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靶心
又走了半個月有餘，我們終於到了凡林的都城——蒂林。
我被安排在凡林王宮的一個叫「月滿西樓」的宮殿，房間裡堆滿了珍奇異寶，華麗程度比天水國更甚。上等的楠木傢俱、上等的雲緞帷帳、上等的瓷器、上等的文房四寶一應俱全；拉開一個衣櫃裡面滿是上等衣料、做工精細的衣衫，各式各樣，一應俱全，書架上的書亦是如此；寬大的床柔軟至極，還有很多很有手感的靠墊；整個月滿西樓宮是一個獨立的庭院，有前庭、供主人居住的臥室五間、書房、小廚房、浴室一應俱全。最後，在書房我看到一把好琵琶，我苦笑的搖搖頭。
「怎麼？不滿意？」冷焱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
「不是！只是覺得奢侈。」我沒有看他，逕自走出了書房。
「院子裡的梧桐樹我很喜歡。」我如實說。
「今天我已經下旨封你為嵐貴妃，你可滿意。」冷焱問道。
我什麼也沒說，只是怔怔的看著梧桐樹。
「入冬了，快些進屋吧。」冷焱摟過我的肩，拉我進屋。
「給本王彈支曲子吧！」冷焱淡淡的說。
「好！」我痛快的回答讓冷焱有些錯愕。
抱起琵琶，調好音，一聲急轉的音滑出，哀傷、憂愁的琵琶聲緩緩響起。《塞上曲》*此時此刻彈奏再合適不過了，吟、帶、擻、壓、顫、打*將王昭君的感情發揮的淋漓盡致。
曲罷，冷焱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我比不上東宮尚鴻嗎？」
我搖搖頭，放下琴，「你不比他差，但是感情往往是不能勉強的。你縱有千般好，我心中已有人。」
看得出冷焱很生氣，他握拳的手骨節發白，他似乎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今天晚上的宴會是為你而準備的，讓下人好好打理一下，晚上來參加。」說完起身離開了。
鴻門宴嗎？看來這個晚宴不會這麼好過的了。
凡林的服飾不同於天水那般舒適、寬鬆，凡林的衣服向來都是貼身的，很顯身材的衣服。看著鏡中無比妖冶的自己，我又是苦笑。一身紅衣，又寬又長的腰帶縛在腰間，纖細的腰身將飄逸的感覺完全顯示出來；領口較大，能清晰的看見誘人的鎖骨和白皙的皮膚；紅色的絲衣、白色的白紗作外衫用金銀線繡滿了牡丹，說不出的華貴；如烏雲般的長髮束成繁複的髮髻，配上五彩琉璃的飾品，幾縷青絲垂下，顯得分外的魅惑。這身裝束比尚鴻生辰那天還有妖冶惑人。
「嵐貴妃到！」宮人大聲的宣道。f
我徐步進入梵宮大殿，眾人的目光有驚艷、有嫉妒、有不屑、有鄙視、有詫異……呵呵，還真是「一應俱全」呢！
目光落在冷焱身上，他一身高貴黑色朝服，紅色鑲邊，繡著展翅欲飛的龍、鳳，健康的麥色皮膚透著光彩，雙目如炬，孤冷的眼神中又透著火一般的璀璨，英氣的眉毛，嘴角總掛著萬年的冷笑，讓人不寒而慄。
他右側有一個和他服飾相同、相貌出眾的女人，我看不出她的情緒。
「藍歆玥參見炎武王、王后。」我不卑不亢的屈膝行禮。r
百官見我不跪，立刻露出嘲笑的表情。而聽到冷焱讓我起身的話，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大。
「啟稟君上，嵐貴妃何以見君不跪，還在大殿之上身帶寵物，視為大不敬。請君上明察。」一個看似官位挺大的大臣說到。
沒等冷焱說話，我便開了口，「這位大人有所不知，歆玥只跪天尊帝，如果有人能像天尊帝一般英明偉大，歆玥自當衷心拜服。如果強人所難，難道是認為這世上有誰比天尊帝還要大嗎？」這話有威脅的成分。
看看趴在肩上的小戒，繼續說道：「至於他嘛！我時時刻刻帶在身邊，就連祭天大殿、受封儀式也帶著他。」
「哼！你們天水國不知禮數，讓狗都能登堂入室，簡直是貽笑大方。」另一個官員輕蔑的說。
「哈哈！」大殿之上我的笑聲清晰異常，「請問這位大人官拜何職？」
那人從座位上起身，「不敢！小臣官拜禮部侍郎。」
哼！你這個禮部侍郎可沒有天水國的禮部侍郎可愛。
「那麼，侍郎大人怎麼會分不清這是狼，是狗呢？」我成心把小戒說成狼，如果讓人知道他是聖狐，那我的計劃就泡湯了。
「你！」侍郎大人氣憤的指著我。e
我眨眨大眼睛，裝作無辜裝：「侍郎大人怎麼了？是狼（侍郎）是狗這大殿上的眾人都知道啊！」
「哈哈！」冷焱放聲大笑著，「答得好！」e
「啟稟君上，嵐貴妃當眾辱罵朝臣，罪當處斬。」又一個官員出來說話，看來是和那侍郎是一夥兒的。哼！看我叫你好看。
「愛卿不必如此認真，嵐貴妃不過是無心之過。」冷焱替我解圍。
「這位大人，請問您的官位是……」我裝得比天使還純，憑這張臉的殺傷力，我不信你會不說。看，臉紅了吧。
「那個，小人官拜御史之位。」那個官員答道。
「那依御史大人所見，這小傢伙到底是狼，是狗？」我感覺我現在的樣子一定是笑裡藏刀吧。
「是條狗。」御史大人果然還是向著侍郎那方說話。
「眾人都知這狼吃肉，狗吃糞。狼是遇肉吃肉，狗是遇屎（御史）吃屎的。」我看向冷焱，「請君上賜一盤香酥雞可好？」
御史大人臉色煞白，又不便再說，只能恨恨磨牙。
冷焱示意宮人奉上一盤香酥雞，小戒二話不說「蹭」的從我身上跳下，大口大口的吃開了，毫不理會旁人。一盤香酥雞很快就消耗殆盡了，小戒配合的「嗷嗷」叫了兩聲，又跑回我身邊。
「哈哈哈！好！本王果然沒看錯人。」冷焱看上去很開心，「來人，賜嵐貴妃綾羅綢緞百匹、珊瑚兩盆、珠寶首飾百件。並賜給馬侍郎、於御史每人各五百兩黃金以示體恤。」
還沒等那二人說話，又有人不樂意了。
「啟稟君上，他二人譁眾取寵怎還打賞？請君上明示！」這人敢質疑冷焱的決定，看來來頭不小。
「大膽！你敢質疑君上的決定！君上雄才大略，君上的意圖豈是我等可窺見的。」又跳出了一個官員，相貌端正確是個趨炎附勢之徒。看吧，這就是凡林的官員，溜鬚拍馬。
「呵呵！」我笑了兩聲。
「嵐貴妃因何而笑？」許久沒開口的王后終於開口了。
「沒什麼。只是歆玥是商人之後，所有突然想做個買賣。」我故作神秘的說。
「哦？是什麼買賣？」冷焱似乎來了興致。
「我想起一個對子，如果有侍郎大人和御史大人能對上，歆玥願將珊瑚、珠寶贈之；如果二位大人對不上，那麼一千兩黃金君上收回賜給能對出對子的其他人；如果無人對出，那這一千兩黃金就歸我可好？」我邪惡的一面似乎今天相當猖獗。
「好！就依嵐貴妃所言。」冷焱爽快的答應了。
「這上聯就是：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頭面。」當時為了好玩就下了，看看今天走不走運能不能賺到這一千兩黃金。
大殿之上開始竊竊私語，人人覬覦著數目龐大的賞賜。站了很久了，我逕自走到冷焱左側下手邊的座位上，開始撿些清淡的菜色吃。等我酒足飯飽之後，大殿上還是沒人對出。
「二位大人可想出下聯了？」我悠閒的問道。
二人面有難色，均自搖搖頭不作聲，眾人也沒有接話的，看來我今天是賺到了，這就叫人無橫（heng）財不富。
「君上和王后殿下可有對？」我挑釁般的問。
「歆玥說下聯吧！」冷焱面又不甘。
「這下聯嘛，就是：魑魅魍魎，四小鬼各自肚腸。」我瞟瞟剛剛那四個官員。
「哈哈！」冷焱大笑，「妙哉妙哉，對得妙！這一千兩黃金給你當之無愧啊！」
我發現今天冷焱笑了很多次，可我怎麼聽說他有「火閻王」的稱號？整日一張閻王臉，不愛笑。看來謠傳有誤吧！不過，看誰能笑到最後，成為眾矢的靶心。
「多謝君上賞賜，歆玥有些乏了，先行退下了。」我起身行禮，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梵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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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上曲》：琵琶十大古曲之一，相傳是王昭君所作。全曲描寫的了宮中女子受壓迫的內心痛苦。共五段，現在多選取前三段：宮苑春思、昭君怨、湘妃淚。
*吟、帶、擻、壓、顫、打：琵琶左手指法，運用這些技巧可以深刻而細緻的表達出樂曲的主旨。
第二十七章 鬼魅
「玥，你今天做得真絕！」我和戒傀躲在絲被中小聲的聊著天，水奕在門口把守。
「呵呵！今天運氣好罷了，看來我這『紅顏禍水』是當定了。」我狡黠的笑笑。
「玥，我是不是有一件事沒跟你說？」戒傀突然問道。
「什麼？」
「你現在笑起來的樣子好像天尊帝。」戒傀冰藍色的雙眸在黑暗中依然能看清事物。
「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嘛！呵呵，不說這個了。冷焱還真大方呢，賞賜了這麼多，要是能運回天水該多好啊。」我歎惜這麼多的錢財不知能使多少百姓過得富足些。
「是啊！如果他在該多好啊？」戒傀歎惋道。
「他？誰啊？」我問道。
還沒等戒傀回話，就聽見外面水奕的聲音：「奴婢水奕參加炎武王！主子現在已經睡下了，要奴婢通報嗎？」
「他怎麼來了？記得哦，小戒現在是小狼！」我急忙噤聲，調整呼吸裝睡。
戒傀點點頭，也閉上了眼睛。
冷焱說：「不必吵他，本王自己進去。」他輕輕的打開門閃了進來。
他雖然會武而且內力也很好，他聽見我綿長的呼吸知道我確實睡著了，便不客氣的坐在了床邊。可是他不會知道，從小我就練就了裝睡的本事。小時候常常大半夜起來，背著母親看小說，母親很精明，最開始總能被她發現，但後來慢慢就知道如何遮掩，再也沒有被發現過，從七歲開始到十七歲，整整十年的磨練，這功夫現在是爐火純青。
冷焱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的一角，見我蜷縮著身體，懷裡抱著小戒甜甜的「睡」著，將被角掖好。
「怎麼蒙著頭睡覺呢？像個孩子。」冷焱用指腹摸著我的臉頰。
「鴻……」床上的人兒囈語著，聲音極小，如果不是冷焱會武是跟本聽不到的。
只一個字就讓原本心情很好的冷焱一下子變得烏雲密佈。
「你心心唸唸的就是他！哼，不把你的心奪過來，我冷焱絕不罷休！」冷焱狠狠的說。
「唔……」床上的人兒似乎受到影響，翻轉了身繼續睡著。
冷焱立刻噤聲，躡手躡腳的出了臥室。我鬆了口氣，不再多想的睡下，可是就是睡不著。
不過一會兒，房門又被打開，冷焱似乎去沐浴了。他沒有上床，只是盤腿坐在屋中的軟塌上，練起功來。他練他的功，我睡我的覺。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貼了上來，很溫暖。畏寒的我不自覺的往過挪了挪身子，一條手臂搭在了我的腰際。
冷焱見熟睡的人兒靠近自己，高興的一把將人兒摟進懷裡。看到人兒雙臂環著的白色「小狼」不禁皺緊眉頭，伸手想將其拎出，但手還沒有碰到就看見「小狼」瞪著雙目怒視著他，還發出「嗚嗚」的警告聲。不想打擾熟睡的人兒，冷焱隱忍作罷，瞪了一眼，便也躺下睡了。
午夜時分，宮中一片肅靜。突然一道白影閃過，速度極快，還為看清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什麼人？」一個侍衛吼道。
白影快得像風一閃即逝。宮中侍衛馬上警覺起來，四處巡視著，卻什麼也未發現。
第二天一早，月滿西樓宮傳出物品失竊的消息，炎武王所賜之物悉數被盜。炎武王大怒，斬殺了當夜在月滿西樓宮值勤的侍衛總管。
「歆玥別擔心，一定會抓住犯人的。」冷焱好言安慰著，但眼前的人兒似乎並不著急。
「錢財那身外之物，丟就丟了。被誰拿去了，拿就拿了。何必如此興師動眾，還殺了人。」我躺在院中的貴妃椅上逗弄著小戒，現在是晌午，曬曬太陽很舒服。
「哼！錢財是小，膽敢在我在的時候下手，分明就是跟我作對，不滿我的所作所為。見不得我賞賜你，就來盜取。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膽！」冷焱渾身釋放著冰冷的氣息。
冷焱再次賞賜給我了很多東西，並設下了埋伏，準備來個甕中捉鱉，但物品還是被洗劫一空。冷焱震怒，全國通緝罪犯，但旨意發下卻像石沉大海般沒有一絲漣漪。鬼魅的身影穿梭著凡林王宮，王宮接連不斷遺失物品，但都是錢財一類的，軍機文件一樣未偷，所以人都只是認為犯人貪圖錢財，沒有人注意到其他的，包括冷焱。
凡林京城蒂林有錢的人家人人自危，這偷兒來無影去無蹤，但每每得手，實在是危險的緊。京城治安出現紕漏，百姓人人心裡不安。
第二十八章 妖孽
在凡林王宮也有一個月了，現在正值寒冬，我縮在被子裡不願意出來。
「玥，暗影已經被他撤了不少。」戒傀縮緊身子懶懶的說，「這樣我們說話就不用像做賊似的了。你可真行，這一個月讓他天天往你這兒跑，還什麼都得不到。」
「他想要什麼我是很清楚，不過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我呵呵一笑。
「除非什麼？」z
「除非我當進入的一方，他當接受的一方，還可以考慮看看！」我假裝正經的說。
戒傀的臉似乎在抽搐。 y
「對了，這個月收穫不少吧！」我問道。
「嗯，相當豐厚。」戒傀得意的說。
「哦？對了！記得上次你說到『他』是誰啊？」上次戒傀犯愁的時候提到的，結果被冷焱打斷了。
「他啊！他也是上古四大神獸之一，當年你父親將四神獸全部收服，但四神獸性格都很怪，所以在你父親消失後就都沒了蹤影。我提到的他就是——妖雕，四神獸中脾氣最難以捉摸的就是妖雕。妖雕擅長幻化成不同的人形和轉移物品及變化物體形態，但在你父親離開之後，他就變得很奇怪，不願再露出本來的人形，而是每次都變成很妖艷的小倌出現在青樓楚館之中，以引誘人、玩弄人的身體為樂。」戒傀似乎想起了什麼，表情有些奇怪。
「呵呵，感覺會很有趣，真想見見他。對了，戒傀你知道他在哪裡嗎？」這妖雕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只是在很小的時候見過他，他現在在哪裡我不太清楚。我佔星的時候倒也找過他，我知道他現在似乎在凡林。」戒傀答道。
「那我們今天就出宮找找吧！」我立刻作出了決定。b
「蒂林？可能嗎？凡林這麼大你怎麼肯定他在蒂林？」戒傀本來半瞇的眼睛立刻瞪的斗大，滿臉不相信的看著我。
「要說這妓院最好的就在京城，因為京城人口眾多不說，還有很多達官顯貴、奇人異士。在京城的妓院中是最刺激、最好玩的地方，以妖雕的個性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好的地方。」我解釋道。
「咦？玥，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啊？」戒傀壞壞的問道。
「那個，你別用這種眼光看我，怪怪的。我可是優秀的良民，從不穿梭於煙花之所。這些不過是看書看來的。」我忙解釋著。
「你跟你父親一樣從不好女色。」戒傀敬佩的說。g
我心中暗笑，他不知道我是女的，如果我喜歡女人那才叫不正常呢！
「那個，我一直想問你的，你最擅長什麼啊？」戒傀從沒告訴我。
「我？我最擅長占卜和醫術，還有仙術。每次祭天的時候，祈禱施法可以保一方土地不遭受天災。」戒傀有些不好意思。
「那這麼說來你豈不是聖覡（xi,男巫）！很厲害啊！」我看著有些臉紅的戒傀，摸摸他的小腦袋，「那這麼說，你也可以解毒了？」
他點點頭，「聖狐的鼻子是很靈敏的，冷焱有沒有給你下毒，我只要聞一下就知道。」
「那我可發財了！」我怪笑道。
「也不是所有的我都可以治好，如果受了致命傷，恐怕我也無力回天。玥還是小心為上。」戒傀叮囑道。
「我知道。」我詭異的笑笑，「那麼我們就快點兒起來，準備去妓院吧！」
「那個，你真要去啊？」戒傀問道。
「為什麼不？我可從沒去過呢，見識見識也好。」我掀開被子準備起身。
「我想我還是告訴你吧，這個妖雕很會整人的，我就被他整過，玥還是不要去了，萬一他對你……」戒傀擔心的說。
我摸摸他柔軟的絨毛，「謝謝你提醒我，你放心他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見我笑得有些猙獰，戒傀全身抖了一下，不敢相信的問：「你不會是要叫上他一起去吧！讓他當墊被吧？」
「是啊！如果不叫上他我們怎麼出宮呢！小笨笨。也正好讓他受點兒苦，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這是為他好。」我惡魔的本質今天徹底暴露出來。
戒傀沒有再說什麼，不過我相信他現在一定很汗！
叫了水奕打點好一切，披上白色滾邊絨毛大氅，坐著軟轎就往梵宮去。
「現在他還在上朝，我們現在找他不合適吧？還要在外面受凍。」戒傀窩在我懷裡問著。
「你還真是善良啊！我可愛的聖覡大人，我這個『紅顏禍水』自然是要做得十全十美，我管他是不是在忙國家大事呢！」我不良的說。
戒傀又沒有吱聲，肯定現在是滿臉黑線！
「叩見君上，嵐貴妃在殿外求見！」侍衛向正在上早朝的冷焱匯報。
冷焱想也沒想，「讓他進來吧。」冷焱奇怪我從未主動找過他，怎麼突然找他？
我毫不客氣的走進了大殿，連禮也沒行就一點兒規矩都沒有的坐在了御座上。
「我來了也有一個月了，都沒有好好看看蒂林。我要出宮玩，你陪我吧。好不好？」裝得可憐兮兮的樣子，就連我自己都渾身起雞皮疙瘩。
冷焱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他不敢相信自己一個月的努力竟有了回報，藍歆玥竟主動要他陪著出去玩，這可是個好開頭，怎能拒絕？可是現在是早朝……冷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怎麼？不樂意嗎？那我回去了。」我見他猶豫決定給他下猛藥，口氣一下冷得能凍死人。
冷焱見我生氣，便不再猶豫，對眾臣說：「今天早朝暫停，後宮有些事情需要本王馬上處理。」說罷，拉著我的手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梵宮。
「走吧。我陪你出宮。」冷焱換下了一身朝服。
「等一下。你這麼從宮門出去會被人發現的，你的借口不就破了嗎？不能讓人知道你出宮了，才能保住你在群臣面前的威信。」我急忙拉住他，「王宮有密道吧？我們從密道出去。」
冷焱不疑有他帶著我從密道中出了宮，無不著痕跡的打探著密道的出口，冷焱自豪的口氣讓我覺得好笑。過分的自信只會導致失敗，冷焱你還沒嘗過失敗的滋味吧！
都說妖孽害人，但或許妖孽害人有他的苦衷，無因豈會有果？世間萬物有因必有果，妖者，必定有他的恨、有他的悲、有他的怨，瞭解他們的又有何人？
待續：三百年的愛恨情仇、三百年的等待、三百年的追憶、三百年的思念，終究你心中無我……三百年的墮落想麻痺自己的心，到頭來卻發現根本是徒勞。你給了我希望，又無情的將它泯滅。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當年你的話直至今我才明白……
第二十九章 情緣
「蒂林可真熱鬧啊！」我坐在馬車裡透過車窗向外看去。
「喜歡嗎？」冷焱似乎心情異常的好。
「嗯！」我高興的點點頭。迷人的笑靨看得冷焱一陣目眩。
「帶我四處逛逛好不好？原來在天水的時候很少有機會出來的，只有公演的時候才能溜出來玩。」我裝得天真無邪的樣子。
「好，你還是個孩子呢！以後我常帶你出來玩。」冷焱自豪的摸摸我的頭。
看到馬車外一個名叫「沁春園」的地方，我拉拉冷焱：「那裡是幹什麼的？好不好玩？」
冷焱的表情有些玩味，「那是蒂林最有名的妓院，不僅有妓女還有小倌。這裡不是你可以去的地方，我們去別處吧。」
「妓院？為什麼不能去？我要去我要去嘛！只是看看花魁就好，現在是白天你怕什麼？我從小到大都沒去過，你說好的要陪我四處玩的。」說到最後我一副要哭的樣子，讓冷焱招架不住投了白旗。
「好好好，我陪你。」冷焱讓馬車停下，抱我下了馬車。
寒風吹過，我裹緊大氅，跟著冷焱進了這沁春園。正如我所想，現在的妓院門庭冷落，沒有什麼人。
鴇兒見有客人到了，堆滿笑容的迎了上來。雖說鴇兒見慣了美人，但見到我竟也一愣。我毫不避諱的以真面目示人，就是要鬧得滿城風雨，讓人知道炎武王貪戀美色，不理朝政，並流連在煙花之所。
「看這位公子長得如此俊美，這是少見啊。第一次來我這兒吧！二位想要什麼樣的姑娘或是小倌，鴇兒我這兒應有盡有。看二位著裝不俗，想必眼界高，來我這銷金窩只要有錢就一定叫您滿意。」鴇兒是名三十多歲的男子，著裝有些妖艷，有著別樣的風韻。他熱情的引我們坐下，倒上了茶水。
「把你這兒的花魁叫出來。」冷焱低沉的說，並遞上了一張十萬兩銀票。
鴇兒毫不客氣的接過銀票，「二位是想叫鳳涎公子出來陪客吧！請跟我來。」鴇兒領我們上了樓。
「鴇兒，我不想見客，打發他們走。」鴇兒還沒有叩門就聽見屋裡的人開口說道。
「涎，別任性了。客人都來了，銀兩也收了，怎好退回。」鴇兒似乎很怕這個鳳涎。
「我說了，我不想見。」屋裡的人有些不耐煩的說。
「鳳公子難道面目可憎不能見客嗎？」我故意激怒他。
屋中的人沒有像我想的那樣生氣，卻似回憶的小聲念著：「面目可憎嗎？難怪他不喜歡我。問世間情為何物……」
「直叫人生死相許。」我習慣性的接了下去。
還沒等我疑惑此人為何會這詩句，房門就被打開，一個二十出頭、一身性感的紅衣，樣貌妖冶，星眸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你怎麼會知道？」
我並沒有接他的話，只是說：「我姓藍。」
鳳涎明顯的一個站不穩，看到蜷縮在我手臂間的戒傀，一把把我摟在懷中。
鴇兒和冷焱不知所云的看著這一幕。
「你認識他？」冷焱問我。
我搖搖頭，我猜想他或許是我要找的妖雕，但我實在不知他為何會如此激動。
「我們進屋說可好，就你我兩人。」我湊到鳳涎耳畔悄聲說道，聲音低不可聞。
他一改方纔的柔弱狀，強悍的把我拽進房中關上了房門。鴇兒和冷焱都沒想到這突然的變故，愣在門外。
「我設下了結界，不會再有人打擾我們了，沐芸！」鳳涎一把將我推倒在床上，「我等了你三百年，終於等到了！」
「等，等一下。我想你是不是找錯人來？我是藍歆玥，藍沐芸是我父親。」我急忙解釋道。
他一下愣住了，「你說什麼？你是他的孩子！是他常提到的歆玥？」方才柔情似水的表情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暗歎他翻臉比翻書還快，從我見他到現在就換了五種表情。
「你就是妖雕鳳涎嗎？」我床上坐起，反問道。
他不否認的點點頭，星眸流露出異樣的光彩，「戒傀已經認你做宿主了吧！」
戒傀從床上跳下，幻化成人形，「好久不見了，鳳涎。我確實依他所言認他做了宿主。這三百年你過得還好嗎？」
鳳涎坐在椅子上，眉宇間淡淡的哀愁讓人心疼，「怎麼會好？他不在了，我生不如死。要不是為了他所托之事，我何必活到現在！」
戒傀歎道：「難道你還是不能釋懷嗎？」
「釋懷？我愛他至深認他做宿主，將自己的心完全交給了他，可他卻無情的踐踏它。我愛他，也恨他。可等到他真的離開了，我才發現恨他是那麼困難的事情。這些年我故意淪落風塵想麻痺自己的心，可是到頭來卻發現心碎成一片片是不可能復原的。」鳳涎的話讓我的心有些抽疼。
鳳涎繼續對戒傀說著：「我一出生就受盡了人間疾苦，剛開始我不認為這世間會有人愛我，直到遇到他。他憐我、疼我，視若珍寶，我以為我得到了愛，我認他做宿主，可他卻變了，他開始留意你，像疼愛我一般的疼愛你，我整過你，希望奪回那份屬於我的愛，可是他卻什麼也沒有說。他走了，他瀟瀟灑灑的離開了我，卻要我答應他要好好的活下去，直到藍歆玥的出現……現在，藍歆玥出現了，也是我可以解脫的時候了。」
我有一種極不好預感，父親似乎給我留下了一個難題，「愛？你不是早就擁有了嗎？」
鳳涎本來絕望的眼神又浮現了一絲希望，我看著這樣的鳳涎心疼不已，「愛，從父親遇到你的那一刻就給了你。與他相遇本就是一種情緣，他憐你、疼你，視若珍寶是因為愛你，這種愛叫做父愛。」
「父愛？」鳳涎思量著。
「對！父愛！這世間的愛有父愛、母愛、情人之間的愛情、兄弟姐妹之間的手足之情、朋友之間的友情……這些愛包含的意義是不同的，我想我父親一定不曾告訴你這些對嗎？」
見鳳涎點點頭，我繼續說道：「父親給予你的愛是和我、戒傀相同的，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好好成長。在你認他做宿主之後，我想父親或許發現了你對他過分的依賴，為了使你能夠獨立生活在這個世上，所以有意疏遠你。那不是不愛你的表現，恰恰是愛你的表現。聽母親說，父親是個軍人，不善表達自己的感情，大概這就是讓你混淆愛、情的原因吧！父親希望你不被愛、情所束縛，能夠自由自在的生活，像真正的雕一樣傲視天下。」
「傲視天下嗎？」鳳涎的眼神明亮了許多。
「問世間情為何物？你真正懂了嗎？」我溫柔的看著眼前顯得很嬌柔的鳳涎。
他沉默了許久，一下撲在我身上放聲大哭。我像母親哄著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輕撫著他單薄的脊背，「生命是一個過程，可悲的是它不可以重來，可喜的是它也不需要重來。老天賦予我們同樣的時間，而不同的是在同樣的時間裡，我們都經歷了不同的人生。未來是充滿希望的，哪怕只有一天也一定要好好活著。人生的許多大困難，只有活著，沒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你說是嗎？鳳涎。」
他倔強的拭去眼淚，「我會忘記過去，讓自己的未來生活自由起來，我把自己的影子扔到陽光下，敞開心扉面對未來。」
「如果父親能聽到你的這番話一定會非常高興的。」我笑著看著變幻本來容貌的鳳涎。
鳳涎本來的人形同樣是二十歲上下，少了幾分頹廢多了些清逸，少了幾分憂愁多了些釋然，黑色的雙瞳變成碧綠色，閃耀著動人心魄的光彩。嘴角微微上翹，說不出的惹人憐愛。瀟灑的身姿，說不出的風流倜儻。
他單膝下跪，我忙把他扶起，「父親將你視若己出，你不必認我做宿主，你的宿主永遠都是藍沐芸，而我只想叫你『鳳哥哥』？」
他托起我下顎，就這樣吻了下來。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他一副風流公子的模樣，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無助，笑得如星辰般燦爛，「我可愛的玥，鳳哥哥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我急忙推開他，「誰是你的了！」
戒傀呵呵笑了起來，「玥，我說過了鳳涎他是很善變的。」
「好了好了，別鬧了。我們說正事。」我看著戒傀，「我們在這兒說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冷焱會不會起疑啊？」
鳳涎接的話，「不會，在這個結界中的一個時辰在外界僅是一盞茶的功夫。」
「那好，我們來商量正事吧！」我興奮的說。
…………
「怎麼回事？都一盞茶的時間了，不會出事吧？」冷焱在門口有些焦急。
話音剛落，門就打開了，我抱著小戒出來，「別擔心，沒事的。只是他認錯了人，我們走吧。」
冷焱點點頭，帶著我離開了春沁。他哪裡知道，僅這一盞茶的時間就決定了凡林今後的命運。
第三十章 宮變
所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凡林的強盛已是強弩之末，殘暴自負的炎武王將所有大權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稍有不順其意，必將殺之。自從炎武王得嵐貴妃之後，近三個月他很少上朝，總是陪在美人身邊。為博美人一笑，不惜撒下無數的金銀珠寶，大肆修建宮殿，凡林國庫日漸空虛。凡林百姓怨聲載道，炎武王卻聽而不聞。
我這個紅顏禍水，就快完成禍國殃民的重任了。烽火戲諸侯的把戲被我用在了冷焱身上，京城戍守、附近的州縣一次次被冷焱以緊急軍報為由騙來京城，實際上卻是為了博取美人一笑。漸漸失去了民心的冷焱卻不自知，而是沉迷於美人千嬌百媚的身影。
「這三個月的幻影沒有被他發現吧？」我趁冷焱好不容易不在的時候悄聲問戒傀。
三個月以來，除了我吃點兒虧讓他摟摟腰、親親嘴，他沒有佔到我分毫的便宜。每晚戒傀都製造出我的幻影，代替我與冷焱親熱，而我則在一旁欣賞他獨自上演的春宮圖。
「不會的！能破我幻影的只有四大上古神獸和你了。他那麼陶醉在其中，不會發現的。再者說，我們之後的善後工作做得那麼好，就連吻痕都有準備，他怎麼會懷疑呢！」戒傀自信滿滿的說。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到最後出什麼岔子。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凡林雖然衰落，但勢力仍在，我們不得不小心。快到時候了，春天都來了，我們也該是時候復甦了。」我謹慎的說。
「玥，你放心好了，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鳳涎那邊覺得不會出什麼問題的，就看十天後了。」戒傀為我寬心道。
「小心使得萬年船，如果這次不成功，那麼遭殃的千千萬萬的百姓，我之所以這麼做只是想將傷害減少的最低。」我不希望看到流血。
「你和天尊帝果然不同啊！你擁有你父親所沒有的慈悲，他適合開拓疆土，而你適合守護疆土。」戒傀讚賞的說。
或許吧，我只是不想看到悲劇而已。但是十天後卻注定上演一場悲劇，而悲劇的導演就是我，雖然只是小範圍，但仍舊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十天後的凌晨時分，正是侍衛精神困頓的時候，凡林王宮卻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月滿西樓的侍衛一個個的撂倒，一個個黑色的身影閃入月滿西樓。
「焱，焱？醒醒啦，我給你演一齣戲好不好？」我將冷焱叫醒。
「什麼戲？晚些時候吧，我昨天很累。」冷焱沒有睜開眼睛。
「哼！你不理我！」我將聲音提高八度。
冷焱立刻睜開了眼睛，翻身起床，「我怎麼會不理你呢？我起來看還不行？」
我指指床邊的被俘的二人，「他們是誰？」
「你怎麼把他們綁起來了？他們是我的暗影，玥兒快解開。」冷焱猛地站起身來，卻是一陣頭暈目眩，「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昨天縱慾過度？」
「現在是不是覺得渾身軟弱無力，提不起一絲內力？」我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把太師椅上。
「是啊？玥兒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冷焱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
「知道，那是我動的手腳。」我端起茶杯看似悠閒的飲了一口。
「你？為什麼這麼做？」冷焱似乎開始察覺事情的不對了。
「你應該很清楚不是嗎？」我反問道。
「你要篡權？！哼！可笑！一個小小的妃子能成什麼大事？這裡只有你和那個宮女，外加一隻幼狼崽，難道你能滅了凡林？」冷焱冷笑道。
「你真的以為他是幼狼崽嗎？」我將膝上的戒傀放下。
戒傀渾身散發著逼人的藍光，一個滿頭銀髮的人出現在冷焱面前。
冷焱瞪大眼睛，「藍眸？銀髮？他是聖狐！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我笑道：「他不是一直都在嗎？宿主在這裡，聖狐自然會出現在這裡了。」
「你是說……聖狐的宿主是你！」冷焱滿臉的不信。
我莞爾一笑，「怎麼，炎武王害怕了不成？」f
「哼！我會怕你？聖狐的宿主又如何？你難道真想憑一己之力滅了凡林？哈哈……」冷焱自大的笑著。
「你的自大導致了你的固執，因為固執所以愚蠢，因為愚蠢所以自大。冷焱，聖狐的宿主會是平庸之輩嗎？如果沒有萬全的準備我會攤牌嗎？」我苦笑的搖搖頭。
「只要我發出信號，我的大軍就會立刻來救駕。難道你就不怕我攻打天水國嗎？」冷焱毫不示弱的說。
「你的大軍是不會來的。三番四次的戲弄，你以為他們還會來嗎？至於攻打天水國，現在的你是沒有這個能力的。你以為你的國庫還可以支撐戰爭嗎？戒傀源源不斷的將你國庫的金銀盜出，憑他的本事近四個月的時間，你以為國庫還剩下什麼？」我平淡的說。
「不可能！戶部官員沒有上報此事！」冷焱強裝鎮定的眼神開始出現了動搖。
「你似乎已經近三個月不怎麼上朝了，就算你上朝你以為那些官員敢說嗎？這等重罪定會被滿門抄斬，那些官員還沒有活膩的。」我繼續刺激著他。
「那又怎樣？凡林的大權都掌握在我手中，重要的兵符、印章、國璽只有我知道，沒有這些東西你照樣成不了氣候。」冷焱打出了王牌。
「你說的是這些東西嗎？」戒傀從身上掏出了那些東西。r
冷焱一下坐倒在床上，對於他來說這樣大的打擊是從未有過的。
突然外面一陣騷動，冷焱大笑：「哈哈！千算萬算你終究沒算過我，我的暗影可不止兩個而已。」
我沉默不語，冷焱得意的整理著自己的衣物，方纔的頹廢一掃而光。
不久之後，外面的騷動停止了，門外一個聲音響起：「君上，叛賊已全部就擒。」
「好！將他們統統帶進來！」冷焱王者的威儀擺得十足。
可是將那些人進來的時候，冷焱卻大驚失色，「十一，你怎麼把自己的人都綁起來了。」
那低著頭的黑衣人緩緩抬起頭，本來平凡冷淡的臉龐變成了妖艷無不的笑靨，「炎武王，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冷焱震驚的看著眼前妖艷無比的人，「你是妖雕！」 e
「是啊！當年你窮盡辦法想將我收服，但終究未果不是嗎？」鳳涎碧綠的雙眸閃動著惑人的色彩。
「為什麼連你都出現在這兒？」冷焱的極限似乎已經到了。
「宿主在這裡，我當然也在這裡了。」鳳涎和我的話如出一轍，鳳涎在與我相識之後的一個月後，心結完全打開，與我進行了宿主認定儀式。
「哈哈哈……」冷焱狂笑著，「你到底是何人？聖狐和妖雕同時認你做宿主！」
「你真的想知道？我的父親便是三百年前一統江山的天尊帝——藍沐芸。」我見他笑的悲慼，心下頓時有些不忍，但此刻絕不能有婦人之仁。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天要亡我凡林，我竟從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妃子竟可以掀起如此大的波瀾。我們相處四個月有餘，我對你體貼入微，難道你就沒有一絲的感動，仍要殺我！」冷焱的雙眸泛著紅光。
「你的體貼只不過是為了得到我的手段，你捫心自問你可曾愛過我嗎？你究竟愛的是誰？王后和你情深似海，而你卻一再冷落她，傷她的心。你難道真的忍心如此傷害自己真心相愛的戀人嗎？」我見他紅光稍淡，繼續說道，「我從沒打算殺你，雖然我知道這將會後患無窮，但我仍希望你能真心悔過，和你的王后和好如初，一起離開凡林，過自由自在的日子，難道這不比在王宮生活的更快樂嗎？你不是一個無情的人，只是你戴著面具拒絕了任何人的接近，這樣不僅傷害了別人更傷害了你自己不是嗎？」
「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冷焱已經平靜了下來，紅光退去剩下的只有淡然。
「凡林王宮中一直流傳著王深深愛著王后的佳話。但好景不長，王后因遭人陷害，而讓你認為她背叛了你，從此不再相信任何人，將自己完全封閉起來。王后賢良淑德人盡皆知，這些年她一直隱忍，只是不希望與你鬧僵，她的苦心王宮的每個人都知道，唯獨只有你不知道罷了。」我勸解著這個看似堅強實際內心脆弱的人兒。
「時光荏苒，能有多少光陰虛度？你真的忍心彼此傷害下去嗎？」我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稍稍寬心，或許我的話是有些作用的吧！其實他只是需要一個放下王位的理由，一個可以和王后破鏡重圓的台階，他的自尊不允許他承認自己的錯誤，而我恰恰給了他這樣的一個機會。
「你為何要幫東宮尚鴻？」他突然問道。e
「因為我愛他，同樣我也愛天下百姓，我希望天下和平統一，不再有戰亂，百姓不受戰爭之苦。他有能力成為賢君，有能力讓天下百姓過上富足的生活。」我如實答道。
「難道你就不怕他利用你嗎？」冷焱不解。
「如果害怕被利用就將自己完全封閉起來是懦夫所為，利用又如何？只要大多數人受益，犧牲我一個又算什麼？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坦然的回答讓冷焱豁然開朗。
他站起身來，走到書房，取過紙筆，寫下聖諭：
今天下之大，天尊帝至上。凡林國第十一代君上炎武王冷焱自覺有負聖恩，愧對天下黎民百姓，於炎武十年元月二十二日自願退位。嵐貴妃藍歆玥德才兼備、慈悲憫天、在其治理下，凡林百姓日後定將受天尊帝庇佑，國泰民安。現將王位傳給嵐貴妃藍歆玥，特此通之天下百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