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到家,她呆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在前院跟其他人說話,她突然覺得有種落寞跟不安定的感覺。
明明,他就在這麼近的地方,但為什麼她卻覺得他好遙遠?而,明明,她已經決定了要愛他,為何現在卻又開始覺得害怕跟不確定?
他的一切,太過模糊卻又清晰,她好迷惘。可,還能退身嗎?她這麼自問著,答案卻是明白的否定。
現在的她,已經深陷在泥沼之中,如何能全身而退?更何況,她心裡明白,她根本也不想退。
那,現在的不安究竟是為了什麼?因為……
「想什麼?」
霍地,一張臉竄到她眼前,她陡然一驚的往後跳縮了下。所有思緒頓時停擺,她急忙撫著心口為自己收驚。
「怎麼?這樣就被嚇到?想什麼想到失了神?」端詳著她的容顏,伊凡。金想知道是什麼事困惑住了她。
「我在想……」迷濛的眼有了定焦,視線終落在他臉上。「接下來呢?」
「什麼意思?」她的話有些沒頭沒尾,讓人聽不明白原意。
「你要走了,對嗎?」眸裡有著淡淡憂愁,她幽幽盯望住他那雙閃亮眼眸。
回程時,她聽見他們的淡話,聽見他們說事情解決了。那麼,然後呢?
接下來他們要做些什麼?
不,不是他們,是他!他的事情解決了,接著他要做什麼?然後,突然間,她想起了件事,他的闖入是那麼的突然,那麼離開呢?
當事情都解決了,是否代表著他就要離開?那,會不會,他的離開跟出現一樣的突然呢?當她這麼想時,心頓時整個糾結了起來,疼得她好想好想掉淚。
所以,她才會想問!其實,她也不得不問,因為她情願親口聽他說要走,也不要某天醒來時,才赫然發現他的消失,那她……一定會更加心痛且難過!
「恩?」眉頭鎖起,伊凡。金瞇眼看她。「你要我走?」
「不是……我是……」她急著想解釋,但愈急就愈說不好,而伊凡,金也就被惹毛了。
「該死!你竟然又要趕我?」銀眸閃著火焰,伊凡。金惱火的直瞪住她。
「沒有!我不是……」她要解釋,可是他還是不讓。
「你該死的是把我當白癡在耍嗎?前一刻還說要陪我痛,這時候就又變了說詞,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太過分了!讓他先受到感動,然後就又想收回去?不,他不會讓她這樣對他!
「我……」她又想開口,但還是教他給搶去了機會。
「我不會讓你甩開我!」雙手緊掐住她的手臂,他發狂的對她咆哮著。
「聽懂了沒有?我不會讓你這麼做!你是我的!我不會放手,水遠都不會放手!」
要命,他掐得她好痛!她覺得自己的手臂快被他掐斷了。
「你先放手!聽我說……」疼得受不了,甄芹開始想要掙扎,但這舉動卻更加惹火了他。
「不聽!別想再說半句要趕我的話!」怒極,他傾身吻住她的唇,不肯再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
與其要他再聽她說那會氣死人的話,他情願這輩子都這樣封住她的嘴!
「不要!」轉過頭,甄芹想拒絕他突來的粗暴,卻只是招來他更加野蠻的對待。
「由不得你!」他討厭老是聽到她的拒絕!
揚手,他粗蠻的撕扯著她的衣服,完整的衣物在轉眼間就成了一片片殘破的布料。
甄芹伸手想抓住飛散的衣物,卻徒然無功。僅只是一瞬間,她已半裸。
瞇眼,細細打量著那潔白柔嫩的身軀,銀色眸底頓時閃動著猛烈的慾火。薄唇緩緩向上挑勾,露出的是抹邪魅的笑靨。
些時此刻,除了她,什麼都不再重要!他要霸佔她、獨佔她,他要完完全全的擁有她!即便,必須將她禁錮在身邊,他都不願也不會放手!
「你……你要做什麼?」他的眼神好可怕,就像是獵人看到獵物般的凶狠,她真的真的好害怕。
「你說呢?」薄唇一勾,他並沒給她回話的機會,只是再度狂猛的吻住她的紅唇。
牙齒輕啃咬著她的唇辦,而後伸舌勾劃著她的唇形,舌尖輕撞擊著她緊合住的牙關,惹得她渾身發顫且不知所措。
「不……」伸出手,她試著想推開他。
然,他卻趁她開口之際放肆的攻城掠地。滾燙的舌趁隙而入,兇猛的掠奪她口中特有的香甜氣息,剽悍舌尖生猛的進佔她的柔軟,糾纏住她的丁香舌。
甄芹甩動著頭,她想逃離他來得又凶又猛的攻擊,但伊凡。金根本不讓她退卻半分,火熱的唇執意霸住她甜美的唇。
「唔……」逃不開他蠻橫的攻勢,甄芹漸漸失了神。
老天,她該抵抗的,在他生氣的這種時候,這樣做是不對的啊!但為什麼每回讓他碰上一碰,她就失了神也亂了心?
伊凡。金自是感受到了她的降服,火熱的唇跟著緩緩離開,隨後落在她下巴、頸項、鎖骨處,麗粗糙大掌也不客氣的進佔她胸前。
推開礙事的胸罩,伊凡,金攫握住她胸前的柔軟,狂熱視線垂望著早已為他硬挺的敏感乳尖……瞬間,胯下的灼熱慾望更加疼痛了起來。
低頭吮住她雪白雙峰上的美麗紅暈,他或重或輕的舔咬吸吮,甚而用牙齒輕輕啃咬著,引來她更加劇烈的顫抖。
「不要……」強烈的快感似電擊般流竄她全身,甄芹只能無助的在他身下嬌聲吟喘。
他的唇似火般,狂燒著她的身心。她絕望的想逃,身體卻可恥的反叛了
她,它自有意志的渴望想要得到他更多的愛憐。
伊凡,金緩緩的抬起頭,雙眸緊盯著她燒紅的臉蛋,唇邊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大掌采入她裙內,覆上她神秘的聖地……而後滿意的感受著她氾濫的情潮。
他扯下她最後一道防線,讓她裸裎於自己眼前。
「乖,說你這輩子都只屬於我!只要你說,我就給你,嗯?」
他不知道自己打哪來的超人意志力,竟然在這當下還能死撐著?但,他卻知道,他是真心想要聽她說出那句誓言,所以才肯如此費盡心思的誘哄著她。
「是……一輩子都跟你……只跟你……」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的人,只能順著他的話而說。
他將她雙腿舉高,而後掛在自己肩上,下身使勁往前一挺。
「啊……」突來的充實,教她感到滿足也暈眩,她情難自已的嬌喊出聲。
俯身,他吻去了她的嬌喃,將那美麗的呼喚全吞進口中,並開始了那場最原始也最令人面紅耳赤的激情交歡……
倦極,累極,她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由著他抱自己上樓,由著他幫自己清洗身體,也由著他帶自己一同躺上床休憩。
但,當一切回復正常,思緒也開始了正常的運作後,她想的還是先前的那道題。噯,不成!她還是得問個清楚明白才行。
霍地翻坐起身,在他有所反應之前,她率先抓著被單衝下床。然後,站到安全距離後,她才回頭看著也坐起身的他。
「我們得談談,真的!」有些事,不說明白是不行的。
「你又想說什麼?」眼半瞇,銀眸再度透出危險的光芒。
「等等,先不要發火!」右手緊抓著被單,左手手心則對著他。「你先靜下心來聽我說好嗎?我不是要趕你走,我發誓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因為我根本就不希望你走啊!」
「那你想說什麼?」聽到最後那句,他眉心的結有些鬆了。
見他沒啥火氣,看起來也很平穩,甄芹這才安心的接著往下說。
「我只是想知道……」語句頓了下,最後她才小心翼翼的問出了心裡的話。「你會不會突然不見?」
「嗯?」眉半挑,銀眸裡寫滿疑惑。這算什麼問題?而她為什麼一臉的煩惱跟擔憂?
看他一臉納悶,甄芹欲言又止,內心反覆交戰數回,最後她終於決定豁出去了。
「你的過去,我可以不清楚,也可以不要知道!你是誰,做的是什麼事,原本過得又是什麼樣的生活,我也不一定全部都要瞭解!但是,可不可以請你要走的時候,記得跟我說一聲『再見』……」她的要求只有這樣,而,這樣的要求也不算過分吧?
「你放心!我不是那種會哭哭啼啼、會糾纏的女人,我只是不希望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拋棄,所以,如果你要走,先通知我一聲,好嗎?」
一旦動了心,她會勇敢承認,絕不扭扭捏捏,也不會故作姿態,她會很大方的承認自己真的愛上了他!
但,倘若要分離,她也要分得清楚、分得明白,至少讓她知道自己該死心,而不用傻傻的期盼他回來,否則她一定會在等待中枯萎、死盡。
「你的廢話,都說完了?」
「呃?是說完了。」他的臉色太過沉靜,讓人看不出他的心境,也讀不到他的思緒。但,奇怪的是,她為什麼會覺得……冷?
「過來。」勾勾食指,他要她走近。
「幹嘛?」她定住,不想動也不敢動。
「過來!」他語氣加重,臉色開始變得陰鬱。
「不要!」搖頭,甄芹更不想過去了。
拜託,又不是有送死的興致,她要是會乖乖聽他話,那她就真的是傻子了。
「最後一次警告!女人,你立刻給我滾過來!」跪坐起身,他準備要有所動作了。
「我、我才不要!」看見他半起身的姿勢,甄芹很孬的往門邊跑,結果下場就是死得更難看。
她才跑沒兩步,他就已經捉到了人,然後──他又把她給舉在半空中了。
「你你你……你不要又來那一招哦!」牙齒開始打顫,甄芹怕死了他的丟丟樂。
「我如果偏要玩,你又能拿我怎樣?」咧開嘴,他朝她露出白亮的牙齒。
但,記住,那絕對不是在笑,事實上,他是快氣瘋了。
「不、不要啦!」嗚嗚,幹嘛老這樣欺負她?
「那就給我說清楚,你剛那一長串廢話是什麼意思?」垂眸,他冷眼看人。
「就……那個意思啊!」不會吧,她都講這麼白了,他竟然還聽不懂?
「我該死的就是不懂你的意思!一開始,說要懂我的人是你;而現在,說不要懂的也是你!女人,你實在太過矛盾也太過惱人!」沒對女人交過心,沒想到頭一回就遇上了個大麻煩。
「呃?」她矛盾?好吧,她承認自己是真的很矛盾,但──「我不想你提過去的事嘛!」
「不是要陪我痛?」撇唇,他涼涼調侃。女人,光會亂開支票,卻沒責任的不想兌現。
「如果可以,我情願為你痛!」小臉上刻滿了嚴肅,教他一時間看得有些傻眼。
「不否認,我一直想瞭解你,但如果為了我要瞭解,就要你再傳述一次、再痛一次,那我情願只知道現在的你。舊傷口,再翻開時,總是最痛徹心扉,我不想你再……」
沒讓她說完話,他已經先吻上了她的紅唇。
天,這女人真是該死!該死到讓他太過……感動!
「女人,你完了!」他的薄唇猶貼著她的紅唇,他的聲音竟是有些顫抖。
「什麼?」往後仰去,她睜大眼看他,不懂他為什麼突然說出那句話。
「這輩子,我都不會跟你說再見,你認命的留在我身邊吧!」坐回床沿,他緊緊的抱住她,任心底那股暖流繼續竄啊竄的。
「呃?」眼兒一瞇,甄芹還是一臉的不明白。
一輩子都不跟她說再見?還要她認命……噫?眼兒陡地瞠大,甄芹小嘴大張,詫異又錯愕的直盯住他。
「你你你……你是說你……」天吶,她沒解讀錯吧?他是說了要跟她一輩子吧?
「還有,我的事,你是一定得知道的!因為,要做我的女人,就得接受我的全部,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不管我是黑還是白,你全都得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不想愛陌生人,他又何嘗想讓一個不瞭解自己的女人愛上?何況,為了公平起見,他是該讓她瞭解自己,因為……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經瞭解她了。
雖然,並非是他差人調查她的,但他終究還是看了那份報告,所以──他會很公平的也叫人送上一份報告給她。
不久之後,甄芹終於知道自家男人是個狠角色。
雖然,她還是不知道地獄之門是啥東東;雖然,她還是不懂他的組織到底有多龐大;但,至少她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男人跟一般的黑幫老大是不一樣的!
他既不走私也不販毒,他不逞兇鬥狠也不愛幫派混戰,他甚至偶爾會偷偷幫警方布線……噯,一時間,她是很難完全瞭解他就是了。
不過,未來的日子還很長,現在她只要確認他對她是真心的就好,那其他的事就慢慢、慢慢的研究羅。
反正,他跟她,有的是一輩子的時間。
尾聲
北市迪化街霞海城隍廟一樣是那間月老廟,但這回來參拜的,卻不只甄芹跟溫婉,還多了兩個男人。不過,兩個男人只是站在遠處觀望,卻沒有半點想靠近的慾望。
雖然,他們已經聽自家女人說了八百遍這廟的故事,但──他們還是有聽沒有懂。在他們眼裡,神像只是幾尊木偶罷了,哪來的什麼法力無邊之說?
不過──女人們說要來回禮,那他們只得乖乖跟著來啦!現下,拜完了,兩個女人在那頭說悄悄話,男人也只好晾在一旁等人兼閒嗑牙羅。
「你跟他,沒事了嗎?」打量著甄芹的男人好一會兒,溫婉這才小心翼翼的問著。
「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甄芹笑得好甜蜜。
「呵呵,看來,這月老還真靈驗呢!」溫婉不免為自己當時的出言不遜,在心底慎重的向月老道著歉。
「是啊,雖然跟自己原先希望的有所出入,可還是很感謝月老公公的幫忙,否則我們也不會這麼快就得到幸福。」
「嗯,是啊,幸福曾是那麼遙不可及的字眼,沒想到如今卻唾手可得。」
溫婉的笑容裡也有著滿滿的甜蜜跟喜悅。
「看吧!就跟你說月老很準的,你那時還鐵齒呢!」甄芹邊打量著溫婉的男人,邊笑著調侃她。
「噯,誰知道會這麼厲害?才拜沒幾天,他就撞上來了……」溫婉笑得頗為尷尬,但眉目之間全都洋溢著幸福。
看著溫婉笑得這般真,甄芹也開心的笑了出來。男人看見自家女人笑得開懷,不禁也跟著笑了……
嘿,她們都獲得了屬於自己的幸福了呢!女孩,那你呢?來來來,來我月老這兒報到,包你一年之內就能出清……呃?不是,我是說獲得幸福啦!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