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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尼羅河女兒)蘿莉凶殘》作者:霧矢翊【完結】

  接近

  那晚的談話不了了之,凱羅爾本來就是清冷無波的性子,只要不涉及愛西絲的事情,基本不會在意什麼。而曼菲士被凱羅爾數落得心裡憋屈,明明在意得半死,可是卻不肯示弱,於是將之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雖然當作沒有發生,但凱羅爾仍在禁足中。

  禁足是曼菲士下的命令,但若凱羅爾不理會的話,也沒有人能攔得住她。不過她卻趁此機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和吉娜等侍女一起關在屋子裡折騰她的草藥,連曼菲士都沒法將她叫出來,這自然又讓已經成為準未婚妻的某位少年王氣得踹門。

  天微微亮,曼菲士來到凱羅爾的房間前,敲敲門,裡頭沒有反應,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沉浸於那些雜活中將聲音忽略了。曼菲士抿著唇忍住怒氣,用了蠻力將門推開,目光往室內一掃,微微有些訝異,竟然沒有在房內見到凱羅爾,而且連平常總是堆放在屋內中央空地上的藥材也收拾得一乾二淨了。

  直到進了內室,方在那張大床上看到一團隆起,凱羅爾又捲著被子蜷成一團睡著了,身子深深陷在床褥中,不走近一點,幾乎無法發現床上有人。

  曼菲士好氣又無奈,自個坐在床上,然後彎身探臂將床上的人連人帶被地攬進懷裡,掀開蒙著頭的被子,露出一頭凌亂的金髮,還有一張睡得紅撲撲的臉蛋。

  「凱羅爾,醒醒,今天你要陪我一起去視查亞門神殿的施工進度,咱們的婚禮即將在那裡舉行,高興麼?」說著,低首在她臉上親了下。

  凱羅爾被擾醒,呆滯地睜開眼睛看著他,一臉懵懂的表情,十分溫馴乖巧。

  曼菲士臉上可疑地紅了下,那種讓他又歡喜又甜蜜的感覺再一次讓他難以自持,湊過去在她唇角上親了下。

  半晌,凱羅爾終於意識到他說什麼,直接滾離他的懷抱,將被子扯到頭上:「不去!我現在還在禁足中……」

  聞言,曼菲士勃然大怒,差點沒將自己氣得半死。還禁什麼足啊,她將自己關在房裡整整三天搗弄著自己的藥物還不夠麼?若不是不想再被她認為他殘暴不講理,他第二天就應該將她抓出宮殿鎖在身邊了。

  就在曼菲士要生氣時,一個宮女小心地說道:「王,凱羅爾小姐直到黎明才睡,沒睡多久呢。」

  曼菲士眉頭擰起:「她又幹什麼了?」

  「凱羅爾小姐將醫官送來的病例報告作了分析,然後又寫了一個晚上的藥材分析,直到黎明才寫完後方就寢的。」

  怒火嘎然而止,曼菲士神色複雜地看了眼窩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省的凱羅爾,最終沒再堅持,只是手撐著床墊,輕輕地在她微抿的唇瓣上吻了下,為她蓋好被子,方直起身,讓人不准打擾她歇息後,出了宮殿。

  *******

  凱羅爾一直睡到中午才醒。

  醒來後,吃了早餐,終於踏出三天沒有出過的宮殿。守在外頭的烏納斯欣喜地看著她,心中淚流滿面,心道這位姑奶奶終於肯離開房間了,她再這樣宅下去,曼菲士王估計會氣得將宮殿都掀了。

  凱羅爾難得放自己一個假,什麼都不做,背著手慢悠悠地在皇宮的花園裡散步。

  凱羅爾蹲在尼羅河邊採了幾株蓮花,正準備放到一旁時,一個籃子遞了過來。凱羅爾抬眸,看到是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略一回想,便知道他是誰了。

  「尼羅河女兒,請用這個籃子。」路卡溫和地笑道。

  凱羅爾點頭,將采好的蓮花放到籃子裡,然後兜著那籃子的蓮花繼續散步。

  路卡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凱羅爾眺望流入地中海的尼羅河,突然問道:「路卡,你是哪裡人?去過什麼地方?」

  路卡心中一驚,以為她察覺出什麼了,小心地說道:「我出生於比泰多國,不過自小隨著叔父到各國旅行,居無定所。」

  凱羅爾點了點頭,又說道:「說一下你旅遊的事情吧。」

  這個比較簡單,路卡鬆了口氣,接下來說了一些自己旅行的見聞,凱羅爾沒叫停,他也只能一直說下去,直到一個人影接近,站在似乎懵然不知的金髮少女身後,路卡猛地閉口。

  路卡正待要提醒她時,卻突然見凱羅爾靈活地躲過身後之人探來的手,然後手肘已經抬起犀利地擊出。路卡冷汗涔涔地看著黑頭髮的埃及少年王用手掌抵住差點擊中他胸口的手肘,後退一步避開踹上他下腹的腳,動作一氣喝成,可見這種事情是經常發生的了。

  不過敢和埃及法老動手,可見某人的膽大包天,如何不教他又一次驚訝。

  「凱羅爾!」曼菲士惱怒地叫道:「不准每次如此反抗我!」

  「如果你不要這樣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我不會這樣的。」凱羅爾氣定神閒地反駁。

  曼菲士又被氣得不行,幸好這時烏納斯拿了份報告書過來,適時解了兩人可能會有的全武打。「曼菲士王,利比亞的租稅船到了,這是愛基多特一年來的報告書。」

  曼菲士略略定神,接過報告書看起來。

  烏納斯抽空同凱羅爾使了使眼色,讓她收斂點,不要再惹怒曼菲士了。

  凱羅爾自然將之無視,拎著那籃子的蓮花,讓路卡繼續剛才的話題。等路卡說得差不多時,凱羅爾突然說道:「路卡,依你的能力,進宮來似乎是埋沒了你的才華了。唔……以後你跟在我身邊吧,我需要個嚮導。」

  路卡驚訝地看著他,心想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尼羅河女兒不是要和埃及法老結婚了麼?為何她會說以後需要個嚮導?難道她想要離開埃及?路卡瞇起眼睛,或許他可以趁機將這女孩帶去比泰多交給王子……

  另一邊,曼菲士看完了報告後,又了聽西奴耶將軍報告,高興地說:「果然如我的猜測,沙漠上的的貝特伊族已開始移動,是嗎?」

  西奴耶笑道:「鄰近諸國對法老的結婚感到很大的威脅。因為他們相信將成王妃的凱羅爾是尼羅河的女兒!」而凱羅爾神奇的醫術及金髮綠眸,都讓埃及人覺得她就是埃及母親河尼羅河神哈比的女兒。

  曼菲士沉思道:「這麼說,我的結婚具有相當重大的意義,我和凱羅爾的婚禮,將為埃及帶來無上的光榮。烏納斯,把凱羅爾帶到我身邊!」曼菲士轉身向宮殿行去,他要去處理國務了。

  烏納斯高興地笑著說了聲是。

  *******

  隨著婚禮的日子漸漸到來,凱羅爾突然清閒了許多,在曼菲士及愛西絲的考量下,不再去醫館了。

  用愛西絲的話來說,這是她作為準新娘子最後一段時期的清閒日子,等結了婚後,他們會忙得連渡蜜月的時間都沒有,所以好好把握這種悠閒吧。

  事實上,由於埃及法老的婚禮,近來各國來祝賀的使者皆已抵達了埃及,其中自然也有很多不懷好意的外國人借假婚禮的名義混進了德貝城,藉機謀殺曼菲士。而凱羅爾作為埃及人心目中的神的女兒,若與埃及法老結合,對其他國家是個危險,使得凱羅爾也成為了那些人欲除掉的對象。為了凱羅爾的安危著想,愛西絲也建議她這段時間不要再出宮了。

  沒事可做,凱羅爾便隔三差五地往愛西絲的宮殿跑,使得曼菲士原本因為婚禮的接近而愉悅的心情硬生生變成了生氣,整天一副黑臉的模樣,嚇得宮人們噤若寒蟬,希望凱羅爾不要再跑女王的宮殿了,還是多花點時間陪王吧……

  這天,凱羅爾帶著路卡去愛西絲的宮殿,剛進入大殿,便聽到一陣清脆的笑聲,殿內一片歡欣的氣氛。

  等兩人進入大殿,當看到大殿裡的情景時,路卡差點忍不住對坐在愛西絲女王對面的年輕男子驚呼一聲「伊茲密王子」了。

  凱羅爾挑了下眉,對原本應該是階下囚的比泰多國王子會出現在這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慢吞吞地走到愛西絲身邊坐下,矜持地接過侍女倒來的葡萄酒飲了一口。

  伊茲密茶色的漂亮雙眸隱晦地看著神色自若的金髮少女,對方卻連眼皮都沒撩一下,彷彿對他的出現渾不在意,讓他不由得對這女孩再一次改觀。          


  刺殺

  因為凱羅爾的到來,原本還算歡樂的氣氛有些變調。

  愛西絲優雅地端起酒淺抿了一口,不急不徐,似乎並不覺得凱羅爾冒然而來打擾了什麼,也不急著將氣氛調動回來,給人一種十分縱容的意思。

  半晌,凱羅爾終於有所覺悟地說:「你們別在意,當我不存在就行了。」

  除了愛西絲,在場的人聽到這話,嘴角抽搐,心說傳說中的神的女兒,光是這個名頭就足以教人關注了,他們怎麼可能當作不存在?而且不知為毛,只要看到她冷著張臉坐在那裡,就讓人不自由主地挺直背脊,生怕自己在她面前做出了什麼失禮的事情,這也算是一種氣場吧。

  伊茲密倚坐在寬大的沙發上,身上穿著比泰多國特有的寬大長袍,袍子下擺柔軟地散落在地上。他垂眸淡淡地笑著,視線不經意間滑過對面同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的兩人,突然說道:「再過三天,就是曼菲士王與尼羅河女兒的婚禮了,愛西絲女王,既然咱們已達成協議,不知道我可否告辭了?」

  愛西絲將酒杯放下,慵懶地倚靠著柔軟的沙發,笑道:「不急。難道伊茲密王子不想親眼近觀一下我們埃及的盛大婚禮麼?這將是一場舉世矚目的婚禮呢。」

  「呵呵,自然是希望能看到這一盛景的。」伊茲密彷彿沒有聽明白愛西絲的話中之意,淡然自若地笑著:「只是我離開比泰多國已久,有些歸國心切了。」若不是愛西絲設計將他擒住,他現在早已回了比泰多國。

  「呵呵,也不欠那麼幾天,等婚禮一過,我會親自派人護送王子回比泰多呢,完全不用擔心路途的安全。」愛西絲掩著唇說。

  聽到經典的「呵呵」聲,凱羅爾抬頭看了愛西絲一眼,然後被女王嫵媚地瞪了一眼。

  伊茲密面色有些難看,但很快地又恢復了正常,笑道:「女王如此盛情,若是再不應允,便是我的不是了。」

  「伊茲密王子果然是個聰明的人。」

  「……」

  凱羅爾看了眼被堵得啞口無言的男人,突然眼裡滑過一絲笑意,心情也變得明朗。嗯,看女王欺負人果然很爽。

  路卡深深地低下頭,不忍看自己的主子被埃及女王處處壓制,心裡對埃及女王有了個深刻認知,似乎是個比尼羅河女兒還要危險難纏的人物,他選擇接近尼羅河女兒果然是個正確的考量。

  見他們談得差不多了,凱羅爾突然說道:「女王,我想要他!」

  愛西絲和伊茲密的目光順著凱羅爾所指的方向看去,兩人的目光有些不同,伊茲密心中一沉,抿了抿唇沒說話,連被人點明要他的路卡自己也是一副吃驚的表情。

  「要他做什麼?烏納斯不夠用?小心烏納斯傷心吶。」愛西絲慢悠悠地說。

  凱羅爾拿了一顆葡萄咬著,想了想回答道:「這不同,烏納斯也很能幹,但太單純了,只適合作個騎士,而且他是曼菲士的人,太嘮叨了。路卡是個全才,更適合居家旅行配帶的管家,能將事情打理得妥妥當當的,他對很多事情有獨到的見解,反應能力快,用著順手。」

  愛西絲明白了,含笑地望向伊茲密,笑道:「難得凱羅爾喜歡,不知伊茲密王子可否割愛呢?」

  伊茲密沒回答,路卡渾身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拚命回想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暴露的,明明他掩飾得極好,為何這兩個人彷彿已經知道他出現的目的一樣,竟然還知道他的主子是伊茲密王子。

  半晌,伊茲密王子撫著額頭低笑出聲,然後雙手交疊撐著下巴看向對面的兩名女子,溫和地問道:「女王,不知道你們是如何發現的?」

  「我先前只是懷疑罷了。」愛西絲搖著羽扇,笑得優雅而欠扁,「不過後來凱羅爾試探了下,發現路卡不簡單,再綜合分析,很快能分析路卡接近凱羅爾的目的。路卡唯一不該的是,他謀劃了盜我父王之墓一事,讓我抓住了把柄。」說著,眸光微冷。

  路卡深深地壓下腦袋,心裡有些羞愧,同時也醒悟自己先前還是太小看尼羅河女兒了,以為她不過是個沉迷於醫道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小女孩。

  伊茲密考慮了下,便同意了將路卡送給凱羅爾,從此不再是路卡的主子。

  凱羅爾達成了目的,便不再留下看兩人你來我往交鋒,對這種陰謀陽謀的東西素來不敢感興趣,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呢,遂禮貌性地朝伊茲密點頭,帶著路卡離開,絲毫不拖泥帶水。

  伊茲密目送著他們離開,目光微沉,卻聽到愛西絲帶笑的聲音傳來:「你瞧,她是個很可愛的人,挺適合我王弟的,不是麼?」

  「是啊……」他意味不明地附和了一聲。

  愛西絲輕笑,端起酒與他碰杯,杯子掩住了一邊眼睛:「所以,誰敢對他們不利,必須先過了我這一關。」

  ********

  夜晚,凱羅爾正在洗澡時,突然澡池裡掉下一隻小動物,水花飛濺,弄濕了她的臉。

  將臉上的水珠抹去,凱羅爾冷眼看著在水池裡鬧騰著拚命掙扎的小動物,半晌方善心大發地將它撈起。

  是只渾身發白的白貓,而且還肥嘟嘟的,看起來營養過剩了。

  這時,塔莎拿了衣服進來,看到凱羅爾拎起的貓,笑道:「哎呀,這貓真頑皮,一個不注意就跑到這裡來了。」說著又看了眼凱羅爾仍是沒什麼表情的臉,繼續賣力地說道:「凱羅爾,曼菲士王怕你一人在宮內寂寞,今天外出捕獵時捉到的,說是讓它來陪伴你。」

  凱羅爾看著那只濕漉漉的肥貓,半晌哦了一聲。

  塔莎有些急了,怎麼反應這麼平淡?

  凱羅爾將肥貓交給塔莎,讓她去將濕透的貓弄乾淨,然後將衣服拿來自己穿上,漫不經心地說:「既然是曼菲士捕捉的,你們好好養吧。」

  聽到這話,正在給貓擦身子的塔莎及兩名宮女同時僵硬了下,心中內流滿面:凱羅爾小姐,這貓是王送給你讓你好好養,而不是讓咱們好好養啊!你弄錯對象了!

  洗過澡後,凱羅爾喝了杯水,見夜色不錯,便抱著那只白茸茸的肥貓在宮殿裡散步。

  這只肥貓很溫馴,無論怎麼折騰它都只會咪嗚咪嗚地叫著,凱羅爾看了看,將它放到地上,說道:「你今後的任務便去抓老鼠,記得要抓白老鼠回來給我做實驗,不然我就拿你來作實驗!」

  「喵嗚~~」肥貓無辜地叫了一聲。

  凱羅爾冷眼看著,正準備起身時,突然發現一旁的草叢間傳來異動,四個舉著刀的男人衝了出來。凱羅爾目光一冷,將舉著刀的一名刺客一腿踹飛,然後就地一滾,抓起放在石台上的一個裝著蓮花的瓶子拿過來朝另外一名刺客砸去,那刺客被砸得鮮血直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就在凱羅爾解決了兩個刺客時,不遠處聽到聲音的塔莎和路卡奔了過來。塔莎尖叫出聲,這時路卡已經撥出匕首奔過來擊殺了其中一人,最後一名刺客見狀轉身就逃,路卡將匕首投擲過去,匕首沒入刺客的後背,那刺客慘叫一聲倒地。

  雖然經歷了一場刺殺,但凱羅爾並未見狼狽,反而從容而淡定,將腿軟的塔莎往旁堆了堆,正準備叫來侍兵將地上的屍體處理時,突然目光冷冽地望向宮殿外陷於黑暗中的一片茂密的草叢,那清冷無緒的目光嚇得躲在那裡偷窺的某位亞述國的王心臟差點跳了出來。

  直到那目光移開,方暗暗鬆了口氣直道慶幸。

  「亞爾安王,埃及兵過來了,咱們快點離開吧。」亞述使臣焦急地對任性的主子說,竟然膽敢摸到這裡來偷窺傳說中的尼羅河女兒,這種好色的性子早晚會誤事。

  亞爾安王又探頭瞧了眼宮殿裡的情景,知道再不離開就要暴露了,只得悻悻然地悄然離去。不過心裡已經對能強悍地面對刺客的少女頗感興趣,那金髮與白皮膚,皆讓他驚異不已,只可惜長相太稚嫩了,他比較喜歡成熟美艷的女子。          


  小劇場

  小劇場一:

  曼菲士:凱羅爾,你為什麼從來不對我笑?

  凱羅爾:我天生性面癱。

  愛西絲:凱羅爾,笑一個~~

  凱羅爾:^--^

  曼菲士:→_→你剛才不是笑是什麼?為什麼對著王姐就可以笑?

  凱羅爾:因為她是女王!如果你也變成女的,我會對你笑。

  曼菲士:=__=!

  小劇場二:

  伊姆霍德布宰相:尼羅河女兒和埃及結親,埃及會更強大的!

  凱羅爾:好吧,我嫁。

  曼菲士:O(∩_∩)O~

  凱羅爾:嫁愛西絲!

  曼菲士:☉﹏☉

  小劇場三:

  凱羅爾:大小姐……

  愛西斯:怎麼了?

  凱羅爾:被調戲了,求安慰……

  愛西斯:唉!你那歡脫無比的表情說服不了我,不安慰!

  凱羅爾:……

  一夜無眠的凱羅爾對著鏡子練哀怨,嚇尿值夜班的宮女兩隻,從此王宮中有一女鬼每晚對著鏡子似笑非笑的恐怖傳說流傳至今……

  小劇場四:

  愛西斯在用餐……

  凱羅爾從桌子下鑽出:大小姐,結婚吧!

  愛西斯在洗澡……

  凱羅爾從浴池裡鑽出:大小姐,結婚吧!

  愛西斯準備睡覺……

  掀開被子,凱羅爾:大小姐,結婚吧!

  愛西斯:……………………………………

  凱羅爾:……………………(面無表情地星星眼……小生想像無能)

  愛西斯:好吧!只要你嫁出去了,我就結婚!

  第二天…………………………

  愛西斯準備用餐。

  凱羅爾從餐桌下鑽出:大小姐,我們結婚吧!

  愛西斯準備沐浴。

  凱羅爾從浴池裡鑽出:大小姐,我們結婚吧!

  愛西斯準備入睡。

  凱羅爾從被窩中鑽出:大小姐……

  愛西斯:好!我結婚!亞利!張貼皇榜!老娘要徵婚!

  凱羅爾:%>_<%大小姐……

  愛西斯:尼瑪都是你逼我這麼做的!

  小劇場五:

  曼菲士:哦!凱羅爾,是你救了我!我的心為什麼跳得這麼快……

  凱羅爾:女王!我救了你的弟弟~~~~~~O(∩_∩)O

  曼菲士:……

  愛西斯:乖啊!

  小劇場六:

  曼菲士:凱羅爾嫁給我吧!

  凱羅爾:女王,你弟弟發燒了!對了,女王,你娶我吧!

  曼菲士:……

  小劇場七:

  曼菲士:凱羅爾,嫁給我吧!

  凱羅爾:女王,嫁給我吧!

  曼菲士:凱羅爾,我愛你!

  凱羅爾:女王,我愛你!

  曼菲士:凱羅爾,我會愛你一生一世!

  凱羅爾:女王,我會愛你一生一世……

  曼菲士化身霸王龍:(掀桌)不許剽竊勞資的甜言蜜語!!!!!!

  一旁看戲的愛西斯優雅搖扇:哦呵呵呵呵~~~~~~~~~

  小劇場八:

  伊姆霍德布:尼羅河女兒溫柔善良,正好和吾王相配。

  凱羅爾(利落的揮刀砍去野豬的四肢):嘿嘿嘿。

  伊姆霍德布:…………還是娶愛西斯女王吧。

  小劇場九:

  曼菲士(看著黑髮的凱羅爾):凱羅爾,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一樣愛你~

  凱羅爾:女王,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一樣愛你。

  曼菲士:= =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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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更

  「尼羅河女兒,你沒事吧?」路卡緊張地問道。

  凱羅爾收回望向宮殿外的目光,心知那裡定然潛伏著一些人,就不知道是哪國的人了。「我沒事,讓人來處理一下這裡吧。」

  「是。」

  正在這時,曼菲士帶著烏納斯和西奴耶等人匆匆忙忙而來,看到現場的情景,如何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當下面色大變,曼菲士奔過來擁住凱羅爾,緊張地問道:「凱羅爾,你沒事吧?」

  凱羅爾搖頭,難得地沒有做出些掃興的事情,任由他將自己圈在懷裡一副保護的姿勢,然後和曼菲士一起望向正在檢查那些已死去的刺客的屍體。

  伊姆霍德布宰相和西奴耶等人看到死去的四名刺客,心裡皆有些震驚,其中兩個是路卡殺的,一下子便制服了兩個刺客,可見路卡不簡單。另外兩個刺客的死因,一個是摔到宮殿外腦袋磕到堅硬的石台階摔死的,一個是被花瓶砸中腦袋致死,詢問了塔莎後,知道是凱羅爾自己制服的後,在場的男人們都有些沉默。

  又檢查了一遍,兩人目露沉思,這些人穿著很尋常的衣物,身上披著帶兜帽的披風,從衣著飾物上看不出是哪國人,但從樣貌可觀出並不是埃及人。

  「王,他們不是埃及人。」伊姆霍德布宰相沉聲道:「看來王與尼羅河女兒的婚禮讓各國的人開始害怕了。」

  所有的人都能想到這點,頓時沉默起來。

  曼菲士一臉鐵青。

  他無法想像自己重若珍寶的少女被人傷害,想想都覺得心臟疼得難受。

  曼菲士將凱羅爾緊緊地擁進懷裡,大聲說道:「給我徹查,我要知道這些刺客是哪裡來的,是哪個國家的人!還有,士兵,加強守衛,不准任何陌生人接近凱羅爾的宮殿!」

  吩咐完,曼菲士不再理會任何人,抱著凱羅爾回了內室。

  曼菲士將凱羅爾放到床上,沉默地看著她。

  凱羅爾從床上爬起身,跳下床後去倒了杯水給他,見他這種沉默的模樣,有些不習慣地說:「我沒有受傷,別擔心。」然後皺了下眉頭,又說道:「我雖然弱了點,但對付這些刺客還沒問題。」這個「弱了點」的標準自然是以上輩子來橫量的,事實上某人可不只弱了點。

  聽到她貌似關心的勸慰,曼菲士一陣驚喜。凱羅爾極少會如此同他說這樣的軟話,大多時候喜歡無視他,或者說一些煞風景的話兒,有時候他覺得她之所以答應嫁給他,只是因為王姐的希望罷了,而不是因為喜歡他或者愛他才答應嫁給他的。

  現在,凱羅爾會安慰他,是因為將他放在心上了麼?

  如此一想,曼菲士又是一陣激動,將安靜地望著他的少女摟進懷裡,溫柔地蹭著她的頭旋頂,輕輕地說:「凱羅爾,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凱羅爾雖然很想翻個白眼告訴他,她並不懼怕這種刺殺,上輩子再驚險的事情都經歷過,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刺殺真的顯得很小兒科。不過估計自己這麼說他也聽不懂,可能還有些煞風景又惹他生氣,最後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感覺到她的軟化,深諳得寸進尺之道的少年王抬起她的下巴,在她臉上烙下一個暖暖的淺吻,等她放鬆時,慢慢地吻向她的唇瓣,一隻手在她腰間輕輕地撫摸磨擦。

  凱羅爾感覺情況有些控制不住,而且抱著自己的某人抵在她屁股下面的一個又硬又熱的東西更讓她意識到再這樣下去,可能會提前發生某種X行為,這是絕對不允許的,正想著是踹他XX讓他清醒好呢,還是揍他一拳給他個黑輪比較好時,曼菲士猛然將她推開,坐到一旁喘氣。

  凱羅爾眨了下眼睛,扭頭看向背對著自己的黑髮少年,披肩而落的黑髮烏黑柔順,在燈光下宛若最美麗的絲綢,看起來美麗極了。不過讓她詫異的是,某人紅通通的耳廓,不用看正面也知道他現在估計臉蛋很紅,這可是素來臉皮極厚又脾氣暴烈的曼菲士王根本沒有的一面。

  看起來還滿純情的。

  心裡有些古怪,似乎想笑,又有些柔軟,這種陌生的感覺令她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半晌,曼菲士霍然起身,然後俯身在她不自覺仰起的臉蛋上親吻了一下,略微低沉的聲音說:「明天就是咱們的婚禮了,你好好休息!」

  凱羅爾目送他離開的身影,然後撲倒在床上,用被子掩住臉,掩飾自己上揚的嘴角。

  愛西絲說得不錯,曼菲士其實真的挺純情的。

  ********

  旭日冉冉升起,暖意融融的金光灑向起伏無垠的沙漠,碧藍的尼羅河水安靜而詳和地流向遠方。

  今天是埃及法老的大婚之日,宮殿裡一片忙碌。

  凱羅爾像個木偶一樣坐在梳妝台前讓侍女們為她梳妝打扮,直到穿著一身盛裝的愛西絲走了進來,呆滯的眼睛才有了絲靈動。

  「女王!」

  凱羅爾剛欲起身,就被塔莎給制止了。今天是曼菲士與凱羅爾的婚禮,對曼菲士忠心耿耿的塔莎覺得無論如何都要將凱羅爾裝點成最美麗的新娘,才配得上偉大的曼菲士王。所以難得霸氣側漏的塔莎第一次不懼怕凱羅爾的冷臉,押著凱羅爾開始盛裝打扮。

  愛西絲顯然也意識到凱羅爾現在的窘狀,不由掩唇笑起來,對上金髮少女木無表情的臉,絲毫沒有愧疚心地說:「凱羅爾,女人的婚禮一生就這麼一次,忍耐點。」

  凱羅爾用手扯了扯發稍下的細碎黃金發飾,蹙著眉道:「這一頭的東西真的好重,走起路來真不方便。你確信我必須頂著這種東西走路?外一發生什麼意外,我可不保證自己第一時間反應及時。」

  聽到凱羅爾這樣詛咒自己的婚禮,塔莎等人面色兀變,想斥責,但因女王也在場,只能硬生生嚥下去。

  愛西絲走過來,自塔莎手裡拿過髮飾,將那根針狀髮飾插入凱羅爾的金髮中,摸摸她的臉,笑道:「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們的婚禮發生什麼意外的。嗯,小壹,你終於要嫁人了,我真的有點不捨呢。」說著,語氣有些傷感。

  凱羅爾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只要你一句話,我可以馬上不結婚。」

  「……別接得這麼迅速,我只是難得感性一下。」愛西絲無語了一下,暗暗翻了個白眼,「好了,現在我迫不及待地想將你嫁出去了,以後和曼菲士好好相處,就算他做錯了什麼,你也要手下留情,別將他玩壞了。」

  「哦……」

  「……」

  一旁的塔莎和宮女們羞愧地低下頭,想當作沒有聽到她們兩人的對話,若是這種話給曼菲士王聽到了,非掀了宮殿不可。

  這時,外面響起了一陣馬蹄聲,凱羅爾和愛西絲同時往外瞧去,便見到狩獵回來的曼菲士。穿著一身黃金色鎧甲的黑髮少年高興地抬起頭,與宮殿上的人打招呼:「凱羅爾,王姐,我回來了。」

  愛西絲微笑地說了一聲:「辛苦了。」

  曼菲士翻身下馬,將他今天所捕捉到的獵物拿過來,丟到凱羅爾面前,笑道:「凱羅爾,這是我在狩獵儀式中獵得的獵物。」

  凱羅爾後退一步,不讓那獵物身上未流乾的血液飛濺到自己身上,血腥味撲鼻而來。

  曼菲士手裡拿著弓箭,走到她面前,難得和顏悅色地同似乎有些不解的凱羅爾解釋道:「這是結婚前必要的一種儀式,這只獵物要獻給尼羅河女神,感謝她賜給我她美麗的女兒,我期待這天期待很久了,今天,你就要成為我的王妃。」

  凱羅爾看著笑容溫和的少年,俊美的臉龐在陽光下俊美麗無鑄,彷彿鍍上了一層美麗的光暈,讓她有些不能直視,略略偏首,對上愛西絲促狹的眼神,不知道怎麼地,突然感覺到極不自在。

  曼菲士擁抱了下凱羅爾,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笑著對愛西絲說:「王姐,今天是我和凱羅爾的婚禮,我真心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愛西絲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臉上一片寵溺之色,「放心,姐姐會在神殿祝福你們。」

  「謝謝王姐。」

  又說了會兒的話,曼菲士也被宮人簇擁下去開始打扮,迎接即將到來的婚禮。

  愛西絲作為埃及的女王及神殿的祭司,也須去準備一翻,與凱羅爾話別後,便去了神殿。

  苦逼的凱羅爾繼續被塔莎連同幾個侍女一起押著打扮,直到時間差不多了,塔莎捧了一頂雕琢精巧的金蓮冠過來,將它戴到凱羅爾的頭上。

  打扮就緒,凱羅爾看著鏡中的自己,一片金光閃閃,不由得有些眼暈目眩,太刺眼了。手腕的金蓮鐲與頭的上金蓮冠相輝映,典雅富麗的莎麗長裙,一頭齊背金髮順貼地披在身後,隔著薄如蟬翼的頭紗透出點點金光。眼角輕輕掃上了綠眼影,顯得碧綠色的瞳眸略有幾分妖媚。

  簡直不像自己。

  這一翻金光閃閃的打扮也讓在場這些崇拜黃金色東西的埃及人一片讚歎,正巧主持婚禮的加布達大神官到來,看到一片金光閃閃的凱羅爾,目光閃爍。

  這時,也已經打扮好的曼菲士來到凱羅爾的寢宮。凱羅爾望了一眼,再一次覺得埃及人這麼喜歡黃金色的東西,怎麼都沒有閃瞎眼睛呢?

  曼菲士此時一身與凱羅爾的莎麗裙同色的卡拉西斯,頭佩奈麼斯,環額而箍的金冠正中赫然是一條令人望而生畏的金色「虞荷斯」,顯示出無人匹比的王者之尊。俊美的臉龐畫了淡妝,眼角塗有與凱羅爾一樣的綠色眼影,襯在那雙如墨的黑眸越發的深邃黑亮。

  「凱羅爾,是前往阿曼神殿的時刻了!」

  曼菲士說著,向她伸出手。

  凱羅爾看著那隻手,她的神色與平常無異,看起來像是清冷無波,彷彿什麼都沒有讓她放在心上,即便此刻那個古代勇猛的少年王伸來的手,仍讓她沒什麼反應。

  曼菲士的表情變了變,就在他忍不住上前扯住凱羅爾時,她終於有了反應,將手搭上他的手掌。少女柔軟而細膩的小手,宛若無骨般擱放在他手裡,曼菲士的心情轉好,抿起的唇角微微揚起。

  走向神殿的路上,他突然意有所指地說:「凱羅爾,你再也逃不掉了!」

  凱羅爾垂下眼眸,走完這個程序,她便真正嫁給這個少年了,然後在這個世界安家,不會再流浪了罷。

  如此一想,便多了份坦然從容,不再抗拒地與他攜手並肩而行。

  不久後,他們出現在各國的使者面前。

  各因使者團站在大殿兩旁,目光灼灼地盯著即將要成為埃及王妃的金髮少女,私語聲不斷。

  「真可笑,堂堂一個埃及法老娶一個小姑娘當王妃!真沒眼光!她那金頭髮和白皮膚固然是很迷人。但我對這種小姑娘沒興趣。我要的美女,是豐滿妖冶的那一種!」

  凱羅爾目不斜視地與曼菲士相攜走過,直到聽到一道有些油滑的聲音後,忍不住望去一眼。是一個亞述國使者打扮的男子,那種帶著侵略性的目光讓人極不舒服。

  漫不經心地掠過一眼,凱羅爾便收回了目光,卻不知道她這一眼又讓混在使者中的亞述國國王冒了身冷汗,心說真是怪事兒,這個小女孩兒的眼神怎麼這麼冷?

  兩人來到宮殿外,侍從已經準備馬車了,烏納斯早已候在那裡,看到兩人相攜出來,上前行禮,笑道:「恭喜法老和王妃。」

  「坐馬車去神殿?」凱羅爾問道。

  曼菲士此時顯得很得意,「嗯,如此能讓全國人民得以瞻仰你的絕代美色。」說著,不顧凱羅爾抽搐的臉龐,抱著她上了馬車。


  二更

  馬車一路馳向神殿,沿途所至,百姓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不久後,終於到了阿蒙拉神殿。

  阿蒙拉神殿是金字塔時代埃及歷代國王不斷增築而成的,在曼菲士統治時代,已成為規模最宏偉的一座神殿。現在,主婚人加布達大神官與穿著一身祭司衣服的愛西絲已等候在殿門外。

  曼菲士扶著凱羅爾下了馬車,兩人步入只向王族高官敞開的正門,加布達欣喜地看了一身金光閃閃的凱羅爾一眼,直到那雙清冷無波的碧眸望來,趕緊收回了目光,深深鞠了一躬:「恭喜法老和王妃!請跟我進神殿內裡。」

  接下來,按照埃及的習俗,兩人一起進入阿蒙拉神殿,分別進行了聖水禮。

  等洗過聖水後,凱羅爾一看到侍女捧來的衣物,又有些眼角抽筋,不說那一身金光閃閃的衣物,單是那一個金鷹冠就讓她覺得脖子會壓得透不過氣來。不過習俗如此,凱羅爾也只能歎了口氣,讓侍女為自己穿衣打扮。

  又是一翻打扮後,凱羅爾身上的衣物已經換了埃及王妃特有的裝飾,織成鷹翼一般的鑲金披風自肩部流洩至地,裡面的卡拉西斯紗裙卻柔柔地貼身而下,一隻垂有金穗帶的金鷹扣於腰間。最後戴上那頂純金打造的金鷹冠,鷹翅上豎起兩隻牛角,牛角之間夾著一輪金太陽。

  結個婚果然很麻煩。

  面無表情地想著,等整裝完畢,凱羅爾在神殿侍女的引領下走向婚禮殿堂。

  這時,同樣一身盛裝打扮的曼菲士已經等候在那裡,他的頭上戴著「司科特」,身上穿著金鷹服,全身掩於寬大的鷹翼斗篷下,累贅而繁複的穿著,讓凱羅爾看了心裡平衡了許多。曼菲士時不時地轉首望向聖池的方向,直到凱羅爾走出來,方鬆了口氣,大步走向她。

  看到這樣穿著的曼菲士,凱羅爾再一次感歎埃及人對黃金的癡迷。

  兩人攜手而行,來到高至殿頂的阿蒙拉神像前。

  殿內煙花繚繞,加布達大神官穿著隆重的深紅色的法衣,圓胖的肉臉上帶著笑臉宣佈道:「我奉阿蒙拉神之名,宣告埃及法老曼菲士王和尼羅河女兒凱羅爾結為夫妻。」

  「您願娶凱羅爾為妻,並且一輩子愛她嗎?」

  「我願意!」曼菲士朗聲答道,黑眸深深地注視著身旁的少女。

  凱羅爾望向阿蒙拉神像,雖然不太信這種宣言,不過在黑髮少年王的期待中,也緩緩道:「我願意。」

  加布達宣佈道:「法老,尼羅河女兒!我奉阿蒙拉神的旨意,祝福你們白頭偕老。」他轉向曼菲士,請示道:「尊敬的法老,請把這給新王妃!這兩支黃金寶杖,一支代表上埃及,一支代表下埃及。上埃及歸法老,下埃及則歸新王妃。」

  這時,愛西絲帶領一眾打扮成各種神的祭司過來,向他們祝福。

  「曼菲士,凱羅爾,祝福你們!願阿蒙拉神保佑曼菲士和王妃幸福。」愛西絲溫柔地笑著,然後湊近凱羅爾,鄭重地說:「凱羅爾,曼菲士就交給你了。」

  凱羅爾看了她一眼,也鄭重地點點頭。

  愛西絲微微一笑,小壹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只要她許下承諾,那麼今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會護著曼菲士,她也不用擔心曼菲士急躁的脾氣會讓人有機可趁,在各國的陰謀下早逝喪命。

  愛西絲回過頭,一眼便望見加布達望向凱羅爾充滿了掠奪的目光,心中冷笑,遲早有一天要奪了加布達的大權,這種無能貪婪又膽大包天的人,遲早會誤事,既然不能為他們所用,便棄了。

  離開了神殿後,神殿外宰相伊姆霍德布帶領著埃及所有的王臣站在那裡等候,見到他們出來,伊姆霍德布上前代表眾臣祝賀道:「恭賀你們,這是全民的心聲。王妃,我等必全心效忠您和法老。人民在神殿前等待已久,請法老和王妃接受大家的歡呼!請吧,別讓人們等太久!」

  凱羅爾點頭,雖然仍是面無表情,但大伙也習慣了她這模樣,見她並不怯場地上前接受國民的祝福,伊姆霍德布暗暗點頭,埃及需要能與王並肩而立的王妃,一起守護埃及。

  *******

  婚禮結束,接下來兩人坐馬車回宮,沿途的國民又是一陣陣熱烈的歡呼,凱羅爾甚至在馬車上接到國民拋來的蓮花。

  接下來,便是婚禮的最後一項儀式——獵獅祭神,法老王親自將獵到的獅子獻給阿蒙拉神做婚禮的供物。

  剛回到王宮,各國的使者紛紛上前來祝賀。

  凱羅爾站在其中,迎接這些使者評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一樣的目光,微微皺起眉頭。

  這時,一個黑色卷頭髮的高大男人擠到凱羅爾面前,出其不意地執起凱羅爾的手,說道:「我是亞述的使者,恭喜你,埃及的尼羅河王妃。」

  凱羅爾冷不丁被人抓住手,心生不悅,因是公開場合,只能忍住將人拍飛的衝動,不動聲色地打量這個膽大包天地跑到她面前的男子。這個自稱亞述國來的使者骨架寬大,體格健壯,穿著一身古怪的異國服飾。頭巾之下,粗黑的卷髮恣意披散開來,粗獷的面龐稜角分明,一雙如弓的濃眉下,兩隻暴突的眼睛正放肆地盯住自己,唇角掛著一抹譏笑,並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凱羅爾有點印象,這男人正是先前在大殿中說「堂堂一個埃及法老娶一個小姑娘當王妃!真沒眼光!」的男人,雖然他那時說得小聲,但凱羅爾耳目靈敏,也聽得到一些。此時這個男人正用一種貪婪而興味的目光打量自己,彷彿在評估一件具有政治意義的物品。凱羅爾微瞇眼,只有習慣高位上的人才會無時無刻用這種政治目光評估一個人的價值,這個亞述使者在亞述國的地位絕對很高,或者——是那個傳說中搶了自己弟弟王位的亞爾安王?

  事實上,無意中真相的凱羅爾並不知道,此時亞爾安王肆無忌憚地打量她,並不介意被她發現,並且在心底盤算著:這就是擁有起死回生神跡的尼羅河女兒?雖然他對這位尼羅河女兒沒什麼興趣,不過她既嫁給了埃及王,也算是擁有了半個埃及的繼承權,政治價值大著,各國都想佔領埃及這個富饒的國度,若是能擁有她,也算是擁有了半個埃及了。

  「新王妃確實美麗無比,我是仰慕美名而來。」亞爾安王文質彬彬地說。

  凱羅爾彎唇淺笑,矜持地說道:「謝謝。」

  亞爾安一愣,不禁更興味了,能在各國使者虎視眈眈下仍能如此淡然自若,看來也有些本事。

  不久後,婚禮的最後一項儀式獵獅開始,曼菲士換上了狩獵護甲,準備去草原上親自獵獅。

  凱羅爾見狀,加快了步子走到曼菲士那兒。

  「凱羅爾!」曼菲士高興地叫道,待她到身邊時,將她摟到懷裡,像只大型的犬類動物一樣低首蹭了蹭她的臉蛋,說道:「凱羅爾,只剩下獵獅了,我會親自獵殺兩頭獅子獻給阿蒙拉神。」

  凱羅爾盯著他的裝飾看了下,難得關心地問道:「會有危險麼?」

  曼菲士唇角輕揚,心裡止不住的高興,這是凱羅爾第一次如此明白地表示關心他。他擁抱了下懷裡的女孩,難得溫和地說:「凱羅爾,獵獅是一種神聖的儀式,我一定要去完成,這才是一國之君應有的表現。否則,人民會對我失望的。你安心在船上等著,別為我擔心。待我殺獅歸來,我們再好好慶祝一番。」

  說著,他背起了箭橐,讓隨行的士兵整裝出發。

  目送曼菲士騎馬離開,凱羅爾眉稍微蹙,最終沒有說什麼。

  這時,伊姆霍德布宰相走過來,見凱羅爾蹙眉的模樣,心中好笑,再如何淡定無波的小姑娘,在面對即將上場狩獵的丈夫也會流露出感情民,看來他不需要為王和王妃的感情操心了。「王妃,請放心,法老一定會平安歸來,請上船。」

  凱羅爾難得有些失神,漫不經心地走上船時,突然右手被人抓住,心中微驚,抬首望去,又是那個亞述國的使者,而且更令她無法忍受的是竟然抓著她的手不放,用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心,這已經超出她的忍受範圍了。

  亞爾安皮笑肉不笑地說:「別擔心,你們的法老很強悍。」

  「謝謝,我沒有擔心。」凱羅爾冷淡地說,然後左腳往後一移,右腳借力,直接一腳踹過去,出其不意地將那亞述使者踹下河,最後還將踹人的腳在地上跺了兩下,彷彿在跺掉什麼髒東西。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凱羅爾往後避開飛濺來的水花,對錯愕地往這邊看來的人說道:「那個人真是不小心,竟然自個摔下河了,真倒霉呢。」

  「……」

  不管信不信,在某人面無表情的敘述中,至少還算有說服力。眾人默默地移開目光,看著狼狽地落水的亞述使者,另一些亞述國的使者驚慌失措地去打撈人。於此,原本想湊近埃及新王妃的各國使者們沒敢再進一步。

  凱羅爾不再理會被她踹下河的亞爾安,坦然上船。

  船慢慢前行,凱羅爾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使得她有點介意這次的獵獅儀式,不過因曼菲士說這是必要的儀式,所以沒有說什麼,只是在暗中觀察警戒,預防有什麼意外發生,馬上作出反應。

  凱羅爾站在船頭,望著不遠處的狩獵場,茫茫草原,根本無法看清楚草原中的情況。凱羅爾想了想,叫來路卡,吩咐道:「你去曼菲士那裡,見機行事,若有情況隨時準備出手,有什麼事情我和女王會擔著。」

  路卡聽罷,認真地說了一聲是,便坐著小船離開。自從他的主子伊茲密王子答應將他送給凱羅爾後,他便屬於尼羅河女兒,凱羅爾的命令絕對聽從。

  另一邊,亞述國的國王——亞爾安王被隨從打撈上船後,簡直是氣得牙癢癢的。他以為那只是個清純的小姑娘,倒沒想到是朵帶刺的食人花,悄無聲息間就將他踢下河,這等眼力和手段可不是個單純的小姑娘能做出來的。

  「我改變主意了!快,全力追上尼羅河女兒的船。我要搶曼菲士的王妃!」亞爾安對隨從下令,心裡冷笑連連,雖然他不好這種清澀的小姑娘,不過他的後宮還缺少了這樣一個金髮美女。要奪得富甲天下的埃及,除了先奪得尼羅河女兒外,別無它法。

  隨從聽到他的話,大驚失色,小聲勸道:「大王,您小心點,這裡到處都是埃及人。」

  亞爾安直勾勾地看著不遠處的大船上站在船頭的金髮少女,此時野心勃勃,哪裡理會隨從的話。

  ********

  草原深處,有幾個披著寬大披風的人聚在一起,他們皆用披風將整個身形都圍住,只露出臉。

  這幾個人正在暗中商議著怎麼破壞埃及法老的婚禮。

  「趁著獵獅儀式正混亂中,咱們也好下手。」一個男人說,陰森森地望著不遠處正在進行的狩獵儀式,「國王來信讓咱們盡量破壞埃及法老與尼羅河女兒的婚禮,不僅能讓埃及吃個悶虧,也算是給咱們王子和公主報仇!」

  另一個男人接道:「先前路卡來信說伊茲密王子被埃及女王關押到牢裡了,咱們要不要趁機去救王子?」

  「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人去營救王子了。就是米達文公主,至今仍沒有消息,王后因此哀傷過度,又聽聞王子被咱們比泰多國的敵人扣壓在埃及,深受打擊,此時已經病倒了。」

  「可惡!埃及人果然真是可惡至極。」

  這時,一個男人從衣兜裡拿出一包藥,陰笑著說道:「這是我在旅行商人那裡弄來的藥,能使兇猛的野獸陷入瘋狂,那邊籠子裡關著兩隻獅子,咱們將這藥餵給它們吃,然後讓凶性大發的獅子一起咬死埃及法老和王妃,將這樁婚事破壞,國王說,不能讓埃及再強大下去!」

  其餘幾個男人聽罷同樣森然笑起來,那個拿藥的男人又拿出一條披肩,遞過去說道:「這是我買通宮殿侍女偷來的尼羅河女兒所穿的披肩,拿去給獅子聞,讓它記住這個味道。」

  「是。」

  幾人又商議了一陣,便分頭行事。


  三更

  草原某一處,穿著黃金以鎧甲的曼菲士舉著鋼盾側身擋過撲過來的雄獅,右手揮劍向它刺去,喝道:「看劍!」

  一旁的西奴耶和烏納斯緊張地看著,叫道:「曼菲士王小心,已經有三個士兵被獅子抓傷了!」

  又是一番纏鬥,曼菲士第一次遇到如此難纏的獅子,根本沒有理智可言,就算受了傷彷彿也感覺不到疼痛一樣,連他手中那把最鋒利的青銅劍也斷成了幾段。面對凶性大發的獅子,曼菲士目光沉斂,從西奴耶那裡抓過一支青銅長矛,趁纏鬥間,將矛尖對準獅子大張的口用力刺進去……

  「曼菲士王殺死一頭獅子了!」

  士兵的歡呼聲遠遠傳來,讓尼羅河岸邊等候的眾人露出了笑臉,也讓那些外國使者意識到埃及年輕的法老的勇猛。

  然而,就在士兵們以為獵獅儀式完成後,卻不知道草原的另一邊,一頭獅子低咆著走近,空氣中的血腥味更讓它凶性大發,嗚嗚低吼著,衝了進來。

  「快保護曼菲士王!」西奴耶大叫,舉著盾牌和劍衝過去。

  曼菲士面色突變,一個鯉魚打滾躲過了撲來的獅子。

  那獅子口裡淌著唾液,無視周圍士兵的干擾,一心一意只認準了曼菲士,幾次讓曼菲士險象環生,狩獵場亂成了一片。

  ******

  各種混亂的呼叫聲從草原傳來,使得宮殿前等候在那裡的人們都不由自主地眺望草原,皆不知道草原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原本安份地坐在宮殿前任由那些外國使者恣意打量的凱羅爾霍地起身,面無表情地將鷹翼鑲金披風解下拋給塔莎,輕盈地跳下了宮殿的台階,往草原奔去。

  「凱羅爾,你要去哪!」塔莎忙不迭地呼喚著。

  宮殿前的埃及大臣及各國使者們此時的目光都被草原那裡的混亂吸引過去,等聽到塔莎的呼喚,紛紛將目光轉過來,只見到藍天下,那輕盈地在草原中奔馳的少女,那頭在因為急速奔馳而飄蕩在風中的金髮閃閃奪目。

  等他們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時,頓時愕然了,這跑得也太快了吧,一個女人往狩獵場跑做什麼?

  伊姆霍德布宰相面色大變,趕緊叫道:「快派人去保護王妃!」

  頓時宮殿前又是一片混亂,各國的使者心思各異,紛紛行動起來,也追上去查看。

  凱羅爾的速度很快,那麼纖細的身子,在草原中宛若一條游魚般輕盈地滑進來,連後頭追過來的士兵差點跟丟了。很快地,凱羅爾來到狩獵場中央,映入眼簾的一幕讓她神色繃得更厲害。

  草原上,很多埃及士兵倒在血泊裡,血腥味引來了草原中的幾頭獅子,而其中那只正與曼菲士纏鬥的獅子更是凶性大發,曼菲士舉著盾牌一劍扎入獅子的一隻眼睛。那隻獅子痛得狂性大發,嘶吼著往前一撲,將年輕的少年王直接壓倒在地上,淌著口水的血盆大口咬上盾牌的邊緣,情況十分凶險。

  「曼菲士王!」

  「曼菲士,危險!」

  烏納斯和西奴耶、路卡等人紛紛上前來營救,但此時陷入瘋狂的獅子完全感覺不到疼痛,根本不理會其他。

  凱羅爾抿緊唇,從身後跟過來的一名士兵手中奪過一把青銅劍,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躍上前,幾步一個助跑,身子騰地跳起,輕盈地跳到獅子的背上,毫不遲疑地舉起手中的劍狠狠地扎入獅子的背部中,鮮血噴濕了她身上的衣服。

  「王妃!」

  「凱羅爾小姐!」

  「尼羅河女兒!」

  眾人紛紛大叫,後頭尾隨而來的各國使者更是被那騎到獅子背上發威的少女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覺得陽光下,那染了血的金髮妖異得可怕。

  獅子痛得發狂,劇烈地掙扎起來,狠狠地將背上的人甩下去。凱羅爾就地一滾,幾個錯落後,馬上單膝跪起,警戒地盯著雙眼發紅的獅子。

  那獅子嘶叫著,將目光轉向了凱羅爾,終於放開了曼菲士,嘶吼著朝凱羅爾奔去。

  「凱羅爾!」曼菲士驚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看到獅子竟然棄了他撲向凱羅爾時,心臟差點停止跳動,顧不得自己已經受了傷,趕緊跳起身朝凱羅爾衝過去。

  凱羅爾手中已經沒有武器,獅子撲過來的時候,只能頻頻躲避後退,心裡有些微微後悔因為婚禮過程中的聖水禮使得她一直隨身攜帶的藥包沒有帶,不然放倒一隻瘋狂的獅子應該沒有問題。

  又險險地從獅子的爪子間滾過,不過那尖銳的利爪勾破了她的衣服,連皮肉也撕破了一大塊,血一下子流了出來。凱羅爾此刻沒有心情關注自己傷得怎麼樣了,全心全意對付眼前的獅子。

  「可惡,瞎了一隻眼睛,又受了那麼重的傷,不但不倒下去,反而越來越兇猛!實在是太奇怪了!」曼菲士沉著臉大喝著,不斷拿劍刺著那頭獅子,想將它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這邊來。

  此時,追隨而來的伊姆霍德布宰相聽到曼菲士的話也同樣心中疑惑不已。他也看到了凱羅爾給獅子的那一劍,按理說受了如此重的傷,普通的獅子早就倒下去了!有問題!難道……這是個陰謀?為了破壞王和尼羅河女兒的婚禮,使用了獅子?或者是暗殺?

  想到這裡,伊姆霍德布警告道:「王,小心,也許有陰謀!這隻獅子已經完全瘋了!士兵,快來救王和王妃!」

  曼菲士面色兀變。若是有陰謀,要殺的人是他還是凱羅爾?

  另一邊,被獅子追得狼狽不已的凱羅爾此時有些埋怨這具身體不給力,若是以前的身體早就解決掉這隻獅子了。血腥味撲鼻而來,扭腰往後一滑,避開了獅子,凱羅爾瞄見不遠處的一個男人,是那個被她踹下河的亞述國的使者,凱羅爾心中一動,毫不客氣地引著獅子往他那兒奔去,迫得那男人錯愕地瞪大眼睛,被他身後的亞述使者急急往後一扯,想將他扯離戰場。

  不過凱羅爾沒有給他們逃離的機會,踩著奇特的步子須臾間已經貼近亞爾安王,利索地撥出他腰間的佩劍,在獅子撲過來時,矮身往旁一躍,佩劍從她手中擲向獅子的脖子,劍身沒入三分。

  那獅子受了很重的傷反應不靈活,直愣愣地撲了過來,凱羅爾早已閃開,使得站在原地的亞爾安被撲了個正著。

  「亞爾安王!」其中一個亞述使者驚恐地叫著。

  凱羅爾目光一閃,嘴角微勾:原來真的是亞述國的王……

  亞爾安雖然是個好色沒節操沒下限的國王,但也不負亞述國最勇猛的民族的名聲,雖然受了些傷,但很快便從獅子爪下逃開,當然,這其中也有獅子被凱羅爾傷了兩劍,已經外強中乾的原因。這時剛好曼菲士已經趕到,舉起了長矛挺進獅子,長矛從獅子大張的嘴刺進去,穿腸而過,把它釘在地上。

  終於結束了!

  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曼菲士氣喘吁吁,頭髮上沾滿了泥和汗水,身上傷痕纍纍,右肩膀上的傷口還流著血。然而他卻沒有理會,只顧著四處尋到凱羅爾,終於在不遠處見到同樣一身狼狽的凱羅爾坐在地上被路卡護衛著,頓時心中一陣抽痛。

  「凱羅爾!」

  曼菲士撇下所有的人,奔向凱羅爾,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看到她手臂上被獅子抓得血肉模糊的傷口,目光一痛,原本疾速的步子慢了幾分。

  凱羅爾望向他,見他沒有受到什麼重傷,心裡莫名鬆了口氣,不負愛西絲的囑托。

  曼菲士走過來,蹲下-身輕輕地將她擁進懷裡,語氣有些急促:「凱羅爾,你要不要緊?我馬上叫人來為你治療!」

  驚險過去,凱羅爾反而有些輕鬆,搖了搖頭。雖然傷得很深,也很疼,但上輩子比這種還要重的傷都經歷過,倒覺得只是抓傷個手臂罷了,並沒有那麼嚴重。

  「我沒事?你呢?」凱羅爾擔心剛才磕磕碰碰間,外一受了內傷就慘了,內傷可比外傷難治多了。

  曼菲士深深地注視著她,望向她關切的目光,只覺得心裡暖融融的。他不管她為什麼原因關心自己,也不管她為何有那種勇氣面對發狂的獅子,那一刻她的出現,已經讓他沉淪。

  這個人,不管從哪裡來,不管有什麼秘密,以後會是他一個人的!

  他已經……愛她到不能失去她了!

  黑髮少年俯首,輕輕地將唇烙印在她手臂上的傷口上,心中情難自禁。

  為我而流的鮮血,我要對它發誓……此生只有你一人!

  *******

  神殿裡,愛西絲祈禱完後,換了一套比較輕便的衣物,估模著獵獅儀式估計也該完了,想到那兩個人今後就要成為夫妻,不由得抿唇一笑,心裡著實有些樂。

  雖然她搓和他們是因為兩人都是她重要的人,但另一方面,未嘗沒有看好戲的念頭。兩個人的性格南轅北轍,這磨合期期間一定會有很多囧事發生,她何不悠閒地在一旁看戲,好好樂一樂,然後讓他們快快給她生幾個小鬼頭好好玩玩,再給埃及培養一個優秀的法老。

  愛西絲慢悠悠地來到狩獵場前的宮殿,遠遠地便聽到狩獵場中傳來吵雜的聲音,感覺並不像是獵獅所發生的歡快氣氛,而是發生什麼事情一樣混亂。

  「發生什麼事了?」愛西絲抓了個跑過面前的士兵問道。

  那士兵見到是愛西絲女王,馬上停下來,將狩獵場上出場一頭瘋狂的獅子的事情一一告知。

  愛西絲面色微變,瞬間渾身的氣勢也變得凌厲非常,喝問道:「他們可有受傷?」

  「回女王,那邊還亂著,屬下也不知道。」

  愛西絲目光陰沉,略一想便明白這是個陰謀。目光望向狩獵場,愛西絲的唇角揚起來,「很好,膽敢破壞我弟弟的婚禮,最好不要讓我知道是誰,不然我會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為這樣紅!」

  女王危險的語氣讓在場的人紛紛低垂下腦袋,一些還留在原地的外國使者小心地看過來,也暗暗為女王散發的氣勢心驚。

  「亞莉,拿我的鞭子來!」愛西絲沉聲道。

  亞莉恭敬地應了聲,一會兒後恭敬地將一條不知道什麼材質所制的黑色的軟鞭呈了過來。

  愛西絲拎起長鞭,纖手一揮,唰的一聲鞭子甩出去,眾人只瞧見一道黑色的殘影,不遠處的一株高大的棕櫚樹攔腰而斷,那轟然倒塌的聲音彷彿轟在人們心頭,心都涼了半截。

  「亞莉,走,咱們去替天行道!」

  女王極有氣勢地說,包裹在黑色長裙中的玲瓏有致的妙曼身軀在陽光下,比例完美得讓人目眩,美麗的臉龐上,眉宇間洋溢著自信的鋒芒,站在高高的台階下俯視前方,一瞬間讓人產生一種膜拜的衝動。

  當之無愧的女王!

  當世無人可及的埃及女王!

  愛西絲帶著亞莉很快便消失在眾人面前,明明只是兩個女人,但那散發的氣勢絲毫不弱於男人,而且有些人細心地發現,她們奔跑時所使用的步調與先前尼羅河女兒極為相似,看著慢吞吞的,但幾秒之間人已到了幾十米外遠的地方了。

  很快地,便到了狩獵現場。

  當看到自己弟弟渾身狼狽地抱著同樣受傷的金髮少女,愛西絲立即——生氣了。

  「王姐!」

  「女王!」

  曼菲士和凱羅爾同時叫道,兩人看到她的表情,心知她似乎氣炸了,同時都有些不太敢靠過去。愛西絲平時若寵一個人,能將他寵上天,天上地下她能弄到的東西都不吝嗇為他弄來,可以說被她疼愛的人會很幸福。但是若是惹她生氣了,她會化身恐怖的魔女讓你死去活來、活來死去,不是一句苦逼可概括得了。不說凱羅爾上輩子追隨她的時候早就摸清她的性子,單說曼菲士小時候經歷過王姐恐怖的氣場,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想惹自家王姐生氣的。

  女王生氣了,真可怕!嚶嚶嚶……

  愛西絲壓下心中的怒氣,勉強笑道:「好了,曼菲士,凱羅爾,你們都受傷了,快點回宮去治療。」

  這時,塔莎過來說道:「王,御醫已經在宮殿裡等著了!」

  曼菲士趕緊下令道:「來人,你們把獅子搬回神殿去!這是婚禮的最後儀式!」

  士兵很快將擔架弄來,凱羅爾雖然只有手臂受傷,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因為女王在一旁冷眼看著,不敢再惹她生氣,只能乖巧地任曼菲士將她抱上擔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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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更

  凱羅爾坐在擔架上,望了眼正在處理獵獅儀式掃尾工作的曼菲士,還有正命令士兵去尋找兇手的愛西絲,默默收回了目光,輕吁了口氣。

  正在放鬆之時,突然聽到有人驚叫道:「尼羅河女兒!小心後面!」

  凱羅爾一驚,只覺背後有一陣急促的腥風傳來,側身一看,又是一頭紅眼睛的猛獅向她撲來。

  凱羅爾反應很迅速,當下直接跳下擔架,路卡趕緊竄上前伸手接住她,兩人同時往側跳去。那隻獅子撲到了一抬著擔架的一個宮人身上,將那宮人咬死後,又轉過來,尋著凱羅爾撲過來。

  沒想到附近還潛伏著一隻獅子,現場頓大亂。

  愛西絲與曼菲士同時反應過來,曼菲士反身而回,還未出手時,那邊的愛西絲冷笑連連,躬身奔上前,手中的鞭子揮出,擊中獅子的腦袋,硬生生將就要撲到凱羅爾那兒的獅子抽歪至一邊。

  「……」

  還未離開的各國使者看到比埃及法老還要勇猛的女王,同時瞪大了眼睛,然後沉默了。

  「曼菲士,去保護你的王妃!」愛西絲喝道,手中的鞭影紛飛,織成了一個密集的網,根本不給獅子靠近凱羅爾的機會,抽得那隻獅子不斷地發出痛苦的嘶吼聲。

  曼菲士腳步一轉,聽話地奔向凱羅爾,將凱羅爾抱起,往旁邊一躍,反手將長劍擲向獅子將它逼退,趁機離開獅子的攻擊範圍。

  姐弟倆配合得天衣無縫,彷彿已經演練過千百次。

  接下來,就是一場美女虐獸的場景了。

  在所有外國使者和埃及士兵的冷汗涔涔中,優雅美艷的女王一手鞭子甩得漂亮,硬生生將發狂的獅子虐得遍體鱗傷,最後被一擁而上的士兵擊殺。

  唰的一聲,女王收起了鞭子,修長白晰的手將黏在臉上的髮絲撥離,然後笑盈盈地看著士兵們將已死去的獅子抬走。

  在場的男人看得心蕩神馳,沉迷在那種暴力與美感之中。

  「這才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啊!」受傷的亞述國國王亞爾安站在不遠處,一臉癡迷地說,殷紅的舌頭舔著嘴角,雙腳甚至不受控制地要去接近那個高貴強大卻美麗至極的女人。「我要去向她求婚,我要將她娶回亞述作我最美麗的女神,我的王妃……」

  亞述使者怕他被人發現,只能苦苦地攔住他,心中默默吐槽道,你敢跑上去求婚,估計那根鞭子下一刻抽飛的就是你啊!而且,說真格的,大王你真心打不過埃及女王啊……

  *******

  本應該是歡天喜地的婚禮最後一項儀式,卻因為兩隻發狂的獅子弄得混亂百出。

  凱羅爾被送回宮裡後,御醫已經等在那裡了。

  雖然自己是醫者,但醫者不自醫,凱羅爾沒有反抗地讓御醫為她處理傷口,不過在塗藥時,凱羅爾讓吉娜將她自製的生肌活血的藥膏拿來,讓人為她塗抹在手臂那道被獅子的利爪撕裂得血肉模糊的傷口上,這樣傷口好得比較快。

  看到那道肉血模糊的傷口,塔莎和吉娜等比較感性又柔軟的女性已經紅了眼眶,一臉難過地問她疼不疼之類的。

  凱羅爾淡淡地睇了她們一眼,從善如流地回道:「嗯,確實挺疼的。」

  「……」

  塔莎等人的眼淚硬生生頓在了眼眶,表情有些尷尬。這種面無表情的樣子真的很疼麼?

  凱羅爾是個總是不經意讓人尷尬或好笑的人,至少一旁的幾個御醫看到女官們的反應,忍不住低頭偷偷笑了起來。

  「王妃,除了手臂身上可還有其他的傷?」御醫問道。埃及的御醫一般都是男性成員,總有不便之處。婚禮舉辦過後,凱羅爾現在已經是埃及的王妃了,所以眾人也開始改口喚王妃。

  「沒有了。」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凱羅爾答得很快。

  處理了傷勢,塔莎等人見她一身染血的衣服,頭髮也沾了血和泥,趕緊伺候她洗漱。

  凱羅爾剛換了一套乾淨的衣物,就聽到外頭響起喧嘩聲,聽聲音是曼菲士和愛西絲回來了。將頭髮往後一擼,凱羅爾快步走出去。

  埃及年輕的法老和女王相攜走進來,沿途的宮人紛紛跪拜。

  曼菲士沉著臉,表情很不好。愛西絲看來與平常無異,但神色也略為冷淡。

  見到凱羅爾迎出來,兩人的表情方轉好。曼菲士快一步走上前,探手拉過凱羅爾,目光盯著她左手臂上的傷,原來平靜的臉龐又開始怒氣騰騰,眉宇間是濃得化不開的戾氣。

  「曼菲士,先去處理身上的傷。」愛西絲說道。

  曼菲士點頭,然後看向凱羅爾,眼裡有期盼。

  凱羅爾疑惑地看他,不知道他看自己做什麼。

  這時,愛西絲突然笑了一聲,說道:「凱羅爾,你來為曼菲士處理他的傷吧,我相信你的技術。」可以說,整個埃及大國,論醫術的精湛,沒有人比得過凱羅爾,愛西絲對凱羅爾十分放心。

  凱羅爾這才反應過來,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曼菲士臉上有些掛不住,正欲要發怒,不過目光一轉向凱羅爾手上的傷,不知怎麼地怒火通的一聲熄滅了,只剩下一種自己說不出的心憐。

  一會兒後,宰相伊姆霍德布等大臣也過來了,愛西絲與曼菲士坐在大殿中的沙發上,眾人開始討論這次獵獅儀式上獅子發狂的事情,凱羅爾站在一旁為曼菲士包紮傷口。

  眾人皆認為這次的事情是個陰謀,不管是想要破壞法老的婚禮,還是要謀殺法老與王妃,都有這個可能。此次婚禮來了很多國家的使者,估計也有一些敵視埃及的使者暗中破壞。現下已經派人去搜查可疑人物了。

  「不管是誰要破壞我的婚禮,都不可原諒!」曼菲士殺氣騰騰地說。

  見他激動,凱羅爾在他右手上的傷口微微按壓了下,痛得他差點跳起來,忍不住抬頭瞪她。

  「別太激動,對你的傷不好。」凱羅爾拍拍他的肩膀,讓他放鬆一些。

  那只柔軟的小手輕輕撫過他的肩膀,讓他瞬間有些放鬆,想要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沉著臉不說話。

  愛西絲看了眼正在鬧彆扭的少年和無知無覺的蘿莉,估計這種事情以後會經常發生,不由得抿唇笑起來。同她一般想法的還有伊姆霍德布等人,皆是一臉好笑地看著兩人,看得凱羅爾莫名其妙,但感情早熟的曼菲士忍不住惱羞成怒地紅了臉。

  「好了,讓他們先休息一下,今晚的慶典晚宴他們可是主角呢。」愛西絲起身,對大殿內的王臣們說。

  眾人表情理解,依次起身。

  就在眾人剛走到大殿門口時,一個埃及兵騎著馬奔來,到了大殿前翻身下馬跪在地上稟報道:「女王,我們在一處山洞逮捕到幾名嫌犯,我聽到他們在談放獅子的事情。」

  殿內的曼菲士聽到這話,霍地起身,大步走來,怒不可遏地叫道:「什麼?放獅子?果然是想要破壞我的婚禮!」說著,就叫人備馬要去現場。

  看他一副煞神的模樣,估計到了現場又要殺人了。愛西絲將他拉住,說道:「你現在受傷了,就別去折騰了,我去瞧瞧。凱羅爾,將你老公領回去。」

  「什麼?」

  在場的人皆沒有聽懂「老公」是什麼意思,愛西絲也沒有解釋,讓人備馬,帶著宰相和女官一起往草原奔去。

  凱羅爾很聽話地過來拉住曼菲士的手,而曼菲士被她難得的主動親近所惑,竟然也乖乖地給她拉回了內室。

  「你身上好髒,先去整理一下。塔莎,準備好洗漱的水了沒有?」凱羅爾儼然一副「妻子」的口吻。

  塔莎笑道:「已經準備好了,王,王妃,請到這邊來。」

  凱羅爾也跟了進去。

  曼菲士呆了下,然後看向凱羅爾,不知道想到什麼,有些遲疑地問:「你也要留下?」

  凱羅爾淡定自若地接過侍女拿來的衣服,讓侍女們退下後,將衣物放到一旁的架子上,然後又去試了下水溫,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對。」

  曼菲士又看了她一眼,再看了一眼宮女離開的方向,微瞇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唇角微微勾起來,然後很爽快地將身上髒兮兮的戰甲脫掉。

  凱羅爾剛抬頭,就看到一個裸男,雖然還是少年,但這具身體已經是成年男性的體魄了,以醫學的眼光來看,比例十分完美。目光閃爍了一下,凱羅爾視線定在他臉上,見他就要跳進澡池裡,趕緊將他拉住,說道:「傷口不能碰水。」

  曼菲士眉頭糾了起來,「沒事,一點小傷罷了。」他現在全身又是血又是汗又是泥的,髒死了,哪裡能忍住。不過……將義正詞嚴的少女拉了過來,曼菲士俯身在她唇上親了一下,俊美的臉上帶著笑意,「好吧,聽你的,可是這樣不舒服,不如你就幫我清洗吧。」

  這回輪到凱羅爾的眉頭糾了起來,不過想到愛西絲說的,既然結婚了,自己的男人和牙刷不能與人共用,甚至不能讓其他雌性生物碰,哪個敢碰就要翻臉。凱羅爾覺得愛西絲說得在理,所以剛才才會將那些面對曼菲士臉紅的侍女轟出去,自己留在這裡。

  如此一想,凱羅爾點頭,開始伺候他洗澡,對他的裸體十分淡定,上輩子學醫時,死人的屍體摸了不少,裸男在她眼裡就是個醫學道具,沒啥曖昧因素。

  所以她十分坦然。

  坦然得曼菲士頻頻用疑惑的目光瞅她,暗暗納悶為毛她不臉紅?

  ******

  愛西絲帶著伊姆霍德布等人再次去到狩獵場,在狩獵場不遠處的一處山洞前看到被士兵關押住的幾個男人。

  那幾個男人一臉凶狠陰沉地看著愛西絲女王帶著隨從走來,心裡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只是遺憾的是不能殺了埃及法老及尼羅河女兒讓埃及陷入混亂恐懼,有負國王的囑托。

  「抬起頭來。」愛西絲命令道。

  伊姆霍德布等人也開始觀察幾個男人,他們穿著旅行商人的衣物,不太好辯認是哪個國家的人,不過樣貌來說,還是與埃及人有些出入的。果然是那些混到外國使者中想要破壞法老婚禮的外國人,不出預料應該是外國人害怕法老與尼羅河女兒的結合使得埃及的國威更強大,才會出此下策。

  愛西絲端詳片刻,突然說道:「你們國王是不是還命令你們無論如何也要殺了曼菲士,算是除掉一個宿敵?」

  跪著的幾個男人一驚,紛紛震驚地看著愛西絲。

  伊姆霍德布眉頭稍蹙,很快明白愛西絲已經發覺這些人的身份了,就等女王點明。

  女王唇角掛著冷笑,摩挲著手裡的鞭子,突然面色一變,厲聲說道:「亞莉,快去瞧瞧,伊茲密王子是不是不見了。」

  亞莉應了聲是,跨上馬往回奔。

  跪在地上的幾個男人互視了一眼,眼裡皆有興奮,雖然沒有殺了法老或尼羅河女兒,但能將王子救出來,也算是完成一項任務了。

  這時,伊姆霍德布也明白了愛西絲所指何人,過來恭身問道:「女王,你所說的伊茲密王子是比泰多國的王子?」

  「對。」愛西絲輕描淡寫地說:「先前比泰多國的王子混進德貝城,不小心洩露了行蹤,被我的侍衛所捕,本打算等曼菲士的婚禮過後再處理他的。」

  正說著,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亞莉半途折返,下馬後跪下稟報道:「女王,剛才侍衛來話,伊茲密王子確實不見了。」

  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愛西絲倒沒有那般生氣了。伊茲密是比泰多國難得有雄才偉略的王子,比現在的比泰多國王更有遠見抱負,稍不小心可能就會被他反將一軍。只可惜比泰多國王現在正值壯年,伊茲密也不知道要做多少年的王子才能讓位呢,這就好比清朝時的那二廢二立的太子。

  愛西絲冷笑,她可不會讓比泰多國有那個機會發展。

  「來人,將他們關押進地牢嚴審。」愛西絲下令道。

  等犯人被押下去後,伊姆霍德布宰相憂慮道:「愛西絲女王,看來比泰多國擺明要與咱們埃及為敵了。亞述與巴比倫等國也在虎視眈眈,若是比泰多國與他們聯盟,對埃及不妙啊。」

  愛西絲冷笑,「伊姆霍德布,比泰多國早就不要那個臉面了,父王在時簽定的兩國和平協議算是作廢,他們現在此舉並不奇怪。據聞比泰多國的米達文在咱們埃及失蹤了,比泰多國懷疑是埃及暗殺了公主,早就有了異心,兩國遲早會對上,你們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吧。」

  在場的人聽到愛西絲的分析,紛紛心中一凜,沉著臉點頭應是。


  一更

  夜幕降臨,新月初升,埃及首都德貝城仍一片燈火輝煌,為法老王的婚禮而起的歡呼聲久久不息,整個首都德貝城的國民們都在慶祝國王的婚禮,大街小巷擠滿了歡慶的人們,如此歡慶七天。

  白天獵獅儀式上的突發事情並沒有影響埃及人高興的情緒,無論是國民還是大臣官員,皆衷心地慶祝著法老王的婚禮。

  王宮裡,同樣熱鬧。

  高大的宮殿裡,宮女們穿著盛裝捧著酒菜走在雕花的走廊裡,呈到大殿中。埃及所有的官員王臣皆坐在大殿中,高興地說笑著,杯盞交錯。

  同樣盛裝打扮的曼菲士與凱羅爾坐在王位上,他們身旁坐著美艷的女王愛西絲,與眾位大臣舉杯祝賀。

  「凱羅爾,今天是你的婚禮,笑一個~~」愛西絲用羽扇半掩著臉,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蘿莉軟嫩嫩的臉蛋。

  凱羅爾看了她一眼,然後扯了下臉上的肌肉,看起來有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格外滲人。

  愛西絲歎了口氣,也不勉強她了,再次伸手戳了下她的臉蛋,軟綿綿的,還挺有手感的。

  「王姐,住手!」

  剛與卡布達大神官說完話的曼菲士發現自家王姐竟然敢碰他的女人,頓時怒了,一把將凱羅爾摟到懷裡。這種充滿了獨佔欲的舉措自然又使得殿內的大臣們一陣發笑,愛西絲更是笑得花枝亂顫,連連回說「不碰了」之類的。

  一個宮女給凱羅爾送來一杯酒,笑道:「王妃,請問喜酒。」

  凱羅爾愣了一下,但還是說了聲謝謝後接過來,因為有傷在身不宜多喝酒,所以她只是淺淺抿了口,頓時那股熱辣辣的口感讓她眉頭皺起,悄悄掩著臉。

  這時,一隻手將她手中的酒杯接了過去,凱羅爾抬頭,正巧見到俊美的少年就著酒杯中她殘留的唇線喝下那杯酒,然後手指端著酒杯挨靠在柔軟的沙發背倚上安靜地凝視她。

  凱羅爾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想了想,說道:「你現在有傷在身,不宜喝太多酒。」

  這話似乎說得太遲了,曼菲士略帶著微些醉意凝視著她,燈火之中,劍眉星目,格外美麗,讓她越發的不自在。

  在奴比亞送來新婚賀禮時,塔莎走了過來。

  「凱羅爾小姐,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寢宮更衣吧!」塔莎說道。

  確實很晚了,看情況這些人可能會如此歡慶到天亮。凱羅爾點點頭,剛欲起身,卻見愛西絲關切地望過來,小聲地說道:「你們今天都受傷了,要適可而止哦。」

  「……」塔莎深深埋下腦袋。

  凱羅爾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半晌迸出一句話:「你多心了。」

  剛出了大殿,凱羅爾正欲邁開腳步,被塔莎和幾個宮女攔下來。

  「王妃,您以後的寢宮在這邊。」塔莎含蓄地提醒道。

  凱羅爾望向塔莎所指的方向,原來是曼菲士所居住的寢宮。凱羅爾從善如流,沒有絲毫做了囧事的侷促,轉了個方向行去。

  在宮女的服侍下,凱羅爾換了一身比較輕薄方便的紗裙,凱羅爾低首看了眼,如何沒有瞧見塔莎等人曖昧的目光,然後慢條斯理地將胸前的結帶打了個死結,再將肩帶及手腕上扣著迷你蓮花的繩子都打了死結。

  「……」

  塔莎等侍女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的動作,一時間被噎得沒了反應。

  又做了囧事的某人坦然地說道:「吉娜,拿我的藥箱過來,幫我換藥。」

  「是。」

  吉娜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塔莎這才注意到雖然今晚是新婚之夜,但凱羅爾和王可是都受了傷的。不過塔莎是覺得曼菲士王那種超強的行動力,這點小傷沒什麼阻礙,就是凱羅爾小姐,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

  吉娜很快拎著藥箱過來,利索地為凱羅爾換了藥,又包紮好了傷口。

  等一切弄好,塔莎走過來,跪下握住凱羅爾的手說:「王妃,祝您和曼菲士王幸福恩愛!」

  「謝謝。」凱羅爾將她扶起。

  等宮女們退下後,偌大的宮殿裡只剩下凱羅爾一人,晚風從窗口吹進來,輕紗晃動,風穿過草叢發出的簌簌聲響,十分寧靜。

  凱羅爾微微閉了下眼睛,然後打了個哈欠,爬上床躺下,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

  ………………

  當曼菲士懷著滿心喜悅回來時,看到床上那個蒙頭蓋臉睡得正香的少女,頓時一陣無力。

  難道只有他滿懷期盼這一天的到來麼?

  坐在床邊,曼菲士伸手將凱羅爾蒙著腦袋的被子扯下,露出一張極為恬淡的睡顏。有別於清醒時的清冷淡漠的寧靜乖巧讓他有些怔忡,無論是清醒時的她,抑或是睡著的她,都有種魅力,讓他無法移開目光。

  到底這個人為何能讓他像著了魔一般地追尋著,明知道她並非喜歡自己,仍是強行將她帶回來呢?曼菲士無法解釋初見時的悸動,然後在每一天的相處裡無法移開目光,無時無刻眼神總是追隨著她而動。

  曼菲士安靜地坐在她身旁,如此坐了很久,直到一陣夜風吹來,帶來些的涼意,方收斂起散慢的思緒,微笑著俯下-身在床上的少女額頭上烙下一吻,然後將她擁進懷裡,一起躺在床上。

  如此抱著她,彷彿抱著整個世界。

  ********

  夜深人靜,只有燈火悄然燃燒的宮殿裡,穿著一身黑衣的愛西絲走進來,輕悄的腳步聲形成一種動人的韻律。

  宮殿盡頭,一名穿著白色法衣的男祭司跪坐在那裡,頎長的身形流暢著優美的線條。

  聽到腳步聲,那祭司起身,回頭看到走來的人,上前微微躬身行了一個禮。

  「伊利西斯,神殿的近況怎麼樣了?」

  「女王,加布達大神官估計意識到咱們有意架空他,近來沒有什麼異動。」伊利西斯說道,他的聲音略為低沉,頗富男性的磁性,「除了占星殿外,咱們的祭司已經掌控了大半的神殿職位。」

  聞言愛西絲滿意地點頭,背著手走到高大的神像前,說道:「加布達雖有野心但卻沒那個膽子,性子也過於貪婪又有些小聰明,並不足不慮。我要的是完全掌控神殿的話語權,神殿必須完全站在咱們這邊。」

  「如您所願,我的女王。」

  愛西絲與伊利西斯一起走到神殿高處,望向星空下的尼羅河,天邊一顆流星劃過夜空。

  流星,難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麼?

  「起風了。」愛西絲喃喃自語道:「我答應過父王,我會和曼菲士一起守護埃及,治理埃及,富強埃及……現在,曼菲士終於娶了王妃,我會為他們掃清道路。然後,我希望放下一切擔子,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伊利西斯褐色的雙眸望著女王纖細的背影,安靜地傾聽著女王柔和的低語,英俊的眉眼一片溫和。

  ********

  天亮了。

  太陽緩緩從天邊升起,照亮了這座三千年前的古城。

  凱羅爾從夢中醒來,頭髮隨意搭拉在額前,雙眸呆滯地看著視線裡出現的一片平坦的胸膛,那裡還裹著繃帶,鼻息間能聞到淡淡的草藥味。

  過了半晌,神智清明一些,抬頭便看到一張放大的俊美的容顏。

  睡著的少年顯得過於美好,完全沒有清醒時的暴烈脾氣,讓人忍不住靠近。

  凱羅爾將落到臉旁邊的頭髮往後撥,看了眼床上的少年,打了個哈欠慢慢爬起身。

  懷裡的人微微一動,曼菲士就醒了,從小作為埃及最尊貴的王子,經常經歷暗殺與王姐變態的訓練,養成了他即便睡著也警戒的習慣,睜開眼睛看到已成為他妻子的少女,心情大好地伸手將她摟過來,將腦袋埋在她柔軟馨香的頸邊蹭了蹭。

  凱羅爾忍耐了下,最後還是忍不住伸手將他的腦袋推開,趁他發脾氣之前,說道:「該起床了,宮女在外頭等著了。」

  曼菲士心情頗好地看她,又湊過去在她唇上輕輕地吻了下,抿著唇笑道:「凱羅爾,早安。」

  陌生的感覺令她有些怔忡,似乎好像從來沒有人會在她剛起床時對她說「早安」,讓她意識到,這個人的存在——太親密了。

  「……早。」

  一會兒後,端著各種洗漱用具的宮女們進來,兩人分別整理好自己後,凱羅爾拿來藥箱為曼菲士換藥。

  相對於凱羅爾手臂上那道血肉模糊的抓傷,曼菲士受傷的面積比較大,不過都是一些皮肉傷,估計不到半個月就會好了。而且有凱羅爾所制的藥,速度會更快。

  也許是結了婚,在名義上她已經屬於他,所以曼菲士的目光放肆而恣意地停留在她臉上,目光寸步不離地追隨著她的容顏。若非凱羅爾定力非凡,估計也要被他盯得將手上的藥包甩到他臉上了。

  弄好一切,曼菲士帶到凱羅爾來到宮門前的露台,當他們出現時,一片歡呼聲霎時響徹天際,不遠處的台階上擠滿了埃及的國民,他們高舉著雙手,高聲歡呼著。

  「願王和王妃幸福!」

  「祝王妃早生嗣子!」

  「祝王和王妃早生嗣子,願王位世代永固!」

  …………

  ………………

  聽清楚那些歡呼聲,凱羅爾嘴角抽搐,小心地用手按了下自己的腹部,心底一片懷疑。話說,原本「凱羅爾」應該是個西方人,可是她卻沒有西方人高大的骨架,反而與東方女性一樣嬌小玲瓏,看著就是個未成年的包子蘿莉模樣,這樣子生的孩子健康麼?

  凱羅爾的疑問一直帶到愛西絲的宮殿裡。

  「咳,放心吧!生一個是生,生兩個也是生,生幾個也沒問題,總會有一個是健康合格的。」愛西絲悠然道:「擔心這個為時過早。你該關心的是現下的情況。曼菲士自小就精力充沛,根本閒不下來。而且他現在正處於血氣方剛的時期,容易犯中二病和衝動,到時你就看他一點。」

  然後又咳了一聲,說道:「最重要的是,他可能在床事上勇猛一點,估計沒人勸阻不太懂得克制,屆時就辛苦你了。」

  「……」

  即便是凱羅爾這樣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也被關心弟弟和弟媳床上之事的女王給弄得囧囧有神,差點說不出話來。

  「以純醫學的眼光看來,適當的床事有益身體健康!」凱羅爾慢吞吞地說。

  「哦?」女王一臉驚訝的表情,「我以為你會將曼菲士一腳踹下床哩。你們既已結婚,很多事情就不能像以前一樣了。」愛西絲頗為憂慮地歎了口氣,「我不希望哪天聽到宮人來稟報說,你又和曼菲士打起來了,給他點面子吧。男人嘛,在床上滿足了,床下還不是隨你折騰。」

  凱羅爾終於忍不住扭曲了臉。

  看到她這反應,愛西絲更驚訝了:「不會吧,你們結婚三天了,竟然還沒有……曼菲士怎麼忍得住?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說著,女王一臉憂心忡忡。

  「我們都受傷了!」凱羅爾生硬地說。

  「咳,我記得你以前肩膀中了一槍,還不是照樣和我在樹林裡疾行潛伏?這點小傷實在不算什麼吧?」愛西絲毫不客氣地揭穿了她生硬的理由,「況且曼菲士可是個行動力甚比霸王龍的傢伙,這點傷他還沒看在眼裡。」

  所以這兩隻都結婚幾天了,竟然還蓋棉被純睡覺,真是讓作姐姐的捉急啊,她還等著他們給她生幾個可愛的小包子玩呢。

  凱羅爾扭頭,心裡有些苦逼。

  現在全埃及的人都在盯著她的肚子瞧,明明剛結婚,就算要懷孕也得過一兩個月才會有消息的吧?

  事實上,兩人之所以還這麼純潔,純粹是因為凱羅爾總在曼菲士回來前就睡著了,曼菲士不知道基於何種原因,也沒有吵醒她,只是抱著她睡覺罷了,所以兩人方能如此相安無事。

  凱羅爾柱著下巴看著不知道在打什麼壞主意的女王,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二更

  亞述國國都。

  近來亞述國王宮裡的人都發現他們的王自從埃及回來後,就變得魂不守舍,做什麼事情都興趣缺缺,連最喜歡的美女也提不起興致來,使得後宮一干女人哀怨不已,甚至連亞述國第一美女喬瑪莉竟然也不再如往常般每日招見玩樂。

  此時亞述國的晚宴上,亞爾安百無聊賴地坐在王座上,看什麼都覺得沒勁兒。

  「亞爾安王,請喝酒。」一個漂亮的女人端著托盤款款走來。

  她是亞爾安王的寵妃喬瑪莉,自詡亞述第一美女。此時她穿著一身較為性感的輕紗,將妖嬈豐滿的胴體盡顯現出來,額頭上一串碧綠葉片貼著光潔的前額,襯得她艷麗非常,臉上總是掛著迷人的媚笑,看起來風情萬種。

  可是亞爾安看到她,又不由片主地想起那日狩獵場上,一襲黑衣的埃及女王,一手鞭子使得漂亮,姣美的儷顏,舉止投足間流洩的高貴儀態,殺死獅子時的絕色鋒芒,皆讓作為男人的他心動不已,甚至產生一股興奮的征服感。

  若是能征服那樣高貴鋒利的強大女人,將會多有成就感。

  再看看以往寵愛的女人,與埃及女王一比,簡直俗不可耐,真不知道以前他怎麼能耐受這種俗氣的女人。埃及女王就是那天上的女神,而這女人就是地上媚俗的泥巴。

  「滾開,別來煩我!」亞爾安不耐煩地揮手,百無聊賴地支著臉YY著如何征服埃及女王。

  不過相對於迷人的埃及女王,亞爾安也對膽敢獨身面對獅子,甚至踹他下河又設計他被獅子所傷的尼羅河女兒感興趣。看起來那麼嬌小如花的少女,竟然有這等膽量,也挺值得男人讚賞的。而且尼羅河女兒現在是埃及王妃,擁有埃及一半的繼承權,得到她可以說是能得到半個埃及……兩個女人他都想要啊!

  看到以往最寵愛的喬瑪莉竟然被亞爾安王怒斥了,在場的官員皆忍不住驚奇。不過在曾經隨同亞爾安王一起去參加埃及法老婚禮的幾個官員解說下,眾人方知道原來他們的王被埃及女王給迷住了。

  一旁的喬瑪莉也聽到了官員的話,頓時心裡一陣憤怒。

  這時,亞爾安對群臣說:「現在埃及擁有了尼羅河女兒,變得越來越強大。我相信各國各懷野心,都希望得到尼羅河女兒,得到她可謂是得到半個埃及,咱們也不能任由他國行動。嗯,不知道對此事你們有什麼好計策?若是你們能提出個好計策,我一定重賞。」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開始苦思冥想起來。

  一旁的喬瑪莉臉色更難看了,亞爾安王不只愛上了愛西絲女王,竟然還看中了尼羅河女兒,將她這寵姬置於何處?可恨!他從埃及回來以後就再也沒有看我一眼。她不甘心!

  於是喬瑪莉自告奮勇,想出了一個計謀。她要親自去埃及勾引埃及王,迷惑埃及王,讓埃及王的心思轉移到她身上。屆時,尼羅河女兒就不足為慮了,亞述可以趁機將尼羅河女兒擄走,至於愛西絲女王,她雖然是埃及的女王,但因已有尼羅河女兒嫁予法老,女王的權利會被削弱,更不足為慮。

  亞爾安聽到她的計策,頗感興趣,反正也沒有什麼損失,便讓喬瑪莉去按她自己的意思行動。

  等喬瑪莉一臉自信地離開後,有士兵過來遞上一封密旨,報告道:「陛下,比泰多國希望跟我們同盟!伊茲密王子正在阿拉伯沙漠等待和你見面。」

  亞爾安嘿地笑了一聲:「看來比泰多國也不甘示弱啊。對埃及抱有野心的鄰國可真不少,埃及最終會落入誰手呢?愈來愈有趣了。」

  說著,又打了個晌指:「來人,將商人卡布利叫來,我要和他做個交易!」

  ******

  遙遠的幼發拉底河河畔,古代巴比倫帝國首都。

  「唔,這麼說,比泰多國設計在埃及法老的婚禮上讓獅子瘋狂,欲破壞埃及王與尼羅河女兒的婚禮?」巴比倫國王拉格修王端著酒杯頗感興趣地問。

  「是的,現在尼羅河女兒已成為埃及王妃,擁有一半的埃及繼承權,只要埃及法老一死,埃及便由她繼承,奪得尼羅河女兒可謂是得到了埃及。而且據聞尼羅河女兒擁有讓人起死回生的神術,連亞述國和比泰多國都對她感興趣。」

  聽罷,王宮裡的大官們都開始切切私語起來。

  拉格修王突然笑道:「這種女人最好殺掉,擁有神秘能力和智慧的女人本就是災禍。什麼神的女兒,不過是個小女孩罷了,尼羅河女兒的命我要定了!」

  「拉格修王?」眾臣一陣錯愕。

  「鄰國為了吞併埃及把眼光放在追逐尼羅河女兒身上,我卻不同。」拉格修將杯裡的酒一口喝光,從容自若地笑道:「我想迎娶愛西絲女王!」

  「迎娶愛西絲女王?」眾臣更加驚愕了。

  「在尼羅河女兒成為眾目焦點時,應該比較容易接近愛西絲女王。據說女王也是位人間絕色,待我去向她求婚,將她弄到手。然後殺了尼羅河女兒,如果也使曼菲士王消失,那麼擁有愛西絲女王的我理所當然地成為埃及王了。」

  眾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大臣忍不住問道:「拉格修王,你這計策行得通麼?別忘記了,埃及女王可是個不比男子遜色的女人,有勇有謀,甚至連獅子也能徒手殺了,您……」不由得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擔心若是拉格修王征服不了埃及女王,反而被埃及女王甩鞭子,那可會沒命的。

  沒有親眼見過埃及女王發威的拉格修卻十分有自信,「試試看嘍。」

  雖然說是試試看,但拉格修王望向埃及的方向卻是誓在必得。

  ********

  埃及,德貝城。

  自婚禮後半個月,凱羅爾手上的傷已經脫疤,因用了她自製的生肌活血膏藥,並沒有留下難看的疤痕,只剩下淡淡的玫瑰紅色。

  御醫來給她檢查傷口,心裡也一陣驚奇,早就對凱羅爾的醫術心服口服,將她當成了神通廣大的神的女兒,虛心地向凱羅爾學習醫術,並且將凱羅爾所制的一些平常的金創藥視為神藥。

  凱羅爾本想解釋藥中的成份,不過在愛西絲有意的阻撓下,只能作罷。愛西絲認為這正是收買人心的好時機,很多東西就保持它的神秘性好了。在愛西絲不遺餘力的宣傳打造中,越來越多人相信凱羅爾就是尼羅河女神的女兒了。

  傷好後,凱羅爾開始往醫館跑。

  此時的醫館已經擴大了兩倍的面積,分了幾個不同的區域,已經有了現代小診所的規模,每天都有大量的病人上門來求醫。因是以王家的名義所辦的醫館,裡頭坐館的都是宮裡的御醫,不是從醫館裡拿俸祿,所以醫館裡看病收費都挺低的。當然,此政策主要針對埃及人,若是外國人來求診,收費就按正常標準了。

  凱羅爾今天出現,讓醫館的人好一陣驚喜,雖然頂著一頭黑髮,但熟悉她的埃及國民紛紛上前來祝賀她與曼菲士新婚,口頭不離祝他們早生貴子之類的。

  受了愛西絲半個月的荼毒,凱羅爾已經對這種話免疫,很淡然地接受了他們的祝福。

  等上午的病人都看得差不多後,凱羅爾也收拾東西準備回宮了,不然某個脾氣暴躁的少年王可能會直接飆過來抓人。

  這時,醫館的駐館醫官過來,對凱羅爾說道:「王妃,今天有人過來應聘。」

  醫館裡雖然用的人都是宮裡的醫官,但凱羅爾覺得民間還有很多能人異士,便想聘請一些民間的醫者,好擴寬醫館的體系,造福更多的人。所以便讓人發了應聘的公告,當然來應聘的不只要通過她的考驗,還要身家清白的人才行。

  今天來應聘的人是個旅行商人,名叫哈山,是敘利亞人。

  凱羅爾坐在醫館後院的辦公室裡,打量這名叫哈山的年輕男子,長得眉清目秀,看著是個性格溫文的男子。

  「你不是埃及人,為何想來應聘?」凱羅爾問道。

  此時凱羅爾已經弄下了頭上的黑髮,露出一頭黃金般燦爛的金髮。哈山看了眼那頭金髮,方小心地回答道:「我與同伴經常到各個國家做賣買,也常來埃及,對埃及很喜歡,想在埃及定下來,做些活計存點錢。而且我從小與一位老醫生學過一些醫術,對草藥也算瞭解。」

  凱羅爾點點頭,便開始考驗他的能力,這考驗之下,發現哈山對草藥及藥方的瞭解簡直可以稱為人才,而且他這些年來周遊各國,對各國的草藥分佈也頗有研究,又因常是做買賣的,更知道從哪些國家可以進口哪些藥材,價格也可以壓低一些。

  當下凱羅爾決定留下哈山,以哈山的能力,就算她不在醫館,哈山也能頂半邊天,說不定在某些方面她還要和哈山學習呢。

  如此,哈山便留了下來。

  讓人將哈山安排妥當後,凱羅爾在醫館吃了些東西,便帶著路卡回宮了。

  自從她身邊有了路卡後,烏納斯便不再時時刻刻跟在她身邊了,路卡完全頂替了烏納斯的位置,而且在處理鎖事上,路卡比烏納斯更得她心。

  剛回到宮裡,便見到烏納斯急匆匆過來,神色有些無奈焦急,說道:「凱羅爾,請到會議廳,王等你很久了。」

  「啊?」

  一看凱羅爾面無表情地發出一聲疑問詞,烏納斯簡直恨鐵不成鋼,「今天早上王不是說讓你回來後直接去會議廳找他麼?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她今天早上睡得迷迷糊糊,哪裡聽到他說什麼?而且曼菲士也明知道她早上起床時一般神智不太清醒,和她說什麼都是白搭,這不是存心自找難受嘛?

  「抱歉,耽擱了。」

  剛到大殿,便聽到曼菲士與大臣討論的聲音。

  「那麼就照決議設計灌溉工程圖,伊姆霍德布,記錄下來。」

  「是,王。那麼接下來要討論的是,通往大綠海(地中海)的尼羅河新運河工程,王的看法如何?」伊姆霍德布問道。

  「尼羅河的運河工程再過段日子再舉行儀式動工,那時候尼羅河的漲水也開始消退了,正好動工。」曼菲士說道。

  「好,那麼接下來的話題是……」

  凱羅爾悄然走來,走到曼菲士身邊,輕聲道:「抱歉,我來遲了。」

  曼菲士皺起眉頭,怒道:「你又去幹什麼了?」若不是現在還在大殿中,眾人大臣看著,他非要將這可惡的丫頭摟進懷裡好好懲治一翻不可。

  「抱歉。」凱羅爾沒什麼誠意地說,聽到他們的討論,私下扯了下他的衣服說道:「曼菲士,若要開運河,我覺得必須加強海岸的守衛,雖然現在海的那邊的國家沒什麼動靜,不過他們的力量會逐漸強大,到時絕對是埃及之患。」幾千年後,是海洋的世界,征服海洋才能成為世界的霸主。

  聽罷,曼菲士有些驚疑,不過還是將之放在心裡。伊姆霍德布和西奴耶聽到凱羅爾的話,不覺露出笑容,心知凱羅爾如此提議是將埃及放在心上了。

  等會議結束,眾人肚子也餓了。

  曼菲士直接拎著凱羅爾去用膳,兩人結婚半個多月了,每天同桌而食,同床而睡,看起來親密不少,凱羅爾似乎也習慣了身邊有這麼個人,不再會下意識地因為他的親近而作出將人踢下床的舉動了,可喜可賀。

  「以後只准在醫館呆兩個時辰,然後必須給我回來!」曼菲士喝了口酒,強制性地說。

  凱羅爾素來將他的話當耳偏風,完全沒有放在心上,所以也沒有因為別人的強制命令而生什麼氣,這也是好的方向,不然以曼菲士這種霸道得人神共憤的性子,稍有點脾氣的人會和他頂得頭破血流,無視才是最高境界。

  「凱羅爾,你聽到沒有?」

  凱羅爾回神,見他一張俊臉放大在面前,漠然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這時,一個宮人捧了一罈酒過來,笑道:「王、王妃,這是愛西絲讓人送過來的酒。」

  曼菲士大感驚奇,「王姐讓人送來的?有什麼意義麼?」

  那侍女笑道:「女王說,這是女兒紅。」

  「……」

  曼菲士一臉疑惑,凱羅爾面無表情,連吐槽也懶得。她就說女王會打壞主意,倒沒想到她能折騰出這種東西,分明是在警告她的。

  「女王說,這酒是她親自為你們釀的,請王和王妃一定要喝。」

  既然是王姐的意思,曼菲士自然不會怫了她的意,當下命人倒了兩杯酒來,遞了一杯給凱羅爾。

  那侍女原本還想說女王交待他們要手交叉一起喝交杯酒,不過看到金髮少女渾身散發冷凝的氣息,識趣地將話嚥了回去。

  見那侍女一直站著不走,曼菲士問道:「還有什麼事?」

  侍女躬身,恭敬地說道:「女王說,給你們三天時間,這三天不出門也不要緊。」

  聽明白話中之意,曼菲士手中的酒杯一歪,杯裡的酒差點倒了。

  凱羅爾素來面無表情的臉完全黑了。

  三天這麼久啊……這真是太凶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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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肉

  埃及晝夜之間的氣溫變化有些大,不過沙漠帶來的風總是太過乾燥,捲著漫天黃沙吹過。

  尼羅河水流動的聲音彷彿在耳朵邊響起,悠悠流淌。

  「凱羅爾……」

  歎息一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眼睫顫了顫,她睜開酸澀的眼睛,看到曲起腿坐在床上的少年,黑色如綢的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赤-裸的胸膛上,腰腹間只隨意搭了件繡工精緻美麗的長裙,不遠處曳地的華麗紗幔層層垂下,在風中晃動。

  宮殿裡亮起了幽暗的油燈,夜空中星辰閃爍。

  凱羅爾呆呆地看著他,半晌才意識到自己整個人坐在他懷裡,身上只披了件薄毯,掩蓋了胸部以下的春-光。

  黑髮俊美的少年唇邊噙著饜足的弧度,端起一個杯子將水含進口裡,然後托住她的後腦勺,將口裡已含溫的清水哺餵給她。乾淨清甜的水從乾澀的喉嚨滑入食道,終於沒有那麼難受了,可是仍是全身無力,甚至連起身也困難。

  「現在是第幾天?」凱羅爾有氣無力地問,聲音沙啞得厲害。

  曼菲士有些心虛地移開目光,淡定道:「第二天夜晚了。」

  沉默了會兒,她說:「我想出去……我想去看星星。」

  她不要再呆在房裡了,再做下去……會死人的。愛西絲的手段太恐怖了,她不過是想拖一拖,用得著這樣整她麼?曼菲士都不急,她急什麼?就算她想抱孩子想瘋了,自己去生一個不比較快?又不是真的做了三天三夜就能懷上的……

  曼菲士很快將目光移回來,定在她粉嫩的臉蛋上,蹙著眉問道:「你不樂意與我在一起麼?」

  「不樂意。」感覺腦袋枕著的胸膛有些緊繃,凱羅爾又說道:「好吧,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要三天這樣,太凶殘了,我身子骨弱……」

  「放心,我會克制。」俊美的少年柔和地說,眉眼間仍溢著某種欲-望得以滿足的春-情,看起來漂亮極了,讓人不小心難以移開目光。

  凱羅爾面無表情地看他,他若是會節制的話,她現在就不會這麼慘了。果然有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丈夫傷不起啊,而且這個丈夫還是個特精力充沛又能折騰的,更是傷不起。

  不過兩天時間,凱羅爾覺得她的三觀完全被那對姐弟顛覆了。三天是什麼概念?那真的會死人的啊,明知道她的身子骨比較薄弱,而曼菲士又是個熱情強悍的,有時弄得狠了,讓她苦不堪言。

  其實讓她最難受的是第一個晚上,女王送來的酒不只是酒,還加了點料,好像真怕他們無法在房裡呆夠三天一樣,放的料很足。而她明知道女王在打歪主意,但迫於女王明晃晃的威脅,只能喝了。

  然後,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

  她再冷淡也被熱情洋溢的少年弄得沒法淡然處之,只能做足心理準備。可是,悲劇來了。兩輩子都是處的少女,遇到了被姐姐保護得太好同樣是處的少年,於是……

  於是兩人第一次都疼了。

  雖然疼了第一次,但不可否認男人在這檔子事上的學習能力超強,有過經驗後,慢慢摸索,很快便無師自通,開始變著花樣折騰她。偏偏她因為酒力藥性的關係渾身軟綿綿的,連拒絕都做不到,只能苦逼地被人壓著做。

  昏昏沉沉間,她一直在期盼著三天快點過。

  或者藥效快點過去。

  不知道女王到底從哪裡找來的藥,愣是讓她維持下床的精力都做不到,吃喝拉撤都全靠著某位少年,面子裡子都沒有了。

  凱羅爾難得發窘,卻不知道某位少年王心裡極其滿足凱羅爾這兩天對他的依賴及乖巧,雖然沒有伺候過人,但凱羅爾是不同的,他倒是從開始的生澀到現在將她打理得妥妥當當,沒再弄疼她。

  就在凱羅爾發散思維時,曼菲士將她抱起身,來到宮殿的露台前,曼菲士坐在台階上,將她摟到懷裡,拉高了身上的披風,不讓微涼的夜風吹著了她。

  凱羅爾抬頭,可以看到遠處的星空,還有星空下流向遠方的尼羅河。

  三千年前的世界,沒有受過污染的天空太過乾淨,群星閃爍,像鑲嵌在黑絨布上的碎鑽,悠遠浩渺,心裡無端地升起了幾分傷感。

  一個輕柔的暖吻烙在她頰邊,她側首,對上少年烏黑明亮的雙眸,這雙眼睛很黑,宛若深邃的夜空,微笑的時候眼裡有細碎的光芒,真的很美麗,讓人難以抵抗他的笑容。凱羅爾覺得,他還是像平常時候兇惡的樣子吧,笑太多實在不好。

  凱羅爾突然伸出雙手攬住他的脖子,仰高腦袋湊過去,輕輕地咬了下他彎起的唇瓣,很柔軟。男性強烈的氣息將她籠罩,帶著一種霸道的侵略性,第一次有種很安心的感覺,恍然間發現,原來她是女人,也需人呵護的對象,而不再是上輩子,因為家族的使命,甚至要比男人還要強悍,方能保護住危險重重的大小姐。

  可是再如何強悍,還是個女人。

  所以明知道愛西絲給自己下藥,卻沒有阻止她的原因吧。因為大小姐從來不會害她,只會讓她認清楚現實,為她的未來鋪好路,因為在女王心裡,她也是她最親愛的妹妹。

  曼菲士眸光微暗,想到她現在身體需要休息,沒有再做什麼,緊緊地將她攬進懷裡。

  「曼菲士,和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吧。」凱羅爾說,將腦袋依偎到他胸膛上,任他獨有的氣息將自己浸染。

  從此,她不再是一個人。

  曼菲士笑了下,寧靜的夜色中,他的聲音十分溫和,讓人有些沉醉。

  「我出生時母后就去逝了,父王將我交給王姐照顧,從我有記憶起,王姐就在我身邊,代替母后照顧我。從小王姐就很強悍,也很溫柔,她為我設計了很多訓練項目,讓我在規定的時間完成各項訓練,若是不能完成……後果挺恐怖的。」

  凱羅爾在心裡點頭,女王以前可是被本家特訓出來的大小姐,她的手段自然讓人恐怖,如果不想被女王懲罰,最好做好她要求的事情。上輩子她跟隨在大小姐身邊時,年紀還小,也是與大小姐一起接受訓練,自然明白大小姐是什麼性格,而她給曼菲士安排的訓練估計也不簡單。

  「小時候我有些頑皮,不太能閒得住,經常到處跑,有一次不滿王姐總是限制我的行為,便與她發生衝突……」

  「那你一定被修理得很慘!」凱羅爾接道,聲音裡有些同情。

  「喂!」曼菲士怒了,就算是事實,也不能說得這麼白啊?他是埃及法老,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威脅到他,就算那時挺慘的,但他也沒有輕易服輸。「可是後來王姐妥協了,不過我知道王姐只是改變了策略,從另一方面訓練我。」

  凱羅爾點頭,女王對自己人從來都很好,曼菲士是她這輩子的弟弟,她自然不遺餘力為他未來鋪路。

  「……長大後,父王被一個可惡的努比亞的女人迷住了魂,堅持要娶那個努比亞女人。自從我母妃去逝後,這是父王第二個妻子,可是王姐和我都不同意這樁婚事,但卻無法阻止父王的決定。不過迎親那天,我帶烏納斯他們去掀起沙塵迎接努比亞的新娘隊伍,將他們全弄成了泥人,當時真的很好笑……」

  凱羅爾也忍不住笑出來,可以想像當時的場景,只有這個可惡又囂張的少年做得出這種事情來。

  「那努比亞女人果然不安好心,時常來接近我。王姐也懷疑她嫁到埃及來包藏禍心,我與王姐便商議設計讓她露出馬腳……只可惜,等我們佈局好後,一切都太遲了,父王已經被她害死了。她污蔑是烏納斯是害死父王的兇手,想將努比亞人摘出來,我氣怒之下甩了她一巴掌,但也打草驚蛇,讓她決定提前計劃奪取埃及……為了防止被努比人暗中下毒,我每天都吃一點點毒,製造抗體,直到清除了德貝城和王宮裡的努比亞人,將那女人的陰謀揭露在國民面前……」

  在曼菲士低柔的敘說聲中,凱羅爾終究抵抗不住睡意,慢慢睡著了。

  尼羅河水悠悠流淌,漫天的星空下,夜風掀起了台階上少年的黑色長髮,眉眼溫和的少年抱著已經睡著的少女,安靜地坐在星光中,任時間慢慢流逝。

  ********

  睡了一個晚上,清晨時,凱羅爾被壓在身上的少年弄醒了。

  猶自有些遲鈍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自動配合對方的行動,那深埋在體內的東西讓她忍不住輕吟出聲,衝撞的力道更讓她的身體止不住顫抖。

  「凱羅爾……」

  他壓□體,凌亂的黑色長髮落在她潔白汗濕的胸脯上,隨著他凶狠的衝撞力道彈跳著。

  凱羅爾瞇著眼睛看他,雙手被他拉起環上他汗濕的背部,那雙與女人一樣漂亮的杏眼蒙上一層薄薄的霧靄,裡面是化不開的濃重色澤,彷彿醞釀著要將她吞噬的風暴。

  「唔……」她用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肩膀,指甲不小心在他背上撓下一道印記。

  微些的疼痛不僅不能阻止他的動作,反而刺激得他進出的動作越發的凶狠。他湊到她耳邊,帶著笑意的聲音說:「凱羅爾,你該剪指甲了……」

  「輕點……」她喘息著叫著,素來冷清的眉眼氤氳著化不開的水氣,看起來脆弱又可憐至極。感覺到他越發粗重的力道,凱羅爾忍不住又撓了兩下,含怒地說道:「你若不想丟臉,就別太用力……」

  曼菲士不以為意,笑聲音彷彿從喉嚨裡發出來,帶了些許性感的鼻音,「不要緊,那是我愛你的證明,他們都會懂的……」

  面對臉皮厚得堪比城牆的少年王,凱羅爾只能敗退,擁緊了他的脖子,湊過去在他肩胛上咬了一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結束了。

  凱羅爾攤在床上,一根手指都懶得動。

  靜靜地擁著她汗濕的身子,直到歡愛的餘韻平復後,曼菲士慢慢地離開她的身,扯了條薄毯圍在腰間後,然後將床上的少女連人帶被一起抱起,往內室的浴池走去。

  當身體被溫熱的水包圍住後,凱羅爾終於鬆了口氣,精神也略好一些。

  嘩啦一聲,赤-裸的黑髮少年也進了浴池,然後堅硬的男性身軀貼上了她的身體。

  凱羅爾將手搭在池邊,腦袋枕在手臂上,就這麼偏首望他,眉目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淡然清冷,只有一雙碧綠色的眼眸帶著些許情意。

  曼菲士很滿意她不經意流露的風情,只為他而流露的風情,讓他心裡漲滿了感動與滿足。

  「今天是第三天了。」他湊到她耳邊說,輕輕咬了下她的耳墜。

  凱羅爾將臉埋在手臂間,悶悶地應了聲。

  三天沒出門,宮人們絕對知道他們躲在裡面做什麼了,特別是現在國務都讓愛西絲攬了後,就算她想厚著臉皮告訴那些人,她和曼菲士其實只是渡個蜜月罷了,不過估計沒人會相信吧。

  看到她駝鳥的行為,曼菲士卻忍不住笑起來。雖然王姐這次將他們坑慘了,不過也解決了他心頭懸著已久的問題。估計那些大臣們其實也挺樂意他們三天沒出宮門吧,就等著凱羅爾懷孕,早日為埃及誕下子嗣。

  想著,他探手將她攬到懷裡,輕輕地撫過她平坦的腹部,不知道這裡是否已經孕育了他們的孩子。

  凱羅爾僵了下,故作不經意地拍下他的手,說道:「我困了,想睡覺。」凱羅爾最近應付暴躁的少年王越來越得心順手了,總能在不經意間消彌了他的怒氣。

  曼菲士果然不再鬧她,為她清理了身體後,將她抱回大床上。

  ********

  如此,凶殘的三天終於過了。

  三天一過,凱羅爾沒臉見人,所以讓吉娜搬了一批藥材過來,她邊整理邊做記錄。

  見她不出門,愛西絲親自找上門。

  凱羅爾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沒吭聲。

  愛西絲湊過來,一屁股坐到她身旁的坐墊上,親熱地攬住她的脖子,自然看到了她脖子下細密曖昧的痕跡,不由得暗暗笑了下,溫溫柔柔地說:「小壹怎麼這麼冷淡呢?生姐姐的氣啊?」

  「沒有。」凱羅爾淡淡地回答,如果沒有愛西絲這一出,她估計會一直逃避下去,如此也不是法子。愛西絲所做的一切只是讓她下定決心面對罷了,現在她也挺滿意與曼菲士之間的相處時的脈脈溫情——前提是他不發脾氣。

  愛西絲抿唇笑起來,伸出白晰纖細的手指捏起金髮蘿莉的臉蛋左右看了下,笑道:「果然女人有了男人後,就會脫胎換骨,變得更美麗了呢。」

  凱羅爾面無表情地偏了偏腦袋,避開她的手。

  一旁的吉娜風中凌亂了,為毛她覺得這一刻的女王好像個好色男人一樣調戲了王妃呢?


  惡整

  悶了幾天,凱羅爾終於出窩了,然後發現宮裡多了個妖嬈嫵媚的舞女。

  凱羅爾停下步伐,打量著倚著宮殿柱子眺望遠方的女人。

  那女人頭戴面紗,身穿細紗衫,腰結飄帶,腳穿繡花鞋,一副舞女的打扮,身材倒是挺有料,足以教男人血脈賁張。凱羅爾順著她眺望的方向望去,正是會議廳大殿,曼菲士此時與大臣們正在商議國事,而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黑髮的少年王。

  「她是誰?」凱羅爾漠然問道。

  吉娜看了眼那女人望向會議廳的癡迷眼神,眼裡透過些許厭惡,說道:「王妃,她叫喬瑪莉,是幾天前進宮的舞女,因為能歌善舞,宮廷樂師就將她留下來,讓她在宴會上表演。」說著,又偷偷瞄了眼凱羅爾漠然的臉龐,繼續道:「不過喬瑪莉經常出現在王的身邊,隨侍王左右。」

  「哦。」

  凱羅爾又看了那女人一眼,邁開腳步走了。

  吉娜和一個叫阿梅的宮女對視一眼,心裡有些疑惑,怎麼反應這麼遲鈍呢?

  前天愛西絲有事到下埃及去了,估計還要三天才回來,因此也讓這喬瑪莉輕易地混到了曼菲士王身邊。幸好曼菲士此時全部目光都放在王妃身上,自然無視了喬瑪莉。她們有些擔心的是,若是王妃不注意時,喬瑪莉趁機而入怎麼辦?

  可是現在的情形看來,有點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感覺。

  去醫館轉了一圈,哈山正在給一位吃壞肚子的病人開藥,見到她進來,趕緊起身就要行禮。凱羅爾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理會自己,便走到裡頭的病房,那裡有幾個住院的病人。凱羅爾去詢問了他們的身體狀況,沒什麼異樣後,便宣佈他們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路卡安靜地跟在凱羅爾身後,凝望著凱羅爾冷淡的臉龐,不由得想起了不知道在何方的前主子伊茲密王子,心裡歎了口氣。自從伊茲密王子將他送給尼羅河女兒後,便不再聯絡他,如此也好,不然前主人和現在的主人之間,他也難以抉擇。

  確定了醫館與平常無異後,凱羅爾便帶著路卡去逛德貝城的南街逛了圈,這條街擺滿了各種商品,琳琅滿目。凱羅爾不缺什麼,轉了一圈發現自己也沒啥好買的,便意思意思地買了兩個鳳梨和兩串香蕉。

  「路卡,拿著。」凱羅爾將小攤販包好的水果交給路卡,然後從腰側的跨包裡掏錢。

  路卡一臉驚奇,作為王妃,凱羅爾需要自己帶錢麼?不過看她的模樣,好像很熟手。

  買了水果後,凱羅爾帶著路卡回宮。

  剛回到宮裡,就聽到宮人說曼菲士正在大發脾氣。

  「從努比亞產出的銅為何這麼少?」會議廳裡,曼菲士大聲喝問。

  「這……」

  看到眉稍蹙得死緊,一臉怒容的少年王,在場的大臣互看了一眼,一副了然之色,小聲地說:「看樣子,今天王妃又去醫館了。」

  「對,每次王妃只要在醫館裡停留得久一點,王就會心情不好。」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他們還是新婚嘛。」一個官員曖昧地笑起來。

  …………

  站在會議廳旁的柱子旁的喬瑪莉聽到大臣們討論的聲音,頓時心情不好,咬牙切齒地開始詛咒讓俊美的曼菲士王如此深情厚愛的尼羅河女兒。喬瑪莉雖然成功地混進了埃及王宮,但是卻沒什麼機會接近曼菲士王。

  喬瑪莉相信自己亞述第一美女的魅力,相信自己只要多努力點,定然能讓埃及王為她著迷。從第一眼見到俊美無鑄的曼菲士,她頓時為他傾心不已,原本計劃這次任務完成後,一定要成為亞爾安王的王妃,可是見過更年輕英勇的曼菲士後,她改變主意了,她要成為俊美的埃及王的寵妃。

  這時,一個士兵進到大殿,稟報道:「曼菲士王,從奴比亞來的緊急使者求見。」

  「什麼?」曼菲士的視線從公文中抬起,眉稍聳起,看起來頗為凶煞,「宣!」

  一會兒後,使者及士兵押著一個捆綁著的男人進來,稟報道:「報告曼菲士王,奴比亞的銅礦之所以產出銳減,是因為有一部分奴隸發生叛亂,他就是主謀者之一!」

  曼菲士勃然大怒,「原來銅的產量減少,就是你這叛徒在叛亂?背叛者死,你可知道?」

  「曼菲士王,饒命啊!」奴隸恐怖地叫著饒命。

  曼菲士怒極,撥起手中的長劍,「逆我者死!」

  「王……」

  「曼菲士王!」

  伊姆霍德布宰相趕緊上前想要阻攔他殺人。

  「住手!」

  一個纖細的人影上前攔住了他,錚的一聲刀劍相碰的鳴響,眾人這才看清是金髮的少女手裡持著一柄劍格擋住曼菲士王欲殺奴隸的劍。那奴隸嚇得渾身癱軟在地上,愣愣地看著擋在他面前的金髮少女。

  看清楚是她,曼菲士怒不可遏,「凱羅爾,你幹什麼?」差一點,差一點,他就會傷著她了。可惡!她難道不知道若是他收手不及,會讓她受傷麼?

  凱羅爾收回了手中的佩劍,將它丟給不遠處的路卡。路卡此時還保持著捧著一包水果的呆樣,剛剛明明他都還沒反應,就被人拿走了他的劍,然後一瞬間將那奴隸救了下來。再一次,路卡意識到凱羅爾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柔弱,那敏捷的反應有時候連他也比不上。

  對曼菲士的怒氣凱羅爾已經習以為常,抓住他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的手指,淡淡地說:「曼菲士,不要動不動就殺人,先審問清楚再動手不遲。」

  伊姆霍德布等人暗暗點頭,認為王妃說得有理,王就是太衝動了。

  曼菲士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不過卻沒有甩開她的手,只是暴怒地瞪了她一眼,將她推到一旁,說道:「來人,將他押下去審問。繼續下一個議題。」

  情況能直轉而下,讓伊姆霍德布鬆了口氣,趕緊拿來下一份報告書繼續會議。

  凱羅爾被晾在一旁,不過她也沒在意,坐在曼菲士身邊的椅子上,見桌前擺著一盤葡萄,悠閒地捻起一顆葡萄邊啃邊傾聽他們的會議。目光環視大殿,很快便看到不遠處的柱子下多出了個女人。

  凱羅爾微瞇眼睛,冷凜的碧眸望著喬瑪莉,然後淡淡垂下眼瞼。

  站在凱羅爾身後的路卡順著凱羅爾的目光望去,瞧見那個叫喬瑪莉的女人時,也微微皺起眉。他總覺得這女人有古怪,特別是她所使用的那把馬頭琴,似乎在哪裡見過。

  會議結束後,大臣們依次離開會議廳,離開之前,目光都有些擔憂地看著依然淡定無比的凱羅爾,心裡有些無奈,好像他們白擔心了一樣。

  曼菲士看向凱羅爾,凱羅爾正在數著桌上的葡萄,發覺他的目光後,有些遲鈍地抬頭看他。

  「凱羅爾……」曼菲士開口,突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嗯?」凱羅爾端正態度看他。

  曼菲士有些心煩意亂,一種「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的無力情緒侵蝕著他的心,凱羅爾總是淡漠而清冷的,但在某些方面總喜歡與他對著幹,挑戰他的威嚴,可偏偏他每每發脾氣後,卻不能重重懲罰她,那樣會讓他不捨。

  這時,喬瑪莉走了過來,原本是想依到曼菲士那裡的,不過在凱羅爾冷清的目光中,不知道怎麼地,離曼菲士三步遠的距離時停了下來,一臉媚笑說道:「曼菲士王,您現在心情不好,要不要喬瑪莉為您獻上一曲?」

  曼菲士正心煩著,而且凱羅爾在眼前,他哪裡有那心情看別的女人,當場怒道:「滾!」

  喬瑪莉笑臉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凱羅爾翹了翹嘴角,站起身來,挽住曼菲士的手臂,說道:「聽說你午餐沒有吃多少,走,我們去用膳。哎,還有,我先前在街上買了些水果回來呢。」

  柔軟的身體貼近他,他可以輕易聞到凱羅爾身上特有的冷香,曼菲士眸色一暗,一把將她摟到懷裡,捏起她的下巴,俯首重重地碾壓著她的唇瓣,將她所有的掙扎驚呼吞噬。

  直到兩人氣喘吁吁後,曼菲士方鬆開她,粗礪的指腹劃過她嫣紅的臉蛋,他低聲道:「以後不許再忤逆我,不許為了不相干的人和我生氣,更不許為了不相干的人發生危險。」

  「好。」

  曼菲士滿意了,拉著她走出會議廳。

  路卡很快跟上,順便抽空看了眼僵硬地站在原地臉色難看的喬瑪莉。

  不過兩人剛出了宮殿,就有一個士兵過來,將努比亞奴隸叛亂的審查結果報告,事情遠比想像的嚴重,曼菲士決定親自去努比亞一趟。

  「來人,備馬,到努比亞去。」曼菲士翻身上馬,回頭看了眼凱羅爾,說道:「凱羅爾,今晚我也許不回來了,你早點歇息。」

  凱羅爾站在宮殿台階前,微微彎唇一笑,點頭道:「我知道,你也小心。」

  「曼菲士王,我也想去,我熟悉那裡的路……」一個女人的身影奔了過來。

  凱羅爾眸光微冷,從路卡懷裡拿過那包水果,將其中的鳳梨丟在地上,喬瑪莉一心放在曼菲士身上,只想頗得他的注意,沒有瞧見滾到她腳邊的鳳梨,猛然踩上圓滾滾的鳳梨,不只被鳳梨上的毛刺蟄了腳,整個人四腳八叉地摔在地上。

  「啊——」慘叫聲響徹天際。

  正欲離開的曼菲士和聽聞消息趕來的伊姆霍德布宰相等人錯愕地看著五體投地的喬瑪莉,然後反應過來時,曼菲士哈哈大笑起來,周圍的士兵也轟然大笑,連素來淡定從容的宰相也忍不住莞爾一笑。

  路卡錯愕地看著凱羅爾,見對方一臉淡定從容地看著他,彷彿剛才整人的不是她,不由得也用拳頭抵著嘴含蓄地笑起來。

  一時間,宮殿外笑聲不斷,使得仍趴在地上的喬瑪莉羞憤欲死,心中惡毒地詛咒凱羅爾,她一點要將凱羅爾送到亞爾安王那裡,再將她弄死!!

  笑聲過後,曼菲士對伊姆霍德布說了自己的行程,又深深看了凱羅爾一眼,一拉韁繩,帶著烏納士等隨從離開。

  ******

  喬瑪莉撲在床上,發狠地將床上所有的東西都摔在地上。

  她現在是埃及王宮裡的舞女,因為舞技出色,人又長得美麗,所以在宮殿裡還算自由,一般的埃及兵見到她都縱容幾分。可是,所住的地方卻是舞女的基本配備,以先前在亞述王寵妃的待遇一比,真是天差地遠,讓她心中更是憤憤不平。

  她可是亞述第一美女,他們怎麼能這樣對她?!

  「喬瑪莉。」

  一道微弱的呼喚聲響起,喬瑪莉抬頭,就見到一個商人打扮的矮胖男人在窗外的芭蕉樹下呼喚著她。這個人是商人卡布利,她在亞爾安王的宴會上看過他,是個貪婪的商人,為了錢什麼虧心事都幹得出來。

  喬瑪莉披了件普通宮女所穿的披風,避開埃及兵的視線,與卡布利到了一個比較隱秘的地方說話。

  「喬瑪莉,現在是個好時機,愛西絲女王在下埃及,曼菲士王又去了努比亞,咱們可以趁機將尼羅河女兒帶走。」卡布利分析道。亞爾安王許諾過他,如果他將尼羅河女兒帶去亞述,會給他一筆不菲的黃金商品。作為一個商人,這賣買很值得,所以膽大包天地打起了埃及王妃的主意。

  喬瑪莉蹙眉,「尼羅河女兒雖然看著是個小女孩,但她身邊有很多侍衛,而且她本身武力就不弱,要將她帶走談何容易?若是下毒的話,她本來就是個醫者,能識毒,根本行不通。」喬瑪莉恨不得馬上將凱羅爾送到亞述國被亞爾安王玩弄,但來到這裡後,發現計劃真是重重困難。

  卡布利地笑起來,「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計劃,而且別忘記了,還有哈山,哈山的藥一般很難讓人察覺,相信尼羅河女兒也很難察覺吧。喬瑪莉,你只需要配合好我們就行了。」

  經過今天被凱羅爾惡整,喬瑪莉恨死了凱羅爾,知道卡布利有法子,當下馬上答應配合他。

  兩人開始商議起計劃。


  失蹤

  夜晚,天上的星子沉默地閃爍著,尼羅河水安靜地淌過,發出亙古不變的淙淙流水聲。

  埃及法老與王妃的宮殿裡,燈火還亮著,週遭巡邏的侍衛放輕腳步聲,以免打擾到殿內裡還未休息的人。

  路卡雙手抱劍守在宮殿門前,隨著夜色越發的深沉,腦袋開始被睡意所主宰。一陣似有若無的香味從遠處隨風飄來,路卡慢慢地閉上眼睛,猛然間突然覺得不對勁時,但意志力已經無法控制身體,只能不甘地陷入沉睡中。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安靜的宮殿中穿梭,看身影是個女人,小心地避開巡邏的士兵,一路來到埃及王與王妃的寢宮。

  看了眼滑坐在殿門前不省人事的路卡,那人輕輕地哼了聲,然後推開了門。這些天來,憑著她的美貌,她已經摸清了宮內侍衛巡邏的排班表,現在正是侍衛換班的時期,她有十分鐘的時間行動。

  殿內點著加了香料所制的蠟燭,使空氣中流傳著一種很淡的花香一樣的氣息,最裡面靠窗前有一張桌子,此時穿著寬鬆睡袍的金髮少女正背對著她坐在桌前寫著什麼。

  突然,沙沙的寫字聲停下來,因為空氣中流動的濃郁的香料味道讓凱羅爾極不舒服,那是一種女性所使用的香料,而且還挺名貴的,這讓凱羅爾意識到進來的人並不是她以為的侍女。

  「尼羅河女兒……去死吧!」

  怨毒的聲音低喊著,凱羅爾快速地一手撐著桌子倏然躍起身翻到桌子另一邊,讓身後的人撲了個空。

  來人正是喬瑪莉。

  凱羅爾冷笑,在喬瑪莉不死心地繼續舉著匕首撲過來時,旋身一轉,雙手撐著桌面半身騰空,雙腿狠狠地往撲來的喬瑪莉胸口踹去。

  「啊!」的一聲悶哼,喬瑪莉被踹得五六米遠,整個人躬起身子捂著心口蜷縮地在上。

  「看來你並不只是個舞女這麼簡單。」凱羅爾慢條斯理地說,居高臨下俯視她,「你身上的香料很不錯,能薰得人腦袋發暈。讓我猜猜,能用這種名貴的香料的,以前的地位應該不低。不過好像一般都是那些有了男人的女人才會使用這種香料,畢竟能促進男人的情-欲嘛。還有,聽說你是旅行舞女,最近剛好從亞述國來到埃及,不會是亞述的王派你過來的吧?」

  喬瑪莉痛到極致,聽到她的話,不由一臉驚悚地看著她。只憑丁點線索就能猜測出全貌,到底是她大膽推測,還是她心中早有數?

  凱羅爾挑眉,看來是猜對了。

  「說吧,你來埃及有什麼目的?」凱羅爾走過來,用腳尖踢踢喬瑪莉那張讓她自以為傲的臉。有時凱羅爾真不明白,這個女人憑什麼覺得她這張臉美得讓男人一見就精蟲上腦愛上她呢?自信的女人她見過不少,但自信得這樣蠢的女人還是第一次見到。「你要自己說呢,還是要我嚴刑逼供?」

  喬瑪莉咬牙,怨恨地看著她,眼裡赤-裸裸的妒恨。

  「我的性格很不好,所以不要考驗我的耐心哦。」凱羅爾面表情地說,「不然我不知自己是先劃花你這張美麗的臉呢,還是先將你引以為傲的胸脯踩扁,再將你送回亞述給亞爾安王。」

  果然,聽到她這麼說,喬瑪莉害怕了:「你、你……」

  正當這時,一陣挾帶著尼羅河濕氣的夜風吹來,凱羅爾突然後退幾步,用力地扯住一旁從高大的殿頂垂落而下的布簾穩住身體,腦袋有些暈眩,很快便知道自己中計了,這喬瑪莉不過是個吸引她注意力的小卒子罷了。

  這個世界與她所認識的世界不同,世界各地都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藥物,甚至有些是她前世聞所未聞,所以她從來不誇大自己的能力,也很認真地去學習這個世界的東西。不過由於身份與時間的限制,她所能認識的藥物除了從醫官的記錄中外,只能從一些旅行商人那裡瞭解到,可是大多還是不認識的。

  看來,現在所中的迷藥中,就有她所不認識的。

  凱羅爾跌跌撞撞地走到桌前,無意中碰倒了她剛寫到一半的羊皮紙,身形一個不穩撲上去,那些整理好的羊皮紙掉在地上。

  「哈哈哈……尼羅河女兒,你也有今天!」喬瑪莉看到她站不穩的身影,詭異地笑起來。

  就在喬瑪莉狼狽地爬起身,將掉到一旁的匕首拿過來準備刺向凱羅爾時,從宮殿的露台那裡爬進來幾個男人,二話不說過來打暈了仍在苦苦支撐的凱羅爾,一把將她扛起準備離開。這時,其中一個男人見到還留在原地的喬瑪莉,正準備也將她一起帶離時,誰知喬瑪莉卻拒絕了。

  「我還沒有完成亞爾安王交待的任務,我不能離開。」喬瑪莉一臉堅決,最重要的是,她愛上俊美英勇的埃及王了,趁現在尼羅河女兒被人擄走,剛好可以趁機去安慰法老寂寞的心,這等好時機她可不願放過。

  那男人無可奈何,又害怕稍會巡邏的侍衛發現異狀,無奈之下,便不再管她,然後攀著露台的繩子,很快離開了埃及王的宮殿。

  正在這時,不遠處,埃及王宮的一處神殿突然走火,士兵們被驚動,紛紛去救火。

  沒有人發現,尼羅河畔中,一條普通的小船駛入黑暗中的尼羅河,混在眾多小漁船中,悄然離開,往大綠海的方向行去。

  喬瑪莉看著黑暗中的尼羅河,美麗的臉上露出一個冷笑,將披風裹緊自己,也悄然離開了埃及王的寢宮。

  ********

  路卡是第一個發現凱羅爾失蹤的人。

  不久後,消息傳開,整個埃及都震動了。

  曼菲士原本正在敘利亞處理奴隸叛亂事情,接到這個消息後,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還在下埃及的愛西絲接到暗衛送來的消息後,也在第一時間回到上埃及。

  愛西絲剛進到宮殿,就看到曼菲士大發雷霆,殿前被鮮血浸染,死去的人中不只有埃及兵,還有幾個穿著旅行商人衣物的外國人。愛西絲眼神黯了下,自然知道這些人的死估計是涉及了凱羅爾失蹤,方被曼菲士所殺。

  「混賬,到底是誰膽敢在我埃及裡將凱羅爾帶走!士兵,你們到底是怎麼巡邏的,竟然讓人有機可趁?」曼菲士手中拿著仍在滴血的劍,暴怒地說。

  周圍跪了一地的士兵,大臣們低聲討論著這是否是個陰謀,而伊姆霍德布在沉思。

  「你們給我繼續去搜查!他們一定還沒有走遠,不能放過一個可疑人物!特別是旅行商人,要仔細搜查,還有他們的商品。」曼菲士命令道:「傳令全國邊防衛軍,逮捕一切可疑人物。」

  「是。」士兵們忙不迭地聽令行事。

  愛西絲見狀,暗暗點頭,曼菲士雖然憤怒,但也沒有失去理智,如此甚好。

  「曼菲士!」愛西絲走過來。

  「王姐,凱羅爾不見了。」曼菲士咬著牙說,望向如母親般敬愛的姐姐,眼裡有著驚痛。

  「我知道,放心,以凱羅爾的本事,她會沒事的。」愛西絲安撫道:「凱羅爾不可能悄無聲息地讓人帶走,絕對會留下什麼線索,讓人去搜查宮裡每一處,一定會有什麼線索落下。」

  看著女王有條不紊的安排,伊姆霍德布心裡鬆了口氣。王妃的失蹤使得法老大發雷霆,大開殺戮,根本沒人能阻止他,幸好還有愛西絲女王在。而且,從這次的事情中,他也可以感覺不簡單,或許,此事是那些對埃及有野心的國家的陰謀……

  很快地,士兵果然搜出了一些線索,其中就有一塊寫有凱羅爾字跡的羊皮紙,上面除了一些醫館病例分析,還有凌亂的兩個字:亞述。

  「亞述!」曼菲士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一定是亞述國的人帶走了凱羅爾!」

  愛西絲瞇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王,我們在宮裡發現兩個死去的宮女,是料理王妃衣物的女官。」又有侍衛過來報告。

  「王,昨天失火時,有侍衛瞧見一個女人從王妃的寢宮離開。」

  「王,路卡說昨天他昏迷時,聞到一個女人身上的香料味,說是舞女身上的香料。」

  「王,喬瑪莉生了很恐怖的病,整張臉都起了可怕的膿包!」

  ………………

  ……………………

  隨著一次一次的報告回來,曼菲士始終沉著臉傾聽。

  愛西絲心中一動,問道:「喬瑪莉是誰?」

  那稟報的侍衛聽到女王的話有些愣,他之所以來稟報這事情是因為喬瑪莉的樣子太可怕了,御醫擔心這是什麼傳染病,所以讓他過來稟報一聲,不然這種時候誰願意理會一個舞女。

  曼菲士蹙起眉頭,顯然不耐煩這事情,不過見姐姐堅持,便也沒吭聲。

  「喬瑪莉就是幾天前進宮的舞女,她是個旅行的舞女,經常從這個國家到那個國家,行蹤漂泊不定。因為她的舞跳得好,被樂官留下來。」侍衛盡職地答道,由於喬瑪莉自持樣貌,經常出現的侍衛面前,交談中也讓宮殿的侍衛們知道她的一些信息。

  愛西絲卻頗感興趣的樣子,「走,去瞧瞧喬瑪莉怎麼樣了,說不定有意外之喜呢。」

  「王姐,不可!」曼菲士將她攔住,不贊同道:「若是喬瑪莉身上真的是傳染病,傳染給你怎麼辦?」

  愛西絲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我有凱羅爾給我的藥,不會被傳染的。你要相信凱羅爾的本事!」

  聽到她這麼說,曼菲士放下手,垂下眼眸掩飾眼裡的痛苦,「對,凱羅爾很厲害呢,就算她被捉,她也不會乖乖任人擺佈,她最可惡了,總是能讓人傷腦筋。」

  愛西絲抿嘴一笑,「你明白就好,所以別太著急。」

  說著,便帶著隨從往喬瑪莉所住的宮殿行去。

  **********

  凱羅爾的意識一直在暈暈沉沉之中,好幾次她就快能清醒時,又被人餵了一種草藥的汁水,使得她只能像沉睡般被人從尼羅河中帶離了埃及。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凱羅爾有意識時,聽到了一陣爭吵聲。

  「……卡布利,我們這樣做好麼?我們與她無冤無仇,我們卻要將她交給那個好色的亞爾安王。」一個溫文的聲音有些難過地說。

  「笨蛋!我們可是商人啊!」一個急躁粗啞的聲音響起,「哈山,我們是從東到西、從南到北,隨著商隊越高山、穿沙漠,賭命旅行的商人!這一樁生意,一定要辦好,這是我們的信用!尤其這次是筆大交易,亞爾安王許了我們很好的條件,為何不能做?」

  哈山閉上眼睛,將一件毯子蓋在安靜地躺在床上狀似睡著的少女,神色仍是猶豫著。

  「喂,哈山,你給我聽著,我們已經從亞爾安王那裡收下了不少的訂金,又在埃及潛伏了這麼久,你也不想兩手空空離開吧?」

  「我……我知道了。」

  哈山低聲說著,又看向船裡的人,發現她眼皮微動,估計藥性快過了,這時候他應該再餵她喝下藥汁,不然她很快就要清醒了,屆時可能會生出變數。將裝著藥汁的小瓶子拿過來,哈山猶豫了會兒,只在她唇上滴了平時一半的量。

  哈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做,但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瞞著卡布利這麼做了,彷彿這樣就能讓他心安一點。

  其實他雖然是個旅行商人,但在德貝城的那間醫館裡,他還是很喜歡那裡的環境的,也覺得與這女孩一起討論醫術藥方的搭配時很快活,她擁有很多獨到的見解讓他茅塞頓開,而她也頻頻向他請教他旅行中所見過的藥材,雖然不愛笑,但心腸很好,不計較病人是什麼身份,甚至願意為奴隸看病。

  他欺騙了她!

  是他所制的藥物讓人弄進埃及王宮裡,放到風口處,將她迷暈帶離埃及。甚至害怕她清醒後逃跑,只能在這一路上一直餵她喝藥。

  很快就要到亞述了,到時候,他們就要將她交給亞述國最好色的國王,到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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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供

  古代大埃及帝國,因為王妃的失蹤引起國民們議論紛紛。

  「聽說尼羅河女兒是被亞述人擄走的!而且還在宮裡殺了幾個女官,用了卑鄙手段才將尼羅河女兒帶走。」

  「天啊,是那個窮凶極惡的亞述民族?尼羅河女兒會沒事吧?」

  「可惡的亞述人!」

  「還有,聽說亞述與比泰多國結盟了,是那個有賢名的伊茲密王子親自去阿拉伯沙漠與亞述王談結盟。」

  「鄰國都在打尼羅河女兒的主意,她可是我們埃及神的女兒啊。」

  …………

  ………………

  德貝城中的大街上議論紛紛,一些去醫館的病人也同樣義憤填膺,紛紛聲討卑鄙的亞述國人,甚至呼喊著要去搶回王妃。

  這時,宮裡又是一番情況。

  當愛西絲瞧見喬瑪莉的慘狀時,第一反應不是被喬瑪莉臉上那些可怕醜陋的膿包嚇住,而是噗的一聲笑出來,惹得隨行的宮人疑惑不解。忠心的女官亞莉緊緊跟隨在愛西絲身邊,害怕女王被得了惡疾的喬瑪莉傳染了,可是女王既已決定,她無力勸阻,只能狠狠地盯著喬瑪莉,預防外一發生。

  愛西絲一眼便看出喬瑪莉不過是中毒罷了,而且也不是什麼致命的毒,但是有些懲罰的意味。這反應雖然看起來是皮膚過敏的傳染病,但並不會傳染給人,而且若喝了解藥的話,不過一個小時就能恢復正常。當然,現在凱羅爾不在,沒解藥的話,只能頂著這副醜陋的模樣三個月了,三個月後毒性排完自會消退,恢復原來的美貌。

  可是喬瑪莉不知道,宮裡的人也不知道,自然被喬瑪莉滿臉的膿包嚇得夠嗆。

  愛西絲自然認出這是凱羅爾的手筆,確定了凱羅爾失蹤絕對與這女人有關。在愛西絲心裡,小壹雖然看起來冷淡不近人情,事實上卻是個極好說話的人,也不會濫用自己的能力害人,只有真正惹著她的人,才會略施懲治,根本不會要人命。

  喬瑪莉緊緊地用面紗包住臉,全身裹在密實的被子中,一雙眼睛驚恐地看著出現的愛西絲等人。喬瑪莉現在已經是驚弓之鳥,往日的自信自傲再也蕩然無存,任誰發現不過睡了一覺起來,美麗的自己就變成了這副醜陋得讓人想吐的模樣,都會無法接受。

  喬瑪莉覺得這一定是尼羅河女兒幹的,一定是她妒嫉自己的美貌,怕她迷惑了曼菲士王,所以讓她變成這樣子。她恨死尼羅河女兒了!早知道那晚她就應該殺了她,而不是讓人將她帶走。

  「喬瑪莉,是吧?」愛西絲走進來,揮揮手阻止身後隨從的勸說,讓他們不必擔心。

  喬瑪莉看著款款走來的埃及女王,聽到宮人的叫喚方知道這個美麗高貴的女人就是埃及女王,雖然心中很不想承認愛西絲很美,美得讓見到她的男人都會心動,怨不得亞爾安王對她念念不忘。可是,同時也激起她的好勝心,她並不認為自己比她差。可是想到現在自己醜陋的模樣,心裡頓時對愛西絲升起一種扭曲的嫉妒心。

  愛西絲優雅地坐到亞莉搬來的凳子中,朝嫉恨地瞪著自己的喬瑪莉微微一笑,然後用白晰修長的手指支著潔白秀麗的下巴,輕軟溫柔地說道:「事先說明,我的脾氣不好,不要考驗我的耐心哦。」

  喬瑪莉愣住,這種語氣怎麼那麼像尼羅河女兒呢?明明笑得那麼美麗,卻讓她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所以,你是自己招供呢,還是要我賞頓鞭子招供?我的鞭子最喜歡女人軟綿綿的肉體了,到時傷著你的哪裡,或者不小心打爛了你的胸器之類的,真的不能怪我啊。」女王悠然歎息。

  喬瑪莉頓時驚恐得說不出話來,埃及的女人真是太凶殘了!

  離得近的亞莉悄悄扭臉,女王威脅人的手段太不入流了,好凶殘!

  最後,在女王端著迷人高雅的微笑及凶殘的威脅中,喬瑪莉終於崩潰了,一股腦兒地將她來到埃及的計劃及亞述國王亞爾安覬覦埃及女王和尼羅河女兒等等事情都倒垃圾一樣倒了出來,商人卡布利的計劃過程同樣告訴了女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愛西絲掠了掠垂到臉頰邊的黑髮,然後笑瞇瞇地對恐怖得面色發白的喬瑪莉說:「好了,讓你受驚了,別怕,乖乖養傷,改日我會讓人將你平平安安地送回亞爾安王身邊的。」

  說著,留下更加驚恐的喬瑪莉,愛西絲帶著女官離開了。

  *******

  愛西絲來到會議廳大殿,便聽到曼菲士正與大臣們商議著凱羅爾失蹤的事情。

  見愛西絲過來,大臣們皆用一種期盼的目光看著她。因為王妃的失蹤,法老現在心情十分不好,易暴易怒,作為臣下的他們也很難熬啊,所以對能鎮壓得住法老的女王,他們是一百個歡迎。

  「曼菲士,喬瑪莉已經招了,她是亞述國亞爾安王的寵妃……」

  愛西絲簡略地將喬瑪莉招供的信息說了一遍,大臣們嘩然,曼菲士臉色鐵青,倏地站起身,撥出腰間的佩劍。

  「曼菲士,你要去做什麼?」愛西絲將他攔住。

  曼菲士側首看他,烏黑的長髮從黃金色的鷹形額飾垂落在額前,漂亮的臉龐繃得堅硬如石,他咬牙,用一種又輕又平的聲音說:「自然要殺了那個膽敢害我的凱羅爾的女人!」

  「還是算了吧。」愛西絲說,見他殺氣騰騰地瞪著自己,無辜道:「她可是亞爾安王的寵妃,我還要將她送回給亞爾安呢,亞爾安那麼寵她,相信就算她變了個模樣,依然寵她的,所以咱們怎麼能殺了亞爾安王的妃讓他傷心呢?」

  看著女王笑瞇瞇的模樣,在場的大臣有一半低下了腦袋,一半目瞪口呆忘了反應。

  曼菲士呆了一下,等明白了自家姐姐言下之意,頓時說不出話來。

  這招太凶殘了,讓素來好色的亞爾安王以後天天面對一個醜得讓人想吐的醜女,估計會嚇得陽-萎吧。

  證明了埃及王妃是被亞述人所擄走,曼菲士當下雷厲風行地行動起來,與大臣們商討起與亞述國開戰將凱羅爾搶回來的可能性。

  愛西絲坐在一旁傾聽,悠然自得的模樣顯得並不焦急。

  因為她覺得,有凱羅爾那個凶器在亞述,戰爭估計是打不起來的,相反的,估計過不久亞述國會恨不得趕緊將她送回埃及也說不定。

  ********

  這一回,凱羅爾很快便清醒了。

  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黑暗的狹小的空間裡,難以移動分毫,讓她明白自己可能被人裝在箱子之類的地方。

  哈山、卡布利、亞述國、亞爾安……

  這時,一道有些滑膩的男聲響起:「唔?就在箱子裡麼?噢,卡布利,你真行啊!」

  「是,亞爾安王!請您驗明正身,千萬別忘記了賞金。」

  亞爾安沒有理會商人貪婪的模樣,只是認真地看著刻畫著精美花紋的箱子,撫摸著箱子邊沿,神情頗為愉悅:「雖然我最鐘的是愛西絲女王,但擁有半個埃及繼承權和能起死回生神跡的尼羅河女兒我也想要!黃金般的公主,那個俊美的曼菲士王所熱的尼羅河女兒終於到我手上了!只要她成為我的王妃……」

  箱子的蓋子緩緩移開,明亮的光線刺激著眼皮。

  猛地睜眼,便對上一雙略為驚訝的暴起的眼睛,清冷的碧眸沒有絲毫的睡意鬆懈,冷意如潮。

  亞爾安正驚訝間,卻見箱子裡已然睜開眼睛的少女朝他伸出手,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湊近他,然後有什麼東西塞進他口裡,入口即化,反應過來時已經吐不出來。

  「你給我吃了什麼?」亞爾安一把將她扯出箱子,並沒有太多生氣,畢竟他對凱羅爾的認識還只是婚禮上能勇敢地面對獅子有些武力的少女罷了。

  凱羅爾睡了太久,全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被他扯出來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抬頭便瞧見坐在不遠處的哈山和一個留著小鬍子的中年胖男人,估計這個就是商人卡布利了。

  哈山不敢與她對視,痛苦地移開了視線。

  見吃了那東西也沒什麼反應後,亞爾安便不再理會,饒有興趣地對跌在地上的少女說:「尼羅河女兒,歡迎來到亞述!這裡是我的皇城,我可是經歷了千辛萬苦才將你弄到手呢。」

  凱羅爾很淡定地看他,說道:「你就不怕與埃及發生戰爭?」

  亞爾安卻哈哈大笑起來:「就算我想與埃及宣戰,估計埃及人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們的尼羅河王妃可是在我手裡呢。嘿,先將你弄到手,改日再將我的女神愛西絲女王弄過來,你們都成為我的妃子,屆時再殺了曼菲士,埃及還不是我的囊中之物?」說著,又是一陣猖狂的大笑。

  聽到他的話,一瞬間,那雙碧眸閃過冰冷的殺意。凱羅爾冷冷地看著他,竟然敢向女王伸手,這種人……哼!

  亞爾安將一袋金子扔給等在一旁的卡布利,說道:「辛苦了,卡布利,我確實得到了尼羅河女兒,這個賞你。」

  「謝亞爾安王!我是商人,任何買賣我都做!以後儘管吩咐。」卡布利捧起金子,笑得十分諂媚。

  得嘗所願後,亞爾安王一把將四肢仍是綿軟無力的凱羅爾抱起,走了出去。

  一路走來,亞述王宮內的大臣內侍皆清楚地瞧見了那一頭醒目的金髮,頓時轟動不已。

  讓所有國家都心動不已的埃及之神的女兒落到了他們國家,擁有她,不僅擁有了半個埃及的繼承權,並且她還擁有讓人起死回生的神術,更讓人瘋狂不已。誰都怕死,但若自己國家有這麼一個醫術超群直比神跡的人,沒有一個人會將她往外堆,只會千方百計地留下她。

  「今晚舉行宴會!」亞爾安一手摟著凱羅爾的腰,高興地宣佈。

  凱羅爾垂下眼眸,掩飾眼裡的厭惡與殺氣。大抵是習慣了曼菲士的氣息,突然這陌生的男性氣息只讓她厭惡不已。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呢。

  「接下來埃及得到消息的話,估計會派兵攻打我亞述,現在開始,全城警戒,應付即將到來的埃及兵!」

  *******

  時間慢慢流逝。

  凱羅爾獨自一人在亞述的宮殿內,週遭除了看守的士兵外,沒有人來打擾她。

  感覺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凱羅爾站起身活絡了下筋骨,將身體狀態恢復到最佳時期後,便開始打量亞述的王宮。當目光移到宮殿內一旁的一盆觀賞性的盆栽上,凱羅爾走近仔細觀察。

  是實芰答裡斯花!

  凱羅爾伸手抓了一把實芰答裡斯花風鈴一樣的花朵在手上,將之捻碎後,汁水流了一手。

  凱羅爾微笑,突然期待起晚宴的到來。

  *******

  另一邊,亞爾安王為了預防夜長夢多,思索了一陣,對隨從說道:「今晚我要秘密迎娶尼羅河女兒為妃,馬上集合神官和大臣!」

  那隨從是曾經陪他一起出使埃及法老婚禮的使者之一,聽到他的話,有些憂慮地說:「亞爾安王,尼羅河女兒並不像外表那般無害,她曾經可是獨自一人面對發瘋的獅子,還敢將獅子引到你那裡害您受傷……若是她知曉您要娶她,會不會……」

  「呵呵,不用擔心,她不過是個小女孩罷了。」亞爾安不以為意:「就算她再強悍,強得過我亞述的士兵麼?我亞述那麼多士兵,任她再厲害也逃脫不了。」

  那隨從再勸了一下,見亞爾安王一副心意已定的樣子,便不再說了。

  「為了避免麻煩,今晚先簡單慶祝一下,正常的儀式等事後再盛大舉行!還有,暗中命令侍女們打扮尼羅河女兒。」

  「是!」


  一更

  夜幕降臨。

  亞爾安王意氣風發地執著埃及的尼羅河王妃出現在人前,國民們激動欣喜崇拜的目光讓他心中得意非常,彷彿此時他已經吞併了富饒強大的埃及帝國,成為了統治埃及的法老。

  凱羅爾目光沉斂,面無表情。

  大殿裡,亞述國的群臣已經等候多時,看到亞爾安王牽著穿著亞述女子衣服的金髮少女出現,整個大殿的人都震動了,特別是一些知道今晚亞爾安王即將要迎娶尼羅河女兒為妃的大臣,也激動得滿臉通紅地看著他們。

  亞爾安王坐在王坐上,一手舉起了酒杯,笑得意氣風發,「各位,她就是尼羅河女兒,今晚的宴會為什麼舉行,大家心裡都明白吧?」

  群臣大聲應和,說道:「亞爾安王,恭喜你的計劃逐步實現!」

  「恭喜亞爾安王!」

  「呵呵,果然膚白如雪,髮色如金!」

  「聽說尼羅河女兒將成為王妃!」

  「噓!在明天天亮之前,不能說出來!」

  ………………

  ……………………

  各種竊竊私語響起,因為太過雜亂,凱羅爾聽不真切,可是那些大臣的目光讓她直覺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凱羅爾安靜地坐在亞爾安王的身旁,不言不語,默默地計算著時間。

  這時,端著酒杯的亞爾安王湊過來,帶著微醺的醉意說:「尼羅河女兒,你也喝吧!」

  「謝謝,我不喝酒!」凱羅爾將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拿開,冷淡地說。

  「哦,你是怕喝醉麼?」亞爾安對她的拒絕沒有生氣,反而面帶曖昧情-色的語氣說:「好好,今晚……不,我不會勉強你呢。」說著,伸出手指輕輕撫過凱羅爾的臉蛋。

  凱羅爾神色一冷,將在臉上曖昧撫模的大手一巴掌拍開,冷聲道:「放肆!」

  這「啪」的一聲脆響,雖然在歡聲笑語的大殿裡並不明顯,但卻被暗地裡關注他們的群臣瞧了個正著,笑聲漸漸停歇,然後大殿安靜得只剩下了油燈燃燒時的辟啪聲響,氣氛一時間顯得凝滯。

  被人如此落面子,饒是亞爾安王一向厚臉皮也有些惱羞成怒,更何況他成為亞述王后,已經很久沒有人能如此挑戰他的權威了。

  「尼羅河女兒!」亞爾安王捏起她小巧的下巴,冷笑一聲:「今晚過後,你就是我的王妃了!屆時,若是你反抗,我可不保證自己憐香惜玉,若是傷著你可真不好呢。」

  凱羅爾冷淡地看著她,手指微動,正欲動手時,突然宮殿另一旁進來一個穿著亞述貴族衣服的青年。

  「王兄!」那青年疾步走來,神色有些憂慮:「我聽出席宴會的神官們說,王兄你……」看到對峙的兩人,那青年趕緊過來拉住亞爾安王的手,苦苦哀求道:「王兄,請你不要用暴力逼神的女兒為妃!」

  亞爾安不耐煩一揮開他,怒道:「少煩我!夏路,沒你的事情!」

  「王兄,你不能這麼做!如果被曼菲士王和埃及人知道了,後果會如何你知道麼?」夏路苦苦勸道。

  「少囉嗦!你這膽小鬼,別來煩我!」亞爾安怒斥道:「得到埃及女神的女兒,就等於得到整個埃及!你這種蠢貨膽小鬼懂什麼!」

  「王兄……」

  聽到他們的對話,凱羅爾確定了這青年正是亞爾安王的弟弟,不過兩人的對話也讓凱羅爾確認了亞爾安王的心思,不禁冷笑連連,在心裡默默地倒計時。

  10、9、8、7……3、2、1!

  正與夏路爭執的亞爾安突然臉色一變,高大健碩的身體砰的一聲軟倒在王座上,然後高大的身體蜷縮成一團。

  「王兄!」夏路嚇得失聲驚叫,推了推亞爾安王,見他整個身體都在抽搐,不由得高聲叫起來:「來人,快叫御醫來,王兄生病了!」

  因為這突發狀況,大殿裡的人都慌亂成一團,再也無人顧及凱羅爾。

  御醫來到的時候,亞爾安已經痛得臉色發青,捂著肚子在王座上抽搐打滾,發出破碎的呻吟聲,嚇壞了殿裡的亞述國的大臣及宮內隨從,眾人圍在亞爾安王身邊,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凱羅爾頓時被人忽略了個徹底。

  雖然被忽略,不過亞爾安王的隨從仍是勞勞看著凱羅爾,見情況不明,其中一個隨從趕緊將凱羅爾帶回了一間十分華麗的宮殿,這原本預計為凱羅爾這個即將成為亞述王妃的人準備的,卻不料亞爾安王不明原因病倒了,眾人頓時再也沒有了先前高興喜悅的心情。

  凱羅爾十分淡定地由著他們將自己當作犯人一樣關著,完全沒有任何擔心地將頭上的亞述國的金冠圖案的髮飾解下丟在地上,然後略作梳洗,便上床睡覺了,從容淡定得彷彿在自個家一樣。

  三更半夜,好夢正酣時,凱羅爾被人叫醒。

  叫醒她的亞述宮女一臉惶恐的表情,誠惶誠恐地請凱羅爾去亞爾安王的寢宮救突然病重的亞爾安王。

  被人打擾了睡眠,凱羅爾一臉陰沉地盯著那宮女,就在那宮女被她冷冽如冰的表情嚇得腿軟時,凱羅爾終於意識到她說什麼了,倒回床上用被子蒙著頭,繼續睡了。

  那宮女不知所措地看著凱羅爾,最後只能硬著頭皮出去。

  *******

  亞爾安王的寢宮裡,燈火通明,御醫大臣圍著宮殿內唯一一張大床,個個神色憂慮。

  宮內所有的御醫都來了,然而每個為亞爾安王看過的御醫都只能搖頭,說亞爾安王很健康,完全檢查不出什麼問題。可是凡是見過亞爾安王此時模樣的人,都不會認為亞爾安王沒事。

  亞爾安王虛弱地躺在床上,臉色死灰,冷汗一下子浸濕了身下的床單,高大健碩的身體時不時地抽搐兩下,聲音也虛弱得彷彿蚊蛻。

  「……去、去……叫……尼羅河女兒……過來……」

  一名大臣湊近,才勉強聽清楚亞爾安王的話,然後將這話轉達給在場的人聽。

  這時,眾人才想起他們宮裡還有個醫術堪比神跡的神的女兒在啊,有她在,亞爾安王一定會沒事的,於是馬上派人去請尼羅河女兒。

  很快地,去請人的宮女回來了,面對眾人灼灼的目光,一臉忐忑地將凱羅爾拒絕的反應敘述一遍,聽在眾人耳裡,覺得是尼羅河女兒因為先前亞爾安王強迫娶她為妃的原因而拒絕為他們的王醫治。

  眾人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有些悲觀派的人紛紛說亞爾安王不應該強娶尼羅河女兒,這是神的懲罰,懲罰亞爾安王不顧神的女兒的意願強娶她為妃才會讓他突然病重。而那些剛開始欣喜於亞爾安王與尼羅河女兒結合的大臣也不吭聲了。

  只有痛得連話也說不出來的亞爾安在心裡痛罵這群大臣,心中各種咆哮怒吼:什麼神罰!他會這樣完全就是尼羅河女兒害的!亞爾安能成為一國之君畢竟不笨,他懷疑自己會這樣,估計是先前凱羅爾塞給他吃的那東西有關,不然那個少女可不會莫名其妙的一見面就讓他吃不明的東西。

  這時,夏路突然一臉堅毅地站出來,說道:「我去求尼羅河女兒救王兄!相信連奴隸也肯醫治的尼羅河女兒會為王兄醫治的!」

  夏路說完,便一臉堅決地朝凱羅爾所住的寢宮行去,很近,就在亞爾安寢宮旁邊,這也是亞爾安全特意安排的,表明對尼羅河女兒成為他妃子的重視。當然,也有某種男人猥瑣的心理存在。

  被人吵醒後,凱羅爾並沒有再睡著,而是蒙著被子默默地思考著她接下來的行動方針,很快便有了主意。亞述國位於底格里斯河的中游,農業發達,盛產各種金屬,而且位於古代西亞各國主要商路之上,戰略地位十分重要。當然,這不是讓凱羅爾心動的,讓她心動的是,亞爾國內,有很多珍貴的藥材,一些甚至沒有被人為開採破壞過,真是醫者的天堂啊!

  她決定賴在亞述不走了!

  此時的亞爾安若是知道她這個決定,估計不會如往常般欣喜,反而痛哭流涕吧!

  這時,夏路的聲音在床前不遠處響起:「尼羅河女兒,求你去救救我王兄!只要你肯救我王兄,我什麼都願意做!尼羅河女兒,求你了……」

  凱羅爾翻身而起,看向跪在床前的青年,目光微閃,然後下了床,說道:「別跪了。」

  夏路抬頭,看到已經起床的金髮少女,頓時一臉欣喜,雙手托起她的一隻手,虔誠尊敬地說:「尼羅河女兒,我王兄讓你受委屈了!你連奴隸都願意為他們治病,請你也救救我王兄吧!」

  凱羅爾抽回手——她可沒有被個男人如此抓著手親吻的嗜好,淡淡說道:「走吧。」

  夏路欣喜地跟在凱羅爾身邊,他性子溫和良善,雖然長得並不英俊,但卻給人一種好好先生的感覺,是個讓人能放鬆的青年,只是這種溫和良善的性格在王宮來說,就顯得懦弱了。凱羅爾瞥了眼他欣喜的表情,垂下眼眸。

  兩人很快便來到亞爾安王的寢宮。

  看到他們的出現,那些大臣御醫都露出欣喜的表情,紛紛讓出一條路,看向凱羅爾的神色也由起先彷彿在評估著一件極具政治意義的金色閃光體變成了一種小心翼翼的試探,不敢再像原來那樣打著擁有她就能擁有埃及的念頭。畢竟這個世界還是崇尚神明的封建迷信社會,神罰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可怕了。

  凱羅爾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痛得抽搐的亞爾安王,對上那雙虛弱中仍是不減犀利的暴起的雙眼,挑了下眉頭,勾起唇角露出一個還算是安慰(惡意)的笑容,伸出手搭在他汗濕的手腕上。

  眾人安靜地看著凱羅爾給亞爾安檢查身體,對她搭著亞爾安王的手腕垂目沉思的模樣眾人十分不解,但也想著這也許是神的女兒行醫的方式,也沒有露出什麼好奇的模樣。

  檢查完後,凱羅爾說道:「是腹痛之症,可以治!」至於為何引起這腹痛之症的原因,她沒說明,也沒有人想要她說明,只要聽到能治,眾人已經很高興了。

  「我需要安靜的地方,還有一些藥材。」凱羅爾看向夏路。「可以為我準備麼?」

  夏路一陣受寵若驚,凱羅爾的態度讓他感激涕零,連忙說道:「可以,不知道您需要什麼東西。」

  凱羅爾連續報了幾個藥材的名字,這些御醫們可以準備,然後又讓人準備一間不受人打擾的空間,她要製藥。到最後,凱羅爾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親自到殿中那一盆作為觀賞性盆栽前,將實芰答裡斯花的花朵摘了幾朵。

  「那是毒花!」一名御醫叫道。

  凱羅爾看了他一眼,難得地解釋道:「我知道是毒花,但也是救命良藥,端看怎麼使用!」

  眾人疑惑不解,但凱羅爾已經拿著花走到另一間房裡開始製藥了。而凱羅爾此舉,又在亞述國民心中留下了一個震撼,那可是毒花啊,人吃了會中毒而死的,真的能救命麼?

  於是凱羅爾的行為又一次Hold住了亞述國的國民,讓他們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半個時辰後,凱羅爾端著一碗藥汁出來。

  「讓他喝了這碗藥,可以減緩他的腹痛之症。」凱羅爾將藥遞給夏路。

  御醫們聚到一起看著那碗顏色呈青黑色的藥汁,近了時能聞到一股特有的草藥的清香之氣,不僅不難聞,反而讓人神清氣爽。夏路小心地端著,讓人扶起亞爾安王,將藥喂到他嘴裡。

  只喝了一口,亞爾安王拼盡了力氣拐開了臉。

  「王兄!」夏路焦急地說:「這是能緩解你腹痛良藥,快點喝啊!」然後讓人固定好虛弱得不能反抗的亞爾安王,硬是灌了下去。

  苦逼的亞爾安王心中內流滿面地被人灌下那碗味覺堪稱毒藥的東西,難受得一瞬間腦袋都空白得發悚,開始劇烈地掙扎起來,心裡將夏路和凱羅爾咒罵了一千遍不止。見他掙扎得厲害,連一旁的大臣也撲過過阻止他,直到那碗藥到盡頭,亞爾安抽搐了下,終於暈死過去。

  很好,連先前那般疼痛他都沒暈,卻在灌藥時暈了過去,可想而知有多苦逼。

  凱羅爾站在一旁涼涼地看著,心中十分解氣:哼,讓你敢覬覦女王!

  因為那藥汁聞起來味道清香,是以人們也不知道它內有乾坤,見亞爾安王雖然暈死過去,但臉色不像先前死灰,也不再開始盜汗了,終於放下心來。

  御醫們趕緊來請示凱羅爾,問是否已經沒事了。

  凱羅爾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頗為悲憫地說:「亞爾安王這腹疼之症來得突然,又有些嚴重,所以估計得喝半個月的藥才會根治。」她那麼惡毒的人,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地放過敢覬覦女王的人呢?所以這半個月亞爾安王就不要大意地活在水深火熱的地獄之中吧!

  眾人看向凱羅爾,被她臉上突然出現的悲憫表情所惑,頓時認為她不愧是神的女兒,真是太善良了!

  ——所以說,其實這個世界的人還是挺單純的!

  而剛緩過一股氣恢復點意識的亞爾安聽到了凱羅爾的話,頓時一口氣喘不過來,又昏死過去。

  這情形看在旁人眼裡,只由衷地感歎:亞爾安王終於可以安穩地睡覺了!真是太好了!~\(≧▽≦)/~


  二更

  凱羅爾一下子從敵國的王妃變成了亞述國的恩人,速度之快,轉變之迅速,讓人不得不感歎一聲。

  現在,對亞爾安王娶尼羅河王妃以得到整個埃及之事,亞述的人心裡突然覺得這主意實在有點不靠譜,而且亞爾安王突然莫名生了不知名的重病還等著尼羅河女兒救命呢,哪敢再打尼羅河女兒的主意?所以,亞述的人絲毫不敢再提此事。

  緩解了亞爾安王的痛苦後,凱羅爾無視了眾人的眼神,施施然地回去繼續休息了——話說現在還是三更半夜啊。

  凱羅爾剛回到先前休息的地方,就看到一個商人打扮的男子在門前憂慮地走來走去。

  是哈山。

  哈山看到回來的凱羅爾,一臉吃驚的表情,驚道:「黃金公主,你怎麼樣了?你……」

  凱羅爾慢吞吞地走過來,安靜地看著他。

  哈山頓時一臉愧疚地看她,然後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堅定地低聲道:「對不起,公主,請你原諒,我馬上想法子將你救出去。我……我跟卡布利分手了,以後不會再害你了!」

  凱羅爾平靜地看著他,沒有發表意見。

  哈山看了眼周圍的亞述兵,繼續小聲地說:「黃金公主,請您再稍等會兒,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凱羅爾平靜地看著青年愧疚的臉色,半晌終於道:「進來!」說著,率先走進了內室。

  哈山對她的反應有些呆滯,但還是跟了上去。

  一會兒後,凱羅爾從哈山那裡瞭解到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原本卡布利得到了亞爾安王所給的報酬後不久就要離開的,可誰知即將要離開時,突然發現王宮出了事情了,人心惶惶,然後又聽到神罰什麼的,哈山一直對將凱羅爾賣給亞爾安王的事情耿耿於懷,心裡原本就愧疚得要命,直覺是凱羅爾出事了,然後狠下心與卡布利分了手,就往宮裡跑。

  等聽完哈山的話,凱羅爾終於開口解釋道:「我沒事,有事的是亞爾安王,他突然生了重病,王宮裡的混亂是因他而起。」說著,凱羅爾又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不過若是亞爾安王今晚好好的沒事,他就要強娶我為妃了。」

  哈山一聽,馬上跪下來雙手捧著她的手,愧疚地說:「黃金公主,對不起,我一定會救你離開亞述的!」

  感覺忽悠得差不多了,凱羅爾搖頭:「暫時不用,不過我拜託你件事情。」

  *********

  第二天,亞爾安王醒來後,想起了自己昨晚所遭受的罪,頓時怒火沖天,不顧隨從的阻攔,直接跑去找凱羅爾,那神情暴怒恐怖得讓路過的宮人們紛紛低下頭。

  亞爾安王是亞述國有名的殘暴的君王,在鄰國中的名聲多是暴殘好戰之君。此時見他神色暴虐得可怕,王宮內的侍從皆不敢上前阻攔,等看到他所走的方向是尼羅河女兒暫居的寢宮,一些宮人後腳趕緊去找夏路王子和說得上話的大臣了。

  亞爾安王一路如入無人之地來到凱羅爾所住的地方,見到屋內正在擺弄著那盆實芰答裡斯花的金髮少女,再也沒有了那種看到她宛若看到整個大埃及帝國的歡喜,一個劍走過來拽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彷彿要捏碎那纖細的手腕。

  「你竟然敢對我下藥!」亞爾安王憤怒地說,什麼埃及的女神的女兒,什麼得到她就能得到埃及都讓他丟到天邊去,此時只想殺了這個害他如此痛苦的少女。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設計他,敢對他如此無禮!

  凱羅爾被他捏得生疼,當即也不客氣地用腳踢他腿肚的一個穴道,亞爾安王此時身體虛弱,反應也遲鈍了幾分,當下只覺得一陣鑽心的巨痛傳來,疼得他鬆開了手,扶住一旁的大花瓶才沒有跌倒。

  「你……」

  對上那雙暴戾得可怕的眼瞳,凱羅爾仍是冷冷淡淡的,輕輕地說:「真可憐呢,你現在得了重病,還未根治,不宜生氣,不然……」

  凱羅爾的話還沒完,亞爾安高大的身體已經軟倒在了地上,那種熟悉的彷彿來自骨髓內臟的痛楚令他只能蜷縮起身體,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亞爾安王!」一旁的宮人趕緊過去將他撫起。

  這時,凱羅爾冷脆的聲音飄來:「看吧,誰叫你要生氣呢,又疼了吧?」

  正痛不欲生的亞爾安王聽到這冷淡無比的話,只覺得一陣氣血攻心,差點喘不過氣來。

  等宮人們將又重病復發的亞爾安王抬回他的寢室後,聞聲而來的夏路王子憂慮地過來說道:「尼羅河王妃,若是我王兄有得罪之處,請您見諒。」

  估計是對夏路有些好感,凱羅爾不吝嗇一個笑容,說道:「我沒放在心上。」確定沒放在心上,反正現在亞爾安王就是她手中的一個傀儡,隨她怎麼高興怎麼折騰,她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生氣呢?

  於是,凱羅爾又被夏路請去為疾病復發的亞爾安王看病,凱羅爾繼續弄了一碗昨天一模一樣的藥汁。亞爾安一見,頓時有種暈死過去的衝動,可是身體疼得抽搐,由不得他不喝,硬是被宮人和夏路壓著一起灌進了肚子。

  一碗藥入腹,亞爾安王成功地被那種可怕的味道弄暈了。

  因著亞爾安王弄的這一出,夏路頓時覺得對不起凱羅爾,明明她如此善良熱心地為王兄治病,可是王兄卻如此無禮待她。當然,同夏路這般想法的,還有很多大臣,還有一些大臣私心裡仍希望亞爾安王娶了尼羅河女兒,這樣不僅擁有了富饒的埃及,還擁有了神的女兒,一舉數得啊。

  處理好亞爾安王的事情,凱羅爾看著亞述的人,淡淡地說道:「夏路王子,我是埃及的王妃,不宜久留,可否讓我回埃及了?」

  聽到這話,眾人面色兀變,面面相覷後,亞述的大臣們紛紛討論起來。然後其中一些大臣將似乎得凱羅爾另眼相待的夏路王子請過來,讓他去請求尼羅河女兒留下為王治病。至於他們為何不乾脆直接將凱羅爾關起來威脅她給亞爾安王治病——這些人也怕自己惹怒了神的女兒,災禍會莫名其妙地降臨到自己身上啊。

  夏路也是一臉焦急之色,誠懇地說:「尼羅河王妃,請您為我王兄醫治好身體再離開,可以麼?我、我保證,以後不會發生今天這種事情了……」夏路性格雖然懦弱,但也不失為一名好弟弟,這種時候,甚至能強硬起來。

  最後,夏路誠懇的請求下,凱羅爾矜持了會兒便答應了,等亞爾安王醒來聽到這個消息後會不會又氣得暈過去,這種小事嘛,呵呵,就沒有人理會了。

  *******

  埃及,德貝城。

  王宮的議事廳裡,曼菲士、愛西絲正與群臣一起商議對亞述發動戰爭奪回王妃時,一個埃及士兵騎著馬進了王宮,來到議事大廳前便翻身下馬。

  「報告曼菲士王,從亞述傳來了消息。」

  曼菲士一聽,一個躍步到了那士兵面前,急切問道:「怎麼樣了?凱羅爾還好吧?亞述有什麼動靜?」

  「曼菲士王,聽說亞述的亞爾安王身染重病,尼羅河女兒應亞述國的夏路王弟和所有大臣的請求,答應留在那裡為他醫治!」

  「……」

  這信息太過與眾不同,急轉而下的劇情,讓這群原本正打算與亞述發動戰爭將人搶回來的人給弄懵了。只有愛西絲在瞪大了眼睛後,突然用扇子掩著唇,貌似笑得腸子都快要抽筋了。

  哎呀,這種神展開……估計也只有小壹才幹得出來!所以說,戰爭神馬的,怎麼可能打得起來呢?說不定亞爾安王此時恨死了自己當初將人擄去亞述的決定了!

  半晌,曼菲士定了定神,面帶笑容問道:「那亞爾安王的病情如何?」

  士兵搖頭,說道:「因為亞爾安王病重,亞述的王宮守護加強,咱們的臥底打探不了情況。不過,尼羅河女兒平安無事,聽亞述王宮的人說,亞爾安王的弟弟夏路王子保證只要尼羅河女兒醫治好亞爾安王,就讓人平平安安將尼羅河女兒送回我埃及。」

  得知凱羅爾平安無事,曼菲士便放心了。不過對於此次凱羅爾被亞述人擄走一事,曼菲士仍是不能原諒,微微思索了下,便決定了親自去亞述接凱羅爾!

  曼菲士是個殺伐果敢、行動如風的人,決定了後,便讓人整軍出發,一刻也不能呆了。

  聽到他的決定,伊姆霍德布還在分析此行妥不妥當時,愛西絲已經笑盈盈地贊同了。面對眾人疑惑的目光,女王大人從容道:「曼菲士,此番前去,你且見機行事。嗯,相信亞述國此時恨不得你親臨,屆時便是咱們宰亞述的大好時機,該得的好處一點也不能少。當然,若是亞述不聽話,也別客氣,直接出手吧。」

  愛西絲說得很不客氣,但有些陰暗的內容又很宛轉,除了同她一起長大一起幹過很多坑人壞事的曼菲士,那些大臣聽得雲裡霧裡。

  曼菲士心裡自有主張,微笑道:「王姐不必擔心,亞述已經不足為慮,而且他們竟然敢帶走我埃及王妃,定然讓他們付出代價!」說著,又轉向伊姆霍德布,說道:「伊姆霍德布,為了預防外一,做好萬全的部署準備,派兵假扮商人潛入亞述國。還有,向原來在亞述國臥底的人員發出命令,集合國霽的士兵隨時待機出動。」

  「一切交給我辦,曼菲士王。」伊姆霍德布說道:「雖然隨行帶了一萬名士兵,可是還請王保重自己,千萬小心!」

  曼菲士微笑道:「放心,我不會輸給亞爾安王那等卑鄙之人!而且他現在病重,正是我埃及的好時機!」

  交待完事情後,曼菲士讓人為他換裝,目光望向宮殿外的尼羅河水,心思翻湧。

  才不過分開一陣子,為何就這般想念了呢?凱羅爾,你是否也一樣想我呢?

  很快地,西奴耶帶領著一萬埃及士兵等在宮殿外隨行聽令。

  曼菲士大步走出來,走到宮殿前,被愛西絲喚住。

  「曼菲士,既然去探望病重的亞爾安王,怎麼能不帶禮物呢?」愛西絲笑得高雅迷人,「對於病重之人,最好的方法是將他掛念著的人送到他身邊服侍他,你說是麼?」

  曼菲士一時摸不透愛西絲在打什麼啞迷,便保持沉默。某些小事上,女人總比男人計較得多,而女王更是個中翹楚,有時候某些想法總讓作弟弟的不知道什麼反應好,最後只能跟著一起狼狽為奸了。

  愛西絲也沒有打繼續啞迷,一會兒後,讓女官將一個全身包得嚴嚴實實的人過來,那人只露出一雙嫵媚的眼睛,從那玲瓏有料的身材可以窺測出這是個女人。

  「喬瑪莉,你不是想回亞述麼?吶,現在機會來了,我們埃及的法老親自將你送回去呢。」

  喬瑪莉早已癡癡地盯著曼菲士那張美麗的臉情難自禁,但想到自己現在醜陋的模樣,既難過又憤怒,等聽到愛西絲的話後,喬瑪麗一陣心喜,以為這是曼菲士親自提出要讓她隨行一起去亞述,完全將某些不中聽的話給忽略了。

  喬瑪莉奔上前,抱著曼菲士的一條腿,說道:「曼菲士王,請你帶我一起去吧!我對亞述很熟悉……」

  曼菲士也反應過來這人是誰,頓時眉頭一豎,露出一股子殺氣。等喬瑪莉竟然敢上前抱住他的腿時,十分不客氣地一腳踹去,將人踹到了一旁。看也不看喬瑪麗一眼,曼菲士吩咐道:「來人,將她帶上。」

  喬瑪莉灰頭土臉,頓時萎靡了。

  愛西絲掩著嘴角偷笑,曼菲士可不是個貼心的男人,除了凱羅爾,估計沒哪個女人能讓他表現一□貼細心,甚至有時候暴躁得可以,管你是不是弱女子,直接粗暴待之。

  「王姐,伊姆霍德布,我要出發了!國內就拜託你們了!」

  「是,請放心!還請王千萬謹慎!」

  「曼菲士,一路小心!」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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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危

  不久後,亞述國亞爾安王病重的消息也如風一般刮向各國,正當各國因這個消息對亞述虎視眈眈時,又傳出了尼羅河女兒正在亞述為亞爾安王醫治的消息。

  頓時各國的目光都投向了亞述國,想知道最後結果尼羅河女兒是否能醫治得了病重的亞爾安王,還有尼羅河此舉所帶來的政治意義,會牽引多少國家政客的目光。

  而此時,被各國關注的亞述國宮裡突然傳來了一聲怒吼:「尼羅河女兒!」

  那一聲怒吼,飽含著太多的暴戾憤怒的氣息,驚得王宮內的侍從皆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特別是聽出這聲音的主人是亞爾安王后,侍從們面上都有些憂慮,就怕殘暴的亞爾安王將尼羅河女兒激怒,讓她甩手不幹了,亞爾安王的病誰來治?

  事實上,亞爾安王覺得他寧願疼死,也不願意每天被夏路和大臣們押著四肢灌下那些可怕的藥汁,還要被看起來冷然不可侵,其實時刻在嘲笑他做了無用功的凱羅爾。

  而此時,被亞爾安王怒吼不已的凱羅爾卻不在亞述王宮,而是頂著一頭黑色假髮,穿著亞述國女子平常的衣裙,面上覆著面紗,施施然地走在亞述城的大街上。

  凱羅爾身邊亦步亦趨地跟著路卡和一個亞述國的侍衛,暗地裡還有數名侍衛保護著,這些都是夏路安排給她的護衛,因為他們也沒有妨礙到自己的行動,所以凱羅爾便由著他們跟了。

  路卡是幾天前找到她的,那時看到悠閒地坐在亞述王宮花園裡與夏路王子聊天喝茶的凱羅爾,路卡一陣木然。隨後他便如往常一樣跟在凱羅爾身邊,又經過幾天的刺激,路卡終於淡定了,心裡默默地想著,這樣可怕的女孩,幸好伊茲密王子沒有同她為敵,不然王子估計會與倒霉催的亞爾安王一個下場。

  凱羅爾混跡在亞述人中,默默地觀察著亞述的環境。

  如此逛了一個小時,凱羅爾只去買了些亞述國稀有的小玩意兒,其中有很多亞述人的手工藝品,有設計精巧的首飾、用木頭雕刻的動物雕像。

  見時間差不多,凱羅爾便在那些侍衛示意下打道回亞述王宮。

  「尼羅河女兒,您買這些東西做什麼?」路卡有些好奇地問道。

  凱羅爾正在擺弄著一隻獅子的木雕,這只木雕只有她的巴掌大,但卻雕刻得栩栩如生,每一條紋路都流暢無比,宛若一隻真實迷你的小獅子。凱羅爾心中暗暗驚訝亞述人的藝術創造,這等手工恐怕連埃及也難及。不過來亞述這些天來,凱羅爾發覺亞述人雖然是個驍勇善戰又有藝術細胞的民族,但是那些藝術家們的審美觀多數有問題,除了動物的木雕很正常,那些人物的木雕都是短脖子大肚子男為主,而且他們認為這種類型的男人才是美男子,正常人眼中的美男子反而成了醜男。

  短脖子大肚男神馬的……凱羅爾看了眼路卡,他身形修長,脖子白晰修長,也沒有大肚子,看起來也是個清俊的青年,挺順眼的。凱羅爾突然覺得自己審美觀很正常,致少她不認為那種短脖子大肚男是美男子。嗯,好像亞爾安王那個好色男人後宮裡的女人各有姿色,看來他的審美觀也挺正常的。

  糾結完了亞述人的審美觀後,凱羅爾漫不經心地回答道:「自然是禮物啊!難得來亞述一趟,等回埃及的時候,自然要給女王他們帶些禮物的。」

  路卡瞥了眼她手裡的禮物,是一些首飾木雕之類的,都是女人喜歡的東西,難道她沒有給埃及王準備禮物麼?

  路卡低下頭,突然覺得,可能回國後,會因為禮物問題而引發一場血案吧。

  幾人慢悠悠地回到王宮,就見夏路王子一臉憂慮地走來,頗為無奈地說:「尼羅河女兒,我王兄又發怒了。」

  凱羅爾面無表情,路卡一臉瞭然,心裡再次為倒霉催的亞爾安王同情一把。

  眾所周知,亞爾安王現在身染重病,忌躁忌怒,每當暴怒時,病情就會發作,每每痛到極至,皆需要凱羅爾的藥來救治。可偏偏亞爾安王也不知道怎麼地,只要看到凱羅爾,就會火冒三丈,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麼大脾氣。

  凱羅爾隨同夏路一起去亞爾安王的寢宮,因為又發脾氣的原因,亞爾安痛得蜷縮在床上,見到凱羅爾進來,一雙暴起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她。

  凱羅爾面無表情地回視,眸色冷然。亞爾安王作為亞述殘暴的國君,站在高外太久了,早已習慣了人們對他的懼怕臣服,倒是忘記了這世界上還是有能威脅得了他的東西。如此不記教訓,也怨不得落得如此苦逼境況。

  「你……」

  就在亞爾安王想說點什麼時,夏路已經快步上來,撲到他身上打斷了他的話:「王兄,尼羅河女兒說你的病情嚴重,不宜生氣,為了不受苦,你應該少發怒……」

  亞爾安王被自己這個軟弱無能的弟弟氣得半死,特別是見他處處維護害他如斯的某人,又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直到宮人端來一碗藥後,亞爾安王差點翻白眼暈死過去。

  就在亞爾安王開始例行被弟弟和宮人一起灌藥時,一名士兵進來稟報道:「亞爾安王,從埃及的探子傳來消息,埃及王離開了埃及,朝我亞述來了。」

  「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亞述的大臣面色惶然,就怕那個同樣以殘暴出名的埃及王是來兵來攻打亞述的。而今天他們的王身染重病,身體虛弱,正是民心不聚的時候,這時若是埃及兵進犯,亞述可討不了好。

  於是惶急的人忍不住看向殿內依然清清冷冷的金髮少女。

  聽到這個消息,凱羅爾也有幾分驚訝,不過想到曼菲士的脾氣倒也不需要驚訝了。而且曼菲士此舉,應該也是女王同意的,看來此次亞述之行,女王應該還另有安排。

  如此一想,凱羅爾越發覺得自己留在亞述的決定是對的,說不定還能幫女王搞陰謀陽謀呢。

  此時亞爾安王喝了藥後不再腹痛如絞,聽到宮人的稟報,不禁露出了高興的表情,若是能在亞述將埃及法老殺死,埃及不足為慮。可是……亞爾安王的視線在觸及殿內那頭金光閃閃的金髮後,什麼陰謀詭異頓時化為了東流水。

  這女孩擁有不輸男人的心計武力,甚至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更可怕,犯在她手裡根本沒有翻身的可能。亞爾安王是殘暴好色,但不代表沒腦子,這些日子與凱羅爾過招,自己一直處於劣勢地位,不僅如此,這女孩還輕易地獲得了亞述國所有王臣的好感,與她為敵實在不智……

  「曼菲士王現在到哪裡了?」亞爾安蒼白著臉倚靠著枕頭問。

  「埃及王不日將抵達我亞述的邊境。」士兵回道。

  聽到這話,眾人心中悚然。這才幾天時間啊,那個年輕的少年王竟然就抵達了邊境,如此迅猛的行動力,實在是太可怕了。這是亞述的強敵。

  就在眾人思索間,亞爾安王突然陰森地看向凱羅爾,下令道:「來人,將尼羅河女兒關進地牢!」

  「王兄!」夏路驚叫。

  殿內的大臣也驚訝地看著他。

  亞爾安王不理會旁的人神色,滑膩地說道:「尼羅河女兒,要怪就怪正在趕來的埃及王吧,為了有牽制他的籌碼,只能委屈你了!」

  聽到這話,路卡面色□,手中握著短匕警戒地看著四周。

  凱羅爾直直地望向亞爾安王,半晌,掀著唇冷冷地說道:「亞爾安王,我是埃及的王妃,請你給予我埃及王妃應有的待遇!」

  亞爾安卻哈哈大笑起來,說不出的囂張得意:「你現在在我亞述,在我的地盤就是我說了算,你根本沒資格與我談這個。而且只要你在我手裡的一天,相信曼菲士王不敢冒然動手,他可承不起自己心的王妃被不小心傷了。」

  雖然現在看起來狼狽不已,但亞爾安卻是個有野心有計謀的王。他是亞述的王,包羅萬象的王!他逮捕過無數的敵兵,剝去他們的皮,有的用木椿釘死,有的斬去手腳,把年輕的男人和女人扔進火中。

  他本來就是個殘忍的亞述王,驍勇善戰,喜歡血腥統治,有什麼能讓他害怕的?這麼一個小姑娘,不過是只會耍些小手段罷了!

  「是麼?」凱羅爾也突然笑起來,輕輕緩緩一笑,說不出的動人,陽光中宛若尼羅河畔綻放的蓮花。

  可是從來不笑的人,如此這般發笑後,亞爾安現在卻不覺得迷人,反而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亞爾安王,你太小瞧我了!

  失去意識前,亞爾安王看到那個金髮少女嘴巴開開合合,無聲地表達著一個信息。

  *********

  亞述國國境。

  「曼菲士王到國境了,再往前就是亞述國。」西奴耶說著。

  曼菲士站在高高的山崗上,眺望著遠方,安靜地思索著。聽聞亞爾安是個好色的國王……若是他敢染指我的凱羅爾,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後悔!

  迎著日光,漂亮的少年眉宇間染上濃郁的煞氣,氣勢驚人。

  坐在帳蓬前不遠處的喬瑪莉著迷地看著陽光下漂亮得不似真人的少年,心中又痛又焦急,她是亞述第一美女,他為何不她呢?她想跟在他身邊,和他一起去亞述,可是卻每次被拒絕,甚至連那些埃及兵看自己的眼神也頗為不善,彷彿她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真不甘心!

  「謝德將軍,國境各處的兵隊調妥好了麼?」曼菲士跳下山崗,對身邊的一名將軍問道。

  「是,已經調妥了,請王放心。」

  「王,賀爾斯將軍到了。」又有一名士兵過來稟報。

  曼菲士聽罷,帶著西奴耶往不遠處的帳蓬走去,身後繡著精美圖案的披風在黃沙中蕩出一道翻滾的弧度。

  與幾名將軍商議了一翻,將各種可能發生的意外推演一遍,等眾人離開後,曼菲士從懷裡掏出一條黃金手璉,細細地摩挲著手璉上面綴著的一顆碧綠色的貓眼寶石,心裡一片柔情。

  這是凱羅爾的手璉,凱羅爾被擄走的前天晚上兩人在床上纏綿時,被他偷偷藏起來的東西。凱羅爾不喜歡戴首飾,這是她唯一戴得久的,經常見她戴在手上,曼菲士起了心眼,便趁機拿走了。

  這些日子,他都是靠著這條手璉來思念那個傢伙。

  希望她平安無事。

  休整了會兒,隊伍終於撥營出發。

  剛進入亞述國不久,曼菲士收到在亞述臥底傳來的消息:亞爾安王病危!

  曼菲士挑眉,輕輕撫摸著自己的下巴,略微思索後,便將這個消息告訴在場的人。果然聽到這個消息,士兵們神色振奮,亞述王病危,此時亞述正亂著,若是他們埃及攻打亞述,絕對能平安帶回王妃,說不定還能給亞述一個沉重的打擊。

  不久後,這個消息以風速一樣傳遍了各國。

  *********

  亞述國與比泰多國邊境交接處,旅行中的比泰多國的王子伊茲密同樣收到了亞述國的臥底傳來的消息。

  伊茲密有些不敢相信,亞爾安王病危?何故病危?上回與亞述聯盟時,亞爾安王看起來並無大礙,他可不相信一個健健康康的人會突然病危,其中定然有什麼陰謀。

  或者這是滯留在亞述王宮裡的尼羅河女兒幹的?

  伊茲密將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望著星辰閃爍的夜空沉思。

  突然,伊茲密霍然起身。

  「王子?」隨從驚訝地看著他失態的舉動。

  伊茲密彷彿沒有聽見,一雙狹長的眸子望向埃及的方向,目光意味深長。

  或許,這是她的計策,她素來精於算計,護埃及如命,亞述王此舉犯到了埃及,不被她削一層皮也算是輕的。

  伊茲密瞇起眼睛,若是她的算計,他要不要插手?


  抵達

  亞述王宮,亞爾安王的寢宮裡,夏路王子及幾名大臣屏氣凝神地看著床前面容肅穆的少女,連呼吸皆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驚擾她的動作。

  紗幔繚繞的大床上,亞述國的亞爾安王宛若睡著一般躺在其上,原來蜜色的臉蒼白如紙,似乎連那極富暴力的捲曲黑髮也顯得黯然無光,使他看起來是如此的虛弱,彷彿死神正在收割著他的生命。

  夏路等人心中一陣憂傷黯然,這樣虛弱的王是他們所沒見過的,心中不免升起一種恐慌感,難道王真的如外頭所傳的那般病危?自從那天王莫名其妙地昏迷後,就再也沒有醒來。御醫同樣查檢不出病因,束手無策,只知道王的氣息日夜微弱,整個人都消瘦下來,再不救治,恐怕真的救不活了,屆時亞述將亂。

  亞述雖然是個勇猛的民族,但現在國力還很弱,可以預見若是亞爾安王死了,軟弱善良的夏路王子根本無法鎮壓那群有野心的貴族,與亞述比鄰的巴比倫國的拉格修王同樣是個有野心的國王,將不客氣地派兵進攻吞併亞述,而亞述雖然與比泰多建立了聯盟,可是比泰多國王是個反覆無常的傢伙,一紙聯盟根本不可靠,屆時同樣可以作廢……

  不過也因為亞爾安王突如其來昏迷不醒,這些日子裡,素來軟弱無能的夏路王子一肩挑起亞述的國務,在面對尼羅河女兒的問題上第一次展現了強硬的一面。他不僅斥責了想要挾持埃及王妃以便要脅即將到來的曼菲士王的大臣,更是對埃及王妃以禮相待,凡是她的要求莫不滿足,那待遇比之亞述國的王妃更甚。

  凱羅爾坐在床前,安靜地搭脈,目光沉瀲,面色淡然,旁人翻滾的心思根本無法影響到她。

  不久後,凱羅爾收回了手,對盯著自己的一群人說道:「亞爾安王郁氣攻心,郁氣不除,難以清醒。除此之外,還有諸多問題,膽囊腫大,引起疼痛,要治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治療。」

  眾人有些茫然,無法理解這種充滿了東方古國意味的文縐縐的話語。

  夏路代表亞述所有大臣問道:「尼羅河女兒,要如何才能讓王兄清醒?」

  凱羅爾略微思索,說道:「針灸便可。」

  這又是個讓他們茫然的東西,不說那些大臣,就是御醫們也極為迷茫,覺得凱羅爾的醫道與他們極度不同,甚至她為王所搭配的藥物,經他們研究過後,也不說清為何要如此搭配。可是效果卻是顯著的,亞爾安王的病確實因這她而沒有繼續惡化。

  「尼羅河女兒,不知這針灸是何物?」一名大臣問道。

  凱羅爾解釋道:「針灸是中醫的一種特有的治療疾病的手段,它是一種「內病外治」的醫術。是通過經絡、腧穴的傳導作用,以及應用一定的操作法,來治療全身疾病的。簡單時說,是以通經脈,調氣血,使陰陽歸於相對平衡,臟腑功能趨於調和,從而達到防疾病的目的……」

  凱羅爾洋洋灑灑解釋了一通,卻使得在場的人越發沉默:真是有聽沒懂。

  凱羅爾斂目,就是要讓他們有聽沒懂,簡單地說,就是對著這群人裝B,以達到自己的目的——看來女王的教育十分成功。

  過了會兒,夏路深吸了口氣,哀求道:「尼羅河女兒,請您施針吧。求你救救我王兄!」

  被一屋子的人目光上灼灼地盯著,凱羅爾也沒因此拿橋或怯場,對夏路說道:「夏路王子,我可以救你王兄,但你也清楚你王兄的性格,救了他後,我可能就會被關到地牢裡,甚至被用來威脅即將到來的曼菲士王。」這是她所不能允許的。

  聞言,在場的大臣目光閃爍,不敢直視她的目光。夏路王子咬了咬牙,保證道:「尼羅河女兒,請您放心,我會努力說服王兄不與埃及為敵!」

  這保證太輕飄飄了,根本難以說服人。

  夏路也知道自己是什麼性格,在這宮裡簡直就是個透明人一樣,說出來的話根本不及王兄一個眼神讓人信服。可是……他不能讓王兄出意外讓亞述陷入危機,而且他也明白,只要王兄一死,政權更迭,亞述面臨的將是內憂外患的情景,屆時亞述會怎麼樣不敢想像。

  看著這個少年急得滿頭大汗,凱羅爾歎了口氣,就要說話時,一旁看著的幾個大臣突然站到夏路身邊,表示支持夏路王子的選擇。只要凱羅爾肯救治亞爾安王,他們會說服亞爾安王讓亞述將與埃及聯盟,甚至對埃及開放他們位於他們國家幾個地區的礦脈。其中的細節,可以等埃及王到來時,再細商。

  凱羅爾心中一亮,不過卻沒有表明態度。她雖然懶得與人搞陰謀陽謀這等事,但在女王身邊呆久了,也學會些手段,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情。最後,情況演變成了亞述之人求請凱羅爾救亞述王。

  凱羅爾素來冷著張臉,亞述國的王臣們也摸不清她到底在想什麼,害怕她不出手救幾次三番冒犯她的亞爾安王,亞述的大臣真是好話說盡。也因此,越來越多的大臣站到了夏路王子這邊表示支持他的決定。

  幸好,尼羅爾女兒如他們所想像的那般「善良」,最後看了他們一眼,便轉頭吩咐道:「路卡,拿我的藥箱過來。」

  路卡應了一聲,馬上出去了。藥箱是凱羅爾在亞述國請專門的工匠所製,裡頭有她這些日子以來收羅研製的各種藥物,當然,這裡面還有哈山的功勞。而亞爾安此時能被她弄得昏迷不醒,甚至讓御醫也檢查不出病因,也有哈山在裡頭幫忙的結果。

  路卡很快便將藥箱拿來了,凱羅爾打開藥箱,拿出一個布包,打開後是一排寒光湛湛的銀針。

  見凱羅爾捻起一枚銀針,在場的人心臟都縮了一下,而且見到她竟然拿那銀針去扎亞爾安王的腦袋時,在場有一半的人忍不住閉上眼睛。

  ********

  曼菲士抵達亞述城的時候,凱羅爾正貓在亞述國放置藥材的藥庫裡,和幾個亞述的御醫一起研究著藥物。

  自從她將亞述國的王救醒後,亞述人徹底地熄了打她主意的心,加之素來懦弱的夏路王子在面對埃及王妃問題上難得強硬,也讓亞述的王臣意識到這個以往被忽略得徹底的王子的魄力。因為夏路王子的插手,所以凱羅爾現在在亞述王宮的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另一邊,亞爾安王得知埃及王曼菲士抵達亞述王城的時候,正躺在床上喝藥,聽到士兵的報告,臉皮可疑地抽搐了下,蒼白瘦削的臉上變得極難看,暴起的雙目裡滿是狠毒。亞爾安王用力扯住床上的被子,半晌因為熟悉的痛楚讓他回過神來,努力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來人,給我換衣服,我要親去會會年輕的埃及王!」亞爾安王嘶啞地叫道。

  等穿好衣服,亞爾安王推開欲過來揣扶他的隨從,邁著大步走出了寢宮,高聲叫道:「來人,列隊,準備……迎接埃及王!」

  這一句話,說得咬牙切齒!因為一個變數,明明是在自己的王都,卻不得不恭恭敬敬地將敵國的王迎進來,亞爾安王再一次嘗到了憋屈的滋味。

  曼菲士站在亞述國寬敞高大的大殿中央,身後侍衛著西奴耶、烏納斯和幾十名埃及士兵。

  大殿不遠處站了許多亞述的大臣,亞爾安王還未到來。

  西奴耶暗暗打量了下周圍的環境,悄聲說道:「王,聽說王妃將亞爾安王救醒了,不過身體並未恢復健康,一天時間大多在沉睡中渡過。」

  曼菲士環視殿內的亞述大臣,雖然他們極力掩飾,但神色間仍是透露出些許焦慮惶恐之色。曼菲士微微瞇了下眼睛,從中可以分析出很多信息,看來亞述的情況不穩啊,情況對埃及十分有利,簡直是神明的保佑!

  突然,曼菲士目光直直望向通向內宮的那扇門,雙目犀利,眉眼帶著幾分隱藏不住的煞氣,無形中流露的氣息教那群飽經驚嚇的亞述群臣越發的心驚肉跳。

  殿內一片死寂。

  一陣腳步聲打破了殿內的死寂,一道略為粗魯的笑聲傳來:「曼菲士王,有失遠迎,還請見諒!」亞爾安王帶著幾名隨從走出來,嘴裡說著不痛不癢的客套話:「曼菲士王大駕光臨,卻因為我的身體不適未能親自出來迎接,實在是抱歉!」

  看到從內室走來的男子,曼菲士目光犀利而直接落在他身上,只稍一眼便能看出他在強撐。曼菲士也沒揭穿,嘴角揚起一抹假笑,說道:「聽聞亞爾安王前陣子病危,現在看來果然只是謠傳,見到你身體不錯,我也很高興。」

  原本這是十分客套的話,但亞爾安王聽了不知怎麼地感覺十分不是滋味兒,甚至心裡有一股無名火越燒越旺,眼看就要到臨界點時,內臟一股尖銳的疼痛蔓延,嚇得他趕緊寧心靜氣,不敢輕易動怒,免得又致使自己昏迷不醒,甚至再也醒不來。

  亞爾安王自從被凱羅爾救醒後,他終於有了點覺悟,不再去挑戰凱羅爾的底線,對夏路傾向凱羅爾的某些行為也當作看不見。亞爾安王現在一點也不覺得凱羅爾是尼羅河神的女兒,根本就是個魔鬼,恨不得直接將她打包送回埃及,這輩子離她有多遠就滾多遠。可讓他憤恨的是,那就是個氣死人不償命的主,怎麼趕也趕不走了,就差沒將他的王城當成了自個家一樣來去自如,還有還得到他所有王臣的尊敬,讓他特麼的憋屈。

  現在埃及王來了,亞爾安王雖然滿心不甘願,甚至恨不得直接將埃及王殺了帶兵侵略埃及,可是想起自己的命還捏在凱羅爾手裡,亞爾安王只盼望曼菲士王快點將他王妃帶走,這輩子再也不要出現在他面前才好!

  待走近了,亞爾安王打量曼菲士,上次婚禮時,他一心只注意到凱羅爾的勇敢及愛西絲女王漂亮的身影,倒是沒有仔細觀察過年輕的埃及王,現在乍然一見之下,讓他有點驚為天人之感,不改色心地想著:埃及王年輕有為,勇猛蓋世,我早有耳聞,只是沒有想到,曼菲士王還如此俊美的容貌,難怪會讓那個可惡的尼羅河女兒傾心相隨……

  兩人面上客氣地寒暄了一會,曼菲士終於轉入正題:「亞爾安王,不知我埃及王妃在哪裡?」

  聽到這話,亞爾安王沉默了下,叫來隨從問道:「尼羅河女兒現在在哪裡?」

  那隨從答道:「尼羅河女兒正在西殿的藥房裡。」

  亞爾安王的表情宛若吞了幾隻蒼蠅一樣難看。

  曼菲士若有所悟地看著他,然後不知道想到什麼,垂下眼睫,唇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這一副畫面十分漂亮,亞爾安王即便恨凱羅爾和埃及恨得要死,不得不承認這埃及王實在是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不過在他心目中,最漂亮的還是埃及女王,若不是尼羅河女兒破壞了他的計劃,估計他很快就能擁有美麗的愛西絲女王了。

  實在不甘心啊!

  亞爾安讓人去請沉迷在藥庫裡的某位王妃叫過來,便讓人擺上酒宴,以歡迎埃及王的到來。

  不久後,曼菲士突然若有所覺,側首望去,便見到穿著亞述女子衣物的金髮少女在宮人的帶領下,徐徐走來。

  彷彿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了,視線裡只剩下朝自己款款走來的金髮少女,即便她依然清冷無緒,永遠不會在突然的時候給他一個笑容,卻讓他覺得她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最能牽動他心弦的女孩。

  讓他得恨不得將之禁錮在懷裡,不讓任何人發現她的美好的女孩!

  曼菲士霍然起身,無視了眾人驚異的目光,大步走過去,將那個讓他思念不已的少女用力摟入懷裡。

  凱羅爾愣了下,也伸手環住他的腰肢。

  看到舉步走來的俊美少年,凱羅爾突然發現自己原來是有點想念他的!

  大殿內一片安靜,埃及士兵喜不自禁地看著擁抱在一起的兩人,只有亞爾安王神色陰沉,目光怨毒地盯著他們,心裡猛扎小人。


  憋屈

  因為埃及王的到來,亞述王宮設宴為他接風洗塵,一片歌舞昇平。

  亞爾安王坐在王座上,手裡端著一杯酒,臉色仍是蒼白而倦怠,給人一種大病未癒的感覺。不過一雙暴起的雙目裡卻含著絲絲陰狠郁氣,看向相攜坐在不遠處的那對夫妻,心裡惡狠狠地扎小人詛咒他們。

  「王兄!」夏路王子小聲地喚了聲,提醒他不要再做於自己不利的事情。

  自從亞爾安王莫名生病起,夏路王子一直處理亞述的國務,經過一段時間的歷練,使得他身上多了幾分從容自信,不再如以往般懦弱膽怯,遇事沒主見。可是夏路王子的自信在面對氣勢驚人有王者之風的埃及王,那點自信變得渣都不剩。

  亞爾安王惱恨地瞪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舉起酒杯,說道:「曼菲士王,尼羅河王妃,為偉大的埃及和亞述的未來,乾杯!」說著亞爾安王仰頭豪邁地喝下那杯酒,酒液從嘴角滑落在衣襟裡。

  曼菲士也同樣舉起手中的酒杯,正欲喝時,卻聽到身旁的少女清冷的聲音提醒:「亞爾安王,你的病不宜飲酒,應戒酒戒色,否則反果不堪設想。」

  曼菲士愣了下,直覺望向王座上的亞述王,見他原本蒼白瘦削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然後由紅轉青,一臉的憋屈相,不知怎麼地,心裡由衷感到一股舒暢。有了苦逼的亞爾安王作對比,曼菲士方知道凱羅爾果然是喜歡他的,以往種種憋屈他的行徑還算是簡單客氣了。

  感覺到亞爾安王就快要控制不住的火氣,夏路王子擔心他做出惹惱埃及王的事或又病情復發,趕緊說道:「王兄,尼羅河女兒說得是,應少喝點酒。還有,埃及王還在……」最後一句很小聲地警告。

  亞爾安王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將脾氣壓住,再看向狀似無辜地盯著酒杯的金髮少女,再一次感覺到一種無法抗拒的憋屈感。

  算了,尼羅河女兒什麼的,埃及帝國什麼的,只要能快快將這女人送走,他暫時不想要了!

  酒過三巡,曼菲士突然想起了還有某件「禮物」沒送,有些不懷好意地說道:「亞爾安王,此次前來,除了接我的王妃外,還有件禮物要送還給你。」

  「什麼?」亞爾安王顯得有些驚愕,他不認為曼菲士王在經歷了自己王妃被綁架到他國後,還會這麼好心地給他送什麼見面禮。

  曼菲士笑道:「在埃及時,就聽聞亞爾安王生了重病,出發前就想著來亞述時,一定要為亞爾安王送件禮物,也好讓你安心養病,說不定見到禮物時,你的病能很快就好呢。」一副為他想著的表情。

  亞爾安王直覺不妙,等看到被兩個埃及士兵一起送到大殿的女人時,亞爾安一眼就發現這包得像木乃伊一樣的女人是喬瑪莉,不由得有些無語,不就是去了埃及一趟嘛,她就上埃及的木乃伊,將自己弄成這副德行?

  喬瑪莉第一眼就看到殿內與曼菲士王坐在一起的金髮少女,覆在面巾下的臉一陣扭曲,目光怨毒地盯著她,直到凱羅爾淡淡地望來時,不由打了個冷顫,不敢再盯著她。

  「亞爾安王,我回來了……」喬瑪莉用一種委屈而嬌柔的聲音說。

  聽到她的聲音,殿內的亞述王臣終於認出這個包得像木乃伊一樣的人是喬瑪莉,頓時竊竊私語起來。他們也是知道喬瑪莉去埃及的目的,想去引誘埃及王,可是現在卻被埃及王當禮物一樣送回來,莫不是計謀敗露了?

  「亞爾安王,聽說喬瑪莉是你的最寵的妃子,希望有她在,能讓你心中開懷,身體早日康復!」曼菲士打著官腔,眼裡卻透著一種幸災樂禍。

  亞爾安王聽出他言下之意,臉色又開始從白轉紅再從紅轉青最後變成黑,臉色之精彩,讓曼菲士忍不住縱聲大笑起來,端起酒杯,與亞爾安王乾杯。

  終於挨到宴會結束後,虛弱的亞爾安王被宮人扶回了寢宮休息喝藥去了,喬瑪莉自然也跟了過去,夏路王子代表亞述為遠道而來的埃及王與王妃安排住處。

  一路上,夏路王子皆有些膽怯地回應著強勢的埃及王的問話,雖然只是些平常不過的話,可每每讓他心弦悸動,膽顫心寒,覺得這年輕俊美的埃及王比王兄還來得可怕,光是那氣勢就教人無法承受了。

  將他們送到一處宮殿,夏路王子馬上告辭了,將空間留給了夫妻倆。

  週遭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剩下久別重逢的夫妻。

  曼菲士偏首看了她一眼,然後伸手將她緊緊地攬到懷裡,那股力道彷彿要將她揉進身體裡一樣。

  「凱羅爾……」他輕輕地喚著她的名字,將唇烙在她臉上,帶著一種惱怒又有些心疼地說:「以後再也不讓你離開我身邊了。」

  凱羅爾難得溫順地任他發洩心中的情緒,聽到他的話,極為煞風景地說:「這是人為的事情,不是我本人的願意。當然,突發事件是誰也不能阻止的……」

  「閉嘴!閉嘴!」曼菲士原本感性的心情又被她的不識趣弄得暴躁了,「你這傢伙,總是如此反抗我!」

  說著,一把將她抱起,大步走向殿中央的那張大床上,將她放下後,欺身壓上去。

  炙熱的吻將兩人的氣息緊緊交融,那種彷彿吞噬一樣的吻讓她有些疼痛,凱羅爾略略偏頭,似乎有些抗拒那種狂猛的熱情。曼菲士雖然易暴易怒,霸道無理,但對待戀人上,是個正常不過的十七歲少年,直接而熱情,那種熱情足以焚燒一切冰冷的東西,有時候連她都有些抗不住。

  「凱羅爾……」

  隨著他充滿感情的叫喚,她的腦袋被板回來,不容拒絕地又被吻住唇瓣,舌頭探入其中,不容她有絲毫的逃脫,強壯的身體將她壓入柔軟的床上,四肢親密交纏。

  在床上,他就是主宰。

  兩人的衣服不知何時褪去,袒誠相見。凱羅爾臉蛋染上嫣紅的色澤,碧綠的眼眸有些迷離,清楚地感覺到身上的少年強烈的欲-望。

  「唔……」感覺到身下最私-密柔軟的地方被一根火熱的巨物抵住,凱羅爾腦袋空白了幾秒,正欲退縮時,身體卻被壓得緊緊的,一隻粗糙有力的手撫著她的大腿根部緩慢往上移動。

  力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若沒有巧勁,她素來掙不開他的蠻力。

  若是她現在將他踹下床……

  曼菲士沒有讓她有思考的時間,將她的一條腿抬起,直接沉下腰沉沉頂進她柔軟的體內。

  「啊……輕點……」她驚叫,為他的粗魯的行為有些承受不住。

  若是平時曼菲士可能還會顧及一下她的感受,可是經歷了這一場離別,長時間為她擔憂及對她的思念,讓他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裡永遠不分離,哪裡還能聽她的話,反而撞-擊的力道越發的不知節制。他需要用這種佔有的方式讓他確認她好好地呆在他懷裡,證明她是他的,誰也不能搶走!

  凱羅爾無力地隨著他起伏,他的汗水和黑髮落在她赤-裸白晰的胸脯上,少年美麗的面容呈現淡淡的紅暈,美麗不可方物,讓凱羅爾不由想起方才宴會上亞爾安王看向曼菲士時驚艷癡迷的眼神,又彷彿正透過他注視著另一個人,無論是哪種都讓她極度的惱怒。

  突然,胸部的紅櫻被人咬了一口,然後是沙啞的男聲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你敢在我懷裡想別的男人?」

  「我只是覺得亞爾安王……」

  話還沒完,就被醋勁大發的某位埃及王發狠地堵住嘴,然後將她兩腿抬高,往她深處撞去,讓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

  夜深了,黑髮的少年饜足地靠在床頭,將手隨意地搭在曲起的膝蓋上,如絲綢般光滑凌亂的黑髮披散在赤-裸結實的胸膛上,眉稍眼角仍溢著春-情,神色中皆是欲-望發洩過後的滿足。

  凱羅爾全身無力地趴在他身邊,已經長到肩膀上的金髮被一隻大手慢慢地梳理著。

  真是禽獸!

  凱羅爾將臉埋進枕頭裡,不過是提了一句亞爾安王的名字罷了,某個不知節制的法老醋勁大發,將她折騰得夠嗆。

  見她的可憐相,曼菲士心中極為滿足,端起旁邊的清水抿了口,然後將凱羅爾抱起,俯首將清水哺餵進她的嘴裡。

  一杯清水喝完後,凱羅爾方覺得嗓子沒有那般嘶啞疼痛,掀眼看向低首注視著自己的黑髮少年,發現他的眸光有些黝黯,悄悄地將覆到胸前的被子拉高。

  接下來,埃及的王和王妃開始就著亞述的事情討論起來。凱羅爾將她在亞述收集到的情報信息告訴了曼菲士,也順便將亞爾安王的身體狀況告知。

  「……亞爾安王需要調養三年,三年後身體才會好轉,當然,女王來信說,希望這時間拖得長一點。這三年,就看夏路王子有沒有那魄力將亞述的權利集中在自己手裡。」凱羅爾低聲說道。

  曼菲士聽到她提起愛西絲,有些不高興地捏了下她的臉蛋,果然王姐私下給她密信讓她行動,不然以凱羅爾的本事,早就跑了。曼菲士知道凱羅爾與愛西絲之間有著他不知道的秘密,因為一個是王姐一個是心的人,所以他素來睜隻眼閉只眼當作不知道。可是某些時候,發現凱羅爾對王姐的話言聽計從時,總會讓他心裡不舒服。

  「好了,我知道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曼菲士躺到床上,將她攬入懷裡,用臉蛋蹭著她粉紅的臉說:「只此一次,以後不准再瞞著我涉險!我也會去和王姐提的!」

  「這不是涉險,是順勢而為,機會難得!」凱羅爾一臉嚴肅,並不覺得自己在亞述掀風鼓浪有啥不對,她這也是幫女王的忙嘛。

  「臭丫頭,你還有理了!」

  曼菲士又被她頂得惱怒了,一條腿擠入她的雙腿間,將自己已然勃-起的慾望頂入她的秘地,扶住她的臀部狠狠地將她貫-穿。

  「喂……」

  凱羅爾有些黑線,難道男人吃醋時就喜歡用這招?

  房裡再次響起了曖昧的呻-吟與撞-擊聲。

  ********

  另一邊,亞爾安王回到寢室後,坐在床上看著跟進來的喬瑪莉。

  這個女人是他以前頗為寵的,可是自從見了美艷的愛西絲女王后,發現他後宮的那些女人簡直是不堪入眼。現在這女人已經毫無誘惑力了,又如此被埃及王當禮物送回來,簡直是打了他的臉。

  「喬瑪莉,你計劃不成功,竟然還暴露了自己,你……」

  惱怒的話還未說出來,就被猛地撲上來的喬瑪莉打斷了,只聽得她嚶嚶地哭著說:「亞爾安王,請你為我報仇啊!尼羅河女兒實在是太可恨了……」然後開始巴拉巴拉地將凱羅爾的惡行惡狀細數出來,強調聲明她會失敗完全是尼羅河女兒所致。

  亞爾安王暗暗點頭,尼羅河女兒確實可恨致極,這等惡毒的女人,根本不是神的女兒。可是奈何世人皆是愚蠢的,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一個兩個將她當成神來崇拜尊敬,讓他滿心憋屈卻無人可訴。

  覺得喬瑪莉也與自己一般受到凱羅爾的殘忍摧殘荼毒,亞爾安王一下子原諒了她。不過等發現喬瑪莉哭得面巾都濕了,面巾下面的臉若隱若現時,亞爾安王有些驚異地問:「你的臉怎麼了?對了,你怎麼包得像埃及的木乃伊一樣?」

  喬瑪莉恨恨道:「大王,我這臉就是拜可恨的尼羅河女兒所賜,是她害我變成這樣子的!」說著,為了讓亞爾安王知道尼羅河女兒有多可恨,將她害得多慘,喬瑪莉乾脆地將臉上的面巾解了下來,一張佈滿了紅腫的膿包的臉露出來,除了那雙美眸依舊美麗,整張臉已經看不出曾經的美麗迷人。

  亞爾安王的視覺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看到喬瑪莉那張臉的一瞬間,被嚇得驚天動地地叫了出來:

  「魔鬼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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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判

  第二天,亞述王宮裡流傳起了亞爾安王昨晚被「魔鬼」嚇得病情復發當場暈厥過去的事情。

  曼菲士聽到烏納斯稟報時,頗感興趣地問:「怎麼回事?」

  烏納斯笑道,「聽亞爾安王身邊的宮女說,昨天夜裡亞爾安王瞧見了喬瑪莉解下面紗的臉,然後叫了一聲『魔鬼啊』,就昏倒了。」

  曼菲士摸著下巴,幸災樂禍地笑起來,一邊鄙視道:「聽聞亞爾安王素來殘暴好色,倒沒想到膽子這般小,看來亞述不足為慮。」

  一邊正在洗臉的凱羅爾聽到他的話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其實並不是亞爾安王膽子小,而是他近來被凱羅爾折騰得夠嗆,身體十分虛弱。而他又是個喜好美色的國王,身邊的妃子環肥燕瘦各有千秋,乍然看到喬瑪莉那副尊容自然備受刺激,加之虛弱的身體無法負荷他劇烈起伏的情緒,所以刺激之下便昏過去了。

  「王,女王說得不錯,喬瑪莉果然是亞爾安王的寵妃,將她送回來比殺了她好多了。」至少能看亞爾安王的好戲,真是千載難逢啊。相信這事若傳出去,亞爾安王在各國的名聲再次掉到谷底。

  烏納斯一臉興奮,自小便知道女王的厲害,現在對女王更加的佩服。

  等他們吃完了早餐後,夏路王子又帶著幾名大臣過來了。

  夏路王子忍住面對強勢的埃及王的膽怯,一臉憂心地說:「尼羅河女兒,我王兄他……他昨晚又昏過去了,而且睡得極不安穩,到現在還未醒來,你能不能去看一下?」

  凱羅爾看了曼菲士一眼,點了點頭。

  夏路王子和那幾位大臣皆一臉欣喜,不過見到隨凱羅爾一同前去的埃及王,面色僵硬了幾分,看在凱羅爾的面子上,終究沒有說什麼。雖然極度不願意讓埃及王瞧見他們王虛弱的模樣,可是這事情一開始就是他們綁架尼羅河女兒處於理虧地位,現在又有求於尼羅河女兒,還要平息埃及王的怒氣,使得他們再怎麼不願也不能說什麼。

  凱羅爾到的時候,亞爾安王還未醒,只是一張臉更蒼白憔悴了,即便夢裡也睡得不安穩,彷彿夢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時不時地掙扎著,神色猙獰。

  見此情況,曼菲士又不厚道地笑起來。

  凱羅爾檢查了下,然後讓人拿來她的藥箱。當看到凱羅爾拿出那排寒光湛湛的銀針准施針時,在場的亞述人臉上肌肉抽搐了下,目光露出幾分畏懼。

  未知的東西總會讓人產生害怕,而且那樣一根銀針,直接扎進人體裡,還不知道有多疼呢。可是每回見她施針,亞爾安王不僅沒有露出疼痛的表情,反而臉色舒緩,就讓他們好奇了。

  施了針後,亞爾安王很快平靜下來,不一會兒就醒來了。

  醒來的亞爾安王直接蹦了起來,驚懼地望著大殿,沒有瞧見那張恐怖的臉時,終於鬆了口氣。可是目光掃到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埃及王,臉色馬上黑了,心中再次騰升起一種憋屈感。

  「亞爾安王,你忘記我說的話了麼?你的病不宜大喜大怒,應該保持平和心態,不然如此下去,以後就是我也救不了你!」凱羅爾手裡拿著一枚銀針消毒,冷冰冰地說道。

  亞爾安王看著那張冷冰冰的臉與那枚寒光湛湛的銀針相輝映,一股寒氣從心口往上冒,一時間雞皮疙瘩都顫顫而起。不過他是個喜歡以暴力統治的國王,自然不會因此而害怕一個女人,所以情緒很快恢復過來。可是一想到他會變這樣的原因還不是這女人和她男人一起搞出來的,頓時心裡咒罵不休。

  若不是埃及王將毀了容的喬瑪莉送回來,讓他無防備之下乍然見到,會這麼丟臉地因為太激動而昏迷過去麼?

  憋屈的亞爾安王喘息了許久,方將情緒壓下來。

  將亞爾安王弄醒後,凱羅爾便去藥庫同幾名御醫一起為他準備藥了,曼菲士貌似十分關切地留了下來與病重的亞述王寒暄。等凱羅爾配好藥回來的時候,便見到笑容滿面的曼菲士和臉色鐵青的亞爾安王,看起來兩人的交談沒有那般愉快。

  凱羅爾也不理會,將藥交給了亞爾安王的侍女後,便和曼菲士一起出去了。

  曼菲士到亞述,名義上是與亞述恰談聯盟合作事宜,實際上卻是因為亞述一連續的作為惹怒了埃及,又因亞爾安王的病有求於埃及王妃使得亞述處於弱勢一面,不得不伏小作低,只能與埃及談判割地賠款都不在話下。這談判也需要幾天時間,所以他們要在亞述住幾天才會返回埃及。

  凱羅爾聽罷只是挑了下眉頭,沒有什麼異意,但亞述那邊所有的人都急了。

  亞爾安王現在還病重,病情反覆不定,若是凱羅爾走了,到時又發病了怎麼辦?

  夏路王子和亞述的王臣們都心急如焚,於是在曼菲士與亞爾安王在大殿內談判痛宰亞述時,夏路王子也開始去勸說凱羅爾,務必讓凱羅爾滯留久一點,至少等亞爾安王病情穩定再走。

  「尼羅河女兒,你真的決定三日後和埃及王一起回國麼?」夏路王子憂愁地問。

  凱羅爾此時正窩在亞述國的藥庫裡,記錄著埃及所沒有的草藥,準備回去的時候例出一張單子在亞述購買,或者是與亞述的一些藥材商人長期合作也行。聽到夏路王子的話,凱羅爾漠然點頭。

  見狀,夏路王子神色更憂鬱了。

  亞述是個勇猛而血腥的民族,因為地理位置及風俗民情,造成他們全民軍事化,也是個好戰的民族。然而這樣一個民族的王家,卻出了夏路王子這麼一個和平愛好者,在那些好戰血腥的亞述人眼中,這王子便顯得懦弱無能了。但除了這一面,在政治上,夏路王子頗有遠見,從這些天來他面對埃及王時所做的一些措施中可見一二,只可惜亞爾安王是個掌控欲極強的王,並不樂於見到夏路掌權。所以在與埃及王的談判上,亞爾安王硬是將夏路踢到一旁,自個拖著虛弱的身體上談判桌。

  凱羅爾對夏路王子的印象比亞爾安王好,而且她在亞述的這段時間,夏路王子也算幫了她很多忙,若是亞爾安王的「病」一直反覆不好,說不定將來的亞述能說得上話的還是夏路王子,與他交好十分必要。

  想了想,凱羅爾便道:「你不用擔心,我離開前會為亞爾安王施針控制住他的病情,留下足夠份量的藥給你們。等我回埃及後,你們也可以隨時派人過來跟我拿藥,只要亞爾安王聽從我的吩咐調理身體,不亂吃東西亂搞什麼,過幾年身體一定會恢復的。」

  凱羅爾給亞爾安王配的藥中品種極多,製作過程也頗為複雜,稍有點誤差就會產生另一種不同效果的藥。亞述的御醫們即便見過幾次她製藥過程,但也無法拍著胸脯保證他們所制的藥與凱羅爾一模一樣。因為有了顧忌,所以御醫們也總是無法準確地製出藥,最後這活只能交給凱羅爾。這也是亞爾安王十分鬱悶的一件事情,每每想到自己的命就捏在凱羅爾手上,總讓他想發脾氣。

  夏路王子聽凱羅爾這麼一說,便知道她是絕對不可能在亞述多滯留幾天了,心裡說不失望是假的,可他也清楚凱羅爾是埃及的王妃,不可能留在他國太久。再加上那個可怕的埃及王,夏路王子不大的膽子又縮小了一些。

  如此又過了幾天,曼菲士與亞爾安王在談判桌上你來我往地交鋒,兩國終於擬定了合約。曼菲士十分滿意合約上的內容,不僅痛宰了亞述一頓給了他們一個教訓,得到的一些礦脈及地區更對埃及有利,能不需要戰爭就得到這個結果,曼菲士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從此為他血腥暴力的統治打開了一個新的局面。

  談判結束,代表要離開了。

  離開前的一天,凱羅爾讓路卡聯絡了還在亞述國的哈山,吩咐了幾件事後,便讓哈山帶商隊離開。雖然凱羅爾將哈山忽悠到她這裡,但她發現哈山更適合做一名旅行商人,旅行商人的足跡遍佈各國,可以當作她的眼睛,代替她收集各國的信息。

  終於到了離開那天,留在亞述城外的一萬外埃及兵在西奴耶將軍的帶領下,氣勢如虹地排列在那裡。

  亞爾安王撐著虛弱的身體與夏路王子、亞述王臣親自送他們到城外,給足了埃及王面子,當然這一情況也讓各國潛伏在亞述的探子傳達回他們的國家。

  「尼羅河女兒,希望您下次再次光臨我亞述。」夏路王子不捨地說。

  凱羅爾還沒回應,一旁的曼菲士雙眸銳利地掃向夏路王子,使得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亞爾安王雖然討厭這個弟弟,可是看到他被曼菲士一眼就瞪得氣弱,更是恨鐵不成鋼,強硬說道:「曼菲士王,如此別過,我們就不送了。」

  曼菲士點頭,又看了眼明明虛弱無比,但卻硬撐著不肯讓人扶的亞爾安王,終於稍微高看他一點。

  在亞述隆重的送行下,曼菲士終於帶著他的王妃一起回埃及了。

  *******

  當曼菲士離開三個時後,亞述城外的沙漠上冒起了一陣滾滾煙塵。

  在王宮裡休養的亞爾安王被驚動,心中惱怒異常,好不容易可恨的尼羅河女兒和埃及人走了,哪個不長眼睛的人敢來他亞述?等聽到士兵稟報說,是比泰多國的王子帶領軍隊過來時,亞爾安王心中一陣悲苦難言。

  埃及王都跑了,你現在才帶兵過來毛意思啊?

  不久前,亞爾安王與伊茲密王子在阿拉伯沙漠秘密聯盟,比泰多國王子現在率援軍過來也情有可緣,可是來得太遲了,亞述都被那可惡的埃及王宰了一層皮,來了也木有用啊!

  雖然心裡埋怨伊茲密王子來得太遲,但亞爾安王還是接見了伊茲密王子。

  上次一別到現在,也不過月把時間,兩人再見面,伊茲密王子大吃一驚,看來亞爾安王的情況比自己預計的還要緊急。

  「伊茲密王子遠道而來,真是讓我榮幸啊!」亞爾安王皮笑肉不笑地說。

  伊茲密王子是個俊逸的年輕人,看起來溫文爾儒,遇事沉著冷靜,腦筋靈活,在各國中素有賢名的王子,這點連年輕勇猛的埃及王也及不上的。此時聽到亞述王話裡的諷刺,伊茲密王子也不惱,心平氣和地同他寒暄幾句後,直奔主題。

  伊茲密此次前來除了想會會尼羅河女兒外,看看能不能從中獲取利益。現在各國的目光都投放在尼羅河女兒身上,得到尼羅河女兒就能得到半個埃及不說,還有她那神跡一樣的醫術皆讓人心動不已。伊茲密自有自己的計量,若是有機會,他可能也想將尼羅河女兒擄回比泰多國,為比泰多國增添一個籌碼。

  只可惜他日夜兼程而來,還是沒趕上阻攔曼菲士他們。

  伊茲密王子沉吟了下,說道:「亞爾安王,自從上次埃及王的婚禮時,我父王讓人破壞埃及王的婚禮,致使兩國完全交惡敵對。此次曼菲士王只帶一萬埃及兵穿行沙漠,對我們有利,我決定去追擊他們。不知亞爾安王可否借我一萬兵力?若是此次將曼菲士王伏擊在沙漠,埃及沒有了法老……」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亞爾安王垂眸沉思,實則在心裡詛咒伊茲密,雖然他這計策很好,但莫忘記了尼羅河女兒這個變數。雖然沒有人知道,但他的命真的是捏在那個金髮少女手上,他不只不能派人去伏擊他們,甚至還要將他們平平安安送回埃及。其實說真的,他比誰都想要殺了埃及王和王妃啊!

  亞爾安王最後沒有同意,伊茲密王子面上笑了笑,也沒有勉強。

  兩人敘了會兒話後,伊茲密王子便告辭了。

  亞爾安王站在亞述王宮最高的城樓上,目送比泰多國士兵離開。他們離開的方向,正是埃及。

  亞爾安王冷笑,雖然他不能行動,但若他們鬥得兩敗具傷,對亞述也是好的。


  懷具

  凱羅爾窩坐在曼菲士懷裡,身上披著一件女式的薄紗遮擋住隨風而來的風沙,不過□在外面的眼睛仍是時不時地受到風沙的肆虐,讓她每每忍不住將臉埋到抱著自己的少年懷裡。

  曼菲士率領的埃及軍行軍速度非常快,半天時間後,便進了敘利亞沙漠。

  感覺到她的舉動,曼菲士騰出一隻手攬住她的腰,低頭問道:「凱羅爾,怎麼了?不舒服麼?」

  「沒事……」凱羅爾悶悶地說,其實她只是不喜歡風沙罷了,倒沒有多大的感覺。

  當然,比起她來,曼菲士卻是非常習慣沙漠,甚至被喻為沙漠的霸主,在沙漠中行軍打杖宛若吃飯一樣簡單。曼菲士以為她不舒服,眉頭皺了下,決定放慢行軍速度,等到下一個綠洲時便停下紮營。

  然而,就在他們放慢速度後的幾個小時,不遠處傳來了細微的異動。

  曼菲士眉頭微蹙,派了個偵查兵去探消息,很快地,士兵回來,稟報說有一隊比泰多國的軍隊朝他們這邊而來。

  「王,那是伊茲密王子的軍隊!」西奴耶說道:「聽聞伊茲密王子曾在阿拉伯沙漠與亞述王結盟,此次亞述王病重,伊茲密王子從比泰多國的邊境趕來。」

  曼菲士略一思索,便知道伊茲密王子想幹什麼了,不禁冷笑一聲。不管是想撿便宜,還是覬覦凱羅爾或埃及,他定然不讓比泰多的陰謀得逞。而且,這裡是沙漠,比泰多兵可不習慣沙漠戰,埃及卻因三面皆是沙漠,水陸戰都習以為常,若真在這裡開戰,未嘗不能打敗他們,甚至殺了比泰多國的王子。

  如此一想,曼菲士果斷道:「兵分兩路,烏納斯、路卡,你們先帶凱羅爾走,在耶利哥綠洲等我!西奴耶,咱們來會會伊茲密王子!」漂亮的臉上流露出嗜血的笑容。

  路卡聽罷心中大驚,緊緊地瞪著不遠處滾滾而來的煙塵,那是他的前主子伊茲密王子,理智上知道自己現在的主人是尼羅河女兒,但感情上卻無法放下。直到凱羅爾上了另一匹馬,一隊埃及兵護著她離開時,路卡閉了閉眼睛,跟著烏納斯一起護著她往另一條路而去。

  凱羅爾回頭看了眼埃及兵,嘴角嚅動了下,到底沒有多嘴說什麼。戰爭謀略這種東西她不懂,所以她不會多嘴說什麼,倒是有些擔心曼菲士……擔心麼?

  凱羅爾望向沙漠的天空,原來那個少年真的越來越牽動她的心了。

  *******

  沙漠上開始吹起南風了。

  「沙漠之風開始了!」烏納斯輕聲說道。

  凱羅爾心中一動,記得女王說過,炎熱的南風吹跑了北風,大地會化成一片沙海,沙塵暴將整個世界侵襲。難道會發生沙塵暴麼?

  因為預計到可能會發會沙暴,所以凱羅爾也顧不得馬上顛簸,與烏納斯等人馬不停蹄地往耶利哥綠洲而去。

  終於到了綠洲時,天色剛近傍晚,橘紅色的圓日落到沙漠的另一邊,向人們展示了一副美景。

  凱羅爾被路卡扶下馬時,走路的姿勢都有些怪異,惹得烏納斯好奇地看了好幾眼。凱羅爾冷著張臉,面無表情地站在綠洲一處草叢上,看著士兵們紮營做晚飯。

  等帳蓬支起後,烏納斯牽著凱羅爾的手走過去,笑道:「凱羅爾,帳蓬搭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王估計不久便會回來了。」

  凱羅爾點頭,看了眼有些心神不寧的路卡,沒說什麼便進了其中一處帳蓬。

  等人都走了後,凱羅爾直接軟躺在帳蓬裡鋪著的床上,全身骨頭都在叫囂著,更難受的是兩腿內側的皮膚被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著。凱羅爾抿唇,知道自己的日子過得太安逸了,所以騎個半天的馬也受不了,回埃及後,她一定要好好地鍛練自己!

  暗暗握拳為自己打氣後,凱羅爾又躺了會兒讓身體得以休息,緩過來後,方慢慢地挪起身,去放在角落裡的藥箱中尋出她自製的金創藥。

  正準備脫衣服處理兩腿內側的磨傷時,便聽到外面傳來喧嘩聲,原來是曼菲士所率領的埃及兵過來了。聽那些興奮的士兵們的議論,凱羅爾知道因為沙塵來臨,曼菲士沒有直接同比泰多兵對上,而是將他們引誘進了流沙,那些比泰多士兵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其中還有伊茲密王子,若是流沙能困死伊茲密王子,埃及也算是少了一個強大的敵人。

  不過凱羅爾總有種感覺,伊茲密不會這般簡單就死的,估計他以後有得是折騰了,而且折騰的對象是女王。

  嗯……不知道他與女王有什麼過節呢?上次見時,總感覺他們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就在凱羅爾發呆之際,一身風塵的曼菲士掀簾進來,看到坐在床上發呆的凱羅爾,不覺心情大好,大步走過來,伸手放在她腦袋上,細細地撫著那頭柔軟的金髮,心裡徒然升起一種連自己也說不清的柔情。

  凱羅爾抬頭,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有些呆然地看著他。

  又是這種呆萌得要死的模樣,看起來可愛無比,讓黑髮少年忍不住耳廓微紅,輕咳一聲,坐到了她身邊。

  正巧這時,烏納斯端了晚餐進來,發現兩人坐在床上,空氣中的氣氛似乎有些微妙,不覺抿嘴一笑,放下托盤後,說了一聲:「請王和王妃用餐。」就出去了。

  曼菲士端了杯水一口飲盡,正欲讓凱羅爾過來吃東西時,敏銳地發現她手中的一罐藥膏。曼菲士認出這是凱羅爾所制的藥,專門治療外傷,不禁眉頭皺緊,問道:「你哪裡受傷了?」

  凱羅爾難得有些沉默,那雙碧綠色的眼眸瞥了他一眼,很快調開:「沒事。」

  對她這副逞強的模樣,曼菲士自然不喜,憑著蠻力將她摟過來,就要自己檢查。卻不料他粗魯的動作讓凱羅爾磨擦到大腿內側的磨傷,絲地吸了口涼氣。

  這下子不用檢查了,曼菲士將她的裙子撩起,露出纖細筆直的雙腿,目光在她細嫩的肌膚上逡巡,直到她大腿內側那一片被磨擦得脫皮紅腫的肌膚。正欲伸手去碰時,誰知道一隻腿踹上他的胸膛,硬生生將他震退半米的距離。

  「凱羅爾!」曼菲士怒吼!

  守在外頭的烏納斯自然也聽到了這聲充滿怒氣的叫聲,頓時苦著臉,猜測著裡頭的情景,難道曼菲士王又被凱羅爾氣得失控了?大小姐啊,拜託你給王一點面子好不好?

  烏納斯心裡的祈求凱羅爾自然沒聽到,對惱怒的少年王,她很淡定地將裙子拉好,只是微紅的臉透露出她心緒並不如表面那般淡定。

  「我可以自己弄,你轉過身去!」凱羅爾冷淡地說。

  曼菲士瞪她,她全身上下他哪處沒看過沒摸過?現在計較這種是不是太遲了?曼菲士難以理解她的堅持,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堅持,於是不耐煩之下,再次欺了去過。

  一會兒後,帳蓬裡傳來了各種聲音,惹來了不遠處的士兵頻頻投來怪異的目光。烏納斯遠目,心中內流滿面,只期望裡頭的兩位表再折騰了,沒看到士兵們的眼神越來越詭異了麼?

  幸好那動靜很快就停了下來,烏納斯正欲鬆了口氣時,又聽到了一聲驚叫:「曼菲士!」

  很好,不用解釋了,全軍的人都知道他們的王與王妃可能吵架或打架啥的了。

  烏納斯再一次迎風內流滿面。

  帳蓬裡,用蠻力將不聽話的少女制服的曼菲士半身壓在她身上,拿過那罐藥膏用指腹沾了一些,慢慢地塗抹到她大腿內側,努力不讓自己的目光往那兩腿間的禁地瞄去——雖然說,就算瞄去也不要緊,裡頭還穿了一件又小又薄又短的三角內褲,埃及人下面從來不穿東西的,所以她身上穿的這件東西讓他十分好奇,好奇之餘,又有點承受不住誘惑。這種半遮半掩的東西,只會誘得男人想將它剝下來窺測裡頭的密境……

  真的好想直接撲了呢。

  凱羅爾用手臂壓著眼睛,不讓自己羞憤叫出聲來,心裡一片惱怒又挫敗。果然產生感情後會手下留情,早知道這樣,她就不要產生感情了,也不致於淪落到這種狀態。

  很快地,藥便上好了。曼菲士又摸了下她大腿根部,在她又要一腿踹過來時,及時抽身離開,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凱羅爾用比平常還要冷的臉色將衣服拉好,不理會他遺憾中灼熱的目光,坐到小桌前吃東西。

  曼菲士心情從所未有的好,蹭到她身邊,時不時地看她一眼,簡直是將她當成了下飯的佐料了,這又讓凱羅爾的表情冷了許多。

  *******

  第二天撥營出發時,凱羅爾仍是窩在曼菲士懷裡的。

  行軍中,曼菲士將她往懷裡攬緊,湊到她耳邊笑道:「凱羅爾,原來你還沒有體力騎馬呀~」

  凱羅爾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見他一臉笑意,看在眼裡就成了嘲笑,想起昨天晚上的狼狽,再一次氣怒攻心,仰起頭張嘴咬住他的下巴。

  曼菲士絲叫一聲,等凱羅爾退開時,漂亮性感的下巴多了排牙齒印兒。

  凱羅爾眉眼彎彎,不知道怎麼地,那張漂亮的臉蛋多了排牙印,反而覺得可愛多了,連這個暴躁脾氣的少年也順眼無比。

  曼菲士原本極為生氣的,可見她笑得眉眼彎然,這是她第一次對自己笑得這般開心,心中的怒氣一點一滴消散,只剩下了滿心無奈。不過可以想像,這個牙印會讓他的威嚴下降很多。

  果然,埃及士兵看到他下巴上的牙印,臉上皆有幾分空白,機械式地看向他們的王妃,見她一副淡定冷靜的模樣,不由收回了目光,深深埋下腦袋,免得王惱羞成怒要殺人。

  行軍幾日,穿過鹽之海(死海)之後,直接跨越埃及最大的銅山——西奈山麓,進入了埃及,然後他們搭乘大船從尼羅河回埃及首都德貝城。

  *********

  亞述城。

  雖然罪魁禍首的凱羅爾離開了,但亞爾安王的日子仍是悲劇苦逼的。

  從探子那裡得來的消息知道,比泰多國王子想去伏擊埃及兵,卻不料被埃及王曼菲士引誘進了流沙,現在生死不明。這消息傳回比泰多國後,比泰多國王暴怒不已,揚言要派兵攻打埃及為伊茲密王子報仇。

  各國現在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埃及,想看看埃及有什麼反應,而擁有神的女兒的埃及又能幸運多久。

  亞爾安王本想看他們兩敗俱傷亞述撿個便宜,可現在看來,伊茲密王子在沙漠上的戰術終究無法贏得過素有沙漠霸主之稱的埃及王,反而被將了一軍。如此,也讓他覺得自己那時沒有私下將兵力給伊茲密王子是正確的,不管有沒有殺死埃及王,那個可惡的尼羅河女兒說不定會遷怒於他,繼續用藥物來折騰他,到時真的生不如死了。

  想到此,亞爾安王憤怒地將密旨甩到地上,陰沉地坐在王座上不發一語。

  殿內的內侍宮人畏懼地看著他,連呼吸都放得極小心,就怕自己無意中惹怒了暴怒的王被殺了。

  而在此時,通往內殿的方向突然傳來了一陣爭執聲,等亞爾安王不耐煩地想殺人時,聽到隨從過來說是喬瑪莉過來了,頓時一陣驚恐。

  「快,你們去攔住她,絕對不准她接近我十步……不,百步,算了,絕對不准讓她出現在我面前!」亞爾安王氣急敗壞地說,顧不得虛弱的身體,直接跳起身,還因為太過急促的動作差點跌了個倒栽蔥。

  而讓亞爾安王如此驚恐也是有原因的,這原因……凡是知道真相的人都忍不住閉上眼,露出一副慘不忍睹的表情。

  眾所周知,亞爾安王是個殘暴好色的國王,後宮美女無數,幾乎亞述國裡有點姿色的都被收羅到宮裡成為他的女人。而且在他未生病之前,這還是個無肉不歡、夜御數女的男子漢。可是,這一切都因為凱羅爾的出現改變了,突然其來的病限制了他很多習慣,也讓他很久沒有再吃肉了,後宮的美女成了擺設。

  好不容易凱羅爾離開了,沒有凱羅爾的折騰,他的身體略有好轉,於是開始大口喝酒吃肉的日子,可是很快發現——妖嬈的美女就算在他脫光光搔首弄姿,他的小亞爾安王就是沒反應啊!

  更苦逼的是,沒反應就算了,可以認為是身體仍虛弱,休養些日子就好,這世界還是很光明充滿了希望的。可是,為毛當覆著面紗的喬瑪莉出現時,小亞爾安王馬上抬頭挺胸了?這是鬧哪樣?

  亞爾安王自從被喬瑪莉的真容嚇得昏過去後,認為全天下再也沒有比這更可怕更醜陋的女人了,稱為「魔鬼」也為之不過,簡直污染了他的眼睛。可是,現在他卻對個毀容的可怕女人興致勃勃,忍不住直接推倒推倒再推倒——亞爾安王內流滿面的發現,即便心裡覺得那張臉真是醜得污染了眼睛,心中抗拒不已,但他的身體仍是對喬瑪莉有了反應。

  苦逼杯具什麼的,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生活了。

  這一定是惡毒的尼羅河女兒幹的好事!只要有機會,他一定要讓埃及和尼羅河女兒付出代價!

  「亞爾安王!」

  身後,是喬瑪莉嬌嬌的呼喚,使得亞爾安王雞皮疙瘩顫起,越發的驚恐了,竄得比兔子還快。


  拉格修

  埃及,德貝城。

  高大的宮殿裡,美艷的愛西絲女王與巴比倫之王拉格修相對而坐,兩人面上皆掛著笑容,氣氛看起來十分和協。

  拉格修王端起手中的酒杯,用一種讚美藝術品一樣的目光審視對面的女人,她穿著一襲黑色性感長裙,裹住玲瓏有致的嬌軀,黃金雕琢而成的眼鏡蛇在她的黑髮上閃著冷光,更襯得那張白晰美麗的容顏艷麗無比。

  心中忍不住讚歎一聲,拉格修王用一種真誠而愛慕的語氣說:「艷名傳遍諸國的愛西絲女王啊,你比傳聞中還要美麗,尤其是近看宛若天女!我從巴比倫眺望著埃及的藍天,渴望與你相見,還未見到你,我已仰慕你很久。」

  愛西絲將羽扇執到頰邊,笑瞇瞇地說:「拉格修王,你真是能言善道呢!呵呵。」

  拉格修王被那聲「呵呵」笑得有點發毛,半晌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繼續對愛西絲大獻慇勤:「不,你的確是最美的女神!我渴望一睹芳容,千里迢迢地趕來埃及……」

  愛西絲用羽扇半掩住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那雙如辰星般的眼眸微微瞇起,掩住了裡面的波光,使得拉格修王一瞬間也難以探究裡頭的情緒。不過此女雖然有不輸男兒的智勇,但到底是個女人,相信若是多用點心,最後還是會投入男人的懷抱。

  拉格修王極盡地讚美,然後拿出了一條雕琢精緻的寶石項鏈,說道:「唯有最美麗的女神愛西絲女王才配它。」

  愛西絲慵懶地靠坐在柔軟的大沙發上,瞄了那條項鏈一眼,一副讚美的神色:「好漂亮的項鏈。」

  亞莉過去接過項鏈,然後為愛西絲戴上,拿了一面鏡子放在她面前。

  看愛西絲擺弄著項鏈,那一副媚入骨子裡的嬌態,使得拉格修王更想將這女人弄到手了。見時機正好,拉格修王正欲要求婚時,突然外頭響起了一陣喧嘩聲。

  女官吉娜進來,跪下來稟報道:「愛西絲女王,曼菲士王和王妃相攜從下埃及搭船回來了。」

  愛西絲露出高興的表情,「這麼快?看來他們也是歸心似箭了。」

  吉娜低頭,暗暗吐槽道:估計歸心似箭的是尼羅河女兒,曼菲士王可不樂意王妃與女王總湊到一起。

  聽聞他們回來,愛西絲吩咐人帶拉格修王去歇息,便帶著女官一起出去,歡迎他們歸來。

  另一邊,因為曼菲士與凱羅爾的回歸,使得整個埃及都轟動起來。德貝城宮殿前,熱情的國民們一路從宮殿廣場擠到尼羅河邊,歡呼著拋出手中的蓮花,歡迎著他們的歸來。

  愛西絲和宰相伊姆霍德布率領文武百官笑容滿面地立在尼羅河岸前,迎接剛與亞述談判勝利歸來的船隊。

  「歡迎回來,曼菲士,凱羅爾,辛苦你們了!」愛西絲柔婉地笑道。

  曼菲士原本還挺高興能見到他們的,但愛西絲這襲話提醒了他自家王姐與凱羅爾一起合謀亞述的事情,雖然埃及得到了最大的利益,但是王姐你能不能少點指使凱羅爾?

  倒是凱羅爾十分高興,清冷的表情都柔和下來,若不是曼菲士緊緊箍著她的腰,她都要蹭到女王那裡與她敘離別之情了。「女王,我回來了,幸不辱使命!」

  愛西絲瞟了眼臉色有些發黑的曼菲士,心裡搖搖頭,小壹還是這麼不會看人臉色。正想說什麼時,見凱羅爾有些嫣紅的臉蛋,神色微凜,問道:「怎麼回事?生病了?」

  聽到這話,伊姆霍德布和百官們都有些擔心,問道:「怎麼了?尼羅河女兒生病了麼?」

  凱羅爾搖頭,覺得是小事一樁。但曼菲士可不這樣認為,神色更難看了,沉著臉說道:「凱羅爾有些風寒之症,御醫也開了藥了,不過還沒好。」

  聽是小病,眾人鬆了口氣。

  倒是愛西絲打量幾眼,歎道:「凱羅爾,你退步了。」

  凱羅爾垂下眼睛,冷聲道:「我以後會鍛練自己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愛西絲無語道,頂著弟弟的怒視,繼續歎道:「我是讓你以後注意點,畢竟現在不比從前了。」上輩子她們的身體都是經過特殊鍛練的,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好,除了那些致命的重傷,一般小病小痛根本不會有。而現在,凱羅爾這副身嬌體柔的蘿莉身,就別太勉強了。

  不過,看凱羅爾的表情,女王的話反而得了反效果了。

  幸好,伊姆霍德布見氣氛不對,趕緊過來笑道:「王、王妃,請入宮殿休息。」

  因王和王妃回宮,宮裡又是一翻忙碌。

  一會兒後,凱羅爾便被安置在床上,捧著御醫開的祛除風寒的藥喝著。

  曼菲士站在床邊,神色嚴肅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有些發熱,看來連續的趕路讓她的身子不太吃得消。雖然凱羅爾的意志力不錯,但身體柔弱卻是不爭的事實,與意志力不相符。

  喝完了藥後,將藥碗遞給塔莎,凱羅爾抬頭看他,見他眸裡掩飾不住的關懷之意,忍不住說道:「不用擔心,我休息一下就好。」

  曼菲士淡淡應了聲,俯下-身雙手撐在她身體兩邊,然後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下,低聲說道:「嗯,快點好起來,不要讓我擔心!凱羅爾……別讓我擔心啊……」

  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凱羅爾正想看清楚時,誰知曼菲士卻將臉埋到她脖頸邊,用力地抱了抱她的身體,那力道大得讓她覺得骨頭都有些疼了。

  曼菲士很快便抽離了身子,正欲吩咐她好好休息時,卻見愛西絲和伊姆德布走了進來。伊姆霍德布朝兩人行了禮後,便開始同曼菲士報告近段時間的國務,而愛西絲則是到凱羅爾那邊,詢問她在亞述的行動。

  凱羅爾此番亞述之行自然是收穫頗豐的,亞爾安王為他當初擄人的行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還真如愛西絲所設想的那般,恨不得早早將凱羅爾送走。只可惜不僅不成功,還割地賠款,足夠讓他肉疼一輩子了。

  報告完自己的行動,凱羅爾想起自己從亞述中帶回來的禮物,馬上讓人將一個匣子拿過來,打開一看,都是些亞述的特產,其中那些首飾做工極為精美,雖然看起來沒有寶石那般名貴奪目,但細緻的雕琢,仍是讓人愛不釋手。

  「這些都是給我的禮物?呵呵,小壹果然是個好孩子~~」愛西絲心中極為窩心感動,然後摟著凱羅爾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王姐!」

  雖然和伊姆霍德布說話,但分了些心思過來的曼菲士自然看到他的王妃又被自家王姐非禮的事情,頓時暴躁了。伊姆霍德布見狀,心中感歎王妃和女王的感情真好,莫怪年輕熱情的法老總會吃醋。

  愛西絲抿唇一笑,不理會曼菲士的黑臉,當著他的面將凱羅爾送她的禮物拿出來賞玩,又當著他的面親自戴到脖子上。至於先前拉格修王送的那條鑲著寶石的項鏈,被她隨便丟到一旁了,獨自淒涼地被宮女拾起來放到女王不喜歡的匣子裡裝著。

  曼菲士的臉色更黑了,心中暴怒不已,突然覺得王姐似乎年紀大了,該給她找門親事將她嫁了。

  兩個女人難得地湊到一起談論起亞述的藝術品,曼菲士也聽完了伊姆霍德布的報告,聽到巴比倫王到來,忍不住挑起眉頭。

  「王,巴比倫國的拉格修王三天前以友好訪問的名義來到我埃及,現在住在宮殿裡。」

  曼菲士沉思,「拉格修王?我埃及以前並沒有與他有交往啊?」

  說到這裡,伊姆霍德布忍不住看了眼那兩女的方向,笑道:「王請放心,他並沒有惡意,而且以我猜測,他估計是對愛西絲女王有好感。」

  聞言,曼菲士瞪大了眼睛,連原本正專心與女王評論亞述藝術品的凱羅爾也猛地扭過頭來,目光灼灼地盯著伊姆霍德布。女王的終身大事,她可是比曼菲士這作弟弟的更看重更心焦呢。

  愛西絲笑瞇瞇地看著他們,把玩手中一個亞述國的木雕,沒有插話。

  「此事可是確定?」曼菲士嚴肅道。雖然先前見到王姐非禮他的王妃時,巴不得將王姐快快嫁出去,省得經常和他搶凱羅爾。但聽到有人想要娶走他姐姐,他又不樂意了,決定要好好把關,得到他的承認才能考慮將王姐交給那個男人。

  「王,拉格修王誠意十足,看起來倒不像是騙人的。」

  曼菲士撫著下巴思索一會兒,然後拍板說道:「此事還需要仔細斟酌,屆時看拉格修王怎麼說吧。哼,想娶王姐,看他有沒有那誠意本事了。」

  他的話剛落,一道冷脆的聲音傳來:「對,必須過了我這關才行!」

  眾人扭頭,看到平時一臉冷清的金髮少女雙目晶亮,一副戰意滿滿的模樣,不知道怎麼地,突然覺得拉格修王似乎不會太好過。

  曼菲士臉色有些僵硬,看了一眼表情無辜的愛西絲,只能憋屈地扭過頭。

  這時,烏納斯進來,稟報道:「曼菲士王,我回來了。」

  「烏納斯,調查得怎麼樣了?」

  烏納斯說道:「我奉命到敘利亞沙漠調查,可是沒有發現比泰多的士兵!」

  聞言,曼菲士一臉疑惑不解,「奇怪,伊茲密王子和前面兵士們應該被困在流沙裡了才是……繼續調查,別鬆懈了警惕。」

  聽到兩人的對話,愛西絲垂下眼眸,輕輕地撫著羽扇,不知道在思索什麼。等她回神,便見到凱羅爾一雙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不禁失笑道:「你看我作什麼?是不是突然發現姐姐很美麗啊?」

  凱羅爾扭頭,淡淡地說道:「比泰多國的王子估計沒有死。」

  「從烏納斯的話可以分析得出來。」愛西絲懶散地說:「沒死才好呢,敢伏擊我弟弟,伊茲密王子是皮癢了,下次有空再將他抓來好好教訓一翻!」

  凱羅爾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這語氣……為毛她覺得有曖昧呢?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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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

  第二天,曼菲士接見了遠道而來的拉格修王。

  「偉大大真神阿曼祝之子,擁有上、下埃及兩片美麗土地之王——曼菲士,久仰大名!今日相見,實在是榮幸!」接格修一身巴比倫國的王服,笑著走進寬敞華麗的大殿。

  殿內兩旁站滿了埃及的大臣和執戈的兵士。

  曼菲士坐在王座上,右手抬起,說道:「巴比倫的拉格修王,歡迎光臨我國。讓你等了幾天,真是抱歉得很。」

  拉格修王說道:「是我來得太冒昧了,聽聞曼菲士王剛從亞述接王妃回來,我也要祝賀埃及與亞述談判成功呢。這是一點薄禮,不成敬意,還請曼菲士王笑納。」說著讓人抬來兩隻木箱,裡面裝滿了各種金銀珠寶。

  曼菲士含笑道:「那就多謝了!接格修王,請坐。」

  兩人又寒暄幾句後,拉格修王用一種誠懇的語氣說道:「曼菲士王,我有一個心願,想請你替我實現。」

  曼菲士心頭一跳,直覺這拉格修王稍會要說的話與王姐有關,不覺目光微利厲,暗暗打量對面的巴比倫王。身材高大,五官端正,表情看起來頗為誠懇,但卻不知道為人如何,他所得知的評價大多是外面盛傳的消息,這位巴比倫王品行如何卻是不甚清楚的。

  曼菲士現在突然有點瞭解凱羅爾說要「過了我這關才行」的心情了,他現在也看這個拉格修王橫豎不順眼,這種男人能配得上他聰慧英明的王姐麼?雖然氣勢看著不錯,但他覺得他估計連王姐的一鞭都接不住吧——話說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男人接得住女王的一鞭吧?

  拉格修果然不負重望,朗聲道:「曼菲士王,我愛上了一個女人,她在我心中就像女神一樣的神聖,我無法控制對她的思念和愛慕。」

  曼菲士瞇起眼打量他,沒有說話。而大殿內聽到他的話的大臣們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正在這時,愛西絲從側門走進了大殿,美麗的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

  拉格修王轉臉向愛西絲一笑,清晰地說道:「曼菲士王,請你無論如何答應我,讓這位美麗的女神,你們埃及的愛西絲女王成為我巴比倫的王妃。」

  聽到拉格修明明確確的話,大殿騷動起來,大臣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只有曼菲士和伊姆霍德布等幾個近臣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對此事是抱著支持或反對的態度。埃及和亞述談判後,從中得到了莫大的好處,估計亞述在十幾年內絕對不會成為埃及的敵人。雖然與比泰多國交惡,但對隔了一個地中海的比泰多國,埃及並不懼怕。可以說,埃及現在情勢大好,關不需要聯姻以拉籠他國。

  而且,曼菲士也不願意如母親般照顧他長大的姐姐委屈了自己,更多的想讓她自己選擇自己的未來。

  「聯姻對我埃及有利!」

  「為了我埃及的和平,應該和巴比倫聯姻。」

  「這是一樁好姻緣。」

  …………

  ………………

  殿內的大臣們紛紛討論著,不過卻有一些敏感地意識到王與宰相的沉默,看來並不是十分同意這件事情的。

  拉格修王見狀,趕緊問道:「曼菲士王,為了埃及和巴比倫,借聯姻來加強兩國的關係。我可以保證,只要我們兩國聯姻,巴比倫永遠是埃及的友好姻親國。」

  曼菲士深深地看著他,然後偏首看了眼一旁怡然而笑的愛西絲,她的面容很平靜,也很淡定,彷彿眾人在討論的並不是自己的婚事。不過知她甚深的曼菲士知道,若是她不想的事情,就是身為埃及王的他,也是沒法勉強她的。

  思索了下,曼菲士回道:「拉格修王,我雖是埃及之王,但也不能擅自做主安排王姐的婚事。你得先獲得王姐的心,只要王姐同意,我決不阻攔。」他是不阻攔,但沒說凱羅爾不阻攔啊,他會在背後支持凱羅爾阻攔的!

  拉格修王欣喜萬分,笑道:「好,曼菲士王,我巴比倫發誓對埃及永遠友好真誠。」

  曼菲士站起身,與拉格修雙掌擊在了一起。

  *******

  內殿裡,因為風寒還在休息的凱羅爾靠著床上的枕頭,聽著女官的回報,表情淡然,但那雙碧綠色的眸眸彷彿凝結了寒霜一般。

  「哦,拉格修王真的是這麼說?」凱羅爾捧著杯子喝水,淡淡地問。

  吉娜笑著點頭:「是的,拉格修王儀表堂堂,言辭懇切,大家都希望拉格修王能贏得女王的芳心呢。」

  聽到吉娜的話,殿中的侍女皆一臉夢幻的表情,畢竟被一個國王深情厚愛,無論古今中外,都是女人心中的夢想。

  「哼,油嘴滑舌!」凱羅爾顯然對那拉格修王的印象極壞,「只有嘴上說說,誰知道他怎麼想。吉娜,傳我令下去,讓人去監視拉格修王和他帶來的那些巴比倫士兵。我倒要看看他的誠意有多深。」

  對凱羅爾難得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吉娜等人多少有些驚訝,不過吉娜是個有能力有眼色的侍女,還是愛西絲親自調-教出來的,自然不會多問,躬身施了一禮,便下去安排了。

  等殿內的侍女都下去後,凱羅爾獨自坐在床上,思索著女王的歸處。

  不遠處的尼羅河上,響起了一片歡呼聲,仔細一聽,原來又到了尼羅河的氾濫期了。每年尼羅河水氾濫,對於埃及人來說都是一個值得關注的盛大日子,很多人都會特意到高處去觀看尼羅河水漲潮,祈盼今年的農作物大豐收。

  曼菲士走進殿內,目光一掃,便看到床上的凱羅爾,大步走過去,坐在床邊在她臉上親了一下,伸手將她抱住。

  「凱羅爾,尼羅河開始漲水了,要去看麼?」

  看他一臉欣喜的模樣,凱羅爾難得沒有煞風景地拒絕,應了一聲。

  曼菲士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深邃迷人,有力的長臂伸過來,將她整個人抱起,走到高高的露台前,然後從塔莎那裡接過一件披風,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住。

  星空下,滔滔的尼羅河水在翻滾著,水流浩浩蕩蕩地奔流至地中海,洶湧的浪花拍打著河岸,很快便淹沒了兩岸,河水流入兩岸的農田。尼羅河兩岸的高外,皆有人舉著火把觀看,遠遠望去,那火光就如同黑夜中的星星之火,在尼羅河水面上閃閃發亮,埃及人的歡呼聲與尼羅河水奔流的聲音匯成一片。

  視覺的震撼讓人屏息,凱羅爾有些明白埃及人對尼羅河氾濫這天的重視,這種奇觀在現代極難見到。因為修築了阿斯旺大水壩,就算親臨埃及,也能夠看到這種浩然奇觀了。

  「今年的尼羅河氾濫遲了幾乎一個季節,眼看就要播種季節了,祭司們說,是因為你不在埃及,尼羅河不肯氾濫。」曼菲士低首在她臉上輕輕地親吻著,邊低聲說著。

  凱羅爾幾不可查地翻了個白眼,若不是女王硬是押著她要她當這個尼羅河女兒,她早就跪人了。不過既然決定承受這個身份,還是沉默地讓他們誤會比較好。

  身後的侍女們也在高興地議論著:「王妃回來了,尼羅河也氾濫了,我埃及又能豐收了。」

  兩人安靜觀看了一會兒,有士兵過來將曼菲士叫走了。

  凱羅爾讓人搬了張凳子,窩在露台上邊看尼羅河氾濫邊思索女王的婚姻。

  突然,凱羅爾感覺到一道不懷好意的視線,猛然轉頭,犀利的目光直直望向站在挽著白沙簾的門口,那裡有一名穿著異國衣飾的男子,他瞇著眼睛打量她,目光裡有驚異和審度,又是那種讓她不舒服的目光,彷彿在估評著一件極有政治價值的物品。

  凱羅爾注意到他胸襟前的一條龍形的黃金飾物,微微瞇眼,心裡對他的身份已經有了初步猜測。

  那男人的目光在她頭髮上看了下,嘴邊露出一抹捉摸不定的笑容,不退反而朝她走來,說道:「你就是鼎鼎大名的尼羅河女兒,恕我……」

  「冒犯了」三個字還未及脫口,露台上的少女已經踩著一種奇怪的步調疾步過來,拉格修王有些錯愕,還來不及反應,就見那少女雙手扭住他的衣襟,然後整個人天旋地轉,砰的一聲摔到了地上,背部狠狠地嗑到了堅硬的地板上。而對方沒有給他反擊的時間,在他狼狽地坐起身時,一隻腳踩在他肩膀上,在他驚愕的目光下,那少女臉上露出一抹輕淺的愉快笑容,用力一蹬,拉格修王整個身體往後仰倒,卻不知道背後就是露台邊緣,從高高的露台摔了下去。

  「啊——」

  一聲慘叫,讓守在宮外的侍衛侍女衝了進來,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四處逡巡,但只見到露台上的淡定地捋著頭髮的金髮少女。

  「王妃,發生什麼事情了?」宮女阿梅邊看邊問。

  侍衛們查檢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同樣一臉迷惑地看著凱羅爾。

  凱羅爾很淡定地說:「剛才有一個陌生的男人闖進來,不用擔心,他不小心摔到露台下面了,你們派個人去瞧瞧他怎麼樣了,順便查查他的身份。」

  聽到有人竟然闖進王宮的宮裡,士兵們一陣氣憤,趕緊去露台下尋人。

  這露台離地面有四米高度,摔下去雖然不會死人,但也不好受。等埃及士兵將露出下的拉格修王抬回來時,他的肺腑受到了極大的震動,胸口一陣陣悶痛,半天恢復不過來。

  「是拉格修王!」認出他身份的埃及士兵驚訝地說。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而見拉格修王半躺在沙發上,一臉痛苦的表情,眾人心裡也有些同情,趕緊去為他請御醫。

  因情況特殊,所以曼菲士很快便被請過來了。

  曼菲士看到拉格修王的模樣,也頗為驚訝,不由得詢問怎麼回事。

  凱羅爾作為當事人,便由她來說了。只見她微蹙著眉頭,有些憂鬱地說:「……我不知道他是巴比倫王,那時見他突然闖進來,又不像是埃及士兵,我有些害怕,在他走過來時,才會對他出手,倒是不小心讓他跌下露台,是我的錯。」

  凱羅爾素來是冷清淡漠的,這副脆弱的、我見猶憐的模樣眾人何時見過?特別是配上她嬌小的身材,可愛的蘿莉臉,殺傷力更大了。不說士兵和侍女們的心輕易地轉向凱羅爾,曼菲士更是滿眼心疼,甚至惱恨拉格修王闖到他的寢宮嚇著了凱羅爾,管你是不是友好幫國的王,膽敢闖到這大殿來嚇著人,可見其品行有問題,想娶王姐?除非他死!

  於是拉格修王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全埃及的人唾棄鄙視了,曼菲士甚至將他排除了「姐夫」的人選。而拉格修王本人第一次見到凱羅爾,因為不知道她的性格,所以此時見她一副柔弱的模樣,也自省難道真的是他突然出現嚇著了她,所以才會這麼勇猛地將他踢下了露台,害他受了一身的傷?

  因為這一突發事件,所以大伙有志一同地遺忘了凱羅爾會醫術,直到御醫來,才為可憐的拉格修王檢查身體。

  除了臉上、手臂上有幾道明顯的擦傷外,外傷並不嚴重。至於內傷……那啥啊,醫御們們表示他們的醫術不精,對內傷這種事情不會治啊,所以拉格修王你先吃些調理身體的藥看看情況吧。


  受傷

  第二天,拉格修王誤闖王妃寢宮嚇著了王妃並且因意外跌下宮殿露台而受傷的消息如風般傳遍了整個德貝城,埃及國民為這事議論紛紛,大多數言論傾向凱羅爾,認為拉格修王實在是活該受傷。

  凱羅爾半躺在露台前的沙發上,悠閒地吃著宮女剝好的葡萄,邊捧著一卷羊皮紙看著。

  愛西絲進來的時候,看到她如此悠閒的模樣,想起還躺在床上心口發疼根本無法起床的拉格修王,不禁抿唇一笑。

  「今天感覺怎麼樣?」愛西絲坐過去,拿了串葡萄慢慢地吃。

  凱羅爾將視線從醫書上轉到女王身上,遲鈍地看著她,等消化了她的話後,搖了搖頭道:「已經好了。」

  愛西絲挑眉,掩唇道:「難道是我幻覺了?聽說因拉格修王之故讓你受了驚,病情嚴重,曼菲士對拉格修王的作法十分惱怒呢,連德貝城裡的百姓也反對拉格修與咱們埃及聯姻……」

  「所以,國民都不贊同巴比倫國與埃及聯姻,是麼?」凱羅爾唇角往上翹,瞇著眼睛愉快地問。

  「對~」愛西絲忍不住笑起來,坐到她身邊伸手將她勾過來,使勁兒地揉弄著她那一頭柔軟的金髮,樂呵呵地說:「小壹你怎麼能這麼可愛呢?連這麼影響形象的想法都使得出來,真不像你。」

  凱羅爾理所當然道:「總要看看他是否是真心的吧。其實我也很苦惱大小姐您的婚事呢。」說著,歎了口氣。

  就在兩人肩靠著肩說話時,一道充滿了怒氣的聲音插了進來:「你們在做什麼?」

  兩人抬頭看去,卻見門邊端著一個托盤的黑髮少年雙目噴火地瞪著她們。

  愛西絲淡定地將凱羅爾攬在懷裡,對著噴火的弟弟說道:「曼菲士,凱羅爾身體不舒服,我正給她講笑話解悶兒呢。」

  曼菲士刀子一樣的目光刮著自家姐姐擱放在凱羅爾肩膀上的手,將托盤丟給了侍女,走過來從另一邊將凱羅爾抱走,霸道地將之鎖在自己身邊後,佯裝淡定地問道:「是什麼笑話,王姐也說給我聽聽一起樂。」

  愛西絲好笑地看著他炸毛,逗弟弟炸毛什麼的,女王表示其樂無窮啊!

  凱羅爾知道她的惡趣味,只能歎息地拍拍少年王的手臂,讓他淡定一點。

  「對了,曼菲士,剛才我去看了拉格修王,他說心口疼,無法起身,你再多派幾個太醫過去瞧瞧吧。」

  曼菲士眸光微閃,淡淡地笑道:「這些天來天氣有些反常,採石場那裡的奴隸很多生病了,我讓御醫都到那裡去看看怎麼回來,騰不出人手來,讓拉格修王先等會兒吧。」

  愛西絲怡然而笑,說道:「哎呀,真是太湊巧了!不過也沒法子了,稍會讓人去同拉格修王說一聲,送些好藥過去吧。」

  「王姐放心,我已經吩咐下去了。」

  姐弟倆相似的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看在旁人眼裡,似乎好像兩隻狐狸一般,都狡猾狡猾的!

  凱羅爾淡定地拿過一邊的羊皮紙繼續看,聽著那姐弟倆商議著怎麼坑拉格修王,覺得今天真是太美好了。

  *********

  過了幾天,凱羅爾的身體「痊癒」了,看起來頗為精神。

  而同樣養病的拉格修王也終於能下床了,開始興致勃勃地去找愛西絲女王獻慇勤。

  凱羅爾帶著女官吉娜到愛西絲的寢宮時,便聽到拉格修王特有的豪邁聲音,目光微閃,調整了下表情,踩著小蓮步走了進去。

  大殿內,拉格修王握著愛西絲的手說著讚美詞,看到凱羅爾進來,聲音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裡。

  凱羅爾臉上露出一個很柔婉的表情,看起來宛若天真可愛的小女孩,溫溫和和地說:「拉格修王,你的身體已經好了麼?真抱歉呢,那天我只是太害怕了,以為是哪裡來的刺客,所以沒有控制好動作……」說著,表情有些沮喪,很難過的樣子。

  拉格修王有些迷惑,尼羅河女兒是這樣的?怎麼與那晚所見的感覺不一樣?難道真的是那時他出現得突然嚇著她了?

  還未給他想個明白,卻見她歡快地跑到女王身邊,抱著女王的一條手臂,像個天真的小妹妹一樣說道:「王姐,在宮裡好無聊哦,咱們去草原上打獵吧?難得拉格修王也在,不如一起去吧?」

  拉格修王一聽,心中暗喜,打獵過程可以向女王展現他勇猛的一面,屆時他可以獵一隻雄鷹送給女王表明他的心意,多好啊。雖然他的胸口仍有些悶痛,但拉格修王相信自己的身體,打獵並沒問題,所以沒有放在心上。

  愛西絲有趣地看著宛若改變了個人一樣的凱羅爾,她從來沒有想過小壹為了她能抹開這個臉,頓時寵溺道:「既然凱羅爾想去打獵,那便一起去吧。拉格修王,可行?」

  「美麗的愛西絲女王,當然可以。」

  ********

  當曼菲士聽到拉格修王拐了他姐姐和老婆一起去草原上打獵時,臉一下子黑了。

  好個拉格修王,才剛能下床,就將魔爪伸向他姐姐,又拐了凱羅爾,實在不可原諒!想娶我埃及女王,下輩子吧!

  就在曼菲士各種咬牙切齒地詛咒拉格修王時,很快又有士兵回來稟報,王妃和女王他們遇到了草原的獅子群了。

  曼菲士霍然起身,焦急地喊著士兵備馬,翻身上馬,一陣風似地往狩獵場那邊而去。

  等曼菲士到了狩獵場邊的宮殿,一個侍從過來稟報,女王他們已經回到宮殿了,正在裡頭休息。

  「王姐和王妃有沒有受傷?」曼菲士將馬丟給侍從,大步往宮殿行去。

  侍從搖頭,遲疑了下說道:「女王和王妃沒事,是拉格修王受傷了。王妃正在裡頭為他醫治。」

  曼菲士腳步一頓,狐疑問道:「拉格修王怎麼會受傷?」

  「拉格修王原本身體並未恢復,卻又遇到了獅群,不小心被獅子抓傷了,最後是女王將他救回來的。」

  曼菲士聽罷,嘴角往下撇。嘖,靠個女人才能救回一條命,這種無能的男人如何配得上王姐?

  搖搖頭,曼菲士完全將拉格修王踢出了「姐夫」候遠人名單。

  宮殿裡,拉格修王半身血漬地躺在床上,臉色透著一股不祥的暗青色,臉蛋扭曲著,時不時地抽搐幾下,彷彿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他的肩膀至胸口有一道十分猙獰的傷痕,一看便是野獸的利爪所傷,極為恐怖。凱羅爾正認真在為他處理傷口,愛西絲坐在一旁柔聲安慰著。

  拉格修所帶來的幾個隨從焦急地站在一旁,想說什麼又擔心打擾到凱羅爾的救治工作,十分焦急。見到曼菲士過來,幾名隨從彷彿見到了救世主一般,趕緊上前說道:「偉大的曼菲士王,請你救救我王。」

  曼菲士點了點頭,正義凜然地說:「巴比倫與我埃及交好,我埃及定然會治好拉格修王的。」說著,又轉向凱羅爾那裡,詢問道:「凱羅爾,拉格修王怎麼樣了?」

  凱羅爾手上的動作不停,聲音平穩:「拉格修王的外傷沒什麼大礙,只要處理好不讓傷口發炎導致發燒就好。只是他的身體裡的幾根骨頭被獅子抓得有些脆裂,恐怕有些困難。」當然最嚴重的還是內傷,這種事就不必告訴他們了。

  巴比倫國的幾個隨從一聽,面露焦急之色,紛紛請求凱羅爾一定要救好拉格修王。

  這時,痛苦中的拉格修王聽罷,努力地說道:「尼羅河女兒,請你一定要救我……」

  凱羅爾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點頭道:「這是自然,拉格修王,請別擔心,我會治好你的。」

  這笑容讓拉格修王看得有些發愣,感覺到她輕柔的舉動,然後心裡頭感動起來:果然這女孩如傳聞中的善良啊!若她不是埃及的王妃,我想我會娶她為我的王妃……

  曼菲士卻突然不爽了,凱羅爾都沒對他這般笑過呢,這個沒本事的巴比倫王憑什麼讓凱羅爾對他笑?!

  將那道抓傷處理好,凱羅爾又拿出消毒過後的銀針,對床上虛弱的拉格修王柔聲說道:「拉格修王,我要為你施針,讓你胸口積壓的瘀血排出來,這樣才好讓被獅子抓傷的骨頭長好。不用怕,並不疼的。」

  拉格修王定定地看著她,困難地點點頭。

  一旁的曼菲士已經咬牙切齒了,頭頂冒了一團團的煙,若不是愛西絲私下壓著,估計早就將得到凱羅爾輕言細語對待的拉格修王踢飛出去。

  果然,凱羅爾施針過後,拉格修王臉上的青色去了很多,看起來也沒那麼痛苦了。巴比倫的隨從高興不已,不禁讓他們相信埃及的王妃就是尼羅河神的女兒,只用一根銀針就能讓人緩解痛苦。

  「拉格修王,你的身體不宜挪動,需要躺一個月讓骨頭長好。所以這些天,就請你委屈一下,住在這裡吧。」凱羅爾和聲和氣地說。

  拉格修王笑著點頭,目光移到一旁表情有些黑的曼菲士,心中再次感歎,這般年輕又有勇無謀的埃及王,走了什麼運才能娶到有如此神跡的尼羅河女兒呢?

  或許他該改變目標,將尼羅河女兒擄回巴比倫?


  作死

  尼羅河氾濫的水開始消退了,埃及的灌溉工程提上議程。

  凱羅爾正站在宮殿露台高處眺望著不遠處的農田,有侍從過來稟報道:「王妃,拉格修王的隨從過來請您到狩獵場的宮殿。」

  凱羅爾沉吟了下,說道:「今天沒空,你去告訴他們,我明日過去。」

  「是。」

  侍從離開後,又有一個侍衛過來,這回帶來的是亞述的夏路王子的信。凱羅爾接過展開閱覽,信上是夏路王子一如既然的問候外,還派了人送來了些亞述的禮物,禮物還在路上,最後在信上詳細說明了亞爾安王的病情已經好了很多,就是有一些隱秘的小問題,詢問她有什麼法子能治好。

  這話自然是夏路私自問的,若是亞爾安王見了,估計寧願一輩子不舉也不會求助凱羅爾。

  凱羅爾看著那「小問題」,自然知道那是什麼,算算時間,再過半個月,喬瑪莉身上的毒就會解了,恢復她以往的美貌。不過到時亞爾安王估計更不會想碰這美人了,會有一段漫長的心裡歷程要走啊。

  凱羅爾心情十分愉快,讓人去安排亞述的使者去休息,往會議廳走去。

  剛到會議廳,便遇到了拿著權杖的加布達大神官,那張肥圓的臉上笑瞇瞇的,躬身行禮後,用一種貪婪的眼神盯著她的頭髮。

  凱羅爾腳步一頓,心裡又湧起一股厭煩的感覺,垂下眼眸掩飾去眼中的冷光,心裡琢磨著,是不是該找個空讓加布大神官生場「病」呢?

  加布達大神官看著凱羅爾往大殿走去,眼神閃爍,心中的欲-望無法停止:受年輕的曼菲士王之愛,擁有王位繼承權的黃金公主……他想得到她!無論如何,都要把她弄到手上!只是,這需要一個契機。

  會議廳中,曼菲士攤開一卷羊皮紙,大聲問道:「畢普洛斯的租稅遲交了麼?怎麼還沒到來?」

  「王,正在路上呢。」伊姆霍德布說道,見到凱羅爾過來,臉上佈滿了笑容,問道:「王妃今天回來得挺早的。」

  凱羅爾點頭,回了一個極淺的笑容。雖然很淺,但也讓伊姆霍德布受寵若驚了,王妃不愛笑,對誰都一樣,甚至連對著王也極少笑,這難得的笑容還是因為他是長者之故,暗地裡不知道讓王吃了多少悶醋,而伊姆霍德布也像女王一樣,起了點惡作劇的心思,當作沒看到,獨享王妃難得的笑容。

  正在看羊皮紙的曼菲士抽空看了她一眼,不悅道:「你是我的王妃,別整天往外跑,應該呆在我身邊。」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

  凱羅爾不置可否,呆在他身邊讓他將她當成處理國務時的佐料麼?凱羅爾回頭對伊姆霍德布說道:「亞述的使者送來了很多禮物,稍會讓人去宮外接待一下。」

  伊姆霍德布一聽,目光閃爍了一下,自然知道這禮物應該十分豐厚的。這是他們從亞述回來後,亞述第一次送來禮物,也可以當作當初亞爾安王私下將凱羅爾擄去亞述的賠禮,或者是亞述送給凱羅爾救治亞爾安王的謝禮,單看他們怎麼定義了。

  「王妃請放心,這事就交給西奴耶將軍吧。」

  一旁的西奴耶聽罷,也笑著行了一禮,說道:「王妃,我會安排好亞述的使者的。」

  曼菲士分了些心思過來,看了他們一眼,未置可否。

  這時,會議廳外又有士兵進來稟報道:「王,利比亞王的使者已到!」

  聽到這話,會議廳安靜下來。前些日子便有利比亞來的信使說利比亞的使者不日將會抵達,屆時與埃及共商結盟之事。等了幾天,利比亞使者終於到到了,但眾人卻沒有被喜悅沖昏頭,總得看看他們是什麼態度再說。

  「帶他們到大殿去,我稍會就來。」曼菲士吩咐道。

  「王,不可掉以輕心!」伊姆霍德布宰相勸道。

  曼菲士點頭,見凱羅爾還在看羊皮紙的資料,拉了她過來,說道:「凱羅爾,利比亞王族的使者到了,咱們一起去看看。」

  凱羅爾作為王妃,接見外國使臣也是可以的,便點頭應了聲。

  曼菲士接過侍從遞來的權杖,攜同凱羅爾一起到了前面接待賓客的大殿。

  「歡迎,利比亞的使者!歡迎到我埃及來!」曼菲士笑著說,有些驚訝地看著躬身行禮的使者,分明是個女子。

  「謝謝,我父王命令我前來。」利比亞公主說道,聽著那年輕明朗的聲音,心裡止不住地想著:年輕勇猛的埃及王是個粗魯的男子吧?

  「一個妙齡女子千里迢迢而來,實在是辛苦你了,不必拘束。」

  利比亞公主應了一聲,慢慢抬起頭,當看到階前的那名披著埃及特有的精緻花紋的披風的黑髮少年,面露驚詫,幾乎無法反應過來,直勾勾地盯著對面黑色長髮的俊美少年,一陣不敢置信。這埃及王與她的幻想相差甚遠,甚至遠遠地出乎她的意料,他……俊美得不可思議。

  大殿的人也在打量著她,利比亞的公主穿著利比亞紗裙,身材稍胖,膚色微黑,頭上戴著斑斕的羽毛頭飾,當她抬起臉時,一張圓圓的臉上滿是傲氣。修理得細細的眉毛,下面是一雙微圓的眼睛,鼻樑平塌,嘴唇豐厚,長相平平,不過確實有幾分公主的氣派。

  「這是我父王利比亞王的親筆函。」利比亞公主——嘉芙娜將一份書信遞過來。

  「利比亞王的親筆函?」

  「是、是的!」嘉芙娜公主面對那張過於美麗的臉,總有幾分心神失守,努力維持平靜地說:「我是利比亞的長公主嘉芙娜。」

  聽到是利比亞的長公主,在場的人都有些驚訝。

  西奴耶將軍接過利比亞王的親筆函交給曼菲士。

  曼菲士很快地看完利比亞王的親筆函,內容自然是利比亞王想與埃及結盟,特意派了利比亞最年長的公主前來結盟,並且帶來了豐厚的禮物。這於埃及來說,是一件喜事。曼菲士收起信函,高興地說道:「那麼嘉芙娜公主,明天我們兩國簽字結盟。累了吧?今晚請好好休息。」

  嘉芙娜公主臉上的紅暈越深,看著年輕英俊又笑容親切的埃及王,一顆心幾乎黏到了他身上,周圍的一切都無法進入她眼裡,自然也忽視了從此至終都沒有開口的凱羅爾。

  凱羅爾將嘉芙娜公主的表現看在眼裡,眸色一冷,卻未說什麼。

  因為利比亞公主的身份不同,曼菲士特地吩咐人撥了一處宮殿讓她暫時入住。等嘉芙娜公主被侍從帶去休息後,又有士兵過來稟報從畢普洛斯來的租稅船已經抵達了。

  尼羅河畔通往王宮的碼頭上一片熱鬧,奴隸們忙碌地將從畢普洛斯送來的貢租搬進宮殿。剛歇下的嘉芙娜公主被那陣喧嘩聲吸引,走到窗口往尼羅河望去,看到那些精美豐厚的租貢,心中再一次確定了埃及的富饒強大,讓她心中蠢蠢欲動。

  直到夜幕降臨,嘉芙娜公主心中已有了計劃。

  「奶媽,你看我,我能成為曼菲士王的第二王妃麼?」嘉芙娜公主突然問道。

  嘉芙娜公主的奶媽正在整理著她的衣物,聽到她的話吃了一驚。

  「怎麼了,奶媽,這沒什麼好驚訝的,埃及王代代都擁有三妻四妾,不奇怪嘛!」嘉芙娜公主不以為意地說:「你瞧我父王也有四個妻子呢。」

  奶媽卻不怎麼贊同這話:「可是,您是公利比亞的公主,怎麼能屈居第二妻呢?」奶媽心裡知道,埃及王有尼羅河王妃,是不可能讓自己的公主作第一王妃的,埃及人民也不會允許。

  嘉芙娜下床,讓奶媽為自己穿上更柔軟漂亮的衣服,自信道:「當然,我是利比亞的公主,不會永遠甘心做第二王妃的!」

  「公主您的意思是……」奶媽有些不確定了。

  嘉芙娜公主望向宮殿外的尼羅河,唇角揚起一抹輕蔑的笑容:「如果尼羅河女兒消失,俊美的曼菲士王以及埃及全都是我的了!曼菲士王是我從未見過的最俊美的男人,我不管他有沒有成婚,我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嫁給他。做第二王妃只是權宜之計,只要尼羅河女兒消失,我和曼菲士王之間就沒有障礙了。」說著,臉上又露出一抹癡然夢幻的笑容:「那樣俊美的王……只要想想我心口都發燙起來。」

  奶媽卻仍是憂心忡忡,說道:「我雖然沒有見過尼羅河女兒,可是聽說她是神的女兒,曼菲士王對她極為迷戀,恐怕……」

  嘉芙娜公主一聽,眼神陰狠起來,心中極不舒服。尼羅河女兒算什麼,她今天雖然一直看著曼菲士王,但也看到了傳說中的尼羅河女兒,像個小女孩般青澀嬌小,哪裡及得上她的成熟性感?這種小女孩根本無法滿足那樣勇猛年輕的王的欲-望!

  嘉芙娜公主躺到床上,做了個撩人的姿勢,嬌媚的聲音問道:「奶媽,你瞧我這樣子,若是論女性魅力,我絕不輸尼羅河女兒!奶媽,你等著瞧,我會迷住曼菲士王,讓他愛上我的!這埃及遲早有一天會是我的!」

  奶媽笑道:「我相信!只要公主願意,任何男人都逃不過你的手掌心!」

  嘉芙娜聽罷,忍不住咯咯地笑起來。

  ********

  神殿裡,愛西絲饒有興趣地聽著暗衛的報告,治艷性感的紅唇一直翹著。

  直到聽完了暗衛的稟報,愛西絲得了個結論:作死的公主啊!真是應驗了那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好了,你下去吧,繼續監視利比亞公主。」愛西絲吩咐道,難得來了這麼個「有趣」、「大膽」的公主,她心裡頭也很快活啊。

  「嗯,接下來就看小壹怎麼對付敢覬覦她男人的作死公主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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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引

  這一天,利比亞公主帶來的同盟書及畢普洛斯的貢租到來都讓曼菲士十分高興,晚上用膳時,比平常多喝了一些酒,最後喝得醉蘸蘸的回來。

  凱羅爾捏著鼻子忍住那酒味,讓人打來清水,擰乾一條絹帕開始為床上醉眼朦朧的少年擦試身體。

  「凱羅爾……」曼菲士看到她,喃喃地叫著,伸手拽住她。

  凱羅爾十分淡定地一巴掌將之拍回了床上,繼續幹活。

  一旁伺候的侍女們看到偉大的法老王被嬌小的王妃一巴掌拍到床上,皆忍不住嘴角抽搐著低下頭,當作沒有看到。

  擦了上半身後,凱羅爾摸上某個醉鬼的腰帶。不過卻沒有急著扯掉腰帶,而是看向一旁的侍女,冷淡地說道:「沒你們的事了,出去吧。」

  侍女們瞄了眼躺在床上一臉醉意地叫著王妃名字的王,皆識趣地退下。她們伺候王妃有一段時間了,自然知道王妃不喜人近身的習慣,連帶的王身邊伺候的人也不像以往般貼近,全因王妃同樣不喜異性離王身邊太近之故。雖然這其間王妃什麼也沒說,但這些伺候的宮人也有一套察顏觀色功夫,很快便揣摩出大概的心思。

  等侍女們都下去後,凱羅爾淡定地拉下某人的腰帶,將他的衣服全都除去後,無視了他赤果的身體,淡定地將他的身體清理了一遍。

  弄完這些,凱羅爾自個也出了身汗,可能剛才某個醉鬼喝醉了時在她身上磨磨蹭蹭,讓她覺得自己身上彷彿都是酒味,一陣不舒服,拿了衣服便去隔壁的沐池那裡洗了個澡。

  等她一身清爽地回來,卻見原本應該睡著的少年此時撐著腦袋坐在床上,腰上只覆了條薄被,正用一雙烏黑如子夜的眼睛瞪著她,滿臉不愉。

  「凱羅爾,你去哪裡了?」曼菲士怒叫道。

  凱羅爾挑眉,這喝醉了,所以脾氣更大了?

  「洗澡!」凱羅爾簡短地回答,走到梳妝台前,將綴在頭髮上的那些金飾取下來。

  曼菲士一直在瞪著她,漂亮的臉蛋染上玫紅,一看就知道還醉著,可是看他的表現似乎又與平常無異——就是更凶殘了,像只正在蟄伏的凶獸,盯著她的目光有些詭異,彷彿準備著隨時撲上來將她一口吞下。

  凱羅爾沒理會他,將頭髮梳直後,拿了兩份羊皮紙過來,原本是想窩到床上看一會兒就睡的,這是她每天晚上固定的睡前讀物。然而今天曼菲士顯然不那麼好說話了,在她走過來時,突然閃電般地出手拽著她的手臂將她拉到懷裡,緊緊地箍住她的腰肢,翻了個身就將她壓在身下。

  「凱羅爾……」曼菲士喃喃地叫著,濃密纖長的眼睫微垂,低首便吻住她的紅唇,動作又急又躁,弄得她都有些生疼。

  凱羅爾自然能感覺到抵在腹部的那個炙熱的東西,不由得有些黑線,男人喝了酒後形態各異,敢情這位喝了酒後是興致比較高?

  醉酒後的少年王熱情洋溢,三兩下就將她扒光了,一雙手在她身上游弋撫摸,唇舌並用地在她身上點火,偶爾情到深時,連牙齒都用上了。當又一次被他在胸口咬了一個牙印時,凱羅爾也怒了,抓著他的手也啃了一口。

  曼菲士只看了一眼那個小巧的牙齒印,不只沒有生氣,反而來了興致了,按著她化身大型凶獸,在她身上啃來啃去,在白晰的肌膚上製作了一堆十分不和諧的牙齒印兒……

  「你是狗麼!」凱羅爾氣息不穩地問道。

  曼菲士抬頭看了她一眼,雙眸裡一片幽暗,笑了笑吻了下她的唇,說道:「我是法老!」

  「……」

  凱羅爾只有一個想法:這個蠢萌的傢伙是誰?

  曼菲士捧起她的臀部,將她的雙腿分開,讓自己置身其中,用力地沉下腰,將她深深佔有。

  凱羅爾倒吸了口氣,用力地擁抱住他汗濕的肩膀,承受他的深入佔有,咬牙叫道:「不要每次都那麼粗魯!」

  對她的控訴曼菲士可不接受,他們是少年夫妻,又是血氣方鋼的時候,對這種**的歡愉本就無法抗拒,特別是每當他將她佔有時,她會露出一種讓他十分著迷的表情,沒有平日的清冷理智,彷彿只為他一人而瘋狂,完完全全只屬於他一個人。這種時候,他才會有一種完全擁有她的安心感,而不是白日裡,彷彿怎麼努力也捕捉不到她思想的難受。

  所以,在床事上,他對她素來熱情如火,只有這樣,才會讓她瘋狂地回應他。

  「凱羅爾,別忍,我想聽你的聲音……」他邊律動邊親吻著她細嫩的脖子。

  她蹙起眉頭,白晰的身體因激情而染上漂亮的玫瑰紅色,一波一波的歡愉讓她情難自禁,控制不住自己時,只能咬住他的肩膀發出嗚咽的聲音。突然,他將她翻轉過身,從身後將她佔有,有力的動作,深入的佔有,曖昧的呻-吟,交織成一副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等一切結束後,曼菲士的酒也醒了,不過依然將自己埋在她身體內,溫柔地啄吻著她優美的背部,心裡一片脈脈的溫情。

  「你出去……」她啞著聲音叫道,軟綿綿的聲音沒有什麼殺傷力,反而讓人覺得可愛得緊。

  曼菲士依依不捨地退開她的身體,一把將她抱了過來,分開她的腿看了下,只是紅腫,沒有受傷,頓時鬆了口氣。在床上他有時難免會激動了些,等結束時,發現她那兒已經破了皮,然後連續好幾天不能再碰她。自從有一次做得過份了後,半個月時間不能吃肉,終於讓暴躁的少年王懂得了克制自己。

  凱羅爾直接一腳踹上他的胸口——沒踹上他的臉是給愛西絲面子。

  曼菲士輕鬆地握住她的腳,一雙眼睛往她抬高腿時露出的春光瞄去,雙目賊亮賊亮的。凱羅爾只能鬱悶地縮回腳,免得做得太過份了,某人又化身為禽獸。

  曼菲士見她小心地挪到床裡,就像一隻小狸貓一樣可愛得不行,又想撲過去壓倒她了。不過看她扭過頭,一副防備地瞪著他的模樣,就知道今晚估計只能到現在了,頗覺無趣地下了床,去拿了條濕毛巾過來,給她清理了□體後,又跳上床去將她摟到懷裡愛憐。

  「別鬧了,明天不是還要和利比亞簽定同盟和約麼?」凱羅爾扭開臉,不讓他親,但卻仍是乖巧地窩在他懷裡。

  夜晚的她總顯得比較溫柔可親,曼菲士蹭了蹭她細嫩的臉蛋,漫不經心地說道:「這事伊姆霍德布他們會擬好稿,不需要擔心。」

  凱羅爾又想起了那利比亞的公主看曼菲士的目光,即便她再遲鈍也能感受到那種癡迷佔有的情緒,頓時心情十分惡劣,仰頭望著摟著自己的少年,這張臉實在是太漂亮了,標準的禍水。不過這是他自己長成這模樣的,也不能苛求他,她倒要瞧瞧那利比亞公主屆時想要做什麼,若是想要作死,她倒是不客氣送她一程。

  如此想罷,凱羅爾倚在他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慢慢陷入睡眠中。

  ******

  夜深人靜,風吹過草叢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夜色中的尼羅河水淙淙流過。

  原本應該睡熟的人突然睜開眼睛,翻身而起。

  她一動,曼菲士就被驚醒了,還未發聲,就被一隻柔軟的手摀住了嘴。曼菲士看著她,卻見她抬頭看了眼床不遠處的紗帳,在宮殿外的並不明亮的火炷下,倒影出幾個黑色人影,鬼鬼祟祟地接近。

  曼菲士已然明白,頓時心中暴怒,這種刺殺的戲碼在他出生時就層出不窮,但凱羅爾可是與他睡在一起,若是傷著凱羅爾……連想都無法想像!

  一個刺客摸到了床前,舉起了手中的劍:「死吧!曼菲士!」

  劍扎進**的聲音響起,然後是一聲悶悶的慘叫聲。後頭摸進來的那些刺客正高興地以為刺殺成功時,誰知道迎面而來的是一把染血的劍。同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在刺客中穿梭,不一會兒便放倒了一名刺客。

  手中有劍的曼菲士不懼怕任何刺客,勇猛無敵,那些刺客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正當曼菲士制服了最後一名刺客時,外頭響起了一陣尖叫聲:「有刺客啊!!快來人啊!」

  士兵衝進來的時候,屋子裡的戰鬥已經結束,曼菲士身上的長裙染上了鮮紅的血漬,頭髮凌亂。而凱羅爾閒適地站在一旁,腳下踩著一個刺客的背部,看那刺客掙扎的四肢,可見還活著。

  西奴耶將軍和一群士兵進來,看到這情況呆了一下,然後困難地將視線從嬌小無害的王妃移到看起來還算正常的王身上。西奴耶身後,還有一個女人,是利比亞的公主,剛才的尖叫聲就是她發出來的。

  此時嘉芙娜公主看著手持血劍的埃及王,漂亮又英勇,再一次讓她深陷其中。

  「曼菲士王,西方側的士兵被殺了!」檢查的士兵稟報道。

  「西奴耶將軍,刺客是假扮租稅船的船夫潛入王宮的。」

  「徹底調查是否還有其他可疑人物潛入!」西奴指揮著那些士兵,「加強警戒!」

  刺客一共有六個,除了兩個還活著,其餘的四個皆被曼菲士殺死了,宮殿裡瀰漫著一股子的血腥味兒。凱羅爾放開腳,讓士兵將地上的刺客押下去審問,始終表情淡淡的,並不覺得自己剛才那樣踩著刺客的動作有什麼不對。

  ——確實不對啊王妃,你是女孩子,又是王妃,腫麼能做這種彪悍的動作呢?

  這時,凱羅爾轉頭看向正用一種愛慕的目光盯著曼菲士的嘉芙娜公主,微微瞇起眼睛。

  這公主是當她不在想勾引她男人呢?還是想勾引她男人?


  進一步



  曼菲士持著染血的劍,眉眼帶煞地看著被押下去的刺客,大聲喝問道:「巡邏的士兵呢?給我去徹查,絕對不准再發生這種事情!」說著,轉眼又去找凱羅爾,卻發現凱羅爾不見了。

  心中一驚,很快便聽到了凱羅爾特有的那種帶著冷意的聲音傳來。

  「嘉芙娜公主公主,你怎麼會在這兒?沒事吧?」凱羅爾狀似關心地問道。

  雖然她比嘉芙娜公主矮了半個頭,身材也在她的肥碩對比下顯得比較扁平,但背著手站在那裡,卻讓人覺得她比嘉芙娜公主更有氣勢,完全壓倒性地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心神。

  西奴耶將軍聽到凱羅爾平淡卻含著質問的話,心裡也產生了幾分質疑。這裡是王與王妃的寢宮,這半夜三更的,嘉芙娜公主不睡覺跑到這兒來做什麼?

  「嘉芙娜公主?」曼菲士也是滿臉詫異,感情這位現在才注意到這公主的存在。

  嘉芙娜公主沒有回答凱羅爾的話,走到曼菲士面前,執起他的手放在唇前一吻,柔柔媚媚地說道:「曼菲士王,幸好你平安無事,我擔心死了!」

  曼菲士眉頭一皺,十分不自在地收回了手,忍耐著說道:「謝謝關心,不過請原諒讓你遭遇這些危險。來人,送公主回去休息!」然後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曼菲士將剛才被嘉芙娜公主碰過的手別到身後,用衣服蹭了蹭。

  果然不是凱羅爾,有點受不了其他女人的味道。

  凱羅爾慢慢踱步過來,看到曼菲士的小動作時,冷冽的眸光微散,但看向嘉芙娜公主的目光仍是不含絲毫的溫度,讓原本凝望著曼菲士發花癡的嘉芙娜公主心中一驚,不由得有些驚悚,但看到嬌小得像孩子一般的少女,又覺得沒什麼好怕的,反而挑釁地看了她一眼。

  凱羅爾彎起唇角,很好,真是作得一手好死,那麼就去死吧!

  曼菲士隨意地安撫了兩句後,便找西奴耶去查探刺客的身份了,留下凱羅爾招待嘉芙娜公主。

  凱羅爾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招來了幾個士兵,讓他們送嘉芙娜公主回去休息,抬腳離開了這處還瀰散著血腥味的宮殿。

  嘉芙娜公主氣恨地看了眼冷淡得不將她放在眼裡的凱羅爾,心中著實氣惱,她可是利比亞的公主啊!竟然敢如此無視她!等著瞧吧,她遲早會成為俊美的曼菲士王的妃子,佔據曼菲士王心中唯一的地位,到時候就將沒用的尼羅河女兒除去!

  剛離開了埃及王的寢宮,嘉芙娜公主就遇到了來尋她的奶娘。奶娘也聽到埃及王寢宮那邊的躁動,聽說有刺客刺殺埃及王后,擔心公主被無辜傷及,匆匆忙忙地趕來了。

  嘉芙娜公主看著埃及王的寢宮方向,一顆心仍是火熱著,雙目迷濛地對奶娘說道:「奶娘,曼菲士就像火焰般令人著迷的王,若是能被他擁抱,該是多少幸福的事情!奶娘,我不回利比亞了,我要留在曼菲士王身邊!」

  「公主……」奶娘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歎息一聲。

  回到休息的宮殿,嘉芙娜公主仍是無法平靜下來,滿腦子想著剛才埃及王殺人的英姿,直到夜深人靜,方有了點倦意慢慢睡去。

  不過很快地,嘉芙娜公主又醒了,並且是被全身的麻癢弄醒的。

  「奶娘,奶娘!」嘉芙娜公主大聲叫著。

  睡在外間的奶娘匆匆忙忙起身點燃蠟燭,就看到床上翻滾得像條肥魚的公主,大吃一驚,等嘉芙娜公主翻身而起後,待看清楚了她的模樣,奶娘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公主,您、您……」

  「奶娘,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很癢,怎麼辦……」說著,嘉芙娜公主又用力抓了下臉,感覺到指甲似乎刮下了什麼東西,伸手一看,竟然是血漬,駭得她再也不敢用手抓了。

  奶娘趕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再撓臉了,焦急地說:「公主,你別抓了,再抓你的臉就要花了。公主,你的臉上都長了紅色的小痘子,這可怎麼辦才好?」奶娘一時間沒了主意。

  嘉芙娜公主公主一聽,心裡有幾分驚恐,忙叫奶娘拿來銅鏡。雖然銅鏡可見度不高,但還是能約瞧見臉上密密麻麻的紅色小痘子,可用手摸去,卻沒有什麼凹凸不平的感覺,若不看,根本不知道臉上長了小痘子,只是莫名的覺得很癢,很想用手抓。除了那些痘子外,左臉上還有五道她剛才抓出來的指甲印,看起來像紅白斑馬線,極有喜感,只可惜嘉芙娜公主卻沒有那藝術細胞欣賞,只覺得驚恐無比。

  奶娘急得團團轉,最後沒法子,只能讓人去找埃及的御醫來給他們公主看看。

  嘉芙娜公主撲在床上,小聲地啜泣著,聽到奶娘讓人去請御醫時,趕緊叫道:「去找曼菲士王過來,我要曼菲士王……」

  外頭守衛的埃及兵聽罷,皺起眉頭,這公主的話怎麼這般曖昧呢?幾個巡邏的侍衛看了一眼,然後當作沒有聽見,該咋就咋辦!

  *********

  另一邊,當曼菲士得知了那些刺客的來歷後,回去宮殿卻不見凱羅爾的身影了。問了人後才知道凱羅爾回了她未成為王妃以前的宮殿睡下了。

  曼菲士眉頭一豎,頓時生起氣來,一把推開捧著衣物過來要讓他更衣的侍女,大步離開。

  可是到了宮殿,看到已經睡下的凱羅爾,再多的怒氣又發不出來,只能鬱悶地接過侍女的衣服,跳下沐池將身上的血漬清洗乾淨,換上柔軟的絲綢長裙後,才爬上床,伸手抱著床上的少女睡下。

  誰知道他剛抱住凱羅爾時,原本應該睡著的人突然睜開眼睛,曲起膝蓋頂上他的胸口,一雙清冷的綠眸看著他。

  「凱羅爾!」曼菲士有些不悅地叫道:「你幹什麼?」

  凱羅爾退開一點,將他擱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拿開,問道:「洗手消毒了?」

  「什麼?」曼菲士難得有些呆萌地問。

  凱羅爾卻頗為認真,指著他剛才被嘉芙娜公主親吻過的手,誠實地說道:「這裡不是被利比亞公主親了麼?真噁心!」

  曼菲士沉默了會兒,然後暴起,憤怒地一把扭住她的手,大聲喝問:「什麼意思?凱羅爾,我哪裡噁心了?難道在你眼裡,我很噁心?」氣得胸膛起伏不定,一雙眼睛燃著兩簇怒火。

  凱羅爾並未將他的怒氣放在眼裡,平靜地解釋道:「我不是說你噁心,我只是說那個公主隨便碰別人的男人很噁心!」

  曼菲士的怒氣卡在胸膛中,輕易地撲滅了。過了一會兒,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覺地鬆開了,曼菲士突然小心翼翼地問道:「凱羅爾,你不高興我被那公主碰到麼?」

  凱羅爾十分坦然地點頭,「對!」她的東西她的男人,怎麼可以讓別的女人碰到?除非她不要的,誰敢碰就直接秒殺!

  聽到凱羅爾的回答,曼菲士一時間沒了反應,只是一張漂亮的臉蛋越來越紅,連脖子都紅遍了,目光也閃爍起來,一副害羞純情得要死的模樣。凱羅爾看到他這模樣,也有些沉默了,突然覺得……她所嫁的男人還是個很純情的少年法老,那些凶殘的外表下,無法掩飾他年輕悶騷又中二的心。

  害羞中的某位少年王閃躲了一下,瞄見凱羅爾一雙清亮的碧眸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心中那股柔軟的甜蜜溫情怎麼也排譴不去,終於化為了行動撲上來一把將她壓到柔軟的床子裡,使勁兒地親吻她,將自己的熱情通過肢體語言傳達給她。

  這也……太熱情了!

  凱羅爾有些吃不消,不知道他又發哪門子的瘋,拚命地閃躲著,直到火辣辣的一吻結束後,曼菲士擁抱著她癱軟的身體,柔聲說道:「凱羅爾,我太高興了……你、你放心,我也不喜歡被你以外的女人那樣……對!以後這種情況不會有的!」

  聽著他的聲音由結巴到堅定,凱羅爾呼了口氣,然後仰起臉,朝他露出一個很輕軟的笑容,用力回抱他,當作他難得有這個乖巧自覺的獎勵。

  於是覺得夫妻間感情又一次升溫的埃及偉大的法老帶著愉快的心情入眠了,自然不知道這一夜嘉芙娜公主所住的宮殿那邊折騰到天亮的事情。

  ******

  雖然前一夜刺客的事情讓人心情不愉快,甚至睡眠不多,但曼菲士在早上醒來後仍是保持了好心情。

  不過這好心情一直維持到嘉芙娜公主的奶娘過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結束後。

  「你說什麼?嘉芙娜公主生病了?」曼菲士驚訝問道。

  「是的,就在昨晚……」奶娘66續續地將昨晚嘉芙娜公主生病的事說了一下,「御醫說,是因為公主初來乍到陌生的地方,水土不服,導致過敏……嗚嗚嗚,我可憐的公主,昨天癢了一個晚上,一直沒有休息好,她原本是想叫你去看她的,可是士兵卻不通報,說您與王妃已經歇息下……」

  聽到奶娘的指控,曼菲士略略不自在地別開臉。昨晚凱羅爾難得向他表白了(?),他興奮之下,自然吩咐任何人不准進來打擾他們。而且那些通報的侍從也覺得嘉芙娜公主生病應該找的是御醫,找曼菲士王算什麼,面上敷衍了下,便不再多提了。

  曼菲士見奶娘一副要哭倒宮殿的表情,便說道:「好了,不必哭了,我會讓御醫全力醫治嘉芙娜公主。你先回去好好照顧你們的公主。」

  奶娘抹了抹眼淚,猶豫道:「可是……我們公主想……想見您……」

  曼菲士豎起眉,一臉凶神惡煞,等發現嚇著了這婦人後,恢復了平靜,淡然道:「嘉芙娜公主想必正在休息,我若去了不是打擾到她休息麼?等她休息好後,我再去瞧瞧。」

  都說到這份上了,奶娘也不敢再折騰,滿心不甘願地退下了。


  嫉妒

  狩獵場邊的宮殿,天方亮時,拉格修王便醒來了,並且讓侍女為他仔仔細細地打扮了一遍,又穿上巴比倫國華麗的服飾,然後開始坐在宮殿裡等待。

  在拉格修王等得就要忍不住伸脖子往外探時,宮殿外終於響起了馬蹄聲。

  「王,尼羅河女兒來了!」隨從進來稟報道。

  拉格修王下意識地整了整衣冠,側著臉就著宮殿的柱子上鑲嵌的反光寶石查看了下自己的模樣。嗯,很整齊很有王的威嚴氣度。等他對著那寶石的反光正著頭上的帽子時,拉格修王不由一愣,他何必要因為尼羅河女兒的到來如此重視著裝?不過是想要給她留下個好印象,然後實施自己的計劃,將她帶去巴比倫……

  拉格修王安慰自己,現在利比亞的公主已經來了,聽聞她對曼菲士王態度曖昧,頗有好感,若是那公主想要嫁給曼菲士王,尼羅河女兒一定會傷心欲絕,到時他便可趁她傷心之際將她拐到巴比倫,只要巴比倫國擁有尼羅河女兒,到時候並不需要懼怕埃及。

  就在拉格修王各種腦補時,凱羅爾帶著路卡和吉娜進來。

  尼羅河畔的金色的晨光中,金髮稚嫩的少女款款行來,柔弱的身姿宛若尼羅河畔的蓮花,嬌美得讓男人想要呵護。突然覺得,比起對他不冷不淡的愛西絲,總會在見面的時候給他一個微笑的尼羅河女兒不愧是神的女兒,善良又美好。

  或許擁有尼羅河女兒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拉格修王……」

  一旁的隨從黑線地喚了一聲,不知道王到底在發什麼呆,沒看到尼羅河女兒在皺眉了麼?

  拉格修王回過神來,趕緊為自己的失神道歉,風度翩翩地說:「尼羅河女兒,請原諒我的失禮,剛才只是想到來到埃及的利比亞公主,不知她風姿如何?」曼菲士的目光是不是被那公主吸引了,你會不會傷心欲絕?

  凱羅爾詫異了,這拉格修王難道轉移了目標,看上利比亞公主了?嗯,她要不要好心地幫他一把呢?只要目標不是愛西絲女王,她都是很好心的呢。

  可憐的拉格修王,就因為這一句試探之語,造成了日後各種苦逼難言。

  凱羅爾眉目柔和,雖然笑得不多,但比起平時冷冰冰的模樣多了幾分柔和,在知道拉格修王可能會轉移目標到嘉芙娜公主身上後,凱羅爾不像以往那般不待見他了。為他檢查了□體,囑咐他下床走動時千萬不可超出一定時間,又為他配了些藥。

  凱羅爾怕某位霸王龍少年知道她過來會生氣,所以並不會久呆,但拉格修王希望她呆得久一點,好套出多點的信息,東拉西扯。等太陽升至半空時,凱羅爾方告辭離去。

  拉格修王站在宮殿下,看著凱羅爾騎馬離開,深深歎了口氣,一副妻子不得不送丈夫出遠門的幽怨模樣,當場驚悚到了他身邊的隨從。

  「王,你這是怎麼了?」隨從奇怪地問,他覺得拉格修王此次來埃及是為向愛西絲女王求親,那就應該纏著愛西絲女王才對,可是自從王受傷後,他發現王不再熱衷於找愛西絲女王,反而頻頻催著人去請埃及王妃過來給他看病,這怎麼看都讓人覺得與他的目的反了。

  拉格修王摸摸下巴,思索著對隨從說道:「我突然覺得,比起高傲多智又難搞的愛西絲女王,小花一樣善良可人的尼羅河女兒更容易搞定。而且,也更讓人想憐惜……」

  隨從遲疑了下,忍不住猜測道:「王,難道你愛上尼羅河女兒了?」

  「……沒有!」

  隨從:=--=你那可疑的停頓算什麼?

  ********

  從拉格修那兒回到宮殿,便遇到了相攜走來的姐弟。

  「女王,你們去哪裡?」凱羅爾略略加快了速度走到愛西絲身邊。

  愛西絲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一副對待小妹妹的表情。

  曼菲士不滿地將她拽到身邊,對她眼裡只有愛西絲的行為十分不滿。捏了捏她的下巴,曼菲士說道:「我正要和王姐一起去探望嘉芙娜公主。對了,你也去瞧瞧,看看能不能讓她的病盡快些好。」

  凱羅爾和愛西絲對視一眼,交換著只有兩人才懂的訊息。然後凱羅爾面無表情,愛西絲用扇子半掩住臉。

  曼菲士突然覺得氣氛有些古怪,看了看這兩人,目光微閃。

  三人一起到嘉芙娜公主所居的宮殿時,嘉芙娜公主的奶娘正在為她抹香油,想讓香油的味道掩蓋住身上難聞的藥味。埃及御醫所開的藥分兩種,內服和外敷。內服的還好,喝了就沒事了,但那外敷的藥塗在身上,味道著實刺激,讓尊貴的她極受不了。

  趁著白天光線明亮時,嘉芙娜公主用清水照了下臉,看到臉上那密密麻麻的紅色小斑點,嘉芙娜公主當場駭得打翻了那盆水,然後讓人拿來面紗將自己的臉掩住。在斑點未消失之前,她絕對不能讓曼菲士王瞧見這張臉。

  嘉芙娜公主素來自持美貌,覺得自己是利比亞最美的女人,來到埃及後,見過傳說中的尼羅河女兒嬌小生嫩的模樣,也覺得那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就算現在因為水土不服臉上長了紅斑,等過陣子就會好了,並不用擔心,還是覺得自己才是最美麗的女人。

  可是,今天看到那三個走進來的人後,嘉芙娜公主突然對自己不是那麼自信了。

  嘉芙娜公主雙眼緊緊地盯著手執羽扇施施然地走進來的愛西絲,高挑性感的身材,美麗白皙的臉蛋,凜然不可侵的女王氣勢,還有那通氣優雅高貴的氣度,皆讓身為女人的她感到自卑又嫉妒。

  在場的人中,估計只有對女人素來不關心的曼菲士是沒法感覺到嘉芙娜公主那幾乎要具現化的嫉妒之心了,見她一雙眼睛死緊地盯著王姐,奇怪地問道:「嘉芙娜公主,你怎麼了?」

  愛西絲掩嘴一笑,說道:「莫不是嘉芙娜公主身子不適?」

  嘉芙娜公主困難地收回視線,這才看到隨同而來的曼菲士。大抵女人都是這樣,當出現一個連自己都無法昧著良心否認她美麗的女人時,那種扭曲的嫉妒心會她忽視所有一切,一心一意地詛咒那個比自己還要美麗的女人。

  看到曼菲士,嘉芙娜公主心中委屈極了,直接撲過了來,嚶嚶叫道:「曼菲士王,我……」

  曼菲士手裡還拉著凱羅爾的手——防止她跑到女王那裡獻慇勤,見嘉芙娜公主肥碩的身體撲過來,那撲面而來的香油味薰得他鼻子發癢,直覺往後一挪,嘉芙娜公主錯不及防之下,直接撞到了他們身後的大柱子,砰的一聲響,磕得滿臉血,整個人軟綿綿地栽倒在地上。

  「公主啊——」

  奶娘淒厲地叫了一聲,撲到嘉芙娜公主身上,嚎叫得彷彿嘉芙娜公主已經生出了不測。

  嘉芙娜公主只是暈眩了一下,很快便就著奶娘的揣扶坐起身,然後看著曼菲士拉著凱羅爾的手,一副無法分離的模樣,不由悲從中來,兩行淚就往下掉,嚶嚶地哭起來。

  曼菲士原本還為自己下意識躲避的動作尷尬,等看到哭泣的嘉芙娜公主那被淚水染濕的面紗黏在臉上,一臉的血再加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實在是難看之極,配上那露在外頭的紅色斑點,讓他突然有種噁心的感覺。

  「來人,快將嘉芙娜公主扶到床上。」愛西絲女王站出來,氣場大開,指揮著一旁被這突發情況弄得呆滯的宮人侍從。「快去請御醫過來給嘉芙娜公主公主瞧瞧。」

  嘉芙娜公主這次丟臉丟大發了,所以哭得十分柔弱。曼菲士眉頭耷拉著,忍耐地站在一旁沒有離開。若不是因為剛才自己躲開,嘉芙娜公主也不會腦袋磕了個包,所以他也有點責任吧。但曼菲士覺得自己實在是無法忍嘉芙娜公主身上那種濃烈的香油味兒,讓他懷疑她是不是將整罐的香油都塗到身上了。

  御醫很快就來了,瞧見埃及的三巨頭都在著實愣了下,但也沒有多想,便坐下來為嘉芙娜公主看傷。額頭上的磕傷並不嚴重,止了血後敷幾天藥就會收疤了,但嘉芙娜公主這一折騰,臉上的紅痘子又有向旁蔓延的趨勢。

  「你說讓我不要吹風,不要塗太多香油?」嘉芙娜公主一臉不可思議地質問御醫,「敷那些藥那麼臭,我堂堂利比亞的尊貴公主,怎麼能忍受那種味道?」

  見嘉芙娜公主斷然拒絕敷藥,御醫實在是沒轍了,不敷藥,臉上的紅斑會好得更慢,而嘉芙娜公主又下了強制命令,讓他們一定要在短時間內治好她……為難的太醫最終只能向凱羅爾求救。

  「嘉芙娜公主可是覺得那藥的味道不好聞?」凱羅爾問道。

  嘉芙娜公主瞥了眼凱羅爾,見到她身邊的曼菲士,心中的妒火又一次燃燒,仗著自己是利比亞公主凱羅爾不敢對自己如何,便刁難道:「聽說尼羅河女兒醫術堪稱神技,不知道能不能馬上將我治好?」

  凱羅爾並未將她的挑釁放在眼裡,沉吟了下,說道:「我並不能馬上將你治好,但是若你討厭藥的味道,倒是可以讓你聞不到它。」

  嘉芙娜公主一聽,馬上強烈要求:「那好吧,你就幫我除去這藥味吧。」一副施恩一樣高高在上的口吻。

  愛西絲目光一閃,唇角勾起:真是作死的公主啊!

  曼菲士心中生出幾分厭惡,目光有些不善,不過想到利比亞王派來的使者就要過來了,只能忍耐下那股要爆發的脾氣。

  凱羅爾從容笑道:「好啊,稍會我就讓人將藥送過來給你。」

  一看到那笑容,愛西絲又忍不住用扇子掩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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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騰

  凱羅爾折騰了兩天,終於配好了一份藥,讓人帶去給嘉芙娜公主。

  嘉芙娜公主服下藥後,身上的紅痘子果然少了很多,終於沒再折騰了。但是,輪到她身邊的人苦不堪言了。幸好她因為生病而呆在宮殿裡足不出戶,不然估計整個宮殿的人都要避著她走。

  過了幾天,從利比亞送到埃及的禮品終於到了,其中還附帶了利比亞王的親筆書信。

  嘉芙娜公主聽到隨從來稟報,如打了雞血一般再度激情洋溢。雖然來到埃及後水土不服,但無可否認埃及的富饒強大還有俊美麗的埃及王都讓她深深著迷,她決定留在埃及不回去了,便修書與父王說了一聲,只要父王答應了,無論她留在埃及多久都沒有問題。

  所以嘉芙娜公主十分期待今天的到來,豐厚的禮物也可以向埃及展示他們利比亞的強大,讓埃及人明白,若利比亞與埃及聯姻,埃及會更加強大。

  嘉芙娜公主讓奶娘為她仔細地裝扮一翻,然後戴上面紗,便帶著雀躍的心情往大殿走去。

  大殿裡,曼菲士正與大臣們商議國事,外頭吵鬧的聲音讓他極為不悅,直到士兵來稟報,是利比亞的使者帶著禮物過來了。

  一會兒後,嘉芙娜公主帶領著運送禮物的利比亞使者一起進來,看到站在王座旁的曼菲士,一臉喜悅地嬌聲說道:「曼菲士王有興趣,我父王派人送來禮品了!」

  隨著嘉芙娜公主的接近,一陣濃郁的奇怪味道撲鼻而來,旁邊的人紛紛後退,無法後退的人只能悄悄地掩鼻屏息,一臉痛苦的表情。那味道古怪至極,似乎是很濃烈的香油味混合著植物腐爛後的腐臭味,形成了一種讓人作嘔的奇怪味道。

  曼菲士是最受累的,嘉芙娜公主走過來,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將一份書信遞給他:「曼菲士王,這是我父王的信,請你過目。」

  曼菲士趕緊接過,後退幾步到王座前,屏息將利比亞王的信看了,看到利比亞王說嘉芙娜公主喜歡埃及,欲在埃及多住些時日時,曼菲士臉皮有些抽搐。自從那天去看過嘉芙娜公主的醜樣後,曼菲士心裡有了疙瘩,後來一直忙著國事,便只派了近臣去探望她,幾天未見,他不知道她身上的味道會這麼凶殘。可看她一副沒什麼感覺的模樣,曼菲士又不由得懷疑她的嗅覺了。

  「公主,你很喜歡埃及麼?」曼菲士忍耐著問,才同利比亞結盟,就算這公主臭氣薰天,他也得給點面子。

  嘉芙娜公主掩在面紗下的臉露出一副不勝嬌羞的模樣,嬌聲道:「是的,曼菲士王,請讓我暫時留在曼菲士王的身邊!」

  曼菲士臉皮又抽搐了下,違心答道:「這是我埃及的榮幸。」

  「我真是太高興了,曼菲士王!」

  「……」

  殿內的埃及大臣們一臉崇拜地看著他們年輕的法老,明明他離嘉芙娜公主最近,最受罪的,這種忍耐力,這種淡定的功夫,埃及一定會更加富強的!

  連利比亞的使者們也驚異萬分,在心裡重新評估起這位埃及的法老。雖然利比亞使者先前見到嘉芙娜公主時,也被她身上的味道薰得暈眩了會兒,但見公主一副要殺人的表情,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還要裝作一副聞不到的表情。私下問了隨公主一起來的士兵,才知道嘉芙娜公主剛來埃及水土不服,這是敷了藥之故。可是公主難道不知道她自己很臭麼?

  接下來,是為嘉芙娜公主準備的宴會,只是宴會上有多少人能喝得下酒,吃得下肉,就不得知了。

  ********

  亞述與比泰多國的交界處的山脈,伊茲密王子收到了在埃及的探子的消息。

  「埃及和利比亞同盟了!」伊茲密王子一臉驚訝。

  一旁的隨從聽罷,面色大變,「埃及和利比亞結盟?巴比倫王不是還在埃及正欲向愛西絲女王求婚麼?若是愛西絲女王成為巴比倫國的王妃,亞述又站在埃及這邊……富強的埃及將更富強了!」

  隨從的話也是鄰近各國擔憂的事情,埃及越來越強大,莫說以後想要佔有這塊富饒之地,甚至還要擔心富強的埃及會不會向鄰國擴張,將附近的國家納入埃及的版圖。

  伊茲密王子眸色微黯,沉吟道:「絕對不能讓埃及的力量再擴張了!」

  「王子,諸鄰國也感受到危機,開始策劃行動了!我比泰多國必須比鄰國更早掌握埃及的弱點!」

  伊茲密王子翻開一張地圖,沉默地看了下,說道:「愛西絲女王……會答應拉格修王的求婚麼?」最後一句話幾乎有些自言自語。

  隨從以為他在問自己,趕緊回答:「據在埃及的探子說,上回愛西絲女王與拉格修王一起去狩獵,拉格修王遇到獅群受了傷,還是愛西絲女王將他救下的。拉格修王在埃及養傷的這段時間,愛西絲女王也時不時地去探望。不過倒是沒有傳出愛西絲女王答應拉格修王的求婚,倒是埃及人對這樁婚事不太熱衷。」

  「哦,為什麼?」伊茲密突然來了興致了。

  「據聞先前拉格修王衝撞了尼羅泥女兒,致使尼羅河女兒病情加重,這使得埃及王有些惱怒。」

  伊茲密瞇起眼睛,「嗯,聽說曼菲士王似乎很寵愛他的王妃,而且愛西絲女王也與她感情深厚。看來還是得從尼羅河女兒身上下手!」

  「王子?」

  「繼續讓人去監視埃及的動向,特別是愛西絲女王那裡,若是可以,讓人阻止愛西絲女王與拉格修王的婚事。」伊茲密下了命令。

  隨從看了他一眼,一時間也不知道王子這是何意,但想來王子做事素來有主張,便也不再多問。

  一名隨從過來,說道:「王子,據聞愛西絲女王不日將要代表埃及王去西奈銅山巡視。」

  伊茲密一聽,霍然起身。

  「王子。」

  雙眸緊緊地盯著遠方,伊茲密王子突然說道:「走,出發去西奈銅山,咱們在那裡埋伏捉住愛西絲女王!」

  「王子!」隨從大驚,那可是埃及女王,而且是個謀各武功皆不遜於男人的女王。

  「不必多說,捉住愛西絲於我們有利!」伊茲密雙眸發亮。

  隨從無奈,只能調更多的人手過來,務必要一擊得手,將愛西絲女王擄走。

  *******

  尼羅河的氾濫期終於結束後,建設灌溉工程提上議程,埃及境內一片熱鬧。

  在這一片熱鬧中,嘉芙娜公主身上的紅色小痘子終於消退了,不用再成天覆著面紗。不過,卻留了後遺症下來,凡是利比亞公主所過之處,皆能引起一片嘔吐之聲。而神奇的是,嘉芙娜公主本人卻沒有感覺,反而因為旁人的反應惱怒不已,認為他們不尊重自己這個利比亞公主。

  沒有自知之明不可怕,但沒有自知之明又自以為是才可怕。

  因為已經病好的嘉芙娜公主可以到處跑了,所以曼菲士又開始受罪了。

  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嘉芙娜公主對當曼菲士王的小三十分感興趣,病一好就往曼菲士身邊湊,無論是處理國務時,還是在外頭巡視工地裡,她都要跟著。特別是埃及素來氣溫高,人走在太陽下很快便會一身汗,每當嘉芙娜公主出汗時,那身上的古怪味道更濃了。而曼菲士深受其害,差點要崩潰了,每天回到王宮裡,都要撲到凱羅爾身上用力聞著她的體香來安慰被荼毒了一天的嗅覺。

  若是凱羅爾有嘉芙娜公主這般黏人,那該多好!每次一看到嘉芙娜公主,曼菲士心裡總是這般想著。

  曼菲士覺得自己受夠了那位臭公主了,但礙於現在與利比亞結盟無法直接將那總是喜歡黏過來的公主踹飛,使得他成為這王宮裡最苦逼的。實在是沒轍後,曼菲士作了個決定,等愛西絲去銅山後,他要帶著凱羅爾去下埃及,然後從下埃及一路搭船回來,沿途視察國民的生活。

  曼菲士這麼拍板決定時,會議廳裡的眾臣都用一種同情憐惜的目光看著他,覺得他們的王真是太委屈瞭解,甚至為此而帶著王妃一起躲到民間去。

  其實嘉芙娜公主這體臭御醫也是想過辦法的,可是發現無論怎麼也去除不了,而嘉芙娜公主根本不覺得自己臭,若是你執意同她說明,很好,她會說你冒犯她這公主,直接叫人殺了御醫。有一次,一個性子比較耿直的御醫就堅持自己是對的,差點被惱怒的嘉芙娜公主殺了,還是經過的凱羅爾順手救了那名御醫。而至此後,再也沒有人會誠實地同嘉芙娜公主說明這個事實。

  愛西絲用羽扇半掩住臉,偷偷地竊笑起來,也不知道小壹到底讓嘉芙娜公主吃的是什麼藥,就像是天生體臭一樣,但本人卻無法聞到,看來小壹整人的本事又上升了。

  「王姐,西奈銅山的事情就拜託你了。」曼菲士慎重地說,「若不是現在灌溉工程正在建我無法抽身離開,應該由我去巡視的。」

  愛西絲卻不以為意,「沒事,只是去巡視檢查,我也可以。」最主要的是,她想出去走走總是困在上下埃及的王宮,有點膩了。

  接下來,曼菲士又與群臣開始討論下一個話題。

  但是這時候,外頭進來一名士兵稟報說嘉芙娜公主過來了。

  在場的人面色微變,愛西絲優雅地起身,笑道:「我要去神殿為將到來的出行祈福了,你們繼續。」

  眾人看著走得瀟灑又理所當然的愛西絲女王,內流滿面地發現,他們現在沒有正當的理由離開啊。然後眾人看向面色微變的曼菲士王。

  曼菲士唰的一下收起了正要攤開的羊皮紙,說道:「今天的國務到這裡,我先去巡視尼羅河邊的灌溉工程。」

  華麗的長披風一蕩,曼菲士已經從四米高的露台跳下,落坐到下面的一匹馬上,帶著西奴耶等人絕塵而去。

  眾人看著落荒而逃的王,聞到那古怪的臭味,也紛紛想落荒而逃了。


  謀劃

  幾天後,愛西絲女王代替曼菲士王出發往西奈銅山巡視。

  潛伏在埃及內的探子紛紛將此消息傳回各國。

  宮殿前,曼菲士和凱羅爾一起為愛西絲送行。

  愛西絲身上穿著旅行的衣物,頭上戴著綴著珍珠的紗帽,笑盈盈地看著宮殿前送行的年輕夫妻,過去與他們擁抱親臉,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最多一個月我就回來了。」

  「王姐,一路保重!」曼菲士說著,吩咐跟隨的士兵要保護好女王。

  雖然士兵們都知道女王一出手,絕對不需要保護,但對法老的話還是好好地應著。

  「不如……我和愛西絲一起去吧。」凱羅爾考慮了下,還是如此說道。她總覺得愛西絲這一路不會太平靜,忠犬本質又犯了,想一路跟隨女王保護她。

  曼菲士面色馬上變了,怒瞪著某人,一副「你敢拋棄我我就讓你好看」的凶殘表情。愛西絲望天,翻身坐上女官亞莉牽著的一匹黑色的駿馬,將面紗繫好,然後下令出發。再呆下去,她怕忠犬蘿莉會跟上來,屆時霸王龍弟弟就要發怒了。

  愛西絲離開後,凱羅爾變得有些沒精神。

  曼菲士看了看,將她拉過來抱住,說道:「走,咱們去醫館瞧瞧!」

  身嬌體軟的蘿莉雖然凶殘,但面對更加凶殘的霸王龍,只有被直接擄上馬的份兒。

  所以當嘉芙娜公主到來的時候,只能看到曼菲士的馬跑得只剩下滾滾煙塵,頓時想咬人的心情都有了——要咬的對象絕對是將曼菲士王勾引出宮的尼羅河女兒。

  一旁的侍衛屏息靜聲,就怕惹著了這已經變成為了生化武器的可怕公主,莫怪他們的王國事不忙時,寧願和王妃一起出宮去醫館,也不願留在宮裡被這個沒有自知之明的可怕公主纏上,那真是太折磨人了。

  沒見到曼菲士,嘉芙娜公主自然滿心惱怒,憤憤不平地往回走。

  不過當嘉芙娜公主看到不遠處的神殿時,眼睛一轉,便有了主意,帶著眉目憂慮的奶娘往神殿行去。

  奶娘經過這段時間的荼毒,對嘉芙娜公主身上的味道已經免疫了,可以說奶娘果然對嘉芙娜公主忠心耿耿(凱羅爾:或者愛在心口難開?),為了她心愛的公主,已經變得沒有了嗅覺,所以跟在自家公主身邊,並不覺得她身上的味道可怕。她此時憂慮,是覺得埃及王處處躲著自己公主,看來公主想要擄獲埃及王的心,估計不會太成功。

  神殿裡,卡布達大神官正在擺弄著他的收藏,放眼望去,整個房間都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黃金所雕琢的物品,其中最得他喜歡的是放在架子上的那個半身金人像,只要見過的人都會發現那半身金人無論五官還是頭髮裝飾,皆是以凱羅爾為原型。

  當卡布達聽到下面的小神官報告嘉芙娜公主到來時,還有些怔愣,不知道她來找自己做什麼。卡布達又摸了下心愛的黃金像,依依不捨地迎了出去。

  甫進入神聖的大殿,卡布達便被嘉芙娜公主身上凶殘的氣味薰得眼前一黑,差點軟倒在地上,還是他身後的兩個小神官架住他胖乎乎的身體,免得在嘉芙娜公主面前失態,那位公主可是會殺人的。

  卡布達是聽人說過嘉芙娜公主病好後,身上殘留一種很古怪的味道,現在親身經歷了,他才知道這臭味有多凶殘,薰得腦袋都空白了。

  「卡布達大神官,咱們來做個交易吧。」嘉芙娜公主直奔主題。

  苦逼的卡布達大神官快要被薰暈了,但兩個小神官架著他不讓他逃,再加上若是他現在敢逃,估計會被利比亞的公主忌恨上,實在是不智,便頭暈目眩地問道:「嘉芙娜公主,什麼……交易。」

  嘉芙娜公主示意奶娘,奶娘走上來,將一個黃金雕琢的金蓮遞給他。

  看到金蓮,卡布達果然雙目放光,甚至連那種難忍的臭味也忽視了——可以說,金蓮的出現,一瞬間將卡布達大神官的嗅覺治癒了。

  「嘉芙娜公主,不管你有什麼心願,我都願意為你做到!」卡布達大神官笑容滿面地說。

  嘉芙娜公主也笑容滿面,然後湊近想同卡布大神官說出她的願望時,突然卻見對面的三人笑容有些扭曲,然後三人擠擠栽倒,仔細一看,都翻白眼暈死過去。

  「啊——」

  嘉芙娜公主驚嚇地地叫了一聲,趕緊喚人來將莫名其妙暈倒的三人抬去找御醫。

  *********

  過了兩天,曼菲士和凱羅爾搭船往下埃及而去。

  嘉芙娜公主站在宮殿高高的露台前,看著尼羅河上熱熱鬧鬧而去的大船,心中極想跟過去,但因她現在正計劃的事情無法走開,心裡覺得非常可惜不能陪伴在曼菲士身邊。

  不遠處,用撕成線的絲綢塞住鼻孔的卡布達大神官湊過來,努力作出一副高興的表情:「嘉芙娜公主,趁著曼菲士王和愛西絲女王他們不在的期間,就進行計劃吧。」

  事關自己的未來,嘉芙娜公主很快收回目光,一臉期盼地看著卡布達大神官,問道:「卡布達大神官,你有什麼好計劃。」

  自從兩天前與卡布達大神官碰面後,這兩天卡布達大神官一直在想著一個周全的計劃,現在聽到他有計劃了,心中自然高興萬分,若是計劃成功,她就能成為俊美的曼菲士王的妃子,屆時尼羅河女兒不足為慮。

  卡布達開始分析道:「富饒的埃及經常是諸鄰國覬覦的對象,因此為了守護國家,代代埃及王都娶鄰國的公主為妻,締結同盟關係。嘉芙娜公主也可依這模式……」

  「哦,借我國和埃及的同盟關係,成為曼菲士王的妻子麼?」嘉芙娜公主一臉喜悅夢幻的表情。

  「對,這樣國民和臣子也不會反對!」卡布達一臉自信。

  「好,就這樣辦吧!卡布達大神官,一切就拜託你了!」 嘉芙娜公主說著,目光望向尼羅河,埃及王的王船已經離開,但她的心中卻火熱不已,呢喃念著曼菲士的名字。

  *******

  站在船頭迎風而立的曼菲士突然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王,生病了麼」烏納斯一臉關心地問:「要不要叫王妃過來給您瞧瞧?」

  曼菲士摸摸鼻子,又打了個噴嚏,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往上串,生成一股惡寒,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冒出一粒粒雞皮疙瘩。

  曼菲士搖頭,感覺並不是生病這般簡單,但西奴耶和烏納斯卻覺得這是生病的預兆,紛紛將他勸往凱羅爾那邊。

  「王,就讓王妃瞧瞧吧,外一生病就不好了。」西奴耶憂心地說。

  烏納斯笑道:「王,王妃一個人在船艙裡也無聊,您可以進去裡面陪陪她。」

  聽到這話,曼菲士漂亮的臉蛋上微微有些紅,然後故作不在意地往船艙走去。

  西奴耶頓時給烏納斯一個佩服的眼神,烏納斯笑瞇瞇地回了個手勢。

  然而,進入到船艙後,當看到裡頭的情形,沒有人會認為呆在船艙不出的某人會無聊,不只不無聊,反而忙碌得很,根本不想讓人來打擾。

  吉娜和阿梅兩人捧著羊皮紙,無辜地看著進來的三人,凱羅爾跪坐在小桌前記錄著什麼,清冷的聲音說道:「吉娜,繼續。」

  吉娜內流滿面,王的眼神好可怕啊,她不敢繼續啦!

  凱羅爾抬頭,看到進來的三人也愣了下,問道:「你們怎麼進來了?有事麼?」

  西奴耶和烏納斯同時汗了下,覺得他們的王妃真是分秒必爭啊,這種時候還要作病例分析記錄。不過凱羅爾如此敬業,也讓他們心中頗為感動,因為她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埃及。

  「咳,凱羅爾,王好像生病了。」烏納斯說道。

  聞言,凱羅爾一臉驚訝,雖然表情不多,但在場的人都能從中看到一種意思:凶殘的霸王龍也會生病麼?

  不過在曼菲士惱羞成怒前,凱羅爾適時地讓人去準備些清水,她自己去拉著曼菲士為他檢查。檢查的結果自然沒什麼問題的,某個從小到大活蹦亂跳的少年健壯得像條牛。

  一旁的烏納斯盡職地補充道:「可是先前曼菲士王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凱羅爾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吩咐人去準備些袪寒的東西,不喝沒事喝了也可以預防。

  曼菲士難得偷下懶,整個人慵懶地半躺在船艙中央的大床上,看著凱羅爾為自己忙碌,這種感覺溫馨又甜蜜,不管幾次都不厭——年少時的戀愛就是這般傻氣又簡單,即便是勇猛的埃及王,此時也只是個陷入戀愛中的少年。

  難得兩人獨處,曼菲士將吉娜等人趕了出去。

  「你將她們趕出去,誰幫我讀案例?」凱羅爾無奈地問。

  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曼菲士逕自拿過那幾梱羊皮紙,眉眼間儘是一種興味好奇:「我念你寫,不是一樣麼?」

  凱羅爾聽罷,仔細看他,見他神色認真,不由得笑了下,「好吧,那就麻煩你了。」

  看著她輕淺的笑容,陽光從窗戶溜進來,那靠窗而坐的少女沐浴在一片金光中,美麗耀眼,讓他幾乎不能移目。

  曼菲士突然覺得,一輩子就這樣很不錯。    


  進行

  從尼羅河乘船而下,因放慢了些速度,一日的時間便到下埃及。

  抵達下埃及的塔尼斯河口時,已經到了早上,朝陽將尼羅河裝點得波光瀲灩,美麗無比。

  剛抵達下埃及的塔尼斯河段時,外頭一陣喧嘩聲響起,碧藍的尼羅河上已有數不清的小船停在上面,正是下埃及的國民乘小船過來迎接他們。

  「王,船將遵照命令駛向尼羅河口的宮殿。」西奴耶將軍過來稟報道。

  曼菲士點頭:「嗯,先停靠在宮殿前。」

  兩人正說著,外頭已經響起了一陣陣熱鬧的歡呼聲,紛紛叫著「尼羅河女兒」的名字。曼菲士攜著凱羅爾走到甲板上,搭乘著小船的國民們馬上將早上剛采的蓮花拋到凱羅爾懷裡。

  「尼羅河女兒,請接受鮮花!」

  無數的蓮花拋來,凱羅爾差點被花淹沒,但還是笑著同熱情的人民說了聲謝謝。

  這時尼羅河口的守衛隊長乘著小船過來,施了一禮後,高興地說道:「王、尼羅河女兒,大臣們在宮殿迎接王和王妃!」

  在一片熱鬧的歡迎聲中,兩人在士兵的護送下下了船,進入了宮殿。

  來到下埃及後,曼菲士馬上扎進下埃及的議事廳裡與下埃及的大臣們開始處理起國事。沒有霸王龍在一旁盯著,凱羅爾自由多了,歇息了下,換了一身比較正式華麗的衣服後,便帶著隨從到庭院去。

  庭院裡來了很多住在隨近的漁民,青年女人小孩都捧著各種剛採摘下來的水果,一臉喜悅地呈上來。

  「尼羅河女兒,請吃水果!」

  「尼羅河女兒,這些都是今天早上新摘的,請收下!」

  …………

  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拿了串葡萄過來送給她,凱羅爾微微一笑,收下那串葡萄後,擁抱了下那孩子,捻了一顆葡萄吃下,然後對那期盼地看著自己的孩子笑道:「嗯,很甜!」

  與眾人說了會兒話後,路卡吉娜等人雙手都抱不下那些水果時,曼菲士終於出來了。

  「凱羅爾,我們往尼羅河河口地帶的塔尼斯農地出發吧!上轎了!」

  凱羅爾朝他點頭,微笑著與眾人道別。

  埃及王的轎輦浩浩蕩蕩地往郊外的農地行去,到了半途,曼菲士棄了馬跳上凱羅爾所乘坐的轎輦,一把將她拉到懷裡,用力地扯了下她的臉蛋。

  「笑!」曼菲士命令道。

  凱羅爾吃痛,不明白他又在發什麼脾氣,對他的命令更是莫名其妙。

  然而此時某位少年王怨氣沖天,看她的眼神是恨不得咬她兩口,不滿地說道:「你對誰都可以笑,為什麼對著我就不能笑?」

  原來是這事!

  對於時常情緒化的某只霸王龍,凱羅爾應付得得心應手,只見她伸手抱住他一條胳膊,扯了下唇笑是笑了下,解釋道:「他們很熱情很純樸,還是你的國民,我心裡高興。」

  果然,聽到她語氣裡是因為那些是他的國民才會讓她微笑,某個少年臉上紅了下,一把將她摟到懷裡,低首輕輕地吻了下她的髮頂。

  搞定了吃醋的少年王后,終於開始了巡視農田。

  曼菲士用權杖指著遠方一望無際的平原,解釋道:「尼羅河在平原上分成七道支流,一方面滋潤著農作物,一方面流入大綠海。這處尼羅河河口的平原是我埃及的農耕中心……」

  這一天,王的轎輦幾乎繞著郊外的農田一圈,並且看看了居住在尼羅河邊的小漁村裡的漁民的生活。

  ********

  在王和王妃皆不在的上埃及,比平時清冷了幾分,宰相伊姆霍德布代替出巡的曼菲士王處理政務。

  曼菲士與凱羅爾離開的三天後,伊姆霍德布再一次收到了下埃及的來信。

  「王和王妃一起視察了塔尼斯農地,明天將抵達下埃及的其隆,他們將要在下埃及的神殿舉行祭祀儀式。」

  伊姆霍德布正同周圍的大臣們說著曼菲士的此行計劃時,突然被一陣喧嘩聲打斷。議事廳裡的眾人往外看去,便見到一群穿著利比亞服飾的使者抬著幾個箱子浩浩蕩蕩往神殿而去。

  「又有利比亞的使者來見卡布達大神官了!」一位大臣習以為常地說道。

  「最近卡布達大神官跟利比亞的嘉芙娜公主似乎在秘談著什麼。」

  伊姆霍德布皺眉,原本以為這公主會知難而退,可是看現在的情況,似乎還有後招。

  如此想著,終究不怎麼放心,在會議結束後,伊姆霍德布起身前往神殿,想看看他們在密謀什麼。

  神殿裡,卡布達大神官癡迷地看著眼前的那箱金光閃閃的金子,讚歎著實在是太美麗了。

  「卡布達大神官,照約定利比亞送來黃金了,你將要如何進行計劃」

  卡布達大神官馬上說道:」公主請放心,我正進行周密的準備,利比亞王寫來的藉結婚聯盟的信也收到了,屆時只要王從下埃及回來,立刻便能在神殿舉辦婚禮了!」

  「真的麼?我好高興!」

  剛到達的伊姆霍德布剛巧聽到兩人的話,屆時面色大變,等嘉芙娜公主愉快地離開後,伊姆霍德布走出來,嚴厲地喝問道:「卡布達大神官,這是怎麼一回事?」

  伊姆霍德布的出現證明他已經知道這事了,卡布達也不慌亂,笑著說:「伊姆霍德布宰相,你來了更好,我原本是打算一切準備好後再告訴你的。我是決定國王婚禮的埃及最高神官,我正準備讓曼菲士王迎娶第二任王妃呢!」

  「什麼?王才剛娶了凱羅爾為王妃不久呢!」 伊姆霍德布大吃一驚,然後嚴厲反對這事:「我們的青年王曼菲士,他才剛迎娶了至高無上的尼羅河女兒為妃,不要說這種蠢話了!」

  卡布達卻是不以為意,用一種諷刺的表情說:「我沒相到身為宰相的你,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世人皆知,世代的埃及王為了政治因素,都會娶好幾個妻子的,何況現在比泰多國一直對埃及虎視眈眈,愛西絲女王又不肯擔負起與巴比倫王聯姻的責任,若與利比亞聯姻於我埃及有極大的好處!我以埃及最高神官的身份,接受了利比亞王的藉婚姻聯盟信了!曼菲士王身為埃及的法老,為了我埃及,也必須娶利比亞的公主為妻!為了我埃及,為了保護埃及子民,曼菲士王娶利比亞公主為第二王妃也是作為王的義務!」

  「卡布達大神官!」伊姆霍德布一瞬間動搖了下後,馬上態度強硬堅決起來:「這事情絕對不行!這種大事你不先問問王的意思便下決定,太放肆了!」

  「什麼話?自古以來埃及的王妃都是由我們神官觀測天象觀罕神意決定的!何時王現在還年輕,我這是為王的將來著想。」

  …………

  就在兩人為了這事據理力爭時,神殿內一個小神官悄然離開了神殿,找來一個長相平凡的不起眼的女官,低聲對她說:「去告訴伊利西斯大神官,卡布達大神官開始行動了。」

  說著,又小聲地低語幾句,那女官點頭,往愛西絲女王居住的神殿行去。

  卡布達大神官與伊姆霍德布的爭吵最後不了了之,伊姆霍德布以一句話結束:「請你為善良的尼羅河女兒設身處地想一想,她辛苦地為國民看病,為造福國民整理醫策,教導出更多的醫生,經常不眠不休為埃及,你何以忍心如此待她?」

  直到宰相拂袖離去,卡布達大神官烏黑的神色才略有好轉。

  無論伊姆霍德布怎麼反對,這婚禮是非舉行不可了,因為此時利比亞王準備的嫁妝正穿越利比亞沙漠往埃及而來的途中,而且他現在佔著大義,相信百姓也不會反對的,如此能安定民心。

  不過為了不讓伊姆霍德布破壞了他的計劃,卡布達還是讓人給嘉芙娜公主送信,告訴她在婚禮準備就緒之前絕對要保秘此事。

  *******

  西奈山途中,正在綠州中紮營的愛西絲收到了神殿的來信。

  看完那信後,愛西絲不禁輕笑出聲。

  「女王,發生什麼事情了?」亞莉將烤好的烤肉拿過來,見女王眉眼飛揚,便知道發生讓她愉快的事情了。

  愛西絲朝她的心腹女官笑了笑,說道:「亞莉,嘉芙娜公主真是喜歡作死呢,卡布達也是不自量力,竟然最私下為曼菲士定下第二王妃……嘿,你瞧曼菲士會願意娶利比亞公主麼?」

  亞莉一聽,也是大吃一驚,說道:「恐怕現在正常男人都不會願意娶她,曼菲士王當然更不可能了!曼菲士王此翻帶著王妃去下埃及不正是為了躲開臭氣薰天的利比亞公主麼?」想起那位可以薰死人的公主,埃及王宮中的人皆盼著她快點離開埃及。

  愛西絲掩嘴一笑,「卡布達自以為只要婚禮準備就緒,又有利比亞王的支持,曼菲士屆時就算無奈也只能接受。可卻不知道曼菲士雖然有作為埃及王的責任心,但卻最厭惡旁人左右他,到時候嘛,卡布達大神官就算不被曼菲士殺死,也會踢到尼羅河去醒腦子。」

  而且,還有一個擅長使毒的小蘿莉呢,那可是個凶殘又狠毒的主,敢碰她的東西,直接毒死托走!卡布達就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都忘記危險了。

  「正好趁這次機會,將他拉下大神官的位置,由伊利西斯頂上。」

  亞莉聽罷,笑道:「伊利西斯大神官若能掌控神殿,對我們而言比較好。」

  愛西絲將那信丟入火中,然後對來送信的人說道:「你告訴伊利西斯大神官,讓他見機行事。對了,曼菲士他們現在到哪裡了?」

  那士兵答道:「聽聞曼菲士王與王妃已經抵達了其隆,準備在那裡的神殿舉行祭祀儀式。」

  等那士兵離開後,愛西絲進入準備好的帳蓬休息。

  黑暗中,潛伏的人默默地觀察著女王的帳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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