越想越憋氣。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為小拂的無故離開惱火,剛才那混蛋的話正好起到了火上澆油的作用,氣得我在路上就打電話到俱樂部找人,那媽媽桑挺會做人,也沒囉嗦,立刻答應了下來。
回家沒多久,就聽門鈴響,約好的女人來了,名字記不得,只覺得有點面熟,我帶她來到臥室,說:「脫衣服。」
女人訓練有素,也不多話,三下五除二便將衣衫盡解,在床上擺了個誘人的姿勢。
看著她,突然間沒了興趣。剛才是一時氣憤才想找女人的,既然小拂不把我當回事,那我幹麼還獨守他一枝草?我就不信非那小傢伙不行。
可現在看來,似乎沒他還真的不行,是誰說酒助情慾?我今天倒是喝了不少,可見了美女,小弟弟居然不給面子,半天沒動靜。
這時候我還敢脫衣服,就是白癡了,搞不好沒幾天就會有易大少爺陽萎的消息傳來。而且極度懷疑媽媽桑在敷衍我,打發來的女人要模樣沒模樣,要身材沒身材,連小拂一半的一半都比不過。
我決定了,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小傢伙找到,抓回來按在床上SM他三天三夜,再給他加副精鋼鎖鏈鐐銬,讓他這輩子都再也跑不出去!掏出錢扔給女人,讓她馬上走,她眉開眼笑,說:「凌少今天好像沒心情啊,等心情好了,記得打我電話哦,我隨傳隨到。」
沒你的分,我的身體只為寶寶一人奉獻。

趕走人,我倒在床上補眠,心想自己這段時間過得實在太豬頭。人丟了,就要找他回來,乾等算什麼,好好補一覺,明天一早去找人。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很快就呼呼大睡,睡得正香,被一陣古怪的窸窣聲吵醒。
雖然荒唐日子過得不少,不過從小訓練出來的警覺性已經成了一種習慣。覺得不對勁兒,我屏住呼吸側耳傾聽,只聽有數個腳步聲從樓下傳來,見對方人多,我忙爬起來,穿上鞋,推開旁邊的窗戶,探頭看看外面沒人,便翻身躍了下去。
兩層樓的高度對我來說很輕鬆,下面又是柔軟土地,原想應該沒問題,誰知剛一落下,腳下就傳來踩著枯枝的輕響,小拂走之前曾在這裡堆放過柴薪,那是留下的小柴枝。
小傢伙都走了,還害我!輕響在靜夜裡分外刺耳,沒等我站穩,幾聲低音便在身旁響起,是裝了消音器的槍聲,有人叫道:「在這裡!」
是羅大山。聽到他的聲音,我就知道自己必須要盡快逃離才行。
前幾天電視上曾播放過有關他的新聞,說他的律師提供了他患有痼疾的資料,讓他得以保釋出獄,這種事不用說,一定是他花錢做的手腳,當時我正為小拂的事煩心,對那則新聞也是看過就忘,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找上門來尋仇。
看他帶來的人手,這次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還好別墅的庭院夠大,又栽種了不少樹木,便於藏身,黑暗中見有人奔近,我竄上去一個手刀砍下,對方悶哼倒地,將傢伙乖乖送上。
手裡有了槍,我膽子大了不少,聽腳步聲大約有十幾人,所謂擒賊先擒王,先撂倒羅大山,剩下就好對付了。
抬槍連射,彈無虛發,偏偏羅大山躲在最後面,只在暗夜中冷笑:「易天凌,你還想往哪裡逃?本來還想留你多活幾天,沒想到你家這麼快就要破產了,你還住在這麼僻靜的地方,看來老天也在幫我啊。」
不作聲,對準羅大山發聲的地方抬槍就射。
黑暗中聽音辨位的訓練,我從幼年就開始做了,他現在跟我說話,無疑自尋死路。
心裡正樂著,卻聽槍膛發出喀的一聲,我一愣神,隨即明白過來,氣得將手槍扔了出去。奶奶的,這是哪家訓練出來的殺手,出任務前居然連子彈都不備齊,害得我白白浪費感情。
恰好又有人衝上來,趁機飛腿將他撂倒,奪過搶,抬手就是一發,聽到有人撲倒,叫聲卻不是羅大山。這傢伙夠狡猾,看來硬拚不行,還是三十六計吧。
我正要往圍牆那邊跑,忽聽黑暗中傳來一聲軟軟的叫聲:「天凌。」
心頭大跳。
老天你又耍我,我是祈禱過讓小拂回家,可拜託不要在這個時候把他送回來好不好?
小傢伙的聲音突然悶住了,只聽羅大山得意大笑道:「易天凌,馬上放下搶,否則我殺了你兒子,不,你老婆,聽說他是你老婆,哈哈,你們易家人的眼光都很獨特啊,連小童都要。」
眼前一亮,戶外燈被人打開,庭外頓時亮如白晝,看來羅大山手上有了王牌,有恃無恐了。燈光亮起的同時,我就看到小拂被羅大山抓住衣領.用槍口對準他太陽穴,小傢伙居然不知道害怕,一臉奇怪,似乎還不明白發生了何事。
心裡一緊,生怕羅大山真會開槍,我忙從樹後閃身出來,走到他們面前,將手槍扔到了一邊,笑道:「羅先生,別來無恙啊,大家同行做生意,凡事好商量,何必動打動殺的。」
他不買賬,只是微一搖頭,剛才被我撂倒的那人立刻衝上前,一拳擊在我面門上,不敢反擊,乖乖的挨下,跟著腹部劇痛,又被他狠狠揍了一拳。
這混蛋下手還真夠狠,不過對我倒造不成太大傷害,我可是從小摔打著長大的。
不過為了滿足羅大山的虛榮心,我還是很捧場地彎腰蹲了下來,誰知那混蛋還不肯放,在我後背上又來了個重手肘,我只好應景地慘叫一聲。
小傢伙撐不住了,眼圈紅紅的,掙扎著想擺脫羅大山的控制,叫:「大壞蛋,放開我!」
羅大山將他制住,喝道:「老實點,再動我立刻打死你!」
恐嚇沒對小拂起到作用,反而讓他掙扎得更凶,一時間把羅大山弄得手忙腳亂。
嘿嘿,就知道小拂疼我,不過生怕羅大山一怒之下真的會開槍,我連忙叫:「寶寶別動,我沒事。」又衝羅大山道:「我們之間的恩怨別牽扯到孩子身上,放了他,我任你處置。」
羅大山冷笑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成全你。」
他向手下揚揚手,「你們都聽到了,他說他沒事,那你們一起上,看他撐到什麼時候才會有事。」
打手們圍了上來,衝我一頓拳打腳踢,我不斷發出慘叫,卻趁機將地上一粒石子握緊,彈指神功我從小沒少練,傷害力絕不下於子彈,不過現在跟羅大山距離較遠,小拂又被他控制,我不敢輕舉妄動,先給他們一點兒甜頭,他放下警惕後,自然便容易中招。
我的慘叫聲讓羅大山很得意,他揮手讓人退開,沖找笑道:「你放著美女不愛,卻喜歡一個小童,他肯定有過人之處,你放心,我會替你好好照顧他的,讓你走得安心。」
賓果。見羅大山放下了手槍,我手中的石子立刻蓄勢待發,只聽他道:「殺了他,乾淨點。我先帶這小東西離開,他長得還真可愛,讓我看著都動心……」
老色鬼,敢覬覦我的寶寶,我立刻廢了你。本來瞄準他頭部的石子隨即移到他下身,誰知小拂突然發出一聲高叫:「大壞蛋,不許傷害天凌!」
見他甩開羅大山的牽制,衝我奔過來,我嚇得連忙收住本要彈出的石子,聽到周圍傳來扣扳機的聲音,忙搶上前護住小傢伙。
我的命硬得很,幾顆花生米死不了人,回頭再跟他們算賬。
意料中的疼痛沒有傳來,眼的突然升起一道金光,光芒四射,形成金色一壁,子彈竟穿不透這道淺淡光輝,觸到後反彈到地上。
但見光芒由淺入深,陣陣金焰中,小拂身著一襲淡黃清衣,腰纏玉帶,袖繡金邊,袖袍間纓絡隨風輕拂,如畫中仙童,雖帶稚氣,眉間卻一派威嚴貴宇,令人不敢逼視。
他掃了一眼目驚口呆的眾人,將目光落在羅大山身上,脆聲喝道:「羅大山,你屢次作惡,視人命如草芥,其罪當誅,我雖非閻羅,無法斷你生死,卻可斷你在世間富貴,你命中有壽,但其壽不享,終其一生,求財不得,求福無門,勞苦奔離,至死方休!」
四下悄然無聲,靜了許久,羅大山突然放聲大笑:「別聽這小子胡言亂語,我早聽說了,他最喜歡裝神弄鬼,還不殺了他們!」
他話音剛落,便被一陣颶風捲起甩了出去,小拂垂下袖袍,喝道:「我乃都天致富財帛星君座下招財童子,專司人間財運富貴,如何斷你不得?」
他又轉向眾人,問:「你們還在這裡,是不是也想跟他一樣?」
這次沒人再敢停留,頓時一哄而散,羅大山也被人架起,亂滾帶爬地跑遠了,偌大的庭院裡轉瞬便寂靜下來。

金光漸淡,眼前一晃,小拂身上的衣著已恢復了平時的模樣。
這特異功能實在太厲害了……不,現在我要是還認為這是特異功能的話,那就是笨蛋加三級了,不過這時候沒閒心去想這些,最重要的是我的寶寶回來了。
開心地叫了小拂一聲,奔到他面前,他衝我微微而笑,還是平日裡那副嬌憨模樣,正想抱他,他卻臉色一變,推開了我,向後退去。
有些驚愕,我問:「寶寶,怎麼了?」
他咬著下唇搖搖頭,半晌才問:「易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都是些皮肉傷,跟我來。」
拉著小拂的手進屋,關了門,讓他坐到沙發上,我蹲在他面前,目不轉睛地看他,怎麼看都看不夠。一個月沒見小傢伙,相見卻在這種場合下,弄得我本來想罵他的心也沒了,更別說打他。
「易大哥,你坐下。」這稱呼聽著好彆扭,幾天不見,寶寶好像忘了我們的親密關係,今晚要用實際行動好好提醒他一下才行。
乖乖聽話坐下,小拂把小手放在我臉上被打的地方,疼痛立消,原來寶寶是在為我治傷,其實這點痛不算什麼,如果他想治,那就用身體做奉獻吧。伸手過去想抱他,又被他推開,他向後坐坐,垂下眼簾小聲說:「易大哥,對不起。」
見他回來,我開心還來不及,那點怨氣早消了,「沒關係,只要你回來就好。」
他很詫異地看我,問:「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
他把手伸到我面前,攤開手掌,掌心上放著一段紅線,散出若有若無的淡淡光輝。
我奇道:「是什麼?」
「是月老爺爺的姻緣紅線,其實上次我為你求來了紅線,它可以改你的孤星之命,只要你把紅線一頭纏到對方腕上,就能跟她締結姻緣。對不起,我沒有對你講實話,瞞下了它……」
原來這就是人間傳說的千里姻緣一線牽的紅線。
我拿過紅線,看著它,問:「為什麼上次沒給我?」
小拂的頭垂得更低,聲音更小。
「因為、因為易大哥說喜歡我,還跟我玩親親,我也喜歡易大哥,想一直陪在你身邊,可是,我好笨,我現在才明白,其實易大哥真正希望的是找美女姐姐當老婆,生好多個可愛寶寶,我不該那麼自私……所以,紅線給你,我也要回家了。」
我急了,抓住他的肩膀大搖,「回家?這不就是我們的家?你就是我的寶寶,這輩子我只要你!」
他被我搖得哭了起來,叫:「騙人,我才走開一會兒,你就找美女姐姐來玩親親,我剛才看到了,易大哥是大壞蛋,只會騙人!」
他離開了一個多月,還敢說一會兒,不過這時候我哪敢追究他離家出走的事,腦門上一頭冷汗,只急著解釋自己的爬牆問題。
「我一直都找不到你,很著急啊,又氣你不告而別,所以才會找人來消遣,可是她來了之後,我根本不想做,就趕她走了,你既然可以看到,自然能看到我跟她之間什麼都沒發生啊。」
他哇啦哇啦地哭,腦袋搖得更厲害:「我看不到,我只看到你讓美女姐姐上床脫衣服,之後就什麼都看不到啦,我好生氣,法術不靈啦。」
第一次見小拂哭,還哭得這麼傷心,我心疼得不得了,又是哄又是解釋:「小祖宗,拜託你的法術別在關鍵地方不靈光啊,你要是不相信,我指天發誓成不成?我易天凌如果對你三心二意,就五雷轟頂……」
一句話讓他的哭聲立刻消停,跳起來,急急忙忙向外走,說:「不行不行,我要提前眼雷公爺爺打個招呼,千萬不要把你說的話當真。」
總有一天會被小傢伙氣死,他是認準了我是在撒謊。
上前一把把小拂撈進懷裡,緊緊抱住,將紅線套了個圈,纏在他腕上,另一頭纏在自己腕上,他見到,急得亂搖頭。
「不可以不可以,一根紅線只能用一次,我好不容易才從月老爺爺那裡求來的。」
低頭吻住他的小嘴,我邊吻邊怨:「你這個小冤家,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離開,還一走這麼久,可有想過我的感受?這根紅線我只給你,以後永遠都不許再離開!」
把他好一陣蹂躪才戀戀不捨的放開,他大腦可能還暫時處於缺氧狀態,愣愣道:「我好像只離開了一會兒。」
「什麼一會兒,你走了整整一個多月,都快過春節了!」
他眨眨眼,又眨眨眼,突然跳起來跑去翻掛歷,看了半天,用巴掌猛地拍了一下額頭,向後便倒,我連忙將他抱進懷裡。「寶寶,你沒事吧?寶寶?」
把小拂抱到沙發上坐好,又跑去倒了杯熱茶給他,他雙手捧著茶杯,邊喝茶,邊小心翼翼地看我,好半天才說:「易大……天凌,如果我說——我把時間搞錯了,你會不會生氣?」
被他一番折騰,我哪有力氣再去生氣?只是好奇他怎麼會搞錯時間,一去不回。
被我問起,他小臉蛋一紅,說:「紅姐姐的事搞定了,來找我回家,當時你不在,我想反正只是去去就回,就沒打招呼,我……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可你是凡人,壽命雖長,畢竟有限,所以就跑到南極長生大帝那裡幫你求仙丹。」
「碰巧紫微大帝也在那裡做客,他在,姚哥哥當然也在,我說的姚哥哥就是利市仙官姚少司,我平時跟他關係很好,所以他請我喝酒,我只喝了幾口,然後睡了一覺……」
聲音越來越小,小拂偷偷看我,打量我的臉色。什麼亂七八糟的,說實話我被他繞得腦袋一團糨糊,就聽懂了最後關鍵一句話——他喝醉了,忘了時間。
難怪手機打不通,電波要是能直達天庭,那就是神奇網路了。再加上天上人間的時間差,害得我一整月心情都好差,最後還被誤會,跟我相比,竇娥的冤算什麼?
「對不起,天凌,都是我的錯,你罰我吧,別生氣好不好?」
軟言軟語在耳邊響,鐵石心腸也會被弄軟,我在小拂臉頰上狠狠啜了一口,說:「以後再不許不告而別!」
他用力點頭。
按照以往的經驗,口頭上的懲罰絕對不起作用,還是去床上懲罰好了,那樣他會記得清楚一些。
我站起身,想帶小拂回臥室,不防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地面上滾落了許多金黃珵亮的豆粒,我撿起一顆,左看右看,怎麼看怎麼覺得它像是金子做的。
我家地板還有冒金子的功能?
小拂大叫一聲,跑去廚房找了個小玻璃瓶來,蹲下身開始一顆顆地撿。
「是我剛才哭時落下的淚水啦,落到地上,就變成了金豆,天凌,今後你如果沒錢花,我哭一場.就可以攢金豆換錢了,雖然我在你身邊,你沒錢的可能性很小……」
原來掉金豆那句話不是空穴來風,我家寶寶就有這本事。
可是,我有那麼遜嗎?讓老婆哭來討生活費,他也太瞧不起我了。
見小拂樂此不疲地蹲在地上撿金豆,我的火氣又湧了上來。
春宵一刻值干金是指在床上風流,不是指撿金子!
二話不說,扛起小傢伙就往樓上走,他急得手腳亂搖。
「等等.我還沒撿完……」
「明天再撿,你剛才不是說要我罰你嗎?現在我就帶你去接受懲罰,寶寶,我會在床上好好的SM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離開我!」
他立刻很好學地問:「什麼叫SM?」
「SM就是——我會對你很好,只對你一個人好,這輩子只跟你在床上玩親親。」
「好啊好啊.那天凌盡情地SM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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