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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我妻國光》作者:阿穆考試月【完結】

☆、雙人戀愛模式

  送走加奈子,再次進屋的時候,南瓜不經意聽到手塚媽媽說了一句:「加奈子真是個聰明又可愛的孩子,長得漂亮,又善解人意,怎麼看都討人喜歡。」
  
  南瓜心裡瞬間黯然了一下,雖然一早就知道,在跟手塚表白這件事情上,她的確顯得過於弱勢且不盡人意。但是南瓜卻不明白加奈子為什麼對她和手塚的事情這麼上心。雖然南瓜也明白加奈子完完全全是出於好意,但是,這不也正是在凸顯她在感情上的弱勢嗎?南瓜不知道手塚母親對自己有幾分滿意,又對加奈子有幾分喜歡,她卻不敢保證,若是有一天她跟手塚之間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她還能夠保持理智,不會將之遷怒到加奈子頭上。
  
  手塚也很快察覺到了南瓜的心不在焉,於是淡定地起身,頂著母親強烈的曖昧眼光,拉著南瓜進了自己房間。
  
  「怎麼了?」手塚輕輕握了握南瓜的手,問道。
  
  「沒什麼,就是覺得太丟人了,連表白的事情都要妹妹幫忙。」南瓜捂臉,裝作害羞的樣子,「手塚君,你能不能當作沒有聽到?等我準備好了,再正式向你表白,那時候我們再確定交往關係也不遲。」
  
  手塚被噎了一下,扶了扶眼鏡,尷尬不已:「不用了,現在就很好。」怎麼說,表白都應該是他應該做的事情,現在連加奈子也被牽扯進來,已經足夠讓人受打擊的了,怎麼還好意思厚著臉皮再要求南瓜表白一次?——雖然,他的確很期待。
  
  南瓜嘿嘿笑起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扯了扯手塚的臉皮,感覺還真不錯。手塚耳根微紅,頗為不自在,卻也沒好意思拒絕,任憑南瓜對自己上下其手。都已經是戀人了,偶爾有點肢體接觸也是很正常的,他總要習慣南瓜的觸碰,再拒人千里之外的話,就不好了。
  
  兩個人都不大擅長胡攪蠻纏,不一會兒便沉默下來,相互看一眼,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最終還是南瓜主動開口了:「我上網看漫畫,手塚君要預習高中的功課吧?」一進門,她就看到了,手塚書桌上攤著一本高一下學期的國語課本。
  
  手塚點頭:「嗯,那一會兒困了就跟我說,我送你回去。」
  
  南瓜點頭,坐在一邊安靜地看漫畫,可是身邊多了一個手塚,讓她覺得始終不大自在,自始至終都心不在焉,時不時偷偷用眼角瞄過去。手塚也有些糾結,但還是耐著性子繼續看書,他的手臂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再去德國做幾個月的康復訓練,應該就能夠再次重拾球拍了。所以,在寒假的這段時間裡,他必須先讓自己的學習進度趕上去,至少不能因為比賽耽誤了學習成績。
  
  南瓜盯著手塚的側臉看了一會兒,腦子裡盤旋著各種各樣的想法,不一會兒就有些困乏了,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哈欠。等手塚將今天的功課完成的時候,南瓜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的迷迷糊糊了。
  
  手塚輕歎了一聲,本想讓南瓜留下來的,但是一想到母親看他們的眼神,就忍不住全身僵硬,他相信,絕對不會有第二個房間會給他們用。才剛剛開始交往就睡在一個房間,即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也會被人說三道四的。手塚斟酌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喊醒南瓜,送她回家。
  
  出門的時候,南瓜依舊哈欠連天,小臉睡的紅撲撲的,半眯著眸子,偶爾抬頭看一眼手塚,水汪汪的,卻又像是被蒙了一層霧氣。好可愛!手塚微微偏了偏腦袋,掩飾自己滿是紅暈的臉頰,拿一件大衣裹在南瓜身上,拽著她出門去:「走快點,會感冒的。」
  
  手塚母親很遺憾地目送兩人的背影,回想起兒子剛才春心萌動的樣子,又忍不住捂嘴輕輕笑起來。果然是到了青春期呢,她家小光也有了對著女孩子心神不寧的時候呢,不過,這樣子看上去才更像個中學生嘛。
  
  走了沒幾步,南瓜就懂得瑟瑟發抖,不停地打噴嚏。手塚微微皺起眉頭,挨近了一些,關心地問道:「沒事吧?是不是又感冒了?」
  
  南瓜立刻搖頭,瞪著手塚:「才不是!手塚君你不要咒我!」萬一真的感冒了,這麼冷的天,會死人的!南瓜再次抖了抖,打了一個很響的噴嚏。
  
  手塚眉頭皺得更緊,牽了南瓜的手,不滿地說道:「怎麼這麼涼?」
  
  南瓜頓時紅了臉,想要抽回來又覺得不大合適,只得任手塚握著,結結巴巴地解釋:「不,不礙事的,天生的,我從小就這樣,哈哈哈。」
  
  手塚摸了摸她的腦袋,突然用力把南瓜扯進自己懷裡。南瓜沒防備,一個趔趄,結結實實趴到了手塚胸口上,頓時心跳加速。這是兩個人第一次的擁抱,南瓜腦子裡瞬間一片空白,什麼也行不起來,什麼也不想去想,以至於,當手塚再次牽著她向前走的時候,南瓜小姐還在迷糊中,完全不記得剛才的感覺。
  
  手塚也依舊有些緊張,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衝動,但是剛剛,他的確很想抱著身邊的人,然後,就這麼做了。感覺不壞,手塚回頭看了看還處在呆傻之中的南瓜,忍不住笑起來,捏了捏她的手指:「在想什麼?」
  
  南瓜回神,點著臉頰嘿嘿傻笑:「手塚君,你果然是個很悶騷的人。」
  
  ……手塚僵了僵,洩憤似的狠狠握著南瓜的手腕,清冷的眸子看過來,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南瓜暫態有種很不自在的感覺,扯著嘴角尷尬地笑起來,又怕手塚記恨在心,忙不迭地加了一句:「你放心,這事兒只有我知道,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一瞬間的寂靜。手塚英挺的身軀再次晃了晃,乾脆停下腳步來,轉過身與某人面對面。兩人正巧站在路燈下面,燈光出奇的亮,兩人的一舉一動,甚至連每一個細微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南瓜頓時苦了臉,恨不能打自己一個耳刮子,就知道言多必失!可是跟手塚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沒來由地緊張,一緊張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手塚沉默了一會兒,捏了捏南瓜的臉頰,微微弓了腰,說:「加南,我知道你很久之前就像調.戲我了,但是,現在你可以更光明正大一點,不然,我總會有種錯覺,好像自己擅自把小蝸牛的蓋給掀開了似的,我會心有愧疚的。」
  
  南瓜頓時囧了一張包子臉,雙目無神,直愣愣看著手塚,反應不能,心裡一遍遍地咆哮著:「好悶騷啊好悶騷,手塚國光果然是個獨具一格又不能隨便惹的悶騷貨。」
  
  手塚心情愉悅地看著南瓜的反應,再次彎起唇角,神清氣爽地拉著她繼續向前走。或許少年時候的戀愛真的是個不錯的體驗,手塚想,怪不得網球部的同伴們對於之前桃城和越前的疑似緋聞事件那麼感興趣,居然還跑去跟蹤!
  
  這一晚,南瓜小姐直到入睡還是迷迷糊糊的,對手塚出乎意料的舉動彎起摸不著頭腦,想了種種可能,最後越想越亂,糾結到一起,打成了一團亂麻,南瓜小姐的腦容量不夠用了,於是死機= =。手塚心情卻是好得不得了,尤其是看到南瓜一臉迷糊彎起找不到頭緒的樣子,更加覺得自己穩穩占了上風,這種感覺,完全不亞於在球場上贏了比賽。
  
  不管怎麼說,南瓜小姐的單戀總算是結束,並且如願進入雙人模式了。雖然寒假的溫度一直很低,但是南瓜小姐卻有著無限的熱情,只要不是下雨下雪的天氣,一定會跑去跟手塚約會。正巧南瓜比手塚高一個年紀,成績也不錯,在功課上還能指導一下。雖然少了些粉色的氣息,但是兩人都覺得無限滿足,同時忍不住長舒一口氣,要是整天卿卿我我,絞盡腦汁想些嘔死人的甜言蜜語,那真不用活了。
  
  以南瓜小姐的真實年紀,是絕對沒有辦法對著手塚那張少年老成的臉,一本正經地說著「你是我的XX,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離開你一秒我就會想念」……南瓜狠狠打個噴嚏,趕緊將這些不知從哪裡看來的詞句丟出去。
  
  手塚轉過頭來,抬了抬眼皮:「你又在想什麼不靠譜的事情?」
  
  南瓜嘴角一抽,狠狠瞪他:「別說的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這麼丟人的念頭,哪怕只有一刻,說出去也會讓她以頭搶地的。南瓜咬牙,鼓著包子臉,眸子轉了轉,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臉色更加扭曲。手塚扶了扶眼鏡,有些無奈,只得繼續預習功課,全副心思都放到試題上面,做完了習題,才有時間跟南瓜聊些無關緊要的所謂情侶之間的「悄悄話」。
                      

☆、交往必須事件

  「加南。」手塚看著心不在焉的南瓜,無聲地歎了一口氣,「想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最近好多天都是這樣,即使偶爾有時間兩個人獨處,南瓜小姐也顯得心事重重。
  
  南瓜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哦,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來,自己該好好學習了,要不然可能考不上好大學了。」
  
  ……手塚嘴角一抽,雖然明知她是在胡扯,還是耐著性子安慰道:「我相信加南的實力,一定沒問題的。」
  
  南瓜嘿嘿傻笑了兩聲,手塚也忍不住微微揚起唇角,使勁揉了揉她的頭髮。南瓜很囧,其實她一點也不喜歡手塚每次都把她的頭髮弄得亂糟糟的,但是一想到這可能是悶騷的手塚君最喜歡的表達感情的方式,於是也只得努力忍下。
  
  手塚一手拎著南瓜的書包,背上還背著自己的網球包,跟南瓜一起慢吞吞沿著小路走回去。南瓜偷偷瞄了手塚幾眼,欲言又止;走幾步,再偷偷瞄幾眼,想說什麼也沒說……如此迴圈了幾次,手塚實在忍不住了,眼角一抽,乾脆停下腳步。
  
  南瓜也跟著停下來,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地問道:「怎麼了?」
  
  手塚扶了扶眼鏡,閉了閉眼,反問道:「我才要問你呢。——加南,有什麼事情就直說,若是我解決不了還有別人可以幫忙。」
  
  南瓜騰地紅了臉,低垂了眸子,不安地叫著手指,咬了咬唇。手塚也不再逼她,靜靜站在哪裡,耐心等待。
  
  終於,南瓜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手塚,眸子亮晶晶的:「國光,我們接吻吧。」
  
  手塚大腦有一瞬間的死機,面上還是沒什麼表情,拎著書包的右手卻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半晌,才尷尬地乾咳了一聲,不大自在地偏了偏腦袋,以掩飾自己紅的像水煮螃蟹一般的耳朵,問道:「加南怎麼突然想起這個了?」
  
  南瓜失望地低下頭,攪著手指,撅了撅嘴:「我們交往好幾個月了呀,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結果,她對手塚,一點吸引力都沒有麼?南瓜小姐看了看自己不怎麼豐滿的胸部和纖細的身材,皺著眉頭深深歎了一口氣。
  
  手塚快步走在前面,他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怎麼說,他也是身體健□理正常的青春期少年,可是,又怕擅自做出一些輕浮的舉動讓南瓜討厭,——至少,他知道南瓜不怎麼喜歡忍足對待女孩子的一些方式。
  
  可是,似乎疏遠的有些過頭了。手塚心裡想著,卻還是沒把握確定,若是突然進展這麼快,會不會讓南瓜討厭?
  
  南瓜跟在手塚後面,看著他越來越加快的腳步,心裡一惱,乾脆在路邊停了下來,坐在路燈下的長椅上,一手托著下巴,斜眼睨向手塚,走吧走吧,我看你一個人能走到哪裡去?
  
  手塚兀自低著頭走了一會兒,發覺身邊安靜的出奇,於是轉過頭想跟南瓜說句話調節一下氣氛,卻發現身邊的人不見了!手塚心裡一慌,立刻轉過身,順著來時的路跑了回去,一直到看見南瓜才放慢步子,卻還是大步走過去,用力抓了南瓜的胳膊,拉她站起來,一把扯進自己懷裡。
  
  南瓜愣了愣,聽著耳邊有些急促的呼吸聲,也忍不住伸出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後背:「你走太快了,我腿短,沒有跟上而已。」
  
  手塚「嗯」了一聲,待到呼吸平靜下來,才鬆開南瓜,也在旁邊坐下來,把書包放到長椅上,眯了眯眼,看著絢麗的夕陽,兩個人一起沉默。
  
  南瓜輕輕戳了戳手塚,湊過腦袋:「喂,怎麼了?」明明受傷的是自己,怎麼手塚反倒是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手塚轉頭看過來,夕陽正打在少女的臉上,暖暖的,映的少女的眸子格外清澈。手塚突然有些恍惚,不由自主地靠近。
  
  南瓜看著著魔似的手塚,只得伸出手,捏了他的臉頰,一手撫上手塚的額頭,探了探溫度,不熱呀,於是問道:「國光——你中邪了麼?」
  
  手塚猛然回神,耳根再次紅起來,不自在地轉過頭:「沒有。」接著,站起身來,微微弓了身子,問道,「休息好了麼?要不要去前面的甜品店坐一會兒?」
  
  南瓜站起來,搖了搖頭,彎起眉眼,主動挽了手塚的胳膊:「沒事了,走吧。」接吻什麼的,果然還是太早了吧?手塚那麼悶騷又冷清的人,還是得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接受自己成為他最親密的人吧?
  
  南瓜這樣想著,心情也不自覺好起來。剛剛手塚的表現,證明他也是很在乎自己的,這就夠了。南瓜挽著手塚的胳膊,蹦蹦跳跳,像個小孩子似的。手塚也忍不住揚了揚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手塚要去俱樂部做訓練,南瓜難得的沒有打工,也陪著一起去了。剛巧越前和加奈子也在,兩人一進門,四隻眼睛就齊刷刷打在南瓜挽著的手塚的胳臂上。南瓜頓時更加尷尬了,下意識地抱緊了手塚的胳膊,似乎是在說「這是很正常的」,可是,自己沒有手塚「往那裡一站,天下唯我獨尊」的氣勢,反倒怎麼看都底氣不足的樣子。
  
  偏偏越前還唯恐天下不亂,大大的貓眼轉了一圈,喝一口PANDA,若無其事地說道:「哎——部長真的戀愛了呢。雖然不如鈴木學姐長得漂亮,但是我妻桑的手藝很好,有好吃的也不錯。前輩也說了,黑燈瞎火的時候,漂亮不漂亮,都差不多。」
  
  ……
  
  手塚淡定地放下網球包,拿出球拍,清冷的眸子看向越前:「既然休息好了,來打一場吧。」
  
  越前「切」了一聲,心知自己被報復了,拉了拉帽子,心裡有些不滿。他只是不太習慣部長突然被某個女人貼上標籤,自己想要拜託他打一場比賽都得通過這個中間人,這種感覺,超級不爽!所以才心直口快說了那一番話。
  
  南瓜恨得直咬牙,那個該死的長得很漂亮的鈴木到底是哪裡來的?!整場比賽中,越前被手塚步步緊逼,壓得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後面還要硬抗著南瓜森然的怨恨目光,壓力甚大啊!越前深吸一口氣,為自己一時的衝動懊惱不已。
  
  加奈子撿球路過越前身後,冷笑道:「自作自受!」
  
  越前僵了僵,嘟了嘟嘴,繼續發球。加奈子停下來休息,坐到姐姐身邊,安慰道:「那個什麼鈴木,大概是個子虛烏有的人物,姐姐不要擔心了。」
  
  南瓜使勁皺著眉頭,萬分擔憂的樣子:「萬一是真實存在的呢?越前又不是喜歡八卦的人,知道的這麼清楚,肯定是跟國光很熟的人!」南瓜緊緊握了拳頭,咬牙切齒。一想到剛才自己主動提出接吻,手塚都沒有任何回應,心裡就更加不踏實了。
  
  南瓜坐如針氈,一心期盼著比賽趕緊結束。終於,手塚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貓眼王子,輕哼一聲,說:「基礎訓練要加強,不要以為你已經開始打公開賽,就是一流的選手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我強大的選手也不在少數。」
  
  扯淡!越前拉下帽檐,在手塚看不到的角度撇了撇嘴,心裡腹誹,分明就是在報復自己剛才說了不該說的話。網球場上的怪物,有手塚、真田、幸村就足夠了,你以為人人都是網球天才?!可是——越前轉了轉眸子,偷偷看過去,我妻桑似乎出奇的在意呢。——請原諒從小到大生活中只有網球的龍馬王子並不能深刻瞭解「戀愛中的人智商為零」這一真諦。
  
  手塚一走過去,就覺得身邊的氛圍有點詭異,雖然也知道越前的話肯定會引起南瓜的懷疑,但是,未免反應過大了點吧?手塚硬著頭皮在南瓜身邊坐下來,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渾身僵硬。南瓜審視的目光太讓人糾結了。
  
  「喂,你不打算解釋一下,那個長得很漂亮胸很大腿很長的鈴木是怎麼回事嗎?」南瓜陰森森地開口,手塚甚至聽得到她咬牙的聲音,身軀更加僵硬了。
  
  可是,胸很大腿很長,那是什麼?越前有這樣說過麼?手塚乾咳了兩聲,偏過腦袋躲避南瓜刀子一樣的眼神,稍微解釋了一下:「是以前在青學的同學,因為同在學生會,所以比較熟。」
  
  「有多熟?!」南瓜緊追不捨,湊過去繼續追問。
  
  手塚看著湊過來的小臉,一雙清亮的眸子像要噴火似的,因為生氣雙頰也格外暈紅,像個熟透的大蘋果。手塚心裡一動,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肉肉的臉頰,然後湊過去,柔軟的唇輕輕貼在少女嘴角處。
  
  南瓜睜大了眼,瞬間反應不能。
  
  突然,有人輕輕拍了拍手塚的肩膀:「喂,准姐夫,能不能注意場合?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情,很沒品啊。太隨便了!」
  
  手塚即刻僵住,頗為無地自容。但是憑藉這麼多年叱吒風雲的強大心裡素質,手塚很快就淡定下來了:「加奈子,你可以裝作沒有看見。這是我和加南之間的事情。」
  
  「嗯——真會說!」加奈子撇撇嘴,收起自己的網球包,對著南瓜揮揮手,「姐,我先回去了,千萬不要被男人的甜言蜜語騙了。」
  
  越前也一蹦老高,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喝著PANDA一邊追了上去:「我也先走了,部長。注意節制,縱欲過度對身體不好。」
  
  南瓜心裡那一點點旖旎風情瞬間煙消雲散,死死掐了手塚的脖子,渾身散發著名為「嫉妒」的酸意:「你跟誰縱欲?跟誰?跟誰!果然是男人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
  
  手塚眉毛抽啊抽的,趁著這間活動室還沒進來新的會員,一把扳過南瓜的臉,吻了過去。南瓜臉一紅,伸出拳頭在手塚肩上拍打了兩下,混蛋,我還沒說完呢!
  
  「沒有別的關係,什麼都沒有。」手塚抱著氣喘吁吁的南瓜,輕聲耳語。
                      

☆、流.氓還是清純

  凡事有一就有二,然後有三有四。
  
  鈴木事件之後,雖然對於兩人之間越發親密的舉動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也很樂意接受,但是,南瓜現在對手塚的悶騷痛恨極了!本來她覺得,手塚這樣冷靜自持的人,是絕對不會像學校裡的不良少年一般,不分時間場合,隨時隨地發.情的,但是,自從那一日在網球俱樂部第一次接吻之後,每次手塚來學校接自己一起回家的時候,總會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地在熙熙攘攘的校門口吻她。
  
  跟自己喜歡的人親近,南瓜是很喜歡,可是,能不能不要搞得像拍電影似的,每次都引來那麼多人圍觀!南瓜狠狠捏了一把手塚的腰,聽到耳邊一聲悶哼,這才惡狠狠說道:「國光,我從來不知道,你臉皮居然這麼厚。」
  
  手塚淡淡「嗯」了一聲,也沒反駁,只說:「我們是情侶,大家都懂得。」
  
  ……南瓜嘴角一抽,頓時沒了脾氣。果然,這時代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一直很要臉的南瓜無論如何也比不得突然就變得不要臉的冰山部長。
  
  手塚自是有自己的考量。他本就不是喜歡出風頭的人,可是自從那次心血來潮來南瓜學校等她,看到南瓜說說笑笑跟一個男孩子從教室一路走來,他心裡就有了計較。男孩子看南瓜的眼神極其寵愛,正處於戀愛敏感期的手塚一下子就猜到了,那個男孩子,分明就是暗戀南瓜!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手塚心裡也不是不慌張的,而且,過不了多久他可能就要去打比賽了,到時候,很可能一年半載都難得見一次面,誰敢保證不會發生紅杏出牆事件?
  
  所以,他只好採取這種幼稚又囂張的方式,來宣告自己的所有權。但凡是自尊心強的孩子,一般都會知難而退的——吧?手塚扶了扶眼鏡,看著南瓜怒氣衝衝又滿是紅暈地小臉,微微揚起唇角,自然地牽了她的手。
  
  南瓜頓時又沒了脾氣,嘟著嘴瞪一眼手塚,嘟嘟囔囔:「國光,你已經十六歲了,不是小孩子了,以後不要任性了。」
  
  ……手塚微微一僵,瞬間不知該怎麼回話。這就叫任性嗎?雖然他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幼稚了,但是這的確不失是一個好方法,尤其看到暗戀南瓜的男孩子一天比一天沮喪,看到自己站在校門口就會自動遠離南瓜的時候,手塚心裡說不出的舒暢。
  
  「嗯,難得任性一次,加南要體諒我。」手塚捏了捏南瓜的手,聲音輕快。
  
  南瓜不可思議地瞪著大眼睛,抬頭看向手塚,一臉見到鬼的表情,好、好無賴!
  
  「國光,你學壞了。」南瓜一臉悲憤地看著手塚,咬著袖子淚眼汪汪。她一直覺得,就算戀愛了,手塚也是一直處於被動的一方,自己可以為所欲為,盡情調.戲他,可是,為毛才幾個月的時間,就跟完全換了個人似的?!
  
  手塚微笑,彎下腰捏了捏南瓜的小臉,漂亮的鳳眸與她對視,眼角微微上挑,眸子裡水光瀲灩,說不出的誘惑。南瓜有一瞬間的呆愣,然後不自在地紅了臉,伸出手捏了手塚的臉頰,以掩飾自己的害羞:「做什麼?」
  
  手塚彎了彎唇角:「過完這個年頭,加南就十八歲了,就要讀大學了,已經是大人了呢。」
  
  南瓜不服氣地瞪回去:「我十八了,你也就十七了,我們剛好差了一歲!」我老了你也會就老了!南瓜瞪著手塚,咬牙切齒,混蛋,居然拐著彎罵她已經不年輕了!
  
  手塚失笑,拉著南瓜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下來:「我只是想問問,加南想要什麼禮物。畢竟,十八歲算是一個象徵,不能太草率了。」
  
  「唉?」南瓜眨眨眼,「冬天還沒到呢,還有好幾個月才到十八歲生日的說。」
  
  「早點做好準備總沒有錯。」手塚揉了揉南瓜的腦袋,不知不覺,又是一年了,他跟南瓜,交往已經9個月了,時間過得可真快。手塚的目光落在公園的小網球場上,有幾個孩子正在那裡,拿著球拍玩得很快樂。
  
  「國光小時候也是這樣的吧?」南瓜看著那一群孩子,笑起來,不知道小時候的手塚,是不是也這樣悶騷。
  
  手塚點頭:「嗯,放學之後經常會跟朋友一起打球。」
  
  南瓜頓了頓,剛想說什麼,突然就拍了拍手,叫起來:「我忘記去打工了!」說著就跳了起來,背起書包匆匆就跑了起來,一邊跟手塚告別,「我先去甜品店了,國光你去俱樂部自己做訓練吧,下班了我會去找你的。」嚶嚶嚶,人果然是有惰性的,自從升了三年級,一周只要去一次甜品店之後,她就經常忘記週三下午自己要去打工這件事。
  
  手塚也站起來緊緊跟了過去,剛才他就想說了,下午的時候剛巧碰見亞久津,說是今天提早關店了,加南可以不用去打工了,但是後來看到加南再次和那個小男生肩並肩一起走出來,心裡一惱,就給忘記了。
  
  所幸南瓜腿短,跑了沒幾步就被手塚追了上來,一把拉住她,說:「今天不用去了,老闆好像是有什麼事情,亞久津讓我跟你說的。」
  
  南瓜頓時舒了一口氣,蔫蔫地扒著手塚的胳膊,歎氣:「還好,要不然總是遲到的話,多丟人啊。你看,我前半輩子那麼守信又乖巧又勤勞又能幹的小女孩兒,自從跟你戀愛之後,還不到一年就變得這麼懶散了,以後可咋辦?」
  
  手塚扶了扶眼鏡,看著扒在自己胳膊上那一團,扯了扯嘴角:「加南覺得這是我的錯?」
  
  南瓜理直氣壯地抬頭挺胸,看著手塚,控訴:「要不然呢?誰叫你不跟我一個學校的?害我每天都要提心吊膽,打工什麼的自然就成了浮雲。」南瓜再歎一口氣,踮起腳捏了捏手塚的臉,又說,「其實有時候我覺得你這張臉挺礙眼的,但是吧,當初要不是有這張臉,我大概都懶得看你一眼。」
  
  手塚渾身一僵,再次自動開啟冷氣裝置,低下頭一眨不眨眼地看著南瓜,哭笑不得:「你就只喜歡我的臉?」
  
  南瓜打個噴嚏,吸了吸鼻子,漫不經心地回道:「我也喜歡你的身體。」即使穿著運動服,也讓人垂涎三尺,身材應該很好的,個子又高,又是運動員,雖然表面上看著清瘦,但是長期的鍛煉,肯定很有料。南瓜笑的猥瑣,小爪子在對方身上摸來摸去。
  
  手塚身軀更加僵硬了,一把抓住南瓜的爪子,一手捧起她的臉,彎下腰,眼鏡幾乎都要貼到南瓜小姐臉上去了:「加南,你在想什麼?」
  
  「不不不、不能說。」雖然被美男誘惑,南瓜小姐大腦有點堵塞,但還是保持著那麼一點點的冷靜,絕不要再次出醜。而且,自己這算不算猥褻未成年兒童?不算的吧?在日本,十六歲就已經成年了,所以說,自己可以光明正大下手了?南瓜小姐心思恍惚,思維都不知道飄到何方去了。
  
  手塚也忍不住有些臉紅心跳,他們是戀人,而且也都已經是成年人了,比接吻更進一步的事情,他也不是沒想過,但是這跟擁抱接吻卻是全然不同性質的,若是真做了,他就會在認定加南會是他將來的妻子,除非發生什麼不可逆轉的事情。
  
  但是,即將去國外開始長期比賽的他,真的能讓南瓜不變心,一個人守著寂寞等她回來嗎?戀愛不是打網球,手塚沒有這樣的自信,卻更不願意看到南瓜再次期間投入別人的懷抱。所以,要不要試試?手塚恍惚了一下,如果加南喜歡他的身體,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南瓜看著兩人的姿勢,戳了戳手塚的胸膛,說:「國光,你越來越流.氓了。」
  
  手塚乾咳一聲,站直了身體,握了南瓜的小爪子,淡淡回道:「加南似乎也沒好到哪裡去。我敢保證,你剛才想的事情,比我流.氓多了。」
  
  南瓜呆了呆,瞪大眼睛,嘟起嘴,邊走邊說:「國光,你這樣子我不習慣。我一直覺得你很清純來著。」
  
  兩人只顧著說話,並沒有注意到從5分鐘之前就一直跟在他們後面,想插話卻不得的乾。不過乾同學一向耐得住寂寞,很盡職地將兩人的對話一一記錄了下來,並咧著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的十分囂張。
  
  但是在聽到南瓜這句「國光你一直很清純」的時候,乾同學終於失態,高大的身軀瞬間石化,手裡的筆記本也啪嗒掉到了地上,兩人這才注意到身後有個不明生物,很默契地同時轉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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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塚被拿下了

  南瓜彎下腰撿起乾掉落的筆記本,翻開來看了看,點了點臉頰,沒什麼表情語氣卻不大善意:「記得可真詳細。」然後遞過去,鄭重地拍了拍他的手臂,一臉嚴肅的模樣,「乾同學,你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偉大的狗仔隊隊長的!」
  
  手塚皺起眉,對乾偷窺一般的行徑不爽,清清冷冷地問道:「乾,有什麼事情嗎?」
  
  乾連忙收回自己的筆記本,生怕遭到手塚的荼毒似的。然後才推了推眼鏡,咧開嘴笑的一臉燦爛:「部長,您多心了,我只是路過這裡,偶然遇到部長在約會。」
  
  所以就跟蹤?手塚面無表情,冷冷看著他,等待進一步的解釋。
  
  乾猥瑣地嘿嘿笑起來:「因為看見部長在約會,所以有點好奇,過來看看。要知道,」乾揚了揚手裡的筆記本,「根據一個人平時的言行舉動,也能夠計算出他的身體各項指標處於什麼樣的水準。」
  
  乾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南瓜和手塚都啞口無言,只得目送乾同學一臉得意地離去了。
  
  南瓜想了想,終是覺得不大妥,於是拉著手塚的手,兩人悄悄跟在乾後面進行反追蹤。乾快走了幾步,在公園的一角站定,然後嘿嘿笑著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南瓜也拉著手塚在旁邊的一棵冬青樹下面蹲著,豎起耳朵聽乾講電話:「……嗯,部長和我妻桑,據說已經發展到不純潔的地步了。……」
  
  南瓜和手塚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鄙夷:八婆!
  
  南瓜不想再聽乾胡扯,卻又擔心他會將自己和手塚之間的事情描繪成什麼樣子,三人成虎,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她相信,乾絕對有這個實力。於是南瓜皺著眉蹲在那裡,卻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阻止。手塚倒是爽快地站起來,看著已經走遠的乾,對南瓜伸出手:「走吧,別想那麼多。我們的事情,跟別人有什麼關係?」
  
  南瓜也搭上手塚的手,站了起來,情不自禁地感歎了一句:「你說,乾君看上去那麼有男子漢氣概的一個人,怎麼偏偏這麼喜歡八卦呢?真是可惜了。」
  
  手塚眉目一轉,似笑非笑地看著南瓜:「可惜什麼?」
  
  南瓜被手塚強大的王八之氣震懾住了,渾身僵硬,很不自在地摸了摸頭髮,尷尬笑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乾君的外表挺對得起青學網球部,可是這個性子就難免有些差強人意了。哈哈哈。若是青學網球部都是一等一的優質美男,你身為部長,面子上也有光啊。」
  
  南瓜眼睛瞄來瞄去,就是不敢看手塚。她才不要讓手塚知道,其實乾也是她喜歡過的類型。——其實這麼說吧,在南瓜小姐情竇初開的時候,只要個子夠高,身材夠好,臉蛋能看的過去,在南瓜小姐看來,都是二十一孝好老公的苗子,值得栽培。
  
  所以要不是一開始遇見的就是手塚,要不是被手塚身上清冷的氣質和那雙漂亮的鳳眼勾走了魂兒,她也許會喜歡上乾也說不定。——哈哈哈,雖然聽上去很坑爹,但是她真的這麼想過啊,南瓜很想捂臉,年輕的時候真是幼稚啊。
  
  手塚輕歎一聲,拉了她的手:「加南,我是你的男朋友。」
  
  南瓜愣了愣,抬頭看著手塚,眨了眨眼,我知道的呀,所以才不願意將自己丟人的一面讓你看到嘛,那多不好意思啊。
  
  手塚無奈,與她十指交扣,又說:「加南決定好要一輩子都跟我在一起了嗎?」
  
  南瓜小姐眼睛亮鋥鋥的,話說,這算是求婚嗎?於是嬌羞地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止不住地擴大,簡直都要咧到耳朵後面去了。
  
  手塚又輕聲接著說:「等我們在一個屋子裡睡覺吃飯的時候,無論你做什麼,吃飯還是睡覺,或者上廁所,我都看得到。」言下之意,你現在那些齷齪的想法和見不得人的那一面,也沒有必要躲著我,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南瓜鼓起臉,怒氣衝衝瞪著手塚,使勁戳了戳他的臉頰:「國光,你真是個破壞氣氛的高手!比諾還要討厭!」手塚抬手輕輕捏了捏她肉肉的臉頰,微笑起來。
  
  這一路,花費的時間比任何一天都要長,兩個人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依舊手牽著手慢吞吞走回家。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南瓜接到了加奈子打來的電話,剛接起來,就聽到那邊的聲音有些急躁似的:「姐,我聽說你把手塚拿下了,真的嗎?」
  
  感覺到身邊的溫度驟然下降,南瓜打個噴嚏,稍微退了一步,把手機緊緊扣到自己耳邊,回問:「誰跟你說的?這分明就是不負責任的胡說八道……」
  
  南瓜正說著,手機就被拿開了,手塚面色一貫冷清,卻毫不掩飾自己的企圖,將南瓜的手機奪了過來,豎起耳朵聽加奈子說了一句什麼,又面無表情地將手機塞給她,並且拉著南瓜的手保持手機在兩人的正中間,打開擴音器,說:「離得太近了輻射很大,對身體不好。」
  
  ……南瓜扯了扯嘴角,欲哭無淚,太無恥了!
  
  加奈子繼續說:「……姐,你可不要太實心眼了。手塚那人表面上看去冷靜沉穩,其實也就是個半大的孩子,哪裡懂得結婚是多麼重大的事情?萬一有了孩子,他又跑路了的話,你一個人,還不得為難死?……」
  
  手塚周身的溫度一次次地刷新底線,南瓜小姐幾乎都要被凍僵了,可是加奈子的苦口婆心似乎還沒有打算停止:「……說真的,姐,我覺得你們倆這麼早同居並不好,你看,你馬上就要讀大學了,手塚也馬上高中三年級了,哪有時間照顧小孩子?當然,我並不是說你們同居了馬上就有小孩,可是萬一有了呢?我聽說,女孩子對於自己的第一次那啥,總是格外念念不忘的。所以若是節制一點,平時不那麼膩歪的話,哪天發生點啥事,你們分了的話,也不至於那麼傷心。……」
  
  手塚周圍溫度大概已經到零下了,南瓜小姐可憐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垂著小腦袋也不敢多說話。手塚依舊面無表情地聽加奈子嘮叨了一會兒,然後果斷扣上電話,若無其事地將手機塞回到南瓜的口袋裡,再起手牽手繼續往前走。
  
  南瓜小姐膽戰心驚,想說什麼又不敢擅自開口,手塚現在很生氣,一旦說錯了話,她會很遭殃。南瓜小姐來回糾結了好大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看著手塚,問道:「國光,你生氣了?」
  
  手塚轉過頭,揉了揉她的腦袋:「沒有。」
  
  才怪!南瓜嘟了嘟嘴,沒有生氣就不要板著一張臉嘛。雖然手塚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張死人臉,但是現在的表情更生硬啊,以為我看不出來嗎?南瓜小姐在心裡嘀咕。
  
  手塚撫了撫額,捏了捏南瓜的小爪子,再次認真解釋道:「我真的沒有生氣。加南想多了。」乾的八婆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他嘴裡說出去的八卦,指不定會被傳成什麼樣子呢。而且,加奈子的毒舌針對他也不是一兩次了,好歹他也是在青學帶了三年問題兒童的人,怎麼會對這些事情計較?
  
  南瓜轉了轉眸子,再瞅一眼手塚,想說什麼來著,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拉著手塚進了自己家門。南瓜正奇怪,怎麼門沒鎖?諾弟弟就奔了出來,一把抱住南瓜的腿:「南瓜!你又只顧著約會把我給忘了!」
  
  南瓜嘴角一抽:「我不是讓加奈子去接你了麼?」
  
  諾弟弟不領情,依舊瞪著大眼睛昂著小腦袋控訴南瓜:「加奈子那個凶婆娘,諾才不要她去接!會被朋友們笑話的!」嗯,幼稚園的小朋友不大喜歡加奈子,老說她一張棺材臉,看起來很兇惡似的。
  
  南瓜歎口氣,蹲下來捏了他的包子臉:「你要是再罵人,我就讓你回去跟加奈子一起住。」
  
  諾弟弟連忙搖頭,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諾不說人壞人了,南瓜,你不要把我扔給加奈子。」
  
  南瓜這才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滿意地笑了笑:「嗯,那去看電視吧,我去做飯了。」然後又轉向手塚,「國光,你先坐一會兒,吃過飯再回去吧。」
  
  手塚點點頭,坐到沙發上安靜地翻書。諾弟弟咬著手指頭眨巴眨巴大眼睛,過一會兒才湊過去,抓了抓手塚的膝蓋,問道:「手塚哥哥,你要跟南瓜一起住嗎?」
  
  手塚臉頰微紅,摸了摸諾弟弟的小腦袋,回答:「暫時還不會。」
  
  諾弟弟笑彎了眉眼:「那麼,等過完冬天,再讓南瓜陪你睡吧。」冬天的時候,一個人睡可是很冷的,諾弟弟想著,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手塚扯了扯嘴角,頓時尷尬不已。但是跟諾弟弟討論陪睡這回事,手塚想想都覺得過分,會教壞了小孩子的,何況這個小孩子本身就很壞了,於是只得訕訕閉了嘴,繼續看書。
  
  諾弟弟看他不說話只是專心看書,很想說點什麼又怕打擾了人家,只得撇了撇小嘴,乖乖坐到一邊看電視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為一個對節日超級遲鈍的人,請原諒我現在才想起來今天是元旦……祝大家節日快樂!新的一年裡心想事成萬事如意考試不掛科工資獎金翻翻倍每天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特別紀念儀式

  諾弟弟今天似乎格外乖巧,手塚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心想著也許南瓜的懲罰措施有了效果,不禁欣慰起來。諾弟弟也很快察覺到了手塚的目光,扭過小腦袋眨巴著大眼睛看他,手塚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看書。
  
  諾弟弟嘟了嘟嘴,十分不屑地說道:「手塚哥哥,你果然跟加奈子說的一樣悶騷。」
  
  ……手塚渾身僵硬,偏了偏腦袋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小不點,他真的知道「悶騷」是什麼意思麼?手塚被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盯得十分不自在,乾咳了兩聲,摸了摸諾弟弟的小腦袋,回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需要操心。而且,加南都說過了,你再罵人,就得跟加奈子住一起了。」
  
  諾弟弟瞬間垮了一張小臉,緊緊抓了手塚的袖子,眉毛皺成蚯蚓一般,聲音軟軟糯糯:「手塚哥哥,你不要告訴南瓜,好不好?諾以後再也不說你的壞話了!」
  
  手塚滿意地彎了彎唇角,撫慰般揉了揉諾弟弟的小腦袋:「嗯,諾繼續做個好孩子的話,我就不說。」諾弟弟忙不迭地點頭,這個好說,以後要多吃飯少說話,就一定是個好孩子。
  
  南瓜從廚房探出腦袋,看到兩個人溫馨的互動,有些不大適應,前兩天那臭小孩兒還對手塚完全沒有好臉色呢,難道剛剛又犯了什麼錯,被手塚抓到把柄了?南瓜看了一會兒,也沒覺得哪裡異常,於是敲了敲門,待兩人看過來,這才問道:「國光你有特別想吃的東西嗎?諾呢?」
  
  手塚微微一笑:「只要加南做的,什麼都可以。」
  
  南瓜臉一紅,心裡暗罵自己不爭氣。不過手塚的段數之高,的確是她當初沒能想到的,真不虧了狐狸精之名!南瓜在心裡默默鄙視了一下手塚,卻在一抬眼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時,有忍不住心虛了一下下。
  
  「諾要吃面!排骨面!」諾弟弟不甘示弱,立刻舉起小爪子,生怕南瓜沒有考慮到他的喜好。
  
  南瓜頓時拉下一張臉,她的腦電波果然跟諾弟弟不是一個頻道的,她都已經準備拿米飯當主食了,這丫的居然又要吃面!前天的時候,她明明煮了面,臭小子偏要吃豬肉拌飯!南瓜恨不能使勁在他的包子臉上多捏兩下,以洩憤。但是看到自己一手的油膩,怕是弄髒了衣服還得自己給他洗,於是只得作罷,悶悶地進了廚房,準備煮面。
  
  「加南,需要我幫忙嗎?」南瓜正忙的腳不沾地,手塚走了進來,卻發現廚房裡根本沒自己落腳的地方,只得站在門口處,輕聲問道。
  
  南瓜看了看,指著其中一盆菜,說:「幫我洗了那個,順便剁排骨吧。」君子遠庖廚什麼的,等他們家請的起保姆或者鐘點工再說吧。而且,要把手塚培養成一代新好男人,不會做飯怎麼行?——當然,近幾年之內,自己是擺脫不了廚娘的命運了。
  
  南瓜歎口氣,收回心思,開始煮面。手塚也有模有樣地將菜洗好,放到南瓜左手邊上,然後將已經解凍的排骨放到菜板上,拿起菜刀,左看右看,甚至還拿手指在刀刃上摸了摸。
  
  南瓜忙完手裡的活兒,一轉頭就看到手塚正盯著明晃晃的菜刀發愣,明明臉上沒什麼表情,可就是讓人覺得不大舒服,南瓜瞬間緊張起來:「國、國光,還是我來吧。」說著,去接手塚手裡的菜刀。
  
  手塚後退了一步,面無表情地繼續盯著菜刀,又研究了一會兒,才說:「我來。」說著,將大塊排骨放到菜板上,雙手舉著菜刀,然後猛地剁了下去。
  
  咣當!……排骨是剁開了,可是菜板也被剁了一道很深的痕跡,而且排骨上的血漬也濺到了圍裙上,還有些不長眼的直接飛到南瓜臉上去了。
  
  南瓜扯了扯嘴角,淡定地將臉擦乾淨,抬起頭,看著手塚表情怪異的臉龐,從容地接過菜刀,目光堅定地看著手塚:「國光,你去看書吧,我一個人絕對可以的。」
  
  手塚還是不大甘心,又微弱地辯解了一句:「這是第一次,下一次我會做的很好。」其實,他從來不知道,做飯是這麼艱難的事情。很多時候,他都在想,每次南瓜帶那麼多點心去給他當零食,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很快學會廚藝?
  
  南瓜抬起頭,對著手塚微微一笑:「國光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廚藝並不是必需的,不會也沒關係。再說了,我都已經習慣了。好了,出去吧,一會兒就做好了。」
  
  這一頓飯,手塚的表情都讓南瓜覺得不安,跟他說話也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南瓜皺了皺眉,暗暗責備自己沒事找事,不論從哪一方面來說,手塚都已經足夠好的了,哪還能要求人十全十美的?
  「國光?」南瓜看著依舊心神恍惚的手塚,輕輕握了握他的手。
  
  手塚回神,看著南瓜,輕快地回應:「我沒事,就是覺得加南每天都要做那麼多東西,很辛苦,可是我都幫不上什麼忙。」
  
  南瓜笑的眉眼彎彎:「哎呀呀,不要想這個了,我自己一個人能應付得來。若說幫忙的話,你打網球我不也幫不上忙麼?大家總有不擅長的東西。」
  
  手塚微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在路口拐彎處停下來,快速地在南瓜唇上啄了一下,然後說:「送到這裡就行了,快點回去吧。」
  
  南瓜撅了撅嘴,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還挺多的,才稍微有些放心:「那你快點回家去,大晚上的,一個人不要到處亂逛。」
  
  手塚笑起來:「我是男人。」
  
  南瓜不服氣,嘟囔了一句:「誰說男的就不會被劫財劫色了?」
  
  手塚一僵,這個,他還真沒遇到過。不過說到劫色,他倒是真想起了一件事情,雖然不大好意思,手塚還是厚著臉皮輕聲提醒了一句:「加南,我們交往就要一年了。」
  
  南瓜眨眨眼,摸了摸後腦勺,不明白手塚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於是懵懂地答道:「我知道啊,再過兩個半月就滿一年了。」
  
  手塚被噎了一下,乾咳兩聲,又咬牙說道:「我們,是不是要有個特別的紀念儀式什麼的?」
  
  南瓜點著下巴,想了想,嘿嘿笑起來:「那我來做個超大號的特別蛋糕吧,然後我們兩個人把它吃掉!」
  
  手塚嘴角一抽,心裡抓狂:誰要吃蛋糕了!幽怨地瞪一眼南瓜,心裡憤恨,到時候可不要怪他沒給心理準備的時間,是你自己不爭氣!
  
  南瓜看著莫名其妙似乎有點生氣的手塚,使勁抓了抓頭髮,仍是沒想出自己說錯了哪句話,委屈地看著手塚。有話就說嘛,這麼拐來拐去的,她哪裡猜得到?手塚歎口氣,摸了摸南瓜的臉頰,只得說道:「我先走了,進屋去吧。」
  
  南瓜想了想,踮起腳也主動吻了手塚一下,然後紅著臉跑回屋子去了。手塚愣了愣,摸了摸似乎還帶著少女余溫的唇,揚起嘴角,腳步輕快地回家去。
  
  「哎——,沒想到手塚前輩還是蠻清純的嘛,接個吻都會臉紅。不會是裝的吧?我記得大半年前,你就在俱樂部強吻了我姐。」加奈子倚在牆角,看著手塚走過來,不遺餘力地嘲笑。
  
  手塚腳步一頓,耳根微紅,不過還是若無其事地看了加奈子一眼,認真建議道:「若有什麼事情的話,趕緊去跟加南說,一會兒晚了她不放心你回家。」
  
  加奈子撇撇嘴,嘟囔了一句:「沒想到男人墜入愛河之後也會變得這麼囉嗦。」然後背對著手塚揮了揮手,徑直向南瓜家走去。
  
  ?嗦?手塚皺了皺眉,自從跟南瓜在一起之後,他也覺得自己話多了不少,但是,還稱不上?嗦吧?媽媽昨天還嫌棄他不夠活潑呢。手塚邊走邊想,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也就沒怎麼注意周圍的景象。
  
  拐入自己家所在巷子的時候,手塚才猛然察覺到,剛才離開南瓜家的時候,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阪田功勳?!手塚心裡一慌,立刻竄進屋子裡,撥通了南瓜家的電話。
  
  手塚母親看著兒子,有些奇怪地探進腦袋,看著他松了一口氣似的放下電話,這才問道:「小光,怎麼了?看上去很累的樣子。」說著,曖昧地又對著手塚眨了眨眼,「是不是——」
  
  手塚立刻站起身來,背著網球包進了自己房間:「媽媽不要胡思亂想,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我已經吃過飯了,媽媽不用照顧我了。」
  
  手塚母親失望地看著兒子緊閉的房門,都交往了一年了,整天濃情蜜意地膩歪在一起,還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她家小光,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剛剛換好衣服的手塚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又不禁開始擔憂南瓜那邊的情況。雖然加奈子還在,可是我妻先生還沒有回家,兩個女孩子外加一個四歲的小屁孩,他總覺得心裡不大踏實。不過,跟南瓜約定好了,一有什麼事情立刻給他打電話,今晚接不到電話的話,應該就不會有事的。
                      

☆、南瓜的暗戀者

  南瓜也覺得奇怪,這大半年來,,她也偶遇阪田功勳好多次,但是對方對她的敵意似乎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察覺不到,有時候甚至還會很友好地跟她打招呼,也許是她忙於戀愛放鬆了警惕,近些日子,她真的沒有發現阪田會在附近轉悠了。
  
  雖說如此,手塚打來電話的時候,南瓜心裡還是不由地緊張起來,看了看窗外,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加奈子也說並沒有碰到那個人。南瓜想了想,雖然整天提心吊膽的不是個事兒,但也沒辦法,等父親回來再說吧。
  
  想好了之後,南瓜又對加奈子說:「今晚住下來吧,這麼晚了,回去也不安全。」加奈子點頭,不光她不安全,南瓜一個人也不安全,好歹兩個人還有個照應。
  
  諾弟弟一聽,頓時皺了一張包子臉,跑過來抱住南瓜的大腿:「我要睡南瓜的床,加奈子你得一個人睡才行!」加奈子撇撇嘴,懶得理他。
  
  阪田功勳這次是來找南瓜爸的。南瓜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聽到客廳有人說話,坐起來清醒了一下,透過門縫正巧看到父親在和阪田功勳說什麼話,對方的臉色很不好看。南瓜爸也低著頭在吸煙,只有在極其煩躁的時候,父親才會吸煙,南瓜皺了皺眉,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過了不一會兒,南瓜聽到父親說:「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們滿意的答覆。但是,也請你儘量不要在這附近出現了,加南還小,又是女孩子,而且一直幫你們照顧諾,當年的事情也跟她沒有關係。」
  
  阪田功勳臉色更難看了:「我什麼都沒做,是她想多了吧?」
  
  南瓜爸笑了笑:「不光是加南,連加奈子都覺得你可疑,這總不是加南的錯吧?」
  
  阪田功勳不再說話,南瓜也聽不到父親又說了些什麼,不大一會兒,阪田功勳就站起來,穿上自己的外套,打算出門去。轉身之前,突然向這邊看了一眼,目光裡殺氣騰騰。南瓜嚇了一大跳,緊咬著牙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然後輕輕關上門,爬上床繼續睡覺。
  
  原來父親很早之前就認識阪田功勳和加奈子的母親,而且看樣子相互之間還發生過許多事情。可是父親在國外工作那麼多年,自己也被阪田麻美照顧了十來年。若是有什麼恩怨的話,不是應該在自己還沒有回家的時候攤牌更好嗎?
  
  南瓜想了一會兒,又困得厲害,諾說的沒錯,大人的事情就是多!還那麼多彎彎腸子,誰知道他們到底想怎麼著?南瓜歎口氣,不多久便又睡著了。
  
  手塚等到晚上十點多,手機也沒有動靜,這才舒了口氣,心知這一晚大概不會有事了。他不是沒懷疑過,南瓜的父親究竟是做什麼工作的,每天早出晚歸,經常一出差就是大半個月,留南瓜一個人在家,也不經常打電話回來,似乎很放心似的。
  
  但是問了幾次,南瓜自己似乎也不大清楚,自從把她接回來之後,父親就變得跟以前一樣,忙碌不堪,來不及說句話就消失也是常有的事情。南瓜現在終於相信,他真的是不得已才將自己送給別人養的。若是自己連生活自理的能力都沒有的話,遲早會餓死的。這麼說來,阪田麻美對她也不算苛刻,幸虧從十來歲就自己做飯,她也不大關心自己,事事都得自己拿主意,這才不覺得自己有多委屈。
  
  第二天一起床,父親已經走了,南瓜歎口氣,簡單做了些飯,姐弟三人吃過之後就去學校。加奈子送諾弟弟去幼稚園,南瓜就直接去學校了。一到校門口就看見手塚站在那裡,周圍幾個小學妹指指點點,想搭訕又不好意思的表情。
  
  一看到南瓜過來了,立刻走過去:「加南。」
  
  南瓜驚訝地眨了眨眼,腦子裡懵懵的,難道沒有睡好出現幻覺了?手塚早上明明有晨練的,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手塚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臉:「我早起了一會兒,晨練結束了我才過來的。」南瓜這才看到他沒有背著網球包,大概是已經放到活動室去了吧?
  
  「我不大放心,昨晚你沒有給我打電話,今早也不知道給我跟我說一下,我只好自己過來看看。」手塚使勁捏了捏她的手,「不過現在安心了。」
  
  南瓜頗有些不好意思,早課的時間快到了,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又多,全都盯著他們看。南瓜嘿嘿傻笑了兩聲,正想拉著手塚讓他快點回去上課,就看到從剛才起就一直盯著手塚看的小學妹正期期艾艾地看向這邊。南瓜頓時有一種危機感,緊緊握了手塚的爪子,理直氣壯地從小學妹身邊走過去。
  
  手塚失笑,看著鼓起一張包子臉滿身醋意的南瓜,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邊走邊說:「下課後去找我,今天的訓練時間會長一些。先回去上課吧。」
  
  南瓜不情願地嘟了嘟嘴,已經不是一兩次了,那些女孩子看到手塚就各種搔首弄姿,當她是死的嗎?!南瓜恨恨咬牙,恨不能在手塚臉上刻上「我妻國光」四個字。臨走的時候,又洩憤似的狠狠捏了捏手塚的臉頰,咬牙:「給我老實點,記住,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手塚哭笑不得,揚起唇角,也捏了捏南瓜一直鼓著的包子臉:「嗯,你也是。」說完,彎下腰輕輕在南瓜唇上啃了一下,然後回學校去了。
  
  南瓜眨眼,這又關她什麼事情了?有沒有人三天兩頭在她身邊瞎逛遊,尋著法子接近她,給她遞情書拋媚眼?男人果然都很小氣,南瓜撇撇嘴,一邊向學校走著一邊偷眼去看剛才一直追著手塚看的小學妹,不巧對方也正殺氣騰騰地瞪著她。
  
  南瓜縮了縮脖子,正想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隨即又想起手塚是自己男朋友,瞬間底氣足了,毫不客氣地瞪回去,看什麼看?覬覦別人的男朋友,你好意思麼?這麼想著,南瓜更加理直氣壯了,輕哼了一聲,抬頭挺胸雄糾糾氣昂昂地進了教學樓。
  
  「聽說你拿下手塚了?」南瓜還沒待踏進教室,就聽到亞久津粗聲粗氣的問候。
  
  南瓜眉毛一跳,回頭瞪他:「關你毛事?!」跟亞久津在一個學校並且交好,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管什麼人,都不敢光明正大給她臉色看;而這也是最大的壞處,都快畢業了,除了班裡那幾隻座位挨得近的,其他再也沒人敢主動接近她。
  
  南瓜對此很是神傷,她可不想跟亞久津一樣,成為異類,可是亞久津似乎很喜歡與她單獨為伍,三五不時地來找她,並且毫不遮掩地表現出兩人很熟的模樣,即使南瓜並不領情,亞久津也絲毫不覺得自己多管閒事了。
  
  於是,在聽到南瓜的回答後,亞久津也並不惱怒,只是挑高了眉毛:「看樣子很容易就得手了呀,沒想到手塚會毀在你手裡,切!真沒意思!」亞久津一手插在口袋裡,抬頭挺胸,大大方方進了自己教室。
  
  南瓜恨得咬牙切齒,這個混蛋到底是個毛意思?!什麼叫「毀在她手上」?她那裡不夠配手塚了?話說,明明她跟亞久津要熟一些的,好吧?為毛不說手塚配不上她之類的?啊啊啊啊,要瘋了!南瓜煩躁地將書包摔到桌子上,抓了抓一頭的亂髮,眥目欲裂。
  
  旁邊的綠川看了南瓜幾眼,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忍了回去,剛才亞久津的話他也不是沒聽見,再加上前幾次他被手塚打擊個半死,心裡早就黯然神傷了。只不過兩人的關係一直不錯,他也不願意做不成情人,連朋友都沒得做。就這樣假裝不知道的話,也許不論到什麼時候,南瓜遇到事情都會主動來找她商量。
  
  這一天亞久津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一見到她就各種冷嘲熱諷,南瓜囧了一張臉,在中午吃飯的時候追過去問道:「你該不會是暗戀我吧?」
  
  亞久津爪子一哆嗦,手裡的荷包蛋差點掉到地上,連忙塞到嘴裡咽回去,這才看著南瓜,一臉踩到狗屎的表情,上上下下打量南瓜:「自戀也要有個界限。你覺得你能入得了我的眼?」
  
  南瓜囧了囧,想一想亞久津交過的那些女朋友,個個胸大屁股圓,再看看自己,雖然勉強算的上有胸有屁股,但是很顯然不夠突出。於是頹敗地歎口氣,搖了搖頭,很誠實地回道:「大概不能吧?」頓了頓,又問,「那你幹嘛跟吃了炸藥似的?」
  
  亞久津瞪她:「你真不知道?」南瓜也回瞪他:「你覺得我是來跟你炫耀咋的?」要是知道的話,誰樂意理你?
  
  亞久津詭異地看她:「不知道就算了,就當我沒說過。」沒想到綠川也是個悶騷貨,明明從國中就跟南瓜一個班了,居然埋得這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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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入學考試

  亞久津的小插曲就這麼過去了,南瓜也懶得再多問,光是手塚身邊那些莫名其妙的鶯鶯燕燕就讓他難受的不得了,哪還顧得上一向皮糙肉厚的亞久津?不過,看在相處這麼多年都平安無事的份兒上,下午放學的時候,南瓜還是問了一句:「」仁,你真的不去打職網?
  
  亞久津面無表情地看她:「不用你操心,我的技能又不是只有網球這一項,隨便哪個,認真做的話,都不會餓死。」說完,使勁揉了揉南瓜的腦袋,很囂張地走了。
  
  南瓜氣惱,亞久津果然是個混蛋,早知道就不該多管閒事!南瓜背著書包,一邊嘟囔著一邊去青學找手塚。網球部的人都跟她很熟了,尤其是那個長得很像大叔的大和部長,每天都帶著一副很猥瑣的墨鏡,讓她想親近都難。一看到南瓜走來,大和就率先舉了球拍,打趣道:「喲,小加南,手塚還在訓練呢,要不要我陪你說說話?」
  
  南瓜嘴角一扯:「不用了,我看大和部長也挺忙的,我自己在邊上坐一會兒就行了。」
  
  大和麵上露出一副很受傷的模樣,嘟囔道:「小加南真是不通情達理,就算跟手塚交往了,也不必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嘛,前輩這麼有愛心的人,又不會挖牆腳。」
  
  南瓜一張臉頓時囧成了包子,期期艾艾地辯解:「我沒有這個意思,大和部長,你不要老挖苦我。」
  
  大和嘿嘿笑了兩聲,也在南瓜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喝口水,看她掏出試題集,又問道:「小加南決定好去哪所大學了嗎?」
  
  南瓜歎口氣:「東京市內的吧,離家越近越好。」一到春天,加奈子又要開始新一年的公開賽了,她還要照顧諾,離得遠了不方便。
  
  「那就東大吧。我相信以小加南的實力,絕對沒有問題的。」大和部長笑呵呵地拍了拍南瓜的肩膀,再次回到場地去了。
  
  南瓜欲哭無淚,怎麼會沒問題?明明就是很有問題的,好不?東大那種學校,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考上的,這不要了她的老命麼?不帶這麼擅自給人定目標的!她又不是網球部的成員!南瓜憤恨地拿出筆,一邊做題一邊哀怨。
  
  手塚中場休息,走過來喝水,看到南瓜皺著一張苦瓜臉,忍不住失笑:「這是怎麼了?大和部長又跟你說什麼了?」
  
  南瓜苦兮兮地抬起眼簾:「他要我考東大,多費勁啊,而且我十有□考不上的。」
  
  手塚捏了捏南瓜的臉頰,似笑非笑:「嗯,我記得不久之前,你自己也這麼說的,一定要考上東大給亞久津瞧瞧,怎麼忽然就變卦了?」
  
  南瓜垮了一張小臉:「國光,你不能這麼欺負我。你明知道我是為了配合優紀姐,讓仁變得爭氣一點才那麼說的,我的目標可沒有定那麼高,還有不到倆月就考試了,你讓我怎麼複習?」
  
  手塚看著她,說:「雖然加南考什麼學校我都不在乎,但是,這可真的關係到亞久津的未來。你要是考不上東大,亞久津很一定會放棄優紀小姐的甜品店。加南明明說了一定會幫優紀小姐達成心願,難道現在要言而無信嗎?」
  
  額……南瓜抽了抽嘴角,她本來也沒覺得,亞久津會老老實實去優紀小姐的甜品店幫忙。可是,自己似乎真的在別人面前這樣約定過了呢,若是自己考上東大,亞久津就得聽從優紀小姐的安排,高中畢業後,現在甜品店幫忙半年,然後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南瓜開始歎氣,手塚這次格外的認真呢。不過,人都這麼說了,自己再耍賴也不好意思,於是只得認命地拿起書本,決定利用剩下的時間好好複習。好在之前她也的確想過要考東大,已經做了不少準備,也看了不少複習資料。
  
  手塚看著南瓜低頭認真複習的模樣,突然覺得很礙眼。不就是考大學麼,至於那麼拼命嗎?考不上他也不會嫌棄,而且——還可以陪他一起去德國,開始職網生涯;但若是考上了,他們就必須要分開一段時間。
  
  手塚緊緊握著手裡的水杯,一瞬間的晃神,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恥辱。他怎麼可以為了一己之私,要南瓜放棄大好的前程呢?他們都還這麼年輕,以後有的是時間相處。這樣想著,手塚心裡就輕鬆起來了。
  
  忙忙碌碌的日子過得格外塊,一晃眼,兩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這天是南瓜進考場的日子。手塚比她還緊張似的,一大早就吃過早飯跟南瓜一起去東大參加入學考試,進考場的時候又一再囑託要冷靜鎮定,千萬不要緊張,然後又問了問是不是東西都帶齊了。
  
  南瓜嘴角一扯,握了手塚的爪子,語重心長地說:「國光,我只是去考試,不是去跟人私奔,也不是生孩子,你這麼緊張做什麼?考不上的話,還可以選擇其他的學校麼。」
  
  手塚尷尬地紅了臉,回握了南瓜的小爪子,點頭輕聲回應:「先不要說洩氣話,一定會考上的,我相信加南一定沒問題的。快點進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南瓜點頭,笑的眉眼彎彎,還不忘在手塚唇角輕啄了一下,然後握著拳頭信誓旦旦地看著手塚:「我一定會考上的!」
  
  直到目送南瓜進了考場,開始答題的鈴聲響起之後,手塚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在附近的咖啡店點了些零食,坐下來等待南瓜。不知怎的,心裡還是有些緊張,手心沁出細密的汗珠,從剛才開始,他的心裡就一直在打鼓,不知道南瓜考上了會如何,沒有考上又會怎樣。
  
  「手塚?你在這裡做什麼?」手塚正盯著自己的手心發呆,就聽到一聲熟悉的問候,准過頭,正看到跡部大爺昂著下巴向這邊走來,身邊依舊跟著樺地,一如既往地囂張。手塚想起南瓜說的「跡部滿身的王八之氣」,現在看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兒,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跡部坐下來,斜眼睨他:「你那是什麼不華麗的表情?」難不成跟我妻桑在一起時間久了,也變得毒舌犀利起來了?跡部大爺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我妻家的毒舌,絕不是大爺他能消受得起的,今天是看到手塚一個人在,他才敢過來敘敘舊。
  
  手塚抬了抬眼:「跡部君怎麼會到這裡來?」
  
  「本大爺下午也要參加東大的入學考試,你不知道嗎?」跡部下意識地抬高了下巴,「網球打夠了,自然就該好好學習,早一天接手公司的事情,獨立更生。」對於手塚能夠按照自己的喜好在網壇上混幾年,跡部相當的羡慕嫉妒恨。但因為他是跡部財團的獨子,再怎麼喜歡,網球也只能作為消遣,卻不能當做自己證明人生價值的武器。所以,一想起手塚即將開始網壇生涯,跡部心裡就酸溜溜的,語氣也不自覺地帶滿了刺。
  
  手塚一如既往的淡定,對於跡部的挑釁仿佛完全沒放在心上,慢吞吞地回道:「打網球和算帳各有各的好處,算盤打得好也是一項天賦,也許跡部君天生就是理財的高手。」
  
  ……跡部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妹的你才是去算帳!別以為運動員就比經商高級多少!跡部眸子一轉,一手撫上淚痣,隨即惡劣地笑起來:「聽說你失.身了?我妻桑手腳挺快的嘛。」
  
  手塚爪子一頓,周身的溫度刷刷下降,連帶著周圍的空氣也像是凝固了一般,跡部大爺忍不住打個噴嚏,連樺地也微微顫了顫高大的身軀,面無表情地在心裡吐槽跡部:大爺你這種幸災樂禍裡帶著說不清的酸意的諷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果然是在羡慕嫉妒聯手塚都嫁出去了,自己依舊無人問津吧?
  
  手塚抬眼,似笑非笑地盯著跡部大爺的臉看了好幾十秒,直看得大爺冷汗涔涔,渾身不自在。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大爺忙不迭地招呼服務生:「點單,給我來一份一模一樣的,要快,本大爺很忙。」說著,指了指手塚面前的糕點和紅茶。
  
  手塚再次驚異地看他一眼,然後將自己面前的茶點推了過去:「跡部君如此著急的話,那就將就一下吧。放心,我一口都沒動。」跡部大爺稍微放心了些,又聽到手塚淡淡地說道,「若是我用過了,就算扔掉也不會拿來膈應跡部君的。」
  
  跡部再次漲成豬肝臉,滿身的怒氣卻無處發洩,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傲嬌地扭過腦袋。樺地又在心裡歎息:手塚君果然是跟我妻桑朝夕相處一年多的人,現在的功力,就是三個跡部也未必能比得上呀。大爺,咱們還是回去吧,別在這裡給自個兒找不痛快了。
                      

☆、手塚君很誠實

  跡部大爺的驕傲顯然不容許他知難而退,所以即使一再被手塚打擊的無地自容,跡部大爺還是捧著他那顆驕傲華麗的自尊心,□在甜品店裡,與手塚面對面,進行無聲地抗議。直到南瓜從考場走出來,手塚聽到交卷鈴聲匆匆迎上去。
  
  跡部大爺這才裝模作樣地站起身來,跟手塚告別:「手塚,本大爺先去準備下午的考試了,有空再聊。」說完,趁南瓜小姐還沒有看到他,立刻遮了半邊臉,夾著尾巴溜進車子裡,吩咐司機:「快點開車。」
  
  南瓜看著一輛加長林肯十分囂張地從她面前滑過,頓時就猜到是跡部大爺,但是他為什麼不打個招呼就走了呢?南瓜眨巴眨巴眼睛,點了點臉頰,這孩子真沒禮貌。
  
  手塚走過來,主動牽了南瓜的手,問道:「怎麼樣?會不會很難?」
  
  南瓜笑眯了眼,搖頭:「還好,算不得太難。」最重要的是,居然有幾道跟她在複習資料上看到過的相似度為百分之八十的題目,看來瞎貓也是能碰上死耗子的!南瓜笑的眉眼彎彎,心情格外的好。
  
  手塚看她高興,也忍不住彎起唇角,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那看來是很有把握了,要不要回去先慶祝一下?」
  
  「別別別。」南瓜連忙拒絕,「等成績下來再說吧。不然要是到時候考不上,丟人還不丟大發了。」南瓜嘟嘟囔囔,瞎貓碰上死耗子是好事,可是萬一這貓瞎的太厲害,連死耗子送到跟前都看不到,吃不到嘴裡,可咋辦?
  
  不過,這個假期總算是可以過得開心輕鬆了,南瓜緊緊抱著手塚的胳膊,笑得甜蜜:「走,國光,我們去吃關東煮。」好不容易只有兩個人的約會,諾弟弟被加奈子帶走了,又不用急著回家,今天一天時間都是屬於自己的,不好好玩玩怎麼行?
  
  手塚微笑著點頭:「好。」
  
  南瓜想了想又說:「那今天你也不要去練習了,我們約會去。」南瓜笑的賊兮兮的,眼睛明亮的嚇人,手塚心裡那一丁點不純潔的念頭再次湧上來,耳根不自在地紅了起來。
  
  好在南瓜已經轉頭去想自己喜歡的食物了,也就沒有注意到。不過南瓜心裡也悄悄打著小算盤,兩個人都已經是成年人了,交往也有一年的時間了,手塚這麼矜持,讓她心裡惱怒極了。好像自己不是女人似的,難不成自己就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好吧,她發育的確是挺晚的,十五歲的時候還不及十三歲的加奈子,但是也不想想,那時候家裡窮得叮噹響,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弟弟,能吃飽就不錯了,乾癟點也是正常點。但是這兩年來伙食改善了之後,她也慢慢變得有看頭了嘛。南瓜嘟了嘟嘴,暗暗握拳,一定要找機會拿下手塚!反正經過乾的八卦之後,他們之間早就不純潔了,還繼續擺譜的話,吃虧的反倒是自己。
  
  南瓜拉著手塚在美食街逛了好大一圈,然後才選定一家,店很小人很多,但是氛圍很溫馨,客人也都很小聲地談天,比起周圍的熱鬧,似乎顯得安靜了些。南瓜一眼就看過去就不想走了,手塚失笑,只得陪著她坐下來慢慢等。
  
  這兩個月手塚忙於訓練和期末考試,南瓜也忙於入學考試,雖然天天都見面,卻是各自圍繞著自己的計畫,做自己的事情,並沒有說上幾句話。現在有時間也有機會了,卻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南瓜看著手塚,哀怨地嘟起嘴:「都怪你,這麼就不跟我說話,我都不知道你最近做什麼了,想聊天也沒有話題。」
  
  手塚揉了揉她的頭髮,回道:「加南想說什麼都可以。你也知道我能做的就那麼幾件事,除了看書就是打球,興趣愛好也差不多就這樣,加南還有什麼不瞭解我的?」
  
  南瓜皺起眉,對於手塚敷衍一般的態度極度不滿,恨不能掐了他的脖子狠狠質問:「你是不是最近對我很不滿?還是你看上別人了?」可是南瓜的彪悍還沒來得及表現,手塚就摁住了她的手,拉她坐近一些。南瓜疑惑,再靠近就要扒到手塚身上去了,還怎麼吃飯?
  
  「請問,我們可以坐這裡嗎?」南瓜剛把自己腦袋從手塚臂彎裡解救出來,就聽到一聲柔柔的詢問,然後是手塚一如既往地清冷回應:「請坐。」
  
  南瓜抬頭看去,原來是兩個小學妹,看樣子也就高一高二的年紀。南瓜很不滿,十有□又是沖著手塚來的!雖然店裡的確沒有單獨的桌子了,但是每張桌子上空一個位置的卻不少,而且他們選的位置又這麼靠近裡面,這麼多的人,能擠進來肯定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果然,兩個人一坐下來就直勾勾盯著手塚看,其中一個看上去比較外向的,直接對著手塚說:「請問學長也是東大附中的嗎?在學校裡沒有見過呢。」
  
  南瓜輕哼一聲:「我們不是那學校的,當然沒見過。」手塚捏了捏南瓜的臉頰,示意她忍一忍,不要被人家一句話就挑逗地炸毛,對方只是小孩子。南瓜氣勢洶洶地瞪一眼手塚,對著他的手指毫不客氣地咬了下去。手中悶哼一聲,看著手指滲出細微的血珠,忍不住苦笑。
  
  對面的兩個女孩子倒是眼神晶亮,立刻就住了嘴,也不再跟手塚搭訕,雖然眼神遮遮掩掩,總是不時飄到手塚身上,但是南瓜一看過去,人家立刻就轉移了目標。這下好,南瓜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洩,只得悶悶地憋回去。
  
  這一頓飯南瓜吃的極其不盡興,但還是本著不能浪費的原則,化悲憤為食欲,將兩大碗關東煮都吞進了自己肚子裡,看的手塚直皺眉:「加南,吃多了胃會不舒服的。你要是喜歡,改天我們再來吃。」
  
  南瓜剜他一眼:「今天是今天的,改天是改天的,能一樣嗎?」不過,那倆小妮子總算走了,南瓜這才舒了一口氣,癱在椅子上,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似乎真的吃多了= =。南瓜歎口氣,費力地站起來,半趴到手塚身上:「走吧,我吃飽了,去散步。」
  
  手塚嘴角一抽,一手攬著南瓜的腰,然後去結帳,問道:「還能走嗎?」
  
  南瓜打個哈欠,點頭:「沒問題。去散步吧,走一會兒就消化了,我胃功能很強大。」
  
  手塚再次無語,只得扶著南瓜去附近的公園散步。走了一會兒,手塚覺得反正是要鍛煉,不如就去附近的網球俱樂部吧,於是徵求南瓜的意見。南瓜看了看自己仍舊比胸還要突出的肚子,心想這個樣子,什麼浪漫也只得先告一段落了,於是陪手塚去俱樂部做訓練。
  
  南瓜的運動神經並不好,看著手塚俐落地發球接球,羡慕的要死,輪到自己上場的時候,卻是狀況百出,打偏了就已是萬幸,大多數時候都是接不到球。手塚嘴角抽搐不已,忍不住想發笑,可是一看到南瓜一臉「死也要跟你同歸於盡」的彪悍模樣,只得轉過身裝作視而不見。
  
  完了不大一會兒,南瓜就就沮喪的不行,蹲到牆角畫圈圈去了。手塚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不過因為俱樂部的球拍不盡人意,在南瓜不想玩了的時候,自己也停了下來,蹲到南瓜身邊,陪她一起畫圈圈,詛咒萬惡的發球機器。
  
  南瓜不大高興,質問手塚:「你怎麼不安慰我?」
  
  手塚很為難地輕皺了眉頭,歎口氣,拉著南瓜的手,看著南瓜的眼睛,誠懇地說道:「加南,你知道,我這個人不善於說謊。」
  
  ……QAQ你妹!南瓜悲憤難言,恨恨瞪了手塚一眼,然後坐在地上不肯起來,也不再看手塚,反正她也累得慌,不願意再動彈。手塚扶了扶眼鏡,很認真地檢討了一下自己的言行,然後試探著求和:「加南,我背你回去?」
  
  南瓜眸子一轉,本來是想很有骨氣地拒絕掉的,但是一想起交往這麼長時間,自己連撒嬌這回事都沒幹過,於是囂張了:「蹲下來,你站著我爬不上去。」
  
  手塚倒是沒怎麼介意,乖乖蹲下身來,讓南瓜爬到他背上,然後真的背起她,一起回家去。南瓜頓時感動不已,摟著手塚的脖子嗚嗚哽咽:「國光,你真是個百年難遇的好男人。」
  
  手塚臉一紅,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好繼續發揚好男人風格,繼續縱容南瓜:「先睡一會兒吧,一會兒快到家了我喊你。」
  
  南瓜興奮地問道:「國光,今天去你家麼?」
  
  手塚有點心虛:「嗯,爸爸媽媽都不在家,加南幫我做飯吧,我們一起吃。」最好也能把背上的人一塊兒給吃了。想想就覺得憋屈,所有人都以為南瓜已經是他名副其實的女朋友了,可是天知道,到現在他連肉末都沒見過!
  
  南瓜忙不迭點頭,眼裡閃動著激動熱情的光芒,好機會啊,一定要把手塚拿下!
                      

☆、第八個大字母

  經過在俱樂部半個下午的折騰,雖然南瓜的肚子是癟下去了,但是胃裡卻像是仍舊滿滿的,一點都感覺不到饑餓。看了看冰箱,食材倒是挺多的,南瓜轉頭問手塚:「你想吃什麼?」
  
  手塚頭也不抬,翻著茶几上一本新雜誌:「隨便,也不怎麼餓。」好像那本書有多吸引人似的,但是只看了幾眼就扔下了,然後逕自取了睡衣,先洗澡去了,腳步匆匆,仿佛身後有鬼在追著他似的。
  
  南瓜「哦」了一聲,恨恨瞪著手塚的背影。然後癟了嘴,歎口氣,打算煮個肉粥,然後做兩個清淡的小菜得了。取了食材走進廚房,南瓜心裡就開始打鼓,一會兒要用什麼理由把手塚騙上床?——好吧,雖然南瓜很想拿下手塚,但是又不想做的太過明顯,要不然以後被人知道了,自己的臉可往哪裡擱?
  
  南瓜臉紅紅的,一邊切菜一邊絞盡腦汁地想辦法。書到用時方恨少,平時那些小黃書她也沒少看,可是真到了關鍵時刻,腦子裡卻是完全一片空白,看過的東西一點都想不起來。南瓜不停地歎氣,更加心不在焉了。
  
  手塚也很緊張,他也是第一次,完全沒有任何經驗,而且那個啥,他覺得自己很可能是南瓜說的那種「很裝B」的少年,本身自律能力又極好,一直以來,全副心思都放在網球和學習上,小黃書啊小黃片啥的……還真沒看過。咳咳,這樣說出來,的確有點丟人。
  
  手塚正兀自哀歎,南瓜就探出腦袋,小聲問道:「國光,我做好了,你要現在吃麼?」
  
  手塚爪子一顫,忙不迭抬頭,正對上南瓜小鹿一樣清澈無辜的眸子,頓時緊張的不行:「我自己來就行了,加南先去洗澡換衣服吧,不然會感冒的。」
  
  南瓜「哦」了一聲,抱著浴巾耷拉著腦袋進了浴室,吃吃吃,吃死你!南瓜忿忿不平,都跟到家裡來了,而且長輩們都不在,手塚你還是不是男人?!可是手塚也一直低著頭不看她,所以沒有注意到南瓜小姐的沮喪。
  
  南瓜悶悶不樂,也沒想出啥好主意,洗了澡就直接進了手塚的房間。在臥室裡抱著被子滾來滾去,憂鬱極了。手塚一推門,驚得南瓜立刻坐起來,抱著被子縮到一角,大眼睛瞟來瞟去,就是不敢看向手塚所在的方向。
  
  手塚臉皮一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卡在門口渾身僵硬。來回默念了好幾遍「我們是情侶,我們是情侶」才鎮定下來,進了房間關上門。手塚慢悠悠走過來,每靠近一步,南瓜就更加緊張一分,雖然不停暗罵自己沒出息,但是她也沒辦法啊,心理素質不夠強硬,這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怎麼可能突然就變得跟手塚一樣,渾身散發著「王八之氣」?
  
  手塚這會兒反倒是鎮定了,徑直走過去坐在床沿,然後伸長了胳膊去摸南瓜的腦袋,南瓜一下子臉蛋紅的跟猴屁股似的。手塚反倒是笑起來,也不再逗她,坐近了些,捏了捏南瓜紅撲撲的臉頰:「先睡一會兒吧,剛才不就很困了嗎?」
  
  哎哎?南瓜眨了眨眼,有些氣悶,鄙視地看一眼手塚,果然不是男人!恨恨地把自己包起來,南瓜縮在被子裡淚眼汪汪地咬著手指頭。腫麼辦?難道真的要她撲上去把手塚壓倒?這以後要是說起來,可真的裡子面子都得賠上。
  
  手塚看著裹成繭一樣的南瓜,伸出手輕拍兩下,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再拍兩下,還是沒反應。生氣了?手塚俯下身湊過去,正巧南瓜也不耐煩地從被子裡鑽出來,四目相對,手塚有些尷尬,倆人皆愣住了。
  
  手塚乾咳一聲,揉了揉南瓜的腦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南瓜咬咬牙,決定自食其力,於是霍地坐起來,撲到手塚身上,抱住他的脖子,眼睛一閉,強硬地把他撲到在床沿上,想了很久的話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國光,你從了我吧。」
  
  手塚身軀一僵,耳根紅的像煮熟的螃蟹,但只是一瞬間的呆愣,然後很自然地伸出手回抱了南瓜,低低說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許反悔。」
  
  還沒待南瓜反應過來,手塚就強勢地欺身壓了過去。南瓜頓時緊張起來,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擺放,聲音微弱:「別別別,別這麼快,我還沒適應呢。」
  
  手塚摘了眼鏡,一雙極好看的鳳眸幾乎都要貼到南瓜臉頰上面了,長長的睫毛在南瓜眼皮子底下忽閃不已,時不時掃到她臉上,南瓜癢的心裡都像是被雞毛撣子掃到了一般,溫熱的呼吸,噴到她臉上,更像是懷裡揣了小兔子一般,微微抿起的唇紅潤潤的,像果凍一般誘人。南瓜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摟住了手塚的脖子,輕輕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然後又快速偏過臉頰,眼神忽閃忽閃的,半垂了眼簾,羞怯不已。
  
  手塚微微一愣,隨即輕聲笑起來,抵著南瓜的額頭,長長的睫毛輕掃過她的眉:「現在不害怕了?那我們開始?」
  
  南瓜頓時又緊張起來,手足無措:「我我我,我先上個廁所!」
  
  ……手塚頓了一下,果斷壓上去,咬牙切齒地說道:「憋著!」說著,就不客氣地啃了南瓜的嘴角,牙齒輕噬,雖然幾乎感覺不到疼痛,只有騷擾一般的感覺,南瓜卻知道自己的嘴角肯定流血了,OO你個XX的,手塚真是個小氣男人!
  
  「國光,膀胱會憋壞的……」感覺到身體下面的某處被某個又硬又熱的東西頂住,南瓜再次頂不住了,渾身顫抖了一下,硬著頭皮小聲請求。
  
  手塚嘴角一抽,本來是不想搭理她的,但是一看到南瓜淚眼汪汪的模樣,又忍不住心軟了,感覺自己好像在強人所難似的,於是試探著問了一句:「真的忍不住了?那先去吧。」
  
  南瓜看著手塚忍得滿臉都是細密的汗珠,臉頰紅通通的,隱忍的小眼神兒仿佛視死如歸似的,瞬間就良心發現了:「不不不,還忍得住,我們繼續吧。」最後一句話,南瓜的聲音小的幾乎都聽不到,卻主動伸手抱了手塚,而且雙手伸進睡衣裡面,不純潔地順著少年的脊背一路摸了下去。
  
  手塚悶哼一聲,牙齒輕輕摩擦著南瓜的脖頸,一邊手忙腳亂地幫少女脫衣服一邊在心裡忍不住竊笑。每次說謊的時候都擺出一副格外正經的表情,真以為自己不知道?果然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小壞蛋!
  
  不大一會兒,兩人便肝膽相照了,相互對視一眼,均有些羞怯。南瓜深深埋進被子裡,只露出一個小腦袋,不時用眼角偷瞄手塚,濕漉漉的眸子仿佛是在邀君品嘗。手塚也不再矜持,唇舌從少女頸上移到唇上,溫柔地用舌尖輕抵著少女的牙齦,直到南瓜氣喘吁吁,不得不張口放行,並儘量去迎合手塚在自己口腔內遊走的唇舌。
  
  手塚雙手也沒閑著,順著少女背部滑移到肚皮再磨磨蹭蹭遊走到胸前,小心翼翼地從豐滿的柔軟周邊摸到最上面的小櫻桃,手指微微一頓,隨即惡意地輕撚了一下,自己卻忍不住率先臉紅了。
  
  南瓜縮了一下身子,臉蛋紅的不像話,身體也像是被塗了一層粉色似的,雙手使勁扒著手塚的後背,讓兩個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也使得手塚沒辦法再享受少女看似單薄其實也還蠻有料的胸部。
  
  「加南,放鬆。」手塚眉頭一皺,湊到少女耳邊,輕聲祈求,「你這樣我更加忍受不了了。」
  
  果然,身子下面抵著她的那個東西更加靠近了,南瓜一個哆嗦,手臂放鬆了些。手塚輕呼了口氣,吻上少女的唇,一手握著豐盈,一手在少女身下探索,過了好一會兒,才氣喘吁吁地問道:「可以嗎?」
  
  南瓜已經迷迷糊糊,大腦裡一片空白,渾身酥軟無力,只能任憑擺佈,霧氣濛濛的眸子看著手塚,下意識地點頭。這個人是她一生的夢想,有時候就算只是遠遠看著他的背影,也會覺得無比幸福,有時候只是牽了手也會覺得全世界都在自己手裡似的,有時候甚至忍不住想就算是傾盡生命也絕對不要放棄這個人,那麼,還有什麼不可以?
  
  ……
  
  剛剛進入的時候,尖銳的疼痛還是讓南瓜不由自主地想要縮起來,但是一抬眼看到身邊相擁的清俊少年,硬生生忍下了,為了緩解疼痛,便張口咬在手塚肩膀上,我有多疼,你也得有多疼!南瓜小姐滿心不甘,憑什麼遭罪的就非得是她?手塚不是男人麼,就不能替她多擔待點?
  
  手塚悶哼了一聲,接下來的動作更是沒能控制好力度,重重頂了進去,也不知道碰到了哪裡,反正是身體一酥,感覺格外銷.魂。南瓜卻是幾乎都要哭了,她還以為手塚那麼聰明,無論什麼事情都能夠無師自通,並且做的比一般人要好很多。可是,現在看來,手塚也不是全能啊,至少在這項運動上面,手塚的技術就跟他的廚藝……一樣爛!
  
  再接下來,南瓜幾乎是抱著一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偉大獻.身理念才堅持下來的。等手塚終於結束第一波運動的時候,南瓜抖了抖,身體麻了大半邊,終於有那麼一點點所謂的「歡愉」感覺了。這樣子的第一次,似乎大概也沒那麼糟糕吧?
  
  國光真的成為她的人了,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南瓜忍不住想著,眼皮已經抬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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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且依舊在床

  南瓜醒來的時候,床頭的檯燈還亮著。南瓜有一瞬間的恍惚,頭頂天花板上的花紋,明明確確告訴她,這不是她家的臥室。可是還沒待她緩過神,身邊就傳來一個清冷卻好聽的聲音:「醒了?餓不餓?要不要喝水?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手塚說這話的時候頗為不自在,雖然一向很自信,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出過差錯,但是對於自己那啥的技術,手塚也很有自知之明,理論雖然在生理課上背得滾瓜爛熟,但是實踐操作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南瓜這才想起自己似乎剛剛跟手塚做了苟.且之事……囧。
  
  「幾點了?」南瓜一開口,就覺得嗓子有點疼,聲音沙啞的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淩晨2點,來,先喝口水。餓不餓?餓了的話,還有些粥,我去熱一下。」手塚摸了摸南瓜的額頭,沒有發燒,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
  
  「不餓。」南瓜拉住手塚的胳膊,連忙回答,又看了看手塚似乎一直很清明的眼神,問道,「國光,你一直沒睡麼?」就算是初.夜興奮了點,也不至於一夜都不睡覺吧?而且,她記得手塚昨天為了陪她考試,連訓練都翹掉了,今天要雙份補上。現在還不睡,早上哪有力氣去訓練?
  
  手塚反握了南瓜的手,把她塞進被子裡,包得嚴嚴實實,笑了笑,這才回道:「睡了一會兒,也是剛剛醒。」頓了一會兒,又紅了臉輕聲說道,「我擔心你。」所以睡得並不安穩,總時不時像在做噩夢似的,這才乾脆醒來,守著南瓜,若是她身體沒什麼異樣,自己才好放心。
  
  南瓜一愣,心裡瞬間感動不已,蹭到手塚懷裡抱著他的腰,嘟了嘟嘴,小聲說道:「我哪裡有那麼嬌弱?」身邊所有人都覺得她強韌地跟野草似的,隨便放哪裡都能活,所以不管是以前的阪田麻美還是現在的父親,都一直採取一種放任自流的放養方式,可是這個少年,從一開始就給與她所有女孩子該享受到的待遇。若是以後他不在自己身邊了,會不會,連活著的勇氣都沒有?
  
  南瓜撅起嘴再次抱怨:「國光,你一定故意的吧?我若是真的變嬌貴了,沒有你一定活不下去的。我一定是在預謀,讓我這輩子都離不開你了!」
  
  手塚輕快地笑起來,翻個身緊緊抱了身邊的少女:「嗯,我就是這麼想的,讓你以後再也離不開我,不管是在外面還是家裡,或者——這裡。」手塚惡意地用下面某個蘇醒過來的東西碰了碰南瓜某個一般不能碰的地方。
  
  好悶騷好悶騷!南瓜腦海裡瞬間亮出一橫排重疊的閃亮亮的三個大字,耳根卻紅的跟煮熟的螃蟹似的,趴在手塚懷裡,溫香軟玉美不勝收,但也沒能阻擋周公再次來臨。
  
  因為手塚在身邊,南瓜格外安心,不大一會兒,便又睡著了。手塚看了看懷裡的人,乖巧的跟一隻小兔子似的,臉頰睡的紅撲撲的,怎麼看都可愛。再一想起南瓜平時被包裹在寬大的運動服下面,雖然看上去很單薄,實際卻很有料的身材,忍不住血脈噴張。睡覺睡覺,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還是趕緊睡覺吧。
  
  手塚伸手關了檯燈,除去腦海裡的雜亂思緒,安然入睡。
  
  再次醒來,身邊已經沒了手塚,南瓜扒開被子,眨巴眨巴眼睛,讓自己清醒了這下,這才坐起身來,看了看四周。沒錯呀,還是手塚的房間手塚的床,手塚的睡衣也整整齊齊疊放在床沿,出去晨練了?
  
  南瓜癟了癟嘴,男人真是幸福,居然還有體力去晨練?敲了敲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再揉一揉腰,南瓜歎口氣,伸手去取自己的衣服。門突然被打開了,南瓜被驚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看向門口,脫口而出:「國光!」
  
  「哎?加南醒了?那趕緊穿衣服先來吃飯吧。」進來的手塚媽媽,跟往日一樣,臉上掛著笑意。
  
  南瓜左看右看,也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一看到這樣亂糟糟的床,應該也猜得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吧?南瓜不解,偷瞄了幾眼,手塚媽媽的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
  
  南瓜心裡直犯嘀咕,可是她也不好當著長輩的面胡亂發問,只得努力憋了回去,乖乖穿好衣服去吃早飯:「嗯,謝謝阿姨,我這就起了。」所以,能不能先回避一下?她還赤身裸.體呢,雖然大家都是女人,給你看了也沒什麼損失,但是那啥的是你兒子,咱這關係不清不楚的,還是別看了比較好吧?南瓜的小眼神兒如實說著。
  
  手塚媽媽捂嘴輕笑,卻是心情很好地轉身帶上門出去了。
  
  吃飯的時候,南瓜總算見到了手塚,正坐在他爸身邊,前所未有的乖巧溫順,看的南瓜很不習慣地皺起眉頭。手塚回過頭,看了看南瓜,對著她微微一笑,然後伸手招呼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來:「來,加南。」
  
  手塚老爹犀利的眸子立刻轉到她身上來,南瓜頓時進退不得,尷尬地駐足,撓了撓頭發,看看手塚,再看看手塚老爹,只得傻傻一笑,打算自己尋個位置,吃飽了飯再跟手塚商量。卻不想手塚媽媽端了小菜走過來,一把攬了南瓜的肩膀,走到手塚身邊,一起坐起來,溫柔笑道:「來,加南,吃飯要緊。看你瘦的,以後要多吃點,要不然生孩子的話會很辛苦。」
  
  生生,生孩子?!南瓜嘴角一抽,太早了吧?她只是覺得兩個人交往這麼長時間,有名無實的,不大好,這才想要把手塚變成自己的男人,但是,大學還沒讀呢,就這麼變成孩子他媽,太悲催了吧?南瓜心裡的小九九來回盤旋,硬生生扯著嘴角,哭笑不得。
  
  手塚也臉頰微紅,不自在地乾咳了兩聲:「母親。」母親大人呵呵笑起來,曖昧的眼光在兩個人身上轉來轉去,她家小光這次可真爭氣!
  
  南瓜這頓飯吃的索然無味,手塚父母打在她身上的光芒實在太盛了,簡直都要戳瞎她的狗眼了!天見可憐,她這瘦小的身板承受不起如此的器重啊!南瓜恨不能捶胸頓足,可是手塚爸媽的視線簡直就是360度全方位照射毫無死角,南瓜只得在心裡默默垂淚吐槽。
  
  「加南已經參加過入學考試了吧?」好不容易頂著X射線一樣的探視吃完了早餐,南瓜急匆匆想要撤退,卻被手塚媽媽再次喊住了。
  
  南瓜欲哭無淚,只得停下腳步轉過身,認真應答:「嗯,就等成績下發了。」
  
  手塚媽媽笑的愜意,以拍手,期盼地看向南瓜:「那麼,加南這個假期就可以盡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是不是?既然沒什麼學習任務了,陪媽媽一起去逛街吧?」
  
  ……可是,我想回家睡覺。南瓜癟了嘴,嘿嘿傻笑兩聲,攪著手指不安地拒絕:「那個,阿姨,我想先回家。嘿嘿,那個——」
  
  還沒待南瓜說完,手塚媽媽就恍然大悟似的,雙手擊掌,隨即掩唇輕輕笑起來,眼神裡滿是猥瑣和不懷好意的猜測:「媽媽知道的,小加南很累,想睡覺是不是?哎呀,加南這麼瘦,體型也小,又是第一次,肯定很辛苦吧?小光也太不溫柔了。」
  
  南瓜頓時僵硬不已,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不知該如何回應。手塚背著網球包從臥室走出來,也忍不住僵硬了一下,皺了皺眉,完全無視母親曖昧的眼神,拉著南瓜出門去:「我先送你回家,訓練結束後我再去找你。」
  
  手塚媽媽揮著小手絹跟兩人告別,還不忘火上澆油地又說了一句:「小光,不能這麼快的喲,下次至少要等兩天之後吧?不然真的會受傷的喲。」
  
  南瓜一聽,立刻抽回自己的爪子,跟手塚保持一定的距離,並肩而行。手塚也僵了一下,但是部長的心理素質一向過硬的令人驚訝,所以很快就回過神,再次伸手,拉過南瓜的小爪子,攥的死緊死緊的:「媽媽只是覺得無聊才開玩笑的,加南不要放在心上。」
  
  南瓜不說話,直到走出手塚家老遠,南瓜才氣急敗壞地甩開手塚的爪子,氣勢洶洶地質問:「你跟你爹媽說什麼了?先說好了,大學沒有畢業之前,我是絕對不會生孩子的!」
  
  手塚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有些心虛地轉過頭,乾咳了兩聲:「我沒說這件事。」但是究竟說了什麼也絕口不提,只是快速轉移話題,再次上前握了南瓜的手,「先回家去吧,外面冷。」
  
  南瓜打個哈欠,縮了縮脖子,大冬天的,果然還是宅起來比較好,於是也不再跟手塚爭執,慢吞吞地走回家去。不過,一回到家又會被諾弟弟折騰吧?南瓜憂鬱地歎了口氣,腰酸腿疼之類的,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蘋果君心虛了

  到達南瓜家門口的時候,手塚終於忍不住,把南瓜拖進自己懷裡,兩個人躲到角落裡竊竊私語:「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南瓜紅著臉,怒氣衝衝瞪著手塚,恨不能咬他一口:「你自己做的事情,難道你不清楚嗎?」
  
  手塚尷尬地半偏了腦袋,耳根紅的不像話,糾結了一會兒,才又轉向南瓜,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加南你不要生氣,我保證下次一定會好的。」有了經驗,技術什麼的慢慢練吧,這事兒大約也就是一個熟練工種吧?
  
  南瓜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裡,吞吐不得,一雙眸子裡怒火更盛,像要燒起來似的,牙齒咬得咯嘣響,男人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南瓜使勁拽了手塚的耳朵,踮起腳尖大聲在他耳朵邊上吼道:「手塚國光,你給老娘滾遠點!」
  
  說完,傲嬌地哼了一聲,也不再理會手塚,徑直進了自家院子。手塚有點委屈,他真的不知道那句話說錯了或是做錯了什麼事情,明明昨晚兩個人還那麼親近,早上的時候也還乖巧窩在自己懷裡睡覺,怎麼走了幾步,突然就翻臉了?
  
  南瓜一進門,就被諾弟弟拖住了,小傢伙兒淚眼汪汪地指控:「南瓜,昨晚那麼冷,你都沒有陪我睡!」南瓜嘴角一抽,尷尬地抓了抓頭髮,正想著尋個法子逃避諾弟弟的追問,手塚也隨後跟著走了進來。
  
  諾弟弟立刻改變目標,昂頭挺胸怒視手塚,小爪子指著手塚的胸膛:「你,說話不算話,我們明明都說好了,等冬天過去的時候,南瓜才能陪你睡,昨天那麼冷,你居然挖牆腳,讓諾一個人凍得半死,大騙子!」
  
  諾弟弟話音剛落,加奈子和越前還有亞久津,三人兩前一後慢騰騰地從另一邊的房間走了出來,目光如炬,從頭到腳,從腳到頭,不停審視兩個人。南瓜和手塚頓時繃緊了皮,熱切關注著加奈子和越前的一舉一動,不知道這倆死孩子又會有什麼驚人之舉。
  
  果然,加奈子率先開口了,面無表情地倚在牆上,然後說了一句:「手塚,你真渣。」
  
  ……手塚英挺的身軀晃了晃,然後就淡定了,這種感覺,分明就是害怕姐姐出嫁後自己就不再被寵愛的小孩子的撒嬌一樣的嘛,他已經是成年人了,怎麼可以跟小孩子計較?於是,手塚很大方地無視了加奈子的話,牽了南瓜的手:「先去休息吧,諾交給加奈子照顧就行了。」
  
  這次輪到越前不夠淡定了,一邊喝著PANDA一邊斜眼睨過去:「部長,你已經決定入贅了麼?」別人的家事都來主動安排了,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不過,沒想到部長手腳還挺快的,嗯,乾前輩的八卦終於成真了,要不要跟他說一聲呢?
  
  亞久津只是「嘁」了一聲,然後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旁若無人,一點都不覺得這個時間點,自己出現在這裡不合時宜。
  
  南瓜額頭跳出兩朵十字小話,咬牙切齒,語氣陰森冷鬱,恨不能把他們千刀萬剮似的:「你們這幫混蛋,大清早地聚集在這裡做什麼?閑得蛋疼?」
  
  越前很淡定地拉了拉帽子:「我來找加奈子做對打訓練,可是你不在家,沒人看孩子。」於是他也只得留下來幫忙照顧那個毒舌壞小子,後來亞久津又來了,他正忽悠亞久津去跟他做對打訓練呢,結果南瓜小姐就回來了。越前有點小小的不爽,從昨晚,他就一直在努力聯繫手塚,希望在新一年的公開賽開始之前,他能跟自己再打一場,可是電話一直沒人接,高中部的前輩也說一整天都沒見到他人,原來是自己風流快活去了!
  
  亞久津雖然不耐煩緊皺著眉頭,但也回道:「聽說你應承了跟老太婆的約定,去參加東大的入學考試了?笨蛋,誰要你多管閒事了?」
  
  南瓜恨得直咬牙,這幫混蛋,分明就是來看熱鬧的吧?話說手塚有那麼大的威力嗎,自從交往以來,總有那麼幾個小崽子跟長了針眼似的,密切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自己昨晚沒回來的事情,除了加奈子她誰也沒說,為毛一大早就這麼多人知道了,還上趕著來湊熱鬧?!
  
  眼看南瓜就要暴走,手塚連忙緊握了她的小爪子,推搡著她進了臥室:「加南,先休息吧,我讓加奈子把諾帶去球場,你睡醒了去找我們。」
  
  南瓜也不大樂意搭理他,爬到床上蓋上被子背對著手塚,一語不發。手塚只得訕訕住嘴,想再打探一下南瓜生氣的原因,但是,看現在這樣子,只怕說的越多越會惹南瓜生氣。手塚又站了一會兒,見南瓜沒有想搭理他的意思,只得先去訓練,走之前又對南瓜說:「我幫你鎖了門窗,你好好休息。」
  
  轉過身,就看到似乎四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諾弟弟一臉羡慕嫉妒恨,咬著手指頭恨不能把手塚大卸八塊般的模樣,一看到手塚轉過身來,就傲嬌地輕哼了一聲,扭過小腦袋,扒著加奈子的腿,明白表現著自己的鄙夷。
  
  加奈子和越前則是明明白白的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加奈子毫不羞怯地直言:「看來手塚前輩的技術很渣啊。」看起來跟大叔似的,還以為他早就身經百戰了呢,沒想到如此清純啊。加奈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上上下下打量手塚,目光毒辣的恨不能將他剝光了查看一番似的。
  
  手塚菊花一緊,感覺有點傷自尊。這話被小姨子說出來,感覺怪異極了!再說了這應該算是他和加南之間的私房話吧,就算你跟加南從小一個被窩裡長大的,這種事情也不好當著外人的面戳他的臉吧?手塚突然察覺,我妻家就沒一個正常人!相比起來,青學的那群問題兒童真是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不過,看在南瓜的面子上,手塚還是將加奈子的話忽略掉了,然後對著越前說:「帶著諾,跟我一起去參加訓練。」又轉向亞久津,「亞久津,你要去哪裡?」
  
  亞久津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拿了自己的書包,率先走出門:「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就不奉陪了。」說著,出門跨上機車,揚長而去。
  
  越前和加奈子對視一眼,也覺得沒有亞久津和南瓜在的情況下,他們倆人似乎不是手塚的對手,咳咳,說白了就是沒有能夠與之對抗的王八之氣,於是也默契地收拾好網球包,對著諾弟弟勾了勾手指:「走,帶你出去玩。」
  
  諾弟弟癟了小嘴,又不敢違抗加奈子的命令,其實這麼冷的天,他寧願窩在家裡跟南瓜一起打遊戲。再說了,他一點都不喜歡跟貓眼小子一起玩。
  
  南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午飯沒吃,一醒來就餓得不行,只得起床先去廚房給自己弄點吃的。南瓜恍惚記得,在睡著之前,手塚說帶諾去訓練場了,那吃過飯之後就去看看他們吧。
  
  下午的訓練,手塚始終有點心不在焉。中午吃飯的時候,加奈子說:「手塚前輩,這學期你就要開始職網生涯了吧?為什麼現在還不跟我姐說?而且,在我姐還不知道你即將去德國的時候,就把她騙上床,這似乎不是君子所為吧?況且,你怎麼確定,我姐願意等你退役?」
  
  手塚無言以對。雖然兩個人之間是光明正大的交往關係,這實在算不上欺騙,但是的確,他沒有跟南瓜提過關於自己這一年的打算,南瓜也不知道,過完這個冬天,他就得去德國了。他不敢說,也不知道該怎樣開口,所以一直覺得,船到橋頭自然直。但是,今天被加奈子突然挑破,手塚也瞬間就沒了信心,他不能確定,南瓜會甘心等他三五年之後退役。就是因為沒把握,所以才一直不說,但是似乎,現在會引起更大的誤會。
  
  南瓜來的時候,訓練已經接近尾聲,大家也累的不行了。諾弟弟早就覺得無聊,呆煩了,一看到南瓜,立刻飛奔過去,抱著姐姐的大腿不撒手。手塚只好退而求其次,站在旁邊,問道:「吃飯了沒有?外面是不是很冷?」
  
  南瓜看他一眼,覺得奇怪,手塚今天怎麼看起來不大對勁?但是也沒多想,外面的確挺冷的,於是點點頭,在休息椅上坐下來,看著大家熱火朝天地衝刺最後時段,無聊地打個哈欠,再看看諾弟弟,跟他悄聲說:「中午你們都吃什麼了?」
  
  諾弟弟鄙視地看一眼手塚,也壓低了聲音,說道:「手塚哥哥請我們吃排骨面了。太小氣了!連鐵板燒都沒有!大冷天的,一點都不知道關心人!」
  
  南瓜嘴角一抽:「就算吃了鐵板燒,該冷還是會冷的,是你嘴饞了吧?」
  
  諾弟弟小鼻子一皺,十分不滿:「南瓜你還沒出嫁呢,怎麼就開始向著外人了?」
  
  ……南瓜滿頭黑線,只得裝作淡定的樣子,轉過頭,不再他瞎扯。
                      

☆、渣貨其實不渣

  訓練結束後,手塚果斷地把諾弟弟扔給加奈子,然後牽著南瓜的手,一邊走一邊說:「我們還有事情要說,麻煩加奈子你先把諾帶回家去。」
  
  加奈子當然知道手塚要說什麼,雖然也捨不得姐姐受委屈,為一個男人黯然神傷什麼的,可就是不太想讓手塚如願,於是在兩人出門之前不忘火上澆油:「姐,對待渣仔一定不能手下留情,不要因為一兩句好話就掩蓋了事情的本質!」
  
  南瓜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像只受驚的小貓咪似的,戒備地看著手塚,生怕他來一出「有了新人倦了舊人」的戲碼,質問:「你做了什麼壞事?
  
  手塚哭笑不得,連忙安撫:「加南你別聽加奈子胡說,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只是想跟加南說說話,順便說說我這兩年的計畫而已。前段時間加南一直忙著複習,準備入學考試,我都沒來得及說。」其實出國打職網這件事,手塚是說過的,大概半年以前,但是那時候南瓜正忙得不可開交,一面是畢業,一面是升學考試,還有一個小弟弟前後折騰,而且那時候手塚也不好說明確的日期,語氣沒有那麼鄭重,所以南瓜大概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南瓜這才放下滿心的警戒,點點頭:「哦,這樣啊。那走吧,我想吃關東煮。」
  
  諾弟弟一聽,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不顧一切地抱了南瓜的大腿:「諾也要去!」加奈子那麼小氣,肯定不會帶他去吃關東煮的,所以這時候一定要抱緊了南瓜的大腿,鐵板燒也好,關東煮也好,他都快饞死了!
  
  手塚眉頭一皺,這恐怕不大妥當,十有□自己去德國的消息會讓南瓜炸毛,到時候安撫她一個人自己都吃力,帶著個毒舌又不安分的小孩子,豈不是更難過?想了想,手塚蹲下身來捏了捏諾弟弟的臉頰,說:「諾想吃關東煮是吧?」
  
  諾弟弟連忙點頭,星星眼幾乎都要閃瞎手塚。抽了抽嘴角,手塚鎮定下來,指著俱樂部對面那家店說:「我請諾在那裡吃,好不好?聽說也很好吃的。」
  
  諾弟弟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挺大的一家店,於是點點頭:「嗯,諾不挑剔。」
  
  手塚應下,剛想掏錢包讓越前帶姐弟倆過去,南瓜就率先將一把票子塞給了諾弟弟:「去,帶著加奈子和越前,你們三個一起去那裡吃關東煮,吃飽了就回家。」
  
  手塚有些鬱悶:「加南。」
  
  南瓜瞪他一眼:「我又不是為了錢才跟你在一起的。弟弟吃飯都要你掏錢的話,我多沒面子!」
  
  手塚語塞,他倒是忘了,南瓜一向自尊心很強,這種做法,的確讓她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似的,於是微微笑起來,握了她的手:「是我多事了,以後絕對不會了。」
  
  南瓜這才笑起來,伸手捏了捏手塚的臉頰:「孺子可教也。」
  
  手塚尷尬地拉下南瓜南瓜的手,兩個人一起向另一條街走去。南瓜看上去很快樂,蹦蹦跳跳的,完全就是個無憂無慮的剛滿十八歲的小姑娘。所以,當手塚面無表情地說出自己即將去德國的消息時,忍不住緊緊握了拳頭,準備接受對面的苛責。
  
  此時,南瓜剛剛吃完最後一份關東煮,肚子裡飽飽的,感覺天氣也沒那麼冷了似的,滿心歡喜地與身邊的人手牽手。但是手塚一開口,她的夢就碎了。
  
  南瓜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呆呆望著手塚,然後抽出自己的手,低下頭竭力克制著,才沒有讓巴掌扇到手塚臉上。
  
  手塚呆了呆,不死心地繼續抓了南瓜的手,死死攥在自己手心裡,然後不顧一切地抱住她:「加南,不要放棄我。是我的錯,我知道自己過分了,可是我害怕,若是我們分開了,你不會喜歡上別人?」
  
  南瓜腦子裡暈暈乎乎的,腦袋脹的不行,根本沒有聽見手塚在說什麼,心裡哇涼哇涼的,只覺得一排排的「欺騙」從她腦門上呱呱叫著飛過去。可是,手塚騙了她什麼呢?若是仔細想想的話,吃虧的怎麼也算不到自己頭上來。南瓜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手塚對她的心意,也從來沒有懷疑他會拋棄自己,可是,這一出算什麼呢?一夜繾綣之後,告訴她:我要出國了,以後要兩地分居,你要為我守身如玉。可惜,你不是薛平貴,我也不是王寶釧。
  
  算什麼呢?自己在他心裡,算什麼呢?南瓜張了張嘴,始終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是強硬地掰開手塚的胳膊:「我先回家了。」她很想心平氣靜地跟手塚好好聊一聊,可是現在的狀態,似乎容不得她做這樣的打算,那就改天吧,改天吧。
  
  手塚死都不肯鬆手,一直緊緊抱著南瓜。他知道自己理虧,也知道現在鬆手的話,一定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所以這一次一定要厚著臉皮,南瓜打他罵他都絕對不要鬆手,也不要辯解任何一句。
  
  南瓜反倒是安靜地出奇,窩在手塚懷裡,任他將自己抱的死緊死緊,連氣都喘不過來,仍舊是一動也不動。手塚反倒是更加不安了,一遍遍地說著:「加南,你不要生氣,不要放棄我。我們要一直在一起,我會努力。」
  
  南瓜再次張了張嘴,很想質問「你憑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眼淚倒是先流了出來。南瓜忙不迭地抬起袖子去擦淚水,眼淚卻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怎麼都停不下來。南瓜終於忍不住,乾脆嚎啕大哭起來。
  
  手塚微皺了眉,深覺自己這次的確是做的太過分了,於是彎下腰,一手攬著南瓜的腰肢,一手拿了絲帕,輕輕拭去南瓜臉上的淚痕。這動作太過於溫情,反倒不像是手塚會做的事情,南瓜赧然,偏了腦袋,不願意接受他的溫柔。
  
  「加南。」手塚抱著她,輕聲呢喃。臉頰相貼,少年的體溫傳遞過來,南瓜才仿佛有了知覺似的,露在外面的手指懂得有些僵硬,忍不住屈起來,為自己取暖。手塚眼尖,很快就發現了,連忙拿自己的手掌將她的兩隻手一同包裹起來。
  
  就是因為這樣不經意的溫柔,才會讓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南瓜的眼淚又開始掉落,心裡仍是鈍鈍的難受,但是,她要如何指責呢?感情本來就是兩個人你情我願的事情,誰也沒有虧欠誰,誰也不應該為了某個目的,折斷對方的翅膀。
  
  南瓜不說話,手塚也不敢再貿然開口,兩個人相擁著站在冷風裡。不大一會兒,南瓜也就平靜了,卻仍舊不願意跟手塚說話。偏過腦袋看著不遠處的路燈,目光直愣愣的,偶爾一陣風吹來,便冷的整個人都縮了起來。
  
  手塚不辯解也不為自己叫屈,細心地為南瓜遮了風,把她整個人都包進自己的衣服裡面,然後輕輕開口:「先回家吧,外面冷,會生病的。」
  
  南瓜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裡,恨不能一口唾沫噴到手塚臉上,再把他踹倒在地上,狠狠跺兩腳,然後揚長而去,那樣的話,大概就爽多了。可惜這只是臆想,南瓜更加鬱悶了,想了想,咬著牙一腳踩到手塚的運動鞋上面,狠狠碾了碾,然後再跺一腳,這才雄糾糾氣昂昂地轉身向前走。
  
  手塚悶哼一聲,真疼!可是一看到南瓜走得飛快,跟競走似的,也顧不上緩和一下,即刻就追了過去,死死拽著南瓜的手,把她圈在自己懷裡,也不說話。
  
  南瓜甩了幾下沒甩開,也就不再掙扎,這麼大冷的天,有手塚給她遮風擋雨的,倒是少些被風吹的寒意,南瓜終於捨得把縮著的脖子伸出來,看了看不怎麼明朗的天,先想著要是今天不出門的話,是不是就能能夠避免這一件傷心事。
  
  手塚低頭看她,忍不住微微揚了唇角。之前他並沒有如此深切的感受,原來單是這樣看著那個人,就會讓自己心情愉悅,捨不得移開眼。
  
  「說吧,你什麼跟我提過這件事?」南瓜拉過手塚的袖子,擦了擦鼻涕。看著面前的人臉色青了又黑,黑了又白,最終忍耐下來,只是輕輕抽回自己運動服的袖子,拿出絲帕幫她把鼻涕擦掉,然後又淡定地繼續往前走,南瓜終於良心發現,覺得手塚不應該是這麼渣的人,於是仔細想了一下,還是聽聽解釋再說。
  
  手塚一愣,停下腳步低頭看她,然後微微揚了唇角,把南瓜的腦袋摁倒自己懷裡,輕聲回答:「那時候你在忙畢業的事情,經理人一次次來找,我又沒決定什麼時候去,也只是隨口一說,加南不記得了也是正常的。」
  
  南瓜撇嘴,這樣子的手塚讓她覺得不耐煩極了!什麼事情都要自己來抗,什麼事情都覺得是自己的責任,然後自己一個人就能夠解決似的!倒顯得自己給的這個下臺階完全是沒有必要的,討厭死了!
  
  南瓜氣哼哼地扭過腦袋,這一次是真心不樂意搭理他,悶騷貨!把所有事情都吃進你肚子裡藏著掖著好了!
  
  手塚無奈地笑了笑,又說:「沒有在第一時間告訴加南是我的錯。」
  
  南瓜悶悶地,又問道:「什麼時候決定的?」
  
  「加南參加入學考試之前的那個週末。」
  
  南瓜一囧,這麼說來,的確沒機會跟自己說最新的決定。考試前那幾天的時間,她幾乎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連吃飯睡覺都在死命地做題。不過,就算這樣,也應該提前說一聲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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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癱臉又使詐

  「你覺得,咱倆誰付給誰錢比較合適?」南瓜深吸一口氣,心裡依舊悶悶的,難過得要死,再看一眼身邊依舊面癱著的手塚,忍不住惡毒起來,就是不想讓他好過。
  
  手塚茫然地看著南瓜:「付什麼錢?」
  
  南瓜惡劣地扯了扯嘴角:「自然是你昨晚的服務。按理來說,這錢應該是我出比較合適,可是說句公道話,你的技術實在不到家,付給你錢,我多虧啊,簡直就是花錢買罪受!」
  
  ……手塚晃了晃,臉皮扭曲了幾下,木然而果斷地無視了這個問題。
  
  南瓜哼了一聲,轉身繼續向前走,卻明顯的心不在焉,手塚也沒指望她立刻就放下芥蒂跟自己同往常一般說說笑笑,要是那樣的話,反倒是證明了自己在南瓜心裡根本一文不值。但是南瓜什麼都不問,連他出發的日期也沒有過問,手塚也是膽戰心驚,惶恐不安。
  
  一直走到家門口,南瓜才蔫蔫地抬頭,卻不看手塚,而是盯著不遠處的十字路口發呆,問道:「決定好哪一天出發了嗎?」
  
  手塚這才松了一口氣,覺得南瓜向正常方向發展了,然後看著她,輕聲回道:「3月份下旬,在你開學之後。」
  
  南瓜「哦」了一聲,又沉默下來,在門口站著一動不動。手塚伸出手,想要抱抱她,卻又覺得自己的安慰如此無力。他不想分開,更不想犧牲彼此的夢想,——看吧,後面那句有個「更」,孰重孰輕早就在他心裡辨的一清二楚,決心早就做好了,只不過,他沒有給南瓜接受和適應的時間而已。
  
  「我先回去了,國光也早點回去吧,外面很冷。」又待了一會兒,南瓜突然抬起頭,對著手塚笑了笑,然後就跑進了院子裡,進屋子之前,還對著手塚揮了揮手,笑的十分自然,完全看不出兩人剛剛吵過架的痕跡。
  
  手塚皺了皺眉,總覺得無法安心,可是現在的情況,對方顯然沒有與他繼續交談的打算,就算他後者臉皮賴在南瓜家裡,也不會得到什麼結果。手塚站在門口又等了一會兒,一轉過身就看到加奈子領著諾弟弟走了回來,於是快不走過去跟加奈子說:「加南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就給我打電話了,拜託你了。」
  
  加奈子看他一眼,撇了撇嘴:「好歹等說了這事兒再上床也不遲的呀,幹嘛急的跟色狼似的?現在被嫌棄了吧?」
  
  ……手塚嘴角一抽,理智地左耳進右耳出,直到耳朵裡的餘音也都一併清除了,這才說:「我先走了,你進去幫我看看加南。改天請你吃中華料理。」
  
  倒真捨得下本錢!加奈子「切」了一聲,卻沒有拒絕。她倒是很想有骨氣一把,但是諾弟弟的口水都要流到她褲子上來了,眼巴巴地看著姐姐,加奈子只得趕緊應下。
  
  目送手塚拐出巷子,加奈子才皺著眉頭十分不耐煩地提著諾弟弟的後衣領,進了屋子:「姐,我們回來了。」
  
  「歡迎回來。」南瓜在臥室悶悶應了一聲,翻個身,閉上眼睛繼續睡。她要等大腦充足電之後再繼續跟手塚討論這次的事件。誰對誰錯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絲毫意義,她也不能「一哭二鬧三上吊」地非要把手塚綁在她身邊,有這些時間,還不如好好計較一下手塚的服役期是多長,以後兩人的關係要如何發展。
  
  可是,究竟要如何呢?南瓜心裡一點譜兒都沒有。加奈子探進腦袋來看了兩眼,又縮了回去,還好心地替南瓜關了門,把諾弟弟拎到電視機前面:「自己一個人玩,姐要寫作業了。」
  
  諾弟弟眨巴眨巴大眼睛,咬著手指頭不大樂意,但是南瓜不在場,他自己一個人對陣加奈子,毫無勝算,於是癟了小嘴,搬個小板凳,把自己的畫冊都攤到小桌子上,拿出蠟筆塗鴉。諾弟弟最近不大喜歡看電視,據說是臺詞太假了,一聽就是騙人的,有什麼好看的?
  
  加奈子看了看他,也沒再說什麼,這一年來,諾弟弟進步不少,話也少了,也沒那麼毒辣了。因為看上去乖巧了不少,臉蛋又是越長越漂亮,到讓身邊的人越發喜歡他了,加奈子也覺得這樣挺好,少一個讓她操心的。
  
  這兩天,南瓜都沒有再去找手塚,也沒有打過電話,手塚打來她也不接,和諾弟弟兩個人窩在家裡,除了睡覺就是看電視,間或打遊戲。
  
  手塚盯著還是沒人接的手機,聽筒裡已經傳來嘟嘟的忙音,無聲地歎息,只得掛斷。兩天了,南瓜到底是怎麼打算的,他一點都摸不著頭緒。可是,哪怕聽聽南瓜的聲音,他也會安心許多,現在這樣子,是決定暫時不和解了嗎?
  
  手塚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然後收拾好網球包,決定還是厚著臉皮去南瓜家裡看看。加奈子追過來喊他:「手塚前輩,你要去我姐家?」
  
  手塚停下腳步,看她:「嗯,加南不接我電話。」
  
  加奈子撇嘴,想毒舌他一番來著,不知怎的,轉了轉眸子,又忍了回去,說:「我姐跟諾在家已經吃了兩天的速食了,你去的話,幫他們帶點熱的食物吧,看樣子我姐今天還是不會做飯的。」
  
  手塚點頭,然後推開活動室的門,走了出去。加奈子扯了扯唇角,暗罵自己心軟:裝什麼好人!自己不早就巴不得姐姐虐待他一番麼!可是,虐待他的同時,南瓜不也在黯然神傷?加奈子撓撓頭,理不清其中的關係,對於感情這一回事,她瞭解的還實在太少。
  
  手塚拎著一大包熱騰騰的食物進門來的時候,諾弟弟首先飛撲了過去。手塚笑了笑,摸摸他的小腦袋,然後把食物遞給他,熟門熟路地去廚房拿了碗筷,將買回來的炒菜和麵都裝到碗裡,讓諾弟弟先吃,這才去看南瓜。
  
  南瓜仿若無人似的,專心致志打遊戲,頭髮亂糟糟的像個雞窩,臉也好幾天沒洗了,因為從早到晚對著電視機,眼睛綠幽幽的,跟狼的眸子似的。手塚嘴角一抽,不知怎的,看到這幅景象,他就莫名地心虛了。——南瓜現在的表現,像極了肥皂劇裡那些失戀後要死要活的女主角。這可不是個好兆頭,他完全沒有想要分開的意思。
  
  手塚皺了皺眉,強硬地奪下南瓜手裡的遊戲機,然後拽著南瓜進了浴室。能拿掛橫眉冷目,恨不能咬死手塚一般的模樣,但是人家這會兒倒鎮定的很,淡淡說了一句:「要我幫你洗?」說著,就關上門,開始動手脫南瓜的睡衣。
  
  南瓜這才大驚失色,紅著臉一邊後退一邊驚叫:「你出去,出去!我自己來!」
  
  手塚再次板著臉面無表情地看她,直到南瓜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趕緊梳洗好了跟他談一談這兩天的感悟,手塚才一本正經地走了出去。一轉過身,手塚就忍不住揚起唇角,看似大大咧咧的南瓜,其實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而且出乎意料的純情,沒有談過天憐的也並不只有他一個。
  
  手塚在客廳陪著諾弟弟說了一會兒話,就聽到浴室的門被打開了,手塚拍了拍諾弟弟的小腦袋,然後想也沒想,就走了過去。南瓜剛好從浴室走出來,頭髮濕淋淋的搭在肩上,手腳忙亂地裹著浴巾。冷不防一轉頭就看到手塚站在門口,頓時尖叫一聲。
  
  手塚眉頭一皺,看她腳下不穩,好心伸手去扶,南瓜卻像見鬼似的,慌忙縮了回去,身體沒能及時保持平衡,啪嘰摔倒了地上,浴巾掉落到地上,整個人光禿禿地趴到了地板上。
  
  手塚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整張臉連同耳根脖子都紅了個透徹。雖然已經有過一次那啥的經歷,但是當時緊張,慌裡慌張的,他根本沒顧得上看女孩子的身體,這會兒倒真是看了個清清楚楚。不過,部長大人的氣度一向不凡,很快回過神,回臥室拿了毯子蓋在南瓜身上,抱著她進了臥室,拿來毛巾,幫她擦乾頭髮。
  
  諾弟弟吃得滿臉油膩,探過腦袋嘟了嘟嘴:「南瓜你又摔倒了?真笨!」
  
  手塚一愣,這才看到南瓜正疼的齜牙咧嘴,恨恨瞪了一眼諾弟弟:「出去吃你的飯!」
  
  諾弟弟撇撇嘴,大度地不與她計較。手塚卻是沉了一張臉,問道:「洗個澡怎麼還能摔倒?在想什麼?」南瓜撅嘴:「還不是賴你?有你那麼不要臉的,就趕著站在人家女孩子浴室前面的嗎?」手塚哭笑不得,就算這次賴他,諾剛才也說了,這摔倒又不是一兩次了,能全賴他?手塚卻沒再繼續這個問題,見頭髮上不再滴水了,這才問道:「加南想的怎麼樣了?」
  
  南瓜愣了愣,隨即淡淡回道:「沒怎麼樣,你多慮了,能夠進入職業網壇是好事,也是你大展身手的時候,我還能有什麼想法?難不成要尋死覓活地不讓你去?」
  
  手塚歎口氣,攬過她的肩膀,裝作沒有聽出她話裡的不滿和譴責,只回道:「嗯,也不會很久,大概也就三五年,我一定會回來,然後就一直陪著你。」
  
  南瓜嘟了嘟嘴:「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幹嘛要你陪著?」三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可是,她真的有勇氣,一直等下去嗎?
  
  手塚笑:「那你陪著我。」南瓜瞪他,手塚輕輕撫上她的臉頰,低下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又說,「所以,我們結婚吧。」
  
  「你果然又使詐!可惡的面癱臉!」諾弟弟突然出現在門口,怒氣衝衝指著手塚。
                      

41、結婚吧結婚吧

  手塚很無辜地看著諾弟弟:「加南遲早要出嫁的。」
  
  諾弟弟糾結了一張小臉,憤恨地瞪著手塚,再看看南瓜,可是後者完全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點都沒有要幫忙的意思。諾弟弟淚奔:「南瓜你也是壞蛋!」
  
  手塚又轉向南瓜,再次問道:「結婚吧,加南?」
  
  「我我我,我還沒攢下嫁妝呢。」南瓜被手塚的求婚驚嚇到了,一張小臉紅的跟滴血似的,慌忙轉過頭,背對著手塚,聲音也小的跟蚊子叫喚似的。
  
  手塚呆了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嫁妝」一詞的含義是什麼,也忍不住尷尬起來,回道:「不用的。我也沒什麼積蓄,都是爸爸媽媽幫忙操辦,加南什麼都不用準備。」
  
  南瓜恨恨瞪了手塚一眼:「我爸沒錢!等我攢夠了錢,再說這事兒吧。」
  
  手塚微愣,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頓了頓,才伸過手臂攬了南瓜的肩膀,微笑道:「結婚是我們倆的事情,婚禮所需要的各種費用當然是由我來出。所以我跟爸媽借了一筆錢,等以後再來還。所以,麻煩加南以後要跟我一起還債了。」
  
  南瓜這才高興起來,伸出手指捏了手塚的臉頰:「這才像話嘛。」雖然手塚父母可能並不介意這一筆錢,但是,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既然對方父母出了不少錢,那麼自己的父母也應該多少表示一些。可是南瓜實在不知道,父親的積蓄究竟有多少,這一年來,她並沒有主動跟父親討要過生活費,而父親也只是偶爾想起來才會留下一些,大多數時候,家裡的食材和諾弟弟想要的玩具以及衣服,都是用的南瓜自己打工賺的零花錢。
  
  南瓜一直在懷疑,其實父親並沒有很多錢。父親曾經說過,之前被阪田麻美收養的時候,父親每年都會給她郵寄為數不少的生活費,可是按照自己在阪田家的生活條件來看,那些錢大概是被麻美小姐私吞了吧?不過窮了這麼多年,南瓜小姐對於富貴的渴望早就空空如也,再說了人家好歹把屎把尿地把自己拉扯這麼大,貪點錢還真不算過分。
  
  手塚又說,趁著假期大家都有時間,商量個時間,通知熟人過來參加婚禮,他們倆就趁這幾天的時間,先把證領了。
  
  南瓜瞠目結舌,看著手塚板板正正把結婚的細枝末節和各項準備事宜都考慮的周到而慎重,突然覺得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手塚說了好一會兒,把腦子裡能想到的都說了下,回過神就發現南瓜一臉詭異地盯著他,有些不自在:「加南,怎麼了?有什麼漏掉的地方嗎?你再想想,看還需要準備些什麼。」
  
  南瓜嘴角一抽,睨他:「國光,你跟我說實話,你,難道是個結婚狂?」
  
  手塚臉皮不受控制地扭曲了兩下,接著說:「加南的同學朋友,想要請來參加婚禮的人,提前先給我列個名單,請帖現在就可以準備了。」
  
  南瓜「哦」了一聲,抓了抓頭髮,皺起眉頭,盯著門口發了一會兒呆。似乎剛剛想起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可是瞬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諾弟弟再次探進腦袋來,看了看兩人,又瞪一眼手塚,這才說道:「南瓜,你還要吃飯不?要涼了。」
  
  南瓜立刻跳下床來,瞅一眼諾弟弟吃的圓滾滾的小肚子,鄙視道,「少吃點,越來越胖了,長大了會很醜的!」
  
  諾弟弟撅嘴,極力反駁:「諾才不會變醜!就算長胖了,諾也比南瓜要好看一百倍一千倍!」
  
  「切!」南瓜不屑,拎著諾弟弟一塊兒來到餐廳,拿起筷子吃自己的那一份兒。轉頭看見手塚也跟了出來,問道:「國光你吃過了麼?要不要一起?」
  
  手塚搖頭:「我吃過了,你快吃吧,涼了不好。」
  
  南瓜又看他一眼,上下左右打量手塚幾圈,依舊人模人樣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就是讓人看著心儀,往那裡一站,小姑娘們的眼珠子就會黏上來。南瓜嘟了嘟嘴,不再自尋煩惱,反正這男人是她的了,於是心安理得的低下頭去扒飯。手塚揚了揚唇角,在邊上坐下來,順手拿出一本網球雜誌,看了起來。
  
  看到這個,南瓜又想起來了:「國光,你是4月份到德國之後,先參加訓練再開始打比賽嗎?」
  
  手塚點頭:「一般來說,都是這個程式。職業賽不比全國大賽,去了那裡,遇上的可都是真槍實料的對手,沒有機會讓你去鑽研對手的球風球路,所以要在經理人的指導下,做好應對所有類型選手的準備。」
  
  南瓜抓了抓臉頰,點點頭,這個她真不太懂,手塚說了這麼一大通,她也依舊迷迷糊糊的,南瓜不禁開始擔憂,萬一婚後他們沒有共同語言,可咋辦?又長期分居兩地,萬一真出點風流韻事,自己豈不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手塚察覺身邊的人突然沉默下來,轉過頭,就看到南瓜咬著筷子一臉悲憤的表情,有些擔憂,忍不住輕輕喚道:「加南,加南。」
  
  南瓜猛然回神:「啊,哦。怎麼了?」
  
  手塚看她滿腹心事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是不是不舒服?光顧著打遊戲沒有好好休息吧?趕緊吃飽了去睡覺。」
  
  南瓜依舊乖乖點頭:「哦,知道了。」
  
  手塚再看她兩眼,越看越不放心,乾脆把雜誌收起來,放回到網球包裡,看著南瓜吃的也差不多了,正歎了氣回臥室。手塚摸了摸諾弟弟的小腦袋,儘量溫柔地說:「諾一個人玩一會兒好不好?」
  
  諾弟弟抬起大眼睛看著手塚,小眼神兒掩飾不住的鄙視:「手塚哥哥你又想占南瓜便宜了麼?我會告訴加奈子的。」
  
  手塚嘴角一抽,從包裡翻出來一包軟糖,這本來是想給南瓜吃的,但是眼下這個更需要賄賂:「封口費。」手塚把糖果拿在手裡,一本正經地跟諾弟弟交易。
  
  諾弟弟眸子一亮,忙不迭點了點小腦袋:「成交,我一定不會告訴加奈子的!」說著,小爪子就去抓手塚手裡的糖果。
  
  手塚又將自己的胳膊抬高了些,說:「不光是加奈子,越前和加南爸爸也不能說,總而言之,不能有我們三個之外的另外一個人知道。」
  
  諾弟弟眨巴眨巴大眼睛,忍辱負重對他來說,的確還早了點,不過最終扛不住糖果的誘惑,艱難點頭:「諾知道了,諾誰也不會說的。」
  
  手塚將糖果遞過去,然後伸出小拇指:「我們來拉勾。」
  
  諾弟弟睜大了眼睛,很是氣惱,這明擺著就是不相信自己的人品嘛!可是,看了看手裡還不完全屬於自己的好大一包糖果,諾弟弟再次委曲求全,跟手塚打勾勾:「騙人是小狗。」
  
  手塚總算心滿意足,站起身進了南瓜的臥室。諾弟弟也迅速爬起來,跟著手塚走了幾步,但是打開門的時候,,手塚即刻回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諾弟弟,後者就心虛了,縮了縮脖子,抱著糖果蹭蹭跑開了。
  
  加奈子進來的時候,看到諾弟弟一個人乖巧地坐在客廳裡塗鴉,不免好奇,問道:「姐姐呢?」諾弟弟抬頭看她一眼,指了指臥室。加奈子摸了摸下巴,又問:「手塚也在裡面?」諾弟弟點頭,一個字也不多說,又低下頭去圖自己手裡的畫。
  
  加奈子把網球包放下來,彎腰捏了捏諾弟弟的小臉蛋,拎起旁邊的糖果包,挑眉:「手塚是不是用這個賄賂你了?」
  
  諾弟弟立刻蹦起來去搶自己的糖果:「反正我什麼也不會說的,加奈子你可以自己去看嘛。」
  
  這麼有骨氣?加奈子撇嘴,把糖果還給他,悄悄走到南瓜臥室門口,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確定兩人還沒開始那啥,於是提起一腳狠狠踹在門上:「姐,你在裡面嗎?」
  
  門應聲而開,南瓜和手塚同時看過來,加奈子一身霸氣地站在門口,眼光毒辣而敏銳,玄素且不著痕跡地掃視了一周,然後淡定地拍了拍手:「哦,手塚前輩也在啊,你們繼續聊,我先去洗澡,一會兒去煮飯。姐,今晚我在這裡住,明天一早有集訓。」
  
  南瓜應下,和手塚面面相覷:「你又做了什麼壞事,得罪加奈子了咩?」
  
  手塚很無辜:「沒有,絕對沒有。」
  
  南瓜抓了抓臉:「那可奇怪了,加奈子看你的眼神,分明就是超級不爽。」
  
  手塚很冤枉,扶了扶眼鏡,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小孩子心性。」
  
  南瓜的目光很是懷疑,直勾勾盯著手塚,後者偏了偏身子,努力保持鎮定。


42、八卦的幸村君 ...

  手塚果然雷厲風行,沒幾天的時間,就把請帖做了出來,趁著南瓜去東大看成績的機會,讓她給幾個相熟的人送過去。
  
  南瓜很糾結,看著一袋子的請帖,都不大好意思抬頭了:「這樣不好吧?我們還是讓快遞公司給送吧?」
  
  手塚溫言相勸:「我們親自去送才顯得更有誠意。加南學校裡不是有好多同學都參加了東大的入學考試麼?今天一定能遇上的。」
  
  南瓜苦了一張臉,只得應下,牽著諾弟弟去東大看成績。雖然天還很早,但是公告欄前面已經人山人海,南瓜踮起腳尖看了看,五顏六色的腦袋擠來擠去根本什麼都看不到。南瓜歎口氣,把裝滿了請帖的袋子給諾弟弟拿著:「姐姐先進去看成績,諾坐在那邊等我,知不知道?」
  
  諾弟弟乖乖點頭,拎著袋子坐到一邊的長椅上。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但也依舊掩蓋不了仍舊是寒冬的事實,嘴裡呼出的白氣很快就遮了視線。南瓜在人群裡擠來擠去,只想早點看完成績,然後給同學們發郵件,讓他們去自己家取請貼好了。——雖然一樣很丟人,但是總比自己站在東大校門口發強吧?
  
  「加南?來這邊,我看到你的名字了。」南瓜正費力地往裡面擠,就聽到同學的聲音。高大的男生拽著她的胳膊往另一邊走過去,費了好大力氣,兩個人才擠到最前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南瓜笑的眉眼彎彎,雖然成績不是很高,但是好歹考上了。
  
  「綠川君呢?」南瓜趕忙問道身邊的人。
  
  綠川笑了笑:「托加南的福,也考上了。」
  
  南瓜嘿嘿笑起來:「恭喜恭喜。還在一個學校,真是太好了!」
  
  綠川也笑起來,雖然明知道面前的人已經有了別人,但是聽到南瓜願意跟他在一個學校,還是覺得很高興。其實仔細想想,他不能贏得佳人芳心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一直知道南瓜家境不好,也知道她要照顧弟妹很辛苦,可是為了所謂保護對方的自尊和驕傲,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幫忙,也沒有想過要把她的負擔當成自己的一部分,更不敢去南瓜打工的地方看她。
  
  所以,當第一次看到手塚光明正大站在學校門口等南瓜放學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所謂的「為別人維持尊嚴」的想法是多麼可笑,南瓜大概從來不覺得,沒有一個良好的家境是多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南瓜拉著綠川走過來,掏出一張請帖,紅著臉支支吾吾:「我我我,我下個月結婚。」
  
  「哈?!」綠川立刻瞪大了眼睛,「下個月就開學了!」
  
  已經有人耳尖地聽到兩人的對話並且看過來了,南瓜惱怒:「開學之前就辦完婚禮了!我不會遲到曠課的!」
  
  綠川臉皮一抽,定定看著她。南瓜不好意思地捂了半邊臉,又聽到綠川幽幽歎了一句:「才十八歲,馬上就要變黃臉婆了。」
  
  ……南瓜悲憤,紅著臉一腳踹過去:「別以為就你青春無敵!」
  
  綠川笑著躲開,轉身去跟諾弟弟打招呼,看著今天被裹成四喜丸子一樣的諾弟弟,哈哈笑起來。白色絨絨帽子遮到眼簾處,小兔子圍巾也豎到了下巴上,整張臉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和白嫩嫩的小鼻子,越看越可愛。
  
  綠川看著手裡的請帖,眸子一暗,隨即塞到口袋裡,對著諾弟弟揚起笑臉:「諾想不想出去玩?哥哥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諾弟弟閃著星星眼,即刻點頭,隨即又看向姐姐大人。南瓜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會不會太煩你了?」
  
  綠川抱起諾弟弟:「沒事兒。加南不是要去給同學們送請帖麼?我來陪著諾就好了,晚上之前一定送他回家。」
  
  南瓜我了綠川的爪子,淚眼汪汪,千恩萬謝:「綠川君,你真是見義勇為的好青年。」
  
  綠川嘴角一抽,淡定地抽回自己的爪子:「那加南你去忙吧,我跟諾去附近的公園玩一會兒。」
  
  綠川抱著諾走遠了之後,南瓜再次哀怨地看了看手裡的請帖,認命地給同學們打電話,然後一個個送過去。有她這麼悲催的新娘麼!居然要自己走路去送請帖!南瓜悲憤,一路上狠狠詛咒了手塚好幾次。
  
  回到家,就看到手塚正站在她家門口,背著網球包,雙手插在口袋裡,玉樹臨風,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天下唯我獨尊」的霸氣。
  
  手塚也看到了南瓜,快步走過來,看她一臉菜色,忍不住問道:「去做什麼了?」發個請帖不至於把自己搞的像個難民似的吧?
  
  南瓜撅起嘴:「我結婚就那麼恐怖嗎?」南瓜咬牙,這一路走下來,同學們的表情都跟吃了狗屎似的,不可思議地瞪著她,反復追問:「你要結婚了?!你要結婚了?!」
  
  更有甚者:「南瓜,你不會被騙婚了吧?你可別犯傻,好不容易考上東大,這麼好的青春年華,高校裡多的是優質青年。」
  
  ……
  手塚偷笑,南瓜憤恨地瞪過去,手塚這才收斂了,一本正經地說:「等我們結婚那天,他們就不會這麼說了。其實,加南,不是我埋怨你,」手塚頓了頓,接著說,「你從來沒有對你的同學們介紹過我,也沒有讓我們互相認識的機會,突然說要結婚,大家心裡肯定接受不了,這是正常的。」
  
  南瓜嘟起嘴:「可是高三了,大家都在忙著複習或者找工作,偶爾聚會也是匆匆忙忙,哪有機會?再說了,也沒人問過我啊。」不過,高中一畢業就結婚,大約還是早了點。
  
  南瓜拉了拉把手塚的袖子,一邊打開門進屋來一邊說:「國光,你真的覺得這樣好?你爸爸媽媽都還沒跟我爸見過幾次面呢。在我們決定這件事情之前,總共要先聽聽長輩們的意見吧?」
  
  手塚摸了摸她的頭髮,答:「我爸媽都同意了。加南爸爸回來的時候,讓他抽個時間跟爸爸媽媽見個面就行了。婚禮的事情媽媽已經開始準備了。——這是我們的事情,長輩的意見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還是我們的感受,不是嗎?」
  
  南瓜點頭,忍不住舒了一口氣,還好她的任務只是送個請帖,然後待嫁。上一輩子她也沒有結過婚,但是卻參加過不少婚禮,知道舉辦一個婚禮是多麼複雜瑣碎的事情,折騰起來能把人累的吐血,有手塚媽媽這個熱心長輩幫忙,實在是太好了!
  
  請帖發出去之後,南瓜家附近就多了些莫名其妙的人,時不時就有兩三個、三五個少年成群結隊地來敲她家的門,開門之後又不說什麼,只是盯著她從頭到腳從腳都頭,一遍遍地打量,然後嘟囔一句:「也不怎麼樣嘛。手塚的眼光真獨特。」
  
  南瓜眨眨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若是幾個女孩子吧,她還能想成是手塚以前的愛慕者,聽說她要結婚了,於是來看看被選中的女孩子哪裡比自己強。可偏偏是一群少年,這要讓她如何臆想?!難不成手塚還男女通吃?!
  
  直到請帖發出去的第五天,真田和一個長得十分漂亮的少年來敲門的時候,南瓜才恍然大悟,原來這都是網球部的神經病啊!南瓜瞬間高傲了,瞪著真田:「你來做什麼?」
  
  真田看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說:「聽說我妻桑和手塚要結婚了,精市覺得好奇,就來看看。」
  
  ……擦!南瓜一口血堵在嗓子眼裡,倒是一點都不掩飾!原來這個男的就是傳說中立海大黑臉大叔部長的紅粉知己幸村精市啊!沒想到居然也這麼八卦!南瓜了然,盯著少年的胸和喉結看了好一會兒,才忿忿不平地勉強承認他是個男的。
  
  幸村自始至終淡定地很,即使南瓜小姐拿一種非常人所能理解的目光來女票他的時候,幸村同學也很鎮定,直到道南瓜的目光沒那麼驚悚了,然後才雲淡風輕地笑開來:「我妻桑,初次見面,我是幸村精市,以後請多多關照。」
  
  南瓜小姐立刻摸了美人兒的爪子,色迷迷地笑道:「好說好說。」
  
  幸村一愣,這臺詞,未免彪悍了些吧?不過,再一想手塚一向悶騷的性格,一般女孩子對他也是沒轍兒的,能夠拿下手塚的,必定不是一般人,於是也就了然,對南瓜小姐的騷擾也不以為意,淡淡笑了笑,又問:「聽說我妻桑這個學期開始就是東大的高材生了,恭喜。」
  
  南瓜也毫不謙遜地應下:「嗯,雙喜臨門嘛。」
  
  幸村依舊笑:「那麼,我們方便在這裡等手塚君嗎?」
  
  南瓜小姐瞬間豎起滿身的刺:「你們有什麼JQ?他怎麼著你了?」
  
  幸村笑容一滯:「我妻桑多慮了,只不過是最近都沒見過手塚君,作為惺惺相惜的朋友,有點想念了,趁著這個機會,來看望一下。」
  
  南瓜咧嘴笑:「好啊,我沒什麼,兩位請隨意。」然後快步走進臥室,拎了諾弟弟出來,語笑嫣然,「諾,有大哥哥來跟你玩了。」
  
  真田一看到諾弟弟,脊背挺得更直了,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渾身僵硬地坐在沙發上。幸村正驚疑這小孩兒怎麼會讓真田如此畏懼,諾弟弟就睜著一雙能閃瞎他狗眼的亮晶晶的眸子奔了過來,一把抱住幸村的大腿,順勢爬到沙發上,一大口口水抹到幸村臉上:「美人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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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壞心眼的國光 ...

  幸村微愣,看著很自來熟地爬到自己身上的諾弟弟,正想開口稱讚一下這個漂亮小孩,諾弟弟就揮了揮小爪子,一臉感慨地說道:「美人哥哥,那些客套話就不要說了。」
  
  幸村愣住,還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諾弟弟又說了:「我知道美人哥哥你想誇讚我長的好看,可是我覺得美人哥哥比我還要好看,哥哥你再這麼誇獎我的話,就是睜眼說瞎話了。」
  
  「……哈哈……哈哈哈……」幸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迅速轉換腦電波的磁場,爭取跟上諾弟弟的思維,「你叫諾?」
  
  諾弟弟大方點頭:「阪田諾,美人哥哥你呢?」
  
  幸村微微一笑,宛若百花綻放,諾弟弟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快速地在幸村的肩膀上抹了一把.幸村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依舊保持完美的笑容:「我是幸村精市。小諾,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說著,伸出右手,輕輕握了諾弟弟的小爪子。
  
  諾弟弟很滿意,再次一口啃在幸村臉頰上,留下一大灘口水:「幸村哥哥,你比手塚那個悶騷貨識趣多了。」說著,小大人似的歎口氣,小眼神兒轉向自家姐姐,眉頭一皺,「南瓜真是沒有福氣,怎麼就糊裡糊塗被手塚那個面癱臉拐走了呢?」
  
  南瓜冷哼一聲,從冰箱裡端了一盤水果出來,放到三人面前,有意無意地瞥了諾弟弟一眼,再看看腦筋有點脫節的幸村,心裡更加得意,叫你不安好心!這就是報應!
  
  真田自始至終板板正正坐在一邊,不搭話也不亂看,偶爾南瓜向這邊瞄一眼,他的身體就繃的更緊,活像是會被南瓜生吞活剝了似的。南瓜見他這幅不自在的樣子,也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是被幸村攛掇的,就不再為難他。
  
  跟諾弟弟過了幾招,幸村一時半會兒還真沒討到好處,這孩子損人的功力不是一般的高,而且動起手來也俐落,想著法兒地在他身上蹭來蹭去,親來親去的。就算明知道這小子一肚子壞心眼兒,可是面對這麼個白白胖胖的漂亮娃娃,他也不適合較勁啊。
  
  幸村覺得自己近二十年積累的心眼兒都活躍起來了,這才找到那麼一點點對陣諾弟弟並且有些微取勝希望的感覺,但是,手塚也趕在這個時間點回來了,於是,幸村VS諾弟弟,依舊是完敗。幸村微微有些遺憾,這樣的孩子可不多見哪。
  
  手塚一進門,就聞到了不熟悉的氣息,立刻警覺地看過來,看到是幸村,忍不住一愣。幸村也看向他,站起來,禮貌地微笑:「手塚君,好久不見。」
  
  手塚伸過手:「啊。東京跟神奈川離得還是有些遠,的確有好幾個月沒見面了,最近還好嗎?」
  
  幸村依舊微笑:「多謝掛念,很好。——只不過,」幸村頓了頓,又說,「聽說手塚君下個月要結婚了,但是我到目前還沒有收到請帖,特意來拜訪一下。」
  
  就是故意不給你的!好不容易結次婚,難道還要讓幸村和跡部帶著成群結隊的問題兒童去給他搗亂?!手塚面無表情地默默吐槽,嘴裡卻客客氣氣說著:「幸村君不用擔心,你和跡部君的請帖,由我最後親自送去,等這兩天的集訓一結束,我就去送。」哎,本來還覺得不用給也挺好的,沒想到丫的臉皮這麼厚!
  
  幸村也微笑如春花綻放:「原來如此。讓手塚君特意跑一趟,真是榮幸之至。」
  
  手塚依舊面無表情,淡淡應了一聲。幸村見目的達到了,也知道人家不太歡迎自己,於是裝模作樣地告別。諾弟弟卻是萬分捨不得,也不怕冷了,硬是親自把幸村送出自家院子,這才垂喪著小腦袋,蔫蔫地回來了。
  
  南瓜盤腿坐在地毯上,抬起頭,扯開唇角看向手塚:「你一開始壓根兒就沒打算請他來是吧?還有跡部,也是國光你故意漏下的吧?難道你們仨有仇?」
  
  手塚一僵,果斷回道:「沒有。只不過覺得沒那個必要而已。」跡部和幸村都只能算是球友吧?而結婚這麼重要的事情,就沒必要請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參加了吧?
  
  手塚不樂意說,南瓜也不再問,反正她馬上就要結婚了,來再多帥哥也只是徒增傷心而已,看得見摸不著,撓的人心裡直癢癢。不過她倒是好奇,依手塚的性子,怎麼會與人結怨,而且看樣子,不光手塚不待見幸村,幸村同樣也見不得手塚好似的。
  
  南瓜歎口氣,少年們這種相愛相殺的美好感情,她實在是理解無能。
  
  手塚突然打了個冷顫,渾身一陣惡寒,回過頭看了南瓜兩眼,也沒瞧出哪裡不對勁來。於是繼續看手裡的網球雜誌,過了一會兒,又想起母親的叮囑,跟南瓜說:「加南爸爸什麼時間休息?媽媽說想要先商量一些婚禮上的事宜。」
  
  南瓜應下:「知道了,明天我讓爸爸過去,可以吧?」
  
  知道她要結婚之後,父親這才從渾渾噩噩一塌糊塗的工作中回神,那天晚上愣是在家苦口婆心地教育了她三個小時,不外是「加南你還小,這麼早結婚不好」、「大學都還沒讀,大好的人生都還沒有享受,怎麼就在一棵歪脖子樹上把自己吊死了呢」、「手塚少年固然很好,但是已經加南一定會遇到更好的」……等等。
  
  剛開始南瓜還覺得愧疚,瞞著父親私自應下婚事,長輩有意見也是應該的,可是父親從7點一直喋喋不休地嘮叨到九點半,南瓜就扛不住了,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結婚!不然,等她下次再提起這事兒的時候,一樣要 被教育幾個小時。
  
  不過,看閨女一副「鐵板上釘釘」的表情,再一想到平時為了工作,也很少顧及到自家閨女,愧疚之下,南瓜爹也只得黯然神傷地應下了,只不過對於婚禮提出了諸多要求,他家閨女結婚,總歸是要風風光光的。
  
  這天傍晚,南瓜爸特意在5點鐘就趕回了家,一進門就瞅見手塚端端正正坐在他家客廳裡,不大樂意地皺了皺眉。手塚也在第一時間就站起來跟南瓜爸打招呼,語氣恭敬而不失熟絡。南瓜爸雖然對他不滿,到底也沒挑出什麼毛病來,只是輕哼了一聲,就進屋換衣服去了。
  
  南瓜聽到動靜,探出腦袋也看到了父親,於是趕緊說道:「爸,一會兒我們要去國光家裡。你準備一下吧。」
  
  南瓜爸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去?」
  
  南瓜肯定地點頭。
  
  南瓜爸「哦」了一聲,神思恍惚地縮回了臥室,過了一會兒,再次打開門探出腦袋:「加南,有說是什麼事情嗎?爸爸需要穿什麼衣服?」
  
  南瓜瞟了一眼手塚,努努嘴。手塚趕緊接上:「爸爸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就行了。媽媽說想跟您商量一下婚禮上的一些事情。」
  
  諾弟弟眨巴眨巴眼睛,挪到南瓜身邊,可憐兮兮地吸了吸小鼻子,問道:「南瓜,你們都走了,我怎麼辦?」
  
  南瓜摸摸他的腦袋,心情很好的樣子:「姐姐帶諾一起去。阿姨那邊有很多好吃的。不過,到了人家的地盤上,諾不許再說人壞話。」
  
  諾弟弟連忙點頭,只要不把他一個人扔在黑漆漆的家裡,什麼都好說。
       

44、憋屈的跡部君 ...
  
  手塚爸媽也不知道給南瓜爸灌了什麼迷魂湯,那晚商量過後,南瓜爸就對女兒的婚禮充滿了熱情,十分熱心地幫女兒籌備各種婚禮用品。南瓜很糾結,她覺得父親一定不正常了,可是,說話做事又挑不出一點毛病來,南瓜也不好說啥。
  
  連諾弟弟都覺得南瓜爸跟往日不大一樣了,這天悄悄拉了南瓜的袖子,說道:「南瓜爸爸是不是生病了?」
  
  南瓜捏了捏諾弟弟包子一樣的小臉,說:「爸爸很正常,諾不要胡思亂想。再說,爸爸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們有更多的時間玩了。」最近,爸爸把做飯洗衣做家務的事情都給攬下了,姐弟倆每天都大把大把的時間來玩遊戲,偶爾天氣好了,也會去俱樂部看手塚和加奈子他們的訓練。
  
  諾弟弟點頭:「嗯,這樣我們就有時間儘快通關了。」
  
  南瓜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這款遊戲都玩了快一個月了,怎麼說,也要在結婚前把它給通關了,要不然留下個尾巴,多麼遺憾!
  
  但是,隨著結婚日期越來越近,南瓜的心情卻是越來越煩躁了,整日裡緊張不安,總覺得有許多事情要去做,可是又想不出到底該做什麼。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婚前綜合恐懼症」?
  
  南瓜唏噓了一下,決定打起精神,在遊戲的同時也要搞好學習,畢竟一開學她就頂著已婚人士的頭銜了,能早點畢業的話,壓力也會小很多。
  
  就在南瓜的忐忑不安中,結婚的日子還是來臨了。已經是春天,天氣轉暖了不少,卻仍是有些未退去的寒意。南瓜扯了扯身上光膀子的婚紗,忍不住歎息,幸虧不是冬天結婚,要不然穿成這樣子,肯定是凍成冰雕蘿蔔的。
  
  至於為什麼是婚紗而不是白無垢,南瓜當時一看到日本傳統婚禮上的白色和服,立刻就堅定地否決了。那衣服,太像《百鬼夜行抄》裡那個預言師的服裝了,但是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更不要說讓她穿了。
  
  好在手塚媽媽也不是那麼古板的人,就按照南瓜的心意,選擇了西式婚紗,但是該有的禮節卻是不能少。想到這個,南瓜也很憂鬱,跪坐這個活兒,比跑800米都要費勁!結婚果然不是容易的事兒。
  
  全程下來,南瓜就像個布偶似的,僵硬地扯著笑臉,被手塚拖拽著走來走去,跪來跪去,小腿似乎都要跟上身脫節了,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就在南瓜忍不住爆發,準備大喝一聲「這婚咱不結了」的時候,冗長的儀式總算是告一段落。
  
  南瓜直接趴到在沙發上,動也不動。加奈子走過來,拿外套給姐姐穿上,順便唏噓了一下:「姐,我突然覺得,結婚真不是個好事兒。手塚果然還是在算計你!」
  
  南瓜梗著脖子轉頭看她一眼:「現在說有屁用!」她又沒結過婚,怎麼知道會這麼多繁文縟節?簡直就跟拜大神似的!不,其實就是在拜大神,從她早上一出門,這一路都是在拜各種各樣的大神!南瓜憂鬱不已,她拜了一個大早上,不知道大神們都起床了沒有。
  
  南瓜剛歇了沒大一會兒,手塚就進來了,扶她坐到沙發上,幫她捏了捏肌肉都繃緊的小腿,說道:「加南再堅持一會兒,很快就好了。」
  
  手塚今天的扮相挺迷人的,本身條件就好,一身價格不菲的銀灰色西裝更是襯得整個人更加容光煥發,玉樹臨風,溫雅俊秀。可是南瓜渾身都疼的跟要死了似的,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倒是加奈子忍不住多看了手塚兩眼,摸了摸下巴,嘖嘖歎道:「沒想到只是換身衣服,就由石頭變成珍珠了,我姐的眼光果然還是不錯的。」
  
  手塚假裝沒有聽到,淡定地給南瓜捏腿。他算是發現了,加奈子的人生,少了「吐槽手塚國光」這一項,就是不完美的。
  
  幾分鐘之後,手塚夫妻南瓜,說道:「加南,該出去了。」
  
  南瓜苦著臉站起來,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手塚身上,扯開笑臉走進大廳,最先入目的竟然是跡部率領的冰帝牛郎團!八九個人往那裡一戰,個個身材高挑面容俊秀,領頭的又是風騷至極的跡部君,簡直吸引了全場人的目光。
  
  跡部看到兩個人一起走過來,眸子閃了閃,隨即走上前,跟新人握手祝福:「恭喜。」然後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南瓜看了兩眼,憋了半天,最終給出自己的評價,「還算華麗。」
  
  南瓜嘴角一抽,不客氣地回敬:「跡部君過獎了。我們這種平凡小人物,哪裡比得上跡部君華麗呢?單是跡部君那顆比哈雷彗星都要閃耀的淚痣,就讓吾輩只能望其項背了;更不要說小景你的名字上可是刻著明亮亮的‘跡部’兩個大字呢。」
  
  旁邊幾個耳尖地立刻竊竊私語:「原來是跡部財團的公子啊。」
  
  「誰說不是呢,怪不得這麼財大氣粗。」
  「是啊是啊,來的時候我還奇怪呢,這麼喜慶的日子,居然還帶著保鏢?」
  「太不像話了!難得手塚老前輩家的少爺如此心寬,不跟他計較。」
  ……
  
  跡部握著高腳杯的右爪一抖,很想咆哮,大爺他真的沒有帶保鏢來!就算樺地長得高大壯實憨厚了些,那也是冰帝網球部的同伴啊,你妹!再說,真不是大爺他不長眼,非要湊上來,只不過為了躲避無聊人士的糾纏,他只能跟冰帝的眾位躲在這個小角落裡,南瓜和手塚一出來先看到的就是他,難道大爺他要灰溜溜地裝作視而不見嗎?跡部覺得自己這次真是屈死了。
  
  南瓜看著跡部豬肝一樣的臉色,神清氣爽地繼續跟手塚向前走,這次南瓜的笑容可要真實多了。手塚捏了捏南瓜的爪子,低下頭輕聲說:「既然已經拿跡部出氣了,就不要再禍及別人了。」
  
  正說著,又有熟人主動湊上前來,是幸村:「恭喜兩位。」
  
  手塚點頭:「多謝,歡迎光臨。」
  
  幸村身後依舊是沉默而不容忽視的真田同學,拉了拉帽子,也對著兩人伸出手:「恭喜。」南瓜笑了笑,溫婉地回禮:「謝謝,請入座。」
  
  手塚看一眼南瓜,總覺得她對真田的態度似乎要格外好一些。南瓜笑了笑,其實她對真田的印象說不上好壞,只是在全國大賽的時候,才突然發現他跟手塚是同一類人,那麼,能夠跟手塚成為朋友的,也必然會是個了不起的人,所以對他的態度也稍微好一些。至於跡部大爺,——那純粹是他自找的。
  
  一看到幸村進來,諾弟弟立刻從不二身邊撒丫子開跑,蹭到幸村身邊,笑的眉眼彎彎:「美人哥哥。」不二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雖說幸村的確比他好看那麼幾分,但是這孩子未免太好色了。
  
  幸村笑容一僵,又覺得有點期望,畢竟上一次,他沒占到便宜,這讓一直立於立海大各種不正常人類頂端之上的幸村同學有些憂鬱,但是再次見面,也並不意味著他就能全身而退,所以,期待中還帶著些微忐忑。
  
  不二笑得眉眼彎彎,跟幸村主動打招呼:「幸村君,好久不見。」
  
  幸村也回以微笑:「周助,好久不見。」
  
  不二笑容一僵,瞬間就沒了跟幸村較勁的念頭,覺得還是青學的同伴們在一起比較好,於是樂呵呵地繼續笑:「那麼,我們一會兒聊。」
  
  幸村點頭,諾弟弟已經很不耐煩了,拉著幸村在旁邊的酒桌上坐下,讓他陪自己一起玩。上次南瓜就說了,這個哥哥不僅長得好看,而且網球打得也很好,學習成績也很好,多跟他學習沒有壞處的。尤其諾弟弟自己也覺得,幸村美人比幼稚園的小美還要漂亮許多,跟他在一起還能吃到好多零食,怎麼想都要更合算。
  
  這一大一小坐在一起,倒也其樂融融,只不過雖然兩個人都長得很好看,但是笑起來也是一樣帶著三分算計,又加上真田猶如一座大山般,鎮定地坐在那裡,所以即使美人如玉,也沒幾個人敢靠近,立海大倒是得天獨厚地佔據了一角,歡快地吃吃喝喝。
  
  好不容易打完招呼,南瓜即刻就回了臥室,躺在床上休息,手塚繼續去接待來客,加奈子留下來陪她。
  
  南瓜躺在床上,倒是不困,就是腿抖得不行,那麼高的高跟鞋,從早上到現在,大概走了有三個小時了,不累才怪!加奈子拖把椅子坐下來,幫姐姐按摩小腿,又問:「姐,雖說是結婚了,但是很快你們就要分開了,也不知道一年能見幾次面,你一個人住在手塚家,會不會為難?」
  
  南瓜歎口氣:「怎麼會不為難?可是若現在不同意結婚,以後發生變故怎麼辦?而且外面的世界太多誘惑,國光看似成熟,也不過才十八歲,至少結婚了,還有一份責任束縛著他。」說著,又歎口氣,南瓜才繼續說,「放心吧,大部分時間還是要住在家裡的,諾快要上小學了,我還得照顧他。」
  
  加奈子皺了皺眉:「姐,把諾送回去吧。怎麼說,你都結婚了,帶著弟弟住在婆家算怎麼一回事?就算手塚爸媽不介意,也會被人說三道四的。」
  
  南瓜很猶豫:「我也在想這件事情呢,等過幾天跟爸爸商量一下吧。」
  
  加奈子不做聲,不光是諾,我妻家和阪田家那些破事兒,拖拖拉拉的,總也解決不了。南瓜不知道是最好的,而且加奈子也擔心,一旦南瓜知道了,她們之間的感情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45、鴛鴦浴神馬的 ...
  
  等客人們終於散去,並把加奈子和諾送走之後,南瓜就再也不想動一動,雙腿就跟打了石膏似的,連彎一下腰都死疼死疼的。這時候運動員的優勢就顯出來了,忙碌了整整一天的手塚此刻依舊神采奕奕,幫父母收拾好鍋碗瓢盆,並且幫忙打掃了客廳之後,才回到臥室來。
  
  南瓜依舊仰躺在沙發上,跟死了半截似的,直愣愣盯著天花板,一動也不動。
  
  手塚走過去,抱起她,自己也坐下來,讓南瓜的腦袋枕在自己大腿上,低頭溫柔地說道:「今天辛苦了。」
  
  南瓜懶懶「嗯」了一聲,動了動胳膊,肩膀也很酸。
  
  手塚又說:「去泡澡吧,泡一會兒就沒那麼累了。來,去換衣服,我幫你放水。」南瓜不情願地起身,慢吞吞踱回臥室去,拿了睡衣再慢騰騰地走去浴室。然後站在浴缸邊上,一邊等手塚調好水溫一邊不停地打哈欠。
  
  手塚看她兩眼,不大放心:「加南,千萬不要睡著了,會感冒的。」
  
  南瓜迷迷糊糊地點頭,然後開始換衣服,手塚臉一紅,連忙走了出來,回到臥室一邊整理床鋪一邊又覺得不大甘心。都已經結婚了,從現在開始,他們就是光明正大的夫妻了,看一眼怎麼了?
  
  手塚的小心思不停跳躍,又聽到南瓜在喊:「國光,為什麼沒有沐浴露了?」
  
  手塚這才想起來,因為用作新房,重新佈置了一下,裡面的好多東西還沒有放齊全,於是趕緊拿了新的,走過去,敲了敲門:「加南,我放在門口了?」
  
  南瓜立刻回道:「拿進來呀,都走到門口了,差那兩步嗎?」她都已經進了浴缸了,怎麼過去拿?
  
  手塚一僵,假裝鎮定地抬腳走了進去,將沐浴露放下,然後轉頭看一眼南瓜。後者正昏昏欲睡,手塚只好再走過去一點,捏了捏她的胳膊:「加南,不許睡。」
  
  「哦。」南瓜不情願地癟了嘴,腦子裡懵懵的像被shi糊住了一般,又被蒸汽熏的直打哈欠,沒頭沒腦地多說了一句,「國光,你也一起來洗澡吧,早點洗完了我們就睡覺。」
  
  手塚微微揚起嘴角,毫不客氣地應下:「好啊。」然後寬衣解帶,踏進浴缸裡。
  
  直到兩個人前胸後背緊緊貼在一起,南瓜才豁然清醒過來,結結巴巴:「國國國,國光,不用這麼急吧?我馬上就用完了。」
  
  手塚低低笑起來,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本來是不急,可是加南這麼盛情邀請我進來,我怎麼好意思拒絕?」
  
  ……南瓜內牛,果斷認為自己又被忽悠了。可是她也不好再把人趕出去,夫妻之間洗個鴛鴦浴是正常的,冷靜,要冷靜!
  
  「國光,你把手拿開好麼?我還沒洗完呢。」南瓜嘴角一抽,對著利索地搭上自己胸的那只爪子,憤恨地瞪了過去。
  
  手塚果斷拒絕:「不好,我幫你洗。」夠……夠無恥!
  
  南瓜坐如針氈,姿勢更加僵硬,身體上的疲憊一點沒消去,反而像是又增加了似的。
  
  「我我我,我洗好了,國光你慢慢來,我先去睡了。」南瓜小姐忙不迭逃竄,站起身來也不顧自己此刻的窘狀,手腳忙亂地去抓自己的睡衣,卻不想再一次高估了自己的平衡能力。南瓜小姐胳膊不夠長,睡衣又放的遠了些,浴缸裡很滑,一個不慎,南瓜再次向後面跌了過去。
  
  「小心!」手塚立刻伸手抱住她,兩個人又一起跌回了浴缸裡。南瓜驚呼了一聲,拍拍胸口,嚇死她了。
  
  再次回過神,看到她和手塚的曖昧姿勢,又忍不住紅了臉,掙扎了一下,縮了縮身體,小心挪開手塚放在她小腹下面的那只爪子,小聲說道:「國光,你鬆開手,我真的洗好了。」
  
  「嗯,我也洗好了,稍等。」手塚拿過浴巾,南瓜立刻扯了過來,草草擦了擦,然後披在身上,小心翼翼踏出浴缸,拿了自己睡衣換上,就急急忙忙跑回臥室去了,好像後面有猛獸在追她似的。
  
  手塚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南瓜把自己包的緊緊的,縮在床的最裡側,聽到門響的聲音,立刻探了小腦袋,畏畏縮縮地看一眼,然後又縮了回去。手塚嘴角一抽,真像只小蝸牛!
  
  南瓜心裡糾結得要死,到底是哪個混蛋,發明的「洞房之夜」這麼齷齪的存在?!難道不知道結婚這一天會把人折騰個半死,恨不能一覺睡個兩三天嗎?洞你妹的房!
  
  手塚上床來的時候,南瓜嚇了一大跳,往裡面縮的更厲害了。手塚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繼續厚著臉皮蹭過去,努力從南瓜死死拽著的被子裡抽出一角,然後再加把勁兒,把被子掀開來,自己也鑽進去。
  
  南瓜像個小兔子似的,怯怯看他一眼。手塚哭笑不得,伸過手臂攬了她的肩膀,輕歎了一口氣,低下頭來額頭相抵,語氣前所未有的輕柔:「加南,我們結婚了。」
  
  南瓜心不在焉,小心肝兒砰砰跳個不停:「我我我,我知道。」說這話的時候,南瓜卻越發往裡面縮,連自己都忍不住鄙視自己的矯情。可是,讓她大大方方跟手塚坦誠相見,真是比撞豆腐都糾結。
  
  「那,加南不喜歡我?」手塚握了握南瓜的手,語氣裡掩飾不住的失落。
  
  南瓜小姐頓時覺得愧疚不已,看著手塚那張如花似玉的小臉垮了下來,又忍不住憐香惜玉起來,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很喜歡國光,要不然怎麼會結婚呢?」
  
  手塚仍舊不大高興的樣子,再次問道:「那麼,是加南不喜歡跟我有身體接觸?」
  
  南瓜依舊搖頭,臉紅起來,像只煮熟的螃蟹似的:「也不是啦,國光是我喜歡的人,我們也已經結婚了,這種事情,應該是理所當然的。」
  
  手塚輕輕笑起來,側過臉跟南瓜面對面。這是南瓜第一次近距離觀看到冰山部長的笑臉,有些呆呆楞楞的,一時間回不過神來。雖然一直知道手塚肯定是長得不錯的,要不然也不至於會有那麼多女孩子承前繼後地對著他發花癡,但是卻沒想過,手塚笑起來,比她想像的還要魅惑人,猶如一朵正在綻放的花朵。
  
  ——雖然這麼說可能不大恰當,但是南瓜真的想不出其他的詞語來形容此刻的驚豔,她生平所見過的景象中,只有在看曇花綻放的那一刻,才有過這樣的感覺。
  
  「不許笑了,不許笑!」南瓜伸出手捂了手塚的嘴,臉頰依舊紅的像個熟透的富士蘋果。南瓜其實不大喜歡曇花,太短暫也太脆弱,不知怎的,看到手塚的笑容,她就有種不好的感覺似的。
  
  手塚板起臉,輕輕吻上南瓜的唇:「嗯,不笑了,新婚之夜不能浪費。」
  
  南瓜頓時又僵硬了,渾身不自在。手塚似乎有些失望,輕聲問了一句:「加南不願意?」說著,歎一口氣,仿佛渾身的精神氣都沒有了。
  
  南瓜罪惡感橫生,連忙主動握了手塚的爪子,然後湊上去吻了他的唇,說:「不是的,我很喜歡國光,沒有不願意。」
  
  手塚的臉色再次變得溫柔起來,揚了揚唇角,伸手攬過南瓜的肩膀,湊過腦袋,覆上她的唇,輕輕摩挲。溫潤的舌輕輕在唇上游走,又不甘只是如此,於是從唇的縫隙中悄悄鑽進去,舔了舔少女的牙齦。
  
  南瓜「唔」了一聲,不經意張開嘴,就被小舌滑了進來,唇齒交融。南瓜的腦子裡已經一片白濛濛的霧氣,就像是被漿糊住了,什麼都看不到,也什麼都懶得想。
  
  好大一會兒,手塚才放開南瓜,輕喘著氣,一隻手伸進南瓜睡衣裡面,撫上少女的胸前的小櫻桃,另一隻手支撐著身體,低下頭來看著少女霧氣濛濛的眸子,紅潤的小臉,微啟的櫻唇,每一個動作表情都充滿了誘惑。
  
  終於將礙事的衣衫褪去,手塚緊緊抱著身邊的人,一遍遍地低聲耳語:「加南,加南。」
  
  南瓜輕聲回應:「我在。」
  
  少年的耐心似乎終於消磨殆盡,也不顧身下的人是否已經準備好,手指在下面摸索了不大一會兒,就尋到位置,擠進少女雙腿之間,將某個早已蓄勢待發許久的物件一步步向前推了進去。
  
  南瓜不由自主地嚶嚀了一聲,緊緊扒著手塚的肩膀,說不出什麼感覺,可是身體就是止不住地痙攣 。小腹哪裡還是微微有些脹痛,不像第一次時那麼劇烈,反倒是能夠很好地感受到自己身體裡面那個東西的溫度和形狀。
  
  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體驗,雖然還談不上舒服,卻也不會覺得難過,——尤其,這個人是手塚國光,是她喜歡了三年了的少年。
  
  少年的動作幾乎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單是循著年少的勇氣和本能,粗暴而猛烈。南瓜忍不住皺眉,開口埋怨:「輕一點,國光,你輕一點。」
  
  手塚也不知道是否聽到了,下面的動作依舊,手掌卻再次握住了少女胸前的柔軟,虎口輕輕摩挲著蓓蕾。南瓜羞得頭都抬不起來,敏銳的感覺一大部分都被胸部的異樣感佔據,反倒不覺得下面的動作有何不妥了。
  
  身體輕飄飄的,像是要靈魂出竅一般,身體下面某個地方也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南瓜再次渾身打了個寒顫,緊緊抱住手塚,嘴裡發出的聲音連自己都覺得像是在勾引人。少年的動作突然變得更加猛烈而迅速,南瓜恨不能蜷起身體,把自己埋進洞裡。
  
  不知道是結束了還是到了中場休息時間,總之南瓜察覺到手塚的動作終於有所停歇,再也忍不住滿身的疲憊,困倦到了極致,腦子裡仍舊迷迷糊糊盤算著,自己是否又被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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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意料外的真相 ...
  
  南瓜這一夜睡得死沉死沉的,一覺醒來,屋子裡還有些暗,抬頭看過去,才發現窗簾還沒有打開,但是也心知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打個哈欠,坐起來揉了揉眼睛,一邊繼續補覺一邊伸手去找衣服。
  
  手塚走進來,看到南瓜已經醒來了,於是先過去打開窗簾。南瓜被突來的光亮刺激的眼睛更加睜不開了,於是乾脆再次躺進被窩裡,眯眼睡回籠覺。
  
  手塚哭笑不得,坐到床沿捏了捏她的臉:「起來吧,要不然晚上又要睡不著了。」
  
  「幾點了?」南瓜縮了縮,避開手塚微涼的爪子,口齒不清地問道。
  
  「上午十點。現在起床的話,活動一下就能趕上午餐了。」
  
  南瓜一聽,蹭地坐了起來,抓過床頭櫃上的衣服,麻利地換上,然後跑進洗浴室去洗臉刷牙。手塚好笑地看她,說:「不用著急,媽媽出去買菜了,還得好一會兒才能回來。」
  
  南瓜瞪他一眼,輕哼了一聲。雖然手塚媽媽對她是很好,但是新婚之後住進人家家裡的第一天就果斷無視婆婆的存在,一個人蒙頭睡到日上三竿,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南瓜收拾好,手塚媽媽也從超市回來了,一看到南瓜一本正緊地坐在客廳裡跟爸爸聊天,就忍不住捂嘴笑起來,把東西放進冰箱裡,也坐了過去,笑眯眯地說:「加南不用早起,還有十來天假期就結束了,一開學肯定會很忙很累,想睡懶覺也沒有機會了。而且,小光也很快要去德國了,以後你們見面的機會也不是很多,趁著這些日子,好好享受一下新婚生活。」
  
  南瓜臉一紅,攪了攪手指,渾身不自在,嘿嘿笑道:「我們在一起都快三年了,偶爾分開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媽媽不用擔心的。」
  
  手塚爸爸也順口接了一句:「剛結婚就分開的確不大好,不過你們都還年輕,對於前途也各有各的打算,若是自己覺得沒問題,那就努力去做吧。」
  
  南瓜連忙點頭:「爸爸說的是,婚姻家庭固然很重要,但是我和國光以後要怎麼養活自己也很重要。」雖然不知道手塚怎麼跟他爸媽說的,但是兩個人以後的生活都要靠自己,這是毋庸置疑的,她絕對不要做家庭主婦,更不要做啃老族的家庭主婦!
  
  吃過午飯之後,手塚又去參加俱樂部的訓練,南瓜呆在家裡幫手塚媽媽做些家務。雖然她也擔心父親和諾,但是剛剛新婚,要回家也至少得等三天之後。所幸今天中午,加奈子就給她打了電話,簡單說了下家裡的情況,沒什麼值得擔憂的。
  
  「加南,雖然知道你們不急,但是媽媽還是想問一下,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手塚媽媽偷瞄了南瓜幾眼,忍不住問道。
 南瓜一僵,扯了扯嘴角:「媽媽現在說這個太早了吧?國光馬上就去德國了,每年的賽事都得大半年的時間,剩下的時間還要訓練,大概一年也就有兩三次回家的機會吧?我才剛剛讀大學一年級,課業肯定也很重,若是真有了寶寶,反倒不大方便。」
  
  手塚媽媽很失望地「哦」了一聲,然後又說:「媽媽就是覺得,你們兩個人都不在家了,家裡又會冷清很多,若是有個小孩子,媽媽也不至於每天都閑得發慌。」
  
  南瓜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好大一會兒,才紅著臉輕聲安慰老人家:「大概也不會很久,總歸已經結婚了。我會努力的,爭取儘快完成學業,然後有了寶寶再去工作,到時候就要勞煩媽媽幫忙照顧了。」
  
  「嗯,這樣也不錯。」手塚媽媽拍了拍手,瞬間又變的喜氣洋洋,「哎呀,那豈不是最多只有兩年的準備時間?媽媽正好最近沒什麼事情,就先來做一些小孩子的衣服吧,加南也幫忙參謀一下。」
  
  ……=口=……似乎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手塚的訓練越來越緊張,有時候連午飯都沒時間回家,南瓜只好給他做好了送過去,順便也給加奈子帶一份。
  
  一走進俱樂部,幾雙眼睛就齊刷刷看了過來,南瓜頓時尷尬不已。這是餓昏之後第一次見手塚的同伴們,還有好些是手塚以後職網上的同伴,之前都沒怎麼見過。雖然人家也參加了婚禮,但是那天人太多,她一個都沒記住。
  
  手塚也沒有介紹的打算,拉著南瓜的手在一邊坐下來,拿過自己的食盒,打開來。南瓜笑了笑,把筷子遞過去,然後對著加奈子揮了揮手,把她的那一份也遞了過去。
  
  加奈子接過來,貌似舒了一口氣,說道:「我還以為姐你結婚了就不管我了呢。」
  
  南瓜囧了囧,嗔怒:「說的什麼話!」
  
  越前羡慕嫉妒恨地看著這邊,打開自己的食盒,品質明顯不如人家,於是撇了撇小嘴,貓眼睨過去,看著南瓜:「部長夫人,好歹我也是青學多年的部員,唯部長鞍前馬後這麼多年,為什麼沒有我的?」
  
  ……南瓜嘴角一抽,還好她特意多準備了一份零食,怕的就是會見到不該見的人。從包裡拿出一份點心遞過去:「午飯雖然沒有,但是這個也不差吧?」
  
  越前掂了掂分量,還算滿意:「雖然少了點,不過聊勝於無嘛。」
  
  ……這孩子真欠抽啊!
  
  只休息了不大一會兒,幾個人就又開始新一輪的訓練,加奈子倒是不怎麼著急,待手塚和越前都去了訓練場地,這才說道:「姐,你記得問問你爸爸,關於諾的戶籍問題,他快要上小學了。」
  
  南瓜驚訝地看她:「你也不知道嗎?」阪田麻美從來不管家裡的事情,自從自己搬出來之後,多數時間加奈子也是跟著自己吃飯,她還以為,諾的身份問題一定是由加奈子來接手的呢。
  
  加奈子說:「家裡的事情她不太管,可是這件事,從一開始她就主動要求自己親自跟我妻先生交談。而且,姐,」加奈子停頓了一下,又說,「她跟阪田功勳重婚了。」
  
  回去的路上,南瓜腦子裡昏昏的,一直在努力消化加奈子告訴她的一些消息:他們本來就是夫妻,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離婚了,時間大概是在南瓜三歲左右的時候,也就是那個時候,她被阪田麻美收養的。可是他們相互都沒有再婚,也一直保持聯繫。
  
  阪田麻美原本是有工作的,在一家很有名的私人醫院做護士,薪水很不錯。但是在她離婚的那段時間裡,突然連工作也失去了,所以爸爸才不得不為其支付龐大的撫養費,作為報答她養育自己女兒的報酬。
  
  至於南瓜爸爸是怎麼和阪田夫妻認識的,之間又發生過什麼事情,加奈子說她也不清楚,反正不會是什麼好事,而且很有可能,南瓜爸爸的某些把柄還被人家抓在手裡。
  
  南瓜心神不寧,從父親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她就預感事情很大條,但是這兩年多來,阪田功勳雖說對她有惡意,但也沒做出什麼性質惡劣的事情來,她也早就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今天加奈子突然告訴她這麼多內幕,肯定是阪田又要有什麼舉動了。
  
  南瓜在街上踟躕了一會兒,想著反正回家也沒什麼事情,就去爸爸那裡問清楚這件事吧。
  
  最近南瓜才知道,父親是個建築工程師,春夏秋基本都在工地上,冬天停工了也有很多事務要處理,所以一年到頭都很忙。南瓜忍不住歎氣,不知道母親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居然會嫁給父親這樣的把工地當家的男人。
  
  越過雜亂的建築材料堆放場地,南瓜按照父親曾經告訴他的地址,一路找過來,總算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一棟小房子,趕緊走了過去。
  
  敲開門,出來的是一個鬍子邋遢的男人,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好幾天沒休息了。那人看了看南瓜,問道:「我妻先生的女兒?」
  
  南瓜點頭,微笑:「是的,請問我父親他在嗎?」
  
  男子臉色古怪:「我妻先生出差了,去九州了,他沒告訴你嗎?」
  
  南瓜嘴角一抽:「我已經結婚了,好幾天沒回爸爸那邊了。」
  
  男子「哦」了一聲,又說:「要不要進來坐坐?我是你爸爸的助理,平時總是受到我妻先生的照顧,若是有什麼事情我能夠幫得上忙,請儘管開口。」
  
  南瓜躊躇了一會兒,最終點點頭。坐下來之後,看了看男人,對方這才想起來,似的,自我介紹:「我叫柳正弘。」
  
  「柳先生,你好。」南瓜咬了咬下唇,忍不住問道,「您知道我父親,認識一個叫做阪田功勳的人嗎?」
  
  柳正弘念叨了幾遍這個名字,然後才恍然大悟地拍打了一下桌子:「哦,你說他啊,十幾年前在這個工地上做過工。當時還是我妻先生介紹來的,說是他妻子在醫院幫了挺多忙。」
  
  「醫院?」南瓜疑惑。
  
  「是啊,當時我妻先生的女兒,也就是小姐你,身體不大好,經常需要住院,我妻太太是服裝設計師,也是經常在外地出差。阪田太太似乎是護士吧,我妻先生就拜託她來照顧小孩子。」
  
  南瓜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可是,阪田先生後來為什麼不在這裡幹了?」
  
  柳正弘有點為難,抓了抓臉頰,皺起眉頭,反問道:「是不是他又找你麻煩了?」
  
  「唉?」南瓜眨了眨眼,正想反問,卻突然想到,這可能是一個突破口,於是假裝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眼簾垂下來,小心翼翼地說,「從兩年前開始,就有一些很反常的行為了。」
  
  「那,我妻先生知道嗎?」
  
  「知道一些,我沒有全部告訴爸爸,畢竟他也很忙,我也總是很長時間都見不到爸爸。而且,我現在已經結婚了,怕會連累到婆家的人。」南瓜手心直冒汗,她也搞不清楚這男人是不是在說謊,結婚的那天,爸爸的好友和關係好的同事明明都有去,可是為什麼這人會不知道她已經嫁人了?
  
  柳正弘再次皺起眉,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說:「這件事情,我不好說。總是,我只能提個醒,阪田很缺錢,有錢就能塞住他的一切行動。」
  

47、分離的這一天 ...

  結果,最重要的資訊還是被馬賽克了。南瓜歎口氣,看來只能等父親回來了。不過,若是單純一筆錢能解決的話,大概也就不至於這十來年都處於這樣的狀態了,阪田的胃口肯定不是一般的大。但是無論如何,南瓜也不希望這件事情會對手塚家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父親的出差歸期就跟《火影》的劇情一樣,看不到主線何時歸位,而手塚即將去德國,學校也已經開學了,南瓜只得將這件事壓在心底,一邊應付學業,一邊抽出儘量多的時間跟手塚在一起。
  
  在兩個人的無限唏噓裡,分別的日子還是來臨了。一大早南瓜就坐立不安,明知道手塚的包裹早就已經收拾好了,還是忍不住再去翻一遍,將所能想到的又可能用到的東西都挨個再問一遍,唯恐漏了什麼。
  
  手塚歎口氣,走過來握了她的手,說:「我是去德國,去慕尼克,又不是去鄉下大農村,缺了什麼東西都還可以買,帶不帶都沒關係。可是,」手塚彎了腰,輕輕抵上南瓜的額頭,「到了德國,就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加南了。」
  
  南瓜睫毛忽閃,很想抱怨,可是話到嘴邊又極力吞咽了回去,這是手塚的前途,她必須高高興興,滿懷期待地送他到自己的戰場上,而不能只顧著自己,將他禁錮在這裡。於是,南瓜很快調整好心態,抬起眼簾笑了笑,說:「那你要萬分努力才行,早點取得好成績,然後回家來。」
  
  手塚微笑,堅定地答道:「好。」
  
  最後的一個上午,兩人手牽手在宅子附近的公園兜了一圈,然後在長椅上坐下來。已經是三月末,柳樹的枝頭也開始出現了嫩黃的小芽,遠遠看去,滿樹的一片鮮嫩,生機勃勃,讓人忍不住眼前一亮,內心充滿希望。
  
  南瓜眯了眯眼,看一眼手塚,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所以才討厭分離的時刻。手塚也不說話,只是暗暗扣緊了手裡溫熱柔軟的小手,仿佛以這樣的方式承諾自己的決心。
  
  太陽已經偏西,南瓜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呼出一口氣:「國光,回家吧,吃過午飯就該去機場了。」一說完,就覺得喉嚨有些哽咽,果然還是捨不得分開。腦海裡瞬間浮現一句文藝的話:此去萬里,前路未知,前途未蔔。不知道下次見面的時候,兩個人的心境,是不會有些許的變化?
  
  手塚輕輕應了一聲,站起來,與南瓜十指交握,慢騰騰向著手塚家的方向走過去。他又何嘗不擔心兩個人以後會不會發生何種變故?但是,在這個勇氣勝於一切的二逼年華里,若是不隨心所欲地盡力去闖蕩一次,他會不會變成一個滿是埋怨和牢騷的酒鬼男人?
  
  手塚輕輕呼出一口氣,暗暗告訴自己,這 一刻的分離是為了兩個人以後更美好的生活,這些付出,總會得到回報的。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南瓜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踮起腳尖,雙手扯了扯手塚的臉皮:「不要這麼板著臉嘛,不過是去德國而已,等我假期的時候,一定去看你,才分開幾個月的時間而已。」
  
  手塚揚起唇角,低下頭來看著南瓜,目光極盡溫柔:「好,你說的,不許反悔。」
  
  南瓜臉一紅,匆匆轉身進了屋子:「又不是什麼大事,我才不會耍賴。」
  
  手塚笑了笑,也快步跟了進去。幾個月啊,雖然說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但是大概也會很寂寞吧?手塚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渾身一抖,被自己的文藝嚇了一大跳。寂寞神馬的,那樣的玩意兒從來不會出現在手塚國光身上!
  
  由於南瓜和手塚的各種磨蹭,到達機場沒幾分鐘,就聽到登機的請求,南瓜也不再多言,推攘著手塚進了檢票口,然後見他進了航道,才拉下早已僵硬的笑臉,撫平焦躁的內心,深吸了一口氣,走出機場大廳,抬頭看了看已經明媚的陽光,恍然發覺,日本距離德國,如此遙遠。
  
  手塚走了之後,南瓜將全副心思都放到學業上,既然手塚的時間沒辦法調整,那麼,就由她來為兩人創造相處的時間吧。東大的學業固然不好應付,但是若生活裡只剩下這一件事,也不見得就有多難了。
  
  南瓜的第一篇論文搞定的時候,父親終於從遙遠的九州回來了。
  
  南瓜看著一身邋遢,滿臉鬍子的父親,眉頭直皺:「爸。你是去原始森林出差了嗎?難道任務是扮野人?」
  
  南瓜爸嘿嘿直笑,也不辯解,在南瓜的強烈要求下,終於還是先去理髮店把自己收拾妥貼了。
  
  「加南,我出差的時候,你去找過柳正弘了?而且還問了他關於阪田的一些事情?」南瓜爸緊鎖著眉頭,明明白白表示著自己的不贊同。
  
  南瓜點頭:「是啊,其實我本來是想問一下,諾的戶籍到底怎麼解決的,但是他說他認識阪田功勳,我就多問了兩句,可是,也沒得到什麼有價值的資訊。我也沒敢多說話,他連我結婚的事情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是爸爸的助理?——爸,你跟那一家人到底怎麼回事?而且,加奈子可是跟的我們家的姓氏,難道加奈子的戶籍在我們家?」
  
  「哦,加南結婚的時候,柳正好去外地了,所以不知道。」南瓜爸點了一根煙,站到窗口,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熄了煙,說道:「阪田功勳被判過刑,那時候加奈子才一歲多點,怕影響到她以後的人生,麻美小姐求我把加奈子的戶籍轉到我們家來,你們也好做一對姐妹,相互做伴。」
  
  南瓜皺眉:「就算看在她經常照顧我的份兒上,爸爸不好意思拒絕,那麼,媽媽也就這麼同意了嗎?」
  
  南瓜爸手指一頓,扶著沙發的背,繞到前面坐下來,撫了撫額,聲音低沉:「加南,雖然媽媽很早就去世了,但是,爸爸仍然要說,媽媽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
  
  南瓜頓時沉默下來,就算相處的時間不是很長,南瓜也足夠瞭解父親的性格,說好聽點,就是溫柔耐心,說不好聽點,就是耳根子軟,喜歡胡亂發善心的爛好人,要不然,當初也不會主動幫阪田功勳這樣的小流氓介紹工作。
  
  「這件事情,跟媽媽有關係嗎?」南瓜看著自己的手指,還是問道。
  
  南瓜爸張了張嘴,最終開口:「媽媽,因為工作的壓力太大,再加上你出生的時候難產,患有憂鬱症。」
  
  南瓜怔了怔,扯開嘴角,卻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父親決意不再隱瞞,將當年的事情一一說開來。南瓜的腦子裡暈乎乎的,天旋地轉般的感覺,一個巴掌拍不響,這句話真是對極了,就算阪田功勳是個小流氓小混混,就算他一直不停地想要訛錢,也得是在你先得罪了他的情況下。
  
  一直到躺到床上,南瓜依舊處於資訊的消化中,心裡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的酸甜苦辣。
  母親患有憂鬱症,照顧不來自己,而自己自小又體弱多病,三天兩頭去醫院,漸漸地就跟醫院的護士熟識起來。恰巧護士也有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兒,父親便放心地將自己的女兒放到她身邊來照料,定期給一筆錢,也算是給這個貧困的家庭一點額外的補貼。
  
  本來這件事情是雙方都得利並且很滿意的,但是某一天母親回來,看到護士喂給自己女兒的,並不是最好的奶粉,一向吹毛求疵的服裝設計師瞬間對小護士的不滿就爆發開來,偏偏麻美小姐那時候也覺得,自己的女兒也是這麼餵養的,長得健康又可愛,這並沒有什麼不對。
  
  怒氣衝衝的母親乾脆找到院方負責人,指責護士對女兒的病情不夠關心,照顧也不夠盡心,並且發現了父親和護士私下的金錢交易,疑神疑鬼,覺得麻美另有所圖,一定是想勾引自己的丈夫,企圖騙到更多的錢財。院方無奈之下,只得辭退了阪田麻美。而在此之前的幾天,阪田功勳因為在建築工地偷竊材料被拘留。
  
  仇恨就是由此引發的吧?南瓜歎口氣,好不容易將事情理順清楚,卻發現剪不斷理還亂,這都什麼破事!南瓜咬著被角,對父親也是諸多不滿,明明兩家關係都這麼僵硬了,還把自己放到他們家去養著。出了事可怎麼辦?
  
  一說到這個,南瓜立刻竄了起來,渾身冒冷汗。可不就是出 了事麼?要是沒出事的話,她怎麼會來到這裡?!這麼多年她都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再沒想起過,她本就不是原來的我妻加南。
  其實,說是過了這麼多年,不再隱瞞自己,還是有好些事情沒有說出來吧?南瓜冷笑了一聲,果然個個都心懷鬼胎!不過想起明天的大堆作業和論文,也就不再自尋煩惱,總歸有一天,是能夠全部弄清楚的,不急。換個思路,讓自己趕緊睡著才是正事。
       

48、阪田家的謀劃 ...

  第二天一大早,南瓜先給手塚打了個電話,這是自從分開以來,兩個人每天的必修課。南瓜打著哈欠,口齒不清,除了「嗯」就是「啊」,手塚哭笑不得,忍不住問道:「加南,是不是學業太重了?」
  
  南瓜打個哈欠,縮了縮脖子,答非所問:「今天有點冷。」
  
  手塚皺了皺眉,知道南瓜有心事,但是自己遠在千里之外,也幫不上忙,於是忍著沒有問,只是囑咐南瓜要穿好衣服,認真吃早飯,上課不要遲到之類的。南瓜耐心聽著,時不時也插上兩句,叮囑手中好好訓練,早日歸來。大半個小時之後才依依不捨地掛斷電話。南瓜盯著話機,又忍不住心疼花費,但是能夠在一大早聽到手塚的聲音,心裡也快樂極了。
  
  頂著大大的熊貓眼去上課,南瓜十分不幸地在校門口碰見了跡部大爺。此時,南瓜手裡捧著一杯豆漿,嘴裡還含著一根油條,——好吧,這是她特意繞了遠路從中華小吃街買來的早餐,好久沒吃過這麼正宗的漢式早餐了,南瓜幾乎都要感動的淚流滿面。
  
  跡部大爺一臉嫌棄,嘴角抽搐地看著南瓜油膩膩的爪子和鋥亮的嘴角,忍不住後退了兩步,惡聲惡氣地說道:「手塚家有這麼窮嗎?你吃的這都是什麼!」
  
  南瓜眯了眯眼,輕哼了一聲,懶得理會他,咽下最後一口,然後端起熱騰騰的豆漿,一邊喝著一邊向教室走去。大少爺那種不屑裡帶著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她見多了,缺愛的小孩兒,總是以這種幼稚的方式來引起別人的注意!
  
  跡部大爺惱怒不已,煩躁地在校門口溜達了兩圈,總算平靜下來,從地上撿起某樣東西,仔細看了兩眼,嘴角一勾,看著南瓜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南瓜剛走到座位上,也不知道是因為室內外溫差過大還是怎麼回事,沒來由地打了個寒戰,不過,身後大爺的目光太過於驚悚了,不用回頭她也感覺得到。南瓜從窗戶探出腦袋,大爺正自以為瀟灑地在校園裡遛自己,南瓜切了一聲,對著大爺做個鬼臉。跡部敏銳地察覺到了,轉過頭就看到南瓜正對著他的後腦勺伸舌頭,忍不住臉皮一抽。
  
  南瓜刷地關上窗子,將跡部大爺的大臉盤隔絕在外面。剛坐下來,同班的綾野同學就湊了過來,笑容燦爛,晃得南瓜的合金眼忍不住抽痛,連忙拿手遮了半邊臉,問道:「綾野同學,有什麼事情嗎?」
  
  話說,她們不熟吧?因為自己是已婚人士,這個學校裡原先的同學也不少,就算沒有新朋友,南瓜也不會覺得尷尬或是難過,所以,為了避免出現不必要的誤會,南瓜並沒有跟同學們走的很近。而眼前的這位綾野同學,不光長相漂亮,而且是入學時本專業的第一名,在整個院系都不缺乏人氣,卻跟自己沒什麼交集。
  
  「我妻同學,你跟跡部同學很熟嗎?」綾野的眸子閃閃發光,眼睛裡表現出來的熱情都能夠讓整間大教室升高一攝氏度。
  
  「不熟!」南瓜果斷回答,「我是貧民,怎麼可能認識那種華麗的大人物?」說這話的時候,南瓜在腦子裡主動列了個等式:「華麗」=「騷包」。
  
  綾野顯然不大相信,但是也不好再說什麼,略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開書本,準備上課。然後跡部大爺就囂張地站在了門口,晃了晃手裡的鏈子:「加南。」
  
  南瓜看過去,瞬間跳起來,風一般奔了過去:「還給我!」
  
  跡部抬高了手臂,後退兩步,抬高了下巴看著南瓜,右眼下的淚痣都仿佛散發著 「我是大爺」的二逼氣勢:「想要拿回去的話,中午本大爺在VIP餐廳等你。」然後高傲地轉過身,牛逼哄哄地走了。
  
  南瓜瞠目結舌,第一反應就是,這丫肯定有求於自己,第二反應是,決不能讓他如願!然後,綾野的聲音就幽靈一般飄了過來:「我妻同學不是說不認識跡部同學嗎?難道剛才我看到的是假像?」
  
  南瓜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我男朋友認識他而已。」
  
  綾野「哦」了一聲,然後又說:「剛才跡部同學很親切地喊了我妻同學的名字,應該不止這麼簡單吧?」
  
  南瓜皺眉,口氣不怎麼好:「就是這麼簡單。」
  
  綾野愣了愣,隨即輕蹙了眉頭,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我妻同學,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問一下而已,對跡部同學有沒有什麼想法,就算我妻同學喜歡跡部同學,也沒必要這樣子啊。」
  
  南瓜嘴巴都長成了「O」型,這女人瞎掰的本事真不是一般的高啊。同學們的目光也都好奇地轉了過來,豎起耳朵傾聽八卦。南瓜思量了一下,默不作聲地垂了眼簾,回到座位上。
  
  綾野咬了咬唇,垂下眸子呆立了一會兒,然後又不死心地追了過去:「我妻同學,你生氣了嗎?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打聽跡部同學的私事。」
  
  南瓜呼了一口氣,在心裡默念三字經。這樣的刁難算什麼,小的時候,那些無心的坦白和刻意的疏遠她都熬過來了,眼下不過是一個暗戀的少女一點小小的嫉妒心而已。
  
  「我沒有生氣,綾野同學不要在意。」南瓜抬頭對她笑的溫和,「若是綾野同學想知道跡部的什麼事情,等中午我問過他了,再來跟你細說,你看好不好?畢竟我不是他什麼人,也不好意思拿別人的隱私到處嚷嚷,你說是吧?」
  
  綾野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但卻說不出什麼來 ,只得硬生生扯了一絲笑容,漂亮的小臉蛋有些扭曲:「我妻同學真的誤會了,我沒有想要打探跡部同學的隱私。」
  
  南瓜點頭:「那看來我是真的誤會了,對不住了,綾野同學。」
  
  看著綾野小美人蒼白的臉色,南瓜心裡忍不住比了個大大的「V」字,一個上午心情都舒暢極了。果然,快樂永遠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
  
  午飯的時候,跡部大爺焦躁地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見到南瓜的影子。大爺一怒之下,再次殺去南瓜的教室,冷冰冰地板著一張臉,站在門口,渾身上下都寫著「大爺很不爽,生人勿近」,在教室裡巡視了一圈,然後敲了敲門口同學的桌子:「我妻加南呢?」
  
  少年被大爺的王八之氣壓得內牛滿面:「一下課就跑了。」
  
  跡部大爺皺眉,走過去看了看南瓜的課桌,連書本都沒來得及收,簽字筆的筆帽也沒蓋上,難道出了什麼事情?
  
  綾野看著站在她不遠處的跡部,芳心亂跳,卻不敢過去搭話,跡部同學此刻的心情明顯不怎麼好。看著跡部在南瓜桌子上一陣亂翻,眉頭皺得緊緊的,綾野同學終於鼓起勇氣走過去,說:「那個,你找我妻同學嗎?一下課的時候,她似乎接到了一封郵件,然後就急急忙忙走了。」
  
  跡部「哦」了一聲,頓覺無聊,看來是真有事。再看看手裡的鏈子,先放在自己這裡吧,拿著這個,遲早能換來手塚的消息。
  
  綾野呆呆看著跡部神清氣爽地走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卻發現,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看自己一眼,恨恨等著南瓜的書本,恨不能給燒出一個窟窿來似的。
  
  南瓜此刻正坐在阪田家的客廳裡,對面是阪田麻美和諾。雖然諾很想和姐姐坐在一起,但是母親卻死死拽著他的胳膊,不讓他動。
  
  「您這是什麼意思?」南瓜看著桌子上的協議書,內容大致是,我妻家收養諾,從此這孩子的任何事情都和阪田家沒有關係。私下還有一個交易,我妻家還要付給阪田夫妻一筆錢,權作是十幾年前那件事情的補償。
  
  阪田麻美笑了笑:「加南你嫁的那戶人家可是東京的名貴,200多萬不算什麼吧?」
  
  「阪田太太多心了,我的婆家是什麼樣的人,還輪不到外人來操心。我倒是想知道,阪田太太憑什麼開口來要這筆錢?」南瓜冷笑,還真是貪得無厭!
  
  阪田麻美尷尬地捋了捋頭髮,目光遊移:「加南你在這住了這麼多年,也知道家裡是什麼情況,若是這筆錢不拿來的話,諾德收養協議我就不會簽字,當然,我也不會再給他讀書的機會。你可以再想想,還有一周的時間,我等你的答覆。」
  
  從阪田家走出來,南瓜抬頭看了看明媚的陽光,卻是越發覺得寒冷。諾也跟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姐姐的袖子,昂著小腦袋眨巴眨巴大眼睛。南瓜低頭看他,笑了笑,然後伸出手扯了扯諾弟弟的小臉蛋,皺起眉頭,語氣裡聽不出喜怒:「這下子總算是瘦了。」
  
  諾弟弟咬了咬手指,很糾結的樣子:「南瓜,老巫婆是不是又想訛你的錢?你千萬不要給她,上次南瓜爸爸給了她好多,一晚上她就輸光了。」
  
  南瓜挑了挑眉:「她幹什麼了?打牌還是打麻將?」
  
  「都有。好多人來家裡,男的女的,吵死了,還吸煙了。」諾皺著小眉頭,十分厭惡的樣子。
  南瓜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諾再堅持幾天,然後就去跟爸爸一起住,好不好?」
  
  諾其實不大情願,南瓜爸爸那麼忙,跟自己住有啥區別?但還是很懂事地點了點頭。回家來住了這些天,看到自己父母的那些所作所為,再想想平時南瓜對自己的好,諾弟弟就下意識地克制自己,不要再在南瓜面前抱怨。
  
  南瓜歎口氣,拉了諾弟弟的小爪子:「走,先去學校吧,晚上姐姐去接你,今晚我們回自己家去睡。」
  
  諾弟弟笑的眉眼彎彎,大力點頭:「我還要吃排骨拉麵。」
  
  南瓜笑著應下,兩個人手牽手一起向幼稚園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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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與麻美的交易 ...
  
  下午的課程結束之後,南瓜主動去找了跡部,說:「我會把國光近期的一些情況都說給你聽,包括國光遇到的對手的相關資料。把鏈子還給我,然後再拜託你一件事情。」
  
  跡部爽快地把鏈子還給南瓜,問道:「什麼事情?」
  
  南瓜:「借我一百萬。」
  
  跡部:「你要做什麼?」
  
  南瓜眼皮抬了抬,完全沒好意:「不關你的事!你先借給我,我會慢慢還你。」
  
  跡部摸了摸淚痣,不大放心:「手塚知道嗎?」
  
  南瓜皺眉:「你借不借?不借的話我就去找別人,別浪費我時間。」
  
  跡部嘴角一抽,只得放棄詢問:「什麼時候要?」
  
  「儘快吧,明天下午來得及嗎?」
  
  跡部點頭:「沒問題。」
  
  南瓜垂了眸子:「謝謝,我會記得這份人情。」
  
  跡部看著有些不大正常的南瓜,多嘴又問了一句:「是關於阪田家的事情吧?他們勒索你了?」
  
  南瓜惱怒地瞪他:「跡部,再私自打聽別人的私事,我會詛咒你被男人壓的!」
  
  ……好惡毒!跡部大爺嘴角一抽,很為自己叫屈,又不是他樂意去管這些閒事的,要不是欠手塚一個人情,大爺他吃飽了撐的願意花那麼多錢去雇傭私家偵探查詢這些破事!跡部眸子一轉,思量著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手塚,或許可以以此為要脅,直接跟手塚換取他在網職目前的情報?
  
  南瓜再看一眼跡部,冷笑:「若是你把這件事情告訴國光的話,跡部,我保證不出三天,這學校的女生都會知道你的住址和喜好。我相信,對大爺你有好感的美女還是很多的。」
  
  目送著南瓜的背影,跡部大爺臉皮抽搐不止,為毛他明明是在做好事,卻要經受這樣的打擊報復?!
  
  南瓜一會到教室,綾野再次迎了過來,羞怯怯地掩唇輕笑:「中午的時候,跡部君來教室了呢,可惜我妻桑你不在。」
  
  南瓜淡淡「哦」了一聲,對於綾野的挑釁沒什麼興趣。又快到國光給自己打電話的時間了,她要怎麼樣,才能裝的更加若無其事呢?無論如何,阪田家的事情,她也不希望讓國光和手塚家人知道。
  
  至於父親那邊,怕是一時半會兒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而且父親耳根子軟,又一直覺得自己有愧于阪田麻美,絕對不會拒絕她在金錢上的要求,只要不是太離譜的話。所以,這200W的獅子大開口,阪田麻美才會主動跟自己交易吧?南瓜歎口氣,撫了撫額。
  
  綾野看南瓜一副冷淡的樣子,很是羞惱,乾脆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我妻桑,我知道你跟跡部同學感情不一般,跡部同學也很優秀,追求者也不少,但是,沒必要把每個跟跡部同學說過話的人都視為情敵吧?」
  
  「哈?」南瓜眨了眨眼,完全不明所以。
  
  綾野更加生氣了:「我妻桑跟我這麼裝模作樣的,有什麼用?我又不喜歡跡部同學,更不會跟你搶!」
  
  南瓜嘴角一抽:「你若是不喜歡跡部的話,以後能不能儘量少在我面前提起這個名字?我聽著胃疼。」
  
  綾野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冷哼了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說:「以前我還有所懷疑的,現在我徹底認清了,我妻桑真是一點都配不上跡部同學。」說完,婷婷嫋嫋地撫著胸口,一臉悲憤地走了。
  
  南瓜眨眨眼,無語。說的沒錯,咱這種平庸的小貧民,的確配不上跡部大爺的華麗。所以說,綾野同學這實在為自己追求跡部同學打好基礎?南瓜笑起來,這會兒反倒覺得綾野彆扭的可愛。
  
  下午4點多的時候,手塚準時打來電話。南瓜正走在去幼稚園的路上。依舊是平常的問候和日常事務的彙報,平淡瑣碎,卻讓兩個人都充滿了期待。
  
  照例的大半個小時,寒暄過後,手塚問道:「加南,阪田家那邊的人,沒有再找你麻煩吧?」
  
  南瓜心裡咯噔一聲,連忙回道:「沒有沒有,爸爸說已經都解決了,沒什麼事情了。」
  
  手塚「嗯」了一聲:「那就好。我一直不大放心,若是解決了,我也可以稍微安心一些。」
  
  南瓜心虛地笑笑,快速轉到另一個話題上,問起了手塚最近的比賽情況,手塚也從善如流,耐心回應。
  
  手塚盯著話機發了一會兒呆,就聽到身後教練的聲音:「國光,休息的好嗎?」
  
  手塚立刻回神,禮貌地進行問候,然後背起網球包跟教練一起去吃早餐,為今天的訓練提供好的開始。吃飯的時候,總時不時走神,南瓜的語氣,讓他覺得不大正常,但又不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樣子。分居兩地是很憂心的事情,若是南瓜不肯說,他就永遠猜不到那邊正在進行著什麼。手塚無聲地歎息一聲,收起心思,告誡自己一定要認真訓練,早點完成自己的心願。
  
  南瓜牽著諾弟弟,慢吞吞走回家去。南瓜一直沉默,用心思考著用一百萬打發掉阪田麻美的可能性有多大。諾弟弟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跟南瓜獨處過了,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想要說,但是一看到南瓜皺起的眉頭,就又憋了回去。
  
  就算以前還太小,什麼都不懂,這兩年多來,諾弟弟也總算發現了,自己跟幼稚園的大多數小朋友們是不一樣的。別人都有爸爸媽媽,插畫課上,都能夠很自然地把爸爸媽媽的樣子畫出來,可是他閉上眼睜開眼,想起來的第一個人,永遠是加南姐姐,然後是加奈子。對於諾來說,父母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模糊的存在。
  
  雖然諾也有爸爸媽媽,但是顯然自己的爸爸媽媽,並不像別人家的那麼好,對諾也並不夠關心,反倒是南瓜,不論是快樂還是悲傷的事情,不論是想要的玩具還是衣服,他都只能告訴南瓜一個人。
  
  糾結了半天,南瓜想了無數的可能性,也還是覺得沒譜。低下頭,就看到諾弟弟蔫蔫地耷拉著小腦袋,忍不住彎腰捏了捏他的小臉,問道:「怎麼了?」
  
  諾弟弟抬頭,眨巴眨巴大眼睛,搖了搖頭。
  
  南瓜笑起來:「走,去買排骨,我們回去煮面。」
  
  諾弟弟的小臉瞬間又變得神采飛揚,大力地點了點頭,緊緊拽著南瓜的胳膊:「快一點。」
  
  南瓜笑看著他,瞬間下定了決心,既然阪田麻美不願意照顧諾,那麼無論如何,她都要爭取到諾的監護權。諾剛滿5歲,不論阪田麻美夫妻有多可惡,諾也是自己親手帶大的,不可能丟下他不管,更不可能讓他被人欺負。
  
  從跡部那裡拿到錢之後,南瓜就再次去了阪田麻美那裡,直截了當地把卡扔給她,然後說:「這裡面有100萬,你要是同意呢,就在諾的領養協議書上簽字;要是不同意呢,這筆買賣就作廢。」
  
  阪田麻美陰森著一張臉,迫不及待地將卡收進自己包裡,嘴裡仍在嫌棄:「100W買我一個兒子?加南,守著那麼多錢卻這麼吝嗇,小心招來災禍。」
  
  南瓜冷笑,將收養協議遞了過去:「既然你情我願,那就請簽字吧。麻煩一會兒跟我去公證處蓋個章,好證明諾從此以後跟你再無瓜葛。」
  
  阪田麻美臉色一僵:「加南,這個就不用了吧?」
  
  南瓜正色:「當然需要,諾馬上就要升小學了,若是手續不齊全,學籍都會沒有的,這種事情怎麼可以不慎重?」
  
  阪田麻美愣了愣,隨即說道:「哦,那就去吧。」她沒讀過多少書,孩子們讀書的事情她更是從來不關心,所以並不清楚公證不公證對於學籍有什麼影響,只是覺得,即使把監護權移交出去,諾也還是自己的孩子,若是將來他能夠從手塚家得到一星半點的好處,自己也是能夠分到一杯羹的。
  
  南瓜自始至終很淡定,公證了之後就將協議小心翼翼地收起來,然後對著阪田麻美說:「好了,這件事情就此結束,諾會搬去父親那邊。您也得到自己想要的了,而且也沒什麼負擔了,請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阪田麻美想著包裡的卡,很想立刻去查看一下裡面是不是真的有100W,她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手裡攥著這麼多錢,心情激動地不行。不論南瓜說什麼,都心不在焉地應著,一遍遍地看手錶。南瓜笑了笑,也猜到她的意圖,於是率先開口:「我還有作業,先走了,您保重。」
  
  南瓜話音剛落,阪田麻美就迫不及待地轉身向拐彎處走去。南瓜一邊走回學校一邊給父親打電話:「爸爸,阪田麻美的事情我解決了,以後不要再給她錢了,諾的監護權已經轉到我手裡來了。」
  
  南瓜爸驚訝不已:「你怎麼解決的?用了多少錢?」
  
  南瓜含糊其辭:「反正就是解決了,之前爸爸一直縱容她,不也是因為怕她對諾不好嗎?現在不用擔心了,今晚開始,諾就回家住了,我會提前回去收拾好東西。」
       
50、不要臉的蘋果 ...

  南瓜拿著錢走了之後,跡部就在思量著要不要給手塚一個提醒,但是隨即想到南瓜的詛咒,又覺得自己其實完全沒必要冒風險,瞬間糾結不已。說好聽點,他所煩惱的這些,都是為朋友著想,說難聽點,其實就是犯賤!
  
  跡部皺著眉頭盯著手機,偶一抬頭就看到南瓜心情不錯地從自己教室前面大搖大擺地路過,立刻站起來追上她,問道:「加南,怎麼樣了?事情解決了?」
  
  南瓜回頭,笑眯了眼,爽快回答:「嗯,都解決好了,謝謝跡部君的資助,週末請你吃飯,有沒有時間?」
  
  跡部這才放下心來,順手推舟:「好啊,沒問題。」
  
  自從阪田的事情解決了之後,南瓜就一心撲在學業上,爭取早日兌現對手塚媽媽的承諾,在儘量短的時間內完成課程學分。
  
  手塚也已經在職業網壇上初露頭角,時不時能夠從報紙電視上看到手塚清冷淡定的身影,一如既往的英挺,讓人忍不住矚目。南瓜把相關的報導從報紙上剪下來,像個孩子一樣,認認真真收集起來,找了個大的相冊,一頁頁塞進去,按照報導的時間排好序。
  
  手塚媽媽看得直樂,一邊幫忙剪報一邊說道:「加南快要放暑假了吧?說好了去看小光的,現在該訂機票了。」
  
  南瓜臉一紅,點了點頭:「我知道的,媽媽,再過兩天完成最後一個科目的考試,我就去訂票,然後等這學期的論文交上去了,我就去看望國光。」
  
  南瓜想了想,終於還是沒說。其實不光是去看望手塚,聽說加奈子近期也會在德國,姐妹倆也有好幾個月的時間沒見面了,阪田家的事情相信阪田麻美也不會主動告訴她,自己親自過去說一聲吧。雖然不覺得加奈子的話會對阪田夫妻起作用,但那始終是她的父母親。
  
  仔細想想,這個假期的事情挺多的,諾弟弟要開始讀一年級了,自己到現在也沒想好該送他去哪所學校,本來是想問問諾自己的意見的,但是一來二去,被各種考試折磨的頭大,就給忘記了。眼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很應該做個決定了,還是再去德國之前先把這件事確定了吧。
  
  又一個星期過去,忙完了不少事務,南瓜一大早就興沖沖地收拾行李,下午就可以飛去德國了,想到馬上就能跟手塚見面,近來好幾個晚上南瓜都寢食難安,既高興又有些擔憂。
  
  手塚媽媽送她到機場,叮囑南瓜一個人要注意安全,到了慕尼克立刻給手塚打電話,等他去接機,千萬不要一個人到處亂竄。南瓜忙不迭地點頭,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媽媽,我已經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
  
  「好的好的,加南是個聰明的孩子,媽媽知道。」手塚媽媽輕聲笑起來。
  
  南瓜囧了囧,臉一紅,訕訕住嘴。
  
  到達的時候,正是淩晨,雖然燈火通明,在這陌生的異國清晨,南瓜還是感受到了些微冷意。拖著行李箱走出航道,看著瞬間四散開來的人群,也不知道該向哪個方向走,木呆呆地站在一邊。
  「加南。」南瓜正猶豫要不要給手塚打個電話,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立刻轉過頭,一眼就看到手塚正疾步向這邊走來,也忍不住立刻迎了過去。
  
  一靠近,手塚就猛地伸過胳膊,攬了南瓜的腰,抱緊懷裡狠狠吸了一口氣。南瓜也抱著他的脖子,聞著熟悉的氣息,淚水止不住湧了上來,一想到這是在大街上,又硬生生忍了回去,蹭進手塚懷裡,笑了起來。
  
  手塚低下頭來,看著懷裡的人,目光溫柔:「先上車,路上沒怎麼睡吧?」
  
  南瓜不好意思地點頭,哪睡得著啊?生怕自己一閉上眼就會錯過了似的,十幾個小時都密切關注著時間,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不大正常。
  
  回到手塚的住處,南瓜一邊走一邊忍不住讚歎:「這地方好高級啊,肯定很貴吧?」單從外面看,就覺得很豪華,再看看看這裝飾,金碧輝煌,連地上鋪的地毯都是白色的,跟跡部的豪宅一樣風騷。
  
  手塚淡淡回應:「這場比賽的選手都住在這裡,相當於是主辦方提供的宿舍。——加南先去洗個澡,我去把早餐帶到房間來,我們一起吃。」
  
  南瓜點點頭,看著手塚走了出去,就從行李裡面掏出自己換洗的衣服,去洗漱。弄好再出來的時候,手塚已經把早餐放到桌子上了,看到南瓜,招手喚道:「快點過來先吃飯。」
  
  吃過飯之後,南瓜就開始不停打哈欠,但是又很想跟手塚說說話,看看他現在的樣子,於是強忍著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手塚笑了笑,抱她到床上,說:「上午有訓練,現在要過去了,加南好好休息一下。」
  
  南瓜點頭,眼皮已經黏在一起了,一躺到床上就睡著了。手塚坐在床沿,看著少女熟睡的臉龐,忍不住揚起唇角,伸出手指輕輕摸了摸少女的臉頰,然後戀戀不捨地起身,悄悄帶上門,背起網球包出門去了。
  
  南瓜醒來的時候,一抬眼就看到手塚坐在不遠處的單人沙發上看書,立刻坐了起來。手塚聽到動靜,抬頭看她,嘴角揚起淡淡的笑意:「醒了?」
  
  南瓜不禁臉一紅,點了點頭,眸子亂轉,一邊往床下爬一邊問道:「幾點了?」
  
  「下午3點,餓了嗎?」手塚站起來,走過去把拖鞋放到她腳邊。
  
  南瓜搖搖頭:「不餓。」
  
  「可是我餓了。」手塚彎下腰,一隻手臂攬了南瓜的腰肢,低下頭來,幽深的眸子看著少女瞬間血紅的臉龐和水潤的唇,忍不住吻了上去。
  
  南瓜身體輕微地顫動了一下,瞬間癱軟在床上。即使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也沒有過肢體上的接觸,可是對於眼前這個人的任何一個動作,身體都像是有記憶似的,忍不住做出反應。
  
  手塚這次很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連KISS都是前所未有的粗魯和急躁,不給南瓜一絲喘息的機會,從最初的唇瓣相貼到口腔內的追逐嬉戲,一氣呵成。手底下更是沒有閑著,熟練地解開睡衣的扣子,徑直攀上胸前的柔軟。
  
  南瓜依舊紅著臉,手忙腳亂地去解手塚的衣服,燥熱的身體跟隨本能漸漸貼近少年的身軀。手塚輕輕啄了一下南瓜的唇,低低笑起來,目光下移,看著身下少女的身體,熱血洶湧而上。
  
  南瓜羞惱,也不甘示弱,把手塚的衣服都扯了下來,脫的比自己還要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皮膚倒是挺白的,細膩光滑,連女人都忍不住嫉妒。可是男人的身體似乎沒什麼好看的,重點部位就那麼一個,這個姿勢她實在看不到,於是試探著伸出手,悄悄摸了過去。
  
  嗯,挺粗挺長,像大個兒的胡蘿蔔。這是南瓜的第一印象。手塚悶哼一聲,大口喘著氣,眼光迷離,眼角帶著無限的魅惑,看向南瓜。後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感覺手裡的東西似乎還在變大,費力地低下頭,從縫隙裡看了一眼,再次吞咽了下口水,似乎視覺上更讓人覺得不安。
  
  本來兩人的身高差距就有些大,但是南瓜卻不知道,這個東西跟身高也是成比例的,怪不得前幾次都沒什麼歡愉的感覺呢,看來不光是手塚的技術有問題,尺碼對自己來說,也不大合適啊。
  
  手塚捏了捏她的胸,不大高興,聲音沙啞,帶著無限情.欲:「不許胡思亂想。」
  
  南瓜嚶嚀一聲,咬牙:「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臉上寫著:這個很大,會很難受。」手塚毫不客氣地指責,「那是因為加南你總是顧著害羞,一點都不肯配合我的緣故。」
  
  南瓜臉一紅:「才、才不是!」
  
  手塚笑:「那,我們來彼此配合一下,好不好?」
  
  「怎、怎麼配合?」南瓜腦子又開始暈乎,身體異樣的感覺讓她根本無暇思考,全身的感覺神經仿佛都集中到了手塚的手指上,在她的身體各處點燃敏感的火線。
  
  「當然是,我動的時候你也要動。」手塚一張清冷的臉面無表情地說著兩人心跳不已的話語,南瓜瞠目結舌,好、好不要臉!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感歎一句,手塚就帶著小弟弟迅速站好位置,趁著南瓜愣神的瞬間,一鼓作氣回歸久違的家園。
  
  南瓜忍不住呻吟出聲,身體感覺更加燥熱了,各處都紅的不像話。手塚稍微頓了頓,大口喘著氣,然後抵著南瓜的額頭,輕聲說:「開始了,加南,放輕鬆,閉上眼睛,好好感受,我保證,不會再難過的。」
  
  南瓜聽話地閉上眼睛,左手與手塚的右手緊緊交握在一起,然後細細感覺身體每一瞬間的細微變化。似乎真的不大一樣了呢,比起不舒服的感覺,更多的,南瓜感到的是一種兩個人終於結合在一起的喜悅感。
  
  這個男人是她的,這一刻,南瓜才突然深深感受到這句話的意思。
  
  「加南,舒服嗎?」手塚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南瓜下意識地點頭,再次攀緊了身上的人,忍不住挺起臀部,去迎合身上的人,這感覺,真的不壞。
  

51、手塚的小計較 ...
  
  南瓜靜靜靠在手塚懷裡,手指揪著他睡衣上的紐扣,翻來覆去。手塚背靠著枕頭,正在看一本雜誌,似乎是關於某種網球技巧的介紹。看了不大一會兒,就收起來,低頭吻了吻南瓜的額頭,問道:「無聊?要不要出去走走?」
  
  南瓜搖頭:「沒力氣。」
  
  手塚低低笑了起來,手臂緊緊摟著南瓜,臉頰相貼,滿足地歎口氣:「要是每天都能這樣在一起就好了。」
  
  南瓜臉一紅,啐道:「難道你就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嗎?老做這種事情,對身體不好。」
  
  手塚又笑,扳過南瓜的臉,漂亮的鳳眸裡無線狹促:「加南明明也很享受,為什麼不可以天天做?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只要我們都覺得快樂就可以了,怎麼會不好?醫生的那些大道理都是騙人的。」
  
  南瓜瞪他,你才是忽悠人的!不過再想起剛才的激烈,南瓜的臉色瞬間又紅的像個番茄了,沒好氣地捏了一把手塚的腰,嘟囔道:「男人果然都一樣!這樣子都喂不飽,哪來那麼大胃口!」
  
  手塚悶哼了一聲,捉了南瓜的小爪子:「加南,你還想再來一次麼?」
  
  南瓜立刻打個寒顫,快速縮回自己的爪子,她才不要!雖然手塚的技術有明顯提高,兩個人的節奏也漸漸開始合拍,但是一次長時間的運動過後,仍舊存留有腰酸背痛的後遺症,下面那裡也不大舒服。果然,摩擦之後產生的問題總不是好事。南瓜再次捂了臉,為自己的不純潔感到羞怯。
  
  手塚轉過頭來,看著南瓜,輕聲問道:「在想什麼?」
  
  南瓜搖頭:「沒什麼。——話說,今天下午你都不用訓練麼?」
  
  手塚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加南,現在幾點了?」
  
  南瓜莫名其妙地看啦看他,然後轉身去看床頭櫃上的鐘錶,忍不住驚叫:「五點半了!居然已經下午五點半了!那不是已經傍晚了?!」
  
  手塚嘴角一抽,頓時哭笑不得,抓住暴躁的南瓜:「別激動,反正也沒什麼事情,晚點就晚點了,加南若是有什麼事情要做,明早我就陪你去。」
  
  南瓜深吸一口氣,然後面無表情地看一眼手塚,答曰:「沒事兒,就是沒想到會這麼晚了,發洩一下,你可以當沒看見。」
  
  ……手塚不大淡定,微微皺了皺眉,雖然明知可能會很掃興,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加南,在學校,是不是發生不愉快的事情了?有人欺負你了?」
  
  南瓜鼓起臉:「你從哪裡得出這個結論的」
  
  手塚一本正經地說:「恢復時間變短了,炸毛來得快去得也快。」所以說,應該是經常被欺負,練出來了。
  
  南瓜:「……我想揍你。」
  
  手塚無辜地看著她:「加南,隱瞞自己的缺點是不好的,這樣的話,就不容易進步,反而會導致後退。」
  
  南瓜:「我不是歷史,不需要前進。再說了,偶爾原地踏踏步,也不錯。」
  
  手塚很糾結:「南瓜,你越來越不思進取了。」
  
  南瓜嚴肅地點頭:「總比某人整天飽暖思淫.欲要好。」
  
  手塚:「……」
  
  即使南瓜千里迢迢趕來探親,手塚的訓練也絲毫沒有減少,只不過手塚比往日更加用心,只盼著趕緊完成自己的進度,好有更多的時間來陪陪南瓜。
  
  閑來無事,看手塚的訓練看了兩天之後,南瓜就覺得不能這樣浪費時間了,來一次德國不容易,逛街熟悉人情是其次,畢竟她沒打算移民到德國,重要的是,她得抽時間去看看加奈子了。
  這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南瓜就跟手塚主動提起這件事情。
  
  手塚手指一頓,隨即恢復常態,夾了菜放到自己碗裡,沒什麼表情,抬起頭問道:「是有什麼事情嗎?」
  
  南瓜搖頭:「沒有,但是我總歸是來了一次,不去看看自己的妹妹,也太不像話了吧?雖然說論起對交通和地形的熟悉情況,我不如你們,但加奈子的訓練也不比你少,不能讓她翹掉訓練來找我吧?」
  
  手塚不再說什麼,淡淡「嗯」了一聲,臉上的表情依舊,看不出喜怒哀樂,南瓜卻敏感地覺察到,手塚其實不大高興。
  
  「國光,你生氣了?」南瓜小心翼翼地眨巴著眼睛,看向手塚,不明所以。
  
  手塚繼續吃飯,神色明滅不定,依舊是淡淡的語氣:「沒有。」然後夾了菜放到南瓜碗裡,「快點吃,一會兒要涼了。」
  
  南瓜「哦」了一聲,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自己又怎麼惹得手塚生氣了,雖然有點小鬱悶,但是兩個人每次分離都是好幾個月的時間,南瓜當然不捨得把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相處時間浪費在吵架上。
  「國光,你要是沒有意見的話,那我明早就去,晚上回來?」南瓜再次問道。
  
  手塚抬眼看了看她:「你一個人,要小心些。」
  
  南瓜點頭,微微抱怨:「我又不是小孩子,迷路了也會很快找到解決辦法的。」
  
  手塚臉色有所緩和,微微揚了揚唇角,兩個人繼續說一些不著邊際的日常瑣碎。
  
  手塚心裡不是沒有埋怨,南瓜說東說西,學校裡的課程也一一告訴她,甚至連跡部有可能淪為她的緋聞男友這樣的事情都毫不隱瞞,偏偏阪田家的事情,隻字不提。他才不相信,這近半年的時間裡,那個男人會沒有任何舉動。在他離開東京的時候,特意拜託跡部去調查了一番,根據得來的資訊情報,他們分明就是在尋找最合適的機會。 手塚無聲地歎口氣,雖然也知道是不希望自己擔心,所以想要盡力一個人解決,但是南瓜什麼都不說,反而讓他心裡更加不安,——現在沒有大動靜,那就意味著,對方不會善罷甘休,甚至已經做好了長期的準備。
  
  陳年舊事,阪田夫妻再怎麼有理,也沒可能會等到三五年之後再來倒打一耙,尤其,那兩個人只不過仗著南瓜父親的善良和柔軟心性以及南瓜不可能輕易放棄諾的監護權,一直在耍賴皮而已。
  想了一會兒,手塚覺得自己無非是在徒增煩惱,只得打住思緒。南瓜已經睡著了,窩在他的身邊,呼吸清淺,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像一把小扇子,安靜的睡臉溫婉柔美。手塚也躺下來,伸過胳膊攬了她的腰,忍不住想要靠的更近。
  
  第二天一大早,南瓜就背了一個運動包,準備去看望加奈子。手塚不解地看著她:「不是說晚上一定回來麼?」
  
  南瓜眨眼,甚是無辜:「是啊。」
  
  手塚指著背包,十分不淡定:「那你背這麼大的包乾嘛?」而且貌似裡面還裝了不少東西?
  
  「哦,防偷。」南瓜拍了拍悲傷的大包,再拍拍自己口袋裡的手機和錢包,「這樣的話,小偷大概會割包找財物而不會想到我把有用的東西都塞口袋裡了。」
  
  ……手塚整個人瞬間斯巴達了。
  
  趁著南瓜去吃早飯的時間,手塚果斷把大運動包收起來,然後在南瓜的行李裡面翻出來一個女士用的小提包,將錢包和鑰匙塞了進去,然後拿給她:「手機裝在口袋裡,打車過去,不要擠電車了。」
  
  南瓜瞪他:「國光,你真浪費!」
  
  手塚面無表情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拉著她出門去,直到親自為南瓜喊了計程車,送她上去,並說了目的地,這才背著網球包快步向俱樂部走去。
  
  南瓜到達目的地之後,才掏出手機給加奈子打電話,不過片刻,加奈子就飛奔了過來:「姐,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要來?」
  
  南瓜笑:「你不是還有訓練麼?我怕打擾你。來的時候我特意看了日程進度表,今天的訓練任務是最少的,所以我就來了。現在還沒結束吧?沒事兒,你先去訓練,我在邊上等著你。」
  
  加奈子點頭:「嗯,姐你稍等一會兒,等我完成了今天的任務,咱們就回去,該吃吃該喝喝。」
  
  南瓜笑眯眯地點頭,在休息椅上坐下來,看著訓練室裡一群如花似玉身材高挑的女孩子,正努力做著各種各樣的訓練,臉上的汗水洋溢著自豪的成就感,也忍不住笑起來。
  
  也就大半個小時,加奈子就匆匆換了衣服出來,挽了南瓜的胳膊:「姐,你想吃什麼?」
  南瓜搖頭:「才幾點,還不急。」加奈子又想了想,說:「那去我住的地方吧。」
  
  南瓜點頭,她很想知道,加奈子是否也跟手塚一樣,能夠享受那麼好的食宿條件。若是那樣的話,當個運動員還真是不錯的選擇。
  
  「我住的地方雖然比不上手塚前輩那邊的高級,但也不差。姐你不用擔心。」加奈子一看到南瓜的表情,就立刻解釋道,「比在日本的時候好太多了。而且,我也攢了不少錢,這樣下去,說不定再過幾年我就能夠在東京買的起房子了呢。」
  
  南瓜點頭,笑的眉眼彎彎:「真是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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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手塚君的貞潔 ...
  
  看來網球這一行業的人都很有錢。南瓜摸著下巴,在加奈子的宿舍逛了一圈,果斷得出如此結論。哎,怪不得連跡部那樣的大少爺,也要去學習打網球呢,果然費錢的玩意兒就是好啊,回扣大得讓人驚喜。
  
  看著加奈子換過了衣服,南瓜才倚在門框上,慢慢開口:「加奈子,我給了你母親100萬,跟她換了諾了監護權。但是,我不保證她會善罷甘休,聽諾說,她在賭博,這樣的胃口是填不滿的。所以,再有下次的話,我可能會採取必要的措施了。」
  
  加奈子僵了僵,隨即神色自如地穿好外套:「是該給他們一點教訓了。姐,你不用顧忌我,這些年我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你辛辛苦苦賺來的?跟他們又沒什麼關係。等他們老了,我自然會肩負起女兒的責任,但是現在,就算我已經成年了,也沒必要為他們的錯誤負責。」
  
  南瓜笑了笑:「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我們姐弟三個,好不容易扶持著走過來,為了他們兩個垃圾搞的不愉快的話,我會覺得不值。」
  
  加奈子也使勁點頭應和:「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姐,即使你一分錢不給他們,也是應該的。」說著,轉身拿了包,挽上南瓜的胳膊,「姐,我們去吃義大利餐,我請你。這是我第一次用自己的錢請姐姐吃飯呢。」
  
  南瓜笑:「那我要好好大吃一頓。」
  「沒問題!」
  
  一直到很晚,路燈都亮了起來,加奈子還像個小孩子似的,緊緊扒著南瓜的胳膊,不想讓她走。
  南瓜失笑,摸了摸她的頭髮,才發現,加奈子已經比自己高出快要一個腦袋了:「我跟國光說好了的,晚上一定回去。過幾天我再來陪你。」
  
  加奈子撇嘴,小小聲地抱怨:「那個色狼!」
  
  ……南瓜嘴角一抽,臉頰不自然地紅了起來,乾咳了兩聲,果斷繞過這個話題:「加奈子,聽話,快點回去休息。我在德國要呆上二十多天,這才是第三天,以後機會還多的是。」
  
  聽了這話,加奈子才放開她:「嗯,那我沒有訓練的時候姐一定要來看我。過兩天我比賽的時候也一定要來。」
  南瓜笑著點點頭:「一定。」
  
  南瓜回到手塚居住的會所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手塚心急如焚,正猶豫著要不要打通電話問問情況,南瓜就推門進來了,奇怪地看了門鎖一眼:「壞了麼?國光你怎麼不關門?萬一遇上壞人怎麼辦?」
  
  看到人,手塚心裡舒了口氣,趕緊走過去拉了她的手,漫不經心地回答:「遇到了也不會對我怎麼樣,頂多損失一些錢。」
  南瓜跳腳:「怎麼不會?!萬一那人見色起義,你的貞潔可就不保了!」
  ……手塚臉皮抽搐了兩下,還沒待說什麼,南瓜就繼續嘮叨:「雖然在我之前你跟別人有過什麼我都不會計較,但是你已經是我的人了,要是再被別人染指的話,我一輩子都沒可能再食的下去了。」
  
  手塚爪子一抖,果斷把南瓜拖進來,壓倒在沙發上,上挑的眼角明明在笑,眼神裡卻又仿佛藏著一塊冰,看一眼就會讓人冷的直哆嗦:「那麼,趁著加南現在還食的下去,我們多來幾次吧。不然哪天真招了賊,可就說不清道不明了。」
  
  南瓜臉一紅,還沒來得及反抗,手塚的爪子就已經熟門熟路摸了進來,另一隻也開始剝她的衣服。南瓜連忙伸出小爪子,握了手塚的爪子,細聲細氣地阻撓:「先別,我有事情跟你說。」
  手塚頭也不抬,反手握了南瓜的手腕:「不急,等做完再說。」
  ……
  
  「不是說有事要說麼?加南?」手塚輕輕拍了拍身邊的人,卻只換來一聲小貓似的嗚咽。南瓜再次往被子裡縮了縮,蹭了蹭手塚的胳膊,繼續睡。
  手塚輕輕笑了笑,也躺下來,關了燈。
  
  第二天南瓜醒來的時候,手塚已經不在了,打個哈欠下床來,挨個房間轉了一圈,還是沒看到人,應該訓練去了。南瓜揉揉眼睛,看到餐桌上壓著一張紙,拿起來看了看:飯在鍋裡,我在訓練場三區。
  
  南瓜磨磨蹭蹭走過去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手塚正在長椅上休息,身邊坐著一個金黃色卷髮的女生。南瓜伸長了脖子,想偷偷關注一下,手塚卻剛好回過頭,一眼就看到了她,立刻站起來,自發地牽了南瓜的手,問道:「吃早飯了沒有?」
  
  南瓜點點頭,金髮少女也看了過來。南瓜頗有點不好意思,嘿嘿笑著,撓了撓頭發。
  
  然後金髮少女用極快的語速跟手塚說了一句,手塚點了點頭,然後拉著南瓜在休息椅上坐下來,彎下腰說:「加南,稍等一會兒,半個小時以後訓練就結束了。」
  南瓜點點頭,向訓練場上看過去,正巧金髮少女也向她看過來,兩個人視線相撞,金髮少女快速轉移了視線,南瓜微微一愣,右手小拇指微微顫抖了一下。
  
  闊別兩年的異樣感再次翻江倒海洶湧而來:那個女孩子,跟手塚關係不一般。但是南瓜在乎的不是這個,手塚的性格品德她絕對信得過。
  
  南瓜在意的是,消失了兩年多的那種被稱之為「異能力」的東西,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身體裡面。大概是從她跟手塚交往開始,南瓜就再也看不到未來的事情,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也在沒有好或壞的感應。
  
  後來她也曾經仔細想過這些事情出現的時間和地點,但是也沒發現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而且加奈子說的沒錯,這個能力對她來說,的確沒有需要,所以當它消失的時候,南瓜還忍不住舒了一口氣。
  
  現在想來,那些所謂的「未來」,其實更像是過去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比如手塚國中三年級會取得團體賽的全國冠軍,比如阪田功勳坐過牢,比如全國大賽手塚和真田都會重傷。
  
  南瓜握了握拳,心思遊移。這是不是再次證明,她的記憶果然還是出了什麼問題?雖然十三歲那年意外撞傷那段時間的記憶有了,但是之前的事情,還是一無所知。不,不對,之前這個身體裡的人並不是她,不知道也是應該的。
  
  南瓜歎口氣,越想越混亂,站起來去窗前透透氣。金髮少女也跟在她後面,亦步亦趨。南瓜回轉頭,不確定人家是不是想跟自己搭話,也就沒有開口。
  少女走過來,站在她身邊,兩人一同看著窗外,感受絲絲的微風。
  
  南瓜閉上眼,將剛才想到的事情再次細細串了一遍,就聽到少女脆生生的嗓音:「你是手塚君的妻子?」
  南瓜睜開眼,微微笑著:「是啊,年初就結婚了。」
  
  少女轉過頭看著她,表情漠然。南瓜依舊微笑,細細看著少女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變化,沒有不滿,也沒有挑剔,是她多心了嗎?
  「手塚君是個好人。」少女突兀地冒出這麼一句。
  南瓜點頭:「當然。」
  
  「你不喜歡網球。」少女又開口。
  南瓜笑開來:「可是我喜歡他。」南瓜轉身,看著手塚已經開始收拾網球包,「他也愛我。」
  
  手塚走過來,對著少女點了點頭,然後牽了南瓜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問:「你們說什麼了?」
  南瓜捏他:「我還沒問你呢。」
  「下一周有一個俱樂部舉辦的混打比賽,我們是搭檔。」
  
  南瓜點頭,岔開話題:「去哪裡吃飯?」
  手塚微微揚了揚唇角,低下頭偏過腦袋看她,一向清冷的眸子微微有流光閃爍,漂亮的側臉安靜而柔和。南瓜一個晃神,差點不顧形象地在大街上撲過去啃兩口。
  
  「為什麼不告訴她,你能夠在比賽中看到別人的缺陷?」手塚捏了捏南瓜的手,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南瓜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丫果然把她們的對話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她說的沒錯啊,我本來就不怎麼喜歡網球。而且,你們都是職業選手,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也就足夠忽悠水準中上的孩子。」
  手塚猛地拉過她,攬在自己懷裡:「加南,我保證,三年的時間,一定退役。」
  
  南瓜愣了愣,怎麼又扯到這件事情上來了?眸子一眯,南瓜十分不懷好意地質問:「說!你跟那個金髮美人兒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手塚不答,指著不遠 處一家日式餐館:「去那裡吃?」
  
  南瓜伸長了脖子看一眼,就被手塚大力拽了過去。
  依舊惦記著金髮美人兒的事情,南瓜再次捏了手塚的胳膊:「快跟我說,那個小美人是不是看上你了?」
  
  手塚笑:「加南,你想多了。我想早點退役,只是想早些回去陪著你。」
  
  南瓜心裡瞬間花兒朵朵開,笑的見牙不見眼:「真的?」
  
  手塚點頭,垂下眸子,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悄悄瞅了一眼南瓜的肚子。應該快了吧?結婚之前,母親就一再跟他提起先要個孩子的事情,說兩個人都如此要強,以後肯定為了事業少不得奔波,哪還願意放棄工作時間生兒育女?
  
  之前手塚一直覺得兩個人還年輕,南瓜才二十歲,而自己也不過十九歲,所以果斷無視了母親的嘮叨。但是當南瓜說起學校裡的事情的時候,手塚才恍然發覺,他們的生活已經不一致了,視角也發生了很大改變。相愛容易相守難,他也不止一次害怕過,會不會突然有一天,南瓜就愛上了別人?
  
  雖然孩子不是維繫感情的物件,但是若有了孩子的話,南瓜的心思就會全部放在孩子身上,學校裡的誘惑對她而言,也許就不會那麼吸引人了。
       

53、所謂意外之喜 ...

  不用忙著交作業和寫論文的時間總是過的格外的快,不知不覺,南瓜在德國已經呆了有兩周的時間了。距離開學還有一段時間,教授卻打電話來,要求南瓜早點回學校,有篇新的論文需要她協助。
  
  掛斷電話之後,南瓜十分不高興地嘟了嘴,煩躁地對著話筒呸了兩聲。手塚好笑地看著她:「既然是教授要求的,那就回去吧,給老師留一個好的印象,以後有什麼事情也好說話。」
  
  南瓜無精打采地回了一句:「能有什麼事情?難不成我蹺課的時候還要他幫忙簽個字?」
  
  手塚不再跟她糾纏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什麼時候走?」
  
  南瓜想了想:「再過兩天吧。明天我去加奈子那裡,跟她說一聲,然後幫她收拾一下家務,後天我去買點小禮物,晚上就回去了。」
  
  手塚點了點頭:「那麼,今天下午去約會吧。」
  南瓜眨眼,看著淡定說出這句話的手塚,笑起來:「好啊,去約會吧。」
  
  南瓜臨行之前,又陷入行李暴躁症,打包了一遍又一遍,還是覺得不滿意,手塚看得嘴角直抽,果斷拿了過來,大手一揮:「我來,去一邊玩吧。」
  
  南瓜瞬間掛了滿臉的黑線:「這話真不像國光你會說的。」有那麼一點點相似的感覺,南瓜以為手塚被大爺附身了。
  
  手塚完全不予理會,耐心將行李整理好,然後拍拍南瓜的背:「想想午飯吃什麼,一會兒出門吃飯去。」然後走近房間去換衣服,順便給母親打電話,告訴老人家兒媳婦明天就回家了。
  
  南瓜歎口氣,又要分開了,也不知道下次的見面會是什麼時間,在分開的這段時間裡,他們之間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雖說兩地分居的確對兩個人的感情有益,因為彼此之間都太過於珍惜這段並不長的相處時間,所以,完全不會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鬧彆扭,每天都是如漆似膠,坦白誠懇。
  
  但是,一個人的時候,難免會孤單無助,近水樓臺先得月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正胡思亂想,手塚就打開門出來了,換上鞋子,看了看南瓜:「穿鞋,該出去了。我們走過去。」
  
  南瓜應了一聲,又問:「要不要叫加奈子一起過來?」晚上就要回日本了,加奈子也是忙的各地亂竄,想要見面也沒有多少機會。
  手塚手指一頓,隨即應道:「嗯,一起吧。」
  
  加奈子一來,手塚就只得淪為背景了。女孩子高高興興挽著姐姐的胳膊,興高采烈,問東問西,南瓜也笑著一一回應。手塚扶了扶眼鏡,無聲地歎口氣,這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
  南瓜卻沒有想那麼多,看了一眼在身後跟著的手塚,奇怪地問道:「離那麼遠做什麼?」說著,硬是拿左手握了手塚的右手,抬頭一笑,「這樣我才放心。」
  
  手塚揚了揚唇角,也主動插話:「想要吃什麼?商量好了沒有?」
  加奈子指著對面的一家廣東餐館:「那家。」
  南瓜愣了愣,隨即想起跟久之前,就曾經承諾請加奈子吃一頓廣東大餐,於是點點頭,握了握手塚的手:「就這裡吧。」
  
  吃飯的時候,加奈子說:「姐,我下周就回美國去了。」說這話的時候,加奈子的目光輕飄飄地掃了姐姐一眼,然後在手塚臉上頓了幾秒。
  手塚渾身一僵,加奈子又說:「聽說姐夫這次混打的搭檔也在我們那一組的單人賽,遲早會碰上吧?」
  
  南瓜皺眉,這件事她一點都沒有提過,加奈子怎麼會知道的?但是看手塚的表情,坦然自若,一點都不像有JQ的樣子。南瓜終於還是沒問什麼,只說:「那你要加油,打敗她!」
  加奈子使勁點頭:「一定會!」
  
  中途手塚去洗手間,加奈子也在幾分鐘後跟了過去,看到手塚,就倚在洗手間的門框上,冷笑:「別說你不知道麗絲對你有不一樣的想法。」
  手塚眼皮都不抬一下:「我們只是搭檔,臨時的。」
  「最好是如此。」加奈子哼了一聲,也不再說什麼。
  
  手塚垂下眸子,看著水流嘩啦啦從指間流走。的確,選擇麗絲作為搭檔,是有著小小的私心的,他想知道,南瓜對他的感情是否還是一如從前。半年的時間,南瓜隱瞞著自己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沒有,他怎麼會安心?可是,他忘記了,這個最直接的法子會引火焚身。
  
  什麼時候,他也變得如此多疑了?手塚自嘲地笑了笑。其實,從察覺這段感情裡面,付出的人是南瓜,而他只是默默接受的那一個的時候,手塚就已經開始擔心,南瓜的付出會堅持到什麼時候。
  
  他愛這個少女,從他接受她的感情那一刻就開始了,可是手塚國光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更不知道怎麼樣做才算是對對方的回報。結果,他還是只能在自己的世界裡,接受別人的饋贈。
  
  回到日本之後,生活再次忙碌起來,南瓜也就將阪田和金髮美少女的事情統統拋之腦後了。
  這一天,南瓜一臉疲憊地從資料室爬出來,就看到手塚媽媽站在教室門口東張西望,心裡禁不住緊張起來,立刻走了過去:「媽媽,您怎麼來了?」
  
  手塚媽媽回過頭,看到南瓜,上前握了她的手,一邊走一邊說:「我來學校找一位老朋友,談完事情一看快中午了,就想著跟加南一起吃個飯。」
  
  南瓜笑起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對不起,媽媽,最近太忙了,我就沒有回去,一直住在父親這邊。」
  「沒關係。」手塚媽媽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溫柔地笑著,「不是打過電話了麼?媽媽都知道的,又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不過可要注意身體。對了,最近有沒有不舒服?」
  
  南瓜搖頭:「沒什麼特別的,就是覺得困。」南瓜笑了笑,主動解釋道,「大概是因為太累了吧?有一篇論文,天天在查詢資料,不過快寫完了。」
  
  說笑著,兩個人很快到了學生餐廳,南瓜頗為尷尬,手塚媽媽卻毫不在意:「就在這裡吃吧,媽媽就是想跟加南說說話。」
  
  南瓜點頭,快速去排隊買了兩份簡單的套餐回來,剛坐下來,就看到了跡部。顯然,後者也看到了他,大步向這邊走來。一靠近才發現手塚媽媽也在,立刻收斂了滿身的王八之氣,恭恭敬敬地行禮打招呼:「伯母。」
  手塚媽媽笑看著他:「小景啊,來,一起坐吧。」
  
  跡部被那個昵稱刺激地虎軀一顫,連忙推辭:「不了,我約了導師,以後有機會再陪伯母一起吃飯。」
  南瓜看著跡部匆匆離去的背影,眨了眨眼,覺得跡部剛才的反應過頭了,難不成手塚媽媽說了什麼刺激他的話嗎?
  
  「我倒是忘了,小景也在這所學校的。」手塚媽媽笑起來,「那個孩子越來越漂亮了,真是讓人喜歡。」
  南瓜嘴角一抽,大爺大概不會喜歡這麼噁心肉麻的讚揚吧?
  
  噁心?南瓜腦子裡閃過這個詞的瞬間,身體也忍不住做出了反應,不知道哪種食物不合口,趴在桌子上幹嘔起來。
  
  手塚媽媽一愣,隨即擔心地拍了拍她的背,焦急地問道:「加南,還好嗎?」
  南瓜擺擺手,剛想示意自己沒關係,喉嚨裡再次翻江倒海似的,止不住地繼續嘔。
  手塚媽媽皺了眉頭:「去醫院看看吧。」
  
  南瓜嘔完了,喘口氣,蒼白著一張小臉,無所謂地揮了揮手:「不用不用,媽媽不用大驚小怪,只不過食物不合胃口而已。」
  手塚媽媽很堅持:「不行,一定要詳細去檢查一下。」
  南瓜本來還想拒絕,但是一想到自己十來天都沒有回到婆家了,對手塚媽媽愧疚不已,於是乖乖點頭,跟著她去了醫院。
  
  捧著體檢結果表,南瓜一臉的夢幻,久久不能回神。手塚媽媽高興地合不攏嘴,喜笑顏開,一邊囑咐著南瓜要小心注意身體一邊在絮絮叨叨:「加南,你說要準備多少衣服呢?還有帽子鞋子之類的,要女孩子的還是男孩子的呢?哎呀,還有小臥室,現在就應該好好裝修一番了,要不然寶寶出生了,味道還沒有散去的話,多危險啊。」
  ……
  「加南,你覺得呢?」
  南瓜回神,笑了笑:「媽媽決定就好了。」真是意外的驚喜啊。
  
  雖然從答應求婚的那一刻起,南瓜就有了犧牲學業甚至以後工作準備,但是這個孩子來的如此突然,讓她一點防備都沒有。南瓜低下頭,看著從外表上沒有任何變化的小腹,在那裡,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在成長。
  可是這個時候,南瓜真的笑不出來,她不是死板的人,也不是需要所有事情都必須按照自己的計畫來執行,只不過真的太早了呀,她才讀一年級。
  
  手塚媽媽看著南瓜的表情,突然歎口氣,輕輕抱著她,勸解:「加南,媽媽知道你現在沒有生孩子的打算,但是他在這個時候來了,你也不能拋棄他,所以,開開心心的,等孩子生下來。有媽媽在,加南依舊可以繼續讀書,然後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個老師。這些媽媽都不會有意見,但是,現在媽媽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照顧自己,讓寶寶健健康康出生,好嗎?」
  
  南瓜咬著唇,越發感到委屈,但還是點了點頭,勉強撐起一絲笑容:「嗯,我會的,媽媽。從明天開始,我就回家裡住了。」
  手塚媽媽摸了摸她的臉,笑:「好,這樣媽媽也能照顧你。」
  南瓜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掩去眼裡的神情:「嗯,拜託媽媽了。我還有一個要求,」南瓜靦腆地笑了一下,「媽媽先不要跟國光說,我自己來告訴他吧。」
  
  手塚媽媽滿口答應,反正現在孫子都已經在眼前了,兒子人在國外,近些日子也回不來,知道不知道的,也沒多大關係。何況這種事情,夫妻間道喜比較好。
  
  手塚媽媽又叮囑了南瓜一大通注意事項,然後才戀戀不捨地回家去了。這一個下午,南瓜卻是什麼精神都沒有,坐在資料室裡長籲短歎,對著電腦,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但是不管怎麼說,孩子已經存在了,她必須保護他,照顧他。想通了這一點,南瓜就儘量不再自尋煩惱,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先把論文寫完,這個關係到她下一學期的四個學分。就算到時候必須要休學,現在能夠多學一點也好,免得到時候再回來,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反而更難跟得上進度。
  
  還有諾弟弟的作業和便當,從現在開始,也必須要讓爸爸一手操辦了。好在那孩子最近乖巧了不少,偶爾撒嬌,卻沒那麼挑剔了,想必對於爸爸給他準備便當也不會有太大意見。
  
  將這一切都想好了之後,南瓜才拿起手邊的手機,想著該怎麼跟手塚開口。
  「我妻桑?」南瓜正想得出神,就聽到敲門的聲音。
  南瓜連忙回神:「請進。」
  
  門被打開了,是資料室的管理員,對著南瓜笑了笑,將鑰匙遞過來:「我發現我妻桑這兩天都走的很晚,本來是可以等我妻桑走了之後再關門的,但是不巧今天我有點事情,現在就該走了。我妻桑走的時候幫我把門鎖了吧。」
  
  南瓜立刻接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麻煩您了。放心吧,我一定會鎖好門的。」
  管理員同學走了之後,南瓜又想來上午剛剛查好的資料還沒有歸檔,於是趕忙過去整理,要不然一個上午的成果就白費了。
  
  等南瓜忙完這一切,已經快要到晚上十點了,趕緊關了燈鎖了門準備回家。一走出教學樓就看到門口一輛騷包的保時捷跑車,跡部探出腦袋:「上來,我送你回去。」
  南瓜也不矯情,坐上去問道:「你也這麼晚?」
  跡部看她一眼:「本大爺也很忙的。」
  
  「跡部,戀愛是不是很累?」沉默了一路,在即將到達家門口的時候,南瓜突然開口。
  跡部詫異地轉頭看她,南瓜正倚在車窗上,看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像是在笑,卻又不像。
  跡部有一瞬間的尷尬:「本大爺看上的女人自然是懂事又乖巧,從來不會讓本大爺為難,怎麼會很累?」
  
  南瓜卻沒有追究,轉過頭來看他:「看樣子你很滿意,真好。」
  跡部狐疑地看她:「你是不是受到什麼刺激了?手塚出軌了?打死都不可能吧?」
  南瓜笑:「當然不可能。當初我喜歡國光,就是覺得他一輩子都不會背叛我。若是連這一點都失算的話,我乾脆掐死自己得了。」
  
  「那你擺出一副晚.娘臉做什麼?難不成是你想出軌?」跡部不屑,大爺他也一定會是個好男人,一輩子都對老婆忠誠!
  ……南瓜果斷地結束對話,戀愛中的人智商為負。
       

54、麗絲的小心思 ...
  
  回到手塚家,在論文的苦心苦力終於看到曙光的時候,南瓜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又發生了新的事情——阪田功勳坐牢了。
  
  阪田麻美來找她的時候,南瓜表情淡淡的,不大想理會她。
  阪田麻美訕訕地笑一聲:「我不是來跟你要錢的。」
  南瓜轉頭,詫異地看她一眼,難不成她跟阪田功勳除了相互算計,狼狽為奸,還有真感情?
  
  阪田麻美低下頭,把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後:「我知道,上次的錢是你自己的,這件事情你根本沒有跟手塚家透露半個字。而且,現在你身上大概也沒什麼錢。」
  南瓜面無表情地看她,一手托著下巴,撐在桌子上,不承認也不否認。
  
  「他做了那麼多壞事,入獄是遲早的事情。但是,加奈子的事業,才剛剛開始,我怕會對她造成不好的影響。」阪田麻美咬了咬唇,抬頭看著南瓜,「就這一次,從此以後,我保證我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南瓜嗤笑:「加奈子是我的妹妹,我的父母就是她的父母,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阪田麻美絲毫不示弱,紅唇輕啟,以一副「我考慮很周到」的神態看過來:「難道加南不知道,捕風捉影的消息才更讓人有探究的欲望?」
  
  南瓜皺了皺眉,本來想拒絕的,可是眸子一轉,就猛地想起了手塚曾經跟她說過的職網女子高手漢娜曾經遭遇的事情,難不成,也有人打算拿這件事情來讓加奈子止步大賽?
  南瓜咬了咬唇,腦子裡快速思考著最近加奈子給她打電話時,有沒有出現什麼異常,沒有,任何徵兆都沒有。而且據她所知,加奈子也並沒有特別好的值得自己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個遍的球友。
  
  「你先回去吧,我會好好想清楚的。」南瓜站起身來,也不看阪田麻美。
  阪田麻美咬了咬唇,吹某項了一會兒,又追了過來:「我知道我以前對你不好,可是你跟加奈子一直都很要好,不是嗎?若是不能參加最後的決賽,加奈子的網球生涯也差不多就要結束了,加南,你忍心嗎?加奈子可是你一手教導出來的,好不容易才走到這個地步,難道就這麼放棄了?」
  
  南瓜額頭跳出兩朵十字小花,緊緊握了拳頭,深吸一口氣,忍下想要扁她一頓的衝動,回過頭笑靨如花:「你說得對,加奈子是我帶大的,也是我教她打網球並走入職業網壇的,所以,加奈子能不能取得大滿貫,我比你更在乎。」然後收起笑容齜著牙狠狠瞪她,「那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阪田麻美支吾了一聲,狼狽地低下頭。南瓜呼了一口氣,有些頭疼地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加奈子被人欺負的。」
  
  阪田麻美抬頭看她,似乎仍有懷疑。
  南瓜冷笑:「你不是一直很相信手塚家的實力嗎?雖然我是不大好意思麻煩公公婆婆來幫我解決私事,但是事關我妹妹的前途,比個人的面子重要的多。」
  阪田麻美訕訕笑了笑:「那就麻煩加南了,我先走了。」
  南瓜點點頭,目送她離去。
  
  然後南瓜就掏出手機,撥了加奈子的號碼,單刀直入:「加奈子,你跟我說實話,大賽的時候,你有沒有遇到刁難?」
  加奈子一愣,漫不經心地回道:「姐,你是不是又被小道消息給騙了?」
  南瓜依舊不大放心,再次詢問:「真的沒有?」
  「大賽很正常啊,下周就是預決賽了,過後就是決賽。名單都已經公佈了,這個時候,除了委員會能夠通過全體表決的方式更換比賽人的名單,對手或者隊員的私人能耐再大,也無濟於事。」加奈子安撫道,「姐,我已經是大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
  
  南瓜咬了咬唇,最終還是沒有把阪田功勳入獄的事情說出口。既然加奈子說沒事,那麼也沒必要讓這件事來擾亂她的心緒。
  「姐,這次比賽之後,我有一個月的假期,回日本陪你好不好?」加奈子趴在床上,一邊翻著小時候的相冊一邊問道。
  
  南瓜笑起來:「好啊,我正閑得慌呢。」
  姐妹倆興高采烈地聊了大半個小時,南瓜已經拐進手塚宅的巷口了。手塚媽媽看到她回來,很高興地迎了過來。南瓜立刻跟加奈子告別:「我到家了,先不說了。」
  加奈子應了聲,然後立刻又說了一句:「姐,你要多注意那個金髮的麗絲少女。就算手塚前輩無意,也不一定擋得住有心人的狂轟濫炸。」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南瓜眨了眨眼,聽著話筒裡嘟嘟的兩聲忙音,愣愣盯著手機螢幕「通話已結束」的字樣,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手塚媽媽走過來牽了她的手,不大贊同的語氣:「加南,手機輻射太大了,以後還是儘量少用吧。有什麼事情,就用家裡的電話。」
  南瓜對著婆婆笑了笑:「好的,媽媽。」
  手塚媽媽也笑起來,絮絮叨叨地問她一些生理上的反應,身體有沒有不舒服,胃口好不好,有沒有覺得累……等等。南瓜也耐著性子一一作答。
  
  加奈子扣斷電話之後,就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麗絲威脅她的事情,按理來說,絕沒有第三者知道的,為什麼遠在日本且對網球賽事不怎麼關心的姐姐居然會捕捉到了一絲影子?
  加奈子想不明白。
  
  可是麗絲的目的她從一開始就看的清清楚楚。麗絲喜歡手塚,從他們作為同一批的新人,在同一個俱樂部接受專業訓練開始,麗絲就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來自東方的清冷少年。
  
  那個時候,加奈子和手塚都很清楚麗絲的心思,也就下意識地對她敬而遠之。尤其,加奈子刻意隱瞞了手塚是自己姐夫的事實,卻總是黏在他身邊。手塚自然不會拒絕加奈子「一起吃飯」「一起對打」「一起逛街」的要求,順理成章地,加奈子和手塚給外人「恩愛情侶」的感覺。
  
  但是卻沒想到,麗絲竟然動用了私家偵探去打探手塚的私事和感情史,加奈子和手塚是情侶的假像被揭穿。好在兩個人從未這麼說過,也沒有承認過,眾人也只得訕訕一笑,掩飾自己的八卦之心。
  
  不過,手塚已婚的消息卻讓這位元大小姐十分不滿。她甚至不止一次地在加奈子面前編排,那個女人一定是用了什麼不正當的法子,才騙了手塚去結婚的。加奈子只得對天翻個白眼,小姐你的猜測明顯有誤好不?
  
  加奈子想,大概那時候麗絲也並不知道自己是手塚的妻妹,所以才會這樣口無遮攔,將她十七年來對一個少年的全部熱情和愛戀說出來,與她分享。
  但這也加劇了後來兩個人的矛盾。麗絲得知真相的時候,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卻開始處處刁難加奈子,好在兩人並不屬於同一俱樂部,特訓結束後,加奈子也回到了美國,兩個人再無交集。直到混打練習賽的訓練中,手塚選擇了麗絲作為搭檔。
  
  這次公開賽再次見面,不知道是因為以前積怨太深,還是單純為了手塚不擇手段,麗絲居然以「打算曝光自己生父兩次入獄」的消息來讓媒體捕風捉影,製造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若是她的推波助瀾進展順利的話,或許可以取消自己決賽的資格。
  
  加奈子握了握手機,扯了扯嘴角,這個大小姐,比自己期望的要有趣多了。不過,就因為這樣,才值得她費腦子來伺候一下嘛。既然她敢這樣逼迫姐姐,那大概也不反對自己自己做出適當的反擊吧?
  
  東京,南瓜剛回到臥室,屁股還沒坐熱,手塚的問候電話就到了。南瓜忍不住對著螢幕上閃爍的「國光」字樣笑起來,剛剛的鬱悶也一掃而光。
  按下接聽鍵,南瓜輕快地喊了一聲:「國光。」
  「我是麗絲。」
  
  脆脆的少女的聲音傳來,南瓜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又聽到了手塚的聲音:「麗絲,你在給誰打電話?」
  不知怎的,南瓜心裡頓時慌張不已,右手微微顫抖,當機立斷,摁下了掛斷鍵。然後拆開電池,把手機卡取了出來,自己仰躺到床上,拿被子裹起來。——那邊,麗絲也快速刪除了通話記錄,將手機悄悄塞進口袋裡,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再悄悄拿出來,塞到坐墊的縫隙裡,對著手塚微微一笑:「給我哥哥,他還不知道我已經回到德國了呢。借用你一下你臥室的電話,可以的吧?」
  
  手塚點頭,將臉上的水漬擦乾,戴上眼鏡,點頭應答:「嗯,可以。」然後轉身去找自己的手機。
  麗絲站起身來,對著手塚靦腆一笑:「手塚君,我先告辭了。哥哥說已經在路上了,我先回家去了。」
  手塚也站起身來,對著少女點點頭:「好,路上小心。」
  
  目送麗絲出門之後,手塚繼續在沙發上翻騰,尋找自己的手機,奇怪,明明記得就是放在這裡的。手塚站起身來,又想了想,果斷把墊子都掀了起來,果然,聽到啪嗒一聲響,手機砸在木板上的聲音。
  直接按下快速鍵,卻聽到公式化的甜美女音一遍遍地提醒:「您好,您所撥打的使用者不在服務區。」
  
  手塚低下頭,前後翻看了一下手機,然後撥打了一下自己臥室的電話,貌似沒什麼問題,應該不是手機被摔壞了。可是,這個時間,南瓜會去哪裡了呢?
  吃過晚飯,手塚又連續撥了幾次號碼,依舊是同樣的回應。
  
  南瓜依舊縮在被子裡,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腦子裡卻是一片混亂,什麼都想不起來,也什麼都不願意去想。哦,對了,加奈子剛剛才說過,要她多關注一下麗絲和手塚的關係。
  
  南瓜腦子裡偶然出現一絲清明,毫無疑問,問題出在麗絲身上。可是,她又是怎麼拿到手塚的手機的?而且手塚居然還在場?那麼私人的東西,手塚怎麼可能借給她?連她都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去翻手塚的通訊錄,每次想看的時候都是撒嬌耍賴,卻也不敢每一頁都翻過去。
  
  現在,她需要的不是手塚的解釋,而是自己的冷靜。南瓜閉上眼,右手撫著心臟,平穩的頻率,她真的沒有在擔心手塚會出軌,可是腦子裡就是忍不住胡思亂想,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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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開始有了芥蒂 ...
  
  沒大一會兒,南瓜就聽到手塚媽媽過來敲門:「加南,睡著了麼?」
  南瓜立刻翻個身,下床來打開門,笑了笑:「沒有呢,就是累了,眯了一會兒。」
  手塚媽媽也笑:「晚上不要熬夜了。——哦,國光打電話來了。」
  
  南瓜立刻打起精神,奔了過去,手塚媽媽看著她焦急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慢點,讓小光多等一會兒也沒關係。」
  拿起聽筒,南瓜張了張嘴,醞釀了一下情緒,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然後才輕聲開口:「國光?」
  
  話音還未落,就聽到手塚的答覆:「嗯,是我。——手機怎麼關機了?還是丟了?」
  南瓜早就想好了托詞:「沒電了,我就放在桌子上了,大概自動關機了吧?反正家裡不是有電話,還怕你找不到我?」
  
  手塚:「嗯。最近過的好不好?」
  南瓜笑嘻嘻地耍賴皮:「還好呀,不過你回來就更好了。」
  
  有的沒的又扯了大半個小時,手塚媽媽來催她兩次了,南瓜只得依依不捨地跟手塚告別。
  最終,還是沒提起麗絲用手塚打電話給自己以及懷孕的事情,前者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後者則是完全沒心情。扣上聽筒,南瓜無聲地歎了一口氣,腦子裡依舊亂哄哄的,還沒來得及理清思緒,手塚媽媽就再次走過來催她吃飯了。
  
  「加南,以後少用電話吧?雖然媽媽知道你跟國光有很多話要說,但是,你現在的身體,每天都這麼長時間的電話,對寶寶不好吧?」手塚媽媽一邊盛飯,一邊小心翼翼地瞅著南瓜的臉色,慢悠悠地開口勸誡。
  南瓜聽了,也滿口答應:「嗯,我知道了,媽媽。這段時間太忙,各種各樣的事情太多了,老忘記。」這樣,她也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想一些別的事情了,只是,懷孕的事情,要怎麼跟手塚說呢?或者,根本沒有必要的吧?
  
  南瓜恍惚了一下,手塚人在國外,每天都有不少的訓練,說了也只是讓他擔心而已。而且,那個麗絲,究竟會做到什麼樣的地步,她打來那個電話,是什麼目的,說不定也可以趁此試探一下。
  跟手塚結婚真是個勞心勞力的事情,南瓜自嘲地笑起來。
  
  學校裡的學業已經沒有那麼忙了,理論上來說,南瓜只要把二年級的全部課程都修完,就可以選擇一家比較不錯的中學去進行社會修行了。南瓜本來是想把四年的學業都搞定再去工作的,但是,現在看來,似乎連讀完二年級都不大可能了。
  做好了為孩子犧牲學業的準備,南瓜就開始挑選離家比較近的幾所學校,有針對性地完善自己的簡歷和相關技能。
  
  轉眼又是大半個月了,加奈子回到日本之後就直奔南瓜的學校,等著她放學。
  南瓜看到妹子也很高興,上前幫加奈子拎了包:「一路辛苦了。苦不困?吃飯了沒有?」
  加奈子一把奪下自己的行李:「姐,我自己來。你現在身體不方便,要好好休養才行。——不能讓姐姐做給我吃了,我們去河村前輩家的壽司店吃吧?」
  南瓜點頭:「好啊。」
  
  走了一會兒,南瓜又遲疑著問道:「加奈子,我懷孕的消息,你怎麼知道的?」
  「那個女人說的。」
  「麻美小姐?」南瓜一愣。——自從諾的監護權事件之後,南瓜就不願意再稱呼她為母親了,那會讓她覺得自己玷污了這個美好的詞語。
  
  「可是,我並沒有告訴她呀。」南瓜愣愣的。
  加奈子看她一眼:「那是諾跟她說的?我聽說,你父親允許她每隔一段時間都去探望諾。這樣的話,她從諾嘴裡得到消息也不是不可能。」
  南瓜腦子裡暈乎乎的:「大概是吧?」
  
  加奈子難得有這麼長的假期,南瓜也乾脆放下不太緊急的論文,兩個人有事沒事都膩在一起。這天,南瓜中午剛走出教室,就看到加奈子站在教學樓前面。快要二十歲的少女,身材窈窕,面容清秀,因為長期的運動,長腿長胳膊都格外有力。雖然不像學校裡的女孩子那樣纖細,卻讓人覺得感性極了。路過的男生女生都忍不住將目光悄悄移過去,看著活力四射的俏麗少女。加奈子卻仿佛完全沒有感受到似的,一點都不介意周圍人的目光。
  
  看到南瓜出來,加奈子立刻蹦跳著迎了上去:「姐。」
  南瓜笑:「今天這麼早。」
  加奈子點點頭:「帶你去一個地方。」
  南瓜好奇地看她一眼:「什麼好地方?」
  加奈子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去了就知道了。」
  
  南瓜只得點頭應下,笑呵呵地被加奈子挽著胳膊,去往那個好地方。
  「這是?」南瓜瞠目結舌,看著面前乳白色的小別墅。寬敞的院子,四周種植了品種繁多的花花草草,牆外還有幾株高大的樹木,羅馬式的前庭,朱紅色的柱子上雕刻的也不知道是出自哪個典故的飛禽走獸,卻是栩栩如生,漂亮極了。
  「我買的房子,漂亮吧?」加奈子晃了晃手裡的鑰匙,眯起眼,牽著南瓜的手,開了防盜門,「姐,進來看。前段時間剛剛裝修好了,氣味沒有散去,也沒敢讓你來看。」
  
  南瓜呆呆地,被動地隨著加奈子進到屋子裡來,坐到搖椅上。客廳是歐式風格,整體也是白色,卻又帶著些粉嫩的橘色,看上去讓人感覺很溫暖。客廳裡鋪著厚厚的地毯,寬大的落地窗,打開窗簾,陽光瞬間灑滿了整個屋子。
  「姐,喜歡嗎?」加奈子蹲在南瓜面前,滿臉期待。
  
  南瓜 笑起來,捏了捏她的臉頰:「很好看。不過這是加奈子的家,要加奈子自己喜歡才可以。」
  「我當然喜歡了,這就是按照我自己的意願裝修的。可是我也希望以後姐姐偶爾能夠在這裡住下,所以姐也要喜歡才好。」加奈子抱著南瓜的胳膊,蹭了蹭,嘟著嘴撒嬌。
  南瓜點點頭,認真地看著她:「喜歡。姐姐更喜歡的是,加奈子已經能夠自己買得起房子了。」
  加奈子像個小孩子一樣,蹲在地上,伸手攬過南瓜的腰,腦袋埋進她的懷抱裡,蹭了蹭。
  
  「加奈子,跟我說說,麗絲和你還有國光之間的事情吧。」就在加奈子以為南瓜睡著了的時候,南瓜卻突然輕輕開口問道。
  加奈子看了看姐姐,也在旁邊坐下來:「其實,我現在才覺得姐姐的選擇沒有錯,手塚前輩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姐姐的事情的。」
  
  南瓜笑,迎著陽光眯了眯眼:「我當然相信國光的品行,可是加奈子也說過,執著的人總會異常可怕。」她怕手塚會防不勝防。
  加奈子疑惑,隨即堅定地問道:「是不是麗絲又做了什麼事情?」
  
  南瓜摁了摁眉心,想了一下,將前幾天她用手塚手機打電話給自己的事情說了一下,又說:「這件事情我沒有跟國光提過,國光也好像並不知道。」
  但是姐姐心裡明顯已經有了芥蒂。加奈子心裡想著,不動聲色地思量了一番,說:「麗絲對手塚一見鍾情,但是她並沒有直面表白過,前輩也就無從拒絕。」
  
  南瓜點了點頭,真是聰明的女孩子。
  加奈子看著南瓜,握了她的手:「姐,不要擔心。」
  南瓜轉過頭,對著加奈子笑了笑:「沒什麼可擔心的,國光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南瓜的身體不太好,因為十幾歲的那段時間裡,一直營養不良,長得瘦瘦弱弱,雖然後來條件變好了些,身材也漸漸變得圓潤,但是那個時候沒能提供良好的底子,現在懷孕了,過的格外艱辛。
  不到兩個月的時候,就開始幹嘔。到了第三個月上,更是變本加厲,早上吃的東西,不到兩個小時就會嘔的乾乾淨淨。手塚媽媽看的心疼,好說歹說,讓南瓜同意了休學,在家好好養身體。
  
  天氣漸漸轉冷,不用去學校了,南瓜又被勒令不准在外面瞎逛遊,加奈子還在日本的時候,姐妹倆還能去附近的商場購物,稍微在街上逛一會兒。可是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加奈子又回到了美國,南瓜唯一的娛樂就只剩下每天接送諾弟弟上學下學。
  
  諾弟弟最近也很沉默,看著南瓜的肚子一天天凸出來,眸子更加暗淡。他已經不是什麼事情都不懂的小孩子了,自然也知道南瓜有了自己的寶寶,能夠陪他的時間就更少了。
  南瓜看著諾弟弟糾結的小臉,笑起來,溫柔地問道:「諾,怎麼又不高興了?」
  諾弟弟的抬起頭,眨巴眨巴眼睛,答非所問:「南瓜,你最近變得好溫柔了。」
  
  南瓜愣了愣,點頭:「因為沒力氣跟人生氣了。」
  「寶寶不乖嗎?」
  「大概,是餓吧?」南瓜想了想,答道。雖然每天都強迫自己吃好多東西,但是,不到兩個小時就又吐了出來,寶寶能吸收的,還不知道有多麼可憐的一點點呢。
  
  「南瓜你要好好吃飯。」諾弟弟一本正經地建議。
  南瓜笑起來,摸了摸他的小臉:「好,諾也要好好吃飯,才能快點長大。」
  諾弟弟眨巴眨巴眼睛,低下頭去,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問道:「等我長大了,南瓜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南瓜一愣,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笑起來:「怎麼會?就算諾長大了,也是姐姐的諾弟弟,誰也代替不了。」
  「寶寶呢?」諾弟弟瞅著南瓜的肚子,還是有些嫉妒這個未出生的小孩兒。
  南瓜再次呆愣了一下,隨即回答:「寶寶是寶寶,諾是諾,誰也不能代替誰。」
  
  諾弟弟皺了皺小眉頭,對這個答案顯然不怎麼滿意,但也沒有再問什麼。
       

56、最糟糕的時間 ...

  陽光很好,南瓜正坐在陽臺上閉目養神,手塚就打電話過來了。兩個人說了不大一會兒,手塚就淡淡說了插了一句:「休息時間馬上就結束了——」
  
  南瓜「哦」了一聲,說:「那下次有機會再說吧,國光你要好好訓練。」然後立刻掛斷,把手機往旁邊一扔,急匆匆沖向廁所吐得昏天暗地。南瓜不是沒有察覺近來手塚的奇怪狀況,每次打電話的時候,三五分鐘就會若無其事地插上一句話,說明自己很忙很忙,然後南瓜就會主動要求掛斷電話。她也很想問來著,可是嘔吐的感覺一旦湧上來,她整個人就跟死去活來似的。
  
  手塚盯著已經暗下來的手機螢幕,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他下一句還沒來得及說呢,而且也沒到5分鐘,自己過於急躁了麼?手塚想著,心裡有一絲不安,可是馬上就要開始新的專案訓練,手塚只得拿起球拍進了場地。因為美國公開賽馬上就要開始,他也來到了美國等待比賽,卻一直沒有機會跟南瓜說,又怕她在約定好的時間裡等不到電話,一直利用中場休息的時間跟她通話。
  
  雖然是自己出於某種原因將打電話的時間縮短了,也不再那麼頻繁了,但是手塚還是察覺到了那邊一絲微妙的變化——南瓜也不大想跟他說話,或者是跟自己一樣,沒時間跟他說太久的電話。手塚憂心不已,很想問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總也尋不到合適的機會。
  
  終於結束了訓練,手塚看到加奈子也在收拾網球包了,於是打算過去問問,就被麗絲拽住了胳膊:「國光,你答應過我的。」
  
  手塚僵了僵,隨即撥掉她的手,面無表情:「我只是想問問加南最近的情況,並沒有違反協定,請你也不要得寸進尺。」說著,掏出手機,翻到剛才通話的那一頁,上面顯示著:通話時間000:003:21。
  
  手塚站在加奈子身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加奈子也不動聲色,繼續埋頭整理自己的東西。
  大約2分鐘的時間,卻像是經歷了半個世紀一樣漫長,手塚握了握拳頭,低聲問道:「加南現在好嗎?」
  
  加奈子背著網球包站起來,沒有回答手塚的問題,反而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麗絲,冷冰冰地質問:「這是怎麼回事?」
  手塚垂下眸子,沒有正面回答,卻信誓旦旦地保證:「我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的事情來的,也絕對不會讓她傷心。」
  
  加奈子冷冷瞥過來,嘴角扯開一個嘲諷的笑意:「我覺得,看到你跟那個女人站在一起,我姐就一定會傷心的。」
  手塚一僵,仍舊固執地問道:「加南還好嗎?」
  「你們不是每天都打電話嗎?難道你連我姐是不是還好都聽不出來?手塚,你真渣!」加奈子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手塚依舊不死心,再次問道:「加南還好嗎?」
  加奈子回頭看他一眼,冷笑:「若是不好,你又如何?」
  手塚愣住,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沙啞著聲音問道:「出什麼事情了嗎?」
  加奈子沒有回答,而是指了指麗絲,抬高了下巴:「若是想我姐好好的,就別再跟那個女人眉來眼去的,讓人看著噁心!」
  
  加奈子前腳剛走,麗絲就再次黏了過來。手塚的心情直線下降,渾身都散發著冷冰冰的氣息,即使麗絲再怎麼皮厚,也頗為受打擊,剛要挽上手塚胳膊的雙手又放了回去,嘴上卻是不肯善罷甘休:「國光,我們說好的,你想反悔麼?」
  手塚冷冷掃她一眼,語氣也格外生硬冰冷:「反悔了又怎麼樣?」
  
  麗絲慘白了臉,不可置信地瞪著他:「難道你想讓我妻加奈子自覺退出這次的比賽嗎?」
  手塚有一瞬間的呆滯,冷氣也漸漸收斂。
  麗絲不忘趁熱打鐵:「據我所知,我妻家的條件並不太好,若是不能順利進軍決賽,她的傭金就會被扣掉一半,那可是一大筆錢哦。而且,國光,你說若是媒體知道這個網球天才少女有一個坐過兩次牢的父親,又會在界內引起怎樣的風波呢?」
  
  手塚懶得再看她一眼,背起網球包徑直出門去了。麗絲恨恨跺腳,對著手塚的背影扭曲了一張俏麗的小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少女突然頹敗地耷拉著腦袋,蹲下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出了俱樂部。
  
  加奈子從走廊的陰影處拐出來,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撇了撇嘴,嘖嘖歎了兩聲,也不知道是在感歎還是遺憾抑或是別的什麼。
  
  「你去哪裡了?」一走出俱樂部的大門,加奈子就被手塚喊住了。
  「去廁所了。」聳了聳肩,加奈子對天翻個白眼,疑似出軌的男人還敢這麼理直氣壯來質問她的行蹤?
  
  手塚半垂了眸子,站在加奈子身邊,又一次地問道:「加南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加奈子仍舊沒好氣:「你家的事情,問我有什麼用?倒不如諮詢一下你媽媽。」
  
  手塚難得的歎了一口氣,說:「加奈子,你明知道,我跟麗絲絕對不會有什麼額外的關係。」
  「那你覺得我姐就該放縱你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拉拉扯扯的?」加奈子眯了眯眼,雙手枕在腦後,「男人啊,還是不要太自以為是的好。」
  
  加奈子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盯著手塚看了半晌,眸子轉來轉去的,才說:「過段時間我姐會來美國看我。」
  手塚一驚:「學校不是還沒有放假嗎?」
  
  加奈子也驚住了:「你不知道?」
  「什麼?」手塚總算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貌似 被隱瞞了很多事情。
  加奈子快速在腦子裡盤旋了一周,然後以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甩了甩頭髮,淡淡答道:「沒什麼。」說完就對著手塚揮了揮手,「我先走了,約了龍馬一起吃飯。」
  
  手塚緊繃了一張臉,站在原地呆呆看著加奈子的背影,突然就拔腿追了上去,又問道:「加南什麼時間過來?」
  加奈子皺了皺眉,看他:「下一周吧,具體哪天我也不清楚,只是上次打電話的時候,姐姐隨口這麼說了一句,說是等訂了機票再跟我說。」
  「加南來看你,為什麼非要挑這個時間?」手塚還是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南瓜明明恨不能把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用在功課上,爭取早一天畢業,怎麼會在期末考試的前夕到處亂逛?
  
  加奈子已經十分不耐煩:「當然是來看我比賽的。我已經打了三年職網比賽了,姐姐都沒來看過一次,現在好不容易有點時間了,當然要來看!」劈裡啪啦說完這一通,加奈子歎了口氣,停了一會兒,又說,「前輩,你照顧我我很感激,可是我已經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遇到什麼事情該做什麼。」
  
  手塚一愣,目光閃爍了一下,這是在告訴自己,麗絲威脅她的事情,不需要自己插手嗎?手塚遲疑了一下,應道:「若是平時的話,你想怎麼解決我都沒有意見,可是大賽在即,無論如何,不能呢個失了比賽資格才是最重要的。」
  
  加奈子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他:「那你可千萬不要後悔。」
  「啊。」手塚雙手插在口袋裡,也看著面前的少女,「我們的協議很簡單,就是這段時間裡,我儘量少跟加南通電話就可以了。」
  
  這實在是小事一樁,手塚一直這麼認為。南瓜的學業本來就很忙,刻意減少電話的時間,她就會有更多自由安排的時間,而自己也可以適當調整訓練的項目,加強各方面的指數,然後就可以專注於比賽,而不用將大把大把的時間用在訓練基本技能上面。
  
  加奈子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了。晚上的時候,就接到了姐姐的電話,說是明天傍晚到。
  
  南瓜打算來美國的事情,其實是個意外。那天她出門去散步,路上遇到綠川,兩個人在公園的長椅上聊天,說著說著就提到了綠川打算去美國做交換生的事情。
  綠川說:「加南的妹妹也是在美國,是吧?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南瓜一愣,心裡也有些期待:「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了?」
  
  綠川笑了笑,捏了捏她有些浮腫的胳膊:「你這個樣子,一個人也沒辦法出門的吧?剛好下周我要去那邊的學校辦理一些手續,要在那邊呆一周的時間,加南一起去的話,來回的路上都有我在,凡事也好有個照應。 」
  
  南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抓抓頭髮:「其實我挺想去的,不過也得先回家跟媽媽說一聲。確定了之後再告訴綠川君好嗎?」
  綠川點頭,看著南瓜尖尖的下巴和腫的像蓮藕一樣的胳膊腿,忍不住心疼。於是蹲□來,輕輕替南瓜按摩。
  
  南瓜臉一紅,忙不迭地就要抽回自己的腳:「綠川君?」
  綠川抬頭對她笑笑:「懷孕很很辛苦吧?若是手塚君在的話,大概一定不會捨得加南如此辛苦的。」
  南瓜眸子一暗,心情莫名地煩躁起來。麗絲跟手塚,到底在做什麼?
  
  手塚媽媽雖然不大情願,但是來回只一周的時間,兒媳婦在家裡無所事事,妊娠的各項反應都比一般人來的厲害,什麼也做不了,胃口不大好,心情也不見得好,也就勉強同意了。
  
  週五下午,加奈子就已經迫不及待了,教訓一宣佈解散,就迅速收起網球包,風一樣旋了出去。隔壁場地的越前小正太眨巴眨巴大大的貓眼,撅起嘴嘟囔道:「又要做什麼去?」
  剛轉過身,就又撞到了手塚,越前拉了拉帽子,低聲喊了一句:「部長。」
  
  手塚「嗯」了一聲,背靠著欄杆,手指輕點,發出「嘀嘀嘀」地清脆聲響:「越前,加奈子有沒有跟你說過加南最近的情況?」
  越前驚訝地看他一眼,八卦之心猛然爆發,口無遮攔地反問道:「難道你們發生婚變了?!」
  
  ……
  手塚清冷的鳳眸掃過來,銳利地像一把柳葉刀,光是看著就讓人感覺冷意纏身。越前抖了抖,低下頭來,用帽檐遮了自己的表情,慢吞吞解釋道:「昨天加奈子也問我同樣的問題了。」
  手塚淡淡「哦」了一聲,轉身回自己的場地去了。
  
  麗絲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手塚的一舉一動,雖然不知道他剛剛跟那個超級新人少年說了什麼,但是她也不止一次看到過那個少年跟加奈子共進晚餐,於是也認定少年是搶走了手塚的那個女人的朋友,對他很沒有好氣
       

57、異國再次重聚 ...
  
  加奈子一眼就瞅到了南瓜,不是因為她視力多好,而是在這熙熙攘攘的一大群人裡面,南瓜穿的最厚重!雖說已經是秋天,但是對於在冰天雪地裡依舊是超短裙的日本女生來說,誰見過還沒到冬天就已經用厚厚的羽絨服把自己裹得像只熊貓一樣的美少女?
  
  加奈子嘴角一抽,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手塚媽媽的主意。姐姐體寒,整個人又單薄的不行,當然得穿的厚一些,以防在這個節骨眼上感冒生病。
  
  綠川幫忙把南瓜的東西運到加奈子住的公寓,就要告辭。南瓜頗為過意不去,一定要留他一起吃個晚飯。
  綠川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的溫和:「改天吧,今天我先去報到,要不然一會兒晚了,學校值班老師都走了的話,我怕是要自己掏錢住酒店了。」
  南瓜「噗哧」一聲笑出來,也就不再挽留,送他到門口,一再囑咐:「路上小心,若是安頓好了,打個電話。」
  
  加奈子在後面冷眼看著綠川,直到他上了計程車,才拉了姐姐進屋來,臉色有點詭異:「姐,你們的關係一直很好嗎?」
  南瓜點頭,似乎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從初中開始就一個班,到了大學還是在同一所學校,多麼難得啊,當然要好好珍惜這份友情。」
  
  加奈子嘟了嘟嘴,感歎:「真是個好男人。」暗戀姐姐那麼多年,連她嫁人都表現的像一個寬容的兄長,現在姐姐都懷孕了,也還是一如既往地照應。似乎,從她認識姐姐這個同桌開始,從綠川還是個靦腆纖細的小男孩的時候,他就從來沒有做過讓姐姐為難的事情。
  
  加奈子撇了撇嘴,想著手塚一定會在幾天後看到姐姐和綠川言笑晏晏共進晚餐的場景,心裡忍不住升騰起一股幸災樂禍的感覺。手塚什麼都好,就是有些托大,只要有人對他說一句「少年,成為超人吧」,然後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把拯救世界的責任都扛到自己肩膀上。
  大概誰也沒有想過,手塚固執地非要在網壇上創造奇跡創造自己的時代,也不過是想完成大和部長的心願,讓青學從日本走向世界。
  那個男人對他的知遇之恩,讓手塚始終把青學的網球當成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為它努力努力再努力。從十三歲到十八歲,五年的時間還像不足夠似的,即使成家之後,也在說著甜言蜜語的時候,始終將網球和青學放在第一位。
  
  「姐,想吃什麼?」加奈子看了看冰箱裡的食材,再考慮到南瓜的身體狀況,終於決定還是自己煲個湯做幾道菜煮點飯來吃。
  南瓜笑了笑,臉色有些蒼白,貌似很疲憊:「隨便,我沒什麼胃口,若是加奈子餓了,就去外面的餐館吃點吧。我一會兒餓了,自己煮點粥就行了。」
  加奈子撅起嘴:「不餓也得吃啊,聽諾說,你每天都吐,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你先去床上睡一會兒,我去煮粥。」
  
  十幾個小時的路程,南瓜已經沒有說笑的興致了,十分歉意地看著加奈子:「抱歉,我先休息一會兒。」
  看著南瓜疲憊地合上眼,唇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加奈子臉上的神采也漸漸黯淡下來,將暖氣的溫度調高了一些,然後輕聲拿了食材去廚房,關上門,儘量不要吵到南瓜,一個人靜靜地準備晚餐。
  
  歎口氣,加奈子切菜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南瓜的精神狀態和整個人現在的樣子,完全嚇到她了。雖然一直斷斷續續從小弟弟嘴裡聽到一些消息,自己在日本度假的時候,南瓜的嘔吐症狀也已經出現,但是加奈子卻沒有想到,十月懷胎是件如此艱辛的事情。
  現在的南瓜已經瘦的不成人形了,下巴尖尖的像是錐子一般,臉頰上的嬰兒肥也不復存在,可是胳膊腿又浮腫的像是大病初愈的人一般,大概捏一捏都會很疼。想到這裡,加奈子不禁開始埋怨手塚,姐姐都這個樣子了,他卻還沒事人似的跟麗絲勾肩搭背,還無恥地說是為自己好,誰稀罕你的幫助了!
  
  加奈子端了粥走過來,放在一邊的桌子上,輕輕搖了搖南瓜:「姐,吃飯了。」
  南瓜睜開眼,疲憊稍減,看著旁邊的小桌子上已經擺好了熱氣騰騰的飯菜,忍不住會心一笑:「加奈子的廚藝見長啊,聞起來就很香。」
  說著,喉嚨裡像是突然被刺激到了一般,噁心的感覺再次湧上來。南瓜立刻站起來,手忙腳亂地拿開身上的毯子,急匆匆去廁所。
  
  趴在馬桶上嘔了半天,胃裡才稍微舒服一些。加奈子蹲在一邊,遞了一杯溫水:「姐,漱口。」
  南瓜接過來,對她笑了笑,臉色更加蒼白。
  加奈子扶著她站起來,想說什麼卻只是蠕動了幾下嘴唇,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扶著南瓜回到客廳,加奈子幫忙盛了些粥,輕聲說:「若是吃不下,就喝粥吧。我做了好多。」
  南瓜扯了扯嘴角,低下頭攪了攪勺子,說:「加奈子,可能真的幫不上忙了,不會打擾你吧?」大賽在即,加奈子還要照顧自己。她本來以為換個地方,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心情好一些的話,反應就不會這麼厲害了。
  
  加奈子嘟了嘴:「怎麼會?姐只要去看我的比賽就好了,哪怕只有幾分鐘,也沒關係。」
  南瓜笑了笑:「好,一定去。」
  南瓜這樣的情況顯然不能熬夜,加奈子也就早早陪她上了床,姐妹倆窩在一個被窩裡說了好些話,直到南瓜漸漸有了困意。
  
  第二天一大早,加奈子就起床了,先把粥煮上,然後去晨練,再去買早餐。她一個人的時候 ,經常是拿漢堡來應付的,但是現在南瓜在,就稍微繞遠一下,去另一條街買些熱乎的飯菜吧。
  加奈子回來的時候,南瓜已經起床了,看上去臉色還不錯。
  「粥好了,吃飯吧。」南瓜笑了笑,把小鍋放到桌子上。
  加奈子立刻走過去,強硬地接下來:「姐,我來吧。」
  
  南瓜只好退到一邊,又說:「我約了綠川君今天中午一起吃飯,加奈子不介意吧?」
  「可以啊。」加奈子抬頭,無辜地眨了眨眼,「地點我來定?」
  南瓜點點頭:「加奈子對這邊熟悉,當然最好不過了。」
  「嗯,那姐姐上午在家裡休息吧,中午要好好吃個飽。」
  
  綠川來摁門鈴的時候,南瓜剛嘔完,從廁所裡出來,無精打采地去開門。綠川愣了愣,眼裡藏都藏不住的心疼,但又不敢表現的太過,扶著南瓜在沙發上坐下來,從包裡掏出一大包東西,遞給她,笑容溫和:「聞聞看。」
  南瓜疑惑地接過來,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隨即驚喜萬分:「薄荷?!」
  
  「嗯,薄荷的葉子。說來也巧,我在美國學校的舍友是個中國學生,他說這個東西很管用,就送了我一些,我這也算借花獻佛了。」綠川見她臉色好起來,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南瓜感激地笑笑:「多謝綠川,也替我謝謝你那位同學。」
  綠川揉了揉她的頭髮,笑的溫柔:「管用就好。看我們加南,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正說著,加奈子就開門進來了,看到兩人的親昵動作,愣了愣,然後大大咧咧地把網球包隨手一扔,說:「綠川前輩,麻煩你幫我姐穿上鞋子,我去沖一下澡,然後去吃飯。」
  綠川點頭應下。
  南瓜歉意地笑了笑:「這樣的事情都要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
  
  綠川笑意淺淺地看著她,什麼都沒有說,低下頭找了南瓜的鞋子,小心翼翼幫她套上。這樣的靠近,在手塚出現後,這還是第一次呢。
  從旋轉門進入豪華的酒店大廳之後,綠川腦子裡暫態浮現一個陰暗想法:被加奈子坑了!——坐在最顯眼位置的那個男人,不就是手塚國光麼?
  
  可是,再看到手塚身邊坐著的那個美少女,綠川臉色微變,連忙去看身邊的南瓜。少女一張蒼白的臉表情寡淡,微微抬了下巴,目光閃爍。
  綠川輕輕握了她的手,以示安慰。忙中偷閒又轉過頭惱怒地瞪了一眼加奈子,這是要做什麼?!雖然他不知道那個美少女是誰,但是手塚有了緋聞的消息,通過電視臺含糊其辭的報導,更讓人忍不住八卦之心,小道消息紛湧而來。之前他還一直在慶倖,幸虧南瓜這一陣子很少看電視。
  
  加奈子無辜地努了努嘴,我怎麼知道這對狗男女會在這個點出現在這裡?按照她往日的觀察日記,這兩隻應該在他們這一夥吃完飯之後出現,怎麼會提早了一個多小時?
  加奈子眸子一轉,無所謂了,最壞的情況無異於欠綠川一頓大餐。加奈子輕輕喊了一聲:「姐?」
  南瓜回頭看她,笑意蒼白:「我沒事。」然後轉向綠川,「我們進去吧。」
  
  不喜歡嘈雜的環境,也沒辦法適應大廳裡各種各樣的菜品味道,加奈子特意提前訂了包間,好讓南瓜能夠心情愉悅地多吃一點,但是現在看來,已經沒可能了。
  手塚回過頭,也恍惚了一下,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認出來加奈子身邊的人是不是南瓜。幾個月前分開的時候,南瓜還是珠圓玉潤的樣子,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憔悴蒼白了?生病了?手塚心裡慌張,蹭地站了起來,撞擊地桌椅發出很大的聲音,許多人都向這邊看了過來。
  
  手塚不管不顧地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了南瓜的胳膊,往前一帶。南瓜下意識地護住肚子,一個趔趄撲進手塚懷裡。
  咦?什麼東西夾在他們中間了?手塚低下頭,猛然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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