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約會的約會
事有急緩,笑過之後,還是言歸正傳。
“八重垣君既然迫不及待追妻,安綱就再幫他一段時間吧,等八重垣君高中畢業,你就將一切交給他好了。”停頓了一下,逸美接著說,“不過,八重垣君……學校放假期間,安綱就到我這來吧,你也好熟悉熟悉鄉裡的事物,如何?”
“啊,就這麼辦吧。”既然安綱已經表達了自己想要離開的意思,八重垣剃羽哉自然不好強留,這樣的決定也很好,安綱不會放心不下鄉裡,也不會感到為難。
隨後,幾人又聊了幾句,逸美便以累了為由,讓八重垣剃羽哉和安綱離開了。
“佐那子,不用守著我,想去哪,你就去吧。”閉上眼,逸美對佐那子揮揮手。
“主人有事,請喚我。”佐那子也不多說,為逸美掖掖被角,便離開了房間。
待佐那子走遠,逸美才睜開眼,她的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白色的管狐,小管狐親昵地蹭蹭逸美的手背,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逸美,樣子很是可愛。逸美笑了笑,抬手揉揉管狐的小腦袋:“赤月,你怎麼跑到我這裡來了?”
名為“赤月”的管狐,雖然和逸美親近,卻改變不了它的主人是如月基的事實,因此逸美以為小傢伙在如月基來到這裡後,應該不會到自己這來了。
出乎逸美意料,赤月發出了聲音,而這個男聲赫然是如月基:“真的沒有不舒服了?”
“恩,沒事。”搔搔赤月的下巴,逸美笑著說,如月基言語中的擔憂,逸美也聽得清楚,心中一股暖流湧過。
“沒事就好,後天我和愁就要回東京了,你呢,甚麼時候回東京?”如月基本想邀請逸美一同回去,但是顧慮到逸美的身體,這個提議還是作罷了。
逸美算了算,自己的假期也快結束了,身體也沒有大問題,不如跟著大部隊一起走,正好去敲詐伊織曉一筆,於是,逸美爽快地道:“我和你們一起回東京,正好到紫紋總部找伊織曉要點工傷賠償。”
似是想到伊織曉被敲詐時鼓起的包子臉,如月基不禁笑起來:“我想曉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是麼,那就更不能放過他了。”逸美如是說,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要多少錢合適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如月基聽出逸美話語中的困意,便讓逸美好好休息,“快睡覺吧,明天我再來看你。”
“還用赤月?”逸美打趣地問。
“當然不是,睡覺吧,晚安,逸美。”考慮到這麼晚出現在逸美房間不好,如月基又擔心逸美的情況,才想出用管狐對話的方法,雖然看不見逸美的樣子,但是能聽見逸美的聲音,也是不錯的。
“晚安,紀……”
逸美只覺得眼皮沈重,回了句晚安,便又沈沈睡去。另一邊的如月基聽見逸美的聲音突然消失還以為出了甚麼事,不過那邊很快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讓他明白逸美只是睡著了,不禁笑了笑自己是關心則亂。
也許是這幾天睡得久了,第二天,逸美起了個大早,她沒有嚮往常一樣晨練,而是來到了廚房。廚房中,安綱和佐那子正在一旁忙碌著,伊織愁一郎的使役童子在另一邊以“品嘗”為名,大模大樣地偷吃。
“主人。”最先注意到逸美地是佐那子,“您怎麼起來了?”
“恩,這幾天睡得太多,睡不著了,況且昨晚只進了些湯,我現在餓極了。”苦笑著按按自己的肚子,逸美對佐那子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您先去坐會兒,我將早餐端過去。”看逸美的動作,佐那子便知道她是等不及了,還好佐那子先做了逸美愛吃的雞粥,迅速盛了一碗,佐那子將粥端出廚房。等其他人陸續起床吃飯的時候,逸美已經捧茶而飲了。
“逸SAMA起這麼早,身體沒問題嗎?”先大部隊一步來到主屋的利光高虎問。
“沒關係,倒是高虎你起得很早啊。”放下手中的茶杯,逸美和利光高虎隨意地聊著。
“明天我就要和愁先生、如月先生回東京了,所以今天早點起床,想在鄉裡轉轉。”停頓了一下,利光高虎又說,“逸SAMA甚麼時候回東京?說來,沒想到紫紋有名的狐狸退魔師居然是明星,更沒想到逸SAMA還有這樣一面,讓我大吃一驚呢。”雖然這麼說,利光高虎卻沒有漏壺露出吃驚的表情。
“我可看不出你有哪裡吃驚。”逸美毫不留情地揭穿利光高虎,“將退魔師隱於其他身份之下的人並不少不是嗎?”
“是不少,吶,逸SAMA,你和沙耶前輩究竟是……”甚麼關係呢?同樣留有鏡制一族的血,似乎又素不相識,你們究竟是?
“我和伊織小姐沒甚麼關係,鏡制一族雖然沒剩下甚麼人了,也不代表我和她就有關係。”逸美依然面帶笑容,眼中卻透著寒光,傻子才想相信他們真的沒關係呢。不過利光高虎通過逸美的太多也馬上明白了其中事情的複雜,便不再多嘴。
一時間,兩人的氣氛有些尷尬,好在八重垣剃羽哉和伊織沙耶在這時走進主屋,安綱也適時的端上他們的早餐,逸美便找了個藉口先一步離開了。
“在想甚麼?”如月基在朱砂川找到逸美的時候,逸美正隨意地坐在地上一邊逗弄管狐,一邊發呆。
“……我在想,我果然還是無法喜歡伊織沙耶呢,也不明白為甚麼大家都喜歡她。”良久,逸美停下逗弄管狐的手,抬頭看著面前的一池清水道。
“我也不喜歡她,所以你不明白也不要緊。”拍拍逸美的肩,如月基笑著回答。
“這樣就可以嗎?”
“恩,這樣就可以。”
“是麼,呵。原來是我鑽牛角尖了。”想通的逸美釋然一笑,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謝謝你,紀之,不然我不知道還要彆扭多久。”
“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如月基對逸美深情地說,卻又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話語又嚇跑了佳人。
這次逸美倒是沒有像上次在上海一樣甩手離開,反而認真地凝視如月基,半響才開口,“你還沒有放棄。”
“我有說過要放棄麼?”如月基反問,“你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情。”
逸美聽聞,猛然想起前世的一句話,“我愛你,與你無關。”
“那就隨便你吧。”逸美可有可無地說,反應也不像以前那般強烈,“對了,我要吃中華料理。”逸美毫不客氣地要求。
“回東京給你做,你想想具體吃甚麼。”如月基好脾氣,或者說求之不得地接受逸美的命令,只是不想佳人居然得寸進尺地問“為甚麼不是下午做?”
“八重垣宅的人口實在太多了。”更何況,我只想做給你一個人吃。如月基偷偷在心裡加一句。
逸美想想也對,八重垣宅住了那麼多人,那得做多少才夠吃啊,不禁有些同情每天辛苦的安綱,至於佐那子完全是自願的,因此直接被逸美忽略了。
時間尚早,如月基趁機提議到處轉轉,逸美想如月基來伊那砂鄉匆忙,沒有好好逛過,便沒有拒絕,兩人在伊那砂鄉的最後一天就這樣度過了,順便還到貓妖開的Madala Cafe裡喝了杯咖啡,坐了一會兒,逸美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行為在旁人看來像在約會。
回到東京,利光高虎直接回了本家,逸美則跟著如月基和伊織愁一郎去了紫紋的總部,並當著兩人的面毫無顧忌地狠狠打劫了伊織曉一番。
“你,你,你……你也太黑了!”不知說了多少個“你”字,伊織曉肉疼地指控逸美。
對此逸美只是無所謂地聳聳肩,笑的一臉溫柔,“怎麼會呢?我自認為我的小命可是很值錢的,這個價也很公平,難道,是因為伊織先生你自己太便宜,所以對我羡慕嫉妒恨嗎?”此話一出,如月基和伊織愁一郎直接不厚道地笑了出來。
“原來如此,怪不得每次我問曉要酬勞的時候,曉總是一副和我有深仇大恨地樣子,原來是對我羡慕嫉妒恨啊。”如月基接過逸美的話,繼續打擊伊織曉。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伊織曉忍無可忍,只得大手一揮讓他們先走,留下伊織愁一郎彙報這次事件,而站在一旁默默抽煙的伊織愁一郎則想著以後得罪誰,也不能得罪百瀨逸美和如月紀之,看看身邊這個老狐狸的下場就知道得罪那兩個人是多麼的不明智!
於是,這邊伊織愁一郎給伊織曉作報告,那廂如月基開車送逸美回公寓,順便為佳人做美食,然後很不幸,這一幕被某個娛樂記者撞個正著,接著被大肆渲染,最後就出現了之前那一出。
該來的總會到來
逸美出道的第二年,憑藉與導演松本亮的合作,成功擺脫偶像演員的地位,一躍成為實力派乾將,而她的歌,在業界更是無人能及。不論媒體們如何八卦逸美與如月基或者敦賀蓮的關係,時間總是不等人的,於是,該來的總會到來。
“百瀨逸美有甚麼了不起,我很快就能超越她,創造樂壇新的神話!”剛走出錄影棚,逸美就聽到一個男聲在朝日電視台大樓的中央大廳大放厥詞,語氣中的不屑讓逸美想到一年前的松內琉璃子。
“尚,你這樣不好。”少年身邊,一個看起來胸部很大的女人在一旁勸說著,似乎是少年的經紀人。
“逸美……”這邊,清水美咲略微擔憂地看著自家藝人。
作為一個合格的經紀人,除了需要照顧好自己的藝人,更要時刻瞭解藝能界的新情況,自詡合格產品的清水美咲自然不會忘記這點。剛才的少年據清水美咲的瞭解,是今年上半年新出道的藝人,更是被稱為“直逼百瀨逸美的後起之秀”,自出道起,他的歌曲便位於公信榜的第二名,與逸美的差距微乎其微,少年憑藉他的實力和外貌,籠絡了一堆花痴成為他的粉絲,而這個少年就叫做——不破尚!
事實上清水美咲的擔憂,完全是庸人自擾。
經過兩年的努力,逸美在藝能界已經有了深厚的根基,就算被不破尚偶爾從公信榜的榜首之位拉下來幾次,也不能改變逸美才樂壇的地位,更何況,不破尚現在充其量不過是個偶像級別,而逸美可是經過廣大人民群眾認可的實力派。雖然有花痴力挺,但是不破尚遇到百瀨逸美贏的可能性很小。
逸美用余光掃了一眼不破尚,金色的頭髮,修長的身體,黑色的襯衣松開三個扣子,露出精緻的鎖骨。第一感覺,帥哥;第二感覺,小孩子。
於是,逸美收回注意,目不斜視地向前走,當她距離不破尚兩步的時候,腳下不停,對著清水美咲道:“現在的小孩子越來越沒禮貌了,我真替他們的未來擔憂。”
明智的,清水美咲沒有接話,不過另一邊的不破尚卻經不起挑,迅速對號入座後,叫住了逸美,掏掏耳朵,不破尚毫不客氣地說:“喂,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呵呵。”聽到這話,逸美不怒反笑,笑了好一陣,才開口,“抱歉,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對我說話,呵呵。不過……”看了看四周,逸美換上一副“我很為你擔憂”的神情,“這位不破小弟、弟,耳朵不好要早點看醫生,做歌手的,耳朵不好可不行。”
顯然不破尚沒抓住逸美的重點,接口道:“你知道我?”心裡的小劇場已經開始演繹自己稱王稱霸,逸美跪地求饒的場面了。
“恩,我知道。”逸美點點頭,見不破尚喜上眉梢,才又笑眯眯地說:“你身後的海報不是寫著‘樂壇新人不破尚’嘛,原來不破小弟、弟不但耳朵不好,眼睛也不好,真可憐。”然後也不管不破尚的反應,逸美對清水美咲說:“美咲姐,回去查查哪家醫院的眼科和耳科比較權威,對患者的**保密不錯,介紹給不破弟、弟。”
“啊?哦,好。”清水美咲向後退了退,無奈地回應逸美。
“你……”這是才從打擊中醒來的不破尚剛開口,又被逸美打斷。
“不用這麼感動,照顧後輩是前輩的責任,不破小弟、弟要認真看病哦。”說著,逸美還點點頭,一副“我真是好人啊”的樣子,成功讓不破尚石化又風化,然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點塵埃。
回到LME,清水美咲忍不住開口,“剛才那樣不要緊嗎?雖然是不破尚先對你不敬,但是……”
逸美則是無所謂地揮揮手:“沒事,記得把醫院的資料寄給那個叫甚麼不破的公司去哦。”對於,工作順心,最近正處於無聊期的逸美來說,不破尚的行為完全是瞌睡送枕,自己找虐,也怪不得被逸美拿來當新玩具玩了。
“啊,逸美,你來的正好。”這天,同往常一樣昨晚通告回到公司的逸美,被歌手部的主任中澤淺川攔住。
“有事嗎,中澤先生?”詢問的同時,逸美已經將自己的日程在大腦中過了一遍,發現沒有遺漏才平靜地等著對方開口。
“是這樣,明天是公司一年一度的新人甄選,你要是沒工作的話就來看看吧,也好給未來的後輩一些鼓勵。”中澤淺川理了理手中的報名表道。
“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啊。”逸美一臉恍然,“我明天倒是沒有工作,可以來的。”
LME為了激勵前來甄選者的潛能,也為了讓身為前輩的藝人們看到後輩帶來的威脅,每次選秀會都會要求沒有工作的藝人到場。去年選秀會,逸美因為出外景沒有參加,今年正好無事,當然要去看看。
選秀會當天,逸美同LME各部門的藝人一起坐在評委席後面,看著台上的人因為緊張而引起的各種場面暗笑不已,心想,選秀會也是一個放鬆心情的好地方啊,可惜蓮因為工作不能來,而紀之是不能來。
想到這裡,逸美皺皺眉,是甚麼時候起,如月紀之在她心中也有了分量。吃飯的時候會想對方吃了沒有,夜深的時候會想對方睡了沒有,哪怕只是一點點瑣碎的小事,都會想對方怎樣了,逸美清楚的明白,這不是一個好的現象,卻不願阻止,甚至帶著些許心甘情願的味道在裡面。
逸美嘆了一口氣,將注意力放在選秀會上,其實選秀會的第一輪,像逸美他們這些藝人是不需要到場的,不過大家似乎都發現了選秀會的優點,因此一早就到了。
第一輪的選秀中,留給逸美深刻印象的是46號擁有過目不忘能力的琴南奏江和61號將白蘿蔔雕成花的最上恭子,當然,最難忘的應該是最上恭子關於參加選秀原因的發言吧,“因為我想立刻超越紅時經濟公司旗下的不破尚!”
看著台上被留下的可能成為歌手部新人的十個人,逸美最先開口,當然,這也是中澤淺川的要求:“能進入這一輪,說明各位具有一定的實力和運氣。”這樣說著,逸美匆匆看了一遍幾人在報名表中填寫的特長,然後勾起唇角,“請你們兩兩組合,用你在報名表中填寫的樂器合奏一段音樂,這段音樂只播放一遍。”
粗略地看了大家的資料,逸美髮現每個人都在特長一欄中填寫某樣樂器演奏,於是就順水推舟,讓大家把特長拿出來曬曬,也看看他們的記憶力和聽力如何。逸美選擇的是一段《卡農》,至今《卡農》已經被多種樂器演繹過,基本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學樂器的人更是沒少演奏過它,所以,逸美認為只播放一遍即可。
只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選手之間配合的是慘不忍睹,歌手部的好些藝人對此合奏哭笑不得,逸美揉揉脹痛的太陽穴,完全不知道說甚麼好,不用想都知道,今年歌手部的選秀以零新人告終。
為此中澤淺川苦笑一下,對其他人藝人道,“辛苦大家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大家可以回去了。”
逸美象徵性的說了幾句“辛苦了”,腦子卻想著要不要去看看演員部的甄選,正想著,突然看到從演員部選秀的大廳中飛出來的怨念小人,一個個小人赫然是之前的最上恭子,小人嘴裡還嚷嚷著“道歉有用的話,死後就用不下地獄啦!”、“混蛋!”之類的話,不由好奇究竟發生了甚麼讓看起來那麼單純的孩子都將怨念實體化了。
正當逸美打算進一步深究的時候,手機的震動讓逸美轉移了主意,看到屏幕上自家母親的名字,逸美才想起昨天她答應丘逸子女士,今天和准後爸一起吃飯的,估計是來催的。
於是逸美不得不放下心中的那一點點好奇,見她家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丘逸子女士去了,畢竟和丘逸子女士發飆比起來,好奇心神馬的都是浮雲。
琉璃子弊端初現
“聽說公司成立了一個新部門?”選秀會的第二天,逸美就因為新歌的MV飛往了北海道,因此對於其他部門的選秀情況也不瞭解,剛一回到公司便聽說寶田社長親自設立了一個新部門。
“恩,叫甚麼‘Love Me部’,奇怪的名字。說來,中澤先生叫你回來好像也是為了這個部門吧,電話裡也沒說清楚。”清水美咲一手拉著旅行箱,另一邊還背著一個化妝包,可見兩人是剛從北海道趕來,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放下就被公司緊急召回了。
逸美點點頭,一手掩口,打了一個哈欠。為了這個緊急招呼令,她可是加班加點通宵未眠啊,真不知道社長在想甚麼。正腹誹著,前面傳來乒乒乓乓地聲音,似乎是兩個人撞到了一起,行李掉落了一地。接著是少女的道歉聲,和中年女人憤怒的聲音。於是逸美揮揮手,示意清水美咲先把行李放到會議室去,自己則靠在走廊的一側站立。
“逸美,你遲到了,我們可是等你很久了。”正當逸美等待清水美咲的時候,敦賀蓮的聲音從逸美身後響起。
“椹先生、社先生。”微微欠身,算是打過招呼,逸美對敦賀蓮說,“我很準時的,比通知時間早到了10分鐘。奇怪,按照中澤先生的通知,你們現在應該在會議室才對啊,怎麼還在這裡?”
聞言,椹武憲和社幸一的臉色都變了變,敦賀蓮則是挑挑下巴,示意逸美看看前面的事故中心,逸美隨即明白:“你們……不會是在等上尾君子小姐吧。”
雖然用了疑問詞,但逸美說的是陳述句,畢竟大家都知道上尾君子這位重量級女演員經常脾氣不怎麼好,遲到更是專利,著實讓人頭疼不已。
看著三位男士默認的樣子,逸美望瞭望被上尾君子訓斥的女孩子,不禁為她據一把同情淚:“那孩子是今年的新人嗎?”
“是哦,蓮可是很關注她呢,我告訴你哦逸美,那個女孩叫做最上京子,蓮他……”社幸一立馬發揮他的八卦精神不怕死地爆料,惹來敦賀蓮一記溫柔如清新百合般的笑容,才怏怏地住了口。
逸美倒是高興地一面聽敦賀蓮的八卦,一面看社幸一的笑話,此時被逸美毫不掩飾的目光上下左右不停打量的敦賀蓮,終於忍不住想要開口為自己辯白一番,卻不想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打斷了。
“啊啦,敦賀君!對不起啊,讓你等我這麼久。因為路上堵車,車子完全動不了,真是傷腦筋啊!”上尾君子帶著完全聽出歉意的語調,神態做做地對敦賀蓮道歉,顯然直接忽略了站在敦賀蓮身邊的椹武憲和逸美。
只見敦賀蓮狀似不在意地接過上尾君子的話題,說出的話與他臉上的笑容完全不符,“那麼下次,你只要在車上利用時間化妝,那就來得及了吧。”一句話,噎的對方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敦賀蓮還一臉溫和的催促對方快點。
似乎是看見上尾君子兩手空空,敦賀蓮就說到了行李,接著大家就順著上尾君子的話,看到了落在幾人之後的少女,最上京子狼狽地拿著上尾君子的行李。之後最上京子看到了椹武憲,仿佛沙漠中的旅人看到水源一般,對著椹武憲噼裡啪啦地一頓表白,逸美大概聽了聽隨即明白,原來是為了加入LME事啊。
逸美倒是沒有太多興趣聽他們的談話,只是覺得上尾君子讓一個孩子拿這麼重的行李是一件很過分的事情。
“很重吧?”看了看比自己略矮的少女,逸美道。
“啊,那個……你是百瀨逸美?!”出乎意料的是少女撇開逸美的問題,發出奇怪的驚呼聲。
“你知道我?”逸美不在意對方的失禮,笑了笑,覺得眼前的少女很有趣。可是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哪句話觸動了對方,接著就見沈重的怨念自少女身上散出,怨京嘴裡還喊著類似於“尚太郎那個混蛋!”的話語,怨氣之大,讓逸美有一種想要袚除對方的衝動,心想,這個少女真的是人類麼。
其實最上京子想的很簡單,因為逸美的問話,她原本想說“尚太郎最討厭的女人就是你”,話到嘴邊卻又生生咽了下去,然後就思維發散,回憶起不破尚的種種令她發指的行徑,怨念不可抑制的飛了出來。
“那個,最上小姐?”逸美試圖喚回某人的注意。
“啊,對不起。”回過神來的最上京子對逸美不停地鞠躬道歉,逸美速度之快,讓逸美咂舌之余,不得不懷疑對方的腰有沒有事。
“沒關係。行李很重吧,我幫你拿一件好了。”
“可是,這樣好嗎?”最上京子疑惑地說。
“不要緊,反正我也沒拿甚麼東西。”見逸美兩手空空,最上京子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自己拿的時候,右手拉著的行李箱被另一隻大手拿了過去,抬頭一看,來人正是敦賀蓮。
逸美撇撇嘴,“你今天倒是勤快。”
“因為我是男人啊。”敦賀蓮笑著說,私下裡卻想,怎麼也不能讓逸美提別人的行李啊。
“哦。”可有可無地點點頭,逸美突然想到之前社幸一的八卦,於是意味深長地看看兩人,“那你們聊,我先走了。”之後的事情,逸美就不知道了,只是聽自家經紀人說,最上京子的臉頰上被上尾君子印了一個“完全不行”的章,對此行為,逸美不敢苟同。
會議室裡,坐著LME旗下的各色藝人,細細一看,逸美髮現這坐著的可都是藝能界數一數二的名人,以及公司的後備軍,當即心下瞭然,這次被公司召回,不僅僅是成立了新部門這麼簡單。
“今天叫大家來,主要是為了LME週年慶典的事情,公司希望各位出演為這次慶典專門製作的宣傳片。”椹武憲將策劃書發給大家後又說,“沒有異議的話,今天就開始拍攝吧。”
逸美翻翻策劃書,發現宣傳片的內容很簡單,只需要講幾句話,做幾個動作,擺幾個poss而已,一天時間拍攝這個綽綽有餘。其他藝人顯然同逸美想的一樣,只是不想真正拍攝的時候,拍攝進度並不樂觀。
“Cut!松內小姐,這不是擺拍,你不要那麼死好不好?”一向以紳士著稱的松本亮此時對松內琉璃子說話也毫不客氣了,“拜託你,敬業一點好不好!”
“我,我,我……”
“我,我,我,你除了我我我,能不能說點別的!”拿著台本,松本亮恨不得將它摔在松內琉璃子臉上。
“對,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乾嘛!對不起小姐,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原本能完成的工作,今天只拍攝了三分之一!”
“松本導演,不如讓松內小姐先休息一下,我們拍其他部分好了。”敦賀蓮無法只得出來打圓場,在逸美看來,敦賀蓮此舉完全是因為他忍受不了這種無止境叫停,不過在不瞭解他的人的眼裡,此舉就變成了溫柔體貼。比如,此時一臉嬌羞看著敦賀蓮的松內琉璃子。
“既然敦賀君這麼說了,松內小姐就先休息一會吧。”嘆口氣,松本亮無奈地宣佈,“敦賀君、百瀨桑,你們準備一下,接下來拍你們的一部分。”
“好的。”逸美點點頭,示意化妝師為自己補妝。
“第二十幕,action!”
——LME三十週年,我在這裡。
——LME三十週年,有我見證!
——感謝您三十年的支持。
——感謝您三十年的陪伴。
……
——我是敦賀蓮,LME三十年,我在這裡帶著新的電影等你到來。
——我是百瀨逸美,LME三十年,好歌與你相伴。
前輩後輩和逸美
松內琉璃子只會靜態擺拍的問題,因為這次LME三十週年的宣傳片而暴露無遺,大部分藝人嘴上不說,心裡卻對這位“日本最後的偶像”不敢苟同,不過,也有毫不留情的人,比如那邊那位上尾君子小姐。
“既然松內小姐只會靜態擺拍,不如刪掉她的那部分吧,這樣下去,完全是在拖大家後腿嘛,我可是很忙的。”上尾君子對中澤淺川道。
“很抱歉,上尾小姐,琉璃子那孩子還太小,請您……”雖說是歌手部的主任,但面對上尾君子這樣在藝能界重量級的演員,有時也沒辦法擺譜,另一邊,藝人部主任椹武憲、演員部主任松島梁太郎也不得不同樣放低姿態和上尾君子協調。
剛結束自己這部分拍攝內容的逸美看到的就是上尾君子得理不饒人的情景,逸美皺皺眉,黑色的眼睛淡淡掃視了一圈,發現多數藝人是敢怒不敢言,雖然不滿松內琉璃子,但是也同樣不滿大呼小叫沒有素質的上尾君子,至於唯一能說上話的敦賀蓮,則事不關己地看著自己的台本,而另外一位當事人,只會擺出一臉“我沒有錯”的樣子,站在片場的另一邊。
“走吧,好歹事情是因你而起,你隔岸觀火可不好。”走到松內琉璃子身邊,逸美語氣平淡地說。
自從上次逸美讓中澤淺川為她請來老師教導禮儀之後,松內琉璃子雖然依舊一副高傲樣,卻在逸美面前傲不起來了,因為她深刻認識到,百瀨逸美在歌手部的地位,不是她能輕易超越的。即使是現在,她的歌曲在公信榜上還有掉出前十的時候,而對方卻依然穩坐榜首,這樣大的差距,根本不是她能比的,故而松內琉璃子遇到逸美的時候,只得乖乖低頭做小,不敢造次。
跟在逸美身後,兩人往上尾君子那邊靠攏,松內琉璃子雖然心有不甘,卻不得不按照逸美的意思做——向上尾君子和今天所有片場的藝人、導演、工作人員道歉。
原以為事情就這麼過了,不想上尾君子仍然不依不饒:“以為道歉就可以了?浪費我這麼多時間,你要怎麼賠?!”
松內琉璃子畢竟年輕氣盛,禁不起激惹,原本就覺得自己向上尾君子道歉是一件很委屈的事情了,結果對方還不領情,剛想張口問問這位歐巴桑到底要怎樣,卻被逸美一個眼神制止了。
只見逸美笑盈盈地對上上尾君子:“上尾小姐早上不也浪費了大家很多時間麼,既然要賠償,不如上尾小姐先賠償一下大家吧。”一句話,逸美直指對方遲到的事情。
“我,我那是因為堵車!”
“有常識的人都知道上班高峰期會堵車,上尾小姐為甚麼不願提前出發呢?”還是說你沒常識?逸美巧笑嫣然,使得上尾君子豐滿的身體一抖一抖,圓潤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你!!!你不過是在業內混了兩年,就敢這麼對我這個前輩?!”
“我怎麼對待前輩您了?”停頓一下,逸美無辜地說:“是我說話沒用敬語,還是我見了前輩沒打招呼?”
“你!”
“我?”
“呼……呼……”
“前輩別激動,消消火,怒火傷肝,萬一您一激動得了便秘長了一臉小痘痘可就不好了。”逸美一臉“我為你好”的樣子,氣壞了上尾君子,對方乾脆撂挑子走人了。
“你給我等著,我會告訴寶田社長的!”說著,上尾君子扭著她豐滿如水桶般的身體,氣呼呼地離開片場。
其他人都被這一幕嚇壞了,有的藝人甚至擔憂地看了一眼逸美,畢竟上尾君子是前輩,逸美這個後輩對上她,總是要吃虧的。
這時,安靜的片場中響起逸美不大不小的自語聲:“身為前輩,上尾小姐居然不顧一切撂挑子,實在是太沒有責任感了!不過,看在上尾小姐和小朋友一樣,有問題就告老師的份上,我還是不要指責她了,畢竟小朋友還不理解甚麼是責任。”說完,逸美還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笑聲瞬間響徹片場,就連剛才還一本正經看台本的敦賀蓮也溫和地笑了出來。
對於上尾君子要告狀,逸美是完全不擔心,畢竟像上尾君子這樣捧高踩低又做作的性格,LME願意簽約,她就該喊阿米豆腐了。在進入LME之前,上尾君子可是和不少公司簽過約,結果因為她的“個性”,有的公司寧可交付違約金也要解約,現在在LME好不容易老實了兩年,沒想到又得瑟上了,她要是真在羅利寶田那裡告逸美一狀,指不定最後倒霉的是誰呢。羅利寶田雖然惜才,但絕對不喜歡留下一個只會給公司抹黑的藝人,所以逸美才敢激怒上尾君子。
激走了上尾君子,逸美終於有空教育和大家一起笑得前俯後仰的松內琉璃子了,“松內小姐,我想,你應該有話對我說,是不是?”
“我……對不起,給前輩添麻煩了。”沒有鞠躬禮,松內琉璃子只是微微低下頭,絲毫看不出她的愧疚之意。
逸美也不介意,反而粲然一笑,轉身對上椹武憲和中澤淺川:“看來上次中澤先生請的禮儀老師教的不夠好,不然就是中澤先生防水了,不如這次讓椹先生再請一位禮儀老師教導松內小姐吧,不,乾脆讓松內小姐直接對社長解釋你今天的行為吧,我相信寶田社長一定很樂意教導你的禮儀的。”
一個是歌手部的主管,另一個統管所有藝人,教導松內琉璃子自然是他們義不容辭的事情了。中澤淺川在心裡喊冤,上次請的禮儀老師,可是貴族御用啊,更是出了名的嚴格,怎麼可能不夠好,這完全是松內琉璃子自己的問題好不好!椹武憲也覺得自己很冤枉,他甚麼都沒做,怎麼就被牽扯進來了!而被提及送去羅利寶田那裡的松內琉璃子此時心裡十分緊張,她寧願回到那個嚴格到變態的歐巴桑那裡重造,也不願意面對那個不按理出牌的社長啊!
見松內琉璃子一臉驚嚇是表情,逸美在心裡點點頭,很滿意自己的話起到了震懾作用,“見好就收”這個道理逸美自是懂得,於是她接著道:“松內小姐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
“明天,明天我就到老師那裡重新學習禮儀。”松內琉璃子幾乎是壓著逸美的尾音迅速表達自己的決心。
“要是被我發現你的禮儀……”逸美緩緩開口。
“要是被前輩發現我的禮儀不過關,我就去社長那裡。”
“既然松內小姐這麼有決心,那麼中澤先生和椹先生一定會好好監督你的,是不是?”逸美把話題轉向另外兩人。
中澤淺川自然是立馬點頭,恨不得把頭點掉,就差拍著胸脯高喊“保證完成任務”了。椹武憲覺得自己仿佛見到了那個怨念橫生的最上京子,雖然逸美帶著甜美的微笑,絲毫沒有陰風陣陣的樣子,卻給他更恐怖的感覺,因此也忙不停地跟著中澤淺川一起點頭。
逸美對三人的表現很是滿意,迤迤然地轉身,向自己休息的地方走去,將一切收進眼裡的敦賀蓮看著這樣的逸美,眼中盡是無奈和寵溺,趁導演還沒打算開拍,他走到逸美身邊。
“你就不怕上尾小姐真去向社長告狀?”
“按她的性格哪有真和假啊,指不定她現在已經站在社長辦公室了。”接過清水美咲遞來的水杯,逸美不在意地回答。
“那你還激怒她。”對於激怒上尾君子,敦賀蓮和逸美的想法基本一致,都認為在寶田社長那裡吃虧的不會是逸美,但是就怕惹急了上尾君子會給逸美帶來輿論壓力。“萬一她在做通告的時候胡說怎麼辦?”
“那樣最好啊。”逸美笑了笑,眼中閃過一道冷光:“她要是真的那麼做了,待在LME的日子也就到頭了,到時候上尾小姐另謀高就的新聞一定會蓋過之前的輿論,有些話不就不攻自破了麼,只是到那時,上尾小姐的藝人生涯怕是也要到頭了。”幾乎沒有經濟公司會要一個連LME都主動解約的藝人,那樣做只會拖垮這個公司。
“那樣倒也不錯。”敦賀蓮摸了摸逸美的長發,似乎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事實上,那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敦賀蓮更是毫不猶豫地“踩”了上尾君子幾腳,從此以後,上尾君子便消失在日日推新的藝能界。
屬於我的新開始
“逸美,你覺得那個方案可行嗎?本來是想讓你出面的,不過……似乎琉璃子在你面前總是有所收斂。”羅利寶田聽到中澤淺川彙報松內琉璃子已經出門後,對站在中澤淺川對面的逸美道。
“的確是個好辦法,用蓮做了誘餌,給顆棗又打一棒子還真是好方法,呵呵。”逸美笑了笑,接著正色說:“松內早就被‘日本最後的偶像’這個所謂的榮譽稱呼迷惑,看不清事實了,估計她還以為整個藝能界就剩下她一個偶像了。原本由我出面的確是個好方法,只是經過前兩次的交鋒,松內已經明白她在我面前沒有驕傲的資本,或者說,她已經明白我完全有能力決定她的生活,所以,她才會有所收斂,可惜……她的收斂只在特定人面前。”
弱肉強食、欺軟怕硬是時代更替也不會改變的習慣,而松內琉璃子正是欺軟怕硬的典型。想到昨天在樓梯口看到松內琉璃子對最上京子做的事情,逸美就忍不住撫額,更想吐槽她,“日本最後的偶像”這種社長隨口說的惡趣味稱號究竟有甚麼可驕傲的!
“恩……”羅利寶田點點頭,若有所思,隨即道:“逸美最近又接了新戲嗎?”
“啊,是呢。”逸美笑了笑,“還是和松島導演合作,男一號選了peacock公司旗下的如月基,男二號同樣是peacock旗下的,新人綾織真,至於女二號,似乎是用了紅時的中野櫻,另外演員名單中還有童星上杉飛鷹,以及一個甚麼樂隊的主音歌手。總之,這部戲絕對是視覺盛宴。不過劇本我很喜歡,是少見的吸血鬼題材,我想我的新歌也有著落了,呵呵。”
看著逸美一臉期待的樣子,羅利寶田暗自點頭,眼前的少女完全有實力超越曾經紅遍日本的丘優子,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
“你去忙吧,我有事和中澤說。”
“好的。”
向中澤淺川打過招呼,逸美先離開羅利寶田的辦公室,待逸美走遠,中澤淺川才略為擔憂地開口:“雖說機會難得,可是這樣好嗎?逸美和如月基的緋聞從去年就開始傳了,而且如月基似乎還公開承認自己在追求逸美,現在逸美接下這部戲,會不會……”緋聞,永遠是讓藝人既恨又愛的東西,他們希望靠緋聞提升自己的人氣,卻又怕緋聞給自己帶來負面影響。
“沒事,也許松島本就打算借著兩人的緋聞讓記者免費為他的新戲做宣傳也說不定呢。”姜還是老的辣,羅利寶田一眼便看穿了松島亮的用心,卻也不在意對方的做法,只要不是惡意攻擊他公司的藝人,羅利寶田還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此揭過的。
“還有一件事,”停頓一下,中澤淺川說:“上尾君子小姐……”原本以為上尾君子向社長告狀,上次在片場的事情就結束了,沒想到第二天的直播節目中,她直接表示百瀨逸美和松內琉璃子不尊敬前輩,不夠敬業之類,這讓事業蒸蒸日上的逸美一下收到了媒體的圍攻。上尾君子的爆料行為牽扯了歌手部的兩位藝人,中澤淺川不得不探探羅利寶田這個社長的意思。
“這件事,待會你通知椹和松島,準備與上尾的解約事宜,最遲下周解除合約,同時讓《WILL》週刊發出聲明。”上尾君子這樣的藝人,他LME可不會一直容忍,正如逸美和敦賀蓮所想,LME不會要一個總給公司找麻煩的藝人,因此,羅利寶田毫不留情地頒布瞭解約命令。
中澤淺川點點頭,心裡卻舒了一口氣,他真沒想到同為LME旗下的藝人,上尾君子居然做出拆自家台的事情,現在這樣也好,這麼難纏的藝人,LME可不會留。
上尾君子的事情其實並未給逸美帶來太大影響,畢竟對方是個甚麼脾氣,凡是混藝能界的多多少少都知道,所以,逸美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在準備過一會兒的新戲開機發佈會。
新戲《血色浪漫》是以吸血鬼為題材,講述了一個有關人類、吸血鬼,以及愛的的故事。劇中如月基飾演的人類月下毅對逸美所飾演的吸血鬼水無月雪一見鐘情,卻被綾織真飾演的吸血鬼水無月初告誡,而喜歡月下毅的少女水野唯正好是一名吸血鬼獵人,無意中發現月下兄妹秘密的水野唯因此千方百計阻止月下毅接近水無月兄妹,卻引來月下毅的反感。
某天,水野唯在追捕雷諾飾演的吸血鬼佐佐木咲時,誤傷了被佐佐木咲抓住的小孩,月下毅的弟弟月下涼。重傷的月下涼以人類的醫術已無法輓回,故而為了救年幼的弟弟,月下毅請求水無月兄妹把自己的弟弟變成吸血鬼。自此,以月下涼為紐帶,人類與吸血鬼的愛情開始了……
合上劇本,逸美揉揉脹痛的太陽穴,坐在一旁的清水美咲適時送上一杯清水,“要不要休息一會,離發佈會的舉行還有一段時間。”彼時兩人正坐在《血色浪漫》發佈會的後台,逸美的專屬休息室裡。
逸美搖搖頭,閉了閉眼又睜開,“其他演員都到了嗎?”
“好像就差紅時的中野小姐了,聽說還在路上。不過,沒發現Vie Ghoul樂團的主音歌手居然那麼帥,簡直和最近風頭正勁的不破尚有的一拼啊。”清水美咲略帶興奮地說,隨後話鋒一轉,又回到了不破尚身上:“說起來,逸美最近的壓力很大吧?”
“怎麼說?”微微偏頭,帶著些許不解,似乎最近沒甚麼讓她有壓力的事情發生啊。
“那個紅時的不破尚,雖說自出道以來一直沒有超越你,但是,媒體私底下可是將你們好好比較了一番,甚至連你們同月同日出生也拿來做對比。”
對此清水美咲很不滿,神馬“5月29號出生的人都被賦予了音樂才能”,不破尚是不是天生如此她不知道,但是逸美她很清楚,有時為了讓一首歌更加完美,曲譜能反復修改至百遍,這根本不是用一個“天賦”能都概括的,偏偏這些人還處處拿不破尚和逸美比較,她清水美咲真想替百瀨逸美喊冤。
“我當是甚麼事情讓你氣成這樣,他們喜歡,就讓他們比好了。”似是想到甚麼,逸美輕笑出聲:“指不定最後著急的是誰呢,以目前的成績來看,不破尚顯然處於劣勢,而且他的心太大了。”不光挑釁她,還挑釁敦賀蓮,見過找死的,但沒見過這樣找死的,“不破尚目前只會擁有歌手這一個身份,而我除去歌手,還是一個演員,不管是成就還是身份,他都比不上我。看著吧,那些對比我們的報道很快就會消失的,紅時公司是不會讓自己旗下的藝人還沒站在頂端就先被輿論壓垮的。”尤其是一個非常有前途的藝人。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放心多了。”經過逸美一分析,原本被清水美咲忽略的部分也清晰起來,清水美咲明白自己這是關己則亂,自亂陣腳。
“好了,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幫我補補妝,準備出去吧。”清水美咲除了是逸美的經紀人,同時也是一名化妝師,一般需要自帶化妝師的時候,逸美這邊都是由清水美咲出馬。
看了看逸美的妝束,清水美咲從化妝包裡拿出一支唇彩,為逸美補妝,“好了,其它地方沒甚麼問題。”
“恩,走吧。”逸美照照化妝鏡,理了理自己的長發,點點頭,起身同清水美咲一起離開休息室。她有預感,這部《血色浪漫》將會讓她的事業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這是屬於她的新的開始!
路漫漫道任重遠
“松島導演,聽說這部戲在試鏡時,並沒有百瀨小姐參加,那麼現在百瀨小姐坐在這裡是甚麼原因?”記者甲提問,這個問題看似在問松島亮,實際上又何嘗不是在暗指百瀨逸美走後門呢。
對於這個問題,松島亮只是露出一個紳士的笑容:“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打算讓百瀨小姐以外的女藝人來演女一號。”這個回答震驚了全場,同樣坐在會場的中野櫻臉色很是難看,因為她曾經想試鏡的角色便是女一號水無月雪,卻不想導演是這麼打算的。
“如月先生,你與百瀨小姐也是老搭檔了,請問你是否有過多和其他女藝人搭檔?比如坐在你另一邊的中野小姐。”記者乙看似轉移了問題,卻還是將逸美拉入了焦點處。
“在這部戲中,我不就和中野小姐搭檔了嗎?”如月基有技巧的避開了記者乙的問題重點,卻又實實在在回答了對方,這使得記者乙感到挫敗。
“綾織先生對於和這些實力精湛的藝人搭戲有壓力嗎,畢竟連最小的飛鷹醬都是你的前輩哦。”記者定的語氣帶著嘲諷,讓逸美不禁皺眉。
“有壓力才會有動力,我會好好努力的。”綾織真似乎沒有發現對方的用意一般,認真地說。聽到這話,逸美暗自點頭,對於綾織真這種打太極式的回答很是滿意。
接著,只聽另一位記者,問了雷諾和綾織真想通的問題,對此雷諾也表示自己會加油,兜兜轉轉之後,有人開始提問逸美。
“百瀨小姐與如月先生搭檔已經不止一次了,請問,你是如何看待對方的?對於之前如月先生的追求,你有甚麼想法,還是說,你和如月先生早就暗度陳倉了?”記者丙一順不順地盯著逸美的表情。
逸美現實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如月基,之後燦然一笑,開口道:“這位記者朋友的中文真好,居然知道暗度陳倉了這個詞。如月是一個很紳士的人,工作的時候也很認真,和他搭檔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至於你所問的關於我個人**的問題,很抱歉我不能回答,因為這裡是《血色》的開機發佈會,不是我個人的新聞會,謝謝。”
見記者丙的問題碰了釘子,之後的問題裡也就沒有涉及個人**的部分了,而是從演技問到了飾演的角色。
“我覺得雪是一個將我們所知道的吸血鬼的形象詮釋的淋灕盡致的女孩,吸血鬼的優雅、美麗、神秘都能在她身上體現出來,至於大家所關注的雪和毅之間的結局,這個可是秘密哦。”俏皮地眨眨黑色的眼眸,逸美神秘地說,引起在座各位善意的笑聲。
“累嗎?一會兒有沒有其他安排?”發佈會結束,如月基走到逸美身邊,小聲地問。
“嗯……”微微想了一下,逸美搖了搖頭:“似乎沒甚麼事情了,啊,對了,我要打個電話,有點事情需要確認一下。”
“那我在家等你,做你喜歡吃的中華料理。”如月基溫柔地說出自己的拐人計劃。
“嘛,這樣也不錯。”逸美點點頭,佐那子今天被安綱拐走,自己的晚飯還沒有著落,有送上門來的晚飯,不吃白不吃,而且對方做的中餐也相當可口。
短暫的交流結束,如月基先逸美一步離開,逸美則坐在停車場的車裡,給新開誠士打電話。
“松內今天的結果如何?”逸美開門見山地問。
“啊,好不容易來次電話,居然不問我好不好,真傷心啊。”新開誠士這個男人看起來很成熟,其實在面對好友時會不定時地抽風耍寶,比如現在。
聽到新開誠士耍寶,逸美撫額,覺得自己很胃疼,“聽你的聲音就知道你很好。”只是可惜聽了你的聲音我就不好了,逸美暗暗吐槽。
“恩,恩,不愧是我的好友,聽聲音就能知道我的情況,實在是太令我感動了!”
“你、能、好、好、說、話、嗎?”逸美咬牙,一次一頓地說,她覺得自己的胃更疼了。
“嘛,琉璃子被京子改造了,結果很不錯。”新開誠士見好就收,正色道。
“京子?最上京子??”低呼一聲,逸美覺得不可思議,那個傻傻的、天真的女孩居然改變了松內琉璃子?
“嗯,我想應該是京子的毅力刺激了琉璃子,那孩子可是讓蓮都認真了。”
“是麼,這樣也不錯。”能讓蓮認真的人啊,的確有能力讓松內改變,這麼一想,又覺得最上京子改變了松內琉璃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抱歉,打擾你了,有空我卻探班,就這樣,先掛了。”
“好,再聯繫。”
放下手機,逸美松口氣,松內琉璃子的事情總算結束了,只是能讓敦賀蓮認真的女孩,還真讓她期待啊。
“想甚麼呢,那麼出神?”吃過晚飯,逸美一點也沒有幫忙洗碗的自覺,反而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逗弄兩只小管狐。如月基從廚房出來,便看到逸美一邊發呆,一邊逗管狐的情景。
“沒甚麼,只是在想現在的新人真是不得了啊,哪怕還沒有正式出道。”逸美帶著自己慣有地微笑說。
“哦?是誰讓你感到壓力了?”如月基對逸美的感慨很是好奇,畢竟逸美如今在藝能界的實力,可不是一個新人能輕易壓過的,因此,能給逸美帶來壓力的人,著實讓他好奇。當然,倘若如月基知道自己這麼好奇的一問會讓逸美在難得的兩人時光中提及情敵的名字,打死他也不會問,可惜……
“一個能讓蓮認真的未出道新人。”逸美一言以蔽之回答了如月基,不過,逸美的本意是為了突出這個“未出道新人”,只是話傳到如月基耳中,就只剩下“蓮”這個字了。於是,如月基覺得自己的好心情被澆了一盆涼水的火苗一樣,瞬間消失的無隱無蹤了,不得不承認自己路漫漫兮,任重道遠啊。即便如此,如月基也甘之如飴,所以說,追女人的時候,男人都是M,典型欠抽!
見如月基半天不說話,逸美無趣地撇撇嘴,卻沒有發現,如月基眼中的寵溺。提到情敵的名字又怎樣,反正現在坐在逸美身邊的是他就夠了,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那個雷諾,你是不是認識?”不想再從佳人嘴裡聽到情敵的名字,如月基只好轉移話題。
“告訴你也無妨,雷諾是屬於漣的退魔師。”逸美點點頭,她曾經在神太郎家見過他。
“那個和紫紋旗鼓相當的漣啊。”如月基感慨道,今天看到雷諾,關於他的實力多少也能估測一些,雖然不是很厲害,但是要比紫紋今年的新人強一些:“說起來,逸美不打算加入退魔師組織嗎?”
“沒那個必要。”搖搖頭,逸美繼續逗弄身邊的管狐。
“退魔師組織總會為退魔師謀取一部分利益的,加入紫紋怎麼樣,這邊你的熟人可是不少。”上次去伊那砂鄉的退魔師,都屬於紫紋。
“不用,真要加入的話,我也是優先考慮漣。”畢竟漣身後站的可是她未來後爸,比到紫紋天天面對伊織沙耶要好。
知道逸美不願意,如月基也不強求,他剛才也就是隨口一說,以逸美的實力不論是加入紫紋還是漣,都會讓那一方如虎添翼,卻也會打破兩個組織長久以來維系的平衡,故而兩不相幫其實是逸美最好的選擇。
如月基搖搖頭,眼前的少女把一切看的太透徹,可是他卻看不透少女。有的時候他很想問問佳人會不會累,將一切看得太明白是不是好累,只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他怕自己看到佳人眼中令他心疼的疲憊,更怕看到佳人空洞無神的眼眸,好像任何事都不能讓她提起興趣一般讓他窒息。
輕嘆一聲,溫柔的笑容又重新回到如月基臉上,累了我給你肩膀依靠,覺得無趣我便幫你找到快樂,我會做你的避風港,帶你回家。
吊威亞的傷不起
“瑪麗亞,有甚麼事麼?”逸美一邊閉上眼睛休息,一邊接聽電話,唇邊掛著淺淺的笑容。
“啊,我有沒有打擾到你,逸美大人……”對方吞吞吐吐的語氣,引起了逸美的興趣,索性睜開眼和身邊的人大聲招呼,尋了個僻靜的地方。
“究竟怎麼了,瑪麗亞?”
“逸美大人,給爸爸發郵件……要說甚麼好?”瑪麗亞的聲音有些顫抖,傳遞著不安和害羞。
“你想通了?”逸美對於瑪麗亞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很是好奇一直鑽牛角尖的女孩兒怎麼會突然想明白。
“恩,今天……所以,到底要和爸爸說甚麼好呢?”瑪麗亞將最上京子今天在演技培訓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邊。
“那麼,瑪麗亞就先讓爸爸瞭解你的生活吧,告訴他你身邊發生了甚麼,你喜歡甚麼,哪怕是吃了甚麼飯這樣的小事情都可以。”逸美覺得最上京子正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少女,輕易改變了松內琉璃子,如今又讓瑪麗亞解開了心結,實在是很厲害。
“這樣,這樣就可以嗎?”瑪麗亞激動地問。
“恩,這樣就可以了,這樣做瑪麗亞的爸爸就會慢慢瞭解你了。”逸美笑著點點頭,在心裡祝福這個可愛的女孩兒。
“我知道了,謝謝逸美大人,逸美大人再見。”瑪麗亞有些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逸美甚至連“再見”還沒說出口。
看著手中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屏,逸美無奈地搖搖頭,隨後又回到片場,為下一幕做準備。
——水無月桑,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
青年面帶忐忑,對面前美麗的女生告白。只見被稱為水無月的女生輕輕皺眉,而後不帶絲毫感情,卻又語氣委婉地拒絕了青年。
——很抱歉,我不能接受。
——是因為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當然不是。
——那是因為甚麼?
水無月對此只是搖頭不語,臉上還掛著優雅而疏離的笑容,越過青年徑自離開,兩人交錯之際,青年聽到水無月淡淡的聲音,轉過身,只來及看到水無月的背影。
——因為我們不適合。
“OK!如月先休息一下,百瀨準備拍攝昨天那場。”松島亮對身邊的助理道:“看看中野好了沒有,叫她快一點。”
逸美點點頭,在一棵古樹下站定,這是她下一場戲的擺設地點。不久便見中野櫻急急忙忙走來,不停地嚮導演道歉。對此,紳士作風的松島亮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她趕快到指定位置站好,並沒有與她多計較。
“各單位就位,預備,action!”
水無月安靜地站在古樹下,纖長的素手撫著粗粗的樹幹,不知在想些甚麼,她身後站著一臉戒備的水野唯,眼中是滿滿的嫉妒和不屑。
——水無月雪,今天我就要除了你這個吸血鬼!
對於水無月雪,水野唯是嫉妒的,因為她的出現,輕而易舉便奪得了自己喜歡的那個人的所有關注。同時,水野唯對水無月雪也是不屑的,因為水無月雪是見不得人、令世人厭惡又害怕的吸血鬼,只要她的身份曝光,那麼喜歡水無月雪的那些人,便只會疏遠她、害怕她,因此水野唯的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弧,想象著大家都躲著水無月雪的場景,得意之色盡顯,更是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十字架樣式的劍。
——獵人,在做決定之前,最好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冒然出手,可是會喪命的。
水無月雪沒有轉身,只是她淡淡的,不帶任何情感的語調顯然刺激了水野唯,令水野唯不管不顧地攻向她。
獵人的速度雖然快於普通人,可是在吸血鬼眼中卻依舊慢的不值一提。水野唯的聖劍攻向水無月雪的時候,對方只是輕輕一握,便阻止的了她的攻擊,隨後推開水野唯的劍,向後輕輕一躍,站在樹枝上,沒有關注水野唯的下一步動作,而是低頭看著自己的白皙的手。
——真是狡猾的獵人。
風撩起水無月雪的長發,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如呢喃般低語,白皙的手掌上帶著之前沒有的紅痕,像是被甚麼燙傷了一般。水無月雪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很快就發現了那把聖劍的不同,除了是銀器之外,劍身更是刻有經文,因此便有了她受傷的情景。
——這是策略,對待你們這些骯臟的吸血鬼,我怎麼能稱得上狡猾呢?
傷到水無月雪的水野唯顯然很興奮,玉手撫過銀色的聖劍,水野唯的神情變得倨傲,對此水無月雪只是無奈地搖搖頭,也沒了和她糾纏的興致。
——骯臟的又何嘗沒有你們這些人類呢。
說罷,幾個起落,離開了水野唯的視線。
當人類的心沾染上權利和**,誰又比誰乾淨……
“Cut!非常好,大家休息一會兒,如月和綾織做準備。”松島亮一喊停,就有工作人員來到逸美身邊,為她取□後的鋼索,之前拍攝時的幾個起跳動作都是借由吊威亞這個特技完成的。
前世看武俠電視裡那些人飛、挪、騰、越等超酷鏡頭時,逸美覺得好厲害,可是真正讓她來體驗的時候,就覺得現實並不怎麼美好了。
吊威亞時除了演員本身要掌握住重心平衡之外,工作人員也要配合到位才行。頭一天,逸美就是因為和工作人員的配合不好,這場戲被頻叫NG,今天不得不再受折磨重新拍攝。
夏天的衣服單薄,鋼線不得不系在戲服下面,以求效果逼真,雖然逸美在戲服裡面又加了件吊帶背心來減少腰部與鋼線的摩擦,可是一場戲下來,系著鋼線的柳腰還是傷痕累累。
此時逸美松口氣,今天這場總算一次通過了,雖說今後吊威亞的戲份不少,但是拍了一場總歸的少一場,而且也不是每場戲都將鋼線貼身系,不然她可是會哭的,吊威亞的傷不起啊,傷不起。
趁大家不注意,逸美輕揉自己的腰,吊威亞聽著安全系數很高,可不代表不會受點小傷,尤其是她這樣的系鋼線的,因摩擦造成受傷是難免的。普通人的皮膚就算再好,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的話,多多少少會留下永久性的疤痕,這個時候逸美不得不感謝自己身上所流的鬼狂之血,不但受傷之後恢復的快,而且光滑如初不會留疤,對於一個藝人來說,實乃居家旅行必備之品啊。
感覺腰部不太疼了,逸美慢慢走到綾織真身邊。
“下一場拍甚麼?”
“和月下毅坦白那場。”綾織真將頭抬起,隨後皺了皺眉:“腰,還疼嗎?”
對此逸美輕輕搖頭,心裡覺得暖暖的。她一直知道綾織真是個沈默又細心的孩子,瞧,別人都沒注意到的問題,綾織真就注意到了:“綾織長大了呢。”逸美輕聲感慨,“有不明白的地方嗎?”
雖然知道綾織真的潛力很好,也知道綾織真總有一天會超越如月基,但是逸美作為一個姐姐依舊會擔心他。
“沒有。”
“那就好。”習慣對方簡潔的說話方式,逸美點點頭,“一會兒就讓我看看你這一年進步了多少吧。”
——毅,不要喜歡我姐姐。
青年向水無月雪告白的那一幕,他看得清楚,他的內心也很矛盾,希望好友幸福,卻不得不阻止好友對自家姐姐的追求,因為他們姐弟和他不同……
——初,連你也阻止我?
月下毅對於好友的話簡直不敢置信,他沒想到自己的好友居然會這麼說,為甚麼,他不明白!
——為甚麼,為甚麼要阻止我?
像是在問水無月初,又像是在問自己,月下毅抓住水無月初的衣領,喃喃自語,突然間,他似乎想到了甚麼,眼眸一順不順地盯著水無月初,薄唇開開合合,卻發不出一個音,最終,像是要下定決心一般,月下毅閉了閉眼,隨即睜開。
——唯說你們是吸血鬼,是不是真的?
水無月初顯然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直接地問出來,一時間竟然愣住了,而他的這一表現被月下毅當做了默認。
——不是真的對不對?初,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月下毅極力的否認,他不停地搖晃水無月初的肩膀,心裡卻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抓著對方衣領的手緩緩松開,整個人踉蹌地後退了好幾步。他的腦中一遍一遍回憶著與水無月雪相處的情景,水無月雪的一顰一笑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事到如今,他卻只能將自己的心生生挖掉。他終於明白水無月雪那句話的意思了,他們不合適,不是性格不合,而是因為他們是不同的存在。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毅……
水無月初聽到好友的笑聲,心裡一陣難過,他知道月下毅雖然在笑,可是他的心卻在滴血,伸出手想要扶住笑的站不穩的好友,卻被其毫不留情地打開。
——讓我靜靜吧,暫時不要來找我。
水無月初看著月下毅瞬間蒼涼的背影,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實在無法將前一刻那個溫柔如水的男子和現在這個失魂落魄的背影聯繫起來。動了動唇,終是沒有出聲,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對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