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ACT.69 浪漫情調 ...
又到了該給背後傷口換藥的時間,經過這幾天的適應,綱子總算是減輕了尷尬感,尤其今天顯得更加放鬆——因為惦記著事情,所以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阿武有沒有接應到拉爾小姐還有哥哥他們……憑阿武的實力,應該會很順利的吧?」
綱子有點不安的喃喃自語,早晨的時候裡包恩他們安排部署了接應拉爾的方案計劃,據說山本是中午出發的,而現在都到晚上了也沒有消息傳回來,不會是遇到什麼意外狀況了吧?
雲雀自然聽清楚綱子在叨咕些什麼,正在抹藥的手指稍稍停頓了一瞬,對於女生如此熟絡親切的稱呼「某個人」而略感不爽。
「如果連這樣的任務都完不成,山本那傢伙也可以死在那裡別回來了。」雲雀寒氣森森的回答了為綱子的問題。
綱子憂鬱的用指甲扣床單,雲雀式安慰真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啊。
「那個……可以了麼?」裸|露在外的背部肌膚因為某人散發出來的冷氣而浮起一片細小的顆粒,綱子覺得還是趕緊換完藥披上衣服的好。
「好了。」
雲雀收回手,而目光則停留在綱子肩胛骨下方的位置,已經初步癒合收縮的傷口表面凹凸不平,看起來異常的猙獰醜陋。
「這裡,也許會留下疤痕。」在綱子套上紫底金紋的和服後,雲雀隔著衣服在女生背上輕輕畫了個圈,順便因為手指下的那件衣服而繼續不爽。
「誒?沒關係,治不好的話可以紋個身什麼的。」
綱子不太在意的說到,豁達的讓雲雀無言,微微歎口氣,也是,連失明都要承受更何況只是一道傷痕。
「……向小說和漫畫角色學習嘛。」
就在雲雀感歎的時候,綱子的下半截話也從嘴裡出溜了出來。靜默一瞬,雲雀收起臉上的歎息之色,抬手扶在綱子的肩膀上,把女生扳過來正對自己,「比如高杉晉助?」
「哈?」
「把這套衣服換了。」
「呃?」
直到雲雀離開,綱子也沒弄明白雲雀到底又因為什麼突然降溫,而且就算讓她換衣服,也需要拿來新的一套代替吧,不然脫了之後穿什麼?果奔麼?
另一邊,草壁大哥則苦惱的抓亂了飛機頭的髮型,自家上司的命令實在是太令人為難了——「把我十年前的衣服找出來」。
身為金牌秘書,草壁大哥多少能夠揣測出雲雀的一些想法,委員長的獨佔欲,可以很強大的吶。但是正是因為猜出雲雀的想法,草壁才更加糾結。
先不考慮基地裡有沒有收藏這麼懷舊的物品,就算有,那也是一水兒的並中校服啊,難道恭先生您準備讓綱子小姐穿您以前的校服麼?就不說尺寸合不合適了,單單是那長褲,襯 衫,針織背心,領帶外加制服外套的五件套,對目前失明的綱子小姐來說想要獨立的穿戴整齊就很困難了吧。
草壁大哥是個好人,很為當事人著想,於是在把飛機頭抓成雀巢頭之後選擇了折中的辦法,那就是按照雲雀現在貫穿的和服款式定做適合綱子穿的尺碼。
通過對裁縫的不斷施壓,杯具的草壁總算在天亮的時候帶著兩套成品返回了基地,剛一進門就被雲雀逮個正著。雲雀冷冷的打量了草壁一番,「夜不歸宿?違反秩序者……」
基地裡什麼時候多了這樣一條規矩啊!草壁大哥一口老血哽在咽喉,恭先生一大早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麼?心念急轉的同時,為了逃避被咬殺的命運草壁急忙把裝著衣服的紙袋雙手奉上,「恭先生,這是按照您的吩咐準備的服飾。」
雲雀拿過紙袋翻看了一下,臉色稍霽,「旁邊基地多了幾隻草食動物……哲,隨時在監控室待命,不要再讓我親自處理草食動物們傳來的群聚視頻。」
說完雲雀不再理會草壁,拎著袋子走了。
直到雲雀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草壁才抬手擦了擦驚出的一頭冷汗,敢情讓恭先生一大早心情不爽的癥結在這裡啊。這麼說山本先生已經順利接應到拉爾·米爾奇小姐了,而且聽恭先生的意思,還有另外的彭格列成員也一同到達了?
草壁一邊推測著一邊前往中央信息監控室,查看傳來的信息原件以及隨時接收新的情報消息。
雲雀敲響了綱子的房門,就聽裡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聲,隨即女生提高了聲音,「請進。」
綱子有些納悶,今天換藥的時間怎麼提前了?需知她目前是個悲催的病號,每天需要把不同的藥物吃下去喝下去敷身上,前兩項可以自力更生,後面這項只能借雲雀之手幫忙,後背的傷口是每天傍晚換一次藥,眼睛則是每天早晚各一次。
基本上綱子都會估算著時間,在雲雀到來之前穿戴整齊並且收拾好床鋪什麼的,像今天這樣等同於被人堵被窩的窘況還是首次。
「咳……今天,提前了?」綱子有些臉紅,也猜不准究竟是雲雀提前了呢還是她因為看不到所以對時間沒有概念才起床晚了。昨天因為一直等到山本他們的消息,綱子又是轉輾反側了很久才睡著的。
看著裹在紫色和服中的女生,雲雀皺了皺眉,把一套折疊整齊的衣服放到綱子面前,「換好衣服,澤田綱吉他們給你傳了視頻通訊。」
「誒?啊!」驚喜中的綱子毫不掩飾的露出燦爛笑容,「嗯,馬上就換!那個……雲雀……」
綱子還沒有被喜訊沖暈腦袋,沒忘記屋裡還有一位,雖然已經被看光光過了,但不代表她就 可以沒有顧慮的當眾換衣服啊。
雲雀沒說什麼,轉身出去,抬手關上拉門,拉門合攏時不輕不重的響了一聲,為綱子做了提示。
***
隔壁的彭格列基地,綱吉在給「位於意大利絕對安全領域中的綱子」傳送了己方的影音留言之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好希望這是一場夢啊……」疲憊的趴在會議桌上,綱吉把腦袋埋在臂彎中喃喃自語,從綱子突然失蹤到他自己在棺材中醒來再到奇怪的匣子武器和危險的地方機器人,彭格列的超直感告訴他這一次的十年後穿越絕對沒有那麼簡單,而他昨晚經歷的危險不過是冰山一角。幸好,比他們更早到達的綱子沒有遇到危險,真是太好了。
「蠢綱,給我有出息一點。」裡包恩跳到桌子上,毫不客氣的抬手對著學生的臉『啪啪』兩巴掌,「提起精神來。」
「裡包恩!」綱吉從椅子上跳起來,「枉我白白替你擔心!」
「不是擔心綱子嗎?」
「當然也在擔心你啊,突然失蹤不見什麼的……」綱吉有點臉紅,不是因為被裡包恩扇巴掌的關係,而是不好意思的想起了自己沒出息的急哭了的畫面。
「嘛,看在你們逃難一夜……嘖。」裡包恩搖搖頭,臉上的表情彷彿在說「逃難一夜」的你們丟不丟人?綱吉和獄寺少年霎時臉紅,尤其是獄寺,激動的想要替自家十代目承擔全部責任。
裡包恩擺擺手,示意閒雜人等不要插話,繼續他之前的話題,「看在你們辛苦一晚的份兒上,給你們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然後我們進行第二期彭格列內部會議。」
「啊咧,那第一期呢?」
「已經開完了,主題就是怎麼把蠢綱你活著帶回基地。」魔王繼續噴射毒液,中毒下綱吉血條持續降低,搖搖欲墜。
「嘛,那我先把阿綱和獄寺帶去房間休息,拉爾小姐就拜託裡包恩你了。」山本扶住綱吉,笑容爽朗的說道。
「當然。」裡包恩點點頭,同為阿爾克巴雷諾,他和拉爾之間的牽絆本就是比其他人更深,尤其是……在非73射線的影響下,彩虹之子所剩無幾之後。
「我去給大家準備早餐!」山本老爹很有幹勁,不論是在風紀財團的基地還是彭格列基地,首席大廚的地位都不曾動搖。
「我也去幫忙。」將尼二積極響應。
一時間,聚集在會議室裡的大家都各自散去。山本扶著綱吉,帶著獄寺走向休息區,說起來經過一夜奔波,綱吉和獄寺都一樣疲憊,不過顯然後者不願意接受山本的幫忙,執意要自己走路。
「基地一共分為十層,當初阿綱,哦,我是說十年後的阿綱非常重視在日本的這個基地,做了很 多的準備呢。」山本對兩個十年前的少年介紹著,看著大家年少的臉龐,感覺分外懷念。
目光在綱吉臉上多停留了一秒,山本移開視線後想起那個和綱吉有著相似容貌的女孩。十年前的綱子,被纏住眼睛的繃帶遮住小半面臉龐的綱子,露出的臉龐上浮現著輕鬆微笑的綱子……
微不可聞的歎口氣,山本繼續給綱吉和獄寺介紹基地的情況,直到把兩個少年送進休息室,才告辭離開,「嘛,有什麼需要儘管提。」
「謝謝山本……沒有需要,我要睡覺……」綱吉撲倒床上,在綱子失蹤後一直高度緊張的精神終於鬆懈下來,不到一秒鐘就沉入夢鄉。
「啊哈哈,那一會兒開會的時候我來叫你們。」山本正要帶上門離開,卻發現獄寺一言不發的跟在他後面。
「獄寺?有什麼事?」
「啊。」獄寺也一同離開房間來到走廊上,抽出香煙叼著嘴裡,點燃後稍顯煩躁的吸了一口,「山本,我問你……你們是不是在騙十代目,其實……大小姐根本不在意大利。」
「呃?」山本果斷裝傻,「獄寺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們怎麼會拿綱子的安危開玩笑呢。」
「別廢話,十代目沒察覺出來,我可是看得清楚。十代目希望大家每人對大小姐說一句報平安的話時,山本大叔還有將尼二的表情明顯不自然。裡包恩大人我不敢妄自猜測,但是山本你!」
獄寺狠狠的掐滅煙頭,「你的表情,明明就是……」明明就是深愛一個人卻因為無法保護的自責與痛心,就像十年前那個說出告白後的你一樣!
獄寺沒把話說完,因為他那高IQ的腦袋及時想到在綱子被十年炮擊中的那一刻,時空已經發生了分支,十年後的山本是不會經歷十年前同雲雀對峙的那件事的。那何必說出來徒增煩惱,僅僅是十年前那一下子就夠麻煩的了。
「緊急召集——緊急召集——」
遍佈整個基地的內部通訊廣播刺耳的響起,恰到好處的打破了獄寺和山本之間的僵持氛圍。
「全體到會議室集合,遲到的人就給我去死一死吧。」裡包恩的聲音代替了平板的電子合成聲音,但聽著還沒有機械聲美妙呢。
「需要提前把阿綱叫醒了。」
山本笑笑,先行推門進入房間。獄寺擰著眉頭,不甘心的捶了牆壁一拳,被棒球混蛋逃過話題了!
***
風紀財團基地。
「恭先生,已經將SOS信號同彭格列基地共享。」草壁回稟到。
「嗯。」雲雀臉色淡漠的點點頭,「把我們這邊的信號關掉,已經和我們沒有關係了。」
草壁大哥:「……」
恭先生您不喜群聚要和彭格列劃清界 限這咱理解,但是您身邊坐著的那位,真的和彭格列有關係啊。
「SOS信號?有誰遇到緊急情況了麼?」綱子在情緒上沒見慌亂,冷靜的問道。剛剛才看……哦,聽完綱吉他們報平安的留言,已經安心了許多。
「是藍波和一平發出的訊號,他們正保護著京子小姐和小春小姐向彭格列基地方向前進,半途中遇到了密魯菲奧雷的追捕。」見到雲雀持默許態度,草壁便給綱子詳細解答起來。
「我們已經鎖定了大家的具體位置,裡包恩先生已經召集成員前去援救了。」
「是這樣啊……」綱子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草壁:「……」
草壁大哥突然理解什麼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但是綱子小姐您真的不需要和恭先生一樣淡定啊!
綱子不知道自己被人腹誹了,要知道她淡定是有原因的啊——劇情這東西偶爾也會靠譜那麼一點嘛。
至於為什麼不請求雲雀前去幫忙這一點,綱子的觀點是雲雀不是那種因為別人而動搖的人,如果情況危急他自然會出手,即使口是心非使用著彆扭的理由,但是他仍舊是維護著彭格列的。但如果形勢在可控範圍內,即使旁人再怎麼要求,雲雀也不會改變他的想法的。
綱子尊重雲雀的行事風格,所以她不會進行干擾。
草壁大哥被眼前這二位刺激了一下,無言的準備關掉手邊的便攜式監控分機,然而突然提高了點聲音,「有目標向我們基地的方位移動……身份確認,三浦春小姐。」
「確認追蹤者,密魯菲奧雷,A級指環雷屬性反應。」
「呵……電光之γ。」雲雀冷笑著站起來,「就讓我來咬殺好了。」
綱子聽著雲雀腳步聲漸漸遠去,扭過頭笑起來,果然這就是雲雀風格啊。不過綱子不知道的是,雲雀此行的最大理由不是支援,而是去給γ定罪的。
γ三宗罪:黑魔咒、雷屬性、有個前·屬下叫阿貝。
遷怒之罪,可是很重的。
72、ACT.70 多事之時 ...
小春只覺得今天倒霉透了,明明是走在去學校的路上卻莫名其妙的走進了一片樹林中,更糟糕的是還有一個外星人在跟蹤她。
第六感告訴小春這個飄在半空散發著詭異綠色光芒的「外星人」很危險,「不要過來啊啊啊——」小春一邊把書包和便當盒扔出去,一邊拔腿就跑。
「喂喂,不交作業不要緊嗎。」
γ用一根手指勾住書包帶,不緊不慢的勻速跟在小春生後面,語氣悠閒的說道。γ並不急於捉到目標,這是只是一條小小的誘餌,他所希望的大魚可還沒有出場呢。
「咦?外星人會說日本語……」分神間,小春被腳下露出地面的樹根絆倒,整個人都趴到了地上。好在樹林中的土質比較鬆軟,並沒有因此受傷流血。
從地上爬起來,小春躲到讓她摔跤的那一棵大樹的樹幹後面,探出頭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外星人先生,你有什麼目的?」
聽清女生的問句,γ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外星人?這是什麼玩意?熄滅腳底的火炎,γ踩到地面上露出大灰狼似的紳士微笑,「我的目的麼?那請問美麗的小姐,彭格列基地在哪裡呢?」
「蛤蜊……養殖基地?」
「……」
γ臉上的微笑在往扭曲的方向發展,雖然沒抱有問一句就能得到情報想法,但好歹給他差不多點,蛤蜊養殖場?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裝傻麼!
認為自己被捉弄的γ逼近小春,一直勾著書包帶手指一送,書包砸在小春腳前,讓女生小小瑟縮了一下。
「吶,撒謊的小孩可是要接受懲罰喲……」γ故意把球桿戳到樹幹上面,檯球桿上流動起綠色的電流,發出輕微的『辟啪』聲,與之接觸的那一塊樹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焦化。
見小女生已經被恐嚇住,γ很滿意,繼續擺出他那「衣冠禽獸」式微笑,「所以……」
話未說完,γ急速轉身面向左手邊的方向,綠色的雷之火炎在身前張開形成防禦屏障,看看抵擋住突襲而來的紫色火炎,兩隻不同屬性的炎壓相互碰撞形成激盪的風暴,雲之火炎途徑過的地方,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凹痕。
「咳咳、呼……」位於雷屏防禦範圍內的小春一手按住裙擺,一手抱住身前的樹幹,以免自己被風暴吹倒,直到風暴減弱之後才鬆了口氣。
「三浦春,站在那裡不要輕舉妄動。」尚未完全消散的刺目炎光之後傳來冷清的聲音。
「是誰?既然插手,就請先報上名來吧。」雖然嘴裡這樣問著,但通過剛才那一擊,γ已經隱約猜到了對手的身份。瞳孔微微緊縮,雷之火炎在γ身上彙集的更多,如果沒有記錯,正是這個人秒殺阿貝重傷伽焦羅並且在那之後的兩天中大肆 襲擊密魯菲奧雷成員,對梅洛尼基地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沒有必要。」煙塵散去,一身筆挺西裝的雲雀眼含殺意,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不想聽你說太多的廢話。」
進入到戰鬥狀態的γ看向來人,恰好目睹雲雀手上的雲之指環化為粉末的畫面。γ微微挑眉,感歎於雲雀的火炎波動強烈程度倒是其次,主要問題是那個報廢了雲之指環還真夠眼熟啊——密魯菲奧雷的特有造型。
「果然……閣下就是彭格列雲守,雲雀恭彌吧。說起來我們的情報部一直對閣下束手無策呢,飄忽不定的行蹤以及模糊的立場,不過現在看來你還是站在彭格列那一邊的……」
「已經說過我心情不好不要廢話,你沒有記住呢。」雲雀換上新的指環,另一手舉起匣子,「看來需要換一種方式提醒你。」
「還真是無趣的男人啊……」γ同樣取出匣兵器,「不過說回來,心情不好的該是我這個死了下屬的隊長才對吧。嗯?雲雀恭彌。」
「哼,膽敢破壞風紀,早就應該有被咬殺的覺悟。」
「破壞風紀?是指那個雷屬性的小姑娘……」話音被凌厲的攻勢所打斷,放出電狐與對方的匣動物相對抗,γ輕笑,「哦呀,看來是我猜中了。」
回應他的來勢兇猛的拐子,γ不敢大意,收起玩笑的心情認真同雲雀對戰到一起。而在高速並且激烈的過招中,γ是愈發的驚訝,雖說早已聽聞彭格列的雲守是最強守護者,但由於「男人的好勝心」這種存在,γ在之前一直或多或少的把那個「最強」歸因於是雲雀的對手太弱所導致的。而現在,在真正交手之後才發現,可以憑借雲火炎擊破七種屬性中硬度最高的雷之火炎的男人,果然是不能小覷的。
「哇哦,避開要害了麼。」雲雀饒有興致的打量γ,「站起來。」
硬接了雲雀一拐的γ此刻正略顯狼狽的單膝跪地,右側臉頰從嘴角至顴骨浮現出一道紅腫擦痕,「不愧被稱作最強守護者……嘛,我也該更認真點了。」
開啟兵器匣,被雷光縈繞著的檯球懸在γ面前靜止不動,γ借助腳下的火炎浮起,直桿擊中白色母球,母球撞出,霎時在一連串撞擊中所有的球都活了起來,角度詭異刁鑽的射向雲雀。
「嗯?」在最初的兩次閃避之後,雲雀發覺了檯球運行軌道的奇特,閃避的動作間出現一點不自然的凝滯。
「即使是你,也無法完全躲過。」γ浮在半空,居高臨下的看著雲雀在擊球軌道中前行。
隨著跑動的動作,雲雀黑色的短髮向後揚起,斜斜挑起的鳳眼更添囂張與肆意。
「所以,我決定只被擊中一次。」帶著電 流的檯球同雲雀左手邊的浮萍拐相撞,打亂檯球的運行規律之後雲雀脫身而出,像是獵食中的黑豹直撲γ。
γ見狀加速了上升的速度,準備佔據高空優勢,但突然間肩膀和側腹刺痛,低頭查看就見雪亮的尖刺自背後扎入從身前透出,γ整個人被固定在雲刺蝟之上。
雲雀躍起,踩踏著雲刺蝟繁殖出的紫雲漸次提升高度,直至和γ水平。精緻的東方臉龐上覆滿冰冷殺意,浮萍拐撕裂空氣劃出銀色的弧線,「死吧。」
雲刺蝟的針刺折斷,失去支點的γ隨之摔下,在兩次創傷下徹底昏迷。雲雀跟著輕盈落地,將小卷收回匣子之中,走到γ面前抬腳踢了踢男人。見γ沒什麼反應,雲雀便俯身毫不客氣的摘下了γ手上的雷之瑪雷指環,直起身後原本想給對方最後一擊,但在看到從樹幹後偷偷探頭的小春後雲雀改變了主意,終止了血腥的咬殺行動。
「三浦春。」
「嗨!」小春抱著自己的書包,立正站好。
「跟上,走了。」
「嗨……那,這個外星人大叔呢?」小春伸出指頭,小心的指向γ的方向,「雲雀先生,你們是因為那個『蛤蜊養殖基地』才打架的嗎?」
雲雀淡淡的看了小春一眼,沒有說什麼先行走向位於森林外圍的並盛神社。小春甩甩馬尾辮,悄悄吐了吐舌頭乖乖的跟了上去。
進入風紀財團地下基地之後,雲雀直接把因為所見所聞而各種吃驚的小春交給草壁,「送回去。」
「是,恭先生。」草壁領命,比出「請」的手勢為小春帶路,「具體的情況,小春小姐你見到澤田先生之後就會知道了。」
「誒,阿綱先生?!」小春一聽,立即收回四處觀察風紀基地的目光,緊緊跟上草壁,「阿綱先生也在這裡?真是太好了……」
「對了。」興奮中的女生想起一件事,急忙停住腳步轉過身看向雲雀的位置,俯身鞠躬,「雲雀先生非常感謝您……誒?」抬眼卻發現哪裡已經空無一人了,只餘走廊盡頭拐角處那一抹身著西裝的背影,以及另一個只留下半幅和服袖子的人影。
「綱吉先生?」小春揉揉眼睛,總覺得那個身著男士和服的人影有些眼熟。
「咳,是您看錯了。」草壁乾咳一聲,「綱吉君他們已經安全撤回彭格列基地了,這邊請。」
「原來真的有蛤蜊養殖基地啊……」
「這個……」
***
比起安靜的風紀基地,隔壁的彭格列現在則是熱鬧非常。
在這一次的援救行動中綱吉他們安全帶回了十年前的京子、藍波、一平,再加上通過風紀基地通道到來的小春,還有在戰鬥過程中被替換了的山本武,一共有五個十年前的夥伴需要接受十年後知識講座——而且還是分層次的,需要告訴山本的事情明顯比京子小春他們多。
這讓不善於說謊的綱吉非常糾結,到底要怎麼說嗷嗷嗷!面對著眼神茫然無辜又略帶驚惶的京子,綱吉少年只覺得心跳加速臉頰升溫……
裡包恩帶著一臉「蠢綱朽木不可雕」的表情搖頭,卻也包容了學生現在的心情。於是魔王親自上場半真半假的忽悠了無辜群眾,正說到一半,就聽見會議室的門被猛地推開,有著紅色長髮的女子衝了進來,「裡包恩!」
碧洋琪把裡包恩抱進懷中,眼角泛著晶瑩淚光,「裡包恩,我好想念你!」
晃晃悠悠的門被隨後進來的少年帶上,風太溫溫和和的笑,「啊……比我小的阿綱哥,京子姐,小春姐……」
外出搜集情報的風太和碧洋琪回來的正是時候,這樣一來在守護者們開內部會議的時候,風太可以去哄小朋友,碧洋琪可照顧一路奔波的京子和小春,正是兩全其美互不打擾。
「我還有一件事想問。」
只剩下裡包恩、綱吉、獄寺、將尼二、山本武的會議室中,在具體瞭解了目前的形勢之後,山本挺直背脊正襟危坐,嚴肅的樣子讓綱吉跟著一起緊張起來。
「請、請說。」連差點都用上了敬語。
「綱子……她……還好吧?」
山本眉頭微皺,十年後的世界如此危險,而綱子卻比他們任何人抵達的都早。
這句話出口,大家有一瞬間的沉默,不由自主的想起山本在十年前同雲雀對峙時候的事情。只有將尼二是不知內情的,見其他人、尤其是熟悉一切真相的裡包恩大人不說話,便急忙給出已經統一口徑的官方回答,「綱子大小姐目前在意大利,很安全,雖然不便即時通話,但是我們這邊可以發送影音留言。」
「是這樣啊……」山本聽後如釋重負般的笑了起來,「」那現在可以發送消息麼?
「可以,我立即去準備。」將尼二給出肯定回答。
「太感謝你了,將尼二。」山本呲牙一笑,無比的陽光燦爛,「對了,碧洋琪桑、風太、小春京子他們也可以錄音吧,多一點人比較好嘛,綱子自己在意大利,需要更熱鬧一點。」
將尼二先行去準備,順便通知其他人,會議室中詭異的沉默了一會。
「山本/棒球笨蛋……」綱吉和獄寺同一時間開口。
「誒?」山本抓抓頭髮,明白了什麼似的點點頭,「嘛嘛,關於十年前的那件事,不要告訴綱子哦。不然綱子會很煩惱吧。啊哈哈,總之喜歡是我自己的事情。嘛,反正我會一直保護綱子啦……」
「……」綱吉更加糾結。
「 切,誰要和你說這個。」
獄寺哼了一聲,心情有些不爽。關於針對綱子究竟藏身何處的懷疑,獄寺在十年後山本那裡是沒套問出答案,而在現在這個棒球笨蛋這裡,更是斷了一切線索。果然這事只能靠自己,不能指望山本武!
錄音室中,碧洋琪正結束了一段錄音,轉頭之後就看到獄寺抱臂靠牆站著,一副遠離群眾冷眼旁觀的模樣。
「獄寺,你不來麼?」碧洋琪不禁問道。
碧洋琪對著攝像頭的時候是摘掉了護目鏡的,這時候也沒有戴上,獄寺立即捂著肚子倒了下去,「可惡……」要知道他可是抓緊機會在觀察大家的表情神態以便發現線索的!
「之前已經給大小姐留過言了。」在碧洋琪戴上眼鏡之後,獄寺勉強捂著肚子站起來,「我先去休息一下。」
走出錄影室之後,獄寺沒有去休息區,而是在略作思索之後轉去了中央調控室。經過他的觀察,傳遞消息都是用那裡的電腦完成的,正好在大家都集中於錄影室的時候去查看一下。
夜深人靜的彭格列基地。
「喂,棒球笨蛋。」在轉輾反側了很久之後,獄寺終於出聲。
「怎麼了,獄寺?」山本從隔壁上鋪坐起來,「啊哈哈,難道因為太緊張,睡不著了?」
「你這個……」獄寺很想沖對方扔炸彈,深深吸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打擾到十代目,出門說話。」
一身睡衣拖鞋的站在走廊中,山本打個呵欠,「小嬰兒說從明天開始就要正式修行,獄寺,我覺得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比較好。」
「閉嘴,聽我說。」獄寺很神奇的從睡衣兜裡摸出個小本子,「首先,今天你們給大小姐的留言錄像是第二輯,第一輯是在十年前的你們沒有來的時候錄製發送出去的,包括裡包恩大人,將尼二,山本大叔,十年後的你,十代目和我。」
說道這裡獄寺微微停頓了一下,而山本則沒有追問,只是安靜的等待獄寺接下來的話。
「那時候我就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似乎大小姐並不像裡包恩大人所說的那樣位於意大利的安全據點,我本來是打算向十年後的你追問,不過出了點狀況,沒等問出來你這個棒球笨蛋就到了。」
「而今天在你們錄製留言的時候,我去調查了信息總控電腦的歷史記錄。然而,並沒有通往意大利的消息!」獄寺看向山本,「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吧。」
「綱子她……」山本變了臉色,「那她究竟在哪裡?」
「而在那個時間段,卻有傳遞到隔壁雲雀那裡的通訊記錄。」獄寺把手中的本子翻過一頁,「而我監控到今天的通訊,同樣,是通往隔壁的。據說小春是通過雲雀那邊的通道來到我們這邊,我去問了一下,小春說在隔壁有一瞬間她隱隱約約似乎看到了十代目。」
「還有,今天和我們戰鬥的那兩個密魯菲奧雷的人,不是提到為了一個彭格列的人質,他們的一個成員死了嗎?」
「這句話,我沒有聽到。」山本回憶一下,發現沒有印象。
「那時候是十年後的你。」獄寺瞪了山本一眼,「而且在那個綁辮子的傢伙沒說完的時候,你就出手打斷了他的話!」
「所以,獄寺你說的這些,意味著……」
「大小姐百分之百不在意大利,百分之八十在雲雀那裡!」說道這裡,獄寺看了山本一眼,「在雲雀那裡倒是正常,畢竟他們兩個……不過,向我們隱瞞消息卻很奇怪。所以……」
「我們夜探雲雀的基地吧!」獄寺最後總結陳詞,「我要探明真相。」
「哦……那就走吧。」山本點點頭,一點都沒猶豫,「我先去換一下衣服帶上時雨金時,這樣就不怕被雲雀咬殺了。」反倒是獄寺因為山本的毫不猶豫而怔愣了片刻。
「對了獄寺,其實你的推理部分可以省略的,直接說要求就好,我們還能節省點時間。」
在通過連接兩座基地的那扇門前,山本笑瞇瞇的說了一句,讓獄寺為之氣結。
73、ACT.71 獲悉真相 ...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人口稀少的風紀財團基地中更悄無聲息,走廊兩側繪著水墨山水圖的窗欞門扉在靜謐幽暗的背景下透出一份古樸悠長的韻味,走在其中好像重返江戶時代。
用初始形態的時雨金時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肩膀,山本借助著應急燈的光芒打量著兩側的景物,「啊呀,還真有雲雀的風格啊……看起來和彭格列基地不太一樣呢。」
獄寺正擺弄著手中的探測儀,下意識的接口,「切,這有什麼,十代目親手設計的彭格列基地第十層比雲雀這裡還要……」話說到一半,獄寺反應過來他們此行不是來參觀的。
「喂棒球笨蛋,你給我有點緊張感!」獄寺壓低了聲音,惡聲惡氣的吼到。
「嘛嘛,放輕鬆才更容易發揮出實力,這可是經驗之談喲獄寺。」山本雙手握住時雨金時,做出一個揮棒的動作來。
被獄寺拿在手裡的探測儀在突然增大的壓力下出現片刻閃屏,而獄寺雖然怒火中燒卻也不得不承認山本的觀點是正確的。獄寺少年不禁開始自我反省,身為業界有名的前殺手,他竟然比不上一個棒球白癡,真是太失態了!
「吶,獄寺……」山本在又向前走了幾步之後突然站住,手裡的時雨金時指向某個方位,回過頭正想說點什麼卻驀地和一張猙獰的臉孔面對面。
探測儀的螢光自下而上照亮了獄寺的臉,灰髮少年橫眉豎眼殺氣四溢,「給、我、閉、嘴!」
獄寺深深覺得讓山本參與這次夜探行動是他這輩子犯下的最大錯誤之一。
「啊哈哈,獄寺你現在看起來和那個好搭配啊。」山本呲著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指指獄寺那好似靈異片定妝照的臉,再指指不遠處那簇幽幽綠光,如此總結到。
無法忽視山本的手指,獄寺帶著一臉『我想砍人』的表情看向了山本所指的位置,就見有碧綠中透著慘白的光芒從不遠處那扇籠罩在陰影中、繪著工筆仕女圖的門扉縫隙間透出。圖畫上女子原本婉約素淨的臉龐在那簇螢光的映照下產生了奇異的扭曲,憑空多了一抹陰森鬼氣。
鬼火?!
獄寺的第一反應是如此的迷信不科學。
然後IQ值絕對破200的天才很快冷靜了下來,雖然抵達十年後的世界才一天多一點,但通過這期間的所見所聞獄寺已經大概瞭解了基本情況,「那個應該是死氣火炎,雷屬性……」
說到這裡獄寺神色嚴肅的看向山本,「雲雀是雲屬性,草壁先生是不是雷屬性我不得而知,但是大小姐絕對是雷屬性的死氣火炎!」
想起他們此行的目的,獄寺山本對看一眼,不約而同的向光源處靠近,獄寺後背緊緊貼在拉門兩側的牆壁上,手指扣進拉門的門縫中,手臂不動,靠手腕和手指施力準備把拉門拉開。
「?!」獄寺把眼刀投向抓住他手腕阻止他行動的山本,更正之前的想法——讓山本武參加行動是他獄寺隼人這輩子犯下的最大錯誤,沒有之一!
山本阻止獄寺的理由很簡單,如果門後面的人真的是綱子的話,他們這樣突然闖進去豈不是很容易驚嚇到綱子。所以還是應該先發出點聲音,提示一下比較好。
這種比較複雜的想法無法憑借眼神交流明白,所以溝通不暢的獄寺和山本在「是否把門拉開」這件事上面發生了小小糾紛,獄寺試圖把山本的手甩開,山本力求先阻止獄寺的行動,然後『匡當』一聲,兩人手掌重疊一起拍到了門上,誰也別說誰了。
「啊呀!」
門後傳來山本和獄寺都極為熟悉的聲音,於此同時雷屬性的綠色火炎熄滅,「是誰?雲雀麼……」
正待開口,獄寺和山本卻驚訝的發現不知何時他們的背後出現了另一個人,而對方冰冷的手指準確有力的扼住他們的脖頸。無法發出一絲聲音,連肢體的行動都變得遲緩無力起來。
極低的冷笑自獄寺和山本耳邊掠過,接著他們聽到清冷的聲音淡淡的響起,「是我。」
***
對綱子來說,今天是她穿越到十年後世界最為高興的一天,首先十年前的大家都平安抵達彭格列基地——雖然過程和她所知的有些出入,但這無傷大雅。其次是在休養了這些天之後,雲雀終於允許她學習使用指環和匣兵器了,而且還友情贊助了一枚目前收集到的指環中級別最高的雷之指環。
當然綱子在接過戒指摸到那很具有代表性的翅膀造型之後華麗麗的囧了,這是……射線叔的瑪雷指環?綱子握著這枚指環,一時間有些糾結。
失去契合度最高的指環,γ的的戰鬥力必然會有所折扣,這對於不久之後彭格列方面向梅洛尼基地發動突襲是有利條件,但是對於更久之後大家組團刷白蘭是不利的。
「還有其他的雷屬性指環麼?」
最後綱子還是向雲雀另討了一枚級別稍低的雷之指環,而γ的瑪雷指環也一同收下了下來。綱子的想法是瑪雷指環她先收著,然後在適合的時機歸還給γ,而另外那枚主人不詳的指環則將成為她在這個時代的臨時武器。
對於綱子的要求雲雀並無異議,實際上他把之前掠奪來的那一盒子的雷之指環都推到了綱子面前,「隨便挑。」
那種淡然而隨意的口吻,讓綱子的腦內小劇場中不受控制的上演了這樣一幕——出在珠寶店中男主角對女主角說「看好哪個隨便買」。
掐死心中飄飄然升起的狗血情懷,回過神來的綱子及時的捕捉到雲雀接下來的後半句話,「但就綱子你目前的身體狀況而言,需要控制對死氣的使用程度。今天,就到此為止。」
「……」
戴著指環的右手和握著兵器匣的左手一同在半空僵住,綱子欲哭無淚,這比完全不允許使用更悲催好吧!偏偏雲雀還用一種「我暫且相信你的自覺性」的態度讓綱子自行保管指環和匣子,這為女生的自控能力帶來了極大的考驗。
默誦藍波小朋友的三字箴言「要·忍·耐」一萬遍,綱子最後還是沒忍住。在通過電子報時器得知了具體時間後,綱子終於在夜深人靜這個最適合幹壞事兒的時候燃起了雷之火炎,躍躍欲試的準備開啟動物匣一探自己的匣動物究竟會是什麼。
然後……
然後房門就被敲響了。其時機巧合的程度讓綱子不禁懷疑其實雲雀已經旁觀很久了,就等著證據確鑿的抓現行呢。
「啊哈哈……過了零點,可以算作『第二天』了吧。」綱子把心一橫,決定厚著臉皮裝傻。
「下不為例。」
雲雀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怒,但綱子總覺得有點不對勁,「請稍等,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什麼事情?」綱子一邊說著,一邊按下就放在手邊的遙控器,房間中的頂燈亮了起來——雖然有無燈光對綱子來說並無區別。
「沒有。早點休息,不然咬殺。」
雲雀面無表情的回復,而分別扼住獄寺和山本兩人脖頸的手指再次收攏了一點,直到面呈震驚的獄寺和山本因為缺氧而昏厥。
等到綱子乖乖的關燈,躺下,蓋被睡覺,雲雀才拎起失去意識的兩人,不再收斂週身寒意的離開。
當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山本只覺得像是吞了一塊烙鐵似的,氣流隨著呼吸通過氣管帶來灼燒感。聲音嘶啞的咳嗽了一聲,山本按住頸部從榻榻米上爬起來,一抬頭就迎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眸,彷彿才從極北冰川下取出的黑曜石一般,帶著毫不掩飾的冰冷戾氣。
「竟然敢跑到我的基地裡來,該怎麼咬殺你們呢。」雲雀握著浮萍拐,俯視著他的獵物。
發生了什麼事情……山本皺起眉頭,遲滯的思維逐漸復甦,倏地睜大眼睛,「綱子……」
『唰』,拐子擦著山本的頭髮落到榻榻米上,山本堪堪避過落下的一拐,伸手去抓時雨金時卻撲了個空。
「在找這個?」時雨金時被拋到山本面前,雲雀的聲音在山本頭頂響起,「正好,可以讓我提起一點咬殺你的興趣。山本武,拿起你的武器,站起來。」
「雲雀,你先告訴我……」拄著時雨金時,山本盡力站直身體。
「你的死期麼。」說話的同時,雲雀左手的浮萍拐凌厲的揮出。
橫過時雨金時,山本抵住雲雀這一擊,而很快的雲雀右手的浮萍拐就跟了上來,但在即將擊中山本的時候被獄寺合身撲上來抱住。
「喂,山本,你還沒死吧!」獄寺嘶啞著聲音說道。
「就快了。」說話的是雲雀。
「恭先生,裡包恩大人前來拜訪。」適時的,門外響起草壁的聲音。
「喲,雲雀。」進入房間的裡包恩在看清屋內情景之後,壓壓帽簷,「啊,被他們發現了麼?」
「小嬰兒,這個時間前來拜訪還真是特別啊……」雲雀勾起嘴角,「確實被發現了,我正在滅口。」
「請把山本武和獄寺隼人交給我處理吧,雲雀。」
同裡包恩對視片刻,雲雀鬆開山本和獄寺,「姑且相信你這一次,小嬰兒。」
早晨在餐廳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對山本和獄寺投以關注的目光,非常想知道為什麼一夜之間這兩人身上就帶了各種傷痕,尤其是纏了一圈圈繃帶的脖子,似乎就連做吞嚥動作都很痛苦似的。
「那個……獄寺,山本……你們……」綱吉滿眼擔憂,難道連彭格列基地裡面也危險重重麼。
「啊哈哈……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小心從床上摔下來了。」山本把臉從飯碗上抬起臉,摸著後腦勺擺出天然笑臉。
「同、同上!十代目!」獄寺放下碗筷,拉開椅子站起身,「我去訓練了,十代目!」
碧洋琪無奈的搖搖頭,「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小孩子脾氣呢,真是令人無法放心的弟弟……」說著站起來隨著獄寺一同離開。
「呀咧,我也要去訓練了。」山本轉頭看向裡包恩,「已經說好了是小嬰兒做我的家庭教師呢。」
「呃……」綱吉完全插不上話,只好眼睜睜看著大家陸續離開餐廳。「裡包恩,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要用『從床上摔下來』這個理由來應付我啊喂!」
「嘛,蠢綱你變得聰明了麼。」裡包恩哼笑,「不過事實就是這樣。對了,今天開始正式訓練,阿綱你要加油。再見了~」
「喂喂,那我的家庭教師是誰啊,裡包恩!」綱吉在後面喊道。
「是我。」一直安靜吃飯的拉爾把碗筷整整齊齊的擺到桌子上面,皺著眉打量綱吉,「說起來,我還從沒教導過素質這麼差勁的學生。」
而很快綱吉就發現,他的新任家教不僅毒舌而且鐵血,那完全就是斯巴達教育啊!一天結束後,綱吉拖著半死不活的身體「爬」會寢室,與同樣要死不活的山本和獄寺悲催會師。
「感覺已經死了一次……你們還好吧,山本?獄寺?」
「山本?獄寺?」等了一會沒聽見回應的綱吉勉強從床上撐起身體看向另外兩個同伴,卻發現那兩人正在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
正在綱吉萬分不解的時候,山本和獄寺又移開了目光。
「十代目,我一定會變強的!」
「阿綱,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勝利的。」
「誒?誒?」愈發的一頭霧水了。
「早點休息,明天繼續努力!」熄燈,睡覺,很快寢室裡只剩下均勻的呼吸聲。
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山本靜靜注視著天花板,片刻之後再次合上眼,想像著自己要如何在絕對的黑暗中行動。慢慢的,眼中泛起濡濕的感覺。
我會保護你的。
對於山本來說,這句誓言,最終在一次又一次的失約中成為一道再也癒合不了的傷口。
***
第二天,綱吉、山本、獄寺奔赴各自訓練場,綱吉拚死打起精神去面對魔鬼教官拉爾·米爾奇。可一進訓練場,綱吉立刻大跌眼鏡。
「雲雀前輩!!!」還是十年前的雲雀前輩,看起來好恐怖嗷嗷嗷!
「昨天已經初步講解了大空指環相關內容,從今天開始雲雀將成為澤田你的另一個家庭教師,以便更好的開發訓練你的能力。」拉爾在一旁解說。
「……」我現在再爬進那口彭格列十代目的棺材還來不來得及?!
看著史上最恐怖的家庭教師,綱吉滿腦子只剩下這一個念頭了。
沒有任何廢話的,甚至是幾乎沒有交談的,雲雀直入主題的展開了一系列凶狠異常的攻擊。
「澤田綱吉,做好被咬殺的覺悟吧。」雲雀燃起火炎,開匣子,「球針態。」雲刺蝟迅速飛增殖,形成的球體將綱吉困入其中。
「是否有些過於激進了?」在等待綱吉突破極限的期間,拉爾略帶遲疑的看向雲雀。
雲雀微微瞇起眼睛,「如果澤田綱吉在此失敗,那麼也無需談及接下來的行動。而且……」抿住略顯單薄的嘴唇,收回接下來的句子。
而且,他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在漫長的等待之後,球針態表面產生了道道裂痕,屬於大空的橙色火炎自裂隙中迸射而出,燦爛奪目。綱吉的身影出現在半空,戴在手上的X手套已然煥然一新。
「我……」小言模式下的綱吉於半空中尋找他的對手,卻突然怔愣,「雲雀前輩?」
「哇哦,看起來很有趣。」
披在肩頭的制服外套隨著炎壓產生的氣流飄動,袖子上的紅色袖標格外醒目。週身縈繞著濃重戾氣的黑髮少年站在地面仰首看向綱吉,漆黑的眸子中是醞釀已久的殺意風暴。
「找到你們了。」
從十年前來到這裡的雲雀縱身躍起,戴在頸間的銀色鏈子隨之蕩起,墜在上面的兩枚木製戒指輕輕的碰撞到一起。
『雲雀』、『綱子』。
這兩枚戒指,終於將找到自己的歸屬之地。
74、ACT.72 小別重逢 ...
升級後的彭格列指環版X手套對綱吉而言可謂是一匹難以駕馭的烈馬,面對攻來的浮萍拐,綱吉本想借火炎的推進力調整高度,但卻發現自身意識無法精準的控制火炎力量。就聽一聲悶響,綱吉直接撞向了房頂,隨即又『啪嗒』一聲掉了下來,非常順利的完成了自滅行動。
「好痛痛痛……」
連番能量消耗使得綱吉無法再保持小言模式,額頭上燃起的那簇純淨的橙色火炎在飄搖了兩下後徹底熄滅,綱吉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索性把眼一閉開始裝死。
但這種偷懶行為顯然是行不通的,隨著身體被翻過來,脖子被一根冰冷的拐子抵住,綱吉頭頂傳來可以媲美死神的聲音,「草食動物,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喂餵這種讓我抓緊時間交代遺言的感覺是怎麼回事!綱吉睜開眼,毫無意外的對上雲雀那張溫度零下的臉龐,對方正在用解剖刀般的目光在他的臉上身上巡視,似乎在選擇方便下手的位置。
絕對是被初代坑了啊!什麼「彭格列是繁榮還是毀滅都隨你」,在此之前自己就會被咬殺的吧!綱吉糾結的看著雲雀,「那個……雲雀學長,其實我們是在十年之後的世界,那個……情況有點複雜,呃……」
「恭先生,我會為您說明一切的。」幸好草壁大哥及時回過神,履行了他金牌秘書的職責。
「嗯?」雲雀抬眼看向草壁,眼風順便掃過裡包恩拉爾藍波風太,「副委員長,你已經墮落到群聚了麼。」
「我,這個……」
其實我是跟隨恭先生您來「群聚」的因為您本來正在擔任阿綱先生的家庭教師……可惜這樣的真相草壁也只敢在心裡碎碎念一下,沒膽子說出來頂撞委員長。
「雲雀,好久不見了啊。」裡包恩跳到雲雀面前,「嘛,稍微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呢,你這麼快就到了這邊。」
「哼,入江正一。」雲雀冷哼一聲,「沒想到小嬰兒你會著了一隻草食動物的道。」
雲雀是發動了風紀委員會的力量在並盛進行拉網式排查,然後才確定了這一切事件都有同一人的存在,不過當他準備咬殺入江正一的時候,對方向他扔來了一顆粉色的炮彈。雲雀決定等回到十年前雙倍咬殺那只叫做入江正一的草食動物。
「啊,雲雀學長你已經找到十年前的那個人了麼?!」聽到入江正一這個名字,綱吉也不裝死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造成十年後這一切的,就是這個人!只要消滅入江正一,我們就能回到十年前了!」
雲雀微微皺眉,能讓澤田綱吉這只草食動物說出「消滅」這樣的字眼,十年後的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是不會和你們群聚的。綱子呢?」
「……呃,綱子在意大利的安全據點。」
綱吉一時間沒跟上話題轉移的速度,過了一會才給出答案,而在綱吉怔愣的這幾秒內,清楚真相內|幕也知道官方答案草壁大哥那叫一個欲說還休欲言又止,糾結到胃痛。草壁知道當著綱吉的面,自然是不能說真話的,可是不在第一時間告知委員長真相,等回到基地被咬殺的那個就是他了。
「哦?是麼。」雲雀不置可否的回應了一聲,收回架在綱吉頸側的浮萍拐,「草壁走了,你還想群聚到什麼時候。」
「……是。」草壁打定主意,一踏進風紀基地的範圍他就對雲雀從實招來。
「雲雀~雲雀~」
雲豆之前一直在安全範圍內盤旋飛行,現在急忙撲稜著翅膀追隨主人而去,不論是面對十年後還是十年前的雲雀,都是一樣的親暱討好。
「嘛,具體情況等雲雀你安頓下來我們再作討論。」裡包恩對著雲雀的背影如是說道。
「不需要。」雲雀回頭淡淡說道,「小嬰兒,我討厭群聚,不會和你們一同行動的。」
說話間,訓練場超厚的門被人從外側按動開啟鍵向兩側緩緩分開,「小鬼,你在嗎?不是說好指導我的劍術……誒?」身著劍道服的山本停下腳步,「雲雀……」
「山本武。」雲雀未作停頓的從山本身邊走過,擦肩而過的時候黑色的制服外套在身後蕩起弧度。
「拉爾,阿綱這傢伙就交給你了。而且訓練課程也需要調整了吧,雲雀的那一部分……」又同拉爾交談了幾句,裡包恩躍到山本肩膀上坐下,讓還注視著雲雀離開方向的少年回神,「喲,我們也走吧。」
「小鬼……雲雀是要回到他的基地的吧,那麼……」山本臉色有些凝重,「那麼,綱子她……」 想起眼纏繃帶的女生,心裡就開始難受。
裡包恩把禮帽的帽簷壓低,「嘛,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呢,不過那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
「小鬼你看起來好輕鬆。」山本苦笑一下,向電梯走去,按下通往劍道訓練場10層按鍵。裡包恩並沒有說錯,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旁人都沒有辦法插手的。
***
風紀基地中,雲雀在榻榻米上隨意的屈腿坐下,兩支浮萍拐放在身側,「草壁,說吧。」
「是。」草壁端端正正的跪坐在雲雀對面,「恭先生……首先是有關於澤田綱子小姐的事情。請您聽後務必要冷靜……」
「什麼時候你可以命令我了。」雲雀不滿的挑眉,「還是說想被退會,哦,我在指十年前的你。」
這個威脅很有效,草壁深呼吸,不加停頓的從實招來,「其實綱子小姐就在我們的風紀基地但是因為一些原因我們對大多數人隱瞞了這條消息……」
「原因。」雲雀打斷草壁不換氣的句子,表示他不需要廢話。
「原因是……」/「就知道不能讓哈士奇做導盲犬,小咖你跑慢點!」
門內門外二重聲,再然後是某動物歡快撲到門上的響亮「汪嗚」。
「綱子~綱子~」雲豆撲稜稜飛到門口,眨動著黑亮亮的小眼睛看向屋子裡的草壁和雲雀,你們誰給開一下門唄啾~小鳥其實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它更為想見到的不是綱子而是綱子的匣動物雷犬小咖。哈士奇品種的小咖是只大傢伙,可以讓雲豆窩在它的腦門上趾高氣揚耀武揚威的巡遊整個基地——而這顯然是雲豆的另外一個好朋友雲刺蝟小卷做不到的。
「雲雀,草壁先生,你們這麼早就回來了?」
綱子聽到門內的聲音,自行拉開了拉門。她身邊那只有著「史上最二」稱號的又帥又二的狗唰一聲就衝了進去,綱子抽抽嘴角,暗自腹誹雲雀這究竟是多有動物緣啊?是的,小咖最想見的不是雲豆,而是雲豆的主人。
「我哥哥的訓練還算順利吧?」
綱子動作自然的抬步踏入房間,循著小咖的叫聲確定雲雀所在的方位,把臉轉向那邊問道,哪怕看不到呢也習慣看著對方說話。
於是雲雀正對著的就是一張被雪白的紗布遮蓋了小半的臉龐,臉頰清瘦下頜尖尖,裹在寬鬆的和服中看著更顯得消瘦。對於雲雀而言從綱子在他面前消失到此刻再次相逢,這期間的時間間隔是一天多一些。而一天前還是氣色健康的綱子卻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雲雀心疼的同時產生與之不相上下的憤怒殺意。
小動物遠比人更為敏感,見勢不妙的雲豆和小咖先是小心翼翼的低鳴幾聲,然後搗騰著小步子順著門縫溜了出去。草壁大哥也很想溜,但奈何只能想想,乾咳一聲,「恭先生……」
迎著雲雀的目光,草壁下意識的噤聲。雲雀眸色在平常狀態下是略帶一點灰的,而此刻卻變成純粹的黑色,極致肆意,極端危險。
這樣的氣氛被綱子敏銳的察覺到,衣袂輕響,在寂靜到幾乎凝滯的空間中異常的清晰,綱子在踉蹌幾步之後背脊緊緊貼上身後的牆壁。
「恭彌……是不是你?」聲音散在空氣中,尾音帶著隱隱的顫抖,以及期盼與思念。
抬手按住心臟的位置,綱子從不知道自己可以這樣的脆弱,那種想要完全的依靠、想要徹底的哭泣的感覺,是如此的強烈。
收斂了身上鋒利的氣息,雲雀站起身,走向綱子的方向,草壁見狀急忙退場,在替他們關好門後,總算鬆了口氣。
嘴唇和手指都在不自覺的輕輕顫抖著,好像整個身體中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綱子把顫抖的手緊緊抵在身後的牆面上面,指節用力到泛白。
現在這個樣子好奇怪……綱子咬緊嘴唇,有些不知所措。她這些天來所表現出的樂觀並非偽裝,並沒有強顏歡笑而暗自愁苦。雖然暫時失明確實帶來了一定的困擾,但情緒波動也是在正常範圍內,從來不會像這樣完全混亂掉。
「我……」聲音還是在不受控制的顫抖,綱子深深吸氣,「我……」
餘下的句子消失在柔軟的雙唇間,綱子感覺到自己被擁進略顯單薄卻意外可靠的懷抱中,溫暖的體溫透過層層的衣物織料傳達給她。而她就像遭遇雪難的旅人終於得救一般,在熟悉的溫度和氣息中復活。
「恭彌……」手臂繞至雲雀背後,攀上他的肩膀,綱子在回應雲雀的親吻的空隙間,喃喃念著對方的名字。
雲雀的手指觸及綱子眼睛上的紗布,沿著臉龐的輪廓緩緩摩挲,當接觸到沒被紗布覆蓋的皮膚時感覺到懷抱中女生的那一瞬顫慄,以及自己背後衣襟被手指更為用力的攥緊。
「嗯。」唇舌在溫柔的攻城略地,所以雲雀輕輕的應了聲鼻音。
跌坐在榻榻米上,綱子感覺臉燒紅起來,那一聲低低的帶著些微瘖啞曖昧的聲音鑽入耳朵,融進血液,遊走於四肢百骸。體溫有點不正常的升高,發現這一點之後,綱子只覺得羞愧萬分,她似乎……在向不河蟹的方向邁進啊。
偏偏這時還有微涼的手指探入她的領口,貼在背後向下蜿蜒滑動,帶著涼意的手指觸碰到微熱的身體,這種感覺對綱子來說是一種折磨,廉恥心和人類最原始的本能纏鬥到一起,女生咬緊牙齒才沒有發出丟臉的聲音。
「恭、恭彌……你是要……」一記漫長的親吻結束,綱子才得以抖著聲音問道。
「查看一下綱子你的傷勢。」雲雀的聲音還是帶著淡漠的平靜,說話的時候已經鬆開了綱子的腰帶並且扯散了和服的衣領,把上半身的衣服從綱子身上褪下及至腰間。
小小的驚呼了一聲,綱子只來得及把手臂抱在身前遮住胸口,同時埋頭反省自己太那個什麼了,雲雀雖然是個行動派,但是人家是個正直的行動派啊!
其實如果綱子可以視物的話,就會發現雲雀並非他的聲音表現出的那樣冷靜的,白皙的臉龐上浮起淺淡的緋色,眼眸仍舊是深邃而純粹的黑色,卻與之前殺意喧囂的感覺不盡相同。
已經說過雲雀是行動派,比起語言,他更習慣付諸以行動。親吻、擁抱、安撫……亦或更多的碰觸,讓他確認綱子還是他的。那份感覺在匍一聽到綱子的聲音時,便在心底升起了。
可是在看到綱子的眼睛時,雲雀便按捺下了心中的那份衝動,而在看到綱子背後的還殘留著痕跡的傷痕時,那種感覺更是完全的蟄伏隱匿起來。如果對這樣的綱子做些什麼的話,只會覺得是在傷害女生。
「復原狀況倒還好。」雲雀替綱子披上衣服,雖然那些傷痕依舊礙眼,但也不得不承認,這種程度的癒合速度已經是最好的了。
「嗯!」綱子抓住身前的衣襟,聽聲音是在非常愉快的笑,可惜看不到彎彎眉眼。
「恭彌……」
「什麼?」
「我現在特別特別開心。」綱子摸摸笑酸的臉,「不過總覺得情緒起伏太大了……不太像平時的我了。」
「這樣也很好。」
雲雀解下戴在頸間鏈子上的木製戒指,拿起其中一枚,拉過綱子的手,在綱子「衣服散了散了!」的慌亂聲中扶住綱子讓她坐穩了,慢慢的把戒指套入綱子的無名指。
「啊啦,我還以為這個會丟,原來被恭彌找到了。」綱子摸摸手指上的戒指,「那另外一枚,我來給恭彌戴上吧。」
「好。」把戒指放進綱子手心,雲雀伸出手等待著。
綱子認真的摩挲著雲雀的左手,指尖拂過修長的手指,在無名指的位置上停下,拿起戒指仔細把它的套進去。「雖然有點遲,但還是要說……」
「恭彌,生日快樂。」
雲雀握緊綱子的手,把女生扯進懷中,此時此刻,他只是想抱住她。
75、ACT.73 坦白之前 ...
雲雀非常迅速的適應了十年後的世界,不論是關於匣兵器的使用還是統率風紀財團的地下勢力,都展現出了同十年後相比如出一轍的雲雀風格,套用一句頗具中二色彩的話來形容就是「只有他不想做的,沒有他做不到的。」
草壁大哥很欣慰,「不論十年前還是十年後,恭先生就是恭先生……啊!」沒有感歎完,被路過的雲雀揮拐抽到一邊去和牆壁做親密接觸。
「誰允許你把我和那個男人相提並論的。」說話間,黑色制服與紅色袖章從草壁眼前飄了過去。
……委員長,你和「那個男人」根本就是一個人好吧!草壁不禁淚流滿面,捂著被抽到的下巴灰化成天邊的一朵小烏雲。
草壁大哥你不知道,自從親手給綱子換過一次傷藥之後,你家委員長就非常不爽十年後的「雲雀恭彌」了。自己的人被摸摸蹭蹭看光光什麼的,對於委員長來說可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吶。偏偏礙於時空規則,想去咬殺這個違反風紀的人都做不到,雲雀的不爽程度已經在呈幾何級遞增了。
嗯,如果說十年間有什麼特質被完美的一脈相承了下來,那真是非「獨佔欲」莫屬。
另一邊,被雲雀的行動力刺激到的綱子在揉著小咖的腦袋炸毛,「嗷嗷嗷你說我和恭彌到底誰是穿來的——」
上一個給女生這種刺激的是裡包恩,被對於彩虹之子而言是致命威脅的非七三射線威脅著還能在穿越後十二小時內掌握一切情報順利進入彭格列基地……其他人和裡包恩一比,簡直是弱爆了。
但魔王是可以被放到神龕裡每天三炷香膜拜的神般存在,反而不會有那麼多壓力——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可是雲雀不行,因為雲雀是她的戀人。
誰家有把自己的戀人當成神仙供著的?那非得散伙不可。於是綱子感覺到有一顆很有份量的鴨梨在頭頂搖搖欲墜,時刻做好了砸下來的準備。
「所以我也需要努力啊!」綱子舉起拳頭做熱血宣言。
小咖不懂主人的憂傷,實際上大狗已經快被晃暈了。趁著折騰自己腦袋的綱子把手移開,小咖急忙把頭從「魔掌」之下搶救出來,然後報復性的塗了綱子一手口水。其實更想舔臉的,但是……
兩隻耳朵精神抖擻豎起來的哈士奇調轉方向歡快的撲向了門口,挨著雲雀的腳邊搖尾巴,那討好的汪嗚聲大概能抖下一斤白糖。
雲雀伸手摸摸大狗的頭,為小咖理順被某人蹂躪成凌亂美的毛髮,透過指縫的光滑漂亮皮毛間纏繞流動著淺綠色的雷之火炎,在陽光下看著格外耀眼。
彭格列雲之指環上燃起一小簇紫色的火炎,雲雀開啟動物匣放出小卷,小刺蝟細聲細氣吱吱叫了兩聲,收斂身上的尖刺親暱的嗅嗅主人的手心。
「去吧。」指甲修剪整齊的手指在雲刺蝟額頭上戳戳,雲雀讓雲豆小咖和小卷自行去玩。走到綱子身邊坐下,「一直在給小咖供給火炎?這樣做,身體可以承受住麼?」
「當然沒問題!」剛剛才發下宏願「要努力要奮起」的綱子立刻信誓旦旦的保證。
不過綱子也沒有誇口,她目前的死氣火炎確實能沒有負擔的支持小咖一直保持實體。而且以綱子目前的狀態是不能在訓練場中做系統的修行的,想要掌握對死氣火炎的控制使用以及和匣動物的默契度,就只能從日常生活中的事情做起。
「說來恭彌你今天結束修行的時間提前了很多呢,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只剩下兩人獨處,洗乾淨手之後綱子撥弄著她的三味線,隨口問道。雲雀在喝玄米茶,放下茶盅,「稍等一下會去彭格列基地。」
「誒?」綱子手下微微一頓,「難道哥哥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麼?」不然去「群聚」不是雲雀的風格啊。
「澤田綱吉的修行似乎遇到了一點阻礙,……已經和小嬰兒達成了條件,我去指導一下草食動物,小嬰兒會認真和我打一場。」雲雀在某草食動物的妹妹面前直言不諱。
對於雲雀這個武鬥派而言裡包恩提出的條件果然夠吸引人……綱子暗暗為自家哥哥默哀,裡包恩、拉爾、雲雀,被三位恐怖教師「指導」著,哥哥你自求多福吧。
「咳……那要怎麼指導呢?」
綱子也有點好奇,貌似之前十年後的雲雀做綱吉的家庭教師時提出的要求是「要麼贏要麼死」,那現在會是什麼呢?
「咬殺。」雲雀似乎心情不錯,給綱子解釋道,「把澤田綱吉逼迫到絕境。唔,順便觀察一下彭格列指環的效果究竟如何,把性命寄托在未知的存在上總讓我不放心呢,不過如果足夠強的話,倒也有趣。」
其實委員長您就是想找個靶子驗證一下雲之指環的效果究竟如何是吧?一定是這樣沒錯的!綱子嘴角微抽,真相什麼的,太幻滅了。
「要走了。」吃完茶點,雲雀把小卷召喚回匣子中,對綱子說了一句。
「哦……」
綱子歪歪頭,一時間有些卡詞,『請多小心』什麼的更應該對雲雀的對手說,「嗯……早點回來,咳……」
話音落下,綱子有些臉紅,這句怎麼聽著更彆扭呢,就像自己特別捨不得分開似的。把頭扭向一邊,綱子避開雲雀的目光,雖然她轉不轉頭都是看不見,但如果正對著雲雀,總有些不安呢。
嘴邊浮起愉悅的笑意,雲雀走向隔壁的彭格列基地,然後以跨國對面的門,愉快的心情就如天邊的浮雲一樣,飄遠了。
***
沒有被帶到訓練場而是被請去了會議室,看著圍坐在橢圓形會議桌前的家族成員,雲雀臉色愈發陰沉「小嬰兒,我只需要見到澤田綱吉就可以了,再有群聚直接咬殺。」
「嘛,出了一點小意外,正好雲雀你在,我們就先進行一個簡單的家族會議。。」
裡包恩輕飄飄的忽略掉侵襲而來的冷氣,而坐在裡包恩旁邊被冷空氣掃到的綱吉則苦不堪言,嗷嗷,雲雀學長不會在訓練場上找我發洩怒火吧!
彭格列的十代目抱頭,早知道他就不從那口棺材裡爬出來了……
「哼。」雲雀不跟裡包恩廢話,冷笑一聲直接掉頭就走。
「極限的抱歉,我來晚了!」這時從會議室門外闖進來一個人,明明是西裝革履的精英打扮,卻給人以極限熱血的感覺。
「京子似乎很擔心啊,為了好好安慰京子所以多花費了一點時間!」了平大步前進,差點撞到雲雀。
「啊呀!雲雀你什麼時候變小了?」抬手格擋住揮來的浮萍拐,了平俯視……是的,俯視著打量雲雀,「不過還真是讓人懷念啊……國中時候的雲雀。」
「屜川了平……」雲雀收回拐子,「你也是一樣,沒有什麼長進的熱血。」
「哈哈哈,是嗎?」了平摸著後腦勺笑道,「不過真沒有想到雲雀你也會被替換,我原本帶了清酒準備找你和草壁喝酒。啊極限的可惜……未成年人禁止喝酒啊!」
「我並不認為十年後的雲雀會和你喝酒。」冷冷的留下一句,雲雀繞過擋路的了平繼續向門外走去。
「唉,那個……」
了平想要抓住雲雀的胳膊把人留下,雲雀回以冰冷的警告眼神,「這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嘛,算了,就讓草壁君暫代雲雀參與會議好了。」裡包恩適時出來打圓場,「碧洋琪,庫洛姆的情況怎麼樣了?」
「身體還處於虛弱狀態,但是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碧洋琪給出答案,「不過比起戰鬥的消耗,營養不良反而更嚴重一些。那孩子似乎很長時間沒有好好補充營養了,京子和小春正在照顧著。」
點點頭,裡包恩看向綱吉,「阿綱,六位守護者已經全部到齊,身為大空,是時候做出最終決定了。究竟……是否進攻密魯菲奧雷日本支部——梅洛尼基地?!」
「哎?!!!」綱吉嚇了一跳,「怎、怎麼突突然說這個……」
「蠢綱,別露出這麼沒出息的表情。」裡包恩一巴掌按到學生的臉上,「了平從瓦利亞那裡帶來的資料你已經看了吧,骸通過特殊渠道得到消息,想要解決十年後的困境,回到過去消滅入江正一那個男人,必須進入梅洛尼基地,抵達圓形裝置之前。」
一側臉頰被裡包恩按扁,綱吉咬字不清開口,「唔豬套……」
「啊啊,我知道這個啦。」把自家老師的手掰開,綱吉坐直身體,「但是裡包恩你不是也說了嗎,梅洛尼基地的儲備了遠超我們的軍備力量啊,突襲什麼的,不是去送死嗎?」
「不,要知道你們帶來了這個時代所沒有的彭格列指環。」拉爾突然插口道,「這是可以創造奇跡的。」
「總之這件事需要綱吉來決定。」裡包恩嚴肅的看向學生,「綱吉,這是你身為家族首領的使命。」
「總感覺壓力好大啊……山本獄寺你們的意見呢?」
「嘛,一切聽從綱吉你的安排哦。」
「十代目你的決定我絕對服從啦!」
歎口氣,綱吉懨懨的趴到桌面上,「那讓我考慮一下吧……」
***
「恭彌,回來的好早吶……」聽到雲雀的腳步聲,綱子不禁感歎了一聲,難道不是應該綱吉和雲雀打垮幾面牆之類的才休戰麼?
「草食動物們在群聚。」沒有盡情戰鬥……或者說咬殺,雲雀也很是不滿。
「內部會議?」綱子已經習慣自動翻譯雲雀的話,雖然知道草壁大哥會帶回會議的內容,但女生還是習慣的喃喃自語猜測了一下,「不知道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想到缺席會議的雲雀給出了回答,「屜川了平帶回了彭格列霧守,看來在守護者全員到齊之後澤田綱吉需要做出什麼決定。」
「呃……」來不及感歎雲雀的情報收集以及分析能力,綱子在被提醒之後想起了這次的內部會議的主題。如果沒記錯,應該是要綱吉決定是否進攻梅洛尼基地吧?
「你已經知道了。」
看到女生露在繃帶之外半張臉上的表情,雲雀沒有什麼感情起伏的說到。在指環戰結束之後,綱子帶給他的這種「預知」感覺減弱了很多,原本以為這件事可以就此結束,但不想到了十年後,又再一次的強烈起來。
「恭彌。」綱子挺直腰背坐正,「這也是我要向你說明的……之前不是說過麼,一定會對你解釋的。」
「我已經決定了,現在就把『它』說給你聽……關於我的,最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