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媽！」韓旭奇一進門就看到葉柏心坐在沙發上嚎啕大哭，還沒空問起母親幹麼為了一頓飯跑到他家裡來，就先質問她：「媽，你對她做了什麼？」
「臭小子，你還敢問我，我才要問你對人家做了什麼壞事，她一提到你就哭個不停。」韓母走到兒子身邊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怪他搞不清楚狀況，「該不會……你該不會是不小心讓人家懷孕了，卻不肯負責吧？」她抬頭用一種疑似唾棄的眼神盯著兒子。
「媽，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他真是討厭這種「三姑六婆」的說法。
「不是的伯母，他一直都很小心，沒有讓我懷孕啦。」葉柏心連忙站起身，搖頭又揮手地幫他向韓母澄清，還急著擦乾臉上的淚水，擔心他又像剛剛一樣誤以為她是在他母親面前裝可憐。
韓母一聽，回頭又馬上補了兒子一拳。「臭小子，誰叫你給我避孕的？」她早就告訴果他，從上海回來以後就該找個女人準備成家了，若是有了孩子豈不雙喜臨門，想拖延都不行，還避什麼孕啊！
「媽……」
「媽什麼媽，我快被你這個不爭氣的傢伙氣死了，還叫……」韓母一想到他哥都生了兩個小孩他還沒娶老婆，一把火就很大，還作勢想多揍他幾下。
葉柏心第一次看到平時很有男子氣概的韓旭奇被當成「孩子」教訓，忽然覺得他好可愛，忍不住就笑了出來，惹得他們母子同時轉頭看她。
「呃！對不起……」葉柏心覺得自己好像太失禮了。
「沒關係，你笑了就好了。」韓母不介意地說道：「那這個星期……」
「媽，我看你先回去吧，我們還有些事情要解決。」他看了她一眼，拿起母親的皮包，把母親推向門口。好在老家就在台北縣，近得很，回去很方便。
「可是我還沒問她……還有你——」
「等我們把事情處理完了再跟你聯絡，如果你還不想回家就到哥那裡去坐坐，順便抱抱孫子。」
他把母親送出門，急著要跟葉柏心把誤會說清楚。
「知道了，別推我。」韓母甩開兒子的手，撫撫被弄亂的衣服。光看他女朋友哭得那樣傷心，就知道他們絕對有話要私下解決了，她這個做媽的人也是很識相的。
「不過我告訴你，我可是把菜都買的差不多了，如果你不給我個像樣的理由就說不回來，我還會再來找你的。」韓母臨走前不忘多提醒一次，才拿出手機來撥給大兒子……
韓旭奇回到屋裡，見到葉柏心臉上哭過的痕跡，相信那應該也是因為分手而流下的冤枉眼淚，心裡感到更加心疼了。
若不是他一直忽略她的感受，又衝動地說要分手，就不會讓她承受這些傷痛……
是他的錯，忘了愛情是一種需要雙方都有所表現的互動關係，並不是只放在心裡對方就能明白的。
「我是來還鑰匙的，剛好遇到伯母。」葉柏心指著一旁擺在茶几的鑰匙和門卡，解釋自己為何會在大罵他一頓後還出現在他家。
她的立場忽然顯得很尷尬，特別是在得知他並不如自己所想的那麼不在乎自己之後，失戀的心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現在可好，她罵也罵了，分也分了，總不能再開口要求跟他復合吧。
儘管她心裡的確後悔，而且還是愛著他，但見他沒什麼表情的站著不動也不說話，她便覺得自己開了口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還是別自討沒趣，多惹他心煩了。
「那……我走了。」她沉重地道別，像一縷幽魂似的飄過他身邊，帶著失戀的哀怨與懊悔。
「等等。你這樣就想走？」他拉住她，阻止她離開。
她回過身子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這麼說，難不成她還欠了他什麼？
「你知道這屋子裡還留著你多少東西嗎？」他的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看著她又是一臉傻傻的表情。「廚房裡有你的圍裙，冰箱裡有你的零食可樂，鞋櫃裡有你的鞋子，書房裡有你的雜誌，浴室裡有你的毛巾牙刷，衣櫥裡有你的衣服……」
他細數著她留下的東西。明明不是同居，只是常常出入、偶爾留宿，這屋子裡卻處處充滿屬於她的「痕跡」，讓它經常不自覺的以為她就住在這個屋子，總在他身邊……直到失去她的這一個星期裡，他還是會有這種錯覺，也因此沒有一天不想她，無論走到屋裡的哪個角落都會「看」到她，並且為這些幻覺感到痛苦……
她不在了！這個意識不斷閃過他的腦海、劃過他的心臟，消失了又重複割開同一道傷口，一次次撕裂他的心……
他的外表或許比她平靜、堅強，不想她成日愁眉不展、作息大亂，但他的內心卻同樣承受著分手的傷痛，苦不堪言。然而他除了咬緊牙關、黯然神傷，又能去找誰哭訴失戀的傷痕？難道要把自己的情緒全帶到公司裡，發洩在無辜的部署身上嗎？
不用她說，過去一個星期裡，他也主動把原訂在十六樓召開的會議全部改到十七樓的會議室裡，以免再看到她會愈心痛……
豈料她卻還以為他過得很輕鬆呢！
「這裡到處都有你的東西，你休想就這樣一走了之。」他再將她拉近一點，低頭對她說。
「喔，那我收完再走。」她愣愣地回答，準備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笨蛋！」他又將她拉回胸前，輕摟在懷中。「那你也一直在我心裡，是不是要連我的心臟都拿走？」他笑著說。
她凝望著他，實在很怕是自己在自作多情，會錯意。不過他此刻看起來怎麼好像挺開心的，說的話聽起來也像甜言蜜語咧
「你……不是要跟我分手嗎？」她很不確定地問，因為他的表情、語氣一點都不像是分手的情人，反而又似往常的溫柔。
「那是因為我以為你想和我分手。」他說明自己提出分手的理由。
「我才沒有！真的沒有！我只有說過暫時分開而已，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永遠分手。」她連忙否認，感覺抓住一絲死灰復燃的生機就想解釋清楚。
「對，現在我知道了，在你剛剛跟我說了那些話之後，我才終於都弄明白了。」他輕撫她有些激動的臉蛋，憐愛地凝視著，心裡感到很愧疚。
「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罵你的，對不起。」她想的是自己像個瘋子拉著他哭鬧的失戀模樣。
「不用道歉，我是該打、該罵，不然怎麼會清醒，怎麼會發現原來我一直忽略了你的感受，忘了你也會寂寞，也需要人關心，而我卻只忙著工作，以為即使我不說你也會知道我很愛你，很高興總是有你陪在我身邊……」他親吻她臉頰，輕聲道歉。「對不起，我才應該跟你說對不起，都是我害你這麼難過。」他向她坦承自己的不是，也將心中的愛意說出口，讓她知道他很在意她。
「……」她傻眼，才被他輕柔的吻了一下，便完全愣得說不出話來。
她偷偷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會痛！暗自鬆了口氣，她痛得好高興，幸好自己不是在發白日夢……
「還有，」他輕撫著她的臉龐，接著說：「過去我沒有站在你的立場仔細考慮過你的處境，自以為不公開這段戀情對你我都好，但現在我知道這種想法對你並不公平，所以你不必再向大家隱瞞我們正在交往的事了。要是有同事邀你聚餐，我也會陪你一起出席。」他想通了，決定往後不管是祝福還是流言，都要和她一起打方面對，不再讓她獨自抵擋眾人的好奇心。
聽完他這番話，她再度熱淚盈眶……應該算是喜極而泣，因為她的戀情在一瞬間失而復得，還發現原來心愛的男人也很愛她，而且更懂得體諒她……
分手像是一場噩夢，讓她混混噩噩地過了一個星期，痛過也哭過，但在睜眼醒來的這一刻——她開心得想笑，覺得自己就像重獲新生似的幸福，他們還是彼此相愛、緊緊相守，沒有分開……
她擦擦眼淚，破涕為笑，眸裡有了這一個星期以來首見的晶燦光芒。
「騙人，你工作那麼忙，根本沒空跟我們去吃飯。」她嬌嗔得拆他的台，心裡卻感到好窩心。
「那我就多派點事情給他們做，讓他們也留下來加班，大家再一起去吃宵夜。」他笑道，這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你想害我被孤立啊！」她睨了他一眼，直到他才不會真的這麼做呢！
「這樣也好，你就更離不開我了。」他珍惜地抱緊她……真的，分手一次就夠他受了，再也別來第二次！
「我本來就不想離開你。」她依偎在他懷中，承認自己沒他不行，日子變得好難熬喔。像這樣抱著他多好，溫暖又幸福……
「對了，我聽伯母說，你在半個月前就跟她約好了這星期要帶我回家吃飯，是嗎？」她突然想到韓母說的話，想再親自問他一遍。
「嗯。」其實他早就想過要把她介紹給父母認識了，可是之前的工作一直很忙，沒心思詳細安排這件事。直到半個月前看工作處理得差不多了，他才主動告知母親，預計等公司的特惠活動結束後，就帶她回老家去一趟。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她斥責他太晚通報，害她差點就「沒飯吃」了。
「我是想等日子近一點再說，免得你考慮太久，不想和我回去。」他怎麼料得到兩人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鬧分手，連帶把老家也搞得雞飛狗跳……
「怎麼會呢，只是去吃頓飯而已。」她微笑道，不好意思說自己也曾偷偷想像過，和他們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吃飯那幅和樂融融的景象。
「不止，我媽一定還會邀請很多親戚朋友和鄰居來作陪，你最好有心理準備。」他要她別把事情想得太「簡單」，這絕不是一場「小」聚會而已。
「這麼熱鬧？」她抬頭看他，真不曉得一次要見這麼多人呢。
「嗯，我記得我大嫂第一次來我家吃飯的時候，我們家大概來了三十幾個人，而且照我媽這麼緊張的程度看來，這次的人數應該會更多。」他猜測道，對母親一認為有喜事，就愛把家裡搞得像在辦流水席的功力早就習以為常，也就是知道那場面肯定很熱鬧，才擔心她會被母親的「熱情排場」嚇得卻步。
「伯母……真好客。」她開始有點緊張了，這跟原本想像的溫馨畫面不太一樣。
「她是想多找些人來看看她兒子挑老婆的眼光有多好。」他神情驕傲地說，知道母親一定也是把她當成未過門的媳婦，想一口氣把她介紹給所有親朋好友，就像當初把大嫂介紹給大家認識一樣。
「蛤你說……什麼老婆啊？」她驚喜地想大笑，又害羞地想確認一下自己有沒有聽錯，這樣比較保險。
「就是我將來打算要娶進門的女人啊，不然你以為我會隨便帶個女人回家見父母嗎？」他笑著親吻她的額頭，說明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與眾不同的，所以當她提出要和他分開時，他內心的反應也格外強烈，深受打擊。
這下子，她可真是喜不自勝地笑開了，連想裝得含蓄一點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臉部肌肉，嘴角大大地向上提起，雙頰泛開幸福的粉紅……
「不過如果你不想回去吃飯……」看她笑著這麼開心，他反而忍不住想逗她。
「誰說的！你現在就打電話給伯母，說我們這個週末會回去吃飯，我一定要去。」她揪住他的衣領，一副勢在必行的模樣。
「看起來有人很想嫁到我們家當媳婦呢。」他嘲弄她的積極表現。
「是啊，我現在就要先去你家佔位子，怎麼樣？」她笑嘻嘻地挑釁，不怕承認自己對他的企圖心，要牢牢佔住他身邊的位置，誰都不讓！
「那你以後要多多討好我才行，這樣你的名額才會更有保障。」他跟她抬槓，乘機抬高自己的身價。
「哼，誰要討好你，我倒是要好好討伯父伯母歡心才是真的。」她吐吐舌頭，不以為然地說，隨即又問他：「你覺得我第一次去你家拜訪，要送什麼當見面禮比較好呢？你爸媽喜歡什麼？」
「嗯……我爸和我媽喜歡的應該差不多。」他思忖後答道。
「喔？是什麼？快告訴我。」她急著想知道，沒剩幾天可準備了。
「你剛剛不是也聽我媽說了，她叫我們不要避孕……」他豪邁的臉上勾勒出一道帶點性感的笑容，眼神透露出幾分曖昧的情挑。
「什麼嘛……」她斥責的聲音好軟好軟，雙頰飛紅地別開俏顏。
「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回房去準備禮物？」他貼近，俊唇在她耳際游移，挑逗得誘惑道。
工作忙碌加上鬧分手，他已經有好一陣子沒碰她了，現在一靠近她，他全身的細胞都像被一股熱烈的感覺鼓動著，渴望更接近。
她還沒回答，雙唇已經被他封住，用一種很纏綿的方式吮弄她的唇舌……
他輕攬她的纖腰，像慢舞似的帶著她緩緩移動步伐，一步步、一圈圈地將她引領至臥房，沿途她的衣物一件件散落，意識漸漸渙散，只感覺到他的吻如此醉人，他的氣息如此濃烈，席捲她虛軟的身子……
兩人擁吻至房內，他的衣衫不整，她的身上只剩內衣沒脫。他溫熱的手掌摸到她光滑細緻的背後，由腰部往上漸進愛撫，挑起她的內衣背扣……
「啊！」她興奮地尖叫一聲。
他陡然頓了下，覺得她叫的這時間點好像不太對，他還沒脫掉她的內衣，也還沒碰到她的敏感帶呢！
「啊∼∼彼得兔……」她對著一旁的床鋪尖叫，注意到淡藍色的床單上頭印有一圈彼得兔的圖案，花樣雖然不像她之前想買的那組森林系列那麼醒目亮眼、色彩豐富，但簡單的圖樣搭配柔和的色調看起來反而高貴雅致，而且依然可愛……
「你什麼時候買的？」她滿臉感動地看著他，心裡明白他會買下這組寢具必定是因為她的關係，他知道她很喜歡彼得兔的寢具。
「不久前。」他淡淡地說，有種熱情被水潑到的感覺，不太耐煩地盯著那張床。
這組寢具是他幾天才買回來鋪上的。因為分手後的煩悶情緒讓他不想一個人呆在家裡觸景傷情，索性下了班還跑到台北的各家百貨公司裡巡櫃，經過寢飾區時想起目前家裡令他最難忍受的，便是每晚睡在沾有她身上花果淡香的床上睡臥不寧，於是他當下便想買組新的床套組替換掉她的味道——
見鬼的不知著了什麼魔！他在寢飾區繞了一大圈，最後花錢買下的居然是她最愛的「兔子窩」床單，上頭沒有她的味道，卻有專屬於她的回憶……
「可是你不是說它和你的房間不搭嗎？」她眨著眼睛問他，心裡好高興，但怕他用得不開心。
「這組還好。」他不冷不熱地說道。這組寢具的花樣簡單，兔子的數量也不多，他勉強可以接受。
「愛死你了！親愛的∼∼」她噘起紅唇用力地啾了一下他的嘴，然後雀躍地張開雙臂投向——大床的懷抱。
「噢，彼得兔……彼得兔……好好摸、好舒服喔……」她撲倒在大床上，用細緻的肌膚舒服地磨蹭那一大片柔軟的布料……側趴不滿足，還拉起床單將整個人卷在軟軟的布料裡打滾，在床上翻來覆去，又笑又叫，一臉快樂……
看她一個人玩得那麼開心，他真是欲哭無淚啊！
這跟他原本想像兩個人在床上翻雲覆雨，狂野地弄亂床單的激情結果相去甚遠，天差地別……他微笑著，心想當初果然是見鬼了，才會掏錢買下這組可愛的不得了的寢具，害自己如今落到被女友徹底冷落的淒涼處境。
仰頭歎了一口氣，他像被一陣冰水沖刷過，也只能站在床邊苦笑而已。
「我今晚可以睡在這裡嗎？」葉柏心從一長條「壽司卷」理努力伸長脖子，探出一張紅潤的小臉，清澈的眼睛水汪汪的望著他。
「可以。」你就盡情的和那些兔子翻滾玩耍，好好慶祝我們的復合之日吧。他在心底酸酸地補上一句，苦笑……
「YA！好棒喔，彼得兔……」她大呼一聲，馬上倒像大床繼續她自得自樂的打滾遊戲，再多伸出兩隻手來抱住印有小兔子的抱枕，輪流在兩個枕頭間躺過來、躺過去，呵呵呵地笑個不停。
太好了，她快樂到完全無視於他的存在。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魅力會輸給幾隻兔子……
「我出去打通電話給我媽。」韓旭奇拉攏身上解了一半的襯衫，強顏歡笑地走出臥房打電話。
這下換他想跟韓母哭訴自己的委屈了……
嗚嗚……我的愛人不理我，她愛兔子比我多……
半個多小時後，韓旭奇不僅打了電話跟母親說了這個週末會準時回老家吃飯，還到廚房裡親手下了兩碗麵，猜想她也一定還沒吃晚餐。
回到房裡，那位被兔子迷得暈頭轉向的女人可能玩累了，已經習慣性的蜷著身子，在被窩裡睡著了……
他坐在床邊，凝視著她香甜的睡容，連睡著的唇角都像帶著淺淺的笑，微微向上……真可愛，她還是笑起來好看。
未來，他也要一直讓她保有這樣開心的笑容，永遠快快樂樂的……
「起來吃晚餐了。」他輕撫著她的臉頰，見她瘦了不少，可不能再讓她睡到不吃飯。
「嗯……」她含糊地應了聲，臉往枕頭間鑽，賴床也是她的習慣。
他揚唇微笑，俯首吻了一下她的發，再要要她，扯她的被子——
「快起來，不然總監要把你調去寫新一季的企劃書了。」他語帶威脅的說道。
「唔……我跟他分手了，叫他別整我。」她埋著臉，悶聲回答。
「葉、柏、心。」他瞇起眼，語氣降了三度，頭上冒出三把火。
一條壽司立刻坐起來，苦著臉、癟著嘴……
「人家已經一個禮拜都沒有睡好覺了啦。」她可憐的說，皺著小臉就是不想離開這張舒服的大床。
他忍不住笑出來，摸摸她的一頭亂髮。
「好，快去把面吃完，就可以回來繼續睡了。」他哄著她，替他套上衣服，摟著她下床，拖著她走向餐廳。
愛上這位天兵小姐，他徹底認栽了。她的一切，他都樂於接手管到底。
當愛來臨，處理麻煩也是一種樂趣。他愛她，所以習慣危機處理，準備要花很多很多的心思，好好「關照」她……
一輩子。
【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