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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樓采凝《惡男臨門》魅力四射500號寢室

樓采凝《惡男臨門》魅力四射500號寢室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chembioorg 您是第1211個瀏覽者
他就是轟動校園、風靡全校女生的八王子之一?
那她還是趕緊閃得遠遠的,
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好野人,
她則是含著鐵湯匙出生的窮人一族,
這輩子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而她一點也沒興趣去接近他,更不想被他注意到!
只是,他似乎很不滿意有人把他當成空氣,
更不高興女生看到他沒有尖叫!
所以,他像條鬼魂一樣,三不五時飄到她身邊,
擺出帥帥的姿勢和憂鬱的臉孔,
就是要她正視他的存在,
好吧好吧!她就勉為其難認真的看他一眼好了,
沒想到這一眼……他似乎被她給煞到了!
天啊!她要被全校女生追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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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條浪漫的花街上,有數間漂亮的花坊,其中一間較為樸實,沒有亮眼的門面,也沒有精緻的裝潢,比較特殊的是外觀完全以竹子做裝飾,再搭配美麗的花兒,充分將「自然」兩個字展現出來,讓不少經過的路人駐足欣賞。

  在裡頭忙碌的兩女一男,兩個女孩兒莫約二十出頭、男生則四十開外,三個人正埋首苦幹著。

  「幼幼、嘉莘,妳們休息吧!這裡我來就好。」王慶華抹了抹額上的汗水,表情上淨是滿足。

  「王叔,我們不累,再幫你一會兒。」幼幼甜笑著,繼續將店裡的花整理好,剛送到的花一一放在水桶內。

  「幼幼,妳忘了嗎?明天有份報告要交,得早點回去準備。」嘉莘不忘提醒她。

  「我記得,我已想到報告的內容,回去打打字很快的,嘉莘妳先回去,我再待一會兒。」對於學校的課業,幼幼一直放在心上,雖然在花坊打工,卻從不懈怠。

  「好吧!那我先走了。」提起背包,嘉莘朝他們擺擺手後就先離開了。

  「妳實在不必留下的,剩下的一點事我可以自己來。」王慶華對她笑笑,「像妳們這樣半工半讀已經很辛苦了,打工時間到就早點回去休息。」

  「好,我知道。」嘴裡說知道,但她還是把手邊的工作完成。「王叔,這些花都弄好了,明天開店就可以做生意 !那我回去了。」

  「就算趕報告也別熬夜呀!」幼幼臨走前,王叔不忘提醒道。

  「我知道,你就別為我擔心了。」

  走出花坊,她順手鎖上大門,面帶微笑地往前走。

  繞過花街,經過前面轉彎處,她意外發現這裡居然開了間PUB。奇怪……這是哪時候開的?她怎麼沒注意到?

  搖搖頭,她正打算經過,卻見一輛白色跑車從前方馳騁而來,擦過她身邊,嚇了她一大跳!

  只聽見車子吱一聲,停在那間PUB門外。

  幼幼氣不過地走向跑車的駕駛旁,「開車這麼橫衝直撞的對嗎?未免太——」

  她的話頓時卡在喉頭,因為在路燈照射下,她看見了車裡的人就是學校著名的500號寢室的王子!

  喬亞大學內有間與眾不同的寢室,裡頭八個男生各個英俊帥氣、魅力逼人,無論是課業或才能都是一等一,每個人都被稱作為「王子」。

  車內的男生走了出來,看看她,「未免太什麼?」

  「你剛剛是怎麼開車的?」就算是「王子」又如何,該說的還是得說。

  男生一手放在車頂上敲著,半瞇起眸望著她那張圓潤可愛的小臉,還有那對堅定的雙眸,「因為我對自己開車的技術有信心。」

  「什麼?」怎麼會有這麼自傲的人?

  「還是我撞上妳哪兒了?」裴邑群的雙眸直在她身上打量。

  瞧他那赤裸裸的目光直在她身上游移,幼幼不自覺地繃緊身子,搖搖頭,「如果真撞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說完這話,幼幼睨了他一眼便轉身準備離開,走了好一段路後卻發現身後傳來汽車引擎聲,朝她直跟而來。

  回頭一看,只見裴邑群開著車慢慢跟著她走。

  「你要做什麼?」她停下腳步。

  裴邑群按下車窗,面無表情地開口,「妳等一下。」隨即他再次下車,從皮夾掏出一張名片給她,「如果有哪兒不舒服打電話告訴我,我會賠償妳。」

  「誰要你賠償?」雖然她的生活並不富裕,但也不需要別人的憐憫。

  「有天妳或許會需要。」說完他便重新回到車裡。

  幼幼連忙攔下他,非常鄭重地重申一次,「請你聽好,不論你多有錢,我都不需要你的幫忙,或許在經濟能力上我不如你,但是我劉幼幼從不覺得自己很貧乏,我的心靈是很富裕的。」

  「原來妳是要告訴我妳的名字是劉幼幼。」他居然不聽重點,只聽那三個字!

  「我……算了。」望著車窗里那張高傲的臉龐,她重重吐了口氣,「你走吧!我也懶得浪費脣舌了。」

  「我倒覺得妳唱作俱佳的表現就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不是嗎?」眉一挑,他發動車子離開了。

  「天,怎麼會有這種人?」她鼓起腮幫子瞪著那輛進階跑車駛遠,再看看手中的名片,「真受不了,不過是學生就已經有名片了?!」

  居然還是燙金的!要炫耀也不必用這種無聊的方式吧?

  本想將這俗氣的東西給丟了,可想想何不帶回去讓嘉莘看,兩人狠狠嘲笑過才能發洩她心中的氣悶。

  於是她將名片收起,再看看表,便急著到前面的公車站牌搭車了。

  ************

  一場考試過後,幼幼從班上走出來,到外頭的樹下透透氣。

  已經九月了,太陽依然這麼刺眼,曬得人汗流浹背,在這樣的天氣考試簡直是一大酷刑呀!

  「教授不是說交報告而已,怎麼可以突然考試呢?」嘉莘交了卷後也跟著出來,來到她身邊抱怨道。

  「妳也知道林教授做任何事向來都是一時興起,他開心就好。」幼幼撇嘴笑笑,並抽出面紙拭了拭汗水,「只是這種天氣考試真的很辛苦。」

  「妳說的沒錯,教室又悶,還真像烤箱呢!」她用手搧了搧臉,這才說:「可我聽說林教授對500號寢室的幾個男生都特別禮遇。」

  一提及這個,幼幼不禁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有感而發地道:「人各有命,誰要他們都是銜著金湯匙長大的公子哥,智商又高得嚇人呢?」

  「所以我才說嘛!老天爺真的很不公平。」嘉莘笑笑。

  「別這麼說,我們要珍惜現在所擁有的。」幼幼勾起嘴角。

  「也是啦!」嘉莘看著亮晃晃的陽光從枝葉間灑落,「走,我們去福利社買涼的喝。」

  「好。」幼幼帶來的礦泉水也都喝完了,得去補給一下。

  李嘉莘勾住劉幼幼的手臂,兩個女孩踩著開心的步伐往福利社走去。

  說起她倆的感情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大一剛入學,在班上頭一個交談的對象就是彼此,最後乾脆住在一起互相照應,又在同一個地方打工,還真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哩!

  就在她們走進福利社的剎那,兩人卻猛地愣住,因為裡頭除了500號寢室的八個男生外,沒有其他人。

  「幼幼,我們走吧!」嘉莘拉拉她的衣袖,除了幾個花痴女之外,整個學校的學生都不敢接觸這群高傲的男生。

  「我們是來買東西的,幹嘛走?」幼幼依舊堅持原意走了進去,主動打開冰櫃,拿出一瓶礦泉水,「嘉莘,妳要喝什麼?」

  嘉莘則一直不安地看著那八個人,瞧他們直用一雙精銳的雙眸盯著她們瞧,嚇得她忘了來這裡的目的。

  「呃……我要紅茶。」她顫巍巍地說。

  幼幼順手拿了瓶紅茶,與礦泉水一塊兒拿到櫃 結帳,正要走出去卻聽見背後有人喊住她,「劉幼幼。」

  她倆定住腳步,嘉莘緊張地小聲問:「他們認識妳?」

  「見過一面。」幼幼答得乾脆,然後轉過身對裴邑群一笑,「叫我嗎?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幼幼泰然自若的模樣倒是讓裴邑群和其他幾人感到有趣,坐在角落的宋鈺對裴邑群眨眨眼,「你哪時候認識她的?」

  「我們並不認識,我只是曾教過他開車要注意而已。」說完,幼幼便挽著嘉莘打算走出去。

  「等等。」裴邑群又開口了。

  「還有事嗎?」幼幼眨著大眼等著他說話。

  「原來妳是我們學校的學生。」裴邑群很意外地撩起眉。

  「那又如何?」

  「表示妳昨天看見我就已經認出我了,不是嗎?」他瞇起眼,讓她感覺到他的不軌。

  「沒錯。」幼幼仍是坦然回答。

  「當時就認出我居然不說,是不是別有企圖,就跟現在妳會出現在這兒是一樣的道理?」瞧他的眼發出懾人的冷光,分明就是以為她是故意的!

  「你還真是……天!」幼幼握緊拳頭,一股氣憋在胸臆間,都快要爆發了。

  「幼幼,到底怎麼回事?」嘉莘這個局外人倒是比幼幼還緊張。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遇到一個不可理喻的人。」抓住嘉莘的手,幼幼轉身便走。

  眼看她就這麼從他們眼前消失,裴邑群表情變得更冷,跟著搖搖頭,「怎麼會有這種女生?」

  「阿群,你就這麼讓她走了?」死黨於痕問道。

  「要不然你要我去攔下她嗎?」裴邑群冷嗤。

  「我才不信你會這麼簡單就放她走。」他又道:「要不要我幫你?」

  「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你們少給我添麻煩。」裴邑群撇撇嘴,跟著又舉起飲料,「咱們再繼續剛剛的話題吧!」

  ****** ***

  「幼幼,妳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出福利社後,嘉莘連忙拉住她的手,想知道這其中她所不知道的事,更何況她與幼幼之間從來沒有秘密的。

  「其實什麼事也沒。」對她來說昨天的事就像蜻蜓點水般,在她心上輕沾而過,她根本沒想到今天還會再與那人見面。

  「我不相信。」嘉莘才沒這麼容易打發。

  幼幼無奈一嘆,隨即想到什麼似的,從背包裡拿出那張燙金名片,「喏,妳看。」

  「哇∼∼是裴邑群的名片!」嘉莘拿在手上,驚訝得不得了。

  「幹嘛叫成這樣?」幼幼還真被她的反應嚇到。

  「妳不知道嗎?我們學校有多少女同學想要拿到他們的名片都沒辦法,妳可要好好珍藏。」

  瞧她說得煞有其事,幼幼眼睛突地一亮,「我懂了,照妳這麼說,我將它拿到網路上拍賣應該可以賣不少錢吧?」

  「什麼?妳要拿去賣?」嘉莘立刻將名片藏到身後,「妳如果不要就送我吧!拿去拍賣多不值啊!」

  「妳要就拿去吧!」笑了笑,幼幼加快腳步往教室的方向走。

  「餵,妳還沒告訴我妳和他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嘉莘並沒忘了那件事。

  「妳知道後會發現與妳現在所想像的差很多。」她猜想嘉莘的腦子裡一定在編著可笑的劇本。

  「就算差很多我也想知道,拜託妳說嘛!」

  吐了口氣,幼幼這才將昨晚發生的事對她說了遍,「就這樣,他才會給我名片,還一副是我故意找碴的語氣。」

  「誰要他們是500號寢室的王子呢!」說著嘉莘不禁偷偷一笑,「沒想到剛才可以這麼近距離的看著他們。」

  「妳喲!」

  幼幼搖搖頭,在經過學校公布欄時,嘉莘像是看見什麼,直拉著她的衣袖,「那裡聚集了一堆人,我們去看看吧!」

  幼幼眉一蹙,「妳——」

  拉著她走近公布欄,嘉莘扯開嘴角,開心說道:「為迎接新生,學校要舉行舞會耶!」

  「花樣還真多,我們那時候只是烤肉而已。」幼幼笑笑。

  「公告還規定我們二年級全部得參加耶!」說起這個,嘉莘便不由悲嘆,「反正也不會有人向我邀舞,這下又要坐冷板凳了。」

  「去吃吃東西也不錯呀!」幼幼看看表,「快點,得回教室了。」

  「等我一下,別走這麼快,這堂課的吳教授是遲到大王,晚一點回去沒關係的。」看她走這麼快,嘉莘只好加快腳步追上。

  果真如嘉莘所說,等她們回到教室好一會兒,教授才姍姍來遲。

  一站上講臺,他便對同學說:「聽說這個週末要舉辦迎新舞會,是嗎?」

  「是的,教授,我們看見公告了。」有同學大聲說道。

  「對了,你們班與500號寢室的男同學有交情嗎?」沒想到吳教授會提及他們,讓幼幼感到十分厭惡。

  真不明白校長和教授們為何老愛提那幾個男生,他們只不過家裡比較富有罷了,會讀書又不表示萬能,幹嘛將他們捧上了天呢?

  看見台下同學疑惑的表情,吳教授又道:「劉幼幼是哪一位?」

  「我就是,教授。」幼幼舉手。

  「裴邑群已經公布自己的舞伴是妳,妳認識他是嗎?」吳教授問著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什麼?」幼幼瞪大眼,不解地蹙起眉。

  「劉幼幼,妳是哪來的運氣,王子居然會選上妳!」班代何麗雅首先發出驚呼。

  幼幼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鼓著腮,怎麼也釐不清到底發生什麼事?難道這是因為剛剛在福利社她說了那些話?

  厚,真是個小氣的人!

  「班代,如果妳想要,我可以把這個機會讓給妳。」幼幼說完,便轉向講臺準備專心聽課。

  她當然知道500號寢室那幾個男生是全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巴不得自己能得到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青睞。

  但對她而言,她一點也不想要。

  「什麼嘛!得了便宜還賣乖。」何麗雅睨了她一眼。

  幼幼沒再說話,只是等著教授開始講課,她萬萬沒想到與裴邑群的短暫交集竟會留下後遺症。

  ************

  下課了,幼幼與嘉莘一塊兒離開教室,一路上,她發現有許多人對著她指指點點。

  剛開始她並不以為意,突然眼睛一抬,才看見走廊的牆上也貼上迎新舞會的消息,旁邊還多了張公告,公布500寢室八名男生的舞伴姓名,而裴邑群的舞伴「劉幼幼」三個字顯得格外刺眼。

  「到底是誰惡作劇,連這種事也要公布?」幼幼直搖頭。

  「我看妳出名了。」嘉莘偷笑著。

  「妳還笑!」她都快煩死了。

  幼幼的眼珠子輕輕一轉,轉身往另一頭奔去。

  嘉莘見了趕緊追上,「妳要去哪裡?」

  「500號寢室。」

  「什麼?」嘉莘心底一驚,連忙拉住她,「妳瘋了,現在已經成定局了,妳再去理論也無濟於事。」

  「不管怎麼說,我總得讓他知道我的不悅,不能任他們這麼欺負。」說著,她還是推開嘉莘,迅速往前直奔。

  到了學生宿舍外,她望著眼前這幢不同於其他寢室的建築物。

  聽說八名王子的家長是學校的家長會委員,合力出資蓋了這間類似別墅的寢室,在學校號稱第500號寢室。

  真是見鬼了!

  她大步走向前,按著大門的門鈴,可等了半天卻沒人應門,讓她又急又惱。

  「都上哪兒去了?統統都不在嗎?」

  幼幼洩氣地轉身想離開,正好與遠遠走來的裴邑群打了照面。她深吸口氣,迅速走到他面前,「我有答應要當你的舞伴嗎?」

  「我並沒意思讓妳當我的舞伴。」他走過去打開寢室大門。

  「可是公布欄上的公告又是怎麼回事?」她打算跟進去,竟被他給伸手攔住。

  「裡面可不是隨便阿貓阿狗都可以進去。」裴邑群依舊這麼冷硬,說話像欠扁的沙包。

  「阿貓阿狗?!」幼幼倒吸口氣,「你是指誰?」

  「當然是指妳。」他雙手扠腰,一點也不留情。

  「是你妄自決定我不願意的事,居然還罵我,你還真是……」她微斂雙眼,「原來這就是你們有錢人的作風。」

  「有錢人的作風?」他瞇起眸。

  「對,就是死不認錯。」瞪著裴邑群那雙透澈的大眼睛,幼幼怎麼都難以想像他會是這種人。

  「我並沒有錯,又何必認錯。」他逼近一步,漆黑的眼直瞪著她,「至於妳說的舞伴一事,我也是剛剛才知情。」

  「怎麼可能?」她才不信。

  「信不信由妳,請妳離開。」為了趕報告和應付考試,他昨晚熬了一整夜,現在只想躺上床補眠。

  大家都以為他們的優勢是與生俱來的,卻不明白他們私底下付出了多少心力。

  「你怎麼……」幼幼咬咬唇,「好,我相信你,但我希望你可以發一張更正啟事。」

  「更正啟事?」他摸摸下巴,一絲笑痕若有似無的出現在他嘴角,「那是什麼東西?」

  「我不希望讓同學誤會我,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已讓我成為所有人的注目焦點。」幼幼的生活向來平靜,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而擾亂了生活。因為和500號寢室的人牽扯在一起,那不是榮耀,而是件擺脫不掉的麻煩。

  「這不是挺好嗎?妳不也因為這個誤會,堂而皇之的跑來這裡跟我無理取鬧,是想增加我對妳的印象嗎?劉幼幼。」他仍是那副沒溫度的表情,直凝睇著她震驚的小臉,還特地強調一次她的名字,表示他沒忘記她。

  「你……」她倒吸口氣,看著他冷硬的表情,可下一瞬間她卻突然氣消了。一種體貼的念頭冒出頭來,「你知不知道,這樣的態度真的很讓人不喜歡。」

  「我沒要妳喜歡。」裴邑群睨著她,回頭打開大門。

  「該不會你心裡有件讓你痛苦又不願去談論的事?」她這話讓裴邑群開門的動作一頓,眼底流轉的是一抹強力壓抑的疼痛。

  「妳在胡說什麼?」他用力的頂回。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最清楚。」幼幼原本的氣燄消失,冒出心間的是對他的一絲好奇。

  不,應該說對500號寢室的八個人抱著另一種疑惑的心思。

  「妳給我離開。」被她這一逼問,裴邑群的火爆脾氣更氾濫了。

  「我根本不想過來的。」

  「那很好,舞會那天妳當不當我的舞伴都無所謂,不過關於什麼更正啟事妳想都別想,我沒這麼有空。」

  說完,他便步進寢室,砰地關上大門,留下一臉怔忡的幼幼。

  「幼幼,幼幼……到底怎麼了?妳對他說些什麼?看他氣呼呼的,嗓門好大呀!嚇死我了。」一直躲在旁邊的嘉莘這時候才出來。

  「誰知道,這個人除了冷酷以外,一被激怒,火爆脾氣也跟著來了。」

  「星期六的舞會妳還會來嗎?」

  「當然來了。」幼幼半瞇起眸,噘著小嘴說:「既然他不承認是他做的,我倒要看看是誰搞的鬼。」

  「不是他做的?」嘉莘很驚訝。

  「他是這麼說的。」輕吐了口氣,她看看表,「不管了,得趕去花店幫忙了。」

  「也是,得快一點了。」她跟著幼幼的腳步快速朝校門口移動。「對了幼幼,我們如果要參加舞會,那衣服怎麼辦?」在校門口等車時,嘉莘突然問道。

  「妳現在還有心情想那個呀!不過是迎新舞會,大家不至於都會這麼正式吧!」幼幼撇嘴笑笑。

  「說得也是,只要去買件裙子就行了。」嘉莘揚眉笑笑。

  「瞧妳,滿腦子舞會的事。」這時候車子正好到了,兩人就這麼上了車,然而今天對幼幼來說簡直是多事的一天,她衷心期望以後不要再發生這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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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心情不好時,看見美美的花兒總會讓她的心情轉為愉悅。

  幼幼捧著整桶玫瑰放到外頭的雨棚下,然後拿起噴水器在嬌嫩的粉色花瓣上噴水,那嬌豔欲滴的模樣還真是美麗。

  這時候,500號寢室的幾個男生正好約在那間新開的PUB「星」見面。

  而裴邑群又開著他的白色跑車前往,經過花坊時,他的目光突然瞟向她,看見的就是她捧著玫瑰輕聞的一幕。

  不自覺地,他放緩車速,慢慢從她身邊經過。

  「幼幼,前面那間PUB打了電話來,要我們送兩籃花過去。」王慶華從裡頭走了出來。

  「好的。」幼幼抹抹手,立刻走了進去,「嘉莘去餐廳送花還沒回來嗎?」

  「應該快到了。」

  「她回來請她幫我將外面的花都噴上水。」拿了兩只花籃,她俐落又精準的挑了幾種花,將花籃插得美美的。

  王慶華看著不禁笑說:「妳插花的技術還真不是蓋的。」

  「真的嗎?」她開心地笑了,不過她對自己的審美觀倒是挺有把握的。

  「當然了,妳插的花不只漂亮,很有生氣。」王慶華笑笑說。

  「聽王叔這麼說,那我以後想去學插花,將插花藝術學得更透澈些。」她微微笑著,卻是很認真說著這件事。

  「我相信妳將來一定會成功的。」王叔對她很有信心。

  「謝謝王叔。」將花籃拎起,幼幼又說:「那我送花籃過去 !對了,這兩籃總共多少錢?」

  「一個花籃一千二,算一千元就好,再加上花……」

  「那你不是虧了?」兩個花籃就少了四百塊耶!

  「不會虧,只是少賺些,薄利多銷呀!這間PUB就在附近,如果他們滿意,說不定以後還會訂購。」王慶華做起生意倒是有長遠的眼光。

  「也對,我現在就去。」拎著兩個花籃,幼幼加快腳步朝前面那間PUB走去。

  一入內,她立刻走到吧 前問道:「這是你們訂的花籃,要放哪裡?」

  「花籃呀!一個放在門口,一個就放在那個角落。」酒保往裡面一指。

  「好。」幼幼先將門口的放好,然後往裡面走去,可當她往角落的方向望去,頓時又是一怔。

  天呀!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冤家路窄」?

  「怎麼又是妳?」裴邑群一開口的口氣就非常不好。

  「我可沒意思來這裡惹你生氣,只是送花過來而已。」她睨他一眼,便將花籃放在角落。

  「舞會那天妳會來嗎?」八名王子之一的安風瑟問道。

  幼幼蹲下身,將花籃裡的花稍作整理,「既然是迎新舞會,又規定每個人都得到場,我當然去了。」

  「妳要當他的舞伴?」這次換於痕問道。

  她回頭看看只會瞪大一雙眼看她的裴邑群,「這都得感謝他的抬愛,但我還想多活幾年,就敬謝不敏 !」

  「哈……什麼意思?」宋鈺挑起眉,覺得她說話很有意思。

  「意思是我、沒、興、趣。」

  將花籃調整好後,她便站直身對他們點點頭,「你們聊,我走了。」

  她那毫不留戀的模樣倒是吸引了這八個男生的目光。居然有女生會對他們無動於衷?

  看著她離開後,裴邑群倒是想起一件事,「到底是誰在開我玩笑?為何先設定了我的舞伴?」

  「這女生太不識好歹了,我們只是想替你教訓教訓她。」宋鈺上前拍拍他的肩。

  「誰要你們多事!」向來習慣自己的事自己處理的裴邑群對於夥伴們的好意還真是無言。

  「怎麼?你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於痕挑眉問道。

  「一點也不有趣!」裴邑群賞了他一記白眼。

  「算了,反正舞會那天你就自己看著辦了。」宋鈺拿起飲料小啜一口。

  「我會的。」裴邑群站了起來,「我好困,想先回去。」

  「那麼快,今天又沒幹嘛,怎麼會累呢?」葛西煒問道。

  「趕了五份報告,你們說累不累?」裴邑群披上外套便走了出去,臨出PUB大門時,他瞄見放在門口的花籃,上頭印著「向日葵花坊」的標誌。

  走到外面,他開車回校,經過向日葵花坊時,他直覺地往裡面望了眼,就看見幼幼笑著對一個男生擺擺手後就離開花店了。

  他隨即繞過街口來到一間商店,進去買了樣東西,再出來時,他遠遠又看見幼幼也朝這裡走來。

  他收回視線,正要坐進車裡,卻看見一輛蛇行的貨車急駛而來,甚至闖了紅燈朝她的方向衝撞過去。

  幼幼當然也看見了,她整個人愣住,雙腳像是被快幹膠給緊緊黏在地上,動彈不得!

  「還不快跑!」

  裴邑群大吼出聲,倏然衝過去緊抱著她往旁邊滾去,直到那輛貨車撞上路旁的安全島停住,他才松了一口氣。

  幼幼被他緊緊摟在懷裡,餘悸猶存下根本忘了做任何反應,直到裴邑群將她放開,她才驀然清醒過來。

  「是你……謝謝……」幼幼的嗓音還發著抖。

  「妳剛剛是怎麼了?看見有車子朝妳衝過來,竟然動也不動?!」裴邑群冷睨她,數落了她一頓才站起來。

  「我……我只是嚇到了。」她撫著胸說。

  「嚇到了?」他點點頭,「那妳繼續嚇吧!」

  冷然轉身後,他正打算離開,眼角餘光卻瞧見她手臂上那道不淺的傷口,「妳受傷了?」

  「沒關係,只是小傷。」她將手臂藏在身後。

  黑白分明的大眼又瞪了她一會兒,裴邑群繼續朝自己的車子走去,坐進車中發動引擎,把車子開到她身邊,「上來,我送妳去醫院。」

  「什麼?」她沒想到他會這麼做。

  「我要妳快點上車,聽不懂國語嗎?」裴邑群提高聲調,真不知該說他是火爆浪子還是冰柱男。

  幼幼沒好氣的想站起來,這才發現小腿無力,好像剛剛那一閃給扭到了!

  為了不讓他發現,她扶著車頂坐進去,轉過臉望著他問:「沒想到你會這麼好心。」

  「我這不叫好心,妳不要多想。」他這話就像一桶冰水毫不留情地往她頭上淋了下去。

  「我沒有多想!」她大聲頂回,「只是好奇你幹嘛要救我?」

  「如果妳腦袋瓜裡有著這麼多疑問,有本事的話就自己一一去解開。」說實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這麼多事。

  他加快車速,很快就到了醫院急診室外,下車前,幼幼還是向他道謝,「無論有多討厭你,還是謝謝你了。」

  她步出車外,可是腳上的傷讓她走沒兩步就疼得蹲了下來。

  這一幕正好被裴邑群從後照鏡看見,他眉頭深鎖,下車走到她身邊,「妳怎麼了?」

  瞧她額上都泌出冷汗,可見一定非常痛,裴邑群卻依然沒好口氣地問道:「妳的腳到底怎麼了?」

  「剛剛扭傷了。」

  「怎麼不說?」他揚起眉。

  「以為沒有很嚴重。」她慢慢移步,每踩一步就疼得她皺緊雙眉,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沒轍地轉過身,蹲下,「上來,我背妳。」

  「啊?!」她沒想到他會這麼做。

  「妳到底上不上來?別磨菇了!」他又對她吼。

  幼幼噘著小嘴爬到他背上,讓裴邑群將她背進急診室,之後他便離開了。

  幼幼直凝睇著他的背影,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真不懂天底下怎麼會有像他這種怪男生呢?

  「欸!剛剛應該和嘉莘一道回去的,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喃喃自語中,醫生已開始檢查她的腳踝。

  「還好,只是扭傷了筋,我先幫妳包紮,後天再來換藥。」醫生說完又補充,「不過妳這陣子儘量減少走動,要多休息。」

  「好,我會注意的。」突然想起週末的舞會……呵!這算不算另一種逃避的方式?

  拿出手機按了一串號碼,看來她也只好打電話向嘉莘求救了。

  *********

  回到住處,幼幼在嘉莘的攙扶下坐在床上,低頭看看包得圓滾滾的左腳,欸∼∼等會兒洗澡有得忙了。

  「妳是怎麼搞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嘉莘坐在她面前,直搖頭嘆氣,「再過三天就是週末了,妳可以跳舞嗎?」

  「我本來就不會跳,這樣更好。」幼幼起身,拿了換洗的衣服一步步跳進浴室,「這樣一切困擾都消失了。」

  「怎麼會是困擾呢?可以和裴邑群共舞,這是多少女生夢寐以求的事呢!」如果換作是她,就算男友會生氣,她也要當一次王子的舞伴。

  「那不過是妳的想法。」從浴室探出頭,幼幼丟了這句話給她。

  「什麼嘛!」嘉莘上前,在門外問道:「妳可以洗嗎?要不要我幫妳?」

  「不用,我可以。」幼幼說道。

  「想喝咖啡還是熱紅茶?」

  「腳傷不能喝耶!那我喝果汁。」幼幼在浴室內說道。

  「OK。」幸好冰箱裡還有一瓶柳橙汁,嘉莘便為她倒了杯,也為自己泡杯咖啡,不一會兒就見幼幼洗澡出來了。

  「快過來坐吧!」嘉莘扶著她過來。

  「謝謝。」幼幼感動地開著玩笑,「從現在起妳就是我的雙腳,不能跑太遠知道嗎?」

  「遵命,主人。」她白了幼幼一眼,為她端來果汁,「妳是怎麼傷到的,看妳手臂上還有擦傷。」

  「躲車子撞到的。」想起那一幕還真驚險。

  「幸好只是小傷,人沒事就好。」聽幼幼形容的情況還真可怕,「那是誰送妳去醫院的?」

  「裴邑群。」幼幼沒好氣地說。

  「什麼?又是他!」嘉莘忍不住笑了,「沒想到妳和他的緣分真不淺,好神奇喔!」

  「神奇什麼啦!我倒覺得像孽緣。」喝下口果汁,幼幼嘟著小嘴。

  然而話雖這麼說,她的腦海裡卻充斥著他的臉孔,尤其是他見她受傷時焦急的神情。

  「妳真覺得妳跟他沒機會?」嘉莘有意試探。

  「什麼機會?」幼幼挑起眉。

  「就是談情說愛的機會嘛!」

  「談……」幼幼突然仰首笑出聲,「這怎麼可能嘛!妳也真是的,也得看我喜不喜歡他。」

  「那妳喜歡他嗎?」嘉莘擺出一個雙手托腮的可愛模樣。

  幼幼搖頭輕嗤,「光是看他那張好像我欠他幾千萬的臉,我就想揍人。」

  「或許他天生就是如此。」嘉莘還想替他說話。

  「那才糟呀!如果天生就這樣,跟這種人交往不就一輩子受煎熬?」她可不想領教。

  「妳總是有理由。」

  「反正他是他、我是我,別把我們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綁在一起。」

  她不可能喜歡上那種男生,絕對不會,永遠都不會。

  幼幼在心底默想著。

  ************

  行動不便對幼幼而言還真是一種酷刑。

  雖然她不是那種很好動的個性,但是班上若有別人不願意做的事,她都會自告奮勇的去做,而現在她的腳不方便,可是讓她懊惱極了。

  「劉幼幼,看樣子妳的運氣也不是很好。」

  何麗雅笑望著她這副樣子,明天就是週末了,看她大概也好不起來,這對何麗雅而言可是最開心的一件事。

  平常她對幼幼這個人倒是沒什麼意見,只知道她很熱心,老愛攬一些大家不願做的事去做;現在她終於明白,她之所以會這麼做全然是為了吸引他人的注意,為自己製造機會。

  「是呀!運氣不好才會變成這樣。」幼幼傻氣地說。

  「那妳還要參加舞會嗎?」何麗雅多希望她不去,那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代替幼幼成為裴邑群的舞伴。

  「當然會去,就算用拐的也要去。」她很認真地說。

  「妳為什麼這麼堅持?有什麼意圖嗎?」何麗雅站了起來,狠狠地指責她,「是希望讓王子同情妳?」

  「妳在說什麼呀?學校不是說了,不去的話是要扣團體分數的。」她哪會不知道何麗雅心底在想什麼,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妳的意思是不會下場跳舞 ?」那還差不多。

  「我這個樣子還能跳嗎?」早猜出她的心思,幼幼於是說:「我把我的機會讓給妳,這樣可以了吧?」

  「這可是妳說的。」何麗雅笑了笑,這才滿足的離開。

  「居然有人這麼厚臉皮!」嘉莘走到幼幼座位旁,不屑地直望著何麗雅的背影。

  「別怪她,只要是女生都會這樣,不被那幾個男生迷得團團轉才怪。」幼幼一邊說,一邊活動著受傷的腿。

  「妳說只要是女生都會這樣,那為什麼妳卻這麼討厭500號寢室的那些男生?」嘉莘就是不懂幼幼心底到底在想什麼。

  「我也不是討厭他們……反正就是不對盤,就當我是不正常的女生好了。」她無所謂地笑笑。

  「對了,王叔說今天妳不用去花店了,我和他兩個人就行了,昨天妳硬要過去,他直擔心妳呢!」

  幼幼雙眉一蹙,搖著嘉莘的手,「那我很無聊耶!讓我去啦!我可以在旁邊整理花或幫忙插花嘛!」

  「這又不是我能作主的。」

  「就是希望妳能替我向王叔說情嘛!又不是重傷,老是躺在床上多無趣。」她噘起小嘴,「何況妳也知道我的苦衷。」

  「這……好,妳就跟我一塊兒去花店吧!」她向來拿幼幼沒辦法。

  「真的?太好了。」幼幼一把抱住她。

  「對了,明天妳的衣服準備好了沒?」

  「我的腳都受傷了,就穿輕便的褲裝吧!反正學校也沒硬性規定得穿裙子。」幼幼笑睇著她,「那妳呢?應該早早準備好了吧?」

  「思益已經買了套洋裝給我。」嘉莘害羞地說。

  「那就好,我好怕妳為了照顧我都沒有為自己準備呢!」幼幼這才鬆口氣,「否則要我陪妳逛街,現在這情況是不可能的。」

  「我也知道,安心吧!」最後一堂課的上課鍾聲響起,嘉莘拍拍她的肩,而後回到位子上。

  最後一堂課較輕鬆,教授也很幽默,上課的氣氛很開心,也讓幼幼幾乎忘了腳扭傷的疼痛。

  直到放學,幼幼便和嘉莘一塊兒前往向日葵花坊,而王慶華一見到她,忍不住又是一陣碎念。

  「妳幹嘛來呀?」他拿了杯水遞給她,「不是要妳好好休息嗎?」

  「王叔,我的腿受傷,但我的手沒受傷啊!我還是可以幫忙插花。」幼幼可不想當廢人。

  「真拿妳沒辦法!好吧!妳就幫忙插花,前面那間幼稚園訂了六籃花,明天八點前要。」王叔將花籃拿到她面前,「需要什麼花儘管說吧!」

  「好,我要玫瑰、百合……滿天星、再兩株向日葵……」她說了一堆花名。

  「這些讓我來做,我馬上拿來。」嘉莘笑嘻嘻地整理好花束送過來,接著便到另一個角落整理一批新進花束。

  幼幼迅速的將花插好,扶著牆站起。

  「妳要去哪兒?」王叔問。

  「我要去外面看看我養的花。」她微微一笑。

  「我扶妳。」

  「不用,真的不用,扶著牆慢慢走就可以了。」說著,幼幼已經來到外面,拿出噴水器為花噴水。

  才轉身,就見那輛眼熟的跑車停在對街,她張大眼,等著車裡的人走出來……果真是裴邑群!

  只見他朝前走了幾步,像是忘了拿什麼又折返車旁,猛抬頭卻與她四目交會。

  裴邑群有數秒的怔忡,隨即他打開車門拿了東西後,轉身繼續往前走。

  幼幼揚聲喊著,「裴邑群。」

  他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她,「有事嗎?」

  「那天真的很謝謝你。」她很誠摯地說道。

  「妳已經謝過了。」他平板的聲音說道。

  「雖然謝過了,但我還是得正式的再謝你一次。」幼幼一跛一跛的來到他面前,將手中的花束遞給他。

  「這是做什麼?」他眉一蹙。

  「送你的。」她脖子一縮,有點不好意思的笑著。

  「不需要。」他依舊冷得讓她寒心。

  「我都已經把花給摘了,你如果不要的話,豈不是可惜了這些花?」她鼓著腮說。

  「那是妳摘的,不關我的事!何況一個男生拿著花象話嗎?」沉冷的嗓音微微提高,幼幼知道他又即將火山爆發!

  「你好好說,不要生氣嘛!」她不滿地嘀咕。

  「那妳快走開,別讓我看見妳和妳手上的東西!」睨著她,又睨著她手裡的花一眼,他不再逗留地離開。

  幼幼一拐一拐地追了過去,「等一下,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接受我的道謝?這只是單純的——啊!」踢到東西,她就要摔倒了。

  裴邑群迅速來到她面前勾住她的腰,緊蹙雙眉瞪著她,「該死的,妳到底想要做什麼?」

  「請你收下這束花。」她怯怯地說。

  他凝睇著這束花,又看著她那雙堅定的眼神,「為什麼一定要我收下?之前妳不是對我很有意見嗎?現在又何必執意於這份謝意?」

  「就是因為過去對你有偏見,如今觀感有些變了,反正……反正我只是單純的想表達我的謝意。」她也釐不清是怎麼一回事,好像心底有許多話想說,又不知該說什麼。

  「老天,妳到底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反正要我收了花,妳才會甘願是吧?」裴邑群沒好氣地問。

  「什麼甘願,很難聽耶!」她噘起小嘴。

  「那妳到底要不要我收下花?」他的嗓音不自覺的提高。

  「追你過來,當然就是希望你能收下呀!」她噘起小嘴,小聲嘟囔著。

  裴邑群瞇起眸子,頓了五秒才動手抽走她手中的花束,「好了,我已經拿了,妳是不是該回去躺著,別再亂跑了?」

  「我沒有亂跑,我只是到花店打工,不想在家做個廢人。」她很認真地說道。

  「那是妳的事,妳自己決定吧!不要以為我送妳去醫院就以為我對妳有好感,那就太可笑了。」他冷冽的話語狠狠刺激著她的心。

  幼幼頓時一愣,洩氣地垮下雙肩,「對不起,是我以為每個人收到花都會心情開朗,因為我總覺得你心事重重的。」

  他的目光一凝,冷冷的注視著她。

  「算了,花還我吧!」幼幼朝他伸出手。

  裴邑群卻沒意思還她,「都收下了,就別麻煩了。」說著,他再次打開車門,將花放進去。

  「那我們算扯平了,我以後不會再煩你。」幼幼扶著牆,一步步往回走。

  他瞪著她緩緩離去的身影,數秒後也轉過身走了。

  兩人往各自的方向而去,最終他們是否會走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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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幼幼妳看,這件洋裝怎麼樣?」

  嘉莘開心地在幼幼面前展示男友買給她的新衣。

  「哇……好夢幻喔!」幼幼雙手托腮,笑望著手帕交穿得美美的樣子。

  「那妳呢?」她回頭問著幼幼。

  「就這樣 !」伸手比比自己一身可愛的農夫褲。

  「什麼?妳要穿這樣去參加舞會?」她很意外地問,跟著搖搖頭,「不好吧!妳穿裙子比較好看耶!」

  「拜託,腳都包成這樣了,穿得再好看也沒用。」對這種事,幼幼可是看得很開。

  「那妳今晚就多吃點吧!」當嘉莘打扮好之後又看看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得趕緊過去了。」

  「好,扶我起來。」幼幼慢慢站起來,兩人今天破例坐了計程車。

  到了學校,才進校門就聽見熱鬧的舞曲,長廊結著串串LED小燈,璀璨耀眼;學弟學妹們各個打扮得英俊瀟灑、美麗大方,比二年級的學長學姊還懂得將自己最好的部分展現出來。

  「天,我輸給他們了。」嘉莘哀哀叫,「早知道我就化個大濃妝。」

  「人家還以為妳演平劇呢!」幼幼不得不取笑她。

  「好啦!先進禮堂再說,聽說這次舞台佈置很不同凡響喔!」雙雙進入禮堂後,果真因眼前新穎的設計與燈光效果而眼睛一亮。

  「哇!好美呀!」嘉莘張大眸子。

  「我在這裡就行,妳去玩吧!」幼幼催促她。

  「那我過去看看 !雖然沒人邀舞,但是去湊湊熱鬧也不錯。」喜歡熱鬧的嘉莘立刻跑到另一邊去。

  幼幼搖頭笑笑,在附近找了張椅子坐下,微笑地望著歡笑的所有人。

  就在這時候,從另一邊傳來陣陣鼓譟聲。

  她轉頭一瞧,原來是500號寢室的八位王子攜女伴而來,但那些女生好像都不是學校的人,而其中只有一個人落單,就是裴邑群。

  他一進入禮堂,立刻環顧一圈,彷似知道幼幼會躲在哪兒似的,很快就找到了她。

  他大步走向她,「妳……不能跳舞嗎?」

  「你說呢?」她轉過臉,微嘟著嘴好像對他的氣還沒消。

  「行,那就一起坐著聊天吧!」他隨即在她身側坐定。

  「你做什麼?我說過我不會再煩你,你也別理我。」幼幼旋過身,故意不理會他。

  他指著四周,「我只是滿足他人偷窺的慾望。」

  「什麼偷窺的慾望?」她皺皺鼻子,「真搞不懂你。」

  「就是……」他故意欺近她的小臉,給了別人更多想像的空間,「他們想知道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還有妳為何會成為我的舞伴?」

  「這還需要探究嗎?分明就是惡作劇加報復。」這時她正好看見何麗雅朝他們走來,她立刻說道:「班代,妳不是要跟我交換舞伴嗎?我的舞伴剛好在這裡,歡迎取用。」

  「真的?」何麗雅直望著英俊瀟灑的裴邑群,那一頭剛毅的短髮、炯然有神的大眼就是他的標誌,更是她喜歡的類型。

  「假的。」回話的卻是裴邑群,「妳們把我當成什麼了?交易物嗎?」

  他抬眼望著何麗雅,毫不拐彎抹角地說:「我今天的舞伴只有一人。」

  「什麼?」何麗雅一愣,當瞧見他那雙瞬也不瞬的黝黑雙眸時,驀然明白他話語裡的堅持,「好吧!那就等你想跟我跳的時候,我再過來。」

  何麗雅離開不一會兒,便有人走過來和裴邑群談笑寒暄,幼幼見狀,立刻趁人多之際從側門開溜。

  來到禮堂外面,幼幼深吸口氣,仰首看著天上漸漸露臉的星月。

  如果今天沒有裴邑群的出現,她應該可以玩得很開心吧?至少她可以盡情的吃呀!

  但萬萬沒想到他會來,還真的找到了她,只是她現在這副模樣,哪還能舉得起雙腿跳舞呢?

  真是個愛找碴的男生!

  出來這麼久,他應該死心了吧?幼幼才旋身打算入內,卻看見他站在另一頭遙望遠方,不知在看什麼?

  他有心事!她敢確定他心底一定藏有什麼秘密。

  而她實在改不了自己多事的個性,上前說道:「別站在這裡了,我們進去吧!我不會再把你推給別人了。」說著,她便一拐一拐地步進會場,可他依舊動也不動。

  還真是個怪人,算了!

  步進裡頭,幼幼坐回原位,其間嘉莘曾回來為她拿來點心和飲料,而後又跑去玩耍了。

  「我可以坐這裡嗎?」一位學長來到她身邊。

  「當然可以。」她見過他,知道他和裴邑群一樣都是三年級,課業也很好。

  「妳的腳怎麼了?」學長低頭看了眼她包紮起來的腳踝。

  「扭傷了。」聳肩一笑,幼幼自嘲地說:「前幾天扭傷的,正好躲掉不會跳舞的窘境。」

  「妳倒是挺懂得隨遇而安。」他朝她點點頭,先行自我介紹,「我是三年級,數學系的江敬曄。」

  「你好,我是二年級英文系的劉幼幼。」

  「我知道,妳現在非常有名。」江敬曄笑了笑。

  「真糗。」她仰首呻吟,隨即笑得燦爛,而她這樣的笑靨正巧讓走進來的裴邑群看見。

  他瞇起眸,靠在一張餐桌前,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觀察著他們。

  「有件事我想找妳參與。」他又說。

  「什麼事?」

  「關於下個月初在香港的學術比賽,我打聽過妳是英文系中成績最好的,所以在英文這一科我想由妳主攻。」江敬曄口中的學術比賽也就是各大學一年一度的各科競賽。

  「我可以嗎?」她著實又驚又喜,因為不論成敗,有資格參加就是對自己能力的肯定。

  「當然可以我才會提出邀請,願意嗎?」

  「呃……下個月我的腳傷應該已經好了。OK,我參加。」她送上一抹如花般動人的笑靨。

  「那太好了。」江敬曄暢意地笑了。

  「希望我能幫上忙,不要成為團隊的絆腳石,還有……」她舉起右手,「我一定會努力加油。」

  「那真的謝謝妳了。」江敬曄想想又問:「對了,妳那位出名的舞伴呢?」

  不待幼幼回答,一雙黑得發亮的皮鞋便緩緩朝這兒而來,在他們面前站定,「我在這裡,你是不是該讓開了?」

  「呃!」江敬曄一見是裴邑群,立即站起,「好……那你們聊。」

  眼看他離開後,幼幼轉向裴邑群,「你沉思完畢了嗎?」

  他微啟唇,想說什麼卻又作罷,只道:「跳舞吧!」

  「什麼?跳舞!」她看看自己的腳,「這怎麼可能呢?」

  轉首看看,現在正是500號寢室八王子的跳舞時刻,又怎能獨缺他?不過辦法是人想出來的。

  於是下一刻他竟然將她抱了起來,直往舞池的方向走去,這動作讓幼幼大大的吃了一驚!

  「你在做什麼?」她大叫。

  「去跳舞。」他簡單投出這幾個字。

  「我說我不能跳。」她眼露驚慌。

  「所以我要和妳的份一塊兒跳。」他淡淡地說。

  「什麼?」他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可接下來她終於懂了,他決定這麼抱著她在舞池中迴旋。

  幼幼好怕……好怕他突然鬆手,畢竟她也有四十七公斤重,抱久了他哪吃得消?可奇怪的是,繞了好久好久,他卻一點也不手軟,幼幼定定望著他,發現他的表情始終如一,並沒有半點疲累的模樣,像是怕他真會將她丟下地,幼幼也不敢再掙扎了。

  她眨著雙大眼,直望著他英挺的面容、不苟言笑的表情,當然還有那雙深邃漆沉的雙眸……

  突然,幼幼好想能走進他心底,想知道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麼?想知道他為何時而冰冷、時而暴怒,又時而多了分無奈?

  明知道自己這麼想對他而言只是多事,可她只要一看見他眉宇間的皺痕就無法不這麼想。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舞曲也已經結束,裴邑群順勢將她放了下來,此時引起四周所有學生的尖叫,「安可、安可、安可……」

  「如果安可的話,你肯定吃不消。」幼幼小聲地說。

  「要不要試試?」裴邑群眉一撩。

  「不……才不要。」她用力推開他,一步步朝前走。

  裴邑群跟在她身後,「妳也跳得不錯。」

  「說廢話,我哪有跳?」

  「妳乖乖配合,沒有亂動,已是不錯的舞伴了。」說時,他就坐在她身側,雙臂抱胸,恣意地望著前面一對對男女。

  「是呀!看來我明天會更有名。」她忍不住叨念,看他沉寂的表情,她趕緊補了一句,「你可別誤會,我一點都不想出名。」

  他卻轉向她,似笑非笑地問:「妳不是已經很有名了?」

  「你怎麼老毛病又來了?」她轉首瞅著他,突然問:「我的花呢?」

  「什麼?」

  「我送你的花呀?是不是被你給扔了?」她不敢想他會好好照顧一束花。

  「我沒注意。」他隨口應道。

  「沒注意?是還在車上,還是被某個人一屁股給坐爛了?」她很驚訝地提高嗓音問道。

  「妳幹嘛這麼大聲?」他眉頭蹙起。

  「那是我的心意耶!你怎麼可以這麼不在意。」她一臉鬱悶,「早知道就不送你了,還真是……」

  「不過就一束花罷了。」他真疑惑她是怎麼想的。

  「但花也是有生命的。」幼幼嘟起小嘴,「像你們這種有錢人,怎會知道花草也是有生命的?」

  「我也學過自然,當然知道。」

  「還真是冷呀!」開口閉口都是這種冷言冷語,真有他的。

  「等會兒我送妳回去吧!」裴邑群突然開口道。

  「不必,我和嘉莘會坐車回去,謝謝你了。」沒想到他還有紳士的一面,幼幼倒是意外。

  就在這時候,500號寢室的其他人也走了過來。

  「嗨,你們兩個剛才的舞蹈真精采。」宋鈺扯唇一笑。

  「托你們的福,讓我只能跟扭了腳的女人一起跳舞。」裴邑群瞪著這群同寢室的損友。

  「是呀!我們怎麼會挑錯對象呢?」安風瑟雙手插在褲腰上,也扯唇笑了。

  「原來是你們搞的鬼?」幼幼皺著眉,「為什麼要這麼做?就因為……對了,因為那天在福利社的時候你們看我不順眼?」

  他們相互看了眼,於痕挑眉一笑,「我們已經忘了那一天的事。」

  「忘了?」幼幼搖搖頭,「你愈是這麼說,我敢打賭你們就是因為這件事。」

  「哈……」眾人狂笑,答案不言而喻。

  「沒意思,真不知道其他女同學迷你們是在迷什麼?一個個都是怪胎。」瞅了他們一眼,她便站起來到另一邊找嘉莘去了。

  「邑群,這個女生愈看愈有意思,乾脆我追她好了。」於痕笑說。

  裴邑群瞇起眸,目光如炬地瞪了他一眼,接著一句話也不說地走出禮堂。

  「餵,那傢伙怎麼搞的,還真是奇怪的個性。」葛西煒搖頭輕嗤。

  「我們不是早對他這種個性了若指掌了?」

  「所以就別為他擔心了,對女生他會掌控得很好。」秦逸說道,隨即轉向禮堂外,也走了出去。

  「無聊的舞會,我們也走吧!」於是500號寢室的一群王子全都離開了。

  *********

  回到住處後,幼幼坐在窗前看著外頭,腦海裡想的淨是裴邑群抱著她在舞池旋繞的一幕。

  「老天,我怎麼老想這件事?」她敲敲自己的腦袋。

  接著搖搖頭,她重吐了口氣,就見嘉莘從浴室出來了。

  「我也洗好了,要不要喝些什麼?」嘉莘走到小冰箱前準備拿出飲料。

  「不用。」幼幼睨著她,半瞇起一雙大眼,「妳舞會的時候怎麼故意閃得遠遠的?理都不理我?」

  「妳還需要我理妳嗎?」嘉莘故意說:「我看妳身邊的男生一個換過一個,還有說有笑的,我過去幹嘛?」

  「妳怎麼說這種話嘛!除了那個王子舞伴外,只不過有一位學長來找我而已。」幼幼噘起小嘴。

  「我記得他叫……叫……江敬曄,聽說他的成績也不賴,只差沒進500號寢室而已。」對於學校的帥哥,嘉莘都非常清楚。

  「沒錯,他就是江敬曄。」

  「他找妳做什麼?」

  「參加這次的香港學術競賽。」她笑著說:「我專攻英文。」

  「那太好了,終於有人慧眼識英雄,知道我們幼幼的英文可是系上翹楚呢!」嘉莘也為她開心。

  「別這麼誇我,其實學校裡英文好的人一大堆,我只是運氣好而已。」幼幼爬到床上,「所以我一定要快快養好我的腳傷。」

  「能去香港真好!」嘉莘也靠在床頭,笑著說:「我也好想去玩玩喔!」

  「我這次是去參加競賽,改天我們一塊兒去玩、去觀光。」雖然這對幼幼而言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但也算是一個目標呀!

  「那就這麼說定 !」嘉莘躺了下來,「我睡 !」

  「晚安。」幼幼也閉上雙眼。

  ********* ***

  因尤培易的召集,500號寢室的八個男生全聚集在寢室的一樓客廳裡。

  「培易,你剛剛說聽到什麼消息?」

  「我上午經過學校辦公室時聽到一件很有趣的事。」他邊說邊將目光投向站在角落的裴邑群。

  「到底是什麼事?跟邑群有關?」葛西煒眼尖的發現尤培易怪異的目光。

  「沒錯。」他笑了笑。

  裴邑群挑起眉,這才開口:「由我自己說明,我打算代表學校參加這次香港的學術競賽。」

  「你說什麼?」大夥異口同聲。

  「我說我要參與這次的香港競賽,你們誰要幫我?只要五名學生就可以組成一隊。」他的表情並不帶玩笑,而是認真的。

  「你沒事幹嘛參加?學校不是已經組隊了?」宋鈺不解地問道。

  「據我所知,並沒有規定一個學校的代表只能有一隊。」

  「是沒有,可是這種事我們從不參與的。」於痕也道:「再說我們哪有這種美國時間。」

  「所以我才要你們幫忙,誰願意幫我?」裴邑群乾脆挑明暸問。

  「我好像滿久沒去香港了,就去玩玩吧!」專攻理化的秦逸開口。

  「我的數學還可以,就算我一個吧!」宋鈺也道。

  「安風瑟,你呢?我還少一個國語文專攻人選。」裴邑群問著始終不語的安風瑟。

  「雖然我不是專攻國語文,就試試看,反正去玩玩也不賴。」安風瑟聳肩笑笑,「現在就差史地了,歐陽昊天,你頂一下吧!」

  「欸!我無所謂,那剩下三個人呢?」歐陽昊天轉向於痕。

  「好好,一起去,就當去採購 !」於痕倒是答應的很爽快。

  「既然人選都有了,我現在就跟教授說去。」由於是臨時起意,裴邑群得趕緊把握時間,免得失去報名的機會。

  裴邑群走出寢室,直接前往教授辦公室,就在途中,他又看見劉幼幼與江敬曄站在走廊上談笑著,他的臉不自覺地一沉。

  直見他們分開後,他才繼續往前走,這時劉幼幼也看見他,立刻笑著走過去,「嗨,早呀!我的腳好了耶!」她動了動腳給他看。

  「恭喜妳了。」揚起雙眼,他才正眼看向她,語意帶著一股斥責,「腳才剛好,就打算到處亂跑了是嗎?」

  「什麼到處亂跑?」她咬咬唇,「我不懂你的意思。」

  「妳不是要去香港嗎?腳這樣還能去?」他雙手扠腰,目光凝注她懵懂的眼底,「妳還真耐不住閒。」

  她噘起唇,鼓腮道:「為什麼要這麼說?你好像很喜歡跟我作對,惹人生氣覺得很有趣嗎?」

  「妳還沒有資格讓我與妳作對。」睨了她一眼,他便繼續往前走。

  「裴邑群,你給我站住。」他為什麼總是用看不起她的語氣說話呢?可偏偏有時候他對她又挺好的,那種好雖然不是很明顯,但卻還是感受得到。

  「還有事嗎?」

  「你……你就不能笑一下嗎?」她真的很好奇,他如果笑起來會是什麼模樣?

  「做什麼?」他的眸光凝注她那張清妍的小臉,「要我學妳對異性諂媚的笑是嗎?」

  「什麼?」他居然愈說愈過分!

  「妳剛才不就是這樣?」丟下這話,他又加快腳步離開了她眼前。

  「我剛剛只不過是跟學長……難道他看見了?」幼幼遲疑的眸光又轉向裴邑群離去的方向,對他的好奇也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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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數天過後,香港學術競賽的日子就快到了。

  幼幼和江敬曄與另外三名學長學姊前往香港,到了香港,只差三天就是競賽日,通常各校參加的學生都會事先入住飯店,做最後的準備。

  「幼幼,妳和文欣一間房,我們三個男生一間房。」到達香港時已是晚上,進入飯店後,江敬曄便做了房間分配。

  「好,那我們回房了。」幼幼拿了鑰匙與學姊謝文欣進入房間。

  看見床鋪,她用力往床上一倒,「真沒想到我現在已經不在台灣的土地上了!」

  「難得的機會,就在香港四處看看吧!」學姊文欣說道。

  「嗯,我想買一些紀念品回去。」幼幼點點頭。

  「那我先去洗澡 !」謝文欣拿出換洗衣物。

  「對了,妳想喝什麼嗎?我去樓下買一些飲料上來。」從床上爬起來,幼幼突然覺得好渴。

  「好呀!隨便什麼都行。」她笑了笑就走進浴室。

  幼幼拿了錢包,來到飯店樓下,好巧不巧的,她居然在走出電梯口的瞬間,看見裴邑群就站在她面前!當然,他也看見了她。

  她詫異的上前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裴邑群也很意外,雖然他是有意圖住進這家飯店,但也沒料到這麼快就看見她。但這次他倒是挺正經的回答,「我來參加學術競賽。」

  「什麼?代表學校嗎?」她瞠大眼。

  「沒錯。」

  「我也是代表學校前來耶!怎麼沒聽說還有第二隊?」她眨著眼睛,一副不解的單純樣。

  「有規定一間學校只能派一隊參加嗎?」他闃沉的眸直勾勾望著她。

  「是沒有啦!但你之前怎麼都沒提呢?」幼幼微微揚起令人心悸的眸影,直映照在他眼瞳深處。

  「我現在不是說了?」說時,他望著她的視線仿似多了層朦朧光影。

  就在這時候,他們遠遠看見有人過來,還喊了幼幼的名字,「幼幼,妳怎麼在這裡,是不是餓了?」

  幼幼看過去,發現是江敬曄,立刻笑著迎向他,「本來只是渴了,但經你一提是有點餓了。」

  「那好,我請妳吃消夜。」他始終沒發現背對著他的裴邑群。

  「不好吧?學姊還在樓上,我們怎好自己去吃。」

  「買一些帶回來不就行了?」江敬曄直想對幼幼示好,沒有電燈泡存在的時候是最佳時機。

  「呃……這樣也好。」雖然很對不起學姊,但學長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拒絕。

  「不用了。」裴邑群突然走到他們之間,一把抓住幼幼的手,「她的消夜由我負責就行了。」

  「你是?」江敬曄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眼花了,接著瞪大眼喊道:「裴……裴……」

  「我是裴邑群。」裴邑群朝他點點頭,跟著將不知所措的幼幼給拉到飯店內的餐廳。

  「你到底在幹嘛?」幼幼纖細的手腕被他緊緊扣住。

  「請妳吃消夜。」他沉靜地說完後便拉開椅子讓她坐下。

  「我不餓。」她賭氣地別開臉。

  「我請妳妳就不餓,他請妳,妳就很餓了是嗎?」裴邑群的口氣一沉,冷冷地吼了出來,一點都不怕成為別人注目的焦點。

  「你何必這麼兇?」

  「因為是妳讓我生氣。」他一雙烏眸精光流過,冷冽中還熨上一道可怕的狂怒,讓幼幼看了不寒而慄。

  「真奇怪。」她定在椅上,接著眼前遞來一份MENU,讓她點餐也不是,不點也不是。

  「快點。」裴邑群打開MENU為自己點了一份餐,而後望著她,等著她說話。

  幼幼沒轍只好打開MENU,但為了故意氣他,她點了裡面最貴的一種。

  「很好,妳就算把這間餐廳的餐點全吃了也沒關係。」聰明的裴邑群當然明白她這麼做的意思。

  對他皺皺鼻子,幼幼向來直率的性子,壓根沒辦法氣太久。於是她收回冷戰的意思,繼而又問:「對了,你是真的要來參加競賽的嗎?不是要五個人才能組成一隊?」

  「其他人後天才到。」送來海鮮湯,他順口回道。

  「他們也是500號寢室的嗎?」幼幼理所當然地繼續問道:「我聽說以前你們八王子是從不參與任何比賽和活動的。」

  「凡事總有第一次。」他睨著她,「那妳為什麼跟江敬曄一塊兒來呢?」

  「因為他邀我。」

  「哦!這麼說妳對某一科很專長 ?」他微仰首望著她。

  「也不是專長啦!只是我的英文比其他科要好一些而已。」幼幼不好意思地說。

  「我也是專攻英文。」

  「哦?」她眸子一亮,「真的嗎?那太好了,我有不懂的地方就可以問你了,聽說你們八位王子學識都非常高呢!」她甜甜一笑。

  「我沒必要教妳。」送上餐點,他開始吃著。

  「我們代表同一所大學耶!你教我又沒損失,真小氣!」幼幼鼓著腮,拿起叉子用力扠了一塊肉,搞得醬汁飛濺。

  「妳這是在做什麼?」

  「你罵我呀!你動不動就只會吼我,反正我也已經習慣了。」看著他額頭隱隱彈動的青筋,她趕緊閉上眼,準備接受他的砲火攻擊。

  裴邑群深提口氣,又徐徐吐了出來,瞪著她的雙眼無比大,「妳以為我這麼多火氣,沒事就往妳身上發嗎?」

  「至少目前為止是這樣。」偷偷對他吐吐舌尖,發現自己一句話便扭轉他的怒氣,因而顯得得意洋洋。

  接下來,她開心的開始享用餐點,他卻是一副食不下咽的表情,幼幼唇畔的微笑更深了。

  裴邑群一臉土色,頭一次被個女生給打敗,「快吃,不要一直看著我。」

  「因為你秀色可餐呀!」

  她不要命的又加了這句話,讓他臉都綠了,但他也無可奈何,畢竟強迫她一起來吃消夜的是他,讓她在他面前出言不遜的也是他。

  還真是該死!

  「別廢話,快吃。」漆黑的眸望了她一眼,他冷峻地說:「等會兒我還要自修,別浪費時間。」

  「自修?!」

  「當然,要知道前來比賽的是來自各國的菁英,如果妳只是來玩,不是以得名為目標,那當初就不用來了。」將排餐吃完後,裴邑群便將刀叉往盤上一放。

  「我第一次來參加,完全不明白狀況,怎麼能怪我?」被他這樣說,她頓時胃口全無。

  看她放下刀叉,盤上的牛排卻還有一半,「怎麼?不吃了?」

  「沒胃口,謝謝你的消夜。」幼幼站了起來,然後大步往外頭走去。

  「這麼急,妳要去哪兒?」他在她背後喊道。

  「自修去。」回頭望了他一眼後,幼幼便加快腳步朝前走。

  回到房間,她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空手回來,幸好學姊已經睡了,要不然豈不丟臉?

  坐在床畔,她拿出自己的行李,看著帶來的簡單兩本書,而她必須在這裡待上三天,這兩本書真的是嫌單薄了些。

  「學長沒說,我也要有點自覺呀!真以為自己英文能力好到不行嗎?」輕吐了口氣,她決定明天先去問問競賽範圍與內容,再到附近的書店找找相關的書籍,有問題再提出來討論吧!

  *********

  「學長,你知不知道這次競賽的英文範圍?」

  隔天一早用餐時,幼幼對汪敬曄提出自己的疑問。

  「為什麼要問這些?」江敬曄喝了口咖啡,笑望著她。

  「還有三天就要比賽了,我們是不是要針對可能出題的範圍做整體性的加強?」她問出心底的疑惑。

  「還需要加強什麼?提早來只是藉口,我們可以乘機玩玩。」謝文欣對其他人開心地眨眨眼。

  「什麼?」幼幼不解地問:「怎麼是這樣?不是應該全力以赴,替學校爭取最好的成績嗎?」

  「成績固然重要,不過既然來到香港就輕鬆點,神經繃得太緊也不好。」江敬曄也道,畢竟這是學校長久以來的文化,也不是他們率先這麼做的。

  「那我們今天要做什麼?」三天總不能就這麼混過去呀!

  「今天去尖沙嘴怎麼樣?明天我們再去飲茶,逛百貨公司。」另一名男同學建議道。

  謝文欣也趕緊附和,「好呀!就這樣。」

  幼幼的眉頭卻緊緊深鎖著,「每天都要這樣玩嗎?」

  「以前都是這樣,不要覺得奇怪。」江敬曄輕笑出聲。

  看看他們的笑容,當真載滿了來此玩樂的輕鬆,絲毫沒有一點點參加競賽的緊張氣氛。

  「我想知道,我們學校以前來參加這類競賽,結果如何呢?」照這樣散漫的狀況,成績會好才怪。

  「呃……」江敬曄看看其他人,「都沒得過名。」

  「天!怎麼會這樣?」幼幼洩氣地想,那她來這裡做什麼呢?跟他們一樣,只為了玩嗎?

  「怎麼了?妳該不會是準備全力以赴?」謝文欣取笑她,而幼幼只是靜默不語,心底錯綜複雜。

  「對了幼幼,昨天裴邑群找妳做什麼?」江敬曄突然想起這件事。

  「什麼?妳……妳認識裴邑群!」謝文欣就跟其他女生一樣,第一個反應就是如此。

  「妳不知道嗎?上次舞會她就是他的舞伴。」另一名男同學撞撞謝文欣的肩。

  「原來就是妳!」她眼睛一亮,「快告訴我,妳跟他是什麼關係,可不可以介紹我跟他……不,只要是500號寢室的男生都行,我真的很想認識他們耶!」

  幼幼一副為難樣,「拜託,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只是見過幾次面。」她伸出雙手在面前交叉,「別再問 !否則我要翻臉了。」

  「好,別提這個了。我吃飽了。」一位學長先放下餐具。

  「那我們也該出發了。」江敬曄站了起來。

  「你們要去哪兒?」幼幼站起問道。

  「不是說了,尖沙嘴。」謝文欣笑說。

  「那你們去好了,我……」摸摸太陽穴,幼幼找著理由,「可能有點水土不服,我想再去睡一覺。」

  「該不會生病了吧?」江敬曄緊張地問道。

  「沒有,如果不舒服我還能吃這麼多嗎?」幼幼笑得尷尬。

  「江敬曄,你是不是喜歡幼幼?」旁邊有人起鬨。

  「誰說的,你們不要亂說話。」江敬曄不好意思地站直身子,「既然這樣,那我們出發了,妳就好好睡一覺。」

  「嗯。」幼幼甜笑地點點頭。

  見他們離開後,她也起身來到飯店外面,打算找一間書店,買幾本英文書籍回來臨時抱佛腳。

  只是,人生地不熟的,她只能在飯店周圍逛著,走了快半個小時終於讓她找到一間書店。

  進入後,她立刻走到英文書區,卻無意間與一個男人的背部相撞了下,「啊!對不起。」

  幼幼立即轉身,卻愕然地張大嘴,「是你!」

  「嘴張那麼大,不怕蒼蠅掉進嘴裡?」裴邑群也很意外會在這裡看見她。

  她趕緊摀住嘴,眨著眼疑惑地問:「你怎麼也來了?」

  「只有妳能來嗎?」他瞅著她,「妳的那些同伴呢?」

  「跑去玩了。」

  「妳怎麼不去呢?」裴邑群雙臂抱胸,「這樣不是很奇怪嗎?缺乏團隊精神對比賽可是很不利。」

  「因為我後來想過了,你說的有道理。」她點點頭說。

  「什麼道理?」

  「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替學校爭光,不應該將玩樂擺在前面,所以我想盡自己一份心力。」幼幼挑起雙眉,「對了,你知道英文考試包括哪些項目嗎?我完全沒有頭緒耶!」

  「我當然知道。」

  「真的?」她展開笑容,「那你告訴我好不好?」

  「我為什麼要告訴妳,妳可是我的對手。」他刻意轉過身,在架上挑了幾本書。

  幼幼見狀,也趕緊挑了書,跟著他一塊到櫃 結帳。

  「妳在做什麼?」看她挑的書居然和他一模一樣。

  「你不肯說,我只好跟著買了。」她對他皺皺鼻子。

  裴邑群嘆了口氣,緊抓著她的手,「過來。」

  「幹嘛……」她又被拉到英文書區,見他抽了幾本書交到她手上,「不需要買一樣的,想看可以跟我藉,妳先看這些。」

  「啊?」對於他的轉變她又是一怔。

  「還不懂嗎?妳買這幾本就夠了。」說著,他便從口袋掏出一張紙,「這是考試的項目,照這個準備就行了。」

  幼幼接過一看,驀然笑開嘴,「謝謝,真的謝謝你。」

  「我要回飯店,妳回去嗎?」他走了幾步,又回頭問道。

  「我當然要回去 !」她對他笑笑,然後緊跟在他身後。

  直到書店外,就見他坐進一輛進階轎車內,幼幼聳聳肩,心想有錢人就是有這個好處,不管到哪兒都有車代步,她還是靠自己的11號公車吧!

  她轉了方向走了幾步,卻見裴邑群將車子開到她身邊,對她說道:「上車。」

  「什麼?」她沒想到他今天會變得這麼客氣,可是她並沒有要坐他車的意思,省得又被人評頭論足的。

  「我說上車。」見她無意上車,他忍不住又提高聲調。

  她嚇得一震,撫著胸口,「你的脾氣又犯了?」

  他瞪著她,深吸口氣又吐出,「妳如果不上來,我的脾氣可能會更大,妳聽懂我的話嗎?」

  幼幼微擰眉心,雖然氣他的霸道,但她真的已經走累了,既然他要送她一程,她就接受吧!

  坐上車後,她回頭看著他,「你租車了?」

  「這是我自己的車。」他簡單回答。

  「你自己的車?!」幼幼很納悶,「在這裡怎麼會有自己的車呢?」

  「在這裡我有一個家,當然也有車。」倘若不是因為知道她下榻在那間飯店,他也不必住在那個嘈雜的地方。

  「什麼?!」幼幼當他在說大話,於是聳聳肩不再追問,「好吧!反正車子是你在開,你說誰的就誰的。」她無聊地看看車外,順口又問:「你們那一隊為什麼只有你早到,既然不逛香港,不是很無趣?」

  「早點來準備也不錯。」他早來還不都是因為她,聽說江敬曄已帶著人出發後,他也急著趕來了。

  可是她卻什麼都不明白,只知道問一堆讓他很無奈的問題。

  「看來你已經決定全力以赴 ?」幼幼比較喜歡他這樣的精神。

  「那妳以為我跟妳那些同伴一樣,是來玩的嗎?」裴邑群不屑的撇撇嘴,「如果是要來浪費學校資源,妳可以告訴他們,請他們回去吧!」

  「你好像對學長有偏見?」幼幼蹙眉問道。

  「不是有偏見,而是他根本不適合帶領學弟妹。」說著,他已將車子開到飯店外。

  將車交給泊車小弟後,他便大步朝飯店走了進去。

  「你要去哪兒?」幼幼跟在他身後,揚聲問道。

  「當然是回房間了,妳想跟著來嗎?」一抹詭魅的笑容從他嘴角綻開。

  「呃!」她怔了下,對他皺皺鼻子,「才不咧!」

  「我住在628號房,想來就來吧!」丟下這句話之後,裴邑群便搭上電梯前往自己的房間。

  幼幼凝視著他的背影,嘟起小嘴啐念道:「怎麼有這種人,太自以為是了吧!」

  ************

  回到房間後,幼幼拿著剛買來的書,仔細的研讀,再看看歷年的競賽題目,發現內容比一般考試更艱深,在學校她的成績雖然不錯,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現在再碰觸這些書,才發現自己會的很有限,應付比賽絕對會很辛苦。

  「這一題為什麼是這麼解釋的?」

  這題不弄清楚,下面的她幾乎無法看下去了。

  「怎麼辦?該找誰求救呢?」她猛地站了起來,心想這裡可是香港呀!並不是她熟悉的地方,更沒有她熟悉的朋友,唯一讓她想到的就只有他——裴邑群了。

  該去找他嗎?

  既是同校,找他討論應該是合情合理的事才對。於是幼幼不做多想,立刻捧著書本前住他位於六樓的房間。

  叮咚——幼幼按了門鈴。

  不一會兒房門打開,可她看見的竟是穿著浴袍、頭髮濕漉漉的裴邑群!

  「啊!」她趕緊轉過身,啞著嗓說:「對不起,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你先去忙吧!我回去了。」

  「等等,我馬上好。」他沒將門關上,而是走進房間,約兩分鐘後幼幼就聽見他在裡頭喊道:「進來吧!」

  幼幼怯怯地推開房門,站在門邊往內審視,這才看見他已穿上休閒衫,恣意的坐在沙發上。

  「你都在早上洗澡?」她疑惑地問。

  「早晚各洗一次。」這是他的習慣。

  「你有潔癖?」原來他奇怪的地方還不只一兩樣。

  「可以這麼說。」他摸摸下巴,微瞇著眸端視著她,「怎麼會突然過來找我,該不會把我的玩笑話當真?」

  「你是開玩笑的?可是……我來找你卻是為了正事。」見他那副不正經樣,幼幼忍不住噘起小嘴。

  「正事?」他拉出一抹笑痕,「妳還有什麼正事嗎?」

  「當然是有問題想問你。」指指手中的書本,她聳肩笑了笑。

  「妳走吧!我不會教妳的。」裴邑群用手爬了爬微濕卷的頭髮,狀似無聊地拿起一本英文雜誌翻閱著。

  其實他也不是不願意教她,只是發覺跟她在一起,他的心就會變熱,這種感覺讓他覺得無措。可是要他不理她,他又無法辦到,難道他的心因為她已經全亂了!

  就因為亂,才會破天荒的來香港參加這個競賽?

  「你不是說要自修嗎?為什麼還在看雜誌呀?」幼幼在一旁無聊地說道。

  「這是英文雜誌,也算自修的一種。」他連頭也沒抬起來,更沒看她一眼。

  「那算了。」看他又回覆冷漠,幼幼心想再待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回頭往門外走去,嘴裡喃喃念著,「我得去圖書館找資料,可是香港的圖書館在哪兒?欸……」

  走出房間,她正準備到樓下櫃 詢問時,突然身旁出現了腳步聲,「既然妳這麼有心,就跟我一起去吧!」他拉起她的手。

  幼幼的雙眉倏然緊皺,「你不是不教我嗎?又要帶我去哪兒?快放開我啦!」

  「跟我走就是。」他將她帶出飯店,一起坐進車內。

  「裴邑群,我真的不想跟你玩,我也玩不起,讓我下車。」幼幼真的受不了他如風如雨般的情緒。

  「去我家,我家有不少書可以參考。」裴邑群說出這句話倒是止住了她不快的情緒。

  「什麼?你真的在這裡也有家!」那並不是他說大話 ?

  「看來妳之前並不相信我。」裴邑群擰起眉。

  「也不是啦!只是太誇張了,該不會你全球各地都有家?」

  「幾乎。」

  「天!」她驚訝的一聲抽息。看來他們八王子的家世背景果真是驚人。

  他轉動方向盤,將車子開上大馬路,接著他不再多說一句話,約莫二十分鐘後,他才停下車,「到了。」

  幼幼看向窗外那幢建築物,驀地張大眸子,「這一整棟都是嗎?」

  「沒錯,妳還不下車嗎?」他已經在外面等著她了。

  點點頭,幼幼立刻下了車跟在他身後,直往那幢大房子走去,看著他挺拔的身影,曾幾何時連他的後腦勺在她眼中都變得這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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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按了門鈴不久,就見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前來開門,當他看見裴邑群,立刻露出一臉驚愕,「天……是少爺,少爺你來了?!」

  「是的,張伯。」他回頭看看幼幼又道:「她是我的同學,我們要去書房,幫我們送兩份點心和飲料過來。」

  「是的。」張伯立刻去廚房交代。

  「跟我來。」裴邑群回頭對直看著張伯的幼幼說。

  仍處於不解狀態的幼幼只好跟著他上二樓,一進入書房,她又一次被滿滿的書櫃和書給震慴住。

  「好多書喔!」她轉身望著他,「你家書房都可以當圖書館了。」

  「所以就好好利用吧!」他拿出一副耳機給她,「妳的基礎不錯的話,可以從中進階開始訓練聽力,如果哪裡不懂再問我。」

  她接過手,測試著自己的英文聽力。

  天,這套英文聽力測試的程度比她想像中還難,有好幾題聽不懂,她已不知道憑自己的程度該如何參加競試?

  「我這句不明白。」她走向裴邑群,將不懂的地方告訴他,「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美語的俚語……」他睇視她一眼,將重點一一解釋給她聽。

  幼幼專心聆聽,偶爾抬眼卻被他謎樣深邃的眼神所迷惑,癡迷地望著他……甚至沒注意他在說什麼。

  「妳到底有沒有注意聽?」見她只是張著雙大眼,傻不隆咚的望著他。

  「呃!」她一怔,說得非常理不直氣不壯,「我有在聽……」

  「那將我剛剛翻譯的重新說一次。」裴邑群如火炬的眸直凝視她支吾其詞的表情。

  「這個意思是……是……」

  「拜託妳專心一點。」拿過教材,他只好再說一次,「這次聽懂沒?別只知道睜大眼望著我。」

  「好,我會專心的,你這次講的我已經明白了。」她蹙緊眉,非常不好意思地說道。

  「好了,再去繼續吧!」他將書本推開。

  幼幼站了起來,朝他皺皺鼻子後,迅速坐回原位,拿起耳機繼續訓練。

  見她這副俏皮的模樣,讓暗地注意她的裴邑群忍不住偷偷笑了出來。

  此刻,他終於懂得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何會這麼在意她的一舉一動。

  因為她天真不造作的表情動作深深吸引著他,而她就像個無憂無慮的天使,在他陰暗的心中注入一股暖意。

  只要看著她,他就會覺得很溫暖很溫暖……讓他很想緊緊抓住。

  從她認真的神情中抽回視線,裴邑群繼續看書,直到中午吃飯時間都過了,他忍不住問:「一定餓了吧?」

  「還好,等我聽完好嗎?」她對他點頭笑笑。

  裴邑群不再說什麼,而是按了內線到樓下,「張伯,請幫我們準備午餐。」

  大概又等了近一個小時,她才放下耳機,皺眉看著自己的成績,「真慘耶!才七十分,看來我肯定要讓我們代表隊丟臉了。」

  「七十?!」他挑眉。

  「是呀!這成績不太好吧?」她多希望他能說兩句安慰她的話。

  「我通常都是九十五分以上。」原以為他會說好聽話,哪知道他卻是炫耀自己。

  「九十五!」深受打擊呀!

  「下樓吃飯吧!」裴邑群起身,「我都快餓扁了。」

  摸摸肚子,其實她也餓了。

  幼幼跟著他來到樓下的餐廳,意外看著餐桌上擺滿只有在西餐廳才能享用到的精緻西點佳肴。

  「哇!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她開心的咧開嘴,下一秒已奔過去,才打算坐下卻看見旁邊站了一男一女,恭敬地看著她。

  幼幼趕緊站直身子,不好意思地望著他們,「對不起。」

  站在她對面的裴邑群又忍不住偷笑了,「餓了就坐下吃吧!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要客氣。」

  「那你先坐下。」主人不坐,她哪敢坐,何況氣氛這麼正經,讓她不禁壓力上身。

  裴邑群隨即坐下,攤開餐巾放在腿上,一道道吃著餐點。

  幼幼也跟著坐下,學他的動作吃著每樣餐點,只不過他都不說話,讓她吃來真有點乏味。

  「怎麼?不好吃嗎?」他半瞇起眸問道。

  「不是,只是太拘束了。」如果可以,她情願到路邊攤隨便吃點東西果腹。

  「太拘束?什麼意思?」裴邑群不解地問。

  「就是……」她看看那兩名廚師還站在旁邊,很多話也不好說,只好敷衍道:「沒事。」

  「你們先退下吧!」即使她不說,聰明的他仍可猜中她的心思。

  「是的少爺。」當他們退下後,幼幼果真感覺輕鬆了些,不必再去注意旁邊有人觀看。

  「這樣是不是好些了?」他狀似忙著吃東西,又閒閒問道。

  「嗯,我吃飯時不習慣旁邊有人盯著。」她吐吐舌尖,不好意思地對他笑了笑。

  廚師離開後,她的胃口也大開,吃得津津有味。

  「下午我們還要準備哪一項?」她抬頭問道。

  「下午休息吧!」

  「我不需要休息,我沒關係的。」放下刀叉,幼幼很認真地說。

  「可我要休息。」他睨她一眼,其實是不想讓她太累了。

  「好吧!那你休息,我回飯店好了。」繼續將午餐吃完後,幼幼謝過廚師就打算離開返回飯店。

  「裴邑群,謝謝你的招待,我先回去了,你就好好睡個午覺吧!」對他點點頭,幼幼便往外走。

  「我並沒有睡午覺的習慣。」他跟著走了出來。

  「那就閉目養神好了。」幼幼看他跟著出來,於是說:「既然你出來了,能不能幫個忙?」

  「幫什麼?」

  「幫我叫輛計程車,告訴他我住哪間飯店就行了。」

  「何必叫計程車,我也該回飯店了。」說著,他便坐進車裡發動引擎,但是幼幼仍傻傻地站在外頭。

  「妳怎麼不上車?」

  「你又沒說我可以上車。」她這才笑著坐進車裡,「你要順道送我嗎?」

  「在回飯店之前,我們去別的地方走走。」他這不是詢問,而是告知。

  幼幼疑惑的望著他,雖然她覺得自己需要再回去多看看書,不過能趁隙四處晃晃似乎也不錯。

  但她心底更清楚的是因為身邊有他,雖然他的嘴巴很壞又老愛吼她,但是跟著他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

  與裴邑群回到飯店時,正值晚餐時間,幼幼突然拉住他的手,「晚餐讓我請客好不好?」

  「妳要請我?」他倒覺得有趣,從以前到現在都只有他請女生吃飯的份,還不曾讓哪個女生請過。

  「對,好不好嘛?」幼幼微笑地說。

  「那妳想請我吃什麼?」裴邑群挑眉問道。

  「嗯,我請不起這間飯店的料理,我們出去。」她指著飯店門外,「我剛剛在隔壁那條街上看見幾間館子,過去嘗嘗嘛!」

  「什麼?」他很少去吃館子。

  「別這樣,就讓我請你一頓。」她不知道他的遲疑不是因為不想讓她破費,而是對於她請的東西壓根沒信心會吃得下去。

  不過,他還是隨著她出飯店,步行來到飯店後面的飲食街,果真這裡的店家不少,走在路上都可以聞到四溢的香氣。

  「就這間好了。」她明白他很挑,所以特地找了間看來較乾淨的店面。

  走進去,他們找張空桌坐下,她看著牆上的菜單,「聽說香港是美食天堂,每一樣看起來都很好吃,該吃什麼好呢?」

  他雙臂抱胸,瞅著她自言自語的滑稽樣。

  「那我們吃豬扒包和燒雞怎麼樣?不知和台灣的口味有沒有差別?」說著她便叫了兩人份,和兩大杯冰奶茶。

  餐點送上,她大大的吃了口,「嗯……真好吃,你也快吃嘛!」

  他瞧她用手抓著吃的「野蠻樣」還真不敢恭維,在她三催四請下,他才勉為其難的拿起來咬了口。

  「怎麼樣?很好吃吧!」她笑睇著他。

  「不過就是食物,快吃吧!吃飽就可以走了。」他將餐點吃完後,便迅速站起去付帳。

  幼幼見狀,立刻追過去攔住他,「不要這樣,我說過我要請客的。」她忙掏出錢將帳給付了。她開心的走出店外,回頭對他笑說:「能這麼悠閒的吃飯真的很好,我好喜歡這種感覺喔!」

  「會嗎?」他倒是覺得挺彆扭,好像所有人都在看他。

  「總比吃飯時旁邊有人看著要好多了吧?」她回頭對他眨眼一笑,還調皮地在馬路上倒著走。

  看她這副活潑的模樣,一抹溫暖的笑容浮現在他嘴角,眼底也漾起一片柔意,他不明白她怎能如此無憂無慮?

  叭——

  突然,一聲喇叭聲震住了他,一輛轎車從她身後疾駛而來,這一幕不禁讓他想起上回在路上的突發狀況。

  他不做多想地用力將她往懷裡一拉,過度用力下,他的唇與她的猛然一貼,兩人四目交接——

  接著,裴邑群深深吮住她的小嘴,兩人的唇瓣緊緊膠著,而他扣住她纖腰的手似乎將她鎖得更緊了。

  幼幼心一緊,由唇瓣散發出的熱幾乎快讓她燃燒起來,她可以感受到滾燙的舌頭鑽進她口中,狂肆的吸吮。

  她完全僵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裴邑群才放開她的肩,與她分開……

  幼幼羞澀地望著他魅力逼人的俊臉,兩片唇還不時發著抖,心底的狂跳聲應該連他都聽見了。

  「我……我們快走吧……」

  天,她的雙頰發燙了,好怪異……他又為什麼要吻她,只是好玩還是認真?

  裴邑群看她快步離去的背影,灼灼目光始終盯著她,不曾稍離,眼底深處卻覆上些許蒙 ……

  兩個人再次走進飯店時,江敬曄一群人也正好回到飯店。

  謝文欣一看見裴邑群,立刻上前笑容滿面地問道:「你是裴邑群嗎?真的好帥喔!」

  他沒理會她的恭維,只是對她點點頭,接著對幼幼說:「來我房間嗎?」

  「啊?!」

  幼幼一愣,完全沒料到他會這麼說,再看看其他人詫異的眼神,她忙解釋道:「我只是去他房間藉幾本書。」

  江敬曄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對裴邑群說道:「劉幼幼是我們的隊友,你不該太接近她。」

  「哦?那你這位隊長又做了什麼事?」裴邑群冷冷地撇嘴,「用學校的公費來到這裡,結果呢?不趕快準備比賽只知道四處遊玩,要我回去呈報給校長知情嗎?」

  「你!」江敬曄倒吸口氣,已是啞口無言。

  「對啦對啦!是我們不對,我們明天起會開始認真的。」謝文欣也跟著附和道,直欣賞著他帥氣的臉。

  「那是你們的事,不過我現在要將劉幼幼帶走。」他使勁扣住她的手腕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她想抽回手卻怎麼也抽不出來。

  「我該怎麼好言好語呢?而且我也不信這套。」進入電梯後,他才鬆開她的手,可是電梯內的氣氛卻很僵凝。

  「我覺得……我不該去你房間。」儘管只是拿幾本書也會引人非議、惹來其他人的胡思亂想。

  「為什麼?怕被人誤會嗎?」他既然知道幹嘛還問她。

  「對。」她重重點點頭。

  「好,那妳走吧!」他順手按下最近的樓層。

  「什麼?」還沒搞清楚狀況,電梯已經停下,門也跟著開啟。

  「出去。」他沉著嗓說。

  「你是什麼意思?」裴邑群的表情太僵冷,令她猛地震住。

  「我說出去——」他拉高嗓音,讓她的心瞬然覆上一層冷涼。

  「你到底怎麼了?出去就出去。」她咬著唇走出電梯,瞪著他漆沉的眸直到電梯門關上。

  在電梯裡的裴邑群,這才用力爬爬頭髮,痛苦的一拳擊在牆上。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麼生氣,為何看見她對江敬曄眉開眼笑的,就像有把利刃刺進心窩般,讓他無法呼吸?

  而在電梯外的幼幼卻覺得心好痛,說不出的心痛,只好繞到樓梯間,用走的回到自己房間的樓層,順便平復心情……

  ************

  或許是裴邑群的刺激,隔天江敬曄一行人沒再出遊,而是聚在飯店某間會議室內加強實力。

  但幼幼卻極不專心,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吻。

  她可以感受到他吻自己時是很投入的,但她不敢看他,就不知道他眼中的真實有多少?

  只是,他後來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又不是她偷吻他的。

  「餵,劉幼幼,妳說裴邑群也是來參加比賽的,怎麼只有他一個人呢?」謝文欣撞撞她的肩,小聲說。

  「聽說其他人明天才會到。」幼幼告知。

  「明天!」她笑開嘴問:「那我們約他們一起吃頓飯怎麼樣?」謝文欣異想天開地提議。

  「妳去約吧!」幼幼實在沒心情。

  「什麼?拜託妳啦!」

  「為什麼要我去,我跟他們又不熟。」她鼓著腮,一想起他們心裡就犯嘀咕。

  「不要這樣嘛!妳和他不熟,那誰會熟?我想全校學生都沒妳熟呢!」謝文欣的話讓她聽來更痛苦。

  為什麼他們總要製造這種假象?讓大家都誤以為她和他們有多熟似的,天知道她只是他們開玩笑的對象。

  「文欣,妳別胡說八道。」江敬曄倒是很害怕幼幼常與裴邑群聯繫。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嗎?同校同學吃頓飯又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這麼介意,你自認比不過他們,所以自卑嗎?」謝文欣因為江敬曄的斥責而氣憤不已。

  「妳說什麼?我自卑?」江敬曄站了起來,「我何必自卑!」

  「夠了!」幼幼煩鬱的站起來,二話不說地走了出去。

  來到飯店頂樓,她望著天上的白雲,心情紊亂不已。

  重重吐了口氣,她突然很後悔來這裡參加比賽,更沒想到自己連一點上進心都沒有,不但無法專心的唸書,還滿腦子想著裴邑群。

  欸∼∼她到底怎麼了?

  又輕輕嘆了口氣,幼幼這才徐徐轉身,卻發現一直佔據她腦海的人居然就站在她身後。

  她被他嚇了一大跳。

  「妳在幹嘛?」他瞇眼望著她。

  「沒看見嗎?我在看雲。」多希望能乘著雲回家,儘管那只是她和嘉莘兩人共住的七坪大小窩。

  「看雲?!」他仰首看著天際。

  「你也要看嗎?那這裡留給你,我要回房間了。」睨了他一眼,幼幼便急步朝電梯口走去。

  「等等。」他拽住她的手腕。

  「什麼事?」她瞅著他。

  「晚上一起去吃飯,這次換我請妳。」他瞅著她,語氣竟是命令。

  「不要。」她迅速的拒絕,還用力甩開他的箝制,繼續往前走。

  「妳怎麼了?」裴邑群靠在圍欄上對著她揚聲問道:「還在生氣嗎?因為我把妳趕出電梯?」

  她轉身睨著他,什麼也不想說。

  「妳該知道我為什麼會趕妳出去,妳就是——」到嘴的話硬是咽回去,他的目光轉為凌厲。

  「我就是怎麼樣?」她半瞇上眼反問。

  「妳只要不違背我的意思,我也不會這麼生氣。」他睇著她,只說了這麼一句。

  「你不能強迫我,我要跟誰去吃飯就跟誰去吃飯、我要不要隨你去房間拿書也是我的自由意願。」幼幼忍不住對他喊道:「我不想成為你呼來喚去的玩偶,也不想造成他人對我的誤解。」

  他憑什麼支配她的決定?

  如果他有點喜歡她,也應該老實告訴她,否則他的霸道與獨斷只會讓她覺得好委屈。

  「妳說什麼?」他蹙起眉,「我只是想約妳吃頓飯而已。」

  「我已經有約了。」真以為除了他之外,沒人會請她吃飯嗎?

  「跟誰?」他的心抽痛了下。

  「不要你管。」幼幼對他做了個鬼臉後,便在他面前消失。

  「這……這丫頭,真是!」他冷然的目光忽轉冷冽,重吐了口氣,雙手扠腰轉向藍天。

  看什麼雲!真是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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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回到飯店會議室內,幼幼繼續看著英文。

  也因為剛剛江敬曄和謝文欣鬧得不歡而散,其他人見氣氛不對跟著離開,如今裡頭只剩下江敬曄和幼幼兩人。

  一段時間後,江敬曄向幼幼問道:「今晚去吃頓飯好嗎?」

  「我們不是都一塊兒吃?」她專心看書,連頭也沒抬。

  「但今晚我只想跟妳一塊兒吃。」江敬曄對她笑笑,「何況謝文欣還在氣頭上,暫時不見面也好。」

  「她是女生,你就不會讓她一下嗎?」雖然學姊的說法真的很傷人,不過她就是這種個性呀!

  「她太驕縱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也不是一定要喜歡,但身為同校的同學,撕破臉總不好。」合上書本,幼幼仰起腦袋,心底又想起裴邑群那張臉。

  猛搖搖頭,她繼續看書,強迫自己一定要專心。

  時間過得很快,不一會兒工夫已經到了晚餐時間,江敬曄再一次提出邀約,「真的不去吃嗎?」

  幼幼看著他,心想和學長吃頓晚餐也不算什麼,而她也想好好吃一頓,來化解心底的苦悶。

  「好吧!就一塊兒去吃。」

  「到樓下餐廳吃好了。」他笑著站起來收拾桌面。

  「可樓下的餐點很貴耶!」幼幼只想隨便找樣東西吃,解除飢餓感,不想花太多金錢。

  「偶爾吃好一點沒關係,本來帶了不少錢要來採購,這下沒得逛街,花在吃的上面也值得,我可不想再把錢帶回去。」江敬曄笑著上前拍拍她的肩,「別猶豫了,快走吧!」

  幼幼點點頭,先回房間將書本放好後,便一起來到樓下。

  當他們才走進餐廳,幼幼立即注意到裡面醒目的一桌人。她先是一震,隨即收回視線,跟著江敬曄走到靠窗的座位。

  「我看見她了,那個可愛的小學妹。」宋鈺勾起唇笑說。

  大夥同時看過去,葛西煒曖昧地望了裴邑群僵冷的表情,「怎麼了?連那個女生都搞不定?」

  「你有完沒完?」裴邑群深抽口氣。

  「好,我不說,不過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一定很礙你的眼,對吧?」秦逸也不要命的補上一句。

  「好了,別再說了。」尤培易看裴邑群一張臉愈來愈鐵青,於是開口阻止。

  「吃吧!幹嘛大家都暫停了。」裴邑群一副事不關己的夾了菜放進口中。

  「是呀!大家快吃吧。」眾人也都拿起了筷子。

  不過幾個人都能感受到氣氛的不對,因為裴邑群從頭到尾都板著張臉。

  而幼幼他們坐的那桌正好面向他們,見裴邑群一口接著一口吃個不停,胃口還真好,反倒是她食不知味,真是不公平!

  「怎麼都不吃?」江敬曄發現她的視線一直瞟向那一桌,臉色不由變沉,「為了裴邑群?」

  「你說什麼?」幼幼蹙起眉。

  為了怕破壞用餐的氣氛,江敬曄放緩聲調說:「我們和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妳最好死心。」

  「我有說什麼嗎?」幼幼輕輕一笑,「其實我沒有這麼不自量力。」

  雖然她看似開朗,給人的感覺也很樂觀,不過只有她知道她有多重的負擔。母親在她十三歲時改嫁,嫁給一個賭鬼丈夫,繼父欠下一大筆賭債後不敢面對,最後選擇自殺,這些債便落到母親頭上。

  這些年她看著母親一肩挑下重擔,早也工作、晚也工作,但是債務卻永遠也還不清,如今她長大了,立誓要為母親分憂,這才會邊唸書邊打工,甚至還接了為教授打字的工作。

  像她,又怎能與那幾個王子有任何牽扯呢?

  更何況,像他們這種人又有幾個會付出真心?

  「也不是說妳不自量力,而是傳聞他們每個人都很花……或許現在親近妳對妳好,可是等他們厭倦了,或許就會甩開妳。」江敬曄趕緊再加把勁。

  「我和他根本沒什麼,別說得這麼離譜。」

  「真的沒什麼?」他不放心地又問。

  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是是,我不說就是。」不知為什麼,看她對自己兇,江敬曄反而覺得很樂,還開心的笑了。

  裴邑群才揚眉就看見他們兩人相視而笑的畫面,整個人驀然一震,藏在眼瞼下的雙目已狂燃如炬。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下一秒他便站起身,加快腳步離開餐廳。

  「他到底是怎麼搞的?」歐陽昊天看他離去的背影,又看向幼幼的方向,「剛剛不是挺恣意無所謂的?」

  「有人佯裝的功力不夠,又怪得了誰呢?」於痕扯唇一笑。

  「咱們局外人也管不了這麼多,還是繼續吃吧!希望他現在的狀況不要影響明天的比賽才好,否則就自來這一趟了。」秦逸搖搖頭說。

  「經你一提,明天還要比賽,那紅酒就少喝點。」安風瑟也跟著說道。

  大家點點頭,決定將紅酒退回,今晚就以果汁替代。

  *********

  學術比賽終於開始了。

  來自世界各地的大學菁英今天都聚集在此,可以想像競爭之激烈。

  除了數理兩科之外,其他科目都是採搶答方式,更製造許多緊張的氛圍,讓每個參賽者都緊繃神經。

  英文比賽開始,幼幼坐在 前,望著位在她斜後方的裴邑群,本想向他打聲招呼,可是他卻狀似沒看見她,不理不睬的。

  算了,現在她該專注於比賽才對,要將其他雜念摒除在外。

  不一會兒,出題官坐進席內,開始出題,知道答案的可以率先搶答。

  可是每每搶先按鈴的都是裴邑群,從第一題到最後十題他幾乎全答對了,雖然幼幼很佩服他,卻也擔心自己,如果她掛個零回校,那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候,裴邑群似乎可以感受到幼幼的焦急。

  他不再按鈴,反而揚聲對她喊道:「同校的,下半場靠妳了,快拿分吧!」

  她一震,回頭望著他,只見他對她撇撇嘴,她也回以一笑,開始振作起來,在接下來的搶答中拿下不少分數。

  比賽結束後,裴邑群立刻被夥伴們挖苦,「咱們的語文天才怎麼才拿一半的分數?」

  裴邑群不作解釋,因為他知道他這些夥伴都很聰明,他們絕對明白他的用意,只是故意糗他罷了。

  「有你們拿高分,我們還是第一呀!」他笑望著他們,「今晚去慶祝一下,我請客。」

  「真的,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大夥笑著贊同。

  「那就走吧!」

  八個長得帥又有特色的大男生走出會場,引來會場所有人的注目。

  「要去哪兒慶祝呢?」有人開口問道。

  「就附近的小店,還可以喝點小酒。」裴邑群領著他們前往上次幼幼帶他去的館子。

  當他們進入這家店後,個個露出疑惑的表情。

  於痕不禁問:「你什麼時候這麼平民化了?」

  「平民化的東西並不代表不好,任何東西都可以嘗試看看。」裴邑群坐了下來,點了滿桌子的菜,讓大家吃個痛快。

  「滋味還真不錯。」嘗了口,宋鈺由衷說道。

  「是啊!這些菜拿來配酒最棒了!」裴邑群跟著舉起杯,「反正已完成任務,今晚我們就不醉不歸。」

  「你這傢伙,真的醉死,明天就不背你上飛機了。」

  「那我就晚幾天回去好了。」裴邑群輕嗤。

  「不就擺明暸要大家陪你?」眾人大笑聲不斷,倒是為這間小店增添了熱鬧的氣氛。

  兩個小時過去,一行人吃得差不多了,安風瑟問道:「我們是不是該回飯店了?」

  「你們先回去,我想一個人再待一會兒。」

  「不需要我們留下陪你嗎?」

  「不必,我不會再喝了,只是想單獨一個人。」裴邑群遞給他們一個安撫的笑容。

  「好吧!那我們先離開,有事就用手機聯絡吧!」拍拍他的肩,其他七個人便魚貫走了出去。

  熱鬧的場面頓時變得安靜,裴邑群緊閉上眼,像是要從這份複雜的情緒中抽離。

  沒多久,有人走進來,幼幼坐在他面前,望著他低垂的腦袋,「我覺得我還是該來看看你。」

  他倏然抬起臉,一見是幼幼,他立刻別開眼,「妳怎麼來了?」

  「我聽說你在這裡,特地來找你。」她眨眼看著他。

  「做什麼?」他又倒了杯酒喝下。

  「我是來謝謝你的。」

  「幹嘛謝我?我做了什麼值得讓妳感謝的事?」他抿唇笑笑,微抬眼望著她的臉。

  「如果你沒有讓我,我的成績肯定掛零。」原來,她感謝的是這點。

  「這不算什麼。」

  「可是對我而言意義不同,如果我這次掛零回去,一定會很羞愧。」她噘著小嘴說。

  「妳還好意思這麼說?」他半瞇起眸,「如果妳可以用功一點,根本不必我讓題。」

  「呃!」她睨著他,「也是啦!我不夠優秀,但你也不用拐彎抹角罵人。」

  見她那張生悶氣的小臉,他瞅著她問:「謝都謝過了,妳還不回去?」

  「可是我餓了。」她就是不肯走。

  裴邑群擰起眉峰,「現在都幾點了,妳還沒吃?」

  「一直在找你呀!以為你會回飯店,所以就在大廳等著,直到剛剛看見你的其他同伴回去,才知道你在這裡。」

  她拿了雙乾淨的筷子,看著桌上還有許多剩菜,「我能吃嗎?」

  「別吃。」他阻止道:「已經冷了,我再叫菜。」

  「不用,不需要浪費。」她搖搖頭,還是吃了起來,「嗯,冷的也很好吃呢!」

  瞅著她甜美的笑靨,他趕緊抽回視線,「我幫妳叫碗白飯吧!」

  他回頭向老闆叫了碗白飯,見她就這樣也可以吃得津津有味,不禁對她又多了份不一樣的感覺。

  「你明天就要回台灣嗎?」幼幼順口問道。

  「嗯。」

  「我們也是,一起走吧!」她又問道。

  「不必了。」見她也吃飽了,他隨即站起,「是不是該回去了?」

  「哦……」幼幼跟著起身,與他一塊兒走到店外,可是他卻不等她,徑自朝前走,她跟在他身後直嘀咕著,「是我該生氣才對吧!怎麼換他生氣呢?真搞不懂他在氣什麼。」

  「妳說什麼?」他定住腳步回頭問道。

  「沒啦!快點走吧!吃飽喝足我想睡了。」既然他理都不想理她,她也不想在他身邊逗留了。

  「這麼早睡?」

  「不早點睡能幹嘛?留在這裡跟你抬槓嗎?再說你也不見得有空。」她真想敲敲自己的腦袋。為什麼這麼笨呢?早知道他這種人自大又高傲,她何必還來找他,自取其辱。

  「那我們就再多待一天,我陪妳四處走走,還可以吃吃香港的道地料理。」他狀似慷慨地說道。

  他的說法的確讓她很心動,可是她並沒答應,因為現在的她沒有權利享受這些,看似平常的享樂對她而言都是奢侈呀!

  「不需要。」她還是直接拒絕。

  「那就算了,我也樂得輕鬆。」她的拒絕讓他的表情又是一僵,隨即加快腳步。

  「你到底在氣什麼?」她緊追不舍。

  「我沒生氣。」冷然的音調從他口中飄出。

  幼幼偏著腦袋想,「你真的沒生氣嗎?那天在頂樓不是故意拒絕你的邀請,而是……而是我不喜歡你的語氣。」

  「我是什麼語氣?」他反問。

  「命令的語氣。」幼幼咬著下唇,「就算你有錢,但我也有權利主張自己的生活,所以我生氣。」

  「那就對了,生氣的是妳。」他正好順水推舟。

  「什麼?」幼幼一愣,沒想到他這麼會說話。

  「所以,少生點氣,否則容易老的。」走進飯店,裴邑群連一步都不肯停留,直接朝電梯口走去。

  幼幼只好扁著嘴跟上,進入電梯後才道:「好吧!以後我不會隨便生氣了,而你也不用再找我碴,換個對象比較新鮮。」說完,房間的樓層已經到了,她趕緊走出電梯外。

  「妳說什麼?」他伸手一拉,將她拉回電梯裡,「找碴?新鮮?」

  「難道不是?」

  「妳又懂什麼?」電梯直到頂樓,他才將她拉出去,「有話就說清楚,妳把我當成什麼了,無聊的人?」

  被他這一吼,幼幼再一次沒用的凝住聲,不知怎地,在他面前她總像是咬到了舌頭,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算了,不管怎麼樣,以後也不會再有機會說話聊天了,還是維持良好的氣氛吧!」她瞠大眸子瞪著他。

  裴邑群回睇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她的手。

  「那就對了。」對他微微一笑後,幼幼這才旋身離開頂樓。

  躲進電梯內,她難過的撫著心口,因為那兒莫名產生一股壓力,真的好悶好悶,簡直悶到不行。

  我到底是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

  難不成和他愈親近,一顆心就慢慢落在他身上,這種感覺就是這樣漸漸產生,防不勝防呀!

  如今,她真不能低估500號寢室那幾個男生的魅力了。

  猛地甩甩頭,幼幼勸自己一定要回覆正常,要忘了裴邑群,她還有許多事等著她去做,她沒有多餘的心思在感情上打轉。

  劉幼幼,妳的心不要走偏了,還是趕緊賺錢幫媽媽還債吧!

  ************

  終於回台灣了!

  回到住處,幼幼立刻抱緊嘉莘,笑得好開心,「嘉莘,真的好想妳,還想我的硬板床。」

  「少來了,在大飯店睡軟軟的彈簧床不是更舒服?」嘉莘睨著她,隨即展開雙臂,兩個女生就這麼抱在一起。

  「可我還是懷念我的狗窩。」幼幼揚唇笑了。

  「對了,快告訴我,這次比賽的結果怎麼樣?」嘉莘拉著她的手坐在椅子上,還為她倒了杯果汁。

  「沒有得名。」連前六強都沒有,真丟臉,「不過幸好學校的另一隊拿了總冠軍。」

  「另一隊?誰呀?」她怎麼沒聽說?

  「500號寢室。」

  「啊!」嘉莘震驚地張大眸子,「妳是說那些王子!」

  「沒錯。」幼幼沒好氣的點點頭。

  「天呀!那我沒去真的可惜了,早知道我也找個名目請假硬跟了。」嘉莘一副懊惱樣。

  「妳這麼愛去湊熱鬧呀!早該讓妳去才是。」既然沒得名,也沒為學校爭光,真不知道她去了有什麼作用。

  只是徒增傷心而已。

  「妳怎麼了?好像很疲累?」嘉莘眼尖的察覺。

  「也不是,身體不累,而是心很累。」她輕輕一笑。

  「心累?」嘉莘完全不懂她的意思,當然了,感情事又有幾個人了解呢?

  「反正就是無力感。」

  「那妳就好好睡一覺吧!」嘉莘看看表,「今天周日,不用急著起來。」

  「晚點我想去王叔那兒幫忙,請了好幾天假,真是對不起。」重要的是她下星期得匯錢回家,離要給媽的錢還差一些。

  「王叔說了,要妳別為薪水擔心,他不扣妳錢的。」嘉莘是唯一知道幼幼困境的人。

  「也不能這樣,該扣的還是得扣。」幼幼突然想到什麼,從包包拿出一瓶香水,「沒去逛街,只能在機場的免稅商店買了,妳不是愛用這個牌子?」

  「妳還真是,幹嘛破費呀!」嘉莘瞪了她一眼。

  「頭一次出國嘛!」幼幼笑了笑。

  「不是約好下次一起去,到時候再買就好了。」

  「話是這麼說,不過我不知道可不可以……」

  「哎喲!妳又在擔心錢的問題了,別擔心,我有存一些,可以先藉妳。」嘉莘答應得很爽快,可見她們的感情已經好到不分彼此了。

  「不可以,我不可以老是這麼做!」幼幼搖搖頭。

  「說用藉的妳還顧慮呀!真是。」嘉莘瞅了她一眼。

  「好啦好啦!這事等冬天再說。」最近媽的身體也不好,如果媽的身體轉好,她就有心情去玩了。

  「OK,那就這麼說定了。」

  「那我去睡一會兒,妳要出發去花店前再叫醒我。」幼幼換上睡衣,立刻撲向自己溫暖的睡床。

  聞著熟悉的味道,不一會兒她已沉沉入睡,嘉莘看見她這副樣子,也忍不住笑了,上前為她蓋好被子,她也準備出去辦點事了。

  *** ******

  隔天一早,學校便給予裴邑群一行人獎勵,這對江敬曄可說是莫大的刺激。

  明明他才是學校真正的代表隊,可他卻連前幾名都沒拿到,全校師生見了他也都暗地竊竊私語著。

  他明白自己的成績向來不錯,這回出國表現不佳,也是因為自己太輕忽了,完全沒將心思放在上面,否則成績不會這麼淒慘。

  只是為什麼是裴邑群他們拿下第一?為什麼?

  「學長,你找我出來做什麼?」中午休息時間,幼幼接到他的電話,於是到前走廊與他見面。

  「幼幼,妳會嫌棄我嗎?」他很激動地抓住她的肩。

  「……我為什麼要嫌棄你?」幼幼被他的動作給嚇住。

  「因為我輸給了裴邑群,而且輸得很慘很慘。」原本溫文儒雅的他一提起這事,就氣憤地握緊拳頭。

  「別這樣,輸了就輸了,明年還有機會呀!」幼幼往後一退,不知該怎麼安慰他。更何況,連她自己都很懊惱,原來她向來引以為傲的英文根本拿不到 面上。

  「明年妳還會加入嗎?」他認真的問。

  「再說吧!其實我自己也是充實得不夠,得再加把勁。」

  「幼幼……」他直望著她,久久才說出口,「我們交往好不好?」

  「什麼?」像是聽見什麼令人驚訝的話,她愣住半晌,過了會兒才說:「你不要嚇我。」

  「我沒嚇妳,我是認真的。」

  「可是不行。」現在的她只想專心唸書、努力賺錢。

  「為什麼?妳……妳不喜歡我,還是我哪裡不夠好,妳可以老實說。」一聽見她的拒絕,江敬曄的心都碎了。

  「學長,你很好,只是——」

  「那就夠了呀!」

  「只是我不想……再說交往要以感情為前提,我對學長……反正還是維持目前的關係就好,免得日後見面尷尬。」

  「什麼?妳的意思是對我沒有不一樣的感覺?」他洩氣地垮下雙肩,「那麼對他呢?」

  「他?!」她不明白地眨眨眼,「你是指誰?」

  「當然是指裴邑群。」

  幼幼一怔,看著他激動的表情,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

  這是她的私事,她並不打算回答,「如果沒有其他事,我想離開去休息了。」

  「幼幼!妳不回答就是默認了嗎?」江敬曄仍不死心。

  「學長,不管怎麼樣,那都是我的事,隨你怎麼想了。」心很悶很煩,幼幼只想一個人去透透氣。

  「等一下。」他拉住她的手,「生氣了嗎?」

  「我沒生氣,只是很無奈。」幼幼皺著眉輕吐了口氣,「以後不要再問這種事了,可以嗎?」

  「好,我不問就是。」

  幼幼揚起嘴角,這才笑開嘴,「那就好,以後有事再聯絡 !」

  與江敬曄道別後,她便回到班上,這時候嘉莘趕緊拉住她,「幼幼……妳剛剛去哪裡了?」

  「什麼事?」看嘉莘的表情好像很緊急。

  「是學校的公告。」她拉著幼幼到教室後方,看著上頭的公告。

  「是什麼?」

  幼幼這一看,才知道學校因為近幾年派出的代表隊出國參加學術比賽都得不到好成績,校長深切反省後,決定重振學校的聲譽,因此指定各系挑出幾名資優生,在下課後進行特別的訓練。

  而英文系的名單上就有幼幼,指導者竟然就是裴邑群。

  「怎麼可以這樣?」那她晚上的打工怎麼辦?

  是裴邑群,一定是裴邑群搞的鬼,拿這次第一名的高分讓學校做出這樣的決策!沒錯,他們是聰明厲害,但又怎能夠鄙視其他人,控制別人下課後的時間?

  「好像是硬性規定,不能不參加。」嘉莘也道。

  「真是的,為什麼會這樣……」幼幼洩氣的回到班上。

  其實她對於訓練課程並沒意見,可是……她的時間,她每個月要幫媽媽還欠款啊!

  整個下午,幼幼都無心上課,直到放學時間到了,她和嘉莘一塊兒走向校門時,也是百般無力與頹喪。

  到了校門口,她看見裴邑群正好走出來,她趕緊把握機會對嘉莘說:「妳先去花店,我馬上到。」說完,她便奔向裴邑群,一把拉住他,「等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怎麼了?」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我們的英文程度是沒你好,但是你也毋須以這種方式炫耀,最重要的是我並沒有時間參加什麼課後訓練。」幼幼急促地說,都快要落下淚來。

  「妳在說什麼?」他擰起眉頭。

  「我是說……我不想參加課後訓練。不,也不能說不想,而是不能,你明白嗎?」幼幼只想好好地跟他說。

  「我真的不知道妳在說什麼!」

  「那請你跟我走。」幼幼住學校走了幾步,可是他居然仍往外走,準備上車。她吐了口氣又奔到校門外,「裴邑群,你不要這樣,跟我走一趟嘛!」

  他看看表,因為他與父親已約好了時間,「好吧!快點。」

  幼幼點點頭,帶著他去看那張公告,「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他半瞇起眸,「一定是校長的主意。」

  學校幾次都想利用他們500號寢室做一些推廣活動,幫學校招攬新生,雖然被他們拒絕了,但學校卻懂得怎麼利用他們的父母,讓他們不得不配合。

  「你是什麼意思?」

  「交換利益吧!只能這樣解釋了。」話雖這麼說,但他決定等會兒和父親好好談一談。

  「什麼叫作只能這樣解釋?你也願意?」幼幼簡直快暈倒了。

  他定住身,半合著眼望著她一臉激動,本來他是不怎麼願意,畢竟誰肯花時間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不過就因為她是對象之一,所以他倒是無所謂。

  「沒錯。」他雙手扠腰,睇視著她,「不要只知道談戀愛,該進修的還是得進修,這對妳沒有壞處。」說完,他便沉著張臉離開了。

  「我哪時候談戀愛了?」她追了出去。

  「呵!連中午吃飯時間都捨不得分開,就算要卿卿我我,能不能挑個不會有人經過的地方?」裴邑群言下之意,是他看見她中午與江敬曄見面的情形了。

  只是他根本是憑私人的感覺去斷言,誤會她了!

  幼幼心頭一彈,立即上前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們不是……」

  「算了,妳幹嘛跟我解釋?」睨了她一眼,他便快步朝前走。

  「我……」是呀!她急著跟他解釋幹嘛?

  「願不願意參加全在於妳,隨妳便。」說完,裴邑群便快步朝外頭走去。

  「餵……」現在並不是在於她願不願意,而是學校的硬性規定呀!否則也不會貼出這張公告了。

  抿緊唇,她深嘆口氣,看來如果真的無法不參加,她只好另找打工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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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這次的訓練課程,參與者贊成與反對參半,當然反對者多半是需要打工或想去約會,而贊成者則是有上進心、卻沒有多餘金錢充實自己的同學。

  而被學校指派教學任務的那八位王子,火氣可就非常大了!

  「學校怎能這樣硬性規定呢?」安風瑟憤懣地說:「剛剛我去校長室想找校長談,他居然出差去了。」

  「你跑去了?呵!我昨天過去找他已經找不到人了。」宋鈺冷嗤了聲。

  「我想校長八成先溜為妙,昨天我跟我老爸談起這事,他直說這是我們的責任。這算哪門子的責任義務!」裴邑群想起幼幼上課時心不在焉的直看著表的模樣,他就有氣。

  要約會也不用這麼心急吧?每晚都約好時間嗎?還真熱情咧!

  「這不是責任,而是利益交換吧!」尤培易說到了重點。

  「算了,反正就三個月,熬一熬就過去了。」歐陽昊天倒是想得開。

  「三個月,媽呀!我連三個星期都熬不過去。」於痕哀叫一聲,「不過,事到如今又能怎麼辦?」

  「時間到了,走吧!」裴邑群表上鬧鐘響起,於是背起背包前往進修教室。

  「這傢伙居然還用鬧鈴,看樣子倒是挺認真的。」於痕很意外。

  「你不知道嗎?那個劉幼幼就在他那班。」宋鈺話中有話。

  「噢,原來如此。」大夥都笑了。

  而當裴邑群走進教室,就見所有人立刻坐直身子,唯有幼幼一臉懶散樣。

  他瞇起眸,沉下聲喊道:「劉幼幼,妳在做什麼?」

  「啊!」恍神的她趕緊回神站起,「我沒做什麼……」

  只是每晚下課後她還去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啤酒屋打工,隔天一早再幫王叔去花市批完貨纔來上課,每天少睡好幾個小時。

  他直盯著她不說話,只是打開書本,「上次我要大家回去研讀的這篇文章,現在妳將心得說給我聽。」

  「什麼?」她根本忘了有這項作業。

  「妳到底在做什麼?如果不想學習就別再來了。」他單手扠腰,氣呼呼地瞪著她,直以為她是為了約會才會變得精神不濟。

  「我……」幼幼只覺得眼前一片白茫。

  「妳到底有沒有做好準備?」他的語氣並未緩下。

  「對不起。」她閉上眼。

  「妳……」裴邑群深吸口氣,睇著她好幾秒後才說:「坐下吧!許琍芳,由妳來發表心得。」

  「是的。」一年級學妹早對裴邑群仰慕許久,一聽他這麼說,立刻站起笑咪咪地發表自己的心得。

  「劉幼幼,妳看見沒?這才是應有的態度,別以為妳英文好,再這樣下去妳會被追過去。」他語帶苛責,這才繼續接下去的課程。

  幼幼斂下眼,一抹愁輕漾在眉間,可是她無法為自己辯解,她沒做功課是她的錯,讓他罵也是應該的。

  兩個小時過去,幼幼如以往一般,一句話也不說的離開了。

  裴邑群將她的反應看在眼底,一顆心狠狠抽緊著,雖然他口頭上對她非常嚴厲,可每每說她一句,他的心卻疼得比她還厲害。

  「欸!」忍不住,他重重吐了口氣。

  走出校門,就見秦逸上前拍拍他的肩,「聽說附近新開了間啤酒屋,去喝兩杯怎麼樣?」

  「我沒心情。」

  「就我們兩個,你不想聽的我絕不過問。」

  「那……好吧!就喝個一杯,明天還有報告要交。」裴邑群點點頭,與他一塊兒坐上車,前往隔街的啤酒屋。

  走進裡頭,才發現同校的學生不少,他們找了個空位叫了兩杯酒。裴邑群問著秦逸,「教課還習慣嗎?真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主張要組隊參加,校長也不會搞出這種把戲。」

  「沒關係,反正可以利用機會讓我們再復習一下,也不錯。」秦逸舉杯與他的輕碰了下,然後仰首飲盡。

  裴邑群正要喝下,從杯緣看出去竟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不停端著啤酒忙進忙出,原來她來這裡打工?!

  「請問一下,那位小姐在這裡做多久了?」他問著前面的服務生。

  「應該有半個月了吧!」

  「半個月!每天嗎?」

  「對,每天。」服務生又問:「還需要什麼服務嗎?」

  「不需要,謝謝你。」閉上眼,裴邑群隨即陷入沉思。秦逸也看見了幼幼,但他心知肚明不過問,而是獨自喝著酒。

  突然,眼前竟出現嘈雜聲,「啊!有人昏倒了……」

  裴邑群聞言立刻奔向前,意外看見倒在地上的人是幼幼!

  「讓開——」他吼了聲,立刻衝過去將她抱起往外頭衝去,「秦逸,你的車藉一下……」

  ************

  「醫生,她到底怎麼了?」

  見醫生急救後出來,裴邑群慌忙上前問道。

  「只是疲勞過度,剛好又感染病毒,這才體力不支,我看她應該有好一陣子沒好好睡覺了。」醫生想想又說:「現在正在為她注射點滴,你可以進去看看。」

  「好。」他走進去,坐在她身旁。

  望著她蒼白的臉色,他心頭驀然抽疼著,真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什麼?在花店打工不夠,還到啤酒屋工作到三更半夜?!

  「咳……咳咳……」幼幼動了動,慢慢張開眼,一見是他,便急著想坐起來。

  「妳別亂動。」他壓住她的肩,臉色凝重,「真搞不懂妳在想什麼?為什麼要這麼虐待自己?」

  「我想怎麼做與你無關。」

  「身體不適還發脾氣?」他搖搖頭,「我知道我最近……最近對妳有點嚴格,妳生我氣沒關係,但是得回答我的話,讓我知道妳到底在忙什麼。」

  「我忙什麼?」她苦笑,「不是你們這種人會明白的。」

  「什麼叫做不是我這種人會明白?我又是什麼人?」被她一逼,他忿而說道:「就因為我喜歡妳,不願見妳對江敬曄那傢伙笑,更不希望妳成天為了他魂不守舍,所以才——老天,我到底在說什麼?」

  他吐了口氣,揉揉眉心,手足無措的來回踱步,最後佇立在窗前,看著外頭黯淡的月色。

  「你……」幼幼嚇了跳,沒想到他會對她說這些話。

  看著他站在窗前的身影,她低聲說道:「我沒和學長交往,也沒為他魂不守舍……」

  他回頭看著她,臉上肌肉失控的輕顫了下,「妳說的是真的?」

  「對,我跟學長只是朋友,談得來的朋友。」她掀起被子,「我想回去了,還有工作沒做。」

  「妳到底在想什麼?工作比身體重要嗎?」不想吼她,可這女人偏偏就欠吼。

  「我真的沒事了。」她笑笑說。

  「妳還真是。」

  「當初應徵時曾答應老闆不會遲到早退,現在發生這種事,我得回去解釋清楚。」她仍堅持想下床。

  「妳就這麼需要錢?」他不解地問。

  「對。」幼幼也沒否認。

  「這樣好了,現在我下課後要幫你們上課,妳就留下當我的助手,我可以付妳錢,否則我得準備一堆資料,太忙了。」裴邑群心想,這樣她就可以早點回去休息了。

  「這份工作又能維持多久?」搖搖頭,她知道三個月的時間無法滿足她。

  「妳就先做,就算時間過了,我仍有一堆做不完的報告,夠妳整理的。」她愈是執意,他就愈光火。

  看著他瞪大的眼睛,幼幼到嘴的話又被他嚇得吞回去,說真的她根本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裴邑群炯利的眸子直凝注著她脆弱的眸光,跟著點點頭說:「行,妳不說話,我就當妳答應了。」

  「什麼?」怎麼有人這樣!

  「妳還有什麼意見,希望因為睡眠不足又一次暈倒嗎?」他的聲調愈拉愈高,眼底有著難以控制的情緒。

  「那我真的沒事了,一直躺在這裡很怪。」

  「妳是得了工作欲罷不能症嗎?」他精銳的審視她,發現她似乎不工作,連日子都不知道該怎麼過了。

  「我只是……」仰起小臉,幼幼直望著他那張雖火爆卻帥氣的臉龐,雖然他的提議很好,可是她該怎麼防衛自己的心呢?

  倘若再次失落,恐怕自己會拾不起來。

  「不能只是,就這麼說定了。」裴邑群直睇著她的眼,「什麼都別想,現在閉上眼,再睡一覺。」

  「我睡不著。」

  「睡不著也得睡,難不成要我請醫生為妳打一針?」

  「打針?!才不要。」她趕緊搖搖頭。

  「那就對了,聽話,快睡吧!」裴邑群索性拿了張椅子過來,坐在她身邊,「把眼睛閉上,我會一直待在這裡。」

  幼幼心一動沒再反駁,而她也真的累了,於是慢慢閉上眼,讓瞌睡蟲再次來襲,今晚她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裴邑群坐在她身側,就這麼一直陪著她,多希望她能早點康復呀!

  ****** ***

  隔天幼幼便成了裴邑群的助手。

  因為她徹底考慮過,再這樣下去她可能會弄壞身體,以後就沒辦法賺錢了,儘管跟在他身邊會很危險,但她還是得試上一試。

  「學長,這是你要的資料。」幼幼將他要的東西打好後放在他桌上。

  裴邑群抬頭睨著她,「什麼時候改口喊我學長了?」

  「你大我一屆,本就該這麼喊你,只是——」

  「只是過去見了我都喊不出來是嗎?不過我不喜歡這個稱呼。」他直接拒絕,因為她過去就是喊江敬曄學長。

  「那我要怎麼……」

  「我有名有姓。」

  「那我還是直接喊你裴邑群 !」真是麻煩的男人!

  「等下一起去吃飯吧!」看她嘟囔地離開後,他突然揚聲喊住她。

  「什麼?」她愣了下。

  「晚餐時間到了,我請客,妳願意賞臉嗎?」裴邑群半瞇著眸子,望著她怔忡的表情。

  「好吧!隨便吃吃就好。」她可不想又去吃什麼豪華大餐。

  「沒問題。」他輕輕笑了出來,模樣恣意瀟灑。

  他倆前往學校附近的餐廳用餐。幼幼的「隨便吃吃」,指的是路邊攤或簡餐店;但是對於他,至少得是一家乾淨的餐廳。

  「吃吧!」義大利面送上後,他便說道。

  「嗯。」幼幼回以一笑,低頭吃了起來。

  「這份工作做得還可以嗎?」裴邑群閒話家常道。

  「當然可以,很輕鬆。」

  「那回去有睡覺吧?不可以再熬夜了。」他關懷的眼神表露無遺,幼幼並不是感受不出來。

  「放心,我沒有再熬夜了。」說真的,裴邑群給的薪水是她打工以來最高的,幾次她開口婉拒他的特別對待,但他都以這本來就是他的給薪標準給堵了回來。

  「明晚沒課,晚上一起去逛個街或是看場電影吧?」裴邑群看著她甜美的笑顏,不由失神。

  他很想跟她在一塊兒,一輩子不分開,真的真的這麼想。

  只是……他無法開口,從小積壓在心底說不出的卑微,竟然讓他連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都開不了口。

  她一定不知道,他的霸氣、他的火爆,不過是想掩飾深藏在心中長達十多年的卑微心態呀!

  「什麼?」她愣了下,今天的他真的很不像平常的他。

  「是聽不懂,還是不願意?」

  「我……我沒有說不願意呀!」她垂下臉,不好意思的抿抿唇。

  「那就這麼決定了。」他心底突生一股釋然,嘴畔的笑弧拉大了,「那就下課後在校門口見。」

  「裴……裴邑群,我想要考『菲達慶』公司的學業獎學金,你能不能幫我個別指導?」她突然提出這個要求。

  「獎學金?!」他輕嗤,「妳就這麼愛錢,看要多少,妳開口,我給妳。」

  他這話一出,幼幼的笑臉隨即垮下,連飯都不想吃了。

  「妳!」看她板起一張臉,裴邑群了解地說:「是,妳雖然喜歡錢,可是想靠自己的能力賺,行了吧?」

  她扁著嘴睨他,「那你到底願不願意幫我?」

  「好吧!」既然喜歡她,能不答應嗎?

  「真的?」幼幼笑開嘴,「那明天就不去逛街了,我們開始上課,因為半個月後就要考試了。」

  他重重吐了口氣,「那個獎學金有多少?」

  「五萬。」她笑著張開手掌,比出五。

  「就五萬也那麼認真?」

  「對你而言是九牛一毛,對我而言就不同了,我得連續打工三個月才能賺這麼多呢!」她開心吃著餐,還對他皺皺鼻子。

  裴邑群蹙起一雙狹眸,真不懂自己怎會喜歡上一個嗜錢如命的女生,可偏偏見她這樣,他卻無法怪她!

  再看看她一身樸素的衣著,並不像是個名牌追逐者,賺的錢都用到哪兒去了?

  「能不能告訴我,妳要這麼多錢做什麼?」他吃了口飯,狀似無意地問道。

  「我……」她神情一震,聳聳肩說:「反正有用途嘛!」

  「如果有急用,或許我可以幫——」

  「你又來了。」幼幼放下筷子,鼓著腮望著他,「我吃飽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欸!好吧!」裴邑群站了起來,付帳之後雙雙回到學校。

  這時候訓練的上課時間開始,他站在講臺上認真的講課。

  每次看見這樣的他,幼幼都會忍不住著迷,他當真有著引人注目的本事,帥氣、迷人、又魅力無限,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會抓重點教學,一點也不遜於教授,台下無論男同學、女同學,每個人都專注於課堂上。

  不想騙自己,她愛上他了!

  從陌生到喜歡,從喜歡到愛是如此的簡單,可為何要收回來卻這麼不容易?

  尤其看著這樣的他,那份愛更是充滿胸口,她得小心翼翼的不讓它傾洩出來。

  著迷的眼正好與他的眸對上,幼幼立刻移開視線,假裝專注於桌上的資料。

  欸!她怎麼就是無法一心二用呢?

  ********* ***

  連續幾天,裴邑群都會找時間加強幼幼的英文。

  幼幼承認他的指導讓她在短短數日就有神速的進步,只是糟糕的是,她的心變得更混亂了,往往不由自主地沉溺在他溫柔的眼神中。

  「幹嘛一直看著我?」他爍亮的眼盯著她瞧。

  「哪有?」她立即迴避。

  這下換裴邑群直瞅著她,終於他鼓趣勇氣開口道:「如果沒有男朋友,我做妳的男朋友怎麼樣?」

  「啊?」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麼直接,讓她吃了一驚。

  「到底怎麼樣?」他需要她更直接的回答。

  「嗯……」幼幼的心不斷狂跳,說真的,她很開心,很想很想說好。

  可是,她現在有談戀愛的自由嗎?儘管答應了,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來,似乎都是她貪心了。

  人家會說她是為了還清債務而和他交往、想利用他,這就是大家自然會有的想法,她能理解的。她好為難啊!

  「支支吾吾的,到底怎麼樣?」他瞇起眸問。

  「不可以,我不能接受,我現在很忙,沒心思談感情,真的對不起。」她垂下臉,不敢看他犀利的瞳心。

  「什麼?」他的嗓音又提高。

  幼幼被他的吼聲給嚇了跳。

  裴邑群握緊拳,望著她緊縮雙肩的膽怯樣,他明白是自己嚇壞她了,於是輕吐口氣,「好吧!那就隨妳了,妳就去賺妳的錢,把錢當作妳人生最重要的目標吧!」

  「裴邑群……」見他放棄的表情,幼幼覺得好心痛。

  「什麼都別說了,現在繼續下一題……」他面無表情的翻開下一頁,一如往常般說著重點。

  但是幼幼卻無法專心了,她直望著他稜角分明的臉龐,甚至有股衝動想告訴他,她後悔了,她想要做他的女朋友,可是這些話……

  「妳在做什麼?專心點。」裴邑群的目光轉向她,就見她正直勾勾地望著自己。

  「好。」她趕緊低下頭。

  他不停吸氣又吐氣,看著她低垂的容顏,一顆心卻揪得死緊。

  不行了,他再也偽裝不下去了!

  猛地將書本一合,他站了起來,「今天就到此為止。」說完,他便離開位子。

  幼幼愣愣地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除了懊惱,還有無奈呀!

  如今,她只希望他過得好,徹底把她從心中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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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幼幼,今天怎麼沒去上課呀?」

  嘉莘知道幼幼每週星期三、五晚上都要留校,可今天從下課回來後就沒出去,一個人悶悶地待在房裡。

  「他說有事,改在明天。」她無力地說著,口中的他自然是指裴邑群。

  「那……要不要出去走走?」嘉莘敏感的發現她這幾天似乎心事重重,也少了歡笑,或許出去走走對她有好處。

  「我不想出去。」現在她哪有心情呀!

  「別這樣嘛!一起出去散散心。」細聲撒嬌著,嘉莘說什麼都要將她帶出去,否則她天天關在屋裡,一定會悶壞的。

  「妳跟林思益出去好了。」

  「他哪有時間天天陪我,我只能找妳 !我想去百貨公司買些東西,現在正是週年慶耶!」

  她輕笑出來,「還真說不過妳。」

  「那就是答應 ?」嘉莘笑嘻嘻地問。

  「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幼幼哪會不知道嘉莘並不是想買東西,而是想要幫她轉換心情。

  找了件休閒衫與牛仔褲穿上後,她們便搭公車前往百貨公司。

  或許是週年慶的第一天,才到百貨公司門外就人潮洶湧,可以想見裡面一定是更加的人擠人。

  「嘉莘,一定要進去嗎?」

  「為什麼不進去?」

  「人這麼多,妳不覺得擠?」她現在的心情比較適合安靜的環境。

  「妳真笨,這樣搶起東西才過癮。」勾住她的手臂,嘉莘硬是將在門外猶豫的幼幼給拉了進去。

  一入內,果真是人山人海,尤其是化妝品的樓層,每個攤位都擠滿了人,大家搶購起東西像是不要錢似的。

  「妳要買什麼?我們直接去買好了。」這樣也可以早點回去。

  「幹嘛這麼急,如果嫌這兒太擠,我們到樓上看看。」嘉莘拉著幼幼搭手扶梯上樓,兩人挑了人少的精品區逛逛。

  走著走著,看著看著,突然幼幼定住身,因為她看見前面朝這裡走來的不就是裴邑群?

  她趕緊躲在櫃 後,偷偷看過去,發現他身邊有個女人,兩人狀似親密,有說有笑的,而他還親自為她挑選帽子。

  那女人是誰?以前從沒看過,是他女朋友嗎?她好漂亮,一身雪紡紗的洋裝穿在身上,就像個小公主似的……真是一對璧人!

  不是才剛要求做她的男友,怎麼才沒幾天工夫,替代女友已經上任了!

  噘起小嘴,她生氣地看著他,卻也明白自己根本沒理由生氣,真搞不懂她到底是怎麼了?

  「幼幼,妳在看什麼?」嘉莘見她直躲在角落往外瞧。

  「沒什麼。」幼幼想攔住嘉莘,可是來不及了。

  嘉莘的小腦袋一探,在看見裴邑群的瞬間立刻大叫道:「啊!是裴邑群,你怎麼也來百貨公司?」

  聞聲,裴邑群迅速轉身,在看見幼幼的瞬間,刻意伸手摟住身旁女人的腰,「週年慶來逛逛,妳們也來買東西?」

  「難得碰上週年慶,當然要來看看了。」嘉莘笑說。

  「那妳們慢慢逛,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對她們點點頭後,他便和身邊的女生一塊兒離開了。

  幼幼迷惘的眼神直瞅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想著他剛剛對她所表現的淡漠表情,竟讓她覺得寸步難行。

  「幼幼,剛剛那女生是誰,不是我們學校的吧?」嘉莘問著幼幼,「應該不是,她這麼漂亮,如果看過一定會有印象。」

  「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幼幼苦澀一笑,「我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落寞轉身,她朝前面繼續走,嘉莘看著她寂寥的背影,突然恍然大悟,「幼幼,妳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

  幼幼一震,定住的腳步似乎再也走不了。

  「我早說過,誰抗拒得了500號寢室那些王子的魅力,妳如果喜歡他早該說嘛!近水樓臺很容易讓他也喜歡妳,可這下……該怎麼辦?」嘉莘還真是替幼幼感到懊惱。

  「我沒有喜歡他,別亂想更別再亂出主意,快點逛吧!」深吸口氣,幼幼決定忘了剛剛的事,既然她有自己的目標,就該全力以赴才是。

  「真是這樣嗎?可妳剛剛的表情怎麼這麼怪?」

  「我本來就悶呀!與他無關。」說什麼她都不能承認。

  「就是知道妳悶才帶妳出來,就別悶了,我們再去其他樓層逛。」勾住幼幼的手臂,嘉莘帶著她走上手扶梯。

  而幼幼心底只能祈求至少今天別再與裴邑群相遇了。

  *********

  訓練課程之前,幼幼想幫裴邑群整理講義,可是待在那裡好久都不見他拿資料給她。

  「我要整理的講義呢?」幼幼只好上前問道。

  他抬頭睨了她一會兒,「不需要,我已經整理了。」

  「啊?」幼幼愕愣之際,就見許璃芳拿了一迭講義進來,「學長,我已經幫忙整理好了。」

  他抬頭對她一笑,「謝謝,放那裡就好。」

  「如果還有我能幫忙的地方,儘管告訴我,我是義務的喔!不像有些人淨是要錢。」說時,她不屑的眼神直瞟向幼幼。

  幼幼心一沉,連忙垂下眼,不再說一句話。

  裴邑群暗地瞄向她,見她那副頹喪樣,心也跟著緊縮,可他什麼話都沒說,拿了講義便走出去。

  趁上課之前,幼幼找到他問道:「為什麼不讓我做?許琍芳說的沒錯,我拿了薪水,該讓我來。」

  裴邑群只是用一雙深邃的大眼望著她,依舊沒理會她的詢問,隨後便步進教室,開始上課。

  幼幼嘆了口氣,只好隨他進入教室,坐在台下。

  看著他輕鬆有趣的教學,她的一顆心頓時變得好痛、好痛……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所有人都離開了,她再一次來到他面前,「既然你什麼都不願意讓我做,那這份工作我也不能再做了。」

  「不做的話,又想去啤酒屋打工?」他雙手抱胸睨著她。

  「不一定。」

  他勾視著她的眼,許久許久……最後他嘆了口氣才道:「我會給妳工作的。」說完,他轉身欲走。

  「裴邑群……」幼幼出聲喊住他。

  「還有什麼事?」

  「你是不是不開心?那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的心情好一點?」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對她的態度丕變的原因。

  是因為她拒絕他嗎?

  「妳以為妳可以左右我的心情?」他眉心一蹙。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上次我——」

  「上次什麼?」他板著臉打斷她,「不要胡思亂想,妳影響不了我,也沒有能力影響我,知道嗎?」

  「我知道。」她小小聲道。

  「那就好。」像是擔心她真的跑去另找打工的工作,他將一迭資料遞給她,「這是明天要整理的東西。」

  「好,我一定會做好的。」她接過手,輕輕一笑,「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他突地喊住她。

  「還有事嗎?」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只信封,「這是這個月的薪水。」

  「呃,我才做二十幾天。」幼幼眨著眼,「這樣不太好,等我做滿一個月再拿好了。」

  「妳就非得這麼固執嗎?」他冷睨著她,「現在拿和過幾天拿還不是一樣?難不成妳會臨陣脫逃?」

  「當然不會。」她趕緊說。

  「那就沒問題了,快收下吧!」在他的強迫下,幼幼只好收下了。

  深深看了她一眼,裴邑群便大步走出教室,而幼幼也趕緊收拾好東西,跟著出去。

  尾隨他步向校門外,幼幼看見門口已停了輛紅色轎車。當駕駛放下車窗向他招手,幼幼這才發現她就是上回在百貨公司裡,他親暱挽著的女人!

  裴邑群對她展開笑容,這是幼幼極少從他臉上見過的表情,而他卻是為那個女人而綻放。

  他加快腳步走向她,坐進車中,女人對他眨眼一笑後,便發動車子離去。

  幼幼站在校門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消失眼前,許久,她緊閉上眼,一手摀著胸,用力喘息著。

  挪了挪肩上的背袋,她徐徐轉向另一個方向,明天是週末,她決定回南部的家一趟。

  幼幼走後不久,剛剛駛離的那輛紅色轎車又折了回來,車裡的人靠在椅背上,半瞇著眸遠遠望著那抹纖柔的背影。

  而裴邑群身旁的女人則說:「表哥,喜歡就追呀!幹嘛要這樣,讓她誤會不是更不好嗎?」

  「妳以為我沒追嗎?」他口氣帶著無奈。

  「難道你還會失敗?」女孩很意外。

  「對,失敗,而且敗得很慘。」

  「她不喜歡你嗎?」憑女生的直覺,她可以感受到幼幼看著表哥時,眼底的愛意。

  「喜歡還會拒絕嗎?」重重吐了口氣,他擰皺著眉,「現在的她只想賺錢,什麼苦都願意吃,實在讓我搞不懂。」

  「搞不懂就去弄清楚呀!」

  「人家都拒絕了,我還這麼多事幹嘛?」現在的他可悶極了。

  「那你現在又是在幹嘛?不是故意想試探她的心嗎?」她輕嗤了聲。

  「妳別多事,只是要妳幫個忙,乖乖做就好。」裴邑群低頭揉了揉眉心,「回家吧!」

  「好。」女孩發動車子,轉向另一頭。

  裴邑群直望著窗外掠過的風景,心底的沉悶無由地變得更沉重了。

  ************

  「媽,我回來了!」到了家門外,她按下門鈴。

  「幼幼,妳回來了。」劉母一聽聞聲音,便迅速走去開門,見了是女兒,立刻將她抱進懷裡。

  「我回來看媽。」幼幼抿唇笑了笑,「媽,妳的身體還好吧?」

  「媽還是老樣子。」她拉著幼幼的手走進裡頭,「怎麼要回來也不說一聲,媽可以多準備一些菜,這麼晚了,晚餐吃過了嗎?」

  「吃過了。」她買了個麵包在火車上充饑。

  「真的嗎?可不要餓壞了。」劉母看看她,「怎麼看起來比上次還瘦呢?是不是都沒吃好、睡好?」

  「沒啦!妳看錯了,我體重都一樣呀!」她笑著安撫道:「這套衣服是我上次回來穿的那一套,腰也沒比較松呀!」

  「那妳這次要待多久?」

  「待到後天。」幼幼笑了笑。

  「那好,媽明天去買妳喜歡吃的菜做給妳吃。」劉母忍不住又摸摸她的臉,「要不要先去洗個澡,休息一下。」

  「等會兒,我想先跟媽聊一下。」將行李拿進房間,她順手拿出一個紙袋出來,交到媽手上,「這是我這個月打工的薪水。」

  「幼幼……」看著女兒上課之餘辛苦賺來的錢,劉母光想就覺得心疼又愧疚,淚水忍不住流下。

  「媽,妳哭什麼?」

  「媽想到妳的辛苦就……」劉母拭了拭老淚。

  「我一點都不辛苦,只要妳健康平安就好。」她直瞧著母親的臉色,「媽,最近胃還疼嗎?」

  「不怎麼疼了。」拍拍幼幼的小手,「別擔心我,媽的身體自己會注意。」

  「那就好。」幼幼甜甜笑了。

  「很晚了,還是快去洗澡睡覺吧!有什麼話留著明天說。」劉母可以看出她眉宇間的疲憊,也清楚這孩子嘴上雖不說,身體卻很累了。

  「好吧!那我先去洗澡 !」

  幼幼聽話的拿了衣服進入浴室,約莫十幾分鐘她走出來,在客廳裡找不到母親,繞到廚房卻見她正彎著身,像是非常難過的樣子。

  「媽……妳怎麼了?」

  幼幼趕緊跑過去,見母親指著櫃子,「幼幼……幫媽拿那瓶藥。」

  「這是什麼藥?」她慌張的拿了藥給母親。

  等母親吃了後,又扶著她到外頭藤椅躺下,幼幼迫不及待地問:「媽,妳快告訴我,那到底是什麼藥?」

  「只是胃藥……妳知道媽胃不好,偶爾會這樣。」

  「妳不是說不怎麼疼了?走,我帶妳去掛急診……」她實在不忍見媽疼得身體都蜷起,「讓醫生徹底檢查一下吧!」

  「不了,藥剛吃下,過一會兒就好。」劉母深吸幾口氣後,胃疼終於緩解了。

  「還好嗎?」幼幼緊握著母親的手。

  「媽沒事了,妳快去睡吧!」

  「妳的胃這樣,要我怎麼放心回去上課?」幼幼仍極力勸道:「就去醫院看一下,好不好?」

  「我說了不必,快去睡吧!」

  「那我跟妳一起睡。」像是不放心,幼幼今晚決定待在母親身邊。

  「妳這傻丫頭,媽真的沒事。」劉母坐了起來,「妳看,現在不是好多了?別不相信媽說的話。」

  「好,我相信就是。」她勉強一笑,扶著母親一塊兒進房間。

  躺在母親身旁,見她似乎睡著了,幼幼才安下心來。

  只是接下來的時間她卻睡不安穩,閉上眼想到的竟是裴邑群,還有他的淡漠、他的冷然,每一個表情都讓她心痛。

  明知道自己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利難過,但是她卻控制不住地想著他!

  半夜,劉母突然醒來,察覺到她的不安,於是輕聲問:「幼幼,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怎麼一直翻來覆去?」

  「沒有。」她抿唇笑笑。

  「怎麼沒有呢?還是妳認床了?」

  「怎麼會,這張木板床是我從小和媽睡到大的,再會認床也不會睡不慣這張床呀!」她拉住母親的手臂,靠在她肩上。

  「說真的,我真後悔,妳爸去世後我真的不該再嫁,結果竟嫁給一個畜生……」劉母說著,已難過得不能自已。

  「媽,別哭了。」幼幼吸吸鼻子,將母親抱得更緊,「過去的事就別再想了,日子一定可以熬過去的。」

  對,一定可以的,只要踏實的過生活,不要有不該有的妄想,所有的風風雨雨一定會過去的。

  *********

  在家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幼幼回到台北已是星期日傍晚。

  「幼幼,妳回來了呀!」從外面回來的嘉莘看見她,立刻笑說:「我也是剛剛才回來,還好今天路上不怎麼塞車。」

  「是呀!」

  「拿錢回去了嗎?」嘉莘問道。

  「對,拿回去了。」

  「妳有沒有留一點當零用錢呢?」每次都看她將存折裡的錢領光光,嘉莘真怕她自己有急用卻無法應付。

  「有啦!反正我也不需要花什麼錢。」幼幼將東西一放便說:「我想去王叔那兒看看,好久沒去了。」

  「可是我還要趕報告,沒辦法陪妳去了。」若不是報告,嘉莘也不會這麼快回來呀!

  「沒關係,我自己去就行了。」幼幼拿出從家鄉帶回來的一些土產,「這個讓妳做報告時慢慢吃。」

  「謝了。」她笑著接受了。

  「那我走 !」幼幼背著背包,立刻走出住處,搭車前往向日葵花坊。

  已經好一陣子沒和幼幼見面的王叔,一看見她立刻笑開嘴,「幼幼?能見到妳真是太好了。」

  「王叔,我好想你。」幼幼笑著上前。

  「聽說妳最近忙著課業是嗎?」王叔看看她,「看妳憔悴不少,別太忙了。」

  「我不忙,這兩天還回老家一趟呢!王叔,這是我老家的土產,給你吃。」幼幼也帶了一份過來。

  「妳還真客氣,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 !」

  「王叔,今天花好多喔!我幫你……」說著,她便上前做起以前常做的事情。

  「妳這孩子。」王叔笑著搖搖頭。

  幼幼整理好花束後,便捧著出去,放在外頭的桶子裡。站起來才轉身,竟看見裴邑群從另一頭走了過來。

  「妳怎麼會在這裡?」沒想到兩天沒看見她,他會這麼想她。

  「我回來看看以前的老闆,順便幫忙,你呢?」

  「我剛從PUB出來。」

  他瞇眼望著她,雖知道不該問,但還是問了,「這兩天都在幹嘛?」

  「我回老家一趟,剛回來。」

  「一回來就來這裡幫忙?」他看看這間花店,「怎麼不多休息一下?老是為了賺錢這麼累,對身體可不好。」

  「我知道。」幾句關心的話語,讓她的心情頓時起了微妙的變化,那抹愁緒也淡化不少。

  「我……」

  「原來你在這裡!」一道女人的聲音從另一頭揚起。

  幼幼抬頭望去……透過街燈,她認出又是那個美麗的女孩。

  「你忙,我先進花店了。」彷似不敢看他們在一塊兒的親暱模樣,幼幼立刻步進店內。

  裴邑群看著她的背影,這才搖搖頭離開。

  幼幼一直躲在店裡,看著他走近那女孩,兩人相偕慢慢走遠。

  她只能猛眨眼,以免眼淚掉下來。

  而同時間,裴邑群也同樣緊蹙雙眉,一路上默然不語。

  身邊女孩看著他,「表哥,看來你們緣分不淺,來這裡也會碰面。」

  「這叫什麼緣分?」

  「幹嘛板著臉,不是說要放棄了,那就看開點呀!」

  「我已經看得很開了,妳說想來PUB看看,已經看過了,我們回去吧!」裴邑群沉靜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或許嘴上說要放棄幼幼,心底卻沒辦法真正的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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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幼幼……幼幼……」

  剛從學校上完訓練課的幼幼,才回住處就被嘉莘給抓住,「不好了,我剛剛聽說妳媽病倒了,因為鄉下的醫院設備不夠,已經轉到這裡的大醫院。」

  「什麼?」

  幼幼臉色瞬轉蒼白,「我……我前兩天才回來的,媽怎麼就病了?妳知道是哪家醫院嗎?」

  「我知道,我跟妳一塊兒去。」嘉莘連忙穿上外套。

  兩人搭了計程車來到醫院,幼幼已經是淚流滿面,詢問醫生後才知道原來媽得的不是普通的胃病,而是嚴重的胃潰瘍,甚至到了得開刀的地步。

  「醫生,那什麼時候開刀比較好?」幼幼急切地問。

  「當然是愈快愈好。」

  「那就請醫生幫我安排吧!」她請求醫生,「拜託你了。」

  「好,這事我們一定會做,但有一點,令堂好像沒有健保,這是怎麼回事?」醫生提及這件事。

  「你的意思是我媽沒辦健保!」她整個人震住,「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我現在能進去見她嗎?」

  「當然可以。」

  「謝謝醫生。」進入病房內,幼幼見母親已經醒了,立即上前問道:「媽……妳好些沒?怎麼這麼嚴重都不說?到底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我不想再讓妳擔心。」劉母說著又開始掉淚,「幼幼,真對不起,媽真沒用。」

  「別這麼說,醫生說開刀就會好。」幼幼安撫道:「妳安心接受手術吧!」

  「可是媽剛聽醫生說……要有健保才能少些負擔,可是媽……媽在半年前為了減少支出就沒繳健保費,是媽無知,對不起……」

  「什麼?」幼幼搖搖頭,「妳真的這麼做了?」

  「別管媽了,刀也不用開,這筆費用妳吃不消的。」劉母難過得只想早點死了算了。

  「媽!」幼幼生氣的站起來,「不准妳這麼說,錢的事妳不必擔心,身體養好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

  「伯母,幼幼說的沒錯,把身體養好才能讓她安心。」嘉莘看不下去,也開口幫忙勸說。

  「幼幼,媽真的對不起妳……」劉母點點頭,也不再固執。

  「別再這麼說,過兩天就要開刀,妳好好休息。我有事得先離開,晚點再帶些好吃的東西過來。」

  「現在不早了,明天再過來就好。」劉母不忍女兒奔波。

  「我會看時間的。媽,聽我話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喔!」幼幼為母親蓋好被子,這才離開病房。

  「幼幼,開刀費用一定不少,妳該怎麼辦?嗯……我有一些積蓄,可以先藉妳——」

  「不,那是妳辛苦存下的創業基金,我怎能用?放心,我會想辦法。」她閉上眼,思考很久之後對嘉莘說:「妳先回去,我想去個地方。」

  「妳要去哪兒?」

  「晚點我再告訴妳。」說著,幼幼轉身住另一頭走去。

  攔了輛計程車,她立刻說出地址,一路上她的心情忐忑不安的,就不知道這趟過去是否順利?

  到了目的地,她下車後仰首看著眼前這幢氣派的別墅,以及門上鑲金的「裴宅」兩個字,讓她有種距離好遙遠的感覺。

  但現在的狀況已不容她遲疑,她只好拉下臉皮去求助了。

  舉起手,在該不該按鈴中躊躇了會兒,突然,幼幼聽見身後傳來車聲,她轉身瞇起眸瞧著……卻因為車燈反射,怎麼也看不清楚對方的臉。

  就在這時候,車燈熄了,從裡面走出來的人就是裴邑群。

  「妳怎麼來了,找我?」他意外地望著她。

  「呃……對,我來找你。」幼幼走上前,尷尬地笑了笑。

  「有事?」裴邑群半瞇起眸,等著她說話。

  「能不能找個地方說話?」已經很難為情了,還得站在大門口說話,讓她覺得很彆扭。

  「那……就在我車裡說吧!」裴邑群隨即回頭打開車門,兩人一塊兒坐進去。

  「有什麼事就快說吧!」他雙臂抱胸,微閉雙眸,刻意不看她,似乎怕就這一眼,他會再也收不回視線。

  「我想向你藉……藉一筆錢。」她困難地說出這句話,居然惹得他仰首大笑。「你笑什麼?」

  「我笑妳終於露出原形。」他揚起嘴角,望著她的眼底帶了抹鄙夷,「說吧!要多少?」

  「你不要說這種話,我是有急用。」幼幼當然明白他對她的誤解,但她已不想多作解釋。

  既無緣,又何須讓他憐憫?

  「妳不是挺會賺錢嗎?都花光了?」裴邑群轉首睨著她。

  「對,都花光了。」她凝著表情說。

  「妳還沒說出數字,我得看妳值不值這個價錢。」他咬牙說出這句話,彷似她是個待價而沽的妓女。

  幼幼垂著張臉,心在位血,但是除了他,她已不知道該向誰開口。深吸口氣,她想著母親手術後還得休養一陣子,於是說:「大概二十萬。」

  「二十萬?!我有沒有聽錯?」這倒是讓他很意外,原以為她會獅子大開口。

  「我要藉的就是二十萬。」一雙小拳頭緊抓著裙襬,她真的好緊張,好怕他又說出讓她無法忍受的話。

  「如果我猜的沒錯,該不會今天二十萬,明天又開口要五十萬,像妳這種人往往是無底洞。」裴邑群嘴上不放過她。

  「我發誓就藉這一次,你到底願不願意幫忙?」如果他不肯藉,她也不想再繼續受他羞辱。

  「二十萬塊不多,可是我卻不想平白無故當凱子,總要得到一些報酬吧!」他漆沉的大眼轉向她,嘴角還勾起一絲詭魅笑痕。

  「你是什麼意思?」幼幼心一驚。

  「就當援助交際的代價吧!這報酬很高吧?」他肆笑著。

  「你到底在想什麼?」她面露怔忡,這種話居然是從他口中說出,讓她感到不可思議。

  「妳不懂援助交際?」他嘴角邪惡的拉大,「對了,妳過去怎麼沒做這個,這可要比任何打工的工作都容易賺……」

  啪!

  她猛地一巴掌甩在他臉上,幼幼再也忍不住渾身發著抖,「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我也不會來求你……如果不願意,那就算了,但請不要說這種污辱人的話來滿足自己!」

  猛地推開門,她忿而走出車外,快步離開。

  裴邑群也自覺說得太過分了,立刻下車追上她,「劉幼幼……」

  「別理我,我不會再來求你。」幼幼抿緊唇,淚水狂流不止。

  「好吧!告訴我,這筆錢什麼時候要?」看見她落下淚,他的心底驀然抽痛,已不想再追究她借錢的用途了。

  「不需要。」她加快腳步向前走。

  「是我錯了!」他大聲喊道:「我明天到校就拿給妳。」

  「我說我不需要了。」幼幼再度拒絕,用力瞪了他一眼後,轉身就跑——

  看著她在黑幕中奔離的身影,裴邑群的拳頭緊緊握住,懊惱自己為何要對她說這麼可惡的話。

  連他都不想原諒自己,何況是她?!

  他不再多想的開車追上去,終於在轉角攔住她,「劉幼幼,上車。」

  她沒想到他會追來,但是自尊已被他徹底踐踏,她不想再面對他。

  「劉幼幼!」他再度下車拉住她的手。

  「你到底想做什麼?」

  「妳不是說走投無路了嗎?現在離開,妳還能去找誰?」他這番話震住了她的腳步,沒錯,她已無人可求了。

  找王叔嗎?聽說前兩天他被人開了空頭票,現在手頭上應該很緊,她不能在這時候去給他添麻煩。

  看她洩氣的表情,他瞇起眸說:「我知道我剛剛說錯話,現在鄭重向妳道歉,妳就接受我的歉意吧!」

  「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是這樣……」

  她蹲在路邊哭了,哭得好心碎,而裴邑群也只能默默站在她身邊,看著她哭泣……

  ************

  幼幼最後還是接受了裴邑群的資助。

  為了醫治母親,她可以不顧顏面的收下錢,不過她告訴自己,這筆錢一定要還給他。

  「幼幼,聽說江敬曄學長家裡是開中藥行的,妳可以請他幫忙抓些補藥給妳媽喝,會比較便宜。」嘉莘對幼幼說道。

  「真的嗎?」她事前曾到醫院的中醫科問過,醫生說手術後體力會較差,吃點溫性的補藥可以補身子。

  「沒錯,伯母明天才開刀,現在打電話跟他提也好。」

  「好,我這就打電話給他。」

  幼幼拿出手機,按了江敬曄的號碼,接通後對他說:「學長,有件事我想麻煩你。」

  「什麼事妳說。」

  「我想請你幫忙抓一些中藥。」幼幼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髮,「我聽說你家開中藥行,是嗎?」

  「沒錯。」江敬曄笑著點點頭,「可是要抓什麼藥呢?」

  「醫生有給我藥方,我晚點拿過去給你。」幼幼看看表,「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學校圖書館。」

  「我也正想去學校一趟,你等我。」幼幼正打算去學校請假呢!

  「好。」江敬曄很爽快的答應了。

  掛了電話後,幼幼立即對嘉莘說:「我現在就去學校一趟,馬上回來。」

  「好,快去吧!」

  幼幼快速離開住處前往學校,到了學校,她便匆匆趕往圖書館,卻沒發現裴邑群走在旁邊的小徑上。

  到了圖書館外面,幼幼正好看見江敬曄走出來,她立刻奔上前打招呼,「嗨,學長。」

  「妳來了。」江敬曄看著她的眼神仍帶著愛慕,但他也清楚她心裡沒有他,再執著就是自己太傻。

  「學長,這是藥方,麻煩你了,可以算我便宜一點,但不要虧本喔!」她聳聳肩,可愛一笑。

  「OK,沒問題。」江敬曄接過藥方。

  遠遠望著兩人的裴邑群,卻以為那一迭是鈔票,是自己藉給她的錢!

  他憤怒地握緊拳頭,沒想到幼幼這麼委曲求全,為的竟是江敬曄!是她騙他嗎?騙他他們沒有交往?

  搖搖頭,他隨即轉身離開,一顆心疼痛不已。

  *********

  幼幼的母親明天就要動手術了。

  今晚她為裴邑群整理完資料之後,就對他說:「我跟學校請了幾天假,不過你需要的資料我都準備好了,你看看還缺什麼?」

  「妳要請假?」他擰眉望著她。

  「嗯。」

  「去約會嗎?」裴邑群的嗓音沉啞。

  「約會?我不是要約——」

  「聽說江敬曄也請了三天假。」他這才抬眼看她,久久才道:「你們是不是要一塊兒去哪兒?」

  幼幼咬咬唇,心底雖無法忍受,但她已不想再辯解,因為她已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她不做回應,只問:「還缺什麼嗎?」

  他聽出她的迴避,於是用力揉揉眉心,吐了口氣說:「沒有,可以了。」

  「那我想先下班了。」她望著他。

  「去吧!」

  幼幼拿起背包,立刻奔了出去,急著去醫院看母親。

  裴邑群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直望著她下樓往校門口直奔的模樣,胸口不停激盪流竄的痛幾乎令他崩潰。

  「你在看什麼?」宋鈺走了進來,走到他身旁,隨他的視線望過去。

  「沒什麼。」為什麼愛一個人這麼累?

  「她知道你喜歡她嗎?」

  「我不知道。」裴邑群答得很乾脆。

  「不知道?」宋鈺很驚訝地望著他。

  「我說過想讓她做我的女友,但被拒絕了。」乾笑幾聲,裴邑群走回桌邊,低頭卻又看見她親手為他整理的資料。

  該死的,為何觸目所見全是和她有關的東西?!

  「拜託,你是這樣追女孩子的嗎?」宋鈺來到他身邊,「連一個愛字都沒說,就直接要人家當你女友?」

  「這樣不對嗎?」裴邑群睇著他。

  「當然不對。」宋鈺瞇起眸,「你這麼聰明,怎麼追起女生這麼笨拙?哪個女生會接受沒有愛的愛情?」

  「這能怪我嗎?以前我從沒想要談什麼戀愛,再說被倒追怕了,哪敢對哪個女生說愛。」他輕嘲自己。

  「這還不怪你嗎?既然要追,就要用盡全力。」宋鈺勸道。

  「算了,我想她已經有了心上人,甚至可以為了對方卑微的向我——」

  「向你什麼?」

  「沒有,反正已經成為過去式了。」他爬爬頭髮,輕逸出抹笑,「走,去PUB坐一坐吧!」

  「不了,我等一會兒還有事,改天吧!」宋鈺搖搖頭。

  「那我只好自己去了。」對他擺擺手,裴邑群便獨自一人前往星PUB,打算去轉換一下心情。

  ************

  裴邑群開著車路經向日葵花坊,卻在花店前瞧見一抹纖影。

  只見那女孩蹲在花盆前,一株株澆著水。

  他慢慢放緩速度,正想下車,這時女孩站了起來,猛回頭他才驚覺不是「她」。

  「咦?你不是裴邑群嗎?」嘉莘也看見了他。

  「是我,妳好。」裴邑群在車內朝她點點頭。

  「妳是來找幼幼的嗎?」多嘴的嘉莘繼續問道。

  「我……」

  「她不是在幫你整理資料——哦!對了,因為她媽住院,明天一早就要開刀,該不會忘了跟你說吧?」她的話讓裴邑群的心口驀然一提。

  「妳說什麼?她媽開刀?!」他這才從車中走了出來。

  「對呀!她這陣子都很煩惱,因為她從小跟母親相依為命,偏偏她媽後來嫁給一個賭鬼,欠了一屁股債,害得幼幼——呃!」她趕緊摀住嘴,「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呢?」

  「妳繼續說。」他急切地道:「快說,關於她所有的事。」

  剛才,他已從她的話語中聽出蹊蹺,該不會幼幼有著不為人知的苦衷?

  「你幹嘛這麼兇呀?」以往常聽幼幼說他兇,她都不相信,今天她還真是領教到了。

  「快說。」他現在哪有心情心平氣和呢?

  「說什麼?」嘉莘抓抓腦袋。

  「只要是妳知道的都說出來。」

  「我只知道她家境不好,她繼父欠了一大筆債,結果自殺了……所以她每天接了很多工作,就是要還這筆債務。」嘉莘也不知該說什麼,就把這些說出來,「你不要說是我說的,否則幼幼會和我絕交,班上就只有我知道而已。」

  「那她母親……」

  「聽說她媽的胃一向不好,可沒想到會變得這麼嚴重,就是要開刀嘛!幼幼為了手術費都快急死了。」

  「該死的!」聽她說到這裡,裴邑群已恨不得殺了自己。

  她真的是沒辦法可想才向他開口,而他居然對她說那種話,老天……他該怎麼彌補呢?

  「對了,她母親在哪家醫院?」

  「在——」嘉莘正想說,江敬曄正好過來了。

  「學長,你怎麼來了,不是要去南部三天嗎?」嘉莘笑望著江敬曄。

  「我等一下就要出發了,這是幼幼要的中藥,請妳幫我拿給她。」江敬曄將手中的提袋交給嘉莘。

  轉首一看,當他看見裴邑群,立刻挑起眉,「你怎麼會來這裡?買花?」

  裴邑群回睇他,又看看他交給嘉莘的東西,瞬間恍然大悟。他緊擰雙眉,立刻問嘉莘,「快告訴我,哪間醫院?」

  嘉莘看著他那股氣勢,也不敢不回答,只好告訴他了。

  下一刻,裴邑群立刻坐進車中,以飛馳的速度趕往醫院。

  他想,此時的幼幼一定很無助,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邊,幫她打氣。

  趕到醫院,找到幼幼母親的病房,他正打算進去,幼幼恰巧從裡面走出來。

  「你!」她嚇了一跳。

  「妳為什麼不說?」他半瞇起眸瞅著她。

  「說什麼?」幼幼還真是被他搞得一頭霧水。

  「借錢的目的。」

  「我……」她抿抿唇,蹙起雙眉,「你知道什麼了嗎?否則你是不會跑來這裡的。」

  「對,我都知道了。」

  想起她這些年擔負的重擔,裴邑群便有著說不出的心疼。

  下一秒她已被他緊摟在懷中,非常緊非常緊,緊得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你……你抱得我太緊了。」幼幼不明白他為何將她抱得這麼緊,「你怎麼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輕輕推開她,他勾起她的下顎。

  望著他眼底的光影,幼幼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不怪你,至少你藉了錢給我,但我會儘快還你的,現在我得去樓下販賣部一趟。」

  不知怎麼搞的,他今晚的眼神好銳利,竟讓她害怕……害怕自己好不容易隱藏的心思會被他看出來。

  看她就這麼下樓,他也立刻跟上,直見電梯開了,幼幼要走進去的前一刻,他忍不住大聲說道:「我愛妳!」

  幼幼定住身,又聽見他說:「幼幼,我是因為愛妳才會患得患失,才會疑神疑鬼,才會對妳產生誤解。」

  而她就像傻了似的,怔怔地看著電梯門打開又關上……

  「可是……可是我不值得你愛。」她抖著雙肩。

  「為什麼?」他來到她面前。

  「既然你都知道,就該清楚我家的狀況,我沒空約會、我沒錢裝扮自己好配合你的身分,我沒——」

  「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妳是不是也愛我?」他攀住她的肩,犀利的眸子直凝注她脆弱的眼底。

  「我……」淚水直在她眼眶中打轉,望著他的眼,淚水終於滴落。

  「愛我嗎?」他半瞇起眸問。

  「我愛你,很愛你,看不到的時候會想你,可是見了面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就是我的心情。」幼幼吸吸鼻子,緊抿雙唇。

  「那就好,只要妳愛我就夠了。」裴邑群看看這裡,「能不能找個地方,我有話對妳說。」

  「說什麼?」

  「告訴我哪裡比較安靜。」他凝視著她。

  「跟我來。」幼幼於是將他帶到醫院頂樓空中花園的休憩椅上坐著,「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

  裴邑群雙臂靠在大腿上,兩手交錯在額前,沉思良久才道:「其實我是個私生子。」

  「什麼?」她一愣,「這……這怎麼可能?」

  「我是我爸的小老婆所生。」他吸吸鼻子,「從小我的身分就是卑微的,直到大媽年紀大了,而她也沒有為我爸生下兒女,她才允許我回裴家,不過卻將我媽拒於門外。」

  「進入裴家之後,你過得好嗎?」聽了他這些話,幼幼心底陡升一股酸澀。

  「旁人都以為我從此快樂的過日子,其實不是的,我媽一個人在外面,我哪裡快樂得起來?而大媽看似接受了我,但私下卻常對我冷嘲熱諷,但這些我都忍下……為了我媽而忍下,因為她非常渴望我能認祖歸宗。」

  他緊閉上眼,心口難過的抽緊,幼幼可以看出他的傷痛,因此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傾聽。

  「所以我從小就不懂愛,因為我爸的花心害了兩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妳懂嗎?」他凝眉望著她。

  「我懂……」

  「那麼現在可不可以回答我,願不願意接受我這個男朋友?」他瘖 著嗓音問道。

  「我……我說過我沒辦法,男女交往是要帶給對方快樂,而不是負擔。」

  「妳哪算負擔?就算是也是甜蜜的負擔。」裴邑群半瞇著眸,認真的望著她,「把妳家的債務交給我解決吧!」

  「不行。」她急急站起,「不答應你就是不希望這樣,萬一讓你的家人、你的朋友知道了,他們會怎麼想?」

  「妳只要在意我的想法,不必理會別人。」勾起她的下顎,他用力地說著,「不要再拒絕我的心意了……」

  「我真的可以依賴你嗎?」她的確累了,但是再累她總是強迫自己要打起精神、堅強起來。

  所以她才能熬到今天。

  「傻瓜,當然可以。」使勁將她攬進懷裡,他拂過她的發,親吻她的柔唇。

  這次,他一定要傾盡全心全意去愛她,說什麼也不肯再放她離開,有她的未來才是圓滿的。

  「那……那個漂亮女生呢?」她沒忘了這陣子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女孩。

  「漂亮女生!」他愣了下才驀然懂她的意思,「她是我表妹,怎麼?吃醋了?」

  「啊!表妹……」

  「對,她是我的表妹,改天介紹妳們認識。」攀著她的肩,他笑出一抹柔情,也沁入幼幼的心脾,讓她感受到好久不曾有過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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