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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清風不語之曾相識》作者:風染衣(完結)

第二十八章

  陸家果然如陸昊然所說的很熱鬧,陸昊輝育得二子一女,長子陸學揚從文,拜了退隱歸田的老翰林劉先生為師,過年期間自然在家。次子陸學林從商,跟著父親學習如何打點店舖,難得年間放假,這才有機會像個真正的孩子那樣拉著哥哥在院子裡堆雪人玩。小女閨命學雨,是陸家的掌上明珠,對於六代傳子的陸家來說,陸學雨是唯一的千金,陸家上下都寶貝的不行。
  小學雨年方六歲,第一眼在院子裡見到越子君的時候還當看到了神仙,貼上越子君的褲腿兒就不放了。
  這一貼氣壞了陸昊輝,可女兒死活不肯鬆手,陸家老大也沒辦法。
  越子君訝然,從來都知道自己討女人喜歡,卻不料已經能達到老少皆宜的地步了。
  一時間對陸學雨心有好感,非常親切地抱起她,笑問:「多大了?」
  小學雨奶聲奶氣地答道:「六歲。」
  越子君摸摸陸學雨的頭,隨口問陸昊然:「她是幾月的生辰?我是不是該送份見面禮?」
  「應該十月初九生的,見面禮就算了,回頭年三十記得包個大紅包就行了。」
  越子君一聽差點就把小學雨掉到地上,驚恐地問:「幾月生的?」
  「十月初九啊!怎麼了?」
  十月……初九……
  湘君的忌日……
  湘君死了六年了,學雨也正好六歲,陸家從來不生女兒的,卻偏偏生了個學雨……
  這一切未免太過巧合了……
  越子君瞪著陸學雨,心想:湘君,難道真的是你來討債了嗎?你終究是怨我沒照顧好你嗎?
  陸學雨甜甜一笑,繼續粘著越子君不放,反觀越子君卻只覺得通體冰涼,彷彿那天真可愛的笑臉是前來索命的鬼魅一般。
  
  因為心存愧疚,越子君對陸學雨幾乎到了溺愛的地步,比陸家人有過之而無不及。陸家長輩雖覺得奇怪也只當他和學雨投緣,見他那麼疼愛學雨也就稍稍安心了幾分。
  這人應該還不至於惡劣到從小孩子下手,雖然陸昊輝不放心越子君,但每次都見陸昊然跟在身邊,心想有弟弟看著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這才寬慰些。
  哪知陸昊然和越子君剛剛情意相通,日日黏糊在一起總免不了有些親暱的舉動。陸昊然起初不肯,怕被人看到,可越子君卻自喻耳力過人顯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陸昊然窘,推了推越子君,指著坐在身邊的小學雨說:「小雨在看。」
  「她還小,不懂的。」
  越子君這幾日和學雨相處下來將疑慮基本打消了,學雨和湘君沒有一絲相似之處,一切都是巧合而已,他只笑自己嚇自己,不過疼愛學雨卻是真的,這小丫頭跟自己的確投緣。
  隨意塞了顆塊糖給學雨,哄她自己吃,然後乘著學雨分心的剎那親上了陸昊然的嘴,吻得難分難捨。
  小學雨嚼著糖瞪大了眼,很奇怪為什麼越叔叔要吃二叔的嘴。帶著這個小小的疑問,小學雨跑去問自己的娘親。
  陸大嫂嚇得魂飛天外,急忙告訴夫君。這一來,陸昊輝的臉色就鐵青鐵青了。
  警告了夫人和女兒,陸昊輝急步走向越子君的客房。
  
  越子君正拉著陸昊然下棋,藉著下棋落子的當口摸著陸昊然的手,明目張膽地吃豆腐。
  陸昊然本來就棋藝不佳,再被這麼一分神,更是輸得一塌糊塗。心知越子君是故意的,卻拿他沒辦法,乖乖讓他討了便宜去。
  正想責備越子君幾句,忽然見他收回手,眼觀鼻鼻觀心一臉正經。陸昊然驚訝的同時就聽客房門被人踢開。
  大哥的臉色好像是別人拖欠他租子不還的地主,而這個欠債的明顯就是自己。
  「大哥,你怎麼來了?」
  陸昊輝見兩人夜半三更還留在一個房裡,原本倒不覺的什麼,仔細想一下才發覺兩人之間曖昧頗多。好比現在,越子君雖然披著狐裘坐在榻上,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狐裘裡只著中衣。如越子君這般注重禮儀的翩翩公子究竟會在什麼情況下面對什麼人才會穿著內衣見人的?說兩人之間沒有問題才叫人不信。
  「昊然,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陸昊然詫異,不懂大哥大半夜的趕來就為了說這句話?
  「我有話和越公子說,你先迴避。」
  話已至此,陸昊然也不好意思留下,給了越子君一個可惜的眼神後匆匆離去。
  越子君也沒在意,剛才是輸給他的可以日後補,他才不怕陸昊然會賴賬。
  請陸大哥坐下,越子君拉緊狐裘微笑以對:「大哥有什麼指教?」
  「指教不敢,只希望你能放過舍弟。」
  越子君笑意更深了:「我不懂大哥的意思。」
  陸昊輝沉著臉說:「素聞越公子聰明過人,怎麼會聽不懂我的意思?陸公子,昊然是個很簡單的人,你對他好一分他就對你好十分,你存心設計他,他還是會為你掏心挖肺。陸公子若是想從昊然身上得到什麼大可不必如此費心,有些事昊然擔當不起。」
  越子君也不笑了,面無表情地問:「大哥究竟想說什麼。」
  「你希望我把話挑明嗎?」
  「但說無妨。」
  「越公子,你到底能從昊然身上得到什麼?我們陸家比起七王爺來說可堪比大海裡的一粒沙,根本入不了眼才是。」
  「如果我說我只想要陸昊然這個人呢?」
  「越公子!」
  「大哥稍安勿躁,我是真的喜歡陸昊然,我不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只想給他什麼,只要是我能給的我都願意給他,前提是他必須是我一個人的。」
  「你這算來示威嗎?」
  「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
  「什麼意思!」
  「陸昊然是個孝子,若是陸家二老替他做主媒聘對我來說將是非常麻煩的一件事。我此番來就是希望大哥能有成人之美,替昊然擋上一擋。」
  「哼!望子成婚本就是天下父母的心願,豈是我能做主的?越公子未免想得太好了。」
  「我只希望陸大哥能替我擋上半年,半年後陸昊然定然會成親,娶的還將是七王爺的義女,詔告天下。」
  「你說什麼!」
  「不好嗎?樹大好乘涼,陸大哥在商言商豈會不懂?有了七王爺的靠傍將來陸大哥商場上順風順水,學揚將來若是有幸進考也能有個舉薦之人,何樂而不為呢?」
  的確是非常誘人的條件,若是換了平時陸昊輝絕對會心動,讓昊然娶七王爺的義女,這是他們陸家幾輩子才能修來的福氣?可問題是說這話的是越子君,陸昊輝打死都不信越子君會輕易讓陸昊然和別的女人結婚。
  「越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你是讓我賣弟求榮嗎!?」
  「別說得那麼難聽,我與昊然是情投意合的。」
  「哼!想都別想!」
  「是嗎?」越子君臉色清冷,立刻換下溫言溫語的態度:「我以為陸大哥是個聰明人,陸家發展到今天陸大哥功不可沒,沒想到……」
  「你想怎樣!?」
  「不怎麼樣,只不過以我的本事要封殺你一個商人還在話下。」說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都用不著依靠七王爺的勢力。」
  威脅!絕對的威脅!
  陸昊輝臉色慘白,氣得渾身發抖。
  「我只希望陸大哥能好好考慮考慮,我住在陸家的這幾天就等大哥的好消息了。」說完笑得非常欠揍的把陸昊輝送了出去。



第二十九章

  越子君的行動力比傳聞中的更快,就在陸家和樂融融吃年夜飯的時候,越子君忽然就說:「伯父伯母,子君此番有多打擾,甚感過意不去。」
  陸家二老連忙客氣幾句。
  「其實子君也是有事在身才厚著臉皮到此,還望伯父伯母切勿見怪。」
  「越公子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其實子君此番是做媒來的。」
  陸家人聽完後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陸昊然驚訝,陸昊輝臉色比桌上的黑木耳還要黑,陸家大嫂則惶恐地看著夫君,陸家二老一臉茫然。
  「相信大家也聽過一些事關子君的傳聞,子君與七王爺頗有些交情。」
  何止有些?世人有幾個不知道越子君是七王爺手下的一名紅人?
  「前段時日子君招待王府小郡主做客,不巧昊然兄弟也在。小郡主對昊然兄弟一見鍾情,偷偷托我上門給說個媒。子君冒然,不知浩然兄弟可有媒聘在身?」
  陸家二老一聽,又是驚又是喜,陸母忙說沒有。
  「既然沒有,不知子君能否替小郡主促成這門好事?」
  「這……」
  「我不同意!」陸昊輝筷子往桌上一拍,臉色陰沉。
  「陸大哥。」
  「別亂叫,我跟你還沒那麼熟。」
  越子君臉色一暗,很快又笑起來:「此番子君只是先來探探意向,我想陸伯父也應該知道,郡主出嫁是大事,不能草率行事。小郡主對昊然兄弟愛慕有佳不假,但也不好強人所難。只是……小郡主深得王爺寵愛,若不是萬不得已,拒絕郡主的好意未免有些……」
  威脅我不夠還要威脅爹娘?
  陸昊輝還能坐得下去才叫有鬼:「我怎麼沒聽說過王爺有尚待出閣的郡主?」七王爺育有四女一子,三位郡主都早已婚配,剩下一位小世子和一位小郡主,世子年方五歲,郡主稍大些,也才七歲。
  「這個嘛……王爺的事情子君不好亂說。這位郡主只是王爺名義上的義女,不過……王爺風流倜儻,有些事情不必挑明吧?!」那些處在上位的皇孫公子經常會收一些義子義女的,名義上雖然是收養但實則是私生子,因為各種因素不便寫入族譜的都對外宣稱是收養。
  七王爺這等身份的有一兩個義女實為情理之中。
  「越公子考慮的周道,這件事容老夫想想。」畢竟對方是郡主,陸父不敢輕易決斷。
  「自然,子君敬候佳音。」
  
  一席飯,陸昊然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直到回到房中,越子君在他身後拍了拍說:「行了,穴解了。」
  一被揭開啞穴,陸昊然就對越子君吼:「你到底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見過什麼小郡主了!?」
  「歇歇氣。」因為事先沒跟陸昊然通過氣,所以在飯桌上越子君就直接點了陸昊然的啞穴,然後用右腳踩著陸昊然的左腳,他稍有異動就會被越子君狠狠踩住。
  「你到底什麼意思?」
  越子君往陸昊然懷裡一靠,軟軟地問:「昊然,你喜不喜歡我?」
  陸昊然血色上湧,頓時就沒了脾氣。
  「說啊!喜不喜歡?」
  陸昊然吱嗚著點頭。
  「那想不想永遠跟我在一起?」
  「當然!可你說的郡主,我幾時要娶郡主了?」
  「可是郡主想嫁給你啊!」
  「我不要!」開玩笑,他已經有終生不娶的打算了,一般女子尚且如此,何況是郡主?還是七王爺的郡主!說實話陸昊然對那個七王爺實在是不待見,打死都不想叫他岳父。
  「不要?那可是七王爺的掌上明珠啊!」
  「那也不要!」
  「抗旨是死罪。」聖旨不能抗,可王爺的諭旨也不能抗。
  「死就死,不過頭點地的事,郡主絕對不娶,寧死不屈!」
  「噗嗤!」見陸昊然如此認真絕然,越子君心花怒放,翻手摟住他把他往床上一推說:「明天就大年初一了。」
  「那又如何?」
  「大過年的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就不想再最後快樂快樂?」
  「說、說、說什麼呢!」這又不是在天心小築,這可是陸府!陸家人的眼皮子底下!
  「我今晚睡你這兒了。」
  「子君你別鬧,被人發現就不好了。」陸昊然無比緊張。
  發現?越子君心笑,早被發現了!「你就真的不想要?」越子君趴在陸昊然耳邊吹氣,身體也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摩擦著。
  陸昊然深吸一口冷氣,就這樣也不能平息越子君點的火。
  「子君……你事情還沒給我講清楚。」
  「先做。」
  「別,別這樣!」
  「昊然~~」
  「唔……」
  燈滅、紗垂、衣落、被翻——
  一、夜、逍、遙!
  
  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陸昊然這個愣頭青才總算搞懂了越子君的心思。只聽越子君抱怨道:「我都肯委屈下嫁給你了,你還不滿足?」
  知道了前因後果後,陸昊然樂得嘴都合不上,哪還能不滿足?緊緊抱住越子君哄,又是親又是賠罪,還連帶簽了好幾條不平等條約。
  不過陸昊然高興,心裡樂意。
  「那你還不去幫忙說服你父母?他們肯定會問你的意思。」
  「我答應,我一百個答應。」
  「去!」越子君揉著腰,對陸昊然床技之爛再一次表示默哀。唉!是不是該找幾個人給他練練手?可又捨不得,心底的那桶醋難保不會打翻。但不練也難,苦的是自己。
  哦喲,那個腰哦!
  怎麼就看上他了,真是自找罪受!
  「不過七王爺會答應嗎?」陸昊然高興了會兒又開始擔心起來了。別人還好說,越子君卻非要說是七王爺的義女。七王爺那是能隨便擺弄的?
  「他不敢不答應!」越子君自信滿滿。
  「為什麼?」陸昊然對這個七王爺始終保持疑問,越子君一直都沒認真解釋給他聽過。「你跟七王爺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們到底……」正直如陸昊然也在這種時候不免有些不好的想法,尤其是越子君在床上是何等熱情熟練?情事基本都是由越子君引導的。這叫陸昊然怎能沒有想法?
  越子君見陸昊然臉色黑了下來,又驚又喜,故意氣他說:「就不告訴你!自己想去!」
  「子君!」陸昊然真急了。
  「怎麼?說了能如何?如你所想的話你就不要我了?」
  「我……」他就想知道而已,後面的沒想過。
  「說啊!你怎麼樣?」越子君一臉嚴肅,冷冷看著陸昊然。
  「我不問了,不問就是了。」急忙把人拉進懷裡,陸昊然生怕越子君一鬧脾氣就不理他了。這人脾氣不好愛使性子,真惹急了就憑他陸昊然的腦袋瓜子還真想不出哄回來的法子。
  「傻瓜就是傻瓜!呆的不是一點點。」
  「子君!」怎麼老愛說他傻?
  「我告訴你好了。」越子君龍心大悅,整個人掛在陸昊然身上,湊到他耳邊說:「七王爺啊……他是……」
  「是什麼?」陸昊然豎起耳朵聽。
  「我、爹!」
  



第三十章

  六月初六,七王府小郡主出嫁。
  傳聞此女乃王爺早年流落在外的私生女,被王爺尋回後疼愛有加,成了七王爺的掌中寶。
  這條傳聞之所以可信是從小郡主出嫁的排場來看的。十六人婚轎加上十里紅妝,吹奏開道的隊伍比公主出嫁的都多,更不提王爺之前的三位郡主了,那排場都還不及這位小郡主的一半大。
  如此大手筆叫人不信也難。
  江湖聞,君子刀陸昊然被七王府小郡主相為駙馬,雖說怎麼看都像是倒插門,但人家是王府郡主,身份較貴得萬金難敵,倒插門又如何?何況人家郡主還是被陸昊然千里迎親一路迎回了陸家的。
  只不過婚後陸昊然和小郡主既沒有住在陸家也沒有回到王府,具體去哪兒了眾說風雲卻沒有一條得到證實。
  這件事哄哄鬧鬧前後將近一年,平靜之後被人偶然提起也只能感歎陸昊然傻人有傻福,居然運氣好到被郡主看中。江湖上有說他被七王爺招安的,有說他貪圖榮華富貴的,有說他不配當一個少俠的,眾說風雲卻無非都帶了點兒嫉妒。
  唯一可以確認的是自那之後,君子刀就再沒在江湖上露過面,隨著時光飛逝而被淡忘了。
  與他一同消失的另一個人就是悠香公子越子君。誰都不記得他是什麼時候不見的,不知道他的天心小築是什麼時候人去樓空的。塵埃落地後,越子君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蹤無跡。
  
  雲隱山 紫竹林
  
  「昊然!這小子是怎麼回事?」越子君站在家門口,冷冷瞪著陸昊然身後的孩子。他不過是讓陸昊然去集市買點日常用品回來,怎麼就弄了個孩子回家?
  陸昊然尷尬急了,把孩子護在身後說:「我也不知道,他一路跟著我來的,問他他也不說話。子君你別那麼凶,孩子膽小。」
  膽小?敢跟著陌生人一路翻山越嶺到這裡的還能叫膽小??
  「名字,家住哪兒?」越子君拉過孩子,臉色還是不太好。
  那孩子有著一雙清澈的眼,眼中沒有絲毫的懼怕和擔憂。小臉兒雖然髒得像只小花貓,但看得出長相清秀。衣衫雖然舊了些,但款式和質地卻不是窮人家可以穿得起的。
  孩子和越子君對視,極少有人能這麼坦然的跟越子君對上眼的。
  「啞巴?」
  「不是。」
  「名字!」
  「穆蕭然。」
  名字倒是好名字。
  「為什麼要跟著昊然?」
  孩子沉默。
  「不說就把你丟到上裡喂狼!」
  「子君,別嚇到孩子。」
  嚇?這孩子看起來膽子可比陸昊然還大呢!
  「不說嗎?不說就算了。昊然,跟我進去!」說著越子君跨步進屋,回身又看了孩子一眼說:「別說我沒提醒你,山上夜寒,就算你不被野獸吃了也會被活活凍死的!」說完還故意留下個極其惡劣的笑。
  門關上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被人拍得啪啪響。
  越子君面上一笑,道:「哼!跟我鬥!」
  陸昊然冷汗直流,真想勸他不要跟個孩子計較,可卻在越子君一個冷眼下乖乖縮了回去。
  「肯說了?」越子君拉開門,居高臨下地看著穆蕭然。
  穆蕭然猶豫片刻,說:「我被家裡趕出來了。」
  嗯?
  「怎麼回事?」
  「我娘過世了,大娘容不下我,乘著我爹在外就把我趕出來了。」
  越子君沉默片刻,把路讓開:「進來吧!」
  穆蕭然小小鬆口氣,迅速竄進了屋子。只聽身後越子君冰冷的聲音傳來:「最好別讓我查到你在撒謊!」穆蕭然小身子一僵,重重點頭。
  「子君,這孩子打算怎麼辦?」
  越子君笑說:「你看是要收他當下人還是孌童?我看他長得不錯,暖床剛好。」
  一句話嚇得穆蕭然轉身就想逃,卻被越子君手指一勾抓住了衣領。陸昊然是氣得話都說不出了,漲紅了臉說:「子君!你!你!你!」
  「我開玩笑的,看他眉宇間還有幾分靈氣,就勉強收他當徒弟吧!」
  啊?
  穆蕭然驚訝地看著越子君。只見越子君挑眉,說:「怎麼?還是你想給昊然暖床?」穆蕭然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死死抓著衣襟。
  陸昊然鬆口氣,拍了拍小蕭然的頭說:「別聽子君亂說,他嚇唬你呢!」越子君這個小醋罈子怎麼肯讓別人上自己的床?去年冬天養的一條狗因為下雪天冷心疼它在外面凍得發抖被陸昊然拉到床上取暖,結果第二天就被越子君殺了燉成狗肉煲給吃了。狗尚且容不得,何況是個人?「你能拜子君當師父是幾世修來的福氣,還不快跪下磕頭?」
  穆蕭然心領神會,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越子君在他正要叩首的當口制止,問:「先不急著拜我當師父,說來聽聽,你想學什麼?」
  穆蕭然愣住。
  「子君會很多東西,你想學什麼只管說。」
  「我想學武功!」穆蕭然一路跟著陸昊然回來,多少也能看出陸昊然是個懂功夫的人,否則不可能赤手空拳那麼輕鬆就把野獸擊退,其實他原本有想拜陸昊然當師父的意願,卻不料被越子君先收了去。
  「武功?」
  「我想像他一樣厲害!」指著陸昊然,小蕭然堅定地回答。
  「他?厲害?」越子君媚眼帶笑,看的陸昊然一陣又一陣臉紅。
  「我可沒子君厲害,子君的功夫在我之上。」還不是一點點。
  穆蕭然兩眼放光,忙說:「師父在上,請受弟子……」
  「慢!」越子君二次阻攔,說:「想清楚了,想跟我學什麼?」
  「功夫……」
  「在想!」
  「我……」
  「傻小子,子君厲害的可不光是功夫,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他樣樣精通,比起功夫他這裡更可怕!」說著指了指腦袋說:「你就光想從他手裡學那點兒皮毛功夫?」
  小蕭然靈慧,一點就通,叫道:「只要師父願意教,教什麼我就學什麼!」
  越子君這才滿意,傲氣凌然地說:「拜吧!」
  在穆蕭然三叩頭之後,哈哈大笑:「小子!你就乖乖的給師父捏肩捶腿,等哪天我心情好的時候自然會教你!」
  穆蕭然黑線,有種被人坑大了的感覺。
  陸昊然搖頭,安慰道:「子君就這個性子,基本功夫來教你。」這才讓穆蕭然鬆口氣,感激地看這陸昊然。
  直到多年後,玉笛書生穆蕭然在江湖上被人問起師從何處時,他都是一臉不堪回首的模樣。
  想來這些年沒少被越子君整,不過整歸整,越子君是有真才實學的,穆蕭然受益匪淺。雖然打心底裡承認越子君是他的師父,但在口中,他始終比較願意叫陸昊然一聲師父。
  公子授藝,君子受德!
  這才有了一個德才兼備的穆蕭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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