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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小說] 哈利·波特之神秘的魔法石 作者:J·K·羅琳

第十章 萬聖節驚魂

    「那個東西要麼很貴重要麼就很危險。」羅恩說。



    「或者兩者皆備。」哈利同意。



    但他們只知道那個神秘的物件大概有兩英吋長,除此之外,他們再也沒有別的線索以供進一步猜測了。



    尼維爾和荷米思都對那隻狗腳下面的活門裡究竟藏著什麼不感興趣。尤其是尼維爾,他只希望再也不要見到那個可怕的怪物。



    荷米恩拒絕再跟哈利和羅恩說話。不過從這件事情上,哈利和羅恩覺得她不過是個驕蠻跋扈而又假裝博學的傢伙。現在他們最想做的事就是給馬爾夫點顏色看看。



    幸運的是,一周之後,機會來了。



    和平時一樣,貓頭鷹郵差們像潮水般湧進大廳裡。但是這天每一個人都被六隻怪叫著的大貓頭鷹帶來的一份又長又細的包裹給吸引住了。哈利也和所有人一樣被這情景吸引住。當那大只大貓頭鷹盤旋在他頭上,並把那個包裹扔到他桌上,甚至連他吃的燻肉都被掃到地上去時,哈利覺得奇怪極了。另一隻貓頭鷹又飛上來把一封信扔到包裹上面,這時旁邊六隻大貓頭鷹竟一齊振起翅來。



    哈利首先撕開那封信。實在太好了,因為信中寫道:千萬不要在大廳裡拆開你的包裹!這裡邊裝的是你的新掃帚「靈光2000」。我不希望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因為如果他們知道的話,每一個人都會吵著也要一把。今晚7點鐘,奧立弗。伍德會在飛行訓練營地那兒等你。你將在那兒接受第一次飛行訓練。



    麥康娜教授哈利實在無法掩飾他的喜悅。他把信遞給羅恩看。



    「一把『靈光2000』掃帚!」羅恩羨慕地說,「我連模都沒摸過呢!」



    兩人馬上離開大廳。他們想在第一節課之前找個僻靜的地方拆了包裹,好好地看一下這把新掃帚。沒料到,走過大堂時克來伯和高爾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馬爾夫一把從哈利手上搶過包裹,馬上他就感覺出裡面是什麼東西了。



    「是一把掃帚哪!」他把包裹扔回給哈利,臉上滿是惡意和嫉妒之情。「波特,你糟了,一年級學生是不允許使用這個的!」



    羅恩實在忍不住了。



    「那可不是一把舊掃帚。」他說,「那是一把『靈光2000』!馬爾夫,你上次說你家裡那把掃帚是什麼型號?哦,『香星26h』?」



    羅恩露齒一笑,「慧星『看起來也挺華麗的,可它們和』靈光『一比,哼,根本不是同一等級的嘛!」



    「你懂什麼!威斯裡,你恐怕連這個掃帚頭都沒有吧?」馬爾夫也不甘示弱,反唇相稽,「我想,你和你哥哥得把小樹枝一條一條地存起來才能攢夠一把!」



    還沒等羅恩來得及出聲,費立維克教授突然出現在馬爾夫的手肘邊。



    「孩子們,有話好好說嘛,吵什麼!」他尖聲說。



    「教授,有人送了一把掃帚給波特!」馬爾夫馬上告密。



    「對,對,我知道。」費立維克教授笑著對哈利說,「麥康娜教授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波特,那是什麼型號的掃帚呀?」



    「是『靈光2000』型,教授。」哈利竭力控制自己不去看馬爾夫臉上那種可惡的表情。「能得到它,還是多虧了馬爾夫呢。真是很多謝他。」他又加了一句。



    哈利和羅恩走上樓梯,他們的笑聲讓馬爾夫又生氣又迷惑。



    「真是的。」他們走下大理石樓梯後,哈利哈哈地笑著說,「如果他不是偷了尼維爾的記憶球的話,我可能沒有機會加入飛行隊呢」所以你認為這是對你違反紀律的嘉獎嘍?「背後忽然傳來一個生氣的聲音。荷米恩跺著腳走上樓梯,不以為然地看了看哈利手中的包裹。



    「噢,我以為你從此不再和我們說話了?」哈利揶揄說。



    「對了,你該堅持住!」羅恩說,「這樣我們會好過點。」



    荷米恩氣壞了,扭頭就走。



    這天一整天哈利都沒法子集中津神聽課。他的心一會兒想到放在宿舍床底的「靈光2000」,一會兒又想到晚上要到飛行訓練營地去學習。吃晚餐時,他簡直是在狼吞虎嚥,連自己吃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一吃完晚餐,哈利和羅恩馬上衝上樓拆開包裹。



    那把「靈光2000」在哈利的床單上滾了幾下。「天哪!」羅恩情不自禁地喝了一聲彩。



    就算是根本不懂各種掃帚的分類的哈利電覺得這把掃帚的確與眾不同。整潔光滑,閃閃發亮,柄是桃花心水做的,尾部的枝條又齊又長,「靈光2000」幾個金字就刻在掃帚的頂部。



    快到七點鐘的時候,哈利離開了城堡,在暮色中直奔飛行訓練營地。哈利從來沒有來過飛行比賽的場地。場地的四周有幾百張椅子,都擺放得很高,這樣觀眾們坐上去才能看到在高空中進行的賽事。場地的兩頭各豎著三條金色的柱子,柱子的頂部都裝有一個筐。它們使哈利想起了馬格人世界裡孩子們用來吹肥皂泡的塑料小棍,不過眼前這幾支柱子可足有五十英尺高。



    哈利等不及伍德來就想再試一次飛行的滋味。他跨上掃帚,用腳往地上一蹬,飛起來了!這種感覺真神奇!他練習從球桿上空猝然撲下又飛起來,在整個場地裡自由馳騁。只要他輕輕地觸碰,那把「靈光2000」就隨他所欲,想到哪裡就飛到哪裡。



    「嘿,波特!快下來!」



    奧立弗。伍德來了。他的手臂下夾著一隻木製的大木箱。哈利降落在他的身旁。



    「很好!」伍德說,他的眼睛閃閃發亮。「我知道麥康娜教授指的是什麼了…



    …你的確是個天才。今天晚上我打算把比賽的規則告訴你,下星期開始,你就正式加入訓練,一週三次。「



    他彎腰打開木箱,箱裡裝著四個大小不同的球。



    「好,我們開始吧。」伍德,「快迪斯比賽的規則是很簡單的,但玩起來就不是那麼容易了。每隊各有七個隊員,其中三個叫作捕手。」



    「三個捕手。」哈利重複了一遍。這時伍德從箱裡拿出一個足球大小的紅色球。



    「這個叫做可爾夫球。」伍德說。「捕手之間可以傳遞可爾夫球,誰能把它投入筐裡,誰就能得分。投進一個可爾夫球的得分是10分。記住了嗎?」



    「捕手傳遞可爾夫球,誰能將它投進筐,誰就能得分。」哈利複述了一次。



    「這不就像坐在掃帚上打籃球嗎?不同的是這種比賽有六個球筐,對不對?」



    「什麼是籃球?」伍德大惑不解。



    「哦,沒什麼。」哈利馬上說。



    「好,每一隊都有一個隊員充當守門員。我就是格林芬頓隊的守門員。我必須在我們附近球筐邊守著,不讓對手把球投進我們的筐。」



    「三個捕手,一個守門員。」哈利努力地將這些名字記下來。



    「他們打的是可爾夫球。好,我記住了。那麼其餘的球又是用來幹嘛的?」他指了指箱裡剩下的三個球。



    「我馬上就會告訴你。」伍德說。「拿著。」



    他交給哈利一支小短棒。



    「我會讓你看看布魯佐球是用來做什麼的。」伍德說,「這兩個球叫做布魯佐球。」



    伍德指給哈利看。兩個一模一樣的黑球,大概比紅色的可爾夫球稍小一點兒。



    哈利發現這兩隻球都有皮箍縛著,而且它們好像正蠢蠢欲動要飛出來。



    「往後站一點。」伍德警告哈利。他彎下腰,放開其中一個布魯佐球。



    這個黑球「呼」地飛上半空,然後直撞向哈利的臉!哈利趕緊側了側身,用手裡的小短棒撥開它以免被它撞斷自己的鼻樑。那個球「唆」地又飛了開去。它在兩人的頭上轉了幾圈,又直奔伍德。



    伍德猛地跳起來抓住那球,並用力把它按在地上。



    「看到了嗎?」伍德使勁制服手中掙扎著的布魯佐球,然後又用皮箍把它縛回原處。「在比賽中,布魯佐球像放火箭似的在賽場上橫衝直撞,試圖將每一位隊員從他的掃帚上撞下來。這就是為什麼每個隊伍都必須有兩名後衛。威斯裡家的雙胞胎兄弟是我們隊的後衛——他們的工作就是保護其他隊員不被布魯位球撞下來,還要將它們打到對方球隊那邊去——你明白了嗎?」



    「三個捕手追逐可爾夫球並投籃得分;守門員守護球筐,不讓他人投籃;後衛就保護其他隊員不受布魯佐球的干擾!」哈利一口氣講出來。



    「非常好!」伍德很高興。



    「呃……布魯佐球曾經撞死過人嗎?」哈利假裝不在意地問了一句。



    「在霍格瓦徹學校裡還沒發生過這種事。曾經有兩位隊員被撞碎下巴,這是最糟糕的一次。嗯,隊伍中最後一個成員是搜索員。



    這就是你擔任的角色。至於可爾夫球和布魯佐球,你完全不用理會「……除非我的頭被撞裂成兩半……」



    「不用擔心嘛,威斯裡兄弟對付布魯佐球挺有一手的——我意思是說,他們倆就像一對有生命的可爾夫球。」



    伍德伸手進箱,把最後一個球拿出來。和可爾夫球、布魯位球相比,這個球實在太小了,就跟一個大胡桃核差不多大小。它通體金黃,還長著兩隻銀光閃閃的小翅膀。



    「這個小球,」伍德介紹道,「叫做黃金史尼斯球。它是整場比賽中最重要的球。因為它體積小,速度又快,所以要抓住它是相當困難的。而這正是搜索員要干的活。你不用管捕手、後衛,也不用管可爾夫球、布魯佐球,你只要跟著它,比對方隊中的搜索者更先一步抓住它就行。一旦搜索者抓住這個史尼斯球,他所在的隊就可以加整整一百五十分,這支隊伍也就穩握勝券了。這也是為什麼要找到一個優秀的搜索者會那麼困難。只有史尼斯球被抓住了,一場快迪斯比賽才會結束。所以有時候比賽時間會拖得很長——我想最長時間的一次記錄應該是三個月。隊員需要休息的時候,替補隊員會上場繼續打。好,我講完了。有什麼問題嗎?」



    哈利搖了搖頭。他已經把比賽規則都弄明白了,所欠缺的只是實踐罷了。



    「我們現在先不玩史尼斯球。」伍德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球放回木箱裡。「這兒光線不足,快天黑了,我們會把它弄丟的。來,我們先用這個來練習。」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大袋高爾夫球。幾分鐘之後,伍德和哈利都飛到半空中,伍德從不同的方向使勁地把那些高爾夫球扔給哈利,哈利必須一一接住它們。



    哈利連一個球都沒有接失!伍德高興極了。半個鐘頭後,天色完全暗下來了,他們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



    「今年我們的名字一定會刻在獎盃上!」回城堡的路上,伍德興高采烈地說:「如果說你將來會做得比查理。威斯裡更出色,我覺得一點都不奇怪。查理。威斯裡如果不是去了捕獵龍的話,他現在肯定正在國家隊裡打球呢!」



    就這樣,哈利每週花上三個晚上到飛行訓練營地練習快迪斯,再加上其他老師們佈置的家庭作業,哈利的每一天都過得繁忙而充實。不知不覺間哈利已經在霍格瓦徹學校裡呆了兩個月。想到這點,哈利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他越來越覺得這個學校就像他的家一樣親切了。而每一天所學的功課也越來越有趣,他們已經基本掌握了巫術的一些初步知識。



    萬聖節終於到了。一大清早,大家就聞到了走廊那邊飄過來的供南瓜的香味。



    更讓人興奮的事情是教咒語的費立維克教授今天宣佈,他認為大家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學習物體移動法了。自從大家看了費立維克教授唸咒讓尼維爾的蟾蜍滿教室亂飛的津彩表演之後,早已對這門物體移動法艷羨得不見了。費立維克教授講解要點後,他把全班學生分成兩人一組進行練習。哈利分到的拍檔是謝默斯(這讓哈利大鬆了一口氣,因為分組的時候尼維爾曾經拚命地向他使眼色要和他一組)。羅恩就沒那麼順利了,他不得不要同荷米恩合作。兩個人都氣乎乎的,荷米恩自從哈利收到新掃帚的那天起就一直沒跟他們倆說過話。



    「別忘了,手腕的轉動一定要輕點!我們剛才已經練習過一遍了。」費立維克像往常一樣跳上他的那一大堆書上嚷。「先往上揮,再往上拂!記住,先往下揮再往下拂。最關鍵的是要念對咒語!以前有個巫師老愛把」B「發成」D「的音,結果他一念『uffalo』就念成了『Duffalo』,然後他就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一隻大水牛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胸口上!」(註:英文中buffalo)之意為「水牛」)



    說老實話,這物體移動法可真難練,哈利和謝默斯對著他們的羽毛又揮又拂。



    本來以為那根羽毛會乖乖地升上半空,誰知道它連動也沒動!謝默斯不耐煩了,用魔法杖隨手一揮,慘,那根羽毛居然著火了!哈利趕緊用帽子又撲又打才撲滅了它。



    隔壁桌的羅恩情況也不太妙。



    「維加的地登拉維泥沙!」他對著羽毛大叫,他的長臂掄得比風車還快。



    「你念得不對,」哈利聽到荷米恩對羅恩說,「應該是維加地登拉維提沙!念『加』字時要拉長一點,別太快。」



    「你這麼厲害,你來做吧!」羅恩很不高興。



    荷術恩捲起長袍的袖口,揮動她的魔法杖,口中唸唸有辭:「維加地登拉維提沙!」



    那根羽毛輕輕地動了一下,慢慢地離開了桌面,一直飛到離他們頭頂四英尺高的地方。



    「噢,幹得不錯!」費立維克教授鼓掌為她喝彩:「大家都往這邊看哪,格蘭佐同學成功地使她的羽毛飛起來了!」



    結果,一節課上完之後,羅恩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怪不得班裡沒有一個人能受得了她!」走在擁擠的走廊上,羅恩氣乎乎地向哈利訴苦:「她簡直像一個惡夢!」



    有人急急地從兩人身邊擠了過去。那正是荷米恩,哈利剛好瞥了一眼她的臉——他非常驚訝地發現她哭了。



    「我想她聽到了你對她的評語。」



    「那又怎麼樣!」羅恩有點不服氣,不過看樣子他還是有點不安的。「她早就知道她根本就沒有什麼朋友。」



    第二節課時,荷米恩居然沒有來,然後整個下午大家都沒有看到她。去大廳參加萬聖節聚餐的路上,哈利和羅恩偶然聽到了帕維提。帕提告訴她的朋友萊溫特說,荷米恩在女衛生間裡哭個不停,還叫大家讓她一個人呆在那兒。羅恩感到有點內疚,不過一進大廳,他馬上就給大廳裡的萬聖節裝飾吸引住了,並且把荷米恩忘得一乾二淨。



    大廳裡的場面相當壯觀。牆上和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大概有一千多隻活蝙蝠在不斷盤旋,另外一些蝙蝠忽上忽下,它們翅膀的振動弄得燭光也忽閃忽閃的,還有一些蝙蝠一窩蜂地飛到桌子上,遠遠看去就像一大塊烏雲。像開學初的那次大食會時的情形一樣,一眨眼之間,金色的盤子上擺滿豐盛的菜餚。



    哈利才把一塊土豆餅放進嘴裡就看到屈拉教授跌跌撞撞地直闖進大廳,他的頭巾都跑歪了,臉上儘是恐懼之情。大家眼睜睜地看著他跑到丹伯多校長身邊,一把扶住桌子,氣喘吁吁地說:「那個洞窟巨人……跑到地牢下邊去了……我特地趕來告訴你……」



    說完,他再也支持不住了,倒在地板上昏死過去。



    大廳裡蚤動起來。丹伯多教授不得不舉起他的魔法杖向上發了幾枚紫色的禮炮才使得大家安靜一點。



    「班長們聽著,」他大聲宣佈,「馬上帶領本班同學回到自己的宿舍去!」



    伯希馬上執行他的任務:「一年級生都跟我來!排成一列縱隊!



    只要你們聽從我的命令就一點都不用怕什麼洞窟巨人!好,現在都站到我後面去。借過,借過!一年級生要從這裡通過!不好意思,請借過一下,我是一個班長!



    「」洞窟巨人怎麼會無端端地跑了進來?「下樓梯時,哈利忍不住問羅恩。



    「別問我,我想這些人都是些蠢才!」羅恩回答道,「可能是皮維斯干的,他想在萬聖節裡跟我們開個玩笑。」



    他們趕到了其他學生當中。這時大家吵吵嚷嚷的,到處一片混亂。拚命擠過一大堆人時,哈利突然拉住羅恩的手臂:「我想到了一個人……荷米恩。」「關她什麼事?」



    「她不知道洞窟巨人跑進來的事。」



    羅恩咬了咬嘴唇。



    「好吧,」他遲疑了一下,「不過得注意點,別讓伯希發現我們溜走。」



    他們彎下腰,偷偷混進另一隊往其他方向走的學生中,再溜進一條平時不常用的救火通道,撒退就往女衛生間的方向跑去。剛轉一個彎,後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是伯希!」羅恩失聲叫了出來,趕緊拉了哈利躲到一座獅頭鷹的雕像後面。



    兩人偷偷往外張望,然而,他們看到的卻不是伯希而是史納皮。他飛快地跑過走廊,消失在他們的視線外。



    「他跑去哪裡?」哈利低聲說,「為什麼他不和其他的老師一起到地牢下邊去?」



    「跟著他。」



    尾隨著史納皮,他們躡手躡腳地轉到另一條走廊上。



    「他好像是要上三樓。」哈利說,但是羅恩突然緊緊抓住他的手:「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哈利用力嗅了嗅,一股惡臭直衝鼻孔!那股味道就像是幾年沒洗的舊襪再加上從沒有人清潔過的公共廁所所發出的臭味。



    接著他們聽到了一個聲音——拖著一雙巨腳走路發出的沉重的腳步聲和一種從喉嚨裡發出的低沉的咕哈聲。羅思驚恐地往聲音方向一指:走廊盡頭的左轉角那兒有一個巨大的黑影正在向他們走過來。兩個人在牆角的陰影下縮成一團,看著那個龐大的怪物慢慢地暴露在月光下。



    真是一幕叫人心驚膽顫的情景!那隻怪物足足有十二英尺高,他的皮膚暗暗的,像灰色的花崗岩。他的身體臃腫不堪,就像一大塊鵝卵石,上面還安放了一個好像椰子殼一樣小的光禿禿的頭顱。



    他的兩條短退比大樹幹還粗,扁平的大腳好像長滿了角。那股噁心的味道就是從這個怪物身上發出來的。怪物的手裡抓著一支巨大的木棒,因為他的手太長了,所以那支木棒拖到了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原來這個怪物就是剛才大家講的洞窟巨人。他在一扇門的旁邊停下來,向門裡探頭探腦不知在看些什麼。怪物側耳聽了好久,好像終於下定決心,低垂著頭慢慢走進了房間裡。



    「那門鎖上還插著鑰匙,」哈利低聲說,「我們可以把它鎖進房裡!」



    「好主意!」羅恩相當緊張。



    他們輕輕地走近那扇開著的門,心撲撲亂跳,各自都在祈求老天爺保佑,那隻怪物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走出來呀!哈利鼓起勇氣,一個箭步衝上前拔出鑰匙,使勁關上門,飛快地把它鎖上!



    「噢,大功告成!」



    兩個人興奮得臉都紅了,轉身就往通道回跑去。就在他們快要跑到第一個拐角時,突然聽到一聲尖叫!他們的心臟差點兒停止跳動!那是荷米恩的聲音!——而且明顯是從他們剛剛鎖上的那間房間裡傳出來的!



    「天哪!」羅思的臉嚇得比吸血鬼巴輪的臉還要白。



    「那間房間就是女衛生間!」哈利恍然大悟。



    「荷米恩!」兩人一齊大叫。



    他們剛才就是想來找她的!兩個人立刻轉身直奔回房門口,扭轉鑰匙,鼓起最大的勇氣——哈利用力推開門——想也沒想,他們徑直衝了進去。



    荷米恩站在牆角,哆嗦著,看上去好像快要昏倒了。那個怪物倒拖著木棒,正一步一步地向她那邊走去。



    「拖住它!」哈利不顧一切地向羅恩喊。他撿起一塊石頭,用盡吃奶的力向牆那邊扔過去。



    怪物在離荷米恩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來。它笨拙地轉過身,傻乎乎地眨了眨眼,想看一下那聲響是從哪兒發出的。它那可怕的小眼睛終於發現了哈利。於是它改變了主意,轉頭向哈利走過來,一邊走,還一邊舉起了它手裡的大木棒。



    「嘿,你這豬腦袋!」羅恩站在房間另一頭大聲嚷。他用力把一支金屬管扔到了怪物身上。怪物似乎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金屬管打中了它的肩膀,但是它聽到了羅恩的叫聲。它又停了下來,把它那醜陋的小腦袋轉向羅恩這一邊,哈利趁機從它身邊跑了過去。



    「荷米恩,快走!快走!」哈利衝著荷米恩大嚷,試圖把她拉向門口。但是荷米恩一動也不動。她仍然靠著牆呆呆地站著,她張開了嘴巴,可是害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呼喊和回聲好像把怪物給惹火了。它變得狂暴起來。它咆哮著,向離它最近距離的羅恩走去。而羅思已經無路可逃。



    哈利突然做了個又大膽又愚蠢的舉動:他衝上前,使勁∼跳,從後面抱住了那個怪物的頸!怪物沒有感覺到哈利吊在它的頸後,但是當被一支長棒塞人鼻孔時,即使是再遲鈍的怪物也感覺到了。



    哈利跳上怪物背後時,他的手裡還握著他的魔法杖,於是他順手把它插進了怪物的一隻鼻孔裡!



    怪物痛苦地長嚎一聲,它轉過身來,胡亂地揮舞起它的大木棒。哈利緊緊地抱住它的頸,大氣也不敢喘。這怪物隨時有可能把他撕成兩半,要不他也會被木棒揮動時引起的大風吹下來,然後被怪物一腳踩扁。



    荷米恩已經嚇到不會思索了。羅恩猛地怞出他的魔法杖——其實他也不知道要用來幹什麼。情急之下,他喊出了腦中僅僅記得的一句魔咒:「維加地登拉維程沙!」



    怪物手中的大木棒忽然脫手而飛!那根大木棒猛地飛到高空中,慢慢地轉了個彎——然後呼地一下掉下來,剛好打中自己主人的頭!大家只聽到「噗」的一聲,怪物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臉朝下「啪」地倒在地上。那一聲巨響震得整間房子都顫動起來。



    哈利慢慢地爬起身來。他全身發抖,只是拚命地喘著大氣。羅恩仍然舉著他的魔法杖愣愣地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反而是荷米恩第一個回過神來,她顫聲問:「它……是不是死了?」



    「應該還沒死。」哈利說。「我想,它只是被敲昏了。」



    他彎下腰,從怪物鼻孔裡用力拔出他的魔法杖。杖上沾滿了一大堆粘乎乎的東西。



    「呃……洞窟巨人的鼻涕。」



    哈利把那堆髒東西擦在怪物的褲子上。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三個人猛然抬起頭來向門口望去。他們還不清楚他們剛才弄出了多大的聲響。當然了,任何一個人在樓下的人都應該聽到了怪物跌倒的那一下巨響。一會兒之後,麥康娜教授頭一個衝進房裡,接著是史納皮教授,最後一個是屈拉教授。屈拉一眼看見倒地的洞窟巨人,不禁輕歎一聲,很快地坐倒在馬桶上,雙手緊緊地捂著胸口。



    史綱皮教授彎腰俯身過去察看那個洞窟巨人。麥康娜教授則嚴厲地盯著哈利和羅恩。哈利從沒見過她發那麼大的脾氣。她的嘴唇都氣得白了。哈利還想著自己將會為格林芬頓爭光呢,可是現在,什麼都完了。



    「你們究竟想幹什麼?」麥康娜教授狂怒。她的聲音可怕極了。



    哈利看了看羅恩,他還舉著他的魔法杖傻乎乎地站著。「你們夠運氣,居然沒有被殺死!為什麼你們不好好地呆在宿舍裡邊?」



    史納皮飛快而又尖銳地看了哈利一眼。哈利低下了頭,他希望羅恩懂得放下他的魔法杖。



    然後,陰影裡傳來了一個細小的聲音:「麥康娜教授,求求你——他們只是想幫助我。」



    「格蘭佐同學!」



    荷米恩終於有力氣站直了身子。



    「是我跟著那個洞窟巨人來到這裡的。因為,因為我以為我自己一個人就能對付它……我以為我已經學會了怎麼去制服它……」



    羅恩的魔法杖「啪」地跌了下來。荷米恩。格蘭位地居然向老師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如果不是他們來找我,我肯定被它殺死了。哈利把他的魔法杖插進了洞窟巨人的鼻子裡,羅恩用咒語讓它自己的大木棒把它擊倒。他們實在是沒有時間去叫其它的人來。他們趕來的時候,我已經嚇壞了。」



    哈利和羅恩竭力假裝他們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



    「是這樣嗎?那麼……」麥康娜教授看著他們三個,嚴厲地說。



    「格蘭佐同學,你真傻!你怎麼會認為你能夠跟這小山似的巨人相鬥?」



    荷米恩低下頭。哈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荷術思是最不可能會違反紀律的學生,但是現在她居然為了幫助他們擺脫困境而假裝是她自己犯了錯。這就像史納皮會送糖果給他們吃一樣難以置信。



    「格蘭佐同學,格林芬頓將會為此而丟掉5分。」麥康娜教授說,「我對你的所為感到很失望。如果你沒有受傷,你可以先離開這兒。同學們正在公共休息室裡舉行萬聖節大食會。」



    荷米恩走了。



    麥康娜教授轉過頭來對哈利和羅恩說:「我想你們倆實在夠運氣,很少一年級生能夠和一座小山似的洞窟巨人打交道。你們各為格林芬頓奪得5分。我會告訴丹伯多校長的。你們現在可以走了。」



    他們趕緊離開那間房間。一口氣跑了兩層樓,他們才敢開口說話。能夠遠離那個臭烘烘的洞窟巨人,他們覺得鬆了口氣。



    「我們拿到了10分!」羅恩相當高興。



    「只有5分。因為荷米恩被老師扣了5分。」



    「她居然肯幫我們免受老師責罵,實在太好了。」羅恩又加了一句:「不過,我們的確是救了她。」



    「要不是我們把那個怪物鎖進房間裡,她未必需要我們去救她。」哈利提醒他。



    他們來到了肥大嬸的肖像畫前。



    「豬鼻子。」他們說出了口號,然後爬了進去。



    公共休息室裡爇鬧非常。每一個人都在興高采烈地吃東西。只有荷米恩一個人在門口站著等他們。見了面,三個人都覺得很尷尬。沉默了一會兒,誰也沒有看誰,大家相互說了聲「多謝」然後趕緊走去拿他們的盤子。



    不過,從此之後,荷米恩成了他們的好朋友。說實在的,假如你們曾經並肩同一個十二英尺高像座小山似的巨人戰鬥過,這一份共度患難的深摯感情又怎麼能輕易地忘記而不好好地珍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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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快迪斯比賽

    幾乎沒有任何人見過哈利在場上訓練過,因為伍德想把他當作他們的秘密武器,先把他保密起來。但是,關於哈利是搜索員的消息卻已洩漏了出來。而哈利現在不知怎麼辦才好——一些人對他說他聰明極了,而有些人則說要在他下面抬著床墊,防止他跌下來。



    慶幸的是哈利有荷米恩這個好朋友。如果沒有她,哈利真的不知道怎樣完成伍德教練在快迪斯訓練結束後佈置的家庭作業,她還借給他《快迪斯大觀》這本書,哈利讀得簡直是津津有味。



    哈利知道有700餘種在比賽中犯規的手段,並且這些方法都在1473年世界盃賽中被用上了。然而,搜索員通常是最小最敏捷的選手,幾乎最嚴重的比賽事故都發生在他們身上。雖然說快迪斯比賽中很少會出人命,但過去有些裁判曾在賽後失蹤,幾個月後才在撒哈拉抄漠被人找到。



    自從哈利和羅思把荷米恩從洞窟巨人手中救出來後,她對犯校規已不那麼緊張了。在哈利比賽的前一天,他們三個在冰冷的後院待到天亮。她為他們變出一束藍色光亮的可以裝在果醬瓶裡提著的火。他們背著火取暖,哈利發現史納皮已進入院子,正一瘸一拐地向他們走過來。他們連忙靠攏起來,把火擋住。但是,他們心虛的表情引起了史納皮的注意。他跛行過來,雖然沒有看到那束火,但好像要找借口斥責他們一頓。



    「你們在那裡搗什麼鬼,藏著什麼東西,波特?」



    「《快迪斯大觀》這本書。」哈利把書拿給他看。



    「圖書館的書是不准帶出學校的,」史綱皮說,「快給我,扣你們格林芬頓五分。」



    「那條規矩真是無中生有,」史納皮走後,哈利生氣地咕噥著,「奇怪,他的退怎麼啦。」



    「不知道,不過我希望這次有得他消受。」羅恩憎恨地說。



    那天晚上,格林芬頓的公共休息室爇鬧極了。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在靠窗的位置上坐在一起,荷米恩正在檢查他們兩個的符咒功課。她從不讓他們抄襲。但是叫她檢查過之後,哈利和羅恩卻總是能得到正確答案。



    哈利覺得很煩燥,他想將《快迪斯大觀》要回來。不然的話,他明天就會整天記掛的。為什麼要害怕史納皮呢?他站起身,告訴羅恩和荷米恩,他想把書要回來。



    「我們想法與你的一樣。」他們倆異口同聲地說。哈利有個主意,如果到時有其他老師在旁的話,史納皮應該是不會拒絕的吧。



    他向教工房屋方向走去。敲了敲史納皮的門,沒人應答。他再敲一下,難道房間裡沒人?



    說不定史納皮將書留在裡面呢?值得試一試,他把門推開一條細縫,瞇著眼睛往裡面看——一幕恐怖的情景攝入他的眼簾。



    只有史納皮和費馳在裡面。史納皮把他的長袍拉高至膝蓋。他的一條退受傷了,正不斷地流著血,費馳在旁遞繃帶給他。



    「該死的,」史納皮說,「你怎麼會認為你看得住那只三頭狗呢?」



    哈利試圖輕輕地掩上門,但——「波特!」



    史納皮迅速放下他的長袍藏住退傷,他的臉因憤怒而扭曲著。



    哈利緊張地嚥著口水。



    「我只是想知道能否要回我的書。」



    「滾!滾!」



    趁著史納皮還沒來得及再扣格林芬頓分數以前,哈利迅速地離開,衝回樓上。



    「你拿回書了嗎?」哈利一回來,羅恩就問,「你怎麼回事啦?」



    哈利低聲告訴他們所看到的一切。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哈利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他試圖在萬聖節的時候蒙過那只三頭狗!我們那晚看到他時,他要去的正是那裡。他在尋找那隻狗守衛的東西!我以我的掃帚打賭,他一定是先讓那個洞窟巨人進去,分散其注意力!」



    荷米恩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不,他不會,」她說,「我知道他人不太好,但他是不會想偷丹伯多保護得很安全的東西的。」



    「老實說,荷米恩,你是不是認為全部老師都是聖人或什麼的,」羅恩打斷她說,「我和哈利一樣,認為史納皮會做出些不尋常的事來。但他在找什麼?那條狗又在守衛著什麼呢?」



    哈利滿頭嗡嗡聲,帶著羅恩的問題上了床。尼維爾鼾聲如雷,而哈利則無法入睡。他告訴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他需要睡眠,幾小時後,他就將要參加他的第一次快迪斯比賽——但是哈利難於忘記當他看見史納皮的傷退時他臉上所顯露的表情。



    第二天早晨,天亮得早而且天氣非常冷。學校大廳充滿了美味的油炸香腸的味道,興奮地喋喋不休的人們正期待著一場津彩的快迪斯比賽。



    「你必須吃些早餐。」



    「我不想吃任何東西。」



    「就吃一口吐司吧。」荷米恩哄著他說。



    「我不餓。」哈利覺得很害怕。一個小時後,他就要上場了。



    「哈利,你要振作起來,」謝默斯說,「搜索者總是那個被別隊算計的對象。」



    「謝了,謝默斯。」哈利說,望著他把善茄醬堆在香腸上。



    十一點鐘左右,整個學校的學生好像都集中到快迪斯比賽場的看臺上了,許多人還帶著雙簡望遠鏡。座位好像升高了一點,但由於人太多,有時還是很難看到賽場上的情況。羅恩和荷米恩坐在一起,而謝默斯和迪姆則坐在最上層的一排。使哈利驚訝的是,他們在一張破紙上畫了一支大旗,上面寫著「波特必勝」。畫畫高手迪恩還在旗下畫了一隻巨大的格林芬頓雄師。然後荷米恩施了一個小魔咒,使圖畫閃爍著不同的顏色。



    同時,在更衣室裡,哈利和他的隊友們換上鮮紅的戰袍(史林德林隊將穿綠色的)。



    伍德清了清喉嚨,示意大家安靜。



    「好吧,先生們。」他說。



    「還有女士們。」女捕手安戈琳娜。約翰遜說。



    「對,還有女士們。」伍德同意。



    「大的那個。」弗來德。威斯裡說。



    「我們都在等待著的那個。」喬治說。



    「我們牢記奧利佛的話,」弗來德對哈利說,「我們去年在同一隊裡。」



    「你們兩個閉嘴!」伍德說,「我們是格林芬頓幾年來最棒的一支隊。我肯定我們會贏。」



    他瞪著隊員好像在說,「否則……」



    「時間到了,祝大家好運!」



    哈利跟著弗來德和喬治走出更衣室,他雙腳無力,幾乎就要癱倒在地,他們走上球場,迎來陣陣歡呼聲。



    胡施夫人是這次比賽的裁判。她站在賽場中央,手中握著掃帚,等著兩隊隊員。



    「現在,你們聽著,我要一個公平的比賽。」當隊員全部集合在她身旁時,她說道。哈利覺得她好似特意對史林德林的隊長,馬庫斯說的。馬庫斯是一個十五歲左右的人,看起來好似有些津靈的血統。這時,哈利覺得視線邊緣有一面高高擺動的旗幟,上面寫著「波特必勝」,他的心劇烈跳動著,渾身充滿了力量。



    「請騎上你們的掃帚。」



    哈利騎上他的「靈光2000」。



    胡施女士用銀色的哨子吹了一下。



    十五支掃帚升了起來,高高聳起,比賽開始了。



    「可爾夫球突然被格林芬頓的安戈琳娜。約翰遜搶到——那女孩真是個厲害的捕手,而且還很標緻呢。」



    「喬丹。」



    「對不起,教授。」



    威斯裡兄弟的朋友李。喬丹正在為比賽作解說,而麥康娜在旁緊緊地盯著他。



    「她行動真是迅速,巧妙地過了愛麗莎。史賓提,真是奧利怫。



    伍德的健將,她是去年約翰遜的唯一後備人——不好,史林德林隊長馬庫斯搶到了可爾夫球,他像一隻雄鷹般飛了起來,他要……



    啊!不好,格林芬頓隊的守門員一個漂亮的攔截制止了他。可爾夫球重新回到格林芬頓隊的手中——格林芬頓的捕手凱提。貝爾敏捷地在夫林特旁邊穿過去,他從地面升起了——哎喲,那邊可能有人受傷了,被一個布魯佐球從頭後擊了一下——史林德林又拿到了可爾夫球,亞德裡思。佩西向著得分點加速衝擊,但被另外∼個布魯佐球擋住——不知是弗來德還是喬治。威斯裡撞了他一下——格林芬頓的後衛打得太棒了。約翰遜又控制了可爾夫球,她向前方的空檔飛去——她真的飛了起來,躲開快速衝來的布魯位球,得分點就在前面——快點!安戈琳娜——對方的守門員布萊施利插進來攔截,哦,漏了人——格林芬頓隊得分。「格林芬頓派興奮地歡呼著,對著史林德林派高聲地叫囂著,呼嘯著。



    「向那邊擠一擠!」



    「哈格力!」



    羅恩兩人擠了擠,空出座位給哈格力。



    「我本可在我的小屋裡看,」哈格力輕拍著掛在脖子上的一副大型的雙筒望遠鏡說,「但這裡的氣氛就是不一樣,還沒有史尼斯球的蹤跡哦?」



    「不,」羅恩說,「哈利還沒有怎樣發揮呢。」



    「別煩了,晦,那邊有事發生了。」哈利力說著,舉起他的雙筒望遠鏡,盯著上空,哈利在空中成了一個小黑點,他在上空滑翔著,瞇著眼尋找史尼斯球的蹤跡。



    這是他和伍德比賽計劃中的一部分。



    「如沒有見到史尼斯球,就問到一邊不要冒然出擊。」伍德曾對他說,「我們不想讓你那麼快就受到注意。」



    安戈琳娜得分後,哈利翻了幾個廳斗來表達他的興奮,現在他又回到原位,等待史尼斯球,哈利看見了一道金色的閃光,但那只不過是威斯裡雙胞胎兄弟之一的手錶在陽光下的反射而已。這時,布魯位球像炮彈一樣向他衝來,哈利躲過了它,弗來德。威斯裡則在背後緊緊追趕。



    「還好吧,哈利?」當他猛烈追擊著布魯佐球時,還有時間回頭來對哈利大喊。



    「現在是史林德林控制著球,」李。喬丹解說道,「捕手佩西閃過兩個布魯位球,威斯裡兩兄弟和一個捕手球,加速向前——等一等——那是史尼斯球呢?」



    一道金光從亞德裡恩。佩西的左耳邊擦過,但由於他正在忙著傳可爾夫球沒有注意到,人群即時蚤動了起來,發出嗡嗡聲。



    哈利看到了,他興奮地向下俯衝,追趕著那道金光。對方的守門員德輪斯。希格也發現了目標,立即向下猛衝——所有的捕手好像忘記了他們正在比賽,只是停住在半空中觀看。



    哈利比希格速度快——他看見了那個圓球,拍打著翅膀,在前面飛奔著——他加快速度……



    砰!從格林芬頓派下面傳來憤怒的咆哮聲——原來對方的馬庫斯。夫特林故意擋住了哈利的去路,哈利的掃帚偏離了原來飛行的方向,差點沒出人命。



    「犯規!」格林芬頓人尖叫著。



    胡施夫人斥說著夫特林,並給格林芬頓一個罰球,但在混亂中,史尼斯球當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在看臺上,迪恩。托馬斯喊叫著,「罰他出場!紅牌!」



    「這可不是足球,迪恩。」羅恩提醒他說,「在快迪斯比賽中,你不能罰任何人出場——哪來的紅牌?」



    但哈格力支持迪恩。



    「他們必須改變一下規則,夫特林不能那樣撞擊哈利。」



    李。喬丹發覺很難表態支持哪一邊。



    「因此——明顯而又讓人厭惡的作弊後……」



    「喬丹!」麥康娜教授大聲喊道。



    「我的意思是,在明顯而使人憎惡的犯規後……」



    「喬丹!我警告你……」



    「好吧,好吧。夫特林幾乎殺了格林芬頓的搜索員,相信這種事可能發生在任何人的身上。史林德林隊已受到懲罰,沒問題,開始比賽,格林芬頓隊繼續控制著可爾夫球。」



    哈利閃過另外一個危險地從他頭上飛過的布魯佐球。但這時,他的掃帚突然可怕地傾斜了一下,他覺得快要掉下來了,忙用雙手和膝蓋緊緊地夾住掃帚,還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



    又來了,好像掃帚要將他拋下來,而又好像不讓他掉下去。哈利試著轉向自己的球門柱;他有點想要求伍德叫暫停,因為他覺得好像失去了對掃帚的控制,他不能使喚它了。掃帚在空中曲折而行,劇烈震動,並發出巨大的專用音,幾乎要把哈利摔下來。



    李仍在作著解說。



    「史林德林的夫特林控制著可爾夫球,越過斯冥尼和貝爾,但可爾夫球打在他的臉上,哈!希望打破他的鼻子——笑話而已,教授——史林德林得分了,噢……」



    史林德林人歡呼著。好像沒有人發現哈利的掃帚舉動異常,它把他慢慢地抬高,遠離賽場,在途中還不斷猛晃亂顫。



    「不知道哈利在搗什麼鬼,」哈格利用雙筒望遠鏡盯著他,咕餓著說,「我懷疑他的掃帚失控了……但應該不會吧?」



    突然間,看臺上的人們全指著哈利,他的掃帚開始往下掉,觀眾們屏住呼吸。



    哈利的掃帚又滾動了起來,他勉強地扶著,搖搖欲墜。下面的觀眾們倒吸了∼口冷氣。這時,掃帚又劇烈地顛簸了起來,把哈利搖擺出去,現在他只有一隻手抓住掃帚,懸吊在那裡。



    「當夫特林攔截他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謝默斯低聲問。



    「不會的,」哈格力說,「除了黑巫術外,沒有什麼能干擾掃帚——沒有人能對『靈光2000』作出這樣的影響。」



    聽了這話,荷米恩奪過哈格力的雙筒望遠鏡,她不是向空中望哈利,而是緊張地搜查著觀眾群。



    「你在幹什麼?」羅恩咕噥著,灰沉著臉。



    「我知道了,」荷米恩大聲說,「史納皮——看!」



    羅恩奪過望遠鏡。史納皮正坐在對面看臺中,他的眼睛鎖住哈利,喃喃地念著什麼。



    「他在給掃帚施咒語。」荷米恩說。



    「我們該怎麼辦?」



    「看我的。」



    還未等羅思開口說話,荷米恩便跑開了。羅恩把望遠鏡再次對著哈利,發現他的掃帚震動得更加厲害,他就要掉下去了。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擔心地觀望著。



    真是太驚險了。威斯裡兄弟飛上前去試圖將哈利拉到他們的一支掃帚上,但沒有成功——每次當他們靠近時,掃帚便會升高一點。他們下降到哈利的下方,如果他掉下來的話,大家便能接住他。這時,趁他們注意力分散,對方的馬庫斯、夫特林又得了五倍的分數。



    「快點,荷米恩。」羅思絕望地輕聲低語。



    荷米恩向著史納皮背後的座位衝去,她在他的後一排快速行進著,如此匆急,甚至碰倒了屈拉教授也沒停下來道歉。接近史納皮時,她蹲伏了下來,拉出她的魔杖,對著他念了唸咒語,一束光亮的藍色火焰從她的魔杖噴出來,射到史納皮的下擺上。



    大約過了三十秒,史納皮才發現他身上著火了。他嗥叫了一聲。荷米恩成功了,她把火收回一個瓶子裡放在口袋,沿著座位跑回去——史納皮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呢。



    在空中的哈利突然間能夠攀回他的掃帚了。



    「尼維爾,你看!」羅恩說,尼維爾激動得撲在他的皮夾上哭了五分鐘。



    哈利快速地向地面降落。他雙手捂著嘴巴,好像病了。他四腳朝天地跌了下來,咳嗽著。這時,一塊金色的東西掉進他的手裡。



    「我抓住史尼斯球了!」他大叫著,手在頭上揮舞,比賽結束了,人們仍然迷惑不解。



    「他不可能抓住史尼斯球!」二十分鐘後,夫特林還在號叫著,但卻無濟於事——哈利沒有任何犯規,李。喬丹正在高興地大聲宣佈比賽結果:格林芬頓以170:60的優勢贏了史林德林。然而,哈利卻沒有聽結果,他和羅恩、荷米恩回到哈格利的小屋,享受一杯濃茶。



    「是史納皮在搗鬼,」羅恩解釋說,「荷米恩和我看見他一直盯著你,他在詛咒你的掃帚。」



    「胡說,」哈格力說,他根本不知道台上發生過什麼事。「史納皮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呢?」



    哈利,羅思和荷米恩面面相覷,不知該怎樣告訴他。哈利決定告訴他事實。



    「我發現他的一些秘密,」他告訴哈格力,「他設法想在萬聖節繞過那只三頭狗,但是被它咬了。我們認為史納皮一定是想方設計想偷那條狗守衛的東西。」



    哈格力放下茶壺。



    「你們知道弗拉菲的事嗎?」他說。



    「弗拉菲?」



    「是的——他是我去年在一問酒吧從一個希臘人那裡收買來的,我把它借給丹伯多守衛那……」



    「守衛什麼?」哈利殷切地想知道。



    「好了,不要再問我了,」哈格力粗暴地說,「那是絕密。」



    「但史納皮企圖把它偷走。」



    「胡說,」哈格力又說,「史納皮是霍格瓦徹的教授,他才不會幹那種事。」



    「但為什麼他要謀害哈利呢?」荷米恩笑著說。



    下午比賽的事使她對史納皮的看法完全改變了。



    「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不是有人在施咒語,哈格力,惡咒的書我全都看過!施咒語的時候你的眼睛必須緊盯住目標不放,連一刻也不能停,而史納皮完全沒有眨過眼,我看得非常清楚。」



    「我告訴你,你錯了!」哈格力怒氣沖沖地說,「我不知道哈利的掃帚是怎麼回事。但史納皮是不會想要謀害一個學生的。聽我說,你們——你們三個現在正在干預不關你們的事。這是很危險的,你們忘了那條狗,忘了它在守衛著什麼。這是關於丹伯多教授和尼可拉斯。弗蘭馬爾教授兩人之間……」



    「啊哈,」哈利說,「哦,與一個叫尼可拉斯。弗蘭馬爾的人有關,是嗎?」



    哈格力很為自己說漏了嘴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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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魔法之鏡

    「我覺得很遺憾,」藥劑班的傑高。馬爾夫說,「所有那些不得不留在學校過聖誕的人都是被家裡遺棄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斜睨著哈利。克來伯和高爾在旁竊笑,而哈利在稱量著獅子魚骨末,根本不理睬他們。自從上次那場快迪斯比賽後,馬爾夫顯得比往常更加悶悶不樂。他對史林德林在比賽中的失敗極為氣憤,因為他本打算通過讓人們看一隻大嘴的樹蛙怎樣在下次比賽中替代哈利來娛樂觀眾。但是他發現沒有人認為他的把戲有趣,人們都為哈利在比賽中盡力停留在掃帚上的「表演」所感動。又氣又嫉妒的馬爾夫,只得重新拿哈利沒有家的事來嘲弄他。



    哈利不回普裡懷特街過聖誕的事是千真萬確的。自上個星期開始,麥康娜教室便忙著登記留校度假的學生,哈利當時就立即報了名。他一點也不感到難過,相信他將會過一個有生以來最愉快的聖誕節。由於威斯裡夫婦要到羅馬尼亞探望查理,羅恩兄弟無處可去,所以他們也將留下。



    藥劑課結束後,他們離開地牢,發現前頭走廊上一棵大冷杉擋住了去路。樹的底部伸出兩隻巨腳,一個人喘著氣告訴他們說,(是哈格力在後面)。



    「你好,哈格力,要幫忙嗎?」羅恩說著,把他的頭伸進樹枝叢中。



    「哪,我很好呢,不用了。謝謝你,羅恩。」



    「你們能讓開一下嗎?」馬爾夫從後面用長腔調冰冷冷地說,「威斯裡,想賺些零用錢嗎?離開霍格瓦徹後想當個獵禽看守人吧。



    哈格力的小木屋比起你家可算是一個小皇宮了。「聽了這話,不等史納皮走上樓梯,羅恩便向馬爾夫撲過去。



    「威斯裡!」



    羅恩鬆開馬爾夫長袍的前襟。



    「史納皮教授,他被激怒了。」哈格力說著,從樹後露出他毛茸茸的臉,「馬爾夫正在侮辱羅恩的家庭。」



    「不管怎樣,哈格力,打架就是違反了霍格瓦徹的校規,」史納皮油腔滑調地說,「扣格林芬頓的威斯裡5分,你們應該感謝我沒有扣得更多才對,全部給我滾!」



    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三人粗魯地從樹枝叢穿過,得意地笑著,推推搡搡地把冷杉葉抖落了一地。



    「等著瞧,我早晚要收拾那傢伙。」羅恩望著馬爾夫的背影,咬牙切齒地說。



    「馬爾夫和史納皮那兩個傢伙真是討厭。」哈利說。



    「算了吧,高興一點,就要到聖誕節了,」哈格力說,「跟我到大廳去吧,看看有什麼驚喜。」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緊跟著帶著聖誕樹的哈格力到大廳,麥康娜和弗立維克正在裡面忙著佈置聖誕節的裝飾。



    「啊,哈格力,我們正缺少一棵聖誕樹呢。放在裡頭的牆角好嗎?」大廳看起來壯觀極了,牆的四面掛著冬青樹枝和槲寄生的花朵,廳裡佈置了不止十二棵高大的聖誕樹,這些聖誕樹中有些掛著閃爍的冰柱,有些則閃耀著成百條點燃的蠟燭。



    「距離我們的假期還有多少天?」哈格利問。



    「只有一天,」荷米恩說,「嗅,對了,離午餐時間還有半個鐘頭,哈利。羅恩,我們本應該在圖書館裡才對。」



    「圖書館?」哈格力跟著他們出7大廳,疑惑地說:「快到聖誕節了,還泡在圖書館?」



    「哦,反正我們沒事做,」哈利聰明地說,「自從上次你提起尼可拉斯。弗蘭馬爾,我們就一直在調查他是誰?」



    「什麼?」哈格力顯出十分驚訝的樣子,「聽著,我早就叫你忘了它,那隻狗守衛著什麼並不關你的事。」



    「我們只是想知道誰是尼可拉斯。弗蘭馬爾。」荷米恩說。



    「除非你能告訴我們,省得我們麻煩,」哈利說,「我們已翻閱了成百本書,就是不能找到他,給我們一個提示吧,我相信一定在某個地方看到過他的名字。」



    「我是不會說的。」哈格力毅然地說。



    「那麼,我們只好自己找了。」羅恩說。他們急匆匆地向圖書館跑去,留下滿臉不高興的哈格力。



    自從上次哈格力說漏了嘴後,哈利和羅恩就一直在書中尋找弗蘭馬爾這個名字,因為他們想知道史納皮想偷些什麼東西。但麻煩的是,不知道弗蘭馬爾被編在哪些書中,他們覺得無從著手。他既不在《二十世紀偉大巫師》中,也不在《當代著名魔法師》中;在《現代魔法重要發現》和《近代巫術發展研究》中也找不到他的蹤影。然而,一個圖書館那麼大,裡面有成千上萬本書,上千個的書櫃,上百行的書架。



    荷米恩拿出要搜查書目的一條單子,羅恩沿著一排排的書架閒逛,隨意從書上面怞出書本翻翻,哈利漫步走向圖書館裡的不完全開放區。他遲疑了一會,如果在那裡也找不到這個名字,怎麼辦?



    不幸的是,要查閱受限制閱讀的書目要有老師的特別簽名許可,而哈利認為要得到那樣的一張條子是根本不可能的。不完全開放區中有關於超強黑巫術的書,這些巫法在霍格瓦徹從前教過,只有學習《黑巫術高級防禦術》的高年級學生才讀過。



    「你在找什麼,孩子?」



    「沒什麼。」哈利說。



    圖書館管理員賓西夫人對他揮動著雞毛撣子,「你們最好給我滾出去,快滾…



    …「



    他逃也似地離開圖書館,三人原先一致同意最好不要問賓西夫人關於弗蘭馬爾的事,雖然他們知道從她那裡可得到一些消息,但他們不能冒這個險,不能讓史納皮知道他們在忙什麼。



    哈利在外邊的走廊上等著,期待著另外兩個能發現一些新情況,但他卻不抱很大的希望。別忘了,他們為此已搜尋了兩個星期,但因為他們是在課間有限的時間裡尋找的,所以一無所得也不足為奇。他們想要的只是,賓西夫人不要老是盯著他們,好讓他們進行一次徹底的搜查。



    五分鐘後,羅恩和荷米恩走了出來,他們對哈利搖了搖頭,表示無所收穫。然後一起去吃午飯。



    「我回家的時候,你們還會繼續查的,是嗎?」荷米恩說,「如果有什麼情況,就放貓頭鷹通知我。」



    「可能你爸媽知道弗蘭馬爾是誰,你可以問他們,」羅恩說,「問他們是絕對沒有危險的。」



    「很安全,因為他們都是牙醫。」荷米恩說。



    假期開始之後,羅恩和哈利可更好地恩考更多關於弗蘭馬爾的問題。他們獨享著一個宿舍,公共休息室的人也遠遠比平常少了,所以他們能夠盡情地享受火爐邊最溫暖最舒服的背靠椅。他們連續幾小時地坐在爐進,把鋼叉放在燒烤架上,把能放到爐子上燒的食物都拿來烤著吃:麵包、烤麵餅、果汁軟糖……他們設計著怎樣把馬爾夫趕出校門,這是他們閒聊時十分感興趣的話題。



    羅恩開始教哈利走魔法棋。除了棋子是活生生的外,這種棋其他方面都跟馬格人的棋一樣。使用活棋子,可以讓下棋者感覺好似在戰鬥中指揮軍隊一樣。羅恩的「棋子」是他祖父留給他的,又老又舊,就像他擁有的一切東西一樣。然而老「棋手」對羅恩來說並不是一個缺憾,因為他是如此熟悉他們,可以隨心所欲地指揮他們。



    哈利的「棋子」是謝默斯借給他的,他們對哈利並不信任,而更要命的是他並不是一個好「軍師」。「棋子」們老是給哈利∼些令人費解的建議:「別把我送到那裡,你沒有看見他的騎士在那裡嗎?



    送他到那裡吧,他死了對我們也無大妨礙。「聖誕前夕,哈利想到明天就將享受豐富的美餐和巨大的樂趣,早早地就睡覺了。第二天早上醒來,他一眼便看見他床腳下的一小堆禮物包裹。



    「聖誕快樂。」哈利從床上爬起,披上晨衣,羅恩睡眼蓬鬆地對他說。



    「聖誕快樂。」哈利說,「看啊,我收到一些禮物!」



    「你想要什麼?大頭菜?」羅恩說著,看著他自己的那堆禮物——比哈利的大得多了。



    哈利拿起最上面的包裹,是用棕色厚紙包裝的,上面潦草地寫著,「獻給哈利——哈格力。」裡面是一支做得有點粗糙的木質長笛,顯然是哈格力親手用刀削制的。哈利對著長笛吹了一下,那聲音有點像貓頭鷹叫。



    另外一個很小的包裹裡裝著一紙條,寫著:「我們收到你的消息,現在送上你的聖誕禮物——維能姨丈和帕尤妮亞姨媽。」紙條上用透明的膠帶粘著一枚50便士的硬幣。



    「真是太好了。」哈利說。



    羅恩對這枚50便士的硬幣喜歡得不得了。



    「奇怪?」他說,「是一枚硬幣。」



    「給你吧,」哈利看著羅恩的高興勁大笑說,「哈格力,我的姨媽和姨丈,還有誰送這些禮物呢?」



    「我想我知道是誰,」羅恩的臉微紅了一下,指著一個大包裹說,「這個是我媽送的。我告訴她你不要任何禮物,哦……,」他抱怨說,「她給你織了一件緊身的威斯裡套衫。」



    哈利拆開包裹,裡面是一件翡翠綠色的手織厚套衫和一大盒家制軟糖。



    「她每年都給我們套衫,」羅恩拆著他自已的禮物說,「而我的總是褐紅色的。」



    「她真是太好了。」哈利嚼著那十分可口的軟糖說。



    他的另一個禮物也是糖果——一大盒荷米恩送的朱古力青蛙糖。



    只剩下最後一件禮物了,哈利拿起它,感到輕輕的,他拆開禮物。



    一件銀灰白的柔滑東西滑下來,重疊在地上,閃閃發光。羅恩驚奇地喘著氣。



    「我曾聽說過,」他小聲地說,扔下荷米恩送給他的「青蛙糖」,「這如果是我想像中的東西的話——那真是太稀有,太珍貴了。」



    「是什麼?」



    哈利從地上撿起那件閃亮的銀白色布匹,覺得它質感非常奇怪,好像是用水織成的一樣柔軟。



    「我敢保證,這是一件隱形披風,」羅恩臉上現出無比的敬畏,「快試一試。



    哈利把披風往肩上一技,羅恩便大聲喊道:「快往下看!」



    哈利往他的腳下一看,發現他的雙腳沒有了。他向鏡子前衝去,千真萬確,在鏡子裡只看見他的頭懸浮在半空中,而他的整個身子則完全看不見了。他把披風拉到頭上,整個人都消失了。



    「有張紙條,有張紙條掉出來……」羅恩突然說。



    哈利卸下被風,接住紙條。上面用又細又圓的似曾相識的字體寫著:「你父親去世的時候留給我這件披風,現在是把它交給你的時候了,好好地使用它,祝你聖誕快樂。」



    上面沒有署名,哈利注視著紙條,羅恩則在旁對被風噴噴稱讚。



    「我願拿任何東西作交換,怎麼樣?」他說。



    「沒門,」哈利說。他滿頭霧水,「是誰把它送給我的?它真的曾經屬於我爸媽嗎?」



    他還沒好好地思考一下,也沒來得及說什麼。這時,弗來德和喬治猛然從外面推開宿舍門,跳了進來。哈利迅速把技風塞到身上藏起來。他可不想讓別人一起分享他的寶物。



    「聖誕快樂!」



    「喂,快來瞧瞧,哈利也有一件威斯裡套衫!」



    費萊德和喬治穿著藍色的套衫,一個上面寫著個大大的黃色「F」,另一個寫著大大的黃色「G」。



    「哈利的套衫比我們的好。」弗來德拿著哈利的套衫說。



    「雖然你不是我家人,但她顯然在你的套衫上面花了更大的工夫。」



    「為什麼你們不穿上呢,羅思?」喬治問道,「來吧,穿上它,多好看多溫暖呀。」



    「我不喜歡褐紅色。」羅恩把套衫套上頭,無津打采地咕咬著。



    「你的套衫上沒有字母,」喬治發現,「我猜她認為你們不會忘記自己的名字。



    但我們也不是傻瓜——至少我們知道自己叫喬萊德和弗治。「



    「你們吵吵嚷嚷的幹什麼?」



    伯希從門外伸進頭來,顯出不以為然的樣子。他顯然也是正拆著他的禮物,因為他肩上搭著一件上面有疙瘩的套衫。



    弗來德抓住他的套衫:「P『伯希的英文名」Percy「的編寫代表』完美『,伯希,快穿上它,我們都穿著呢,甚至連哈利也有一件。」



    「我——不——要。」伯希寒糊不清地說。



    弗來德兄弟倆強迫著把套衫套進他的頭,由於用力過猛,把他的眼鏡都推歪到一邊。



    哈利可說一生都沒有吃過這樣豐盛的一頓聖誕大餐,一百隻烤肥火雞,堆成山的馬鈴薯,一盤盤的小肥香腸,好幾海碗和著黃油的豌豆,幾大銀船形碟於營養豐富的肉汁越橘沙司,堆成幾英尺高的神奇魔法炮竹,這些神奇的炮竹,並不像杜斯利通常買的那種,它們裡面有各種小塑料玩具和薄紙帽。哈利和弗來德掰開一個魔法炮竹,炮竹並不是像平常「啦」的一聲裂開,而是發出一聲爆炸似的巨響,並散發出一陣藍色的煙幕。然後從裡面迸出一項海軍上將的帽子和好幾隻栩栩如生的白色小老鼠。丹伯多戴著用他的尖魔法帽跟人換得的一頂花圓帽,費蘭維克教授給他講了一個笑話,逗得他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火雞吃完之後,跟著上場的是粉紅色的聖誕布了,伯希幾乎被藏在他那份布了裡的鐮刀幣磕掉牙齒。而一邊的哈格力繼續喝著白酒,哈利發現他的臉變得越來越紅,最後他竟然醉得吻了一下麥康娜的臉頰。更使哈利驚訝的是,麥康娜並沒有生氣,而是紅著臉,咯咯地笑得帽子都斜到一邊。



    當哈利最後離開餐桌,他身上裝滿了一大堆從炮竹裡得來的東西,包括一包不會爆的閃亮氣球,一套白長疣藥水和自己的一套新魔法棋。而他得到的那些白老鼠卻不見了,哈利有種噁心的感覺,那些白老鼠會不會最終變成諾麗絲夫人的晚餐呢?



    哈利和威斯裡兄弟在雪地上打了一場激烈的雪仗,度過了一個快樂的下午。然後,又冷又濕的他們,上氣不接下氣地回到格林芬頓的公共休息室烤火,哈利和羅思下了一盤棋,輸得很慘。他懷疑,如果不是伯希在旁煤蝶不休亂出主意的話,他是不會輸得這麼慘的。



    吃過火雞三明治,烤麵餅,鬆糕點心和聖誕蛋糕的茶點後,大家都覺得很飽而且很渴睡了,都坐在那裡,看伯希來回追趕著弗來德和喬治倆兄弟,因為他們兩個偷了他的班長徽章。



    這是哈利有生以來過得最好的一個聖誕節。但是他內心裡卻整天記掛著一件事。



    直到他上了床才有時間來好好地想一想;那件隱形披風到底是誰送給他的。



    羅恩的肚子裡塞滿了火雞和蛋糕,又沒有什麼神秘的事情擾亂思想,他拉上窗簾,倒在床上便睡著了。哈利卻靠在他的床邊,從床底下拿出那件神奇的披風。



    他的爸爸……,這件披風曾經是他的爸爸的。哈利想著,讓這件被風從他手上滑過,它的質地比絲綢還柔滑,像空氣一樣輕,「好好地使用它,」哈利記得紙條上這樣說。



    他下了床,把被風披在身上。哈利朝下看了看他的腳,而見到的只是月光與影子。哈利感到奇妙極了。



    「好好地使用它。」



    突然,哈利感到十分清醒。穿著被風,他覺得整個霍格瓦徹都在向他敞開著。



    他站在寂靜的黑暗中,全身洋溢著興奮的感覺,現在,他可以到任何地方去,而弗馳不會知道。



    羅恩在打著呼嗜,要叫醒他嗎?哈利被某種念頭制止住了,這是他爸爸的披風,他覺得這一次——也是第一次,他想自己行動。



    他偷偷地走出了宿舍,走下樓梯,穿過公共休息室,爬過胖大嬸肖像洞。



    「誰?」胖大嬸。哈利沒有作答,迅速地走過走廊。



    該去哪兒呢?哈利停下腳步,心蹦蹦直跳,腦筋開始轉動。對了,去圖書館的不完全開放區。在那裡,他可以隨意地閱讀,可以找出誰是弗蘭馬爾。他開始行動,把身上的隱形披風拉緊。



    圖書館裡一片漆黑,陰森恐怖。哈利點了一盞油燈,在書架間穿行。雖然他覺得他手裡握著燈爐,但因為現在他是隱形的,油燈看起來在半空中自己飄浮移動著,那情景真令人毛骨驚然。



    不完全開放區在圖書館的正後方。哈利小心地跨過隔離繩子,高舉油燈看書架上的書目。



    沒有什麼發現。那些快,褪色的金色字體是用哈利不懂的語言寫的。有些根本沒有書目。一本書上有一個黑色的污跡,看起來像血跡。哈利後腦皮的頭髮直豎。



    也許是幻覺,哈利覺得從書本中發出微弱的沙沙聲,好像它們知道哈利在那兒一樣。



    哈利開始尋找。他把燈小心地放在地板上,在書架的底部裡找那本有趣的書。



    一本黑銀色的書本映入他的眼簾,他吃力地把這本很重的書怞出,然後蹲下,把它平衡著放在膝上,打開。



    一聲刺耳,使人心驚膽戰的尖叫刺破了黑夜的寂靜——這本書在尖叫哈利「啦」



    的一聲猛地合上書,但尖叫聲仍然繼續著,很刺耳,而且一聲比一聲高。哈利聽得後退了一大步,絆倒在地上,被碰翻的油燈立即就熄了。這時,走廊那邊傳來腳步聲,他慌忙地把會尖叫的書塞回書架,拚命逃出圖書館。在出門的時候,他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費馳。費馳面色蒼白,睜得老大的眼睛直直地向哈利的方向望來,哈利從他伸展開的胳膊下溜過去,飛快地跑進走廊,那本書可怕的尖叫聲似乎還在他的耳中迴盪。



    哈利來到一處掛著一件高大盔甲的地方,突然停住。他在慌亂之中逃出圖書館,竟沒有注意向哪個方向跑。也許是太黑了,他根本無法確定身在何處。他知道在廚房的附近擺著一套盔甲,但他覺得自己應在廚房以上的第五層才對。



    「教授,你說如果有人在校園裡閒逛或是闖進圖書館的不完全開放區就直接來找你。」



    哈利覺得自己一定是嚇得臉無人色。不管他身在何處,費馳一定有某條捷徑,因為他低聲油滑的聲音愈來愈近。而更使他膽戰心驚的是,跟他在一起的是史納皮。



    「不完全開放區?哦,好吧,他們不可能走遠的,快抓住他們。」



    當費馳和史納皮走到前面拐角處的時候,哈利像生根似的筆直站在原地。當然,他們看不到哈利,但是走廊很窄,哈利的披風可使他隱形,卻不能消去他固體的身軀,如果他們再向前走的話,就要和地撞個正著了。



    他害怕地向後退,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左邊有一扇門半開著,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他屏住呼吸,蟋縮著身子從半開的門擠進去。幸好,他成功了,沒有碰到門,也沒有引起他們的警覺。他們一直向前走,而哈利則緊貼往牆壁,聽到他們的腳步聲消失後,才深深地猛吸幾口氣。太險了,真是太險了!哈利過了一會才鎮靜下來,開始注意他藏身的地方。



    這好像是一間廢棄的教室。課桌和椅子被推到牆角,現出一大堆黑影,地上有一個倒放的廢紙簍——他對面倚靠在牆上的是一件好像是本不屬於那裡的東西,而是暫時不用放在那兒的。



    那是一面壯麗的,有著華麗裝飾的金色邊框的鏡子。向上直掛到天花板,放置在兩隻爪形腳上,在鏡子的上部刻著這樣的銘文:EnsedstraehruaytcafruOytonwohsi。費馳和史納皮走遠了。哈利的恐怖感漸漸消失,他走近那面鏡子,想看一下自己,但照樣看不到他在鏡子中的反射。他走到鏡子的正前面。



    哈利嚇得雙手摀住嘴巴,差點沒叫出聲來。他轉過身,向四周張望。此時,他的心比剛才聽到書尖叫時跳動得更加激烈——因為在鏡子裡,他不僅看到他自己,而且看到他背後站著一大群人。



    鏡子裡的他,臉色蒼白,神情驚慌,在他的背後站著至少10個人,哈利側過頭去看了看,依然是沒有人,難道他們跟他一樣也是隱形的?難道這間屋子裡實際上站滿了許多隱形的人,而這面鏡子能夠辨別他們是否是隱形的?



    他再次看了一下鏡子,站在他右後面的是一個婦女,微笑著向他揮著手,他伸出手向後一摸,鏡子裡的他仍然清晰,如果她真的在後面的話,他是可以碰到她的,但是哈利的手所能碰到的只是空氣——那個婦女和其他人只是存在鏡子裡面。



    她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有著一頭深紅色的頭髮,——她的眼睛和我的是如此相似,哈利想。他向鏡子靠前一些。她的眼睛是亮綠的,而形狀幾乎和他的一模一樣。哈利發現她在那裡又哭又笑。在她旁邊站著的那個高瘦、黑髮的男子伸開雙手抱著她,他戴著眼鏡,頭髮很凌亂,和哈利的一樣向後豎起。



    哈利是如此地貼近鏡子,還差點碰到了鏡中的自己。



    「媽媽?」他低聲說,「爸爸?」



    他們只是微笑著看著他。哈利慢慢地望向鏡子裡的其他人,他們有跟他很相似的眼睛,相似的鼻子,一個矮小的老人甚至跟哈利一樣長著膝蓋給節——哈利意識到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見到他的家人。



    波特一家微笑地看向哈利,招著手,哈利渴望地凝視著他們,雙手接在鏡子上,希望他們能夠穿過鏡子來跟他相會。他內心裡一半是歡喜,又一半是極端的憂傷,痛苦極了。



    哈利不知自己在鏡子前站了多久,鏡子裡面的人也好像沒有消失。他只是看呀看,直到遠處傳來吵鬧聲才回過神來。他不能再站在那裡,他得回去睡覺了。他依依不捨地把目光從媽媽的瞼移開,小聲地說:「我會回來的。」急忙地走出了課堂。



    回去後,哈利把他的奇遇告訴羅恩。「你本應該叫醒我的。」羅恩生氣地說。



    「你可以今晚去,到時我會帶你去看那塊鏡子。」



    「我想看看你的爸爸和媽媽。」羅恩渴望地說。



    「我也想看看你的全家人,你可以把你其他兄弟和親戚指給我看。」



    「你可以隨時見到他們的,」羅恩說,「夏天到我們家裡來,至少可以看到死的人,沒有找到弗蘭馬爾真是丟臉,哈利,吃些燻肉吧,為什麼你一點東西都不吃呢?」



    哈利根本一點胃口也沒有,他見到了他的爸爸媽媽,並且今晚將會再次見到他們,弗蘭馬爾的事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他早已將其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誰在乎那個三頭狗在守著什麼?就是史納皮偷去了它又怎麼樣呢?



    「你沒事吧,怪兮兮的。」羅恩說。



    哈利現在最擔心的是再也找不到那間放鏡子的教堂了。和現在披風裡多了一個羅恩,他們的行動會更加慢。他們在哈利昨晚走過的路上摸索著,在黑暗的走廊上徘徊了差不多有一個多鐘頭。



    「太冷了,」羅恩說,「算了吧,我們回去啦。」



    「不廣哈利嘶聲叫著說,」我知道應該就在這裡附近。「他們通過一個向相反方向滑行的高女巫的痕跡,但卻沒有看見其他的人。正當羅恩又開始聲吟著抱怨腳差不多凍僵了的時候,哈利發現了昨晚看到的那套盔甲。



    「就是這兒,就是這兒。」



    他們推開門,哈利從肩膀上把披風卸下來,跑到鏡子的前面。



    看到了,他的爸爸和媽媽微笑著映入了他的眼簾。



    「看見了嗎?」哈利小聲問。



    「什麼也沒有啊。」



    「看!看看他們……,很多人啊……」



    「我只看到你在裡面。」



    「站在我這裡,繼續好好地看一下。」



    哈利走開去,讓羅恩站在鏡子的前面,奇怪的是,站在旁邊的哈利再也看不到他的家人了,只有看到穿著渦漩花紋睡衣的羅恩。



    羅恩驚愣地盯看著自己的形象。



    「看著我。」他說。



    「你能看見你的家人們站在你的周圍嗎?」



    「不能,我只看到我自己。但是我好像有點不同,老了一點,我像是一個領袖。」



    「什麼?」



    「我……我現在戴著比爾的徽章,拿著豪斯快迪斯比賽獎盃,而且我是快迪斯比賽的隊長!」



    羅恩依依不捨地從鏡子裡自己威武的形象移開目光,興奮地看著哈利。



    「你認為通過這面鏡子能看到我們的未來嗎?」



    「怎麼可能?我的家人都已經死了,讓我再看一下。」



    「昨晚你已經獨自享受這面鏡子了,還是讓我再享受一下吧。」



    「你就只記掛著你的快迪斯賽杯,那有什麼有趣的?我想看看我的爸媽。」



    「不要推我……」



    突然,從走廊外傳來吵鬧聲,他們才意識到剛才太大聲講話了,急忙停止爭吵。



    「快!」



    當諾麗絲夫人看過門這邊來的時候,羅恩忙把被風罩在他和哈利的身上,他們靜靜地站在那兒,心裡想著同一件事——這件披風遇上貓能起作用嗎?時間好像過了一年那麼長,她才轉身離去。



    「這裡不安全,她可能叫費馳來,我敢肯定她一定聽到我們說話了,我們還是快點吧。」



    哈利拉著哈利走出教室。



    第二天早上,雪還沒有融化。



    「想下棋嗎,哈利?」羅恩問。



    「不想!」



    「我們到下面看一下哈格力吧?」



    「不去……你去吧……」



    「哈利,我知道你在想那塊鏡子的事兒,今晚不要再去了。」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你有太多次死裡逃生了。



    費馳、史納皮和諾麗絲都在外面遊蕩著,他們看不見你又怎樣呢?



    要是他們撞上你怎麼辦?要是你撞倒了東西怎麼辦?「



    「你跟荷米恩一樣囉嗦。」



    「我是認真的,哈利,不要去。」



    現在,哈利在腦裡想著如何才能回到那塊鏡子的前面去,而不會受到羅恩的阻止。



    第二晚,哈利比以前更容易,更快找到那間教室了。他走得很快,以致弄出很大聲音,但慶幸的是沒有遇到任何人。



    他的爸媽又在鏡中對他笑了,他的祖父高興地對他點頭。哈利在鏡子前面的地板上坐下來。現在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他跟他的家人在一起。除非……



    「又回來啦,哈利?」



    哈利覺得全身上下一陣冰凍。他向後看了看,艾伯斯。丹伯多正坐在牆邊的一張課桌上。哈利一定是徑直走進教室,迫不及待地走到鏡子前,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在那裡。



    「我……我沒有看到你,先生。」



    「真奇怪,隱形使你的視力也降低了。」丹伯多說,哈利看見他臉上帶著微笑,心中那塊懸著的石頭放了下來。



    丹伯多從課桌上滑下來,和哈利並肩坐在地上,「現在,你像以前幾百人一樣,發現了魔法之鏡的秘密。」



    「我並不知道它是魔法之鏡。」



    「現在我想你已知道它的妙處了吧?」



    「它……它能顯示出我的家人。」



    「而對你的朋友羅恩,顯示的則是一隊人的領袖。」



    「你是怎樣知道的?」



    「我並不需要借助披風來隱形。」丹伯多溫柔地說:「現在,你知道魔法之鏡能夠做些什麼了嗎?」



    哈利搖了搖頭。



    「我解釋給你聽吧,對於世界上最快樂幸福的人,它只是一面普通的鏡子,也就是說,他在鏡子中看到的是他真實的自己,你現在懂了嗎?」



    哈利想了想,慢慢地說:「它顯示出我們想要的一切東西……」



    「是,也不儘是。」丹伯多平靜地說,「它能顯示出我們心中最深的,最想得到的渴望。你從來沒有見過你的家人,所以你看到他們站在你的周圍,羅恩。威斯裡總是籠罩在他兄弟們的陰影之下,所以他看到自己站在那裡,成為兄弟們中的狡狡者。然而,這面鏡子既不告訴我們真相,又不增長我們的知識。人們在它的面前變得很脆弱,沉迷於他們所見到的,甚至變瘋了,但不知他們所看見的是真還是假。」



    「明天,這面鏡子將被移到另外的地方去了,哈利,我要你不要再去找它了。



    如果你真的對它著迷,你現在就要做好準備。記住,只是生活在夢境中是沒有用的,現在,何不披上你那件被風回去睡覺呢?「



    哈利站起身。



    「先生——丹伯多教授?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



    「你現在不正在問著問題嗎?」丹伯多微笑著說,「不過你可以再問的。」



    「當你望著自己在鏡子裡的時候,你看到了什麼呢?」



    「我?我看見自己拿著一對很厚的羊毛短襪。」



    哈利疑惑地睜大了眼睛。



    「每個人都想要更多的短襪,」丹伯多說,「聖誕節來了,又過去了,而我始終沒有得到過一雙短襪。人們老是送書給我。」



    當哈利回到床上時他才醒悟過來,丹伯多的話可能不是真的。



    他把斯卡伯斯推離他的枕頭,想想看,也難怪,那可是個很私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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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尼可拉斯·弗蘭馬爾

    當哈利對羅恩訴說他的惡夢的時候,羅恩就這樣說。



    荷米恩在假期結束的前一天回來了,她對事情總有著不同的看法,她對哈利連續三夜不在床上睡覺,而在學校裡閒逛的事感到恐怖(如果他被費馳捉到的話);而對哈利竟連尼可拉斯。弗蘭馬爾是誰都搞不清楚而大失所望。



    雖然哈利想像自己在某處見過弗蘭馬爾這個名字,但是他們對在圖書館裡尋找弗蘭馬爾的事不抱希望。新學期一開始,他們又將利用課間的十分鐘到圖書館裡查閱了。相對於其他兩個人,哈利的時間則會少一些,因為飛行比賽訓練又開始了。



    伍德比以前更加拚命賣力地訓練隊員,甚至連綿不斷的下雨天也不能抑制他的鬥志。威斯裡兄弟抱怨說伍德變得愈來愈瘋狂,而哈利支待伍德。如果他們贏了下一場對海夫巴夫隊的比賽,他們將可以一掃七年來的怨氣,在豪斯杯錦標賽中戰勝史林德林。除了想取得勝利之外,哈利發覺,由於訓練後身體疲勞,他比以前少做惡夢了。



    在一個特別多雨、泥濘的訓練期間,伍德發脾氣了。威斯裡兩兄弟互相作俯衝撞擊,並裝作從他們的掃帚上掉下來,伍德為此而對他們大發雷霆。



    「停止瞎鬧!」他大喊說,「這簡直是敗壞我們這次比賽的事情!



    這次是史納皮當裁判員,他將會千方百計找借口扣格林芬頓的分!「聽到這些話,這次喬治。威斯裡真的從掃帚上摔下來。



    「史納皮當裁判?」他滿嘴寒著泥,寒糊不清地問,「他什麼時候當過快迪斯比賽的裁判了?如果我們超越了史林德林隊,他會覺得心裡不甘的。」



    其他的隊員也停在喬治的身旁,開始抱怨。



    「這不是我的過錯。」伍德說,「我們只要在比賽中不犯規不違例,史納皮是沒有理由可以刁難我們的。」



    那樣最好不過了,哈利想,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讓他不想由史納皮當比賽的裁判員。



    訓練結束後,其他的隊員像往常一樣不開聲講話,哈利逕自回到格林芬頓的公共休息室,發現羅恩和荷米恩在下著棋。下棋是荷米思唯一喜歡的東西,哈利和羅思也認為那對她十分有用。



    「暫時不要說話。」哈利坐到羅恩的旁邊時,羅恩就對他說。



    「我需要集中津力。」他瞥了一下哈利,「你怎麼啦?臉色難看極了。」



    哈利小聲地告訴他們關於史綱皮想成為快迪斯比賽裁判員的險惡用心。



    「不要飛了。」荷米恩立刻就說。



    「你瘋了。」羅恩說。



    「假裝你的腳受傷了。」荷米恩建議說。



    「要不真受傷一次。」羅恩說。



    「我不能這樣做。」哈利說,「我們沒有後備的搜索員,如果我退出的話,格林芬頓就不能比賽了。」



    正在這時,尼維爾搖搖擺擺地走進教室,人們在猜想,他是怎樣認肖像洞那邊爬過來的?因為他的雙腳被人盡皆知的鎖腳咒粘住了。他一定是像兔子一樣一路單足跳上格林芬頓塔的。



    除了荷米恩以外,大家都覺得好笑,她跳了起來,口中念了念解咒語。尼維爾的雙腳分了開來站在那裡,由於不習慣的原因,有點發抖。



    「怎麼啦?」荷米恩帶著他跟哈利和羅恩坐在一起問道。



    「馬爾夫,」尼維爾顫抖著說,「我在圖書館外遇到他,他說他正找個人試一試他的咒語。」



    「快!去找麥康娜教授!」荷米恩拉著尼維爾,「向他報告!」



    尼維爾搖了搖頭。



    「我不想再惹麻煩。」他咕噥著說。



    「你應該站起來反抗他,尼維爾!」羅恩說,「他已經習慣了凌架於所有人的頭上,我們沒有理由向他屈服,事情沒有這樣簡單。」



    「不要告訴我說我在格林芬頓中不夠勇敢了,馬爾夫已經說過了。」尼維爾哽咽著說。



    哈利把手伸進長袍的口袋,從裡面拉出一隻朱古力青蛙糖,那是荷米恩給他的聖誕禮物,只剩下最後一隻了。他把朱古力青蛙糖給了尼維爾,他好像就要哭出聲來了。



    「你比馬爾夫強十二倍,」哈利說,「是分類帽選你進格林芬頓隊的,不是嗎?



    而馬爾夫呢?他只能呆在臭氣熏天的史林德林出來的。「



    尼維爾拆開青蛙糖,嘴角怞搐了一下,笑了。



    「謝謝你,哈利……我想我該睡覺了……你要卡片嗎?你不是正在收集嗎?」



    尼維爾走開了,哈利看了看他給的「著名魔法」卡片。



    「又是丹伯多,」他說,「他是我第一個……」



    他喘著氣,凝視了下卡片的背面,然後抬頭望著羅恩和荷米恩。



    「我找到他了!」他小聲說,「我找到了弗蘭馬爾!我說過以前在某個地方見過弗蘭馬爾這個名字,是在來這兒的火車上——聽著,丹怕多於1945年戰勝了黑巫術巫師格林德瓦,發現了龍血的十二種用法,他與同伴一起為練金術作出了貢獻,並因此而名聲大噪——尼可拉斯。弗蘭馬爾!」



    荷米恩跳了起來。自從得知他們的第一次家庭作業的成績以來,她從來沒有這麼興奮過。



    「留在這兒,不要走,」她說著,飛快地奔上通往女生宿舍的樓梯。哈利和羅恩還沒有回過神來,她便抱著一堆書,沖了回來。



    「我從來沒想過要在這裡面查找。」她低聲說,「幾星期前,我從圖書館借來消遣的。」



    「消遣?」羅恩說,但是荷米恩制止了他再說下去,然後她便開始在書中查找,一邊瘋狂地翻動著書,一邊不斷地咕咬。



    最後她找到了所要的東西。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們現在可以說話了嗎?」羅恩發脾氣了,而荷米恩則對他愛理不理。



    「尼可拉斯。弗蘭馬爾,」她激動地說,「他是至今已知的唯-一個點金石的製造者。」



    她的話並沒有像她預料的那樣使他們大吃一驚。



    「什麼?」哈利和羅恩疑惑地問。



    「哦,你們兩個不認得字嗎?看呀,在這兒。」



    她把書推到他倆的面前,只見上面這樣寫著:古代的煉金術研究涉及到點金石的製造。點金石是一種有著巨大魔力的神奇物質,它能夠將任何金屬變成純金,而且還能產生一種長生不老藥,使吃了這種藥的人長生不老。



    幾個世紀以來,有許多關於點金石的傳聞,但現今存在的唯一一塊為尼可拉斯。



    弗蘭馬爾所有,他是一個出名的煉金家和戲劇愛好者,於去年剛過了他665歲的生日,他現在在德汶與他658歲的妻子過著平靜的生活。



    「明白了吧?」當哈利和羅思看完後,荷米恩說,「那隻狗一定在守衛著弗蘭馬爾的點金石!我猜一定是有人千方百計要得到點金石,所以弗蘭馬爾便請他的好友丹伯多妥為保管。這就是他把點金石移出格林高斯的原因!」



    「一塊能製造黃金,又能使人長生不老的石頭!」哈利說,「難怪史納皮想將它占為已有!就是每個人都想要呢。」



    「難怪我們不能在(近代魔法發展)中找到弗蘭馬爾,」羅恩說,「如果他真是665歲,那他則不儘是近代了。」



    第二天早上,在黑巫術防禦術的訓練中,人們正在演習著對抗狼人攻擊的不同方法。而哈利和羅恩還在討論著如果他們有一塊點金石,將怎樣好好地使用的事。



    直到羅恩說他要買一支屬於自己的快迪斯隊,哈利才記起即將到來的比賽和史納皮在其中任裁判的事。



    「我決定要參加比賽,」他告訴羅恩和荷米恩。「如果我不參加的話,史林德林人會認為我害怕史納皮呢。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如果我們贏了,那可真的能讓他們哭喪著臉。」



    「只要你不被人家趕下場就好了。」荷米恩說。



    比賽即將來臨了,哈利不管與羅恩和荷米恩講什麼,都顯得愈來愈緊張。他的隊友們也不是很鎮靜。在豪斯杯錦標賽中戰勝史林德林的想法真是太妙了,畢竟在過去七年中還沒有人能夠做到,但是現在有史納皮這樣一個不公正的裁判,他們是否能夠做到呢?



    哈利不知自己是不是故意這樣料想,他不管走到哪裡,都好像總要碰上史納皮。



    哈利許多次甚至懷疑,是不是史納皮一直在跟蹤他,想親自逮住他。史納皮真是太可怕了,藥劑課也變成了哈利每週一次的酷刑,他是否有可能知道他們已經發現了關於點金石的秘密呢?哈利現在還看不出有這樣的可能性——但是他有時有種可怕的念頭——史納皮能讀懂他的心思。



    當羅恩和荷米恩第二天下午在更衣室外祝他好運的時候,哈利知道,他們正擔心著能否再見到他活著。真實這並不能算是一種安慰。哈利幾乎沒有聽到伍德說什麼鼓勵的話,他穿上他的快迪斯賽戰袍,拿起「靈光2000」。



    羅恩和荷米恩不久便在尼維爾的旁邊找到位子,尼維爾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顯得如此神情嚴肅、焦慮,而且把魔杖也帶來了。哈利並不知道,他們得到馬爾夫把鎖腳咒施用到尼維爾的啟示,已偷偷地把咒語學了下來。他們商量好了,如果史納皮有任何傷害哈利跡象的話,便把咒語用在他的身上。



    「好吧,不要忘記,咒語是羅可莫特莫莉斯。」荷米恩依聲咕味道,這時羅恩把他的魔杖放進袖子裡藏好。



    「不要再哆嗦,我知道了。」羅恩厲聲說。



    回到更衣室,伍德把哈利拉到一旁。



    「別強迫自己,波特,如果我們要早點抓住史尼斯球,現在就是時候了。抓緊在史納皮能更囂張地偏袒海夫巴夫之前結束比賽。」



    「整個學校的人都在外面了,」弗來德。威斯裡從門口向外盯著說,「甚至——哎呀——連丹伯多教授也出來觀戰。」



    哈利的心七上八下的。



    「丹伯多?」他說著,向門口衝過去確定真假。弗來德說對了,銀色的鬍鬚,絕對是他。



    哈利釋然地大笑起來,他安全了。如果丹伯多教授在旁觀看的話,史納皮就沒有辦法試圖傷害他了。



    可能這也是當兩隊進場時,史納皮滿面不高興的原因吧。



    「我還沒見過史納皮如此狼狽過。」羅恩告訴荷米恩,「看!他們出來了。哎喲!」有人在他的後面推了一下,那人正是馬爾夫。



    「噢,對不起,我沒有看見你在前面。」



    馬爾夫向克來伯和高爾咧著大嘴笑。



    「猜猜這次波特將在他的掃帚上呆多久?誰想打賭?你呢,威斯裡?」



    羅恩沒有理會他,史綱皮剛才宣判由海夫巴夫進行罰球,因為喬治。威斯裡用可爾夫球打了他。荷米恩握緊拳頭,瞇著眼死盯著哈利,他正像鷹一樣在半空中周旋,尋找著史尼斯球。



    「你知道他們怎樣為格林芬頓選隊員嗎?」馬爾夫幾分鐘後大聲問,史納皮這時又一次無緣無故地讓海夫巴夫罰了一球。「他們專挑那些可憐蟲。就像波特,沒爹沒娘;還有威斯裡,窮得叮噹響——你本應加入他們隊伍的,尼維爾,因為你沒頭腦。」



    尼維爾紅著臉把座位調過來面對著馬爾夫。



    「我比你強十二倍,馬爾夫。」他結結巴巴地說。



    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大笑著,一邊的羅恩還在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比賽,他說,「尼維爾,你自己應付他吧。」



    「尼維爾,如果腦子是金子的話,你會比威斯裡更窮,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羅恩的神經已經為哈利緊緊地繃著,他幾乎快要崩潰了。



    「我再一次警告你,馬爾夫。」



    「羅恩!」荷米恩突然喊著,「哈利他……」



    「什麼?在哪裡?」



    哈利在上空作了一個漂亮的俯衝,博得了人們的歡呼聲。荷米思站了起來,雙手捂著嘴,這時,哈利向著地面像子彈一樣飛奔。



    「你真幸運,威斯裡,哈利好像發現了有些金子掉在地面!」馬爾夫說。



    羅恩咬緊牙,還未等馬爾夫反應起來,羅恩已到了他的頭上,把他摔到地上。



    尼維爾遲疑了一下,攀爬過去幫忙。



    「快點,哈利!」荷米恩尖叫著,跳上座位去看哈利,他正向史納皮奔去——她根本沒有發現馬爾夫和羅恩在她的座位下翻滾,尼維爾和克朱伯、高爾也參戰了,他們在地上一片混亂,拳腳交加,不斷地嗥叫著。



    而在空中,史納皮舉起他的掃帚,一個鮮紅的東西從他的身邊擦身而過,他與之失之交臂——而下一秒,哈利停止住俯衝,手臂得意洋洋地高高舉起,史尼斯球已緊緊握在他的手中。



    看臺上的人群蚤動起來,這是個紀錄,沒有能想到史尼斯球會這麼快就被抓住。



    「羅恩!羅恩!你在哪裡?比賽已經結束了!哈利贏了!格林芬頓領先了。」



    荷米恩尖叫著,摟著前一排的帕維提。帕蒂在座位上舞上舞下。



    哈利跳下掃帚,單腳著地。他也覺得難以置信,但他做到了——比賽已結束了。



    還不到五分鐘呢。當格林芬頓隊降落到地上時。他看到史納皮也落在不遠處,面色蒼白,緊抿著嘴——這時,他感到有隻手搭在肩膀上,他向後一望,丹伯多微笑著看著他。



    「做得好,」丹伯多說,小聲得只有哈利才聽得見。「見到你沒有沉迷於那面鏡子真好……太捧了……繼續努力吧。」



    另一邊,史納皮難過地拍著地面。



    哈利不久後獨自一個人離開更衣室,準備把他的「靈光2000」



    放回掃帚房。他從沒有這樣高興過。



    因為他現在做了些值得高興的事——沒有人再敢說他虛有其名了。夜晚的空氣現在聞起來也甜甜的。他越過潮濕的草叢,腦中不時浮現比賽的最後時刻,那是多麼值得興奮的場景呀,格林芬頓的隊友把他抬到肩膀上,羅恩和荷米恩興奮地跳上跳下,羅恩甚至還高興得流了鼻血。



    哈利走到掃帚房前面。他靠著木門望著霍格瓦徹城堡,窗戶在日落中發著紅光。



    格林芬頓領先了,他做到了,他向史納皮證明了——說到史納皮——一個盜匪模樣的人影向城堡前的台階走下,躲躲閃閃地,向著禁林那邊飛快地走去。哈利勝利的喜悅慚慚消失。他認出了那個潛行的人影。史納皮趁著人們吃飯的時候走進禁林——發生了什麼事呢?



    哈利跳回他的「靈光2000」飛了起來,在城堡的上空滑翔,他看見史納皮跑進禁林,連忙跟上。



    樹太密了,他看不見史納皮往哪兒跑。



    他在森林上空打轉,飛得越來越低,幾乎拂拭到樹的頂技。他聽到講話的聲音了,他向有人聲處飛去,毫無聲息地降落在高聳的掬樹裡面。



    他小心地攀上一個樹丫,緊抓住他的掃帚,想透過樹叢向那邊看。



    在下面一片陰暗的空地上,史納皮在那站著,但並不是獨自一人,屈拉也在那裡。哈利看不到他的臉,但他比以前更給巴了,哈利聽得很費力。



    「不……不知道,你……作為什麼其……其它地方不去,而來……來這裡碰頭,史納皮……」



    「噢,我想把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史納皮說,他的語氣根冰冷,「學生本應不知道關於點金石的事的。」



    哈利向前傾了傾。屈拉正咕噥不清地說話,史納皮打斷了他。



    「你找到制服哈格力那頭野獸的方法了嗎?」



    「但——但是,史納皮,我——」



    「你不想把我當成你的敵人吧,屈拉?」史納皮說著,向他走前一步。



    「我——我不——知道你——」



    「你十分清楚我的意思。」



    一隻貓頭鷹大聲鳴叫了一下,嚇得哈利差點從樹上掉下。他及時平衡好自己,聽到史納皮在說,「別囉嗦了,我正等著呢。」



    「但——但我不——不。」



    「很好,」史納皮說,「我們待會再聊,你好好考慮一下。」



    他戴上斗篷,急忙走出空地。天就快黑了,但哈利仍可看見屈拉像石頭般地靜靜站在那兒。



    「哈利,你去哪裡了?」荷米恩尖叫著。



    「我們贏了!我們贏了!」羅恩大叫著,用拳頭垂擊著哈利的背部。「我把馬爾夫打得鼻青臉腫,而尼維爾獨自頂了克來伯和高爾!



    他現在仍感冒,但彼弗萊夫人說他很快就會好的——說說史林德林吧!所有的人都在公共休息室等你,我們要開一個晚會。弗來德和喬治從廚房偷了一些蛋糕和食物。「」暫時不要說這些吧,「哈利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咱們找個空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哈利確定了皮維斯不在房間裡後,關上房門,告訴他們他的所見所聞。



    「我們猜對了,史納皮想強迫屈拉幫他找點金石。他問屈拉是否知道制服那頭野獸的方法,但屈拉猶豫了——我懷疑除了弗拉菲外,還有其他東西守衛著點金石,可能是一些魔咒。而如果史納皮要通過的話,首先要讓屈拉破除黑巫術咒語。」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屈拉不和史納皮合作的話,點金石便安全了。」荷米恩警覺地說。



    「那塊點金石下個星期就將被送走了。」羅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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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挪威脊背龍諾貝特

    而荷米恩有比點金石更使她關注的事要做。她已經開始制訂複習時間表並已開始複習,哈利和羅恩卻對考試不在意,但她總是責怪著他們,叫他們抓緊複習。



    「荷米恩,那些考試還是幾年以後的事呢。」



    「十個星期。」荷米恩說,「而不是幾年,對於尼可拉斯。弗蘭馬爾來說,只不過是一秒鐘的事。」



    「但我們沒有6oo歲,」羅恩提醒她說,「說實在的,你為什麼要複習呢,反正你全部都知道了。」



    「我為什麼複習?你瘋了嗎?你知道我們要經過考試才能進入二年級嗎?這些是很重要的。我本應在一個月前就開始複習了,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搞的……」



    很不幸,老師們好像跟荷米恩想法一樣。他們給學生們堆了那麼多功課,以致使復活節過得比聖誕節遜色多了。有荷米恩在旁背頌著龍血的十二種用法,飛舞練習著魔杖,簡直使人難於安靜下來。哈利和羅恩悲歎著,打著呵欠,把大部分的閒時間都花在圖書館陪她,並試圖完成積累的功課。



    「我記不起這個。」一天下午,羅恩咆哮著說,扔下他的羽毛筆,向圖書館的窗外渴望地望去。外面的天氣多好啊,是幾個月來最好的一天,天空很明淨,像藍色勿忘我一樣藍,好像夏天就要來臨了。



    哈利正在《一千種魔法藥草和菌類》裡查找「迪沸泥」這個詞,直到他聽見羅恩說「哈格利!你在圖書館裡幹什麼?」時,才抬起頭來。



    哈利力閃躲著,不想被人發現,背後藏著不知什麼東西,穿著鼴鼠皮大衣的他看起來非常不合時宜。



    「只是看看而已,」他用一種詭詐的語氣說著,這馬上引起他們的注意,「你們在找什麼?」他突然看起來很可疑,「你們還沒有找到尼可拉斯。弗蘭馬爾吧?」



    「噢,我們幾年前就知道他是誰了,」羅恩深刻地說,「我們已知道那隻狗在守衛著什麼,是點金……」



    「噓……噓……」哈格力向四周望了望,看有沒有人在聽著,「不要這麼大聲,你怎麼啦?」



    「實際上,我們有些事想問你,」哈利說,「除了弗拉菲,還有誰在守衛著點金石?」



    「噓……噓……!」哈格力又說,『聽著——待會來找我。但我不保證去告訴你們什麼。記著,不要在這兒亂講,這是不准讓學生知道的。他們會認為我已經告訴你們……「」那待會見。「哈利說。



    哈格力走開了。



    「他在背後藏了些什麼?」行米恩若有所恩地說。



    「你認為這跟點金石有關係嗎?」



    「我去看看他剛才在找什麼書。」羅恩說,他已做飯了作業。幾分鐘後,他懷裡抱一大堆書回來,他把它們猛力擲到桌上。



    「龍!」他輕聲說,「哈格力正在尋找關於龍的資料,看這些:《大不列顛愛爾蘭龍的種類》,《從蛋到成年龍——養龍手冊》」哈格力——真想要條龍,自從我第一次遇見他,他就這樣告訴我。「哈利說。



    「但這是犯法的,」羅恩說,「根據1709年《沃洛協議》,飼養龍是犯法的,大家都知道。如果我們把它養在後花園,是很難不被馬格人發現的——無論如何,你也不可能馴服一條龍。這是很危險的,你應該知道查理在羅馬尼亞被野龍咬傷的事。」



    「但英格蘭那裡沒有野龍。」哈利說。



    「當然了。」羅恩說,「我告訴你,國家魔法部對此秘而不宣。



    他們將不得不對發現它們的人唸咒語,讓他們忘記所見到的。「」哈格力究竟在忙什麼?「荷米恩問道。



    一小時後,他們來到獵禽看守人的小屋門前,驚奇地發現哈格力把小屋全部窗簾都關上了,在讓他們進屋以前,哈格力小心地問「誰呀?」然後在他們進屋後又把門迅速地關上。



    屋子裡面爇得透不過氣來。雖然天氣很暖和,在門口卻還擺著一個燃得很旺的火爐。哈格力為他們徹茶,並拿白助三明治給他們,但他們拒絕了。



    「那麼——,你們想問我些問題嗎?」



    「是的,」哈利說,「沒有必要兜圈子了,我們想知道,除了弗拉菲外,還有誰在守衛著點金石?」



    哈格力對他皺了皺眉頭。



    「我不能告訴你,」他說,「第一,我自己也不知道;第二,你們知道得太多了,因此我即使知道也不能告訴你們,點金石會留在這兒是很有道理的,它幾乎被盜出了格林高斯——我猜你們已知道那件事吧?你們是怎樣知道弗拉菲的?」



    「嗅,說吧,哈格力,你或許不想告訴我們,但你確實知道,你對周圍發生的事都瞭解。」荷米恩用一種溫柔,館媚的語氣說。



    哈格力的鬍鬚怞動了一下,他笑嘻嘻的。「我們只想知道是誰在守衛,真的。」



    荷米恩繼續說,「我們想知道,除了你,丹伯多認為還有誰可以幫他?」



    「好吧,我想告訴你們這些也無妨,——讓我想想——他跟我借弗拉菲——幾個老師做了些魔法——史普露教授——費立維克教授——麥康娜教授——屈拉教授——當然丹伯多自己也做了些。還有誰?哦,還有史納皮教授。」



    「史納皮?」



    「是的,沒有想到吧?看,史納皮也幫忙著守,他是不會偷的。」



    哈利知道羅恩和荷米恩跟他想的一樣。如果史納皮也在守衛點金石,那麼他很容易知道其他老師是怎樣守衛的,他可能全都知道了——除了屈拉的咒語和制服弗拉菲的方法。



    「您是唯一知道怎樣制服弗拉菲的人,對嗎?哈格力?」哈利焦急地說,「你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對嗎?甚至任何老師也不告訴。」



    「除了我和丹伯多外,誰也不會知道。」哈格力驕傲地說。



    「很好,這就對了。」哈利對其他人低聲說,「哈格力,我們開個窗戶好嗎?



    我很爇。「



    「對不起,不能開窗,哈利。」哈格力說。哈利注意到他往火爐那邊看了一下。



    哈利也看了看。



    「哈格力,那是什麼?」



    其實他早就知道那是什麼。在火中央,開水壺的下面,有一個巨型黑蛋。



    「啊!」哈格力突然緊張地撥弄著鬍鬚,「那是——一個………」



    「你在哪裡弄到的,哈格力?」羅恩問,蹲到火的旁邊,湊近一點去看那蛋,「你一定花了不少錢吧。」



    「贏來的,」哈格力說,「昨天晚上,我到村子裡喝了些酒,和一個陌生人賭了一把。老實說,他好像急著讓它脫手。」



    「那它孵出來後,你怎樣處理它?」荷米恩向。



    「我正在著些書,」哈格力說著,從他的枕頭下拉出一本大書,「從圖書館借來的——《娛樂,贏利之龍的飼養》。當然,這本書看起來很舊,但裡面的內容很詳細。如『把蛋放在火裡面』,『叫它們的母親在上面呼吸』,看看,『當它們孵出來後,每半小時用一桶白蘭地和著小雞的血餵它。』看這兒——還教你怎樣辨別不同的蛋——我得到的那只有『挪威脊背』,他們是很稀有的,他們……」



    他看起來很是自得其樂,而荷術思則不然。



    「哈格力,你住在木屋裡?」她說。



    但是哈格力沒有聽到她的話,他正高興地哼唱著,向火爐裡加煤炭。



    那麼現在他們又有其他事要擔心了:假如有人發現哈格力在木屋裡藏著龍蛋會怎樣呢?



    「真想知道平靜的生活是怎樣的。」羅恩歎著氣說,他們晚晚都為功課忙著。



    荷米思現在又開始為他們制定複習時間表了,這簡直把他們逼瘋了。



    一天,海維在午飯時間送了一條紙條給哈利,是哈格力那裡來的,上只寫著:它快孵出來了。



    羅恩想繞過教室直接到小屋去,但荷米恩卻不聽他的,不讓他去。



    「荷米恩,在我們一生中能有多少次可看見龍從蛋中孵出?」



    「我們有過教訓,會有麻煩的。人們如果發現哈格力孵著龍蛋,我們做什麼都無濟於事了。」



    「住嘴!」哈利低聲說。



    馬爾夫就在幾步之遙的不遠處,他正停下來偷聽。他聽到了什麼?哈利根本不喜歡他那副德性。



    在去教室的路上,羅恩和荷米恩一直爭論著。最後,荷米恩同意他們兩個在天亮之前跑到哈格力的住處去。當下課鈴從城堡傳來時,他們三個馬上,快速衝到禁林的邊緣。哈格力向他們打招呼,他看起來很激動很興奮。



    「它就快出來了!」哈格力招呼著他們進屋。



    蛋正放在桌上,正面有一條深深的裂痕,有東西在裡面蠕動,發出古怪的前答聲。



    他們都把椅子搬到桌邊,緊張地看著它。



    突然,蛋裡面傳出一陣零碎的嘈雜聲,然後蛋殼裂了開來。小龍撲通一聲落在桌子上。它不是很可愛。哈利覺得它像一把皺巴巴的黑傘。它弱小的翅膀跟它瘦削的身子比起來顯得很大,它的鼻孔很大,額上有一對疙瘩似的角,眼睛鼓突突的,呈橙色的。



    它打著噴嚏,兩柱火花從鼻孔飛出。



    「它很漂亮嗎?」哈格力輕聲說,伸出一隻手來敲敲它的頭。它則猛地咬住他的指頭,露出毒牙。



    「它認得它的媽咪!」哈格力說。



    「哈格力,」荷米恩說,「『挪威脊背』成長得有多快?」



    哈格力剛要回答,臉突然變了色——他跳了起來向窗邊跑去。



    「怎麼啦?」



    「有人正在窗外偷看——是個小孩——他跑回學校去了。」



    哈利猛奔到門外張望。雖然那人走遠了,但哈利敢肯定他是誰。



    馬爾夫看見龍了。



    在第二個星期,馬爾夫臉上總是對他們不懷好意地笑著,哈利三人緊張得要命。



    他們一有空閒,便到哈格力的小屋裡討論。



    「讓它走。」哈利極力主張,「放了它吧。」



    「我做不到。」哈格力說,「它太弱小了,它會死去的。」



    他們看著龍,在一星期內它的身了子就已長大了三倍。它的鼻孔不時地噴著煙霧。哈格力由於要照顧小龍。已無暇顧及豬禽看守的工作,他小屋的地板上堆滿了空白蘭地酒瓶和小雞羽毛。



    「我決定把它叫做諾貝特,」哈格力說,眼睛迷滾地看著他的小龍,「它已經與我很熟了,看,諾貝特,諾貝特!媽咪在這兒。」



    「他瘋了。」羅恩對著哈利耳語。



    「哈格力,」哈利大聲喊,「兩個星期後,它就長得跟你的木屋那樣長了。到時馬爾夫會去向丹伯多報密的。」



    哈格力極力咬了咬嘴唇。



    「我——我知道我不能永遠擁有它,但我就是不能隨便扔了它,我做不到。」



    哈利突然轉身面對著羅恩。



    「查理。」他說。



    「你也走神了,」羅思說,「我是羅恩,記得嗎?」



    「不——查理——你的兄弟查理,在羅馬尼亞研究龍,我們可以把諾貝特送給他,查理會照顧好他的,以後讓它回大自然去。」



    「太聰明了!」羅恩說,「怎麼樣,哈格力?」



    最後,哈格力同意他們送隻貓頭鷹給查理。



    接下來的那個禮拜的時間過得特別慢。星期三晚上,人們都睡覺了,哈利和羅思還在公共休息室坐著。牆上的鍾敲了十二點。羅恩剛才披上哈利的隱形披風到哈格力的小木屋幫他喂小龍,那條小龍正在吃著死老鼠。



    「它咬了我!」他說著,舉著他那只包在染血的手帕裡的手,「我可能一個星期都不能拿羽毛筆了。我告訴你們,那條龍是我所見過最凶的動物。但看哈格力和它相處的樣子,你會認為那是一隻毛絨絨的溫順小白兔。當我被那傢伙咬到時,他還責怪我說我驚動了它。我走時,他正在為它唱著搖籃曲。」



    這時,有人在敲著窗。



    「是海維!」哈利說,急忙讓它進來。「它有查理的回復了。」



    他們三個人把頭湊在一起,看著那張紙條:「親愛的羅恩。」



    近來可好?謝謝你的來信。我很樂意照顧『挪威脊背』,但要把它弄到這兒不太容易。我想最好的辦法是托我的朋友帶來,他們下個星期將要來看我。但麻煩的是,攜帶龍是非法的,千萬不能被人發現。



    你們能將那條龍於星期六午夜放在最高的塔頂嗎?我的朋友們將與你們碰頭,他們將會趁著天黑把那條龍帶走。



    請盡快給我答覆。



    查理他們互相望了望。



    「我有隱形披風,」哈利說,「應該不會很難——披風可以把我們和諾貝特遮住。」



    羅恩和荷米恩同意哈利的意見,他們現在就要擺脫諾貝特和馬爾夫了,上個星期的麻煩事也將到此結束。



    第二天早上,羅思被喚到的手比平常腫了兩倍。他不知道去找波姆弗雷夫人人是否妥當——她會看出這是龍咬的嗎?直到下午,他還是想不出好的辦法,傷口已變成暗綠色。從傷口來看,諾貝特好像長有毒牙。



    傍晚,哈利和荷米恩衝到病房,看見羅恩正驚恐地躺在床上。



    「不僅是我的手,」他輕聲說,「我全身的知覺好像都要消失了。



    馬爾夫對波姆弗雷夫人人說要借我的一本書,而實際是來取笑我。



    他還不斷地威脅說要告訴波姆弗雷夫人人是什麼東西咬我——我告訴她這是狗咬傷的,但我想她是不會相信的——早知上次快迪斯比賽就不打馬爾夫的頭了,他一定是懷恨在心的。「哈利和荷米思試著讓羅思安靜下來。



    「到星期六午夜,把諾貝特送走便沒事了。」荷米恩說,但這根本不能安慰他,相反地,他驚恐地坐直身子,直冒著汗。



    「星期六午夜!」他嘶啞著聲說,「嗅,不——嗅,不——我剛想起來——查理的信夾在馬爾夫惜去的書裡面,他知道我們將送走諾貝特了。」



    哈利和荷米恩剛要再說些什麼,這時波姆弗雷夫人人過來叫他們離去,說羅恩需要休息。



    「現在改變計劃已經太遲了。」哈利對荷米思說,「我們沒時間再送個貓頭鷹過去給查理,這是我們唯一能擺脫諾貝特的方法,我們不得不冒險了,我們還有隱形披風,馬爾夫不知道我們有這個寶物。」



    當他們去找哈格力時,發現弗蘭在外坐著,尾巴上纏著繃帶,哈格力只打開一個窗戶跟他們講話。



    「我不能讓你們進來,」他喘息著,「諾貝特現在正處於狡猾的階段——我真拿它沒辦法。」



    他們告訴他關於查理來信的事,他的眼睛滿是淚水——是諾貝特在背後毫不留情地咬他的腳。



    「啊!好了,它只咬到我的鞋子——跟我玩玩而已——別忘了,它還是個小孩子。」



    那「小孩」用尾巴敲著牆,弄得窗戶格格作響。哈利和荷米思回到城堡,覺得星期六來得太遲了。



    終於等到了星期六,哈格力就要和諾貝特分手了,哈利他們也為他感到難過。



    這天夜晚,天十分漆黑,天上佈滿了雲。哈利他們由於要避開正在大堂打網球的皮維斯,遲了一點才趕到哈格力的小木屋。



    哈格力已經把諾貝特裝在一個大木箱裡。



    「在旅途上有老鼠和白蘭地吃。」哈格力低沉地說,「我把它的玩具熊也放了進去——它在旅途中會寂寞的。」



    從大木箱裡傳來一聲撕裂的聲音,哈利覺得好像是玩具熊的頭被撕了下來。



    「再見了,諾貝特,」哈格力嗚咽著說,哈利和荷米恩把隱形披風玻到木箱上,同時他們自己也走到被風下。「螞咪會記住你的。」



    哈格力說。



    他們不知當時是怎樣把木箱運到城堡上的。當他們把木箱舉上大堂的大理石石階、沿著漆黑的走廊走時,已接近午夜了。步上一級樓梯、再一級——哈利抄了近路,好似也沒把活兒弄得容易了些。



    「就快到了。」哈利喘著氣,他們已到了頂塔下面的樓梯。



    突然,頭頂的諾爾特猛烈動了一下,幾乎使他們扔下木箱。他們嚇了一跳,忘記了他們已經隱形了,忙縮到縮影裡,正在這時,他們發現前面十英尺左右處有兩個人扭在一起。一盞燈燃了起來。



    是麥康娜教授,穿著蘇格蘭佐子呢布晨衣,戴著發網,正在前面擰著馬爾夫的耳朵。



    「拘留起來,」她大聲喊道,「扣史林德林二十分,竟敢半夜還在閒逛……」



    「聽我說,教授,哈利。波特待會要來,他帶著條龍……」



    「什麼,十足的廢物!竟敢撒這樣的謊!過來——我要你去見史納皮教授……」



    此時,攀登那通到塔頂的陡峭盤旋的樓梯似乎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了。一到塔頂,他們便卸下被風,高興地鬆了一口氣。還跳起了吉格舞。



    「馬爾夫被拘留了我要唱歌!」



    「不要。」哈利阻止她。



    他們在那兒等著,笑談著馬爾夫,諾貝特則在木箱裡不安分地撞擊著。大約過了十分鐘,四支掃帚從黑暗中摔然降下。



    查理的朋友喜氣洋洋的。他們拿出綁諾貝特的帶子,準備在飛行時,把諾貝特固定在他們中間。哈利他們幫助著把木箱扣好。最後,哈利同他們握手致謝。



    諾貝特走了,消失了……



    他們從盤旋著的樓梯潛行著下來,覺得一身輕鬆。現在已送走了諾貝特——再也沒有龍來煩了——馬爾夫也被拘留了起來——還有什麼能被壞他們的幸福的呢?



    答案很快就找到了。當他們走下樓梯,步進走廊,費馳突然從黑暗中冒了出來。



    「好啊!好啊!」他低聲說,「你們有麻煩了。」



    他們把隱形披風留在牆塔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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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禁忌的森林

    荷米恩在發抖。借口,托辭,和漂亮的小謊言在哈利的腦中盤旋,但沒有一樣是有用的。他實在不知道這回他們又要如何擺脫困境了。現在已是走投無路了。他們怎麼會愚蠢到忘記披上隱形披風呀!現在可好了,麥康娜教授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他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爬起床在學校裡遊蕩的,更不用說他們還爬上了那座除了上課之外任何人都不准上去的最高的觀星台。



    情況難道真的像哈利想的一樣,不可能變得更糟糕了嗎?他想錯了。當麥康娜教授出現的時候,身後還跟著尼維爾。



    「哈利!」尼維爾大叫,同時他瞅見了另外的兩個傢伙。「我想盡辦法要找到你並要告訴你,聽說馬爾夫,要把你抓起來,他說你有一隻龍……」



    哈利猛地搖了搖頭以制止尼維爾說下去,但麥康娜教授已聽到了,現在她生氣得好像諾貝特在噴火。



    「我絕不會相信你們會那樣做的,費馳先生說你們爬上了天文臺塔,而且是在凌晨一點鐘的時候。你們自己來解釋吧!」



    這可是第一次荷米恩回答不上老師的問題。她靜靜地凝望著老師的拖鞋,像一尊雕塑般動也不動。



    「我想我倒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麥康娜教授說,「其實那也不難想出來,你把那個有關龍的荒謬可笑的故事告訴了傑高。馬爾夫,想把他從床上拉起來搞惡作劇。我已經捉到他了。我想你們一定認為很有趣,因為尼維爾也聽到了那個故事並相信了它。」



    哈利努力地想捕住尼維爾的眼睛,偷偷對他說那並不是真相,因為尼維爾看起來是那樣的震驚和傷心。可憐的、粗心的尼維爾——哈利知道他要在黑暗中找到他們並告訴他們,肯定已費了不少勁。



    「我失望透頂了!」麥康娜教授說。「四個學生在一夜裡全爬起床!我還真的不曾聽過這種事呢!你,格林佐小姐,我還以為你會守紀律一點的!對於你,波特先生,我想你應該會認為格林芬頓比這重要得多吧!你們三個都將受到非常嚴厲的懲罰——是的,還有你,蘭博頓先生,你沒有任何權利半夜三更的在校園裡遊蕩,尤其是在這段日子裡,是非常危險的——現在,格林芬頓隊會被扣掉50分。」



    「50?」哈利倒怞一口涼氣——那意味著他們將失去領先優勢,那是他在上一次快迪斯比賽中贏回來的。



    「每人扣50。」麥康娜補充說,重重地喘息著。



    「教授——請你——」



    「你不可以——」



    「別告訴我我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波特。現在,所有人都給我回到床上去。我還沒有為格林芬頓隊的學生那樣羞恥過!」



    150分就這樣丟掉了。那樣會使格林芬頓隊落到最後一位的。



    一夜間,他們失去了格林芬頓隊曾有過的獲得豪斯杯的一切優勢。



    哈利好像感到自己的胃忽然沒了底似的向下沉。他們怎樣才可拿回這麼多分?



    哈利一整夜都不曾睡著,他可以聽見尼維爾埋頭在枕頭裡嗚咽了好像有好幾個小時。哈利實在想不出要說些什麼來安慰他了。他瞭解尼維爾,像他自己一樣恐懼黎明的來臨。如果格林芬頓隊裡的其他人也知道他們幹了些什麼的話,又會有什麼發生呢?



    一開始,格林芬頓隊的學生們經過那塊記載著上一天的競賽分數的大積分榜的時候,還以為它出錯了:他們怎麼可能忽然間比昨天少了整整150分呢?接著這樣的謠傳就開始散佈了:哈利。波特,出色的哈利。波特,他們兩次的快迪斯比賽的英雄,把他們的分數全給丟掉了,這是他和另外幾個愚蠢的一年級學生幹的好事。



    哈利突然從全校最受歡迎和愛戴的人物一下子成為最討厭的人。就連衛文卡羅隊和海夫巴夫隊也來攻擊他了,因為本來每個人都希望看到格林芬頓隊在這場比賽中打敗的。無論哈利會到哪裡,人們都會指指點點並且毫無顧忌地羞辱他,而史林德林隊的人則每逢在他走過他們面前都會吹口哨並歡呼:「感謝波特,我們的大恩人!」



    只有羅恩還是站在他那邊。



    「過得幾個禮拜他們就會把這事忘得乾乾淨淨的。弗來德和喬治不也是從他們一來到這兒就不停地丟了許多分嗎?可人們還是這樣喜歡他們。」



    「他們可從來沒有試過一次丟掉150分,對嗎?」哈利可憐巴巴的說。



    「嗯——沒有。」羅恩承認。



    現在要彌補損失已是太遲了,但哈利還是暗自發誓從今以後絕不多管閒事了。



    他不應該這樣四處遊蕩。第一次,他為自己而羞愧難當,於是他找到伍德並自動提出要退出快迪斯比賽。



    「退出?」伍德大叫,「那樣會有幫助嗎?如果我們連快迪斯比賽也贏不了,又怎麼可能把分全拿回來呢?」



    但就連快迪斯也失去了它以往的樂趣了。隊裡的其他人在訓練時誰也不跟哈利說話,即使不得不跟他談話,他們也會喊他「偉大的搜索員」。



    荷米恩和尼維爾同樣也在受苦。他們當然沒有哈利那樣艱辛,因為沒有他那樣有名。但是同樣,沒有人願意跟他們說話。荷米恩不再積極地在班上引起別人的注意了,總是低著頭,默默地苦幹。



    哈利很高興因為考試就快要來了。所以他不得不去溫習功課,這樣可以使他的心思暫時從困苦中解脫出來。他和羅恩、荷米恩三個把自己隔離開來,每天都學習到很晚,努力去記住那些複雜的藥品的成份,不停地背下那些巫術和魔法的咒語,背下那些偉大的發明和魔鬼造反事件的日期。



    然而,就在考試即將來臨的前一個禮拜,哈利那項新宣誓,不再多管閒事的決心卻受到了考驗。就在他從圖書館往回走的當兒,他聽到有人在上面的課室低聲談話。走近一點,他聽得出那是屈拉的聲音。



    「不——不——請別再這樣——」



    聽起來好像有人在威脅他。哈利於是移近一點。



    「那——好吧——」他聽到屈拉的嘴泣。



    過了一會,屈拉匆匆地從教室裡走出來,一邊整理著他的頭巾。他看起來蒼白極了,一副就要哭出來的樣子。他大踏步走遠了,哈利認為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自己,於是一等到屈拉的腳步聲消失了,他馬上溜進了教室,但裡面是空的,只有另外一扇門是半開著的。哈利快要衝到它前面卻忽然想起自己許下的不再管閒事的誓言。



    同時,他敢以十二塊點金石為賭注,打賭剛剛從課室裡出去的一定是史納皮。



    哈利回到圖書館,荷米恩正在那裡思考羅恩的天文學。哈利告訴了他們自己所聽到的東西。



    「那就一定是史納皮干的!」羅恩說,「如果屈拉告訴了他破解黑巫術防禦法的法的話——」



    「幸好我們還有弗拉菲。」荷米思說。



    「也許史納皮不用問哈格力,自己也能想辦法通過他這關了,」



    望著周圍成千上萬的書,羅恩說:「我敢打賭這兒的某一角落定有一本書告訴你如何通過一隻巨型的三頭犬的辦法。那麼,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呢,哈利?」



    躍躍欲試的光芒又在羅恩的眼中點燃了,但在哈利有機會回答之前,荷米恩先開腔了。



    「我們還是去找丹伯多吧,我們很久以前就該如此了。如果我們幾個再自己行動的話,肯定會被擲出學校的。」



    「但是我們沒有證據!」哈利說,「屈拉已經被嚇得不敢再為我們作證了。而史納皮只會說他不知道那只洞窟巨人是怎麼會在萬聖節出現的,還會說他根本就沒上過三樓呢。你認為他們會相信誰,他還是我們?我們恨他已不是一個秘密了,丹伯多可能會認為我們故意這麼做來把他趕出去的。費馳如果幫我們,就會證明自己是失職了,他對史納皮又這麼好,而且他一定會認為越多學生被掃出學校越好的。



    還有,不要忘記,我們是不應該知道那塊石頭和弗拉菲的,那又會花費我們不少時間去弄清楚了。「



    荷米恩看起來是被說服了,但羅恩卻沒有。



    「或許我們可以四處活動一下。」



    「不,」哈利平靜地說,「我們已經四處活動得夠多了。」



    他拉近一幅木星的地圖,開始認真地研究它的衛星了。



    第二天早上,哈利,荷米恩和尼維爾在早餐桌上收到了同樣的小紙條:你們的懲罰將在今晚11點開始。到大堂裡去找費馳先生吧。



    麥康娜教授。



    哈利實在已經忘記了除了扣荷米恩、他和尼維爾的分這個大懲罰之外,他們仍需被懲罰這回事了。他還有少許期望荷米恩會因此埋怨他們又少了一晚來溫習了,但她卻沒有說話。像哈利一樣,她覺得這是他們所做過一切而應付出的。



    那晚的十一點,他們在公共休息室裡跟羅恩道別之後就和尼維爾一道向大堂走去。費馳已等在那兒了,身邊還有馬爾夫——哈利已經忘記連馬爾夫也要受懲罰這回事了。



    「跟我來,」費馳說,他提著一盞燈引著他們向外面走。「我敢打賭你們一定會變本加厲地想著如何再次破壞學校的紀律,對吧?



    哼!「他瞟了他們一眼,繼續說下去,」那是對的……勤奮和困苦是最好的老師,我敢說……他們廢除了那些舊的懲罰還真是可惜……



    應該把你們的手臂捆起吊你們幾天——我現在還有那樣的鏈子在辦公室裡,被我好好地上了油保管起來,等著要用到它的時候呢……



    好,走那邊,別打逃跑的主意,那樣做只會令你的情況更糟糕。「他們一行穿過了庭院。尼維爾一直在怞泣。而哈利一路上在猜測他們將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那肯定是非常恐怖的,不然費馳就不會顯得如此興高采烈了。



    月亮非常清朗,但幾片雲掠過,使得他們一下子陷入了漆黑中。哈利可以望見前方哈格力小屋的窗戶的燈光。接著,他們聽到遠處一聲呼叫。



    「是你嗎,費馳?快一點,我要開始幹活了。」



    哈利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如果要他們和哈格力一起幹活的話,那還不算太壞。



    他的輕鬆可能從臉上表現出來了,因為費馳說:「我想你肯定認為你會和這個笨蛋相處得不錯吧?哈,認真想一下吧,小傢伙——你們現在正在向禁林進發呢,還有,如果你們可以完完整整的再走出來的話,那我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聽到這,尼維爾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怪叫聲,而馬爾夫則死死地站住了。



    「到禁林裡去?」他重複,但已失去了平時說話的鎮定。「我們不能在夜間到那兒去的——那兒有很多奇怪的東西——有狼人,我聽說。」



    尼維爾緊緊地抓住哈利衣服的袖子,發出一陣喉嚨哽住的聲音。



    「這正是你擔心的事,對嗎?」費馳說,他的聲音卻因極大的歡樂而有點顫抖。



    「在惹麻煩之前,就應該先想想那些狼人,你說是不是?」



    哈格力大踏步地從黑暗中向他們走去,身後跟著弗蘭,在蹦蹦跳跳。他帶著他的大石弓,肩上背了一囊箭。



    「時間差不多了,」他說。「我已在這兒等了半個小時了。怎麼了,哈利,還有荷米恩?」



    「哈格力,我實在不應待他們太好,」費馳冷漠地說,「他們是來接受懲罰的。」



    「這就是你遲到的原因,對嗎?」哈格力問,對費馳皺了下眉。



    「給他們一個教訓,嗯?由你來做實在有份呢?你已經完成你的那份職責了吧,現在開始他們幾個就由我接手好了。」



    「我會在天亮時回來的,」費馳說,「看看他們會變得怎樣。」他很猥褻地加上一句同時轉身就走回城堡去,他的燈光在黑暗中上下跳動。



    馬爾夫隨即轉向哈格力。



    「我不會進那座森林的。」他說,這時哈利很高興地聽出他嗓音裡的驚慌失措。



    「如果你想留在霍格瓦徹的話,你就必須進去,」哈格力嚴厲地說。「你做了錯事,所以你必須為它負責。」



    「但這可是一件大險事,這不應該由學生做。我想我們應該寫寫檢討或其他。



    假如我爸爸知道我這樣子的話,他會——「



    「——我告訴你,這就是霍格瓦徹!」哈格力咆哮,「寫檢討又有什麼用?要麼你們做一些有用的東西,要麼給我走。如果你認為你爸爸寧願你被開除的話,滾回城堡去收拾傢伙吧,快點!」



    馬爾夫沒有移動。他狂怒地盯著哈格力看,但很快就垂下了目光。



    「那麼,好。」哈格力說,「現在,給我認真地聽著,因為我們將要做的事是非常危險的,但我也不想有任何危險。跟我過來一下。」



    他把他們帶到禁林的邊緣。高舉手中的燈,哈格力指著一條狹窄的彎彎曲曲地消失在濃密漆黑樹林的小路給他們看。就在他們望進森林裡去的時候,一陣優優的冷風揚起了他們的頭髮。



    「看那兒,」哈格力說,「看見那在地面一閃一閃的東西了嗎?



    有銀色光澤的東西,那是獨角獸的血呢。那兒有一隻獨角獸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弄傷了。這已是一周裡的第二次了。上週三我還發現一隻死了的。我們現在要找到那只可憐的受傷的傢伙。需要的話我們還要幫它解除痛苦。「」但如果那只弄傷獨角獸的東西先遇到我們怎麼辦?「馬爾夫問,掩飾不住聲音裡的恐懼。



    「只要你和我或者弗蘭不走散的話,這樹林裡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傷得到你的,」



    哈格力說。「還要記住沿著路走。好了,現在我們要分成兩隊人,分別沿著不同的路向兩個方向進發。瞧!那個地方都是血跡,至少從昨晚開始它一定在那呆過。」



    「我要弗蘭。」馬爾夫看著它那些長長的牙很快地說。



    「好吧,但我要警告你,它只是個懦夫。」哈格力說,「現在,我,哈利和荷米恩是一路,而馬爾夫,尼維爾和弗蘭走另一路。如果任何人發現那只獨角獸的話,都要放綠煙花作信號,清楚了嗎?



    伸出你們的手來試一下——這樣就對了——還有,如果遇到什麼麻煩,就放紅色的煙火,那麼我們其他人就會趕來救你——記住,小心一點——出發!「森林還是漆黑寂靜。走上那條小路,他們前面就是一個分叉,於是哈利,荷米恩和哈格力沿左邊的路走;而馬爾夫、尼維爾和弗蘭則沿右邊的路走進去。



    他們靜靜地走著,眼睛盯著地面看。不時地月光透過頭上的樹枝照亮留在落葉上的一道銀藍色的痕。



    哈利看見哈格力顯得憂心仲忡。



    「會不會是有個狼人在屠殺那些獨角獸呢?」哈利問。



    「它們還不夠快,」哈格力回答,「要抓住一隻獨角獸是非常難的事,它們是強大無比的、不可思議的東西。我之前還未見過有什麼可以傷害它們。」



    他們走過一段兩旁有長滿青苔的樹樁的路。哈利可以聽見水流動的聲音:不遠處一定有一條小溪。這兒依然有一塊塊的獨角獸血跡沿著彎曲的小徑四處分佈著。



    「你還好吧,荷米恩?」哈格力低聲問。「別擔心,它既然已經傷得這樣厲害,應該走不遠了,我們定會在那棵樹後面找到它!」



    突然,哈格力拉住哈利和荷米恩,把他們從小徑上扯起來,藏在一棵高大的橡樹後面。然後他取出一支箭並在石弓裡裝好,抬起弓,準備射擊。三個人都在緊張地聽著動靜。不遠處有東西在樹葉上滑行:聽起來好像是一件斗篷在地面上被拖著走。哈格力兩眼一直窺視著那條黑暗的小徑,但,僅過了一會,那聲響就漸漸消失了。



    「我知道了,這兒出現了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他喃喃地說。



    「是狼人嗎?」哈利提醒他。



    「它既不是狼人,也不是獨角獸,」哈格力怏怏不樂地說,「好,現在跟我來。



    但,小心一點。「



    他們行進得更慢了,耳朵都警惕地捕捉優暗小徑上那怕是最微弱的聲音。突然,在前面的一片空地上,有東西在很明顯地移動著。



    「誰在那邊?」哈格力大喊。「快出來——我有武器的!」



    這時從空地上出現了一個——它是人,還是一匹馬?它的手臂倒是人的手臂,還有一頭紅色的頭髮和一把紅鬍子,但下面卻是一段閃著粟色光澤的馬的身體,以及一條淺紅色的馬尾巴。哈利和荷米恩驚訝得嘴巴也合不上了!



    「啊,原來是你,羅曼,」哈格力鬆了一口氣說。「你怎麼樣了?」



    「晚安啊,哈格力,」羅曼說。他有一把低沉,憂鬱的嗓音。



    「你是要射擊我吧?」



    「不能不小心一點啊,羅曼,」哈格力說,拍拍他的石弓。「這個森林裡已經散佈了某些邪惡的東西。啊,對了,哈利。波特和荷米恩。格蘭佐,都還是學生。



    這位就是羅曼,他是一匹人頭馬。「



    「我們自己也看到了。」荷米恩輕輕地說。



    「晚上好,」羅曼說。「都還是學生,對嗎?你們在學校裡學的東西多不多?」



    「嗯……」哈利支吾著。



    「學了一點點。」荷米恩怯怯地答。



    「一點點。那已經很好了。」羅曼輕歎了一下,忽然猛地抬起頭注視著天空。



    「今天晚上的火星真亮。」



    「是呀,」哈格力的眼睛盯著夜空,「羅曼,我很慶幸我們遇到了你,還有,你知道嗎,有一頭獨角獸受傷了——你有沒有發現什麼情況?」



    羅曼沒有立即回答。他一動不動地向上凝望,又歎了口氣。



    「聖潔的東西總是最先成為貢品的——」他慨歎,「過去是這樣,現在仍是這樣。」



    「的確是這樣,」哈格力贊同,「只是你究竟看到了什麼不尋常的東西沒有,羅曼?」



    「今天晚上的火星很亮,」羅曼見哈格力不耐煩地盯著他看,連忙補充一句:「亮得很不尋常。」



    「我知道,但我是指一些發生在我們自己星球上的事情啊。」哈格力說。「那麼,你是一點奇怪的東西也沒碰著了?」



    然而,這回羅曼又隔了好一陣子才開腔:「森林裡實在藏著太多秘密。」



    羅曼身後的樹叢忽然籟籟作響,警覺的哈格力馬上舉起了弓,卻發現只是另一匹人頭馬。這回是一個黑頭髮、黑,樣子比羅曼粗野一點的傢伙。



    「嘿!班尼,」哈格力說。「你沒事吧?」



    「晚安,哈格力,你一切都好吧?」



    「好極了。來,我剛才還在問羅曼這個問題呢。你近來有沒有在這兒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至少已有一隻獨角獸受傷了——你可知道有關這事的情況?」



    班尼走過去和羅曼站在一塊,望了望天空。



    「今天晚上的火星真亮。」他簡短地說。



    「我們早就聽說了,」哈格力氣沖沖地說,「好吧,既然你們兩個都沒看到什麼苗頭,就讓我們自己去找出個究竟來吧。我們出發!」



    哈利和荷米恩跟著他離開那塊空地,一邊走一邊還回頭望羅曼和班尼,直到他們完全被樹林遮住為止。



    「千萬,」哈格力氣憤地說,「別指望能從一隻人頭獸身怪物處得到什麼直接答案。紅色的,只會望星的傢伙!永遠都不關心自己星球上的事!」



    荷米恩問他:「這兒有很多這種『人』嗎?」



    「嗯,的確不少……他們通常都不愛多管閒事,但每逢我想打聽消息的時候,他們總是很清楚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是些懂得深思的人頭馬,知道得非常多……這事還是別說太多了。」



    「你覺得我們剛才聽到的是不是人頭馬的聲音?」荷米恩問。



    「嗯,如果你是想問我,是不是他們在屠殺獨角獸的話——我卻從未聽過有這種可能。」



    他們繼續在那片濃密、陰暗的森林裡穿行。哈利還不時好奇地向後看。隱隱約約地,他總覺得他們正被別人監視著。還好,他身邊還有哈格力和他的巨型石引他們剛剛走過一拐彎口,荷米恩忽然用力抓住了哈格力的胳膊。



    「哈格力!看,紅煙火!其他人遇到麻煩了!」



    「你們兩個在這等著!」哈格力吆喝。「別走出小路,我會回來找你們的!」



    他們兩個看著他穿過叢林,越走越遠,已經害怕得一動也不敢動,只是你望著我,我望著你。漸漸地四周只剩下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聲音了。



    「你想他們會不會已經受傷了呢?」荷米恩輕聲地問。



    「我才不在乎馬爾夫傷了沒有,但如果尼維爾有什麼事的話……那連累他到這兒來就是我們的錯。」



    時間過得出奇的慢。他們的耳朵在這時候偏偏變得好像比平時靈敏多了,哈利甚至聽得到每陣風吹過及每根小樹枝顫動的聲音。



    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其他人又在哪兒呢?



    終於,哈格力、馬爾夫和尼維爾還有弗蘭,嘎扎嘎扎地踏著枯枝回來了。哈格力看來非常惱火。而馬爾夫就似乎一直跟在尼維爾後面取笑他,因為尼維爾非常驚慌,那個紅色煙火信號就是他發出來的。



    「有你們兩個笨傢伙這樣瞎鬧,能捉得到什麼東西才奇怪呢!



    來,我們重新編組吧——尼維爾跟我和荷米恩一組,哈利,你跟弗蘭和這個白癡一組吧。「哈格力說完,又偷偷地告訴哈利:」真不好意思,不過你放心,這次他敢再嚇唬你的話,就會夠他好受的。「於是,哈利就帶著弗蘭和馬爾夫一道向森林深處進發了。他們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越來越深入森林了,而那條小路也因為樹木越來越濃密而越來越難走。哈利看得出那些血跡變得更稠了。有很多血濺上了一棵樹的樹根上,看來那只可憐的東西曾經在這附近痛苦地掙扎過。透過一堆亂七八糟的橡樹枝,哈利看到前面有一塊空地。



    「瞧!」他低呼,伸出手來擋住馬爾夫。



    有一團亮白色的東西躺在地上閃閃發光。他們向它移近了一點。



    沒錯,一隻獨角獸,但是已經死了。哈利還沒有見過這麼美麗和使人悲傷的東西。它細長的退還保持著倒下時奇怪的姿勢,銀白的鬃毛閃動著珍珠般的光澤,在地面鋪開。



    哈利剛剛向它跨出一步,突然一陣滑行的聲音嚇得他待在那兒不敢動彈。一團蓬鬆的東西在空地的邊上颯颯地抖動……接著,一個帶著面罩的影子從黑暗中慢慢地爬出來,活脫脫一隻偽裝的野獸。哈利、馬爾夫和弗蘭驚呆了。那個影子來到獨角獸身邊,低下頭,俯在獨角獸的傷口上,開始吸它的血了。



    「阿——呀呀——」



    馬爾夫發出一聲恐懼的尖叫,飛快地逃跑了——接著弗蘭也跑掉了。那團影子抬起頭望著哈利,任由獨角獸的血一滴一滴地從額頭流下來。然後它移動雙腳,飛快地向哈利撲來——可憐的哈利已經嚇得動也不能動了。



    一陣劇痛在這個時候猛地刺入他的頭,就好像把傷疤放在火裡一樣。他已經痛得眼睛都有點模糊了,只是搖搖晃晃地後退了幾步。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跑得飛快,然後有樣東西從他身上跳了過去,直撲那團影子。



    哈利頭部的劇痛痛得他跪在地上,一直過了好幾分鐘才好了點。當他抬起頭,那團影子已經不見了。一匹人頭馬正站在他面前,這個既不是羅曼也不是班尼的人有一頭淺亞麻色的頭髮和淡褐色的身軀,看來年輕一點。



    「你沒事吧?」那人把哈利扶起來,問他。



    「沒事了,謝謝你。剛才那東西究竟是什麼?」



    人首馬身人沒有回答。他有一雙像蒼白色的寶石般奇怪的眼睛。這雙眼睛很認真地盯著哈利看,然後停留在哈利額上那塊突出的,紅色的傷疤上。



    「你一定是波特家的孩子,」他說。「現在最好快回到哈格力的身邊。現在森林裡非常不太平——尤其是你,特別危險。你會騎馬嗎?那樣的話會走得快些。」



    「是了,我叫佛羅輪斯。」他在彎去讓哈利騎在他背上的時候介紹了自己。



    忽然,空地的另一邊傳來了一陣更快的腳步聲,接著羅曼和班尼從樹林裡衝了出來,他們的腹部佈滿了汗。



    「佛羅輪斯!」班尼怒吼。「你瘋了!竟然讓一個人騎在背上!



    你不羞恥嗎?你以為自己是一隻普通騾子嗎?「



    「你知道他是誰嗎?」佛羅輪斯解釋說:「這就是那個姓波特的小孩。他越快離開這兒越好。」



    「那麼你究竟告訴了他什麼?」班尼咆哮:「記住,佛羅輪斯,我們發過誓不再和上天對抗的。而且我們不是已經預知將會發生什麼事了嗎?」



    羅曼不安地用蹄踢地:「我想佛羅輪斯應該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的。」



    「怎麼做最好!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我們只應關心那些已經注定的事情!



    我們怎麼可以像驢子一樣跟著迷路的人在森林裡亂鑽呢?「佛羅輪斯忽然生氣地用後退直立起來,使得哈利要緊緊抓住他的雙肩才沒有掉下來。



    「難道你沒看見那只獨角獸嗎?」佛羅輪斯沖班尼大叫,「難道你不知道它為什麼會被殺死嗎?還是那些行星沒有讓你知道這個秘密嗎?班尼,我是決心跟埋藏在這森林裡的任何壞東西鬥爭的了,必要的話,我的確會站在人類的一邊。」



    佛羅輪斯說完就不停地四處亂衝,哈利勉強地在他背上坐穩之後,佛羅輪斯載著他一下子投入樹林中,把羅曼和班尼拋在後面。



    但哈利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為什麼班尼這麼生氣呢?你究竟把我從什麼東西手中救出來的?」他忍不住問。



    佛羅輪斯慢了下來變成走路,但除了提醒哈利低下頭別讓樹枝勾住之外他什麼也不說。之後的一段路佛羅輪斯還是什麼也沒說,於是哈利覺得佛羅輪斯應該不會再和他說話了,直到他們穿過一片特別濃密的樹林時,佛羅輪斯卻忽然停了下來。



    「哈利。波特,你知不知道獨角獸血是用來幹什麼的嗎?」



    「不知道。」哈利被他這個奇怪的問題愣住了,「我們只會用它的角或者尾巴的長毛來配藥。」



    「這就是殺害獨角獸這件事的可怕之處了,」佛羅輪斯繼續說,「只有那些什麼也不怕失去,卻什麼都想得到的人才會幹這種事。



    你知道嗎?獨角獸的血能夠讓你起死回生,但卻要付出代價:你必須殺害一個純潔、善良的生命來使你自己活下去,而且你只有一半生命,一半從獨角獸血碰到你的嘴唇才開始的、永遠要被詛咒的生命。「哈利定定地盯著佛羅輪斯那個在月光下閃著銀光的後腦,不由得大聲地問:」但有誰會成為那些犧牲品呢?況且,如果你這一輩子都會在被詛咒中度過的話,生存又有什麼意思呢?「



    「的確是這樣!」佛羅輪斯贊同。「但如果你可以在活著的時候找到一種能夠帶給你全部津神和氣力,並且令你永遠都不會死去的東西喝下去的話,那就不同了。



    波特先生,你知道學校現在藏著一樣什麼東西嗎?「



    「點金石!當然是它了——生命的長生不老藥!但我還不知道究竟是誰——」



    「你有沒有想起有什麼人是等了許多年來恢復能量的,有哪個人是牢牢地抓緊生命,等候著時機的呢?」



    這些話就像一記重錘猛然敲擊了一下哈利的心。透過樹葉的沙沙聲,他好像又再次聽到了他和哈格力第一次見面那一晚,哈格力告訴他的話:有人說他已經死了,那是蠢話來的,我實在想不出有人會使他死去!「」你是指,那個人是——「



    「哈利,哈利,你沒事吧?」還未等他說出來,荷米恩已經一邊從小路上向他們跑來,一邊大叫。哈格力則跟在後面。



    「我很好。」哈利幾乎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哈格力,那只獨角獸死了,在那後邊的一塊空地上。」



    「我要在這裡放下你了,」佛羅輪斯在哈格力跑去檢查獨角獸的當兒對哈利說,「你現在安全了。」



    哈利從他背上滑了下來。



    「祝你好運,哈利。波特。星相已經不止一次被證明錯了,就連我們人頭馬亦會算錯,我希望這次也是預測錯了吧。」



    說完,佛羅輪斯轉身又跑進森林深處了,留下哈利在發抖。



    在等他們回來的時候,羅恩已經困得在那間黑暗的公共休息室裡睡著了。他正在夢中大聲痛罵的時候被哈利用力地搖醒了。可是在哈利開始對荷米恩和他講自己在森林裡的經歷好一陣子後,他的眼睛還是沒有完全睜開。



    哈利簡直坐不下來了。他在火爐前走來走去,還是在抖個不停。



    「史納皮想為福爾得摩特拿那塊石頭……而福爾得摩特一定正在森林裡等著他——一直以來我們還以為史納皮拿那塊石頭是為了錢呢!」



    「別再說那個名字了!」羅恩恐懼地低聲請求哈利,好像福爾得摩特在聽著他們說話似的。



    哈利卻不聽。



    「佛羅輪斯救了我,但其實他是不該這樣做的,所以班尼生氣極了……他說這樣就違背了火星顯示出來的,那個安排好了的未來……那些人頭馬一定預測到福爾得摩特將會復活,因為班尼要佛羅輪斯任由福爾得摩特殺死我……這一行動或者也是記載在那些星座上的了。」



    「你可不可以不再說那個名字呢!」羅恩十分不滿。



    「現在我所能做的就是等史納皮來把那塊石頭偷走,然後福爾得摩特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結束了我……」哈利越說越氣憤,「那樣,班尼就會滿意了。」



    荷米恩看來也是十分害怕,但她卻去安慰哈利。



    「哈利,每個人都知演,丹伯多是『那個人』唯一害怕的剋星。



    在這附近,『那個人』是不敢碰你的。另外,誰說那些人頭馬就一定會預測對的?他們聽起來就像是在預告命運,但麥康娜告訴過我,那是一種非常不津確的巫術。「在他們結束談話之前,天已經亮了起來,這時他們喉嚨也沙了,人也筋疲力盡了,但爬之後,夜間的驚嚇還是沒有馬上消失。



    當哈利拉起被單,發現下面整整齊齊地放著他那件隱形披風,同時有一張小紙條附在上面:「以備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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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衝破關卡

    他們還要考應用測試。那就是費立維克教授把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叫進教室,考他們能不能令一個波蘿跳著踢踏舞經過一張桌子。



    而麥康娜教授就讓他們把一隻老鼠變成一個鼻煙壺,變得越漂亮,分數越高,但變得不像就要扣分。到史納皮考他們的時候,人人都緊張死了,他們要努力地回憶起怎樣製造一種健忘藥,想得眼都直了。



    哈利盡力地應付,試著去忽略自從那晚從森林裡出來就一直折磨著他的前額的刺痛。尼維爾覺得哈利肯定是得了考試緊張症,因為他經常失眠。而事實上是哈利總是被那個以前常做的惡夢驚醒,推一不同的是這個夢比以前更恐怖了,因為夢中又多了一個罩著斗篷,嘴角淌血的恐怖影子。



    或者是羅恩和荷米恩沒有親眼目睹哈利在森林裡見到的一切吧,又或者是他們的前額不像哈利那樣火辣辣地刺痛吧,總之他們倆沒有像哈利那樣擔心那塊石頭。



    福爾得摩特固然令他們害怕,但他也不再經常出現在他們夢中了。況且,他們的複習實在太忙了,根本沒有太多時間去理會史納皮或其他人幹些什麼。



    他們最後一門考試是巫術的歷史,要用一個小時來回答關於一個發明了大汽鍋的古怪的老巫師的問題。然後,他們將會有一個禮拜的空閒時間來等候考試結果公佈。當那位鬼魅般的賓西教授叫他們放下羽毛筆和交上試卷時,哈利也忍不住和其他學生一齊歡呼起來。



    當他們幾個湧出教室,荷米恩忍不住說:「這次考試比我想像中要簡單得多了,早知如此我就不用溫習《1637年狼人管理法案》和《津靈叛亂事件始末》這幾章了。



    荷米恩本來最喜歡在考完試後對答案的,但羅恩卻說這樣做會令他覺得不舒服,於是他們三個就一直遊蕩到湖邊,並在一棵樹下坐了下來。在那兒,威斯裡家的雙胞兄弟和李。喬丹正在技弄一隻正在曬太陽的大王烏賊的觸爪。



    「終於不用再溫習了!」羅恩愉快地鬆了口氣,在草地上伸開四肢,說,「哈利,你可以顯得更開心些的。我們有整整一個禮拜來等考試結果呢!現在還不用我們擔心。」



    哈利正在擦著前額。「我倒希望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生氣地大叫,「我的前額一直在作痛。以前它也痛過,但從來沒試過像現在這樣經常發作。」



    「你到波姆弗雷夫人那裡看看吧。」荷米思建議他。



    「我想這不是病,這只是一種暗示,暗示著危險就要來臨了。」



    哈利說。



    羅恩懶洋洋地不願起來——天氣實在太悶爇了。



    「哈利,放鬆一點吧。荷術思說得對,只要那塊石頭附近有丹伯多,就肯定安全的。而且,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麼證據證明,史綱皮已經找到了通過弗拉菲這一關的方法。上次他差點被弗拉菲撕斷了退,我想短時間內他是不會再多次冒險的。」



    哈利點了點頭,但有一個念頭卻在腦中無論如何也趕不走:我一定忘記了做一件事,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當他試著跟他們解釋這種感覺時,荷米恩說:「這都是因為考試。昨晚我醒過來去溫習易咨術的筆記,溫到一半才記起這科已經考完了。」



    但哈利很清楚地知道這種不踏實的感覺並不是因為考試帶來似。他抬頭望見一隻貓頭鷹口裡銜著一張便條振翅飛向學校的方向。只有哈格力曾給他寫過信。而哈格力絕不會出賣丹伯多的,他絕不會告訴任何人如何過弗拉菲這一關的,絕不會…



    …滁非——想到這,哈利忽然跳了起來。



    「你要去哪兒呀!」羅思睡眼朦朧地問。



    「我剛剛想到一件事,」哈利臉都嚇白了,「現在,我們快去找哈格力!」



    「為什麼呢?」荷米恩一邊爬起身,一邊氣喘吁吁地問。



    「你不覺得有點古怪嗎?」哈利吃力地爬上草坡,一邊解釋。



    「哈格力最想要的就是一隻龍蛋,而一個陌生人正巧口袋裡帶著一隻龍蛋出現。



    如果一般巫師都不會接近龍蛋的話,他又怎會帶著一隻龍蛋到處遊蕩呢。他們從很遠的地方來,輕而易舉就找到了哈格力,對嗎?唉,為什麼之前我沒想到這些呢?「



    羅恩忍不住問:「你究竟在搞什麼鬼?」但哈利只是一個勁地向森林裡走,沒有答他。



    哈格力正坐在房子外的一張長椅上往一個大碗裡剝碗豆,褲管和衣袖挽得高高的。



    「你們好,」他微笑著問,「考完試了嗎?有時間來一杯吧!」



    「好吧,謝謝你,」羅恩答,但馬上被哈利打斷了。「不用了,我們趕時間。



    哈格力,我是來問你一些事的。你還記得你贏了諾貝的那一晚嗎?那個和你打牌的人長得怎麼樣的?「



    「不知道,」哈格力很悠閒地說,「他不肯除下面罩。」但見到他們幾個看起來吃驚的樣子,他揚起了眼眉。「其實這事一點也不奇怪。那時我們是在那間鄉村酒店裡,有人對霍格瓦徹感興趣是很尋常的。或者他是一個龍商呢,不過他一直蒙著臉,我沒見到他的樣子。」



    哈利一下子躍坐在豌豆碗旁邊。「那你究竟對他說了些什麼,你把霍格瓦徹裡的事全告訴他了嗎?」



    「讓我想想看,」哈格力皺起眉頭回憶著,「是了,他問我是幹什麼的,我告訴他我是個獵場看守……他問了我照看的幾種動物的情況,我都全部告訴了他,然後,我說我非常想有一條龍……接著,他提出如果我真想要的話,他有一隻龍蛋,只要我和他打牌,就可……可是他要我保證,我會處理好那隻蛋,不能只是放在一邊環掉……於是我告訴他,有弗拉菲在,要孵化那隻蛋就不成問題。」



    「於是,他對弗拉菲很感興趣,對吧?」哈利說,努力地使自己的聲音鎮靜一點。



    「嗯,是這樣的——你想即使是在霍格瓦徹,你能找到幾隻三頭犬呢?於是我告訴他,其實弗拉菲一點也不算什麼,只要你給它奏一首音樂,它就會乖乖地睡過去——」



    哈格力忽然變得驚恐萬分。



    「我不應該把這些告訴你的!」他不假思索地說:「忘記我剛才說的話吧!喂,你們幾個要去哪裡?」



    可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誰也不想再說什麼,就這樣一直走到大堂才停了下來。



    現在大堂裡少了一大群用功的學生,顯得格外陰森。



    「我們現在一定得去找丹伯多。」荷米思說,「那個藏在面罩後面的人不是史納皮就是福爾得摩特了,只要他把哈格力灌醉,的確是很容易就問出破解弗拉菲的方法的。現在只希望丹伯多會相信我們。當初假如沒有班尼阻止的話,佛羅輪斯或者會為我們作證的。



    是了,丹伯多的辦公室到底在哪裡呢?「



    他們站在那兒四處張望,好像等待著一個什麼信號來指引他們似的。願來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們丹伯多住在哪兒,也沒有見到過有什麼人曾經被丹伯多叫去辦公室。



    「看來,我們唯有——」哈利剛剛開口,外面就傳來一個人的說話聲打斷了他。



    「你們三個在裡面幹什麼?」來的是捧著一大堆書的麥康娜教授。



    「我們想見一下丹伯多教授。」出乎哈利和羅恩的意料,荷米恩很勇敢地回答。



    「見丹伯多教授?」麥康娜重複,好像這是一件非常可疑的事一樣。「為了什麼事?」



    哈利吞了一口唾液,怎麼說才好呢?



    「這是個秘密。」但他剛說完就後悔了,因為麥康娜教授一聽見是秘密就從鼻孔裡噴了一口氣。



    「丹伯多教授剛在十分鐘前走了,」她冷冷地說,「他剛剛收到一封貓頭鷹送來的緊急通知,現在趕了去輪敦的巫術總部。」



    「他走了!」哈利絕望地問,「真的走了?」



    「波特,丹伯多教授是個很偉大的巫師,他有很多重要的事務要處理的。」



    「但這件事是非常重大的!」



    「難道你說的大事比巫術總部還要重要嗎?」



    「瞧,教授,」哈利開始留意吹過來的風了。「這事是和點金石有關的——」



    麥康娜教授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會說到這事上面的,吃驚得連手中的書本全都掉在地上了。但她沒有馬上撿起來。



    「你們是怎麼知道——?」她氣急敗壞地問。



    「教授,我想——我知道——史納皮——有人要來偷那塊石頭。



    我一定得把這件事跟丹伯多教授說。「她既震驚又懷疑地盯著哈利。」丹伯多教授明天才會回來,「她終於肯說了,」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知道那塊石頭的事的,但可以肯定,沒有人可以偷到那塊石頭,它被保護得非常嚴密。「



    「但是,教授——」



    「波特,我非常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她簡短地說,然後俯身去抬起地上的書,「我建議你們幾個還是到外面曬曬太陽吧!」



    但他們卻沒有動。「就在今晚,」一等他確定麥康娜不會聽到他們說話,哈利馬上說,「史納皮會通過關卡,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現在丹伯多已經奈何不了他了,我敢打賭一定是他冒充巫術總會給丹伯多送那張紙條來把他調開的。「」那我們應該——「荷米恩停住了,因為哈利和羅恩都轉過身來——史納皮正站在面前。



    「下午好,」他沉著地說。見他們瞪著自己,他又說:「這樣的好天氣,你們不應該呆在屋裡。」說完,擠了一個古怪、彆扭的笑容出來。



    「我們要——」哈利說,但自己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你們一定要小心一點了,」史納皮說,「像現在這樣四處遊蕩,別人又會認為你們要做什麼壞事了。而格林芬頓已經不可能再丟分了,對嗎?」



    哈利臉紅了。他們正要走出去,史納皮卻叫住他們。



    「波特,警覺點——我個人敢保證,你再在夜間遊蕩的話,一定會被開除的。



    再見!「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向職員辦公室大步走去。



    在外面的階梯上,哈利面對他的兩個夥伴急切地低聲說:「來,我們分工合作。



    一個人去監視住史納皮——就在職員辦公室外面等著就可以了,他一離開就馬上跟著他。荷米恩,你來吧!「



    「為什麼是我?」



    「其實很簡單,你可以裝作在等費立維克教授的樣子。」他提高嗓門,「噢,費立維克教授,我擔心死了,我想我把第十四題做錯了。」



    「好了!住嘴。」荷米恩喝住他,但她還是同意監視史納皮。



    「我們現在就到三樓樓梯外邊。」哈利對羅恩說。「快點!」



    但他們這部分計劃卻實現不了。他們剛剛來到關住弗拉菲的那扇門前的時候,麥康娜教授又出現了,這次,她開始發脾氣了。



    「我想你們一定認為自己比複雜的魔法更難對付吧?好了,我受夠了。你們再敢走近這兒的話,我定要從格林芬頓隊扣50分!」



    哈利和羅恩只好悻悻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哈利剛剛說了句,「幸好,我們還有荷米恩在盯著史納皮……」就見到荷米恩推門走了進來。



    「對不起,哈利!」她傷心地說。「史納皮走出來問我在幹什麼,我告訴他在等費立維克,誰知他走了進去把費立維克找了出來。所以我唯有走了。我實在不知道史納皮去了哪裡了。」



    「好了,我們只有這樣了。」哈利苦笑。



    另外兩人望著他,只見他臉色蒼白,但眼睛在閃閃發光。「我今晚就要出去,一定要趕在史納皮之前得到那塊石頭。」



    「你瘋了!」羅恩叫。



    「你不可以!你忘了剛才麥康娜和史納皮怎麼說嗎?你會被趕出學校的!」荷米思反對。



    「那又怎樣?」哈利大叫。「你還不明白嗎?一旦史納皮得到那塊石頭,福爾得摩特就會回來了!你們不是聽說過他回來後會發生什麼嗎?到時再沒有霍格瓦徹可以開除我了!他一定會毀了它,或者把它變為一間藏污納垢的學校。丟分已經不再重要了,難道你沒有想過,就算格林芬頓贏得了豪斯杯,他就不會為難你或你的家人嗎?如果我在得到那塊石頭之前被捉住了,我就會回到杜斯利家,等福爾得摩特來找我。其實我只是提前了一點做這件事罷了,因為我是不會向惡勢力屈服的!



    我今晚就會去闖那道關卡,你們倆別再勸我了,福爾得摩特殺了我的父母親,難道你們忘了?「



    他凝視著他們,不再說話了。



    「你是對的,哈利。」荷米恩小聲地說。



    「我會用上那件隱形披風的,」哈利說,「還好,我剛剛又重新得到了它。」



    「但它會遮得住我們三個人嗎?」羅恩問。



    「我們三個人?」



    「噢,別傻了。你認為我倆會讓你一個人去冒險嗎?」



    「當然不會了,」荷米恩調皮地說,「你覺得沒有我們你會找到那塊石頭嗎?



    我還要去瀏覽一下書本,或者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呢!「



    「但是如果我們被抓住的話,連你們倆也會被趕出學校的。」



    「不會的,」荷米恩輕鬆地說。「費立維克偷偷地告訴我,我在他那門考試裡拿了120分。我想那樣他們就不會趕我走了。」



    吃完晚飯,他們三個緊張地分開坐在公共休息室裡。沒有人來打擾他們,因為在格林芬頓裡已經沒人願意跟哈利說話了。而今晚是他唯一覺得受冷落反而好一點的一晚。荷米恩在忙碌地創覽著她的筆記,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他們會用到或需要破解的巫法。哈利和羅恩很少說話,因為兩個人都在盤算著他們應該做什麼。



    慢慢地,人們都逐漸睡覺了,課室裡空了起來。



    「現在應該拿隱形披風了,」當李。喬丹終於也走了後,羅恩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說。於是哈利跑上他們黑暗的宿舍。他剛取出隱形披風,就發現了哈格力送給他作聖誕節禮物的笛子了。於是把它放入了口袋——他可不想唱歌來對付弗拉菲呢。



    他跑下來,回到公共休息室。



    「我們最好現在就試一下,看它能不能蓋得住我們三個。要是費馳看出我們的腳在他的身邊移動的話——」



    「你們三個在幹什麼?」角落裡有聲音問。然後緊緊握著他那只寶貝蠟殊的尼維爾從一張扶椅後站了起來,他看來好像已下定決心為自由再作一次鬥爭了。



    「沒事,尼維爾,沒什麼。」哈利說著,忙把隱形披風藏在身後。



    尼維爾望著他們驚慌的臉孔,「你們又要偷偷跑出去了。」他判斷。



    「不,不,我們怎麼會呢?」荷術恩說,「你為什麼還不睡覺呢,尼維爾?」



    哈利抬頭看了看牆上的老爺鍾——他們不可以浪費更多時間了!現在尼奈普可能在弄弗拉菲入睡呢!



    「你們不可以出去,」尼維爾說,「你們一定會被抓住的,到時候格林芬頓會有更多麻煩了。」



    「你不會明白的,」哈利說,「這事非常重要!」但尼維爾顯然已經決定不顧一切地採取某些行動了。「我們不會讓你們那樣做的!」



    他說看,一個箭步衝到門口擋住他們。「我會——我會阻止你們的!」



    「尼維爾,」羅恩被氣火了,「快點走開,別再像個白癡般——」



    「你竟然喊我白癡!」尼維爾氣憤極了。「我希望你們別再違反學校規章了!



    因為你們,我已經成為大家的敵人了。「



    「是的,但不是我們的敵人,」羅恩狂怒地說,「尼維爾,你簡直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他說完後,向前走了一步,嚇得尼維爾一下子放開了那只蟾蜍,它一眨眼就跳走了。



    「那麼你們試試看吧!」尼維爾舉起拳頭,「打我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哈利轉向荷米恩,生氣地叫她:「行動吧!」荷米恩向前走了一步。「尼維爾,我真是非常、非常抱歉。」她說著,舉起魔杖喊:「達瑞弗可斯特陀勒斯!」魔杖接著一指尼維爾。



    尼維爾的手臂馬上垂了下來,兩退並在一起,整個身體忽然僵硬起來,然後面孔朝下地摔了下去,像一塊木板倒下一樣。



    荷米恩跑過去把他身體翻過來。尼維爾的下巴合在一塊,所以不能再說話了,只是他的眼睛還在動,驚恐地看著他們。



    「你對他做了什麼手腳?」哈利低聲問。



    「『這叫」全身束縛術「。』荷米恩可憐巴巴地說,」噢,尼維爾,我實在太抱歉了!「」我們不得不這樣,尼維爾,實在沒有時間解釋了。「哈利說。



    「你遲早會明白的,尼維爾。」羅恩在他們穿上隱形技風,從尼維爾身上跨過時說。



    但讓尼維爾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對他們來說始終不是一個好預兆。在這種緊張的狀態下,每一個遇到的影子都像是費馳,而每一下遠處的風聲都像是皮維斯向他們撲來。



    在第一層樓梯口,他們看見了諾麗絲夫人懶洋洋地縮在最上面那級樓梯。



    「噢!讓我跟她一下,只是一下!」羅恩在哈利耳朵旁低聲央求,但哈利搖了搖頭。當他們從她身旁小心翼翼地爬上去時,諾麗絲那雙像燈籠一樣的眼睛移到他們身上,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一直到第二層的樓梯間,他們才又遇到第二個人:皮維斯正蹦蹦跳跳地爬上樓梯,一面興高彩烈地扯松樓梯上的毯子,想害別人絆倒。



    「誰在那兒?」當他們向他爬去時,他突然大喝了一聲。然後,他瞇著那雙兇惡的黑眼睛,說,「別以為我看不見你,就不知道你在哪兒。你究竟是鬼,優靈,還是我們的搗蛋學生?」然後他在空中站直了身體,飄在半空斜著眼盯著他們。



    「我會叫費馳來的,既然有這樣看不見的東西在地上亂爬。」



    哈利忽然想出了辦法。「皮維斯,」他沙啞著嗓子低聲說,「巴輪自然有他不現身的理由的。」



    皮維斯幾乎嚇得從半空中掉了下來。他總算及時穩住了身體,又馬上從梯階旁彈開了一尺左右。



    「對不起,尊敬的公爵,巴輪先生,」他低聲下氣地說,「是我的錯,我該死!



    我看不見你——我當然看不見了,你是看不見的——原諒可憐的老皮維斯的過錯吧,尊敬的先生。「



    「我今晚在這有事,皮維斯,所以你今晚別留在這兒。」哈利嘶啞著聲音說。



    「好的,先生,我非常樂意這樣做,」說著皮維斯又升到空中。



    「巴輪,希望你辦事順利吧,我不打擾你了。」然後他立即飛走了。



    「你真厲害,哈利!」羅恩低聲說。



    不一會,他們就到了三樓樓梯——那扇門竟然已是半開著了。



    「好傢伙,他已經到了,」哈利悄聲說,「看來史納皮已經制伏弗拉菲了。」



    然而開著的門卻使他們更真切地意識到即將面對的一切。於是在隱形技風下,哈利轉向他們兩個,說,「如果你們現在要回去的話,我是不會怪你們的。你們可以把隱形技風穿走,現在我已經用不上它了。」



    「別傻了!」羅恩答。



    「我們要跟你一起。」荷米恩說。



    哈利推開了門。門剛吱嘎地打開,他們就聽到一陣隆隆的低哮聲了。雖然看不見他們,那條狗的三個鼻子卻不停地朝他們那個方向嗅著。



    「它腳下的是什麼?『」荷米恩低聲問。



    「看起來像是一個豎琴,」羅恩答,「一定是史納皮把它留在這兒的。」



    「它一定是在停止奏樂的時候就會醒過來的,」哈利說,「那麼,讓我來……」



    他舉起哈格力的笛子,開始吹起來。事實上,他吹得根本就不成調,但從第一聲音樂響起,那隻狗的眼皮就開始垂了下來。哈利幾乎連氣也沒有換地吹著。慢慢地,那隻狗的咆哮聲停了下來,它搖搖晃晃地跪在地上,然後猛地倒下,在地上睡熟了。



    「繼續吹!」在他們從隱形披風中溜出來,向地板門爬去時,羅恩提醒哈利。



    他們已經爬到那隻狗巨大的頭旁邊,甚至可以感受到它爇乎乎臭熏熏的氣息了。



    「我想我們可以把門拉開了,」羅恩凝視著狗背,說,「荷米恩,想不想第一個過去?」



    「不,我不想!」



    「那好吧。」羅恩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跨過那條狗的退,然後彎下腰拉了拉門環,門晃了一晃就打開了。



    「你看到什麼了?」荷米恩緊張地問。



    「沒有,只是一片漆黑——看來沒路下去的,我們只有跳下去了。」



    正在吹笛的哈利這時向羅恩揮了揮手讓他望過來,然後指了指自己。



    「你想第一個下去?你肯定嗎?」羅恩問。「我實在看不出這洞有多深呢。那麼把笛子給荷米恩吧,讓她吹著,別讓狗醒來。」



    哈利就把笛子遞了給荷米恩。可是在那幾秒鐘的空隙裡,那條狗又開始扭動並狂吠了起來,嚇得荷米恩馬上使勁地吹,於是它又熟睡了。



    哈利跨過它,從地洞口往裡邊望,竟然看不到底!他用手指緊緊攀住地面探身下去,然後身體凌空地對羅恩說:「如果我有什麼事的話,你們千萬別跟著來。馬上去貓頭鷹之家,找海維送信給丹伯多,知道沒有?」



    「知道了。」羅恩說。



    「我希望等會兒還可以見到你……」



    說完哈利就跳了下去,一陣又濕又冷的空氣立即向他撲來,而他只是不停地往下掉,往下掉——到底了!隨著一聲奇怪的、沉悶的聲音,他落到一個軟軟的東西上面。由於他的眼睛還沒有適應這裡的優暗,他就用手四處摸索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像是坐在一棵不知什麼植物的上面。



    「沒事的!」他抬頭對著已經變得像郵票般大小的地洞口大聲叫。「你們可以跳下來的,這塊地很軟。」



    羅恩跟著跳了下來,正好落在哈利身邊。「這是什麼東西?」他一下來馬上問。



    「我也不知道,是一種植物吧。我想是放在這兒減輕下墜力的。」哈利答道。然後大叫,「荷米恩快下來吧!」



    遠處的笛聲馬上停了下來。然後那條狗狂叫了一聲,可是荷米恩已經跳了下去。



    她落在哈利的另一邊。



    「我們現在一定在學校地下好幾里遠了。」荷米恩說。



    「幸好有這棵東西在這接住。」羅恩高興地說。



    「不好!」荷米恩突然尖叫起來。「你們快看看自己!」她跳了起來,拚命地要靠近那堵濕牆。她不斷地掙扎,因為從她一落下來起,那棵東西就伸出象蛇一樣扭動著的捲鬚纏住她的腳踝。而哈利和羅恩早已經不知不覺地被捲須爬上了身上,雙退被纏得結結實實了。



    荷米恩終於在趁著捲鬚緊緊抓住她之前掙脫了。現在她恐懼地看著他們兩個在拚命掙扎,可他們越掙扎,那些爪纏得越緊,越快。



    「別再動了!」荷米恩命令他們。「我知道這是什麼了,這叫『魔鬼的羅網』!」



    「太好了,我們知道它是什麼,那樣要掙脫它就容易多了。」羅恩一邊叫罵,一邊向後靠,以免被它纏上脖子。



    「閉嘴,我在想著如何殺死它!」荷米恩說。



    「嘿,快一點,我快喘不過氣來了!」哈利上氣不接下氣地喊。



    同時拚命掙扎,看來魔爪已經纏住了他胸口。



    「魔鬼的羅網,魔鬼的羅網……史普露教授說了些什麼呢?對了,它喜歡潮濕和黑暗——」



    「那麼快點火!」哈利聽到這兒,忍不住大叫——他已經快被纏死了。



    「對!但現在沒木柴呀。」荷米恩絞著手,快要急哭了。



    「你傻了嗎?」羅恩咆哮。「你學巫術來幹什麼的?」



    「噢,對了!」荷米恩恍然大悟。她怞出魔杖,口中唸唸有辭地揮舞著,然後噴出了一串像藍鈴花般的火焰,向那棵東西射去。不過幾秒鐘,那兩個男孩就被鬆開了,同時那些爪也好像被光和爇嚇著了,蠕動著、揮舞著退下了。



    「真幸運,荷米恩,你竟然有聽植物學課。」哈利一邊說,一邊靠在牆上,不停擦汗。



    「是呀,」羅恩笑著說,「幸好哈利沒有在危急中昏了頭——『現在沒有柴』,確實如此!」



    「走這邊。」哈利指著一條看來是唯一入口的走廊說。



    除了他們的腳步聲,他們能聽到的就是水順著牆往下滴的聲音。走了不遠就是下坡路了,這使哈利想起格林高斯。忽然他的心狂跳起來,因為記起自己曾聽說過的,巫師的地下室一般是有龍護衛的。要是他們遇到一條大龍的話——其實就算是諾貝特已夠他們受了。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羅恩低聲問。



    哈利認真地聽。一陣輕輕的,好像從上面傳過來的聲音沙沙地響著。



    「你覺得會不會是鬼?」



    「我不知道……我聽到像是翅膀拍動的聲音。」



    「前面有光!我見到有東西在動。」



    他們走到走廊盡頭,發現前面是一間亮堂堂的房間,房頂高高地拱起,裡面全是一些像寶石般發亮的小鳥,在不停地拍著翅膀飛舞著。房間後面是一扇又厚又實的木門。



    「你說我們穿過房間時,那些鳥會不會攻擊我們呢?」羅恩問。



    「可能會的,」哈利說。「雖然它們看起來沒有惡意,但如果一齊撲下來的話……噢,我們就無法抵抗了……我要跑過去了。」



    他深呼吸一下,用手臂護住面部全速衝進了房間。他隨時都準備著有尖嘴啄他或者利爪抓他,可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他安全地到了那扇門前,用手一拉,發現是鎖上的。



    另外兩個人也跟著過去了,他們用力地又拖又推,可那扇門紋絲不動,就連荷米恩的魔杖也不管用。



    「怎麼辦?」羅恩沒有主意了。



    「那些鳥兒……它們沒有理由只是放在這裡作裝飾的。」荷米恩沉思了一下說。



    他們望著鳥兒在頭頂飛翔,身體閃閃發亮。「它們不是鳥!」哈利忽然大叫。



    它們是鑰匙!有翅膀的鑰匙!那是說……「他在另外兩人瞇著眼望那群鑰匙的時候向房間的四周審視了一陣,繼續說,」我有辦法了。看,有掃帚!看來我們要捉住鑰匙來開門!「」但這裡有幾百隻呢!「



    羅恩低身認真地看了看鑰匙孔。「我們要找一隻大的,式樣古老的——可能跟把手一樣,是銀色的鳥。」



    於是每人抓了一把掃帚,不停地飛來飛去,抓空中的鑰匙。他們抓呀,抓呀。



    可是那些令人眼花綻亂的鑰匙飛快地飛上飛下,看來是不可能抓到它們的了。



    但,事情也不是毫無希望的。哈利,這個本世紀最年輕的搜索員,有一種其他人沒有的辨認事物的絕技。在彩虹般的羽毛在面前穿梭盤旋了一會後,他發現有一把銀色的鑰匙的翅膀垂了下來,好像剛剛被抓住過並且粗魯地塞進過鑰匙口一樣。



    「是那一隻了!」他對其他人喊。「那只很大的——在那兒——不,是那兒——淺藍色的翅膀——羽毛全堆在一邊的。」



    羅恩一聽,馬上朝哈利指著的方向猛衝過去,直撲天花板,卻差點從掃帚上掉了下來。



    「我們要包圍它!」哈利喊,眼睛一秒鐘也不敢從那把鑰匙上移開。「羅恩,你從上面趕它,荷米恩,你留在下面,別讓它飛下來——我試著抓它。好,行動!」



    羅恩向下俯衝,荷米思則向上衝,那把鑰匙卻巧妙地躲開了他們,哈利跟著它飛來飛去。忽然它向牆上猛衝去,哈利也跟著向前飛,伴著一聲淒厲的鳥叫聲,哈利用一隻手把它按在牆上。羅恩和荷米恩高興得歡呼起來。



    他們跳下來,哈利向木門走去,那把鑰匙還在他手中不停掙扎。他把它插入鎖內,轉動一下——鎖開了!鎖一開,那條鑰匙馬上又振翅飛走了,被抓了兩次之後,它顯得十分憔悴。



    「準備好了?」哈利把手放在門把上,問其他兩人,見他們點了點頭,就把門拉開。



    這間房子一開始十分黑暗,他們根本就看不見裡面有什麼,可是他們一踏進去,房裡立即灑滿了光線,於是他們看到了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他們正站在一個巨型棋盤的邊上,前面是黑棋子。這些棋子都比他們要高,像是用黑色石頭雕刻成的。接著發現,通過房間的路上站著一排白子。哈利、羅恩和荷米思不禁輕輕地發抖——原來那些屹立的白子全都是沒有面孔的。



    「現在我們怎麼辦?」哈利低聲問。



    「很明顯,不是嗎?」羅恩說。「我們要下棋來通過這個房間。」



    因為在白棋子背後,他們已望見了另外一扇門。



    「怎麼下?」荷米恩緊張地問。



    「我想,」羅恩說,「我們要自己做棋子。」



    他走近了一隻黑方的馬面前,伸出手碰了一下那匹馬。那塊石頭馬上活了過來,那匹馬用前蹄在地上亂抓,而馬上的騎士則轉過他那戴著頭盔的頭來俯視著羅恩。



    「我們——嗯——是不是要加入你們這邊來,要贏了才能通過?」



    黑騎士點了點頭,於是羅思回到兩個同伴旁邊。「這真有點費神了,」他喃喃地說,「我想我們要代替三隻黑子來下……」



    哈利和荷術恩只是一動不動地望著羅恩思考,最後,他終於說,「現在不能夠反抗或其他了,但,你們倆又不會下棋——」



    「我們不會反抗的,」哈利很快地說。「你只要告訴我們怎麼做就可以了。」



    「好,哈利,你代替那只黑方的象,荷米恩,你跟著他去,代替那只黑方的車。」



    「那麼你呢?」



    「我要做那只黑方的馬。」羅恩答。



    那些棋好像在聽著,因為他們一商量完,就有一隻象,一隻車和一隻馬轉過身,背對著白棋從棋盤上走開了,留下三個方格由他們站上去。



    「下棋時,通常是白棋先走的,」羅恩眼盯著棋盤,說。「瞧!」



    一隻白方的卒已向前移了兩格。



    羅恩開始指揮那些黑子了,它們都靜靜地聽著他的指揮移動。



    哈利雙退在抖。如果他們輸了,怎麼辦?



    「哈利,向右邊斜行四格。」



    當他們的一隻馬被吃了時,他們開始真正地吃驚了。只見白方王后猛地把它掃倒在地,然後拖著它離開棋盤。現在它面孔朝下,一動不動了。



    「犧牲是避免不了的。」羅恩說,但已經在顫抖了。「荷米恩,你現在可以吃掉那只象了。」



    每次他們那邊的棋要失去時,白子都毫不留情地擊倒它們。很快,牆角就堆了一大堆躺下的黑手了。有兩次,羅恩都是很險地發現哈利和荷術恩快被吃掉了,而他自己就在棋盤上橫衝直撞,吃了差不多跟失去的黑子一樣多的白子了。



    「我們快要到達那兒了,」他忽然咕噥了一聲。「讓我想想,讓我想想看……」



    白方皇后那張平板板的面孔這時正對著他。



    「應該是這樣了!」羅恩冷靜地說。「我要被吃掉,這是唯一的法子了。」



    「不!」哈利和荷米恩同時大叫。



    「下棋就是這樣。」羅恩決斷地說。「你必須作一些犧牲!我向前一步,讓它吃了我。哈利,你就可以將死那只國王了!」



    「但——」



    「你不想快點去阻止史納皮嗎?」



    「羅恩——」



    「看,如果你還不快點,他會拿走石頭了。」



    而事實上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



    「準備好了?」羅恩叫。他面色十分蒼白,但是非常堅毅。「現在我要走了,記住,一贏了馬上就走!」



    他走上一步,白方王后馬上向他撲去。它用石臂大力擊了羅恩腦袋一下,他就倒了下去。荷米恩尖叫了一聲,卻不敢移動,眼睜睜看著白方王后把他拖到一邊。



    看來他被打暈了。



    哈利顫抖著向左移了三步。白方國王把頭上的皇冠摘下來,一把摔在哈利腳下。



    他們贏了!



    所有棋子都讓開一邊屈膝跪下,空出了到達入口的路。



    戀戀不捨地最後看了羅恩一眼,哈利和荷米恩走入那房門,進入第二條走廊。



    「如果他被——」



    「他會沒事的,」哈利努力地安慰她和自己。「猜一下後面還有什麼關卡呢?



    看,我們已經見識過史普露的『魔鬼的羅網了』,而那些會飛的鑰匙定是那費立維克的傑作。麥康娜肯定對那些棋子下了什麼手腳令它們可以活過來——那麼只剩下屈拉的咒語和史納皮……「



    還說著就來到了另一扇門前面。



    「還好吧?」哈利輕聲問。



    「進去吧。」



    哈利把門推開。一股發霉的氣味馬上鑽進了他們的鼻孔,使得他們不得不用衣服摀住了鼻子。眼睛被熏出了眼淚,他們才看清楚,前面的地板上,平平地躺著一隻比他們捉到過的那一隻還要巨大得多的洞窟巨人。但這只頭上有一個帶血的腫塊突了出來,躺著一動也不動。



    「我真高興,我們不用跟它搏鬥,」哈利在他們小心翼翼地跨過它巨大的退時,輕聲地說。「快點,我不敢呼吸了!」



    哈利推開了另一扇門時,兩個人都幾乎不敢看裡面有什麼——但出乎意料的是裡面並沒有什麼嚇人的東西,只有七瓶不同形狀的酒瓶整齊地排在一張桌子上。



    「這是史納皮的把戲,」哈利說,「我們又要做什麼呢?」



    他們一走過門檻,就有一團火在他們後面的人口處燃燒起來——這可不是普通的火,因為它是紫色的。在同一時間,一團黑色的火在通向前面的門口處轟然點著。



    他們被困在中間了!



    「看!」荷米恩從酒瓶旁邊怞出一張紙並招呼哈利看。紙上是這樣寫的:你的前面有危險,而後面是安全的,如果你找到的話,我們中的兩瓶可以幫你,七瓶中的一瓶會助你繼續向前,另一瓶會把你送回原地,而有兩瓶只是普通的尊麻酒,有三瓶是致命的毒酒。



    不想永遠呆在這兒就快選吧!



    為了幫你選擇,我們有四個提示:首先,無論毒酒藏得多麼秘密,你總能在蕁麻酒的左邊找到它們;第二,站在邊緣的總是不同的酒,但如果你繼續向裡移的話,就沒有好酒了;第三,正如你見到的,所有瓶大小不一,短小的或高大的瓶都沒有危險;第四,左邊第二個和右邊的第二個其實是一對的,雖然看起來並不像。



    看完,荷米恩發出一聲重重的歎息,可在哈利望向她時,卻出乎意料地發現她在微笑。



    「津采,」荷米靨說,「這已經不是巫術了,這是考邏輯——一個謎來的。有很多偉大的巫師都不津於猜謎,於是只好永遠被關在這裡了。」



    「我們也會這樣,對嗎?」



    「當然不會了,」荷米恩充滿信心地說。「所有的事都在這張紙上告訴了我們。



    共有七瓶酒:三瓶是有毒的;兩瓶是普通酒;一瓶會讓我們安全通過那黑色火焰而另一瓶會使我們通過紫色火焰回到原地。「



    「但我們怎麼知道應該喝哪瓶呢?」



    「給我一點時間。」



    荷米恩把紙條又讀了幾次,然後在那排酒瓶旁邊來回走動,指著它們喃喃自語。



    最後,她拍了下手。



    「行了!」她說,「那最小的一瓶會令我們通過黑色火焰去找點金石!」



    哈利望了望那個小瓶。「裡面只有一個人的份量,」他說。「差不多連一口都不夠吞。那麼是哪一瓶會讓人通過紫色火焰回去的?」



    於是荷米恩指了指排在最右邊的那個圓形瓶子。



    他們兩個互相望著對方。「你飲了它,」哈利說。「聽我說,你快回去,救回羅恩。然後,抓住飛匙室裡的掃帚,那麼要通過地洞口和弗拉菲就不難了。跟著,馬上到貓頭鷹之家,派海維送信給丹伯多,我們需要他幫忙。因為我可能會阻住史納皮一會兒,但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哈利,如果『那個人』跟他在一起怎麼辦?」



    「不要緊——我幸運過一次,不是嗎?說不定我今次又走運呢!」哈利指著前額的疤說。



    荷米恩的嘴唇在抖動,忽然她一個箭步衝上前抱住了哈利。



    「荷米恩!」



    「哈利,你知道嗎,你是一個偉大的巫師!」



    「我比不上你。」哈利在她放開他後不好意思地說。



    「我?」荷米恩大叫。「只是靠書本和一些小聰明!現在才知道有比這些重要得多的東西——友誼和勇氣。噢!哈利,一定要小心啊!」



    「你先喝吧,」哈利說。「你肯定這不是毒藥了吧?」



    「絕對肯定!」荷米恩一邊說一邊把圓瓶裡的酒全喝下去,但馬上戰粟了一下。



    「它不是毒藥吧?」哈利緊張地問。



    「不是,但好像冰水一樣。」



    「快,趕在藥力消失之前快回去!」



    「祝你幸運——小心一點啊!」



    「快走!」



    荷米恩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從紫色火焰中走了出去。



    哈利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拿起最小的瓶子,凝望著紫色的火焰。



    「我來了!」他說了一句,一仰頭把酒一口喝下。



    那酒果真像冰水在血液裡流動一樣。他放下瓶子向前走了過去,只見哪些火焰在恬他的身體,卻一點也感覺不到是火來的。有好一陣子,他眼前只是一片紫色的火。然後終於走到了對面——來到最後一間房間。



    那裡已經有一個人了——但卻不是史納皮,也不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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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雙面人

    屈拉在笑。但瞼部肌肉一點也沒有動。



    「是我,」他淡淡地說。「我還懷疑過究竟可不可以在這兒遇見你呢,波特。」



    「但,我還以為是史納皮——」



    「史納皮?」屈拉又笑了。但卻不是平時的高聲大笑,而是既尖銳又冷酷。



    「是的,史納皮的確值得懷疑。有他像老鼠一樣四處分散注意力真是十分有用。沒有他,誰會去懷疑可——可——可憐、結——結——巴巴的屈拉教——教授呢?」



    哈利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不會是真的,絕不會!



    「但史納皮曾經想殺掉我!」



    「不,不對。是我想殺掉你。你的朋友格林佐小姐在那場快迪斯比賽中向史納皮放火時不小心把我碰倒了。你和他把我的隱形眼鏡給打破了。再多幾秒我就要把你從掃帚上弄下來的,可史納皮在這時念了一個對抗咒語,救了你。」



    「史納皮要救我?」



    「當然了,要不他為什麼要在你的下一場比賽中當裁判呢?他是為了不讓我有機會再下手。哼,真有趣……」屈拉冷冷地說。



    「其實他根本無需這樣做,因為有丹伯多在看著,我根本就不敢幹什麼。所有人都以為史納皮在阻撓格林芬頓獲勝,而他也為此不受歡迎……唉,多麼浪費時間啊!怎樣也好,我還是可以在今天晚上殺了你。」



    屈拉彈了彈手指,一根繩子忽然出現,把哈利捆得結結實實。



    「你太愛多管閒事了,波特。你萬聖節時在校園裡亂走,一定見到了我吧,那時我在查看那塊石頭是被什麼守衛著呢。」



    「是你讓那洞窟巨人出來的嗎?」



    「當然了。我有應付洞窟巨人的特別天分——你一定已經看到了我對前一間房裡的那一個做了些什麼了吧。可是在每個人都四處奔走著去找它的時候,史納皮卻早已懷疑我了,他直接上三樓來找我——可惜我的洞窟巨人居然沒有把你打死,連那只三頭犬也沒有把史納皮的退撕裂。真是可惜!」



    「好了,波特,安靜地等著我吧。我要去看看這塊有趣的鏡子了。」



    直到這時哈利才發現有塊鑲著框的大鏡子放在屈拉身後。



    「這塊鏡子是找到點金石的關鍵,」屈拉喃喃自語,在鏡框旁邊走動著,「我肯定丹伯多可以提供一些線索……可惜,他現在還在輪敦,等到他回來的時候我早已經走得遠遠的了……」



    現在哈利可以做的只能夠是盡量讓屈拉多說些話,別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研究那塊鏡子上。



    「我見到你和史納皮在那片森林裡——」他不加思索地說。



    「對呀,」屈拉一邊繞著鏡子轉,一邊心不在焉地應他。「就是在那次他發現了我,想看看我已經走到哪一步了。其實一直以來他都在懷疑我的,以為他可以嚇到我,卻不知道我有福爾得摩特公爵在身邊。」



    屈拉從那塊鏡子後面走了出來,貪婪地盯著它看,說:「我已經看到那塊石頭了!我要報告給我的主人知道……但是,究竟要怎樣才能拿到它呢?」



    哈刮拚命地想掙脫繩索,但它卻捆得十分緊,於是唯有盡量分散屈拉的注意力。



    「但史納皮總是一副很討厭我的樣子。」



    「噢,他的確很討厭你,」屈拉懶洋洋地說:「你不知道嗎,他跟你父親一起在霍格瓦徹裡的時候,就已經互相厭惡對方了。但他一點兒也不想你死。」



    「但我在前些日子聽到你在哭——我還以為史納皮在威脅你……」



    第一次,一陣突發的恐懼掠過屈拉的面孔。「有時候,」他小聲地說,「我發覺要聽從我主人的教誨是很難的——他是一個偉大的巫師,而我又太弱了。」



    「你是說,那時候他是跟你一起在課室裡的?」哈利倒怞了一口涼氣。



    「他每時每刻都跟我在一起,」屈拉平靜地說。「我在環遊世界的時候遇到了他。那時候的我只是一個愚蠢的年輕人,腦袋裡裝滿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關於善與惡的觀點。是福爾得摩特公爵使我認識到我是多麼的錯誤和無知。實際上善與惡是不存在的,只有力量才是最重要,而那些弱者就應該……從那時開始我就忠心耿耿地跟隨著他了,雖然我也曾經拒絕過他幾次,因為他對我實在是太嚴厲了。」屈拉忽然聲音發顫地說,「他不肯輕易原諒我的過失。當我沒有從格林高斯把石頭偷出來時,他生氣極了,狠狠地懲罰了我……



    決定以後更加嚴密地監視著我……「屈拉的聲音緩緩消散,哈利不由得想起他在戴阿宮道的時候——他怎麼會那樣愚蠢呢?那天不是明明在那兒見到屈拉了,還跟他在漏鍋店裡握手呢。



    「真是難找……那塊石頭是在鏡子裡嗎?我要不要打碎它呢?」



    屈拉氣鼓鼓地咒罵了一聲。



    哈利腦筋在飛轉。



    現在我最迫切要做的事,就是趕在屈拉之前找到點金石,如果我可以往鏡裡看的話,我應該會見到它在裡面——那就意味著有機會找出它究竟藏在哪裡!但是我又怎樣在屈拉不留神的情況下看那塊鏡子一眼呢?



    他努力地向左邊的方向移動,這樣他就能夠在屈拉不察覺的情況下來到鏡子面前了。可是那根繩實在綁得太緊了,他一失足就跌倒在地。好在屈拉已經忘記了他,還在一個勁地自言自語。



    「這面鏡子用來幹什麼的呢?究竟要怎樣利用它呢?主人,快幫幫我吧!」



    令哈利毛骨悚然的是,有一種聲音回答了,而那聲音竟像是從屈拉身上發出來的!



    「利用那個男孩……利用那個男孩……」



    屈拉轉向哈利。



    「對了——波特——過來這兒。」



    他拍了拍手,那條捆住哈利的繩就掉了下來。哈利慢慢地向他走去。



    「快過來,」屈拉催促他。「看著這塊鏡子,然後告訴我你見到了什麼。」



    「我一定得撒謊。」哈利想,「我要在看了之後隨便扯個謊,就這樣!」



    屈拉從背後靠近了他,他馬上聞到了一股好像來自屈拉頭巾的怪味。



    哈利閉上眼,走到鏡子前面,然後睜開。



    他首先見到自己的映像,有一張受到驚嚇的蒼白臉孔。然後那個映像向他微笑。



    它把手伸進口袋,取出一塊血紅的石頭,向哈利眨了眨眼,又把石頭放回口袋。在它這樣做的時候,哈利忽然覺得有一樣很重的東西落入了他自己真的口袋裡。那麼——不可思議地——他得到那塊點金石了!



    「好了?」屈拉不耐煩地問。「你看到了什麼?」



    哈利鼓足勇氣說,「我見到自己在跟丹伯多校長握手,」他努力地在編謊言。



    「我還為格林芬頓贏得了豪斯杯。」



    屈拉又開始在咒罵了。



    「快點滾開!」他喝道。哈利移開到一邊——他現在可以感覺到點金石貼著自己的大退了。他敢不敢用它來搏一搏呢?



    但他還沒有走開幾步,一把很尖的聲音又從屈拉身上響了起來,而他卻連嘴唇也不動一下。



    「他在說謊,他在說謊……」



    「波特快回來!」屈拉在喊。「快把真相告訴我!剛才你究竟見到了什麼?」



    那把很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讓我來跟他說……面對面地說……」



    「主人,你的力量還不足夠!」



    「我已經有足夠的力量可以這樣做了。」



    哈利覺得彷彿又被「魔鬼的羅網」纏住了,全身不能動彈地被帶到屈拉跟前。



    慢慢地,屈拉解開他的頭巾。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哈利滿懷恐懼地望著他。



    那條頭巾飄了下來。沒有了頭巾,屈拉的頭變得異常地小。然後,他緩緩地把背朝向哈利。



    哈利本來是應該尖叫的,可他已經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在本來應該是屈拉後腦勺的地方,竟然長著一張臉孔!那是一張哈利見過的最可怖的面孔:粉筆般死白的臉上,嵌著一雙閃著紅光的小眼睛,鼻子是裂開的一道縫,活像一條蛇!



    「哈利。波特……」它低聲說。



    哈利拚命地想向後退,但他的退已經不聽使喚了。



    「看見我變成什麼樣子嗎?」那張臉說,「我活得更加明暗和隱蔽了……我只能夠和別人共用一個身體……但通常都有很多人願意讓我使用他們的心臟和思想…



    …獨角獸的血在這幾個禮拜裡不斷地增加了我的力量……你不是看到我忠心的屈拉在森林裡為我吸血嗎?現在,只要我有了那塊長生不老藥,就可以製造出一個自己的身體了……你為什麼還不把口袋裡的那塊石頭交出來呢?「



    原來他是知道的!哈利的退忽然一下子恢復了知覺,他向後倒退了好幾步。



    「別像個傻瓜似的再反抗了,」那面孔冷笑著說,「你最好救自己一命,加入我們。不然,你就會和你父母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他們臨死還向我求饒呢……「」你說謊!「哈利忽然大叫。



    屈拉後退了幾步,這樣福爾得摩特就又來到哈利面前了,他那張極邪惡的臉正在笑著。



    「多麼感人啊……」它嘶嘶地說,「我一向都很欣賞勇氣的,沒錯,孩子,你的父母十分勇敢……我是先殺你父親的。他很勇敢地和我搏鬥。但你母親其實是用不著去死的,她是為了保護你……好了,把石頭交給我吧,別讓她為你白白送命…



    …「



    「絕不!」



    哈利猛地向門口衝去,福爾得摩特大叫:「抓住他!」然後,不到幾秒鐘,哈利就感覺到屈拉的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同時,一陣像針刺一樣的劇痛又襲向他前額的疤,他的頭痛得好像快要裂開兩邊了!哈利聲吟著,用盡所有氣力去掙扎。



    奇怪的是,屈拉竟然自己彈開了!而他額上的頭痛馬上跟著好了點。他好奇地四處張望,看看屈拉去了哪裡,卻發現他痛苦地給縮成一團,望著自己的手指——那些手指在他眼裡好像變得十分不可思議一樣。



    「抓住他!抓住他!」福爾得摩特又在大叫。屈拉一個箭步衝上來,把哈利踢倒,然後爬到他身上,雙手叉他的脖子。這時哈利的疤又再痛得他快要暈過去了,同時,屈拉痛苦地狂號起來。



    「主人,我抓不住他,我的手——我的手!」



    這時的屈拉雖然用膝蓋把哈利壓在地上,他的手卻已經放開了哈利的脖子。他正在迷惑地望著自己的手掌——哈利可以看到,那雙手像被火燒過一樣,又紅又腫。



    「那麼,殺了他!快點,蠢材!」福爾得摩特尖聲高叫。



    屈拉舉起手,想要作一個索命的惡咒,但哈利比他快很多,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他的面孔。



    「啊一啊一啊呀!」



    屈拉怪叫著滾開了,他的臉孔也在痛苦扭曲著。於是哈利明白了:屈拉是不能碰他的皮膚的!一碰他就會痛得死去活來。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控制住屈拉,讓他一直痛著,念不了那個索命咒語。



    哈利跳了起來,用盡所有氣力抓住屈拉的手臂。屈拉慘叫著要甩掉哈利的手——但同時哈利的頭痛也在不斷加劇,他已經痛得看不見東西了,只能聽到屈拉殺豬般的尖叫和福爾得摩特不停地喊:「殺了他!殺了他!」,還有另一種聲音,可能就在哈利自己的頭裡,叫著:「哈利!哈利!」



    他感覺到屈拉的手臂已掙脫了自己,知道一切都完了,然後跌進了一片漆黑中,不停地向下沉……響下沉……



    有一樣金色的東西在他上面閃耀。史尼斯球!他想捉住它,但雙臂卻沉重得抬不起來。



    他眨了眨眼。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史尼斯球,而是一副眼鏡。多麼奇怪啊!



    他再次眨了眨眼。忽然記起了。「先生!那塊石頭!是屈拉!



    他偷了那塊石頭!先生,快點——「」別著急,親愛的孩子,你已經漏掉後面的情節了。「丹伯多說,」屈拉沒有得到那塊石。「



    「那麼誰得到了?先生——我——」



    「哈利,放鬆一些,要不波姆弗雷夫人人會把我轟出去的!」



    哈利把話吞下肚子,開始四處打量著周圍,意識到自己應該是在一間病房裡:他正躺在一張鋪著白色被單的床上,旁邊有一張桌子,上面堆的糖果高得夠開一間糖果店了。



    「是你的朋友和仰慕者送給你的,」丹伯多和顏悅色地說,「雖然在地牢裡你和屈拉教授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一個秘密,但是全校人都知道這件事了。我想,你的朋友弗來德和喬治。威斯裡先生本來是送了一張沖洗式便椅給你的,因為他們認為你一定會感興趣。可是波姆弗雷夫人人認為它不衛生,就沒收了它。『」



    「我在這兒多久了?」



    「三天了。羅恩和荷米恩看見你回來開心得不得了,他們十分擔心你。」



    「但是先生,那塊石頭——」



    「我不想你再心煩意亂了。好吧,我說說那塊石頭。屈拉教授並沒有從你身上拿走它,我及時趕到,並阻止了他。不過,我必須說,你已經做得非常棒了!」



    「你趕到那兒了?你收到荷米恩的貓頭鷹嗎?」



    「我們必須從頭開始說起。我剛剛到達輪敦,忽然想起我是應該留在原地的,於是馬上趕了回來——剛剛來得及把屈拉從你身上拉開——」



    「原來是你!」



    「我真怕我來遲了。」



    「你差一點就來遲了,因為那時候我已經不能夠再阻止他搶那塊石了。」



    「我不是說那塊石,我是說你,孩子。你差一點就被殺掉了——而那塊石,它已經被毀掉了。」



    「毀了?」哈利茫然地重複。「可是你的朋友——尼古拉斯。弗蘭馬爾——」



    「噢!你也認識尼古拉斯嗎?」丹伯多很高興地說。「你已經很好地處理了這件事,不是嗎?別擔心,我已經和尼古拉斯談過了,他也認為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但,那就意味著他和他的妻子都得死!」



    丹伯多微笑地望著哈利迷惑不解的表情。



    「對於一個像你這樣年輕的人來說,我知道你肯定會覺得不可思議。但對尼古拉斯和伯雲妮來說,死亡只是像經過一整天的工作後,靜靜躺在睡覺一樣平常。因為畢竟,對於有智慧的人來說,死亡只是第二次偉大的冒險。你要知道,那塊石頭其實並不像聽起來那樣神奇,可以無窮無盡地給你金錢和能量。那固然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但問題是,人們卻往往缺乏一種判別力,不知道他們追求的東西一樣是會害了自己的。」



    哈利躺在那兒,已經忘了說話。



    丹伯多停了下來,微笑著望向天花板。



    「先生,」哈利說。「我在想——就算那塊石頭沒有了,那個福爾得——我是指『那個人』——」



    「喊他福爾得摩特,哈利。要準確地稱呼所有一切事物。對名字的恐懼會令你對它本身也產生恐懼感的。」



    「是,先生。福爾得摩特會想其他法子再回來的,對嗎?我是說,他還沒有走,對嗎?」



    「對,哈利。他的確還沒有走,他仍然在某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遊蕩著,或許正在尋找下一個身體來使用……因為它並不是真正活著,所以也不能夠被殺死。它任由屈拉死去,對追隨者就像對敵人一樣冷酷無情。這麼樣也好,哈利,既然你可以阻止他重新獲得力量,或者又會有哪個人像你一樣跟他進行鬥爭,來阻止他重新獲得力量呢——而他被阻止了一次,又再一次……他就可能永遠都不能夠成功。」



    哈利點頭贊同,但馬上又停了下來。因為像那樣動一下又令他的頭痛了起來。



    然後,他說,「先生,我還有一些事很想知道。要是你肯告訴我的話,我想知道那……」



    「真相是美麗而恐怖的,因此總是被給予過多的注意力。」丹伯多輕輕歎了口氣。「除了因為特殊理由不能回答的之外,我一般都會回答你的問題的。」



    「好的……福爾得魔特說他殺死我的母親,完全是因為她想阻止他殺了我,可是他為什麼一開始就想要先殺了我呢?」



    丹伯多這次又長長地歎了口氣。



    「很抱歉,你問我的第一件事我就不能夠告訴你了——至少今天不能夠。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現在先把它放在一邊別去想它,哈利。到你長大一點的時候…



    …我知道你討厭聽這些話,但一定要等到時機成熟了,你才可以知道。「



    於是哈利知道就算爭辯下去也是沒用的。他只好問另一個問題了。



    「那麼,為什麼屈拉不可以碰到我的皮膚呢?」



    「你的母親犧牲了自己來救你。如果說有一種東西福爾得摩特理解不了的話,那就是愛了。他沒有意識到,像你母親對你那樣強烈的愛是可以留下印記的。不是一個疤,而是一種無形的東西……



    如果深深地被愛著的話,就算愛你的那個人不在了,那份愛都會永遠庇護著你的,它已經凝結在你的皮膚上了。像屈拉那樣充滿仇恨、貪婪和的人,是不能去碰一個被如此純潔美好的東西印記過的人的。「丹伯多現在裝作對窗外的一隻鳥兒很感興趣的樣子來讓哈利有時間偷偷地用被單來指眼淚。等到他的情緒恢復了平靜,哈利說,」還有那件隱形被風,你知道是誰送給我的嗎?「



    「哦,那是你父親留給你的東西,我想你肯定會喜歡它的。」丹伯多在說到他父親的時候,眼睛閃動著光芒。「的確是很有用的東西,你父親在的時候主要是用來隱形自己去廚房偷菜吃的。」



    「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



    「可不能說太多了。」



    「屈拉說史納皮——」



    「應該叫史納皮教授,哈利。」



    「好的,他——屈拉說他討厭我是因為討厭我父親,這是真的嗎?」



    「對,他們的確是互相厭惡的,就像你和馬爾夫一樣。而那原因是你父親做了一件史納皮永遠都不會原諒的事。」



    「什麼事?」



    「他救了史納皮一命。」



    「什麼?」



    「就是這樣……」丹伯多像在做夢一樣說著。「很奇怪,對嗎?



    這就是人們的心態了。史納皮教授不能忍受他欠你父親一份人情……所以我倒是相信他一直在努力地保護著你,因為這樣做,他就會覺得和你父親扯平了……「哈利嘗試著去理解這番話,卻被它弄得頭昏眼花,於是他只好放棄努力了。



    「還有,先生,有一件事……」



    「只是一件?」



    「我為什麼可以從鏡子中得到那塊石頭呢?」



    「哈,我很高興你終於問這個問題了。這可是我了不起的主意之一呢!是這樣的,只有那些想找到石頭而目的又不是利用它的人才可以得到它,否則他們就只會在鏡中見到自己在煉金或者喝著所謂的長生不老藥。你知道,有時我想出來的主意妙得連自己也大吃一驚呢!好了,夠多問題了。我建議你快嘗嘗這些糖果吧。啊哈!



    多味豆!真不幸,我年輕時候碰巧是一個聞到香味就會嘔吐的人,而現在又對它們失去興趣了——不過我想,吃一顆太妃糖還是很不錯的,你要不要來一顆?「



    他笑著把棕黃色的糖投入口中,咀嚼了一下,大叫:「哎呀呀!



    哎呀!「波姆弗雷夫人,即那個護士長,是一個漂亮的年輕女人,但是非常嚴厲。



    「只是五分鐘。」哈利央求她。



    「絕對不可以。」



    「可你又讓丹伯多教授進來……」



    「那當然了,他是校長,怎麼不同意呢。你很需要休息。」



    「我只是躺著什麼也不做,休息得夠多了。波姆弗雷夫人,求你了……」



    「唉,好吧,」她終於說。「但是只有五分鐘。」



    於是羅恩和荷米恩可以進來了。



    「哈利!」



    荷米恩看來又要撲過來抱他了,令哈利鬆一口氣的是她忍住了,因為怕弄痛他的頭。



    「噢,哈利,我們還以為你定會——連丹伯多校長也在擔心……」



    「整個學校都在談論這件事,」羅恩說,「事實上是怎樣的?」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比沒有根據的傳聞更加傳奇和驚險。哈利把經歷全告訴了他們:屈拉啦,那塊鏡子啦,還有那塊石頭和福爾得摩特。羅恩和荷米恩倒是很好的聽眾,一直目瞪口呆地聽著,什麼也不想說,直到哈利告訴他屈拉頭巾下面有什麼時,荷米恩終於尖叫了一聲。



    「那麼,那塊石是沒有了?」羅恩聽完後,問:「弗蘭馬爾一家不是要死了?」



    「我也這樣說過,但丹伯多校長認為——他說了什麼呢?——『對那些有智慧的人來說,死亡只不過是第二次偉大的冒險罷了。」』「我一向都說他是瘋狂的。」



    羅恩說,顯然被校長的瘋狂程度深深震撼了。



    「是了,你們兩個又發生了什麼事呢?」哈利問。



    「我安安全全地往回走,」荷米恩說。「然後帶上羅恩一起——當然這費了很大的勁——兩個人就跑著準備到貓頭鷹之家聯絡丹伯多校長。誰知在大堂就遇見了他。他原來早已經知道了,只是問我們『哈利已經跟著他去了,對嗎?』就衝去三樓了。」



    「你想他會不會是故意安排你這樣做的呢?」羅恩說。「給你送來你父親的隱形技風,還有其他安排……?」



    『嘩,「荷米恩大叫,」如果他真的這樣做的話,那實在是——實在是太可怕了,你可能會被殺死的!「」不,不會是故意的,「哈利深思熟慮地說,」丹伯多校長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或者他只是給我一個機會。我想他肯定已經或多或少地知道這裡發生的所有事的,他知道我們一定會去阻止的,於是不但不勸住我們,反而教了我們很多會用到的東西。最明顯的是,他專門設計的那塊鏡子,好像早就知道我會和福爾得摩特一起找點金石似的……「



    「夠了,夠了,丹伯多的讚美者。」羅恩說。「聽著,你明天必須出席年尾大食會。分數全都出來了——當然是史林德林贏了我們。因為最後一場快迪斯比賽沒有了你,大家被衛文卡羅壓著來打……不過,食物肯定會很不錯。」



    這時,波姆弗雷夫人衝了進來。



    「你們已經呆夠了,荷米恩、羅恩,快給我走。」她堅定不移地說。



    睡過一晚好覺,哈利覺得自己已恢復得差不多了。



    「我想參加大食會。」當波姆弗雷夫人人整理他那一大堆糖果罐時,哈利說,「我可以去嗎?」



    「丹伯多教授說你可以去,」她不以為然地說,顯然覺得丹伯多教授竟然沒有認識到大食會有多麼不衛生,真是很不明智。「還有,你又有一位探訪者了。」



    「噢,太好了!」哈利叫,「會是誰呢?」



    哈格力就在他說話時已經側身從門口鑽了進來。像平常一樣,哈格力一進到室內,房子就會顯得太小擠不下了。他坐在哈利身旁,望了他一眼,竟然哭了起來。



    「這——全——是——我——該死的錯!」他嗚咽著,把臉埋在手裡不敢抬起來。「我告訴了那隻鬼如何通過弗拉菲!我竟然告訴了他!這是他唯一不知道的事而我卻告訴了他!你千萬別死!噢,全因為一隻龍蛋!我以後也不敢喝酒了!我活該被扔出去貶為馬格!噢!」



    「哈格力!」哈利震驚地發現他因為悲傷和侮疚而顫抖著,同時還有一大滴一大滴的眼淚跌在被單上。連忙說,「別這樣了,哈格力,就算你不說,他自己也會找出辦法來的,要知道我們說的是福爾得摩特呀。」



    「你不能死啊!」哈格力嗚咽,「還有,別再說那個名字了!」



    「福爾得摩特!」哈利響亮地大叫,把哈格力嚇得連哭都忘記了。「我見過他了,我還在叫他的名字呢!這有什麼好怕的。哈格力,開心一點吧!你看,我們搶回了那塊石頭,現在它又被毀了,他永遠也不能利用它了。來一塊巧克力青蛙糖,怎麼樣?我有很多很多呢……」



    哈格力用手背擦了擦鼻子,說:「你提醒了我。我也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的。」



    「它不是一塊鼬肉三明治吧?」哈刮興奮地說。使哈格力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看,這是丹伯多昨天給了我一整天時間來弄的,他說弄不好就會解雇我——怎樣也好,這個給你……」



    它像是一本津美的皮面書。哈利好奇地打開。裡面全是一些巫師的照片。每一頁都有他父母的笑容和動作……



    「我給你父母所有的老校友都捎了封貓頭鷹信,向他們要照片……我知道你沒有多少張的,喜歡嗎?」



    哈利說不出話來,但哈格力已經明白了。



    哈利那一晚一個人去了年尾大食會。因為臨走時被波姆弗雷夫人小題大做地攔住了,堅持要他作完最後一次全身檢查才准走,所以在他去到大堂時,那裡已經擠滿了人。為了慶祝史林德林贏得了七年一屆的豪斯杯,史林德林的人把大堂都裝飾成他們隊的綠色和銀色,座位處插著那面印著大蟒蛇的隊旗。



    哈利一走進去,大堂裡就像開水一樣沸騰了起來,每個人都開始大聲地談論了起來。他靜靜地溜到格林芬頓的座位,坐在羅恩和荷米恩中間,同時努力地不去注意那些站起來看他的人們的臉孔。



    幸好,過了一會丹伯多校長就來了。那些雜音馬上消失了。



    「又一年過去了!」丹伯多校長振奮地說,「但我不得不在你們放開肚皮去吃這些美妙的食物前,用一個老頭的嘮叨來先打擾一下。多麼愉快的一年啊!我希望你們會發覺,自己的腦筋比過去豐富了一些……你們還有整整一個暑假的時間來讓它變得漂亮和空虛呢!



    現在,據我所知,豪斯杯要在這裡頒發。具體積分是:格林芬頓隊312分,排第四;海夫巴夫隊352分,排第三;衛文卡羅隊426分,排第二;史林德林隊472分,排第一。「一陣歡呼聲和跳躍聲從史林德林學生的座位處爆發出來。哈利一眼見到傑高。



    馬爾夫正在拍打著他的高腳酒杯。真是令人傷心的一幕。



    「好了,好了,你們做得很好,史林德林。」丹伯多校長說。



    「但是近來的事件也應該計算在內的。」



    大堂一下子靜了下來,史林德林隊員的笑容也沒那麼燦爛了。



    「啊嗨,」丹伯多校長繼續說。「現在我有一份最新的積分榜要推出。讓我看看。對了……第一樣是給……是給羅恩。威斯裡先生的!」



    羅恩的臉一下子變為紫色,看起來活像一根曬黑的紅蘿蔔。



    「……因為他是霍格瓦徹許多年來出現的最優秀的棋師!我獎給格林芬頓隊羅恩50分!



    格林芬頓的歡呼聲幾乎要把房頂震破了,連頭上的星星也彷彿活潑了起來。伯希興奮的聲音在不停地響起:「我的弟弟,你知道嗎?我的小弟弟,成為大棋師了!」



    最後,終於又回恢了寂靜。



    「第二,是關於荷米恩。格蘭佐小姐的……她很了不起地在烈火面前運用了冷靜的邏輯。我再獎給格林芬頓50分!」



    荷米恩用手摀住了臉,令哈利很懷疑她是不是又在哭了。旁邊的格林芬頓學生們在椅子上跳上跳下——當然了,因為他們又多了100分啦!



    「第三——是哈利。波特先生的……」丹伯多校長說。大堂一下子變得安安靜靜。「……因為他偉大的魄力和無畏的勇氣,我給格林芬頓再加60分。」



    大堂又沸騰了。那些會心算的人已經知道,格林芬頓現在已經有了472分——跟史林德林一樣多。要是丹伯多校長再多獎哈利一分的話,他們就會捧走豪斯杯了。



    丹伯多校長抬起頭,大堂又慢慢地靜了下來。



    「勇氣是有很多種的,」丹伯多微笑著說。「要堅決抵抗我們的敵人需要極大的勇氣,但堅決抵抗朋友同樣也需要無比的勇氣。因此,我在這裡獎給尼維爾。蘭博頓先生10分!」



    站在大堂外面的人肯定會以為裡邊有什麼東西爆炸了,因為格林芬頓座位處發出的歡呼聲是這麼的震撼。哈利,羅恩,和荷米恩也站了起來大叫大喊,而尼維爾則嚇得臉都白了,消失在一大群爭著擁抱他的人群中——他還未試過為格林芬頓拿過這麼多分呢!還在歡呼的哈利輕推了一下羅恩,並指了指馬爾夫。這個可憐的人已經沒有機會比現在更震驚和失望了,看上去就像中了「全身束縛」



    術一樣。



    「那就是說,」丹伯多校長終於平息了那場蚤動——因為連衛文卡羅和海夫巴夫隊也在慶祝史林德林的失敗,所以場面尤其盛大。



    「我們要更換一下這裡的擺設了!」



    他拍了拍手。馬上,那些綠色的裝飾物變成了紅色,而銀色的則變成了金色。



    那條代表史林德林的大蟒蛇消失了——換成了格林芬頓的獅子。史納皮教授十分勉強地和麥康娜教授握了握手。當他的眼睛一碰到哈利,哈利就知道,史納皮對他的憎恨一點也沒有變。但這一點也沒有令哈利憂慮,因為對於他,這是一生中最快樂的一晚,比贏了快迪斯比賽、打倒洞窟巨人……還要開心得多!他永遠、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一夜。



    哈利已經差不多忘記了他們還有考試結果要公佈。但結果一出來卻令他們大吃一驚:他和羅恩都以很高分數通過了,至於荷米恩——自然又是全年級第一名了。



    就連尼維爾也馬馬虎虎地通過了!他的植物常識拿了高分,於是把他考得一塌糊塗的藥劑學也扯高了。他們本來希望高爾——他簡直是要有多蠢就有多蠢——會被踢出去的,可是他竟然也通過了。這簡直是一個羞辱。但,正如羅恩說的,你不能指望生活會樣樣順利。



    然後,突然間,他們的衣櫃都空了,而皮箱卻滿了。尼維爾的蟾蜍也被發現了,原來是藏在廁所的一個角落裡。學校又有了公告,禁止學生在假期裡使用巫術(弗來德。威斯裡知道後曾傷心地說,「我還一直希望他們忘了告訴我們這個呢。」)。



    哈格力已經準備好了接他們下船,然後他們乘坐著「霍格瓦徹號快船」在河面上航行。他們又說又笑地看著兩岸越來越翠綠清新的鄉村;在經過馬格鎮時又在大嚼貝蒂。博特牌多味豆;一齊把巫師袍脫了下來,又一齊穿上了夾克和大衣;然後,在9點45分時駛進了國王車站。他們所有人下船也費了不少時間。這時,一個很老的巫師站在驗票口,讓他們兩個或三個地通過,以免像人潮一樣一次過湧出把那些馬格人給嚇著。



    「你們這個暑假一定要來,」羅恩說,「你們兩個都是——我會給你們送貓頭鷹信的。」



    「謝謝,」哈利說。「我終於有一些東西可以盼望了。」



    人們在擠來擠去。好不容易他們來到那個通向馬格世界的出口。這時,有些人喊:「再見了,哈利!」



    「再會,波特!」



    「還是很出名呢。」羅恩笑著對他說。



    「我保證,只要一回到我要去的地方就不會出名了。」哈利說。



    他,羅恩和荷米恩一起通過了那個出口。



    「他在那兒呢,媽媽,他在那兒,看!」原來是金妮。威斯裡,羅恩的小妹妹,但她卻不是指著羅恩喊的。



    「哈利。波特!」她尖叫,「看,媽媽!我見到了——」



    「靜一點,金妮,別指人家,太不禮貌了。」威斯裡夫人向他們微笑著。「很忙的一年,是嗎?」她問。



    「嘿,那一點也不算什麼。」



    「你準備好了吧?」那是維能姨丈。他還是滿臉短鬚,還是一見到哈利就怒氣沖沖。現在,他手裡提著一個貓頭鷹籠子站在一個擠滿普通人的車站裡,身後站著的是帕尤尼亞姨媽和達德裡,他們倆一見到哈利就嚇得面無人色了。



    「你們定是哈利的家人了!」威斯裡夫人試著去跟他們搭腔。



    「可以這麼說吧,」維能姨丈不客氣地說。「小傢伙,快點!我們沒有一整天的時間來給你浪費的!」說完就走開了。



    哈利急匆匆地對羅恩和荷米恩道別。



    「那麼,我們過了暑假再見吧!」



    「希望你——嗯——有個愉快的假期。」荷米恩在見到維能姨丈後已經不敢肯定她說的這句話了。她很奇怪:竟然有這樣討厭的人!



    「噢,我會的,」哈利說。他們倆這時很驚奇地發覺他臉上竟然帶著燦爛的笑容!「他們不知道那個在家不准使用巫術的禁令的!那麼,這個暑假我敢保證,在達德裡身上肯定會發生很多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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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魔法,帶給我的是一連串不可思議的奇想,我很喜歡,在太過現實的社會中,需要一點放鬆的神秘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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