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士
連著折騰了數日,賈母終於出殯了,而我也不用天天往賈府裡跑。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終於擺脫了不是跪著就是嚎喪的生活節奏,重回我的懶散人生。說來這真是一件讓我內心放鬆的事情。只是在心內放鬆的同時,我也感慨于古人的重孝道,守道義。
不提歷史上的那些仁孝名人,只說賈政。這些日子,我天天跑賈府,就見賈政幾乎一天一個樣,幾天下來,賈政就瘦了一圈兒,眉眼間的憔悴也讓見者心哀,況身上是披麻戴孝,飯食間連點葷腥都不見,我這旁觀的都感動,只是不知有沒有作秀的成分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我重點關注的,需要我重點關注的一是孫紹祖,二是孫府,三是國家大事,賈府的事都是閒暇時節的胡思亂想罷了。
重點關注對象孫紹祖,這幾日又被皇上徵召,急匆匆的不知去哪裡幹公務去了。孫紹祖上次因毆打禦史被皇上降了品級,只是他得了皇上的青眼,幾個月過去了,孫紹祖不僅升回原職,還更高了一級,成了從三品的包衣護軍參領。禦史們本來反對聲很高,只是孫紹祖低聲下氣的,給那個被打的禦史又是作揖又是道歉的,皇上也適時的出來給打圓場,並對孫紹祖之前的所作所為給予訓誡,才平息了禦史們的口誅筆伐。
不管孫紹祖如何春風得意馬蹄急的去辦差,只說我這孫府的一畝三分地,竟然來了個不速之客。我乍聽小廝稟報說有先生上門,我還以為是孫紹祖的什麼親戚呢,不過,這個不速之客卻超過了我的預期,驚得我眼珠子沒掉出來,但卻是睜的大大的。
不速之客自稱是孫紹祖辦差途中遇到的高人,因孫紹祖差事隱秘,只得先打發他上京,待孫紹祖回來後再做安排。
我是真的驚奇了,就我看來,孫紹祖雖不是頂煩那些腐儒,但是卻也是全無敬意的,他有時候話裡話外都是對那些讀書人的譏諷。而且至今府內是一個清客都沒有的,這突然之間就請回來一個,要麼是孫紹祖腦袋抽了,要麼就是這個人真有讓孫紹祖折服的能力。不過這些都不需要我管,我的首要職責就是先把人供起來,等孫紹祖回來再做定奪。到那時,是不是他腦袋抽了就見分曉了。
我帶著翠竹和芳草往前院去見一見楊先生,以盡我女主人的地主之誼。不過看著眼前這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男人,我的震驚無以復加:我怎麼都沒想到先生能這麼年輕。
我語氣非常客氣的對著這位年紀不過二十歲左右,自稱是楊守一的先生道:“不知楊先生能來小宅長住,所以還沒有收拾好房間,只得委屈楊先生,先在客房住一晚,明日準備妥當了,再請先生移駕。”
名叫楊守一的年輕男子展顏一笑,不卑不亢的道:“多謝夫人盛情。”
而後,我又與他寒暄了幾句,他都一一給予答覆,態度依舊是不卑不亢的。
只是幾句話間,讓我想起了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來。我相信,這個年紀不大的男人必是有大才的。客氣的請了他去客房暫住後,我將府內的下人們都集齊到養正堂,嚴辭對他們道:“府內今日來了一位先生,是將軍親自請來的,想必其中厲害關係你們都懂,所以,我不想看到誰私下裡議論先生,說先生的壞話,明面上也不許輕慢了先生,都給我恭恭敬敬的,若是我從先生的嘴裡聽到什麼不滿意,沒你們什麼好果子吃,都給我記在心裡,聽到了嗎?”
下邊一片整齊的應諾聲,我也算滿意,並不再訓戒,點了兩個平日裡待人和氣,又有眼色的小廝何寶和何平去伺候楊收一,著重交代了他們要照顧好先生,唯先生命是從,又撥了兩個長相頗清麗,人品上佳的丫頭去服侍他,至於要怎麼用,看楊守一的意願了,反正我為他準備了。
然後我又發動了幾個粗使婆子,將前院臨近水邊,風景秀麗的陶然居給打掃出來,以供這位孫府第一個謀士入住。
此時已是盛夏天氣,鄰水而居,湖光山色,自是有一番情趣的,我相信,這樣好的地方,楊守一必定歡喜。
卻說我這邊剛安排好了楊守一的衣食住行,那邊,孫紹祖竟派了福寶快馬加鞭的回來報信。
福寶依舊守禮的給我見禮,然後才慢條斯理的講起了孫紹祖的交代。
原來是孫紹祖此行,差事緊急,所以急急得讓楊守一上京來尋孫府,卻忘了給憑證,孫紹祖怕我將楊守一當騙子,得罪了這個腹中有經天緯地之才的楊大才子。才急急得把福寶派來解圍,卻不想依舊來晚一步。
說到這裡,福寶有些忐忑的對我道:“夫人,府裡沒人輕慢了楊先生罷。”
福寶這話說的客氣,其實意思就是我有沒有得罪楊守一。
我裝作驚訝的道:“楊先生?這麼說那清客在將軍看來,很是有一番能力?”
福寶不得不將楊守一的所作所為講出來,旨在讓我能夠客氣的對待這位楊先生,省的孫紹祖沒回來,楊先生就受不了氣跑了。
福寶道:“楊先生可不是普通的酸腐秀才,那是胸中自有氣運的大才,還就過將軍還有我和福貴的性命呢,那日將軍與我二人行至松樹嶺,卻不想那山上的賊人竟打起了我們三人的主意,一百多號人呼啦啦的將我們圍在內裡,情況恁危險,幸而楊先生路過,做了一出疑兵之計,將那膽大包天的賊人嚇退了,故此,也算小的救命恩人了。”
福寶的神情那是要多崇敬就有多崇敬,滿眼的小星星。留給我一片想像的空間,比如月黑風高,樹影搖曳,比如眾賊人將三四個人圍在當中,比如賊人大喝: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越想越嚇人,我只得立馬打住,再不敢自己嚇自己,我今天才意識到:古代的山賊事業原來是如此發達,看來古代行路難啊。我終於知道世界充滿危險,行路需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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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溫馨
當我盡心盡力的款待了楊守一將近半個月後,孫紹祖才風塵僕僕的歸來,而他回府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與楊守一敘一敘舊。
至於說了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時間持續了兩個時辰。
只是待我再次見到孫紹祖時,也就是他進了內宅後,頻頻誇我待客有方,持家有道,臉上身上都洋溢著一種與有榮焉的喜悅。
我才知必是楊守一對我這段時間的工作,向孫紹祖彙報了,並且他還對我的工作做了高評價。對於楊守一的如此知情識趣,我便也不吝嗇溢美之詞,畢竟要互利共贏嘛,況且我說的也是實情。
我對孫紹祖柔聲道:“將軍此次請來的楊先生,行事自有章法,為人又頗為慧捷,待人也謙和有禮,人品才能都是上上的。服侍他的下人們都講他的好呢,將軍這次可得到寶了。”
孫紹祖聽了,嘴都快咧到耳後根去了,口裡也贊道:“楊先生倒是有點才能的。”可見孫紹祖對楊守一是滿意至極的。
我又稱讚了幾句,便結束了這個話題,而孫紹祖則有些扭扭妮妮的磨蹭了一會兒,期期艾艾的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匣子,放在手裡摩挲端詳了一會兒,這才一把塞到我懷裡道:“爺這次出門行的匆忙,也沒問你喜歡什麼,就沿途給你帶了些小玩意兒,你喜歡就戴著,不喜歡就扔了。”說完,便不顧我拿沒拿穩,快速的抽回手,轉身出門去了,只是那耳間的一抹紅,讓我很是驚訝了半晌。
望著孫紹祖的背影繞過回廊,再看不見,我才收回了視線,轉而注意起孫紹祖塞給我的盒子上了。
盒子不知是用什麼木材做的,顏色微暗,卻也平整光滑,想來必是經過了多道工藝才打磨的如此細膩。盒子如此用心,大概裡面的東西也差不了。
我很好奇孫紹祖會給我帶什麼,畢竟我真想不到孫紹祖這樣的武夫會討女人歡心。便也不停留,微微一用力,就將盒子打開。
盒子裡裝的確實都是與眾不同的物件,竟然會有竹釵竹簪,玉石的流蘇,還有精巧的金銀飾物,這一匣子有二十幾隻,支支精巧,樣樣精美,看的我竟有些移不開目,忍不住將這些飾物拿出來,一一細細鑒賞。
女人無不愛這些美麗的飾物的,尤其是我這樣的穿越人士,對著這些東西有著異乎尋常的愛。孫紹祖送的這一匣子頭飾,真真是送到了我的心坎裡。我決定晚上就帶幾支臭美。
叫來翠竹重新給我梳了頭,簪了幾支孫紹祖給的蝴蝶流蘇簪,又戴了一支鏤空飛鳳金步搖,幾個小巧的白玉釵,收拾妥當,拿過西洋鏡看一眼,自我感覺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感覺立馬就不一樣起來。
之前我戴的都是賈府給的陪嫁,都是老款式樣子,而且我芳齡二八,戴著越發顯得老氣,不過我就這點身家,不戴就沒法見人了。
折騰一番,晚飯時節也到了,下午躲出去的孫紹祖又回來了,臉上的表情很是正直嚴肅,仿佛他多麼正派似的,只是他那雙眼老是覷著我,看了一會兒,不覺竟是開懷,將席間的肉食吃的是風捲殘雲,我在一邊是看的目瞪口呆。
我不得不在一邊勸道:“將軍,您晚上可不要積食了。”
孫紹祖很豪邁的道:“這點子東西算什麼,爺我當年可是吃了半隻考全羊的,一會兒我還要去校場耍耍,積不了食。”
我便不再勸,只是偷瞄了瞄孫紹祖神奇的胃。半隻烤全羊什麼概念?反正我是沒概念,既然人家自己都說沒事了,我姑且信之。
其實這段時間,我覺得我不怎麼怕孫紹祖了,有時我還會稍稍的勸慰他幾句,只是他的態度也很奇怪,他不再橫眉冷對,不再惡語傷人,也不再冷嘲熱諷,有時也會和我商量,面對我的勸阻,他也會給出他獨特的答案,或粗俗,或豪放,總之,不再對我敵視。
我不知道原因是什麼,只是,有時候我又想:何必一定要知道原因呢?現在,我18歲,孫紹祖23歲,人生起碼還有四十年,若事事較真,事事刨根問底,真不知會挖出多少糟心事呢。記得哪位說過,生活要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處事哲學相當霸氣側漏。
我決定將它奉為人生準則第一條,第二條有待開發中。
下人們收拾了殘羹冷炙,孫紹祖心情愉悅的喝過了茶,而我也神情放鬆的享受夏日微風拂面,一切都很是和諧。
……
天黑的完全,我坐在樹下納涼,翠竹和芳草則在一邊輕輕的給我打扇,生活好不愜意。
若沒人打擾我就再好不過,只是這願望註定無法實現,因為我聽到了福寶老遠就喊我的聲音了。無奈,我離了小風纏綿,離了舒適的搖椅,朝福寶迎了過去。
福寶跑的滿身是汗,氣喘吁吁的向我兵道:“老爺在校場,正舞的起勁,卻不想突然就肚子疼,沒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疼的滿身是汗,小的和福貴想把老爺抬回內宅,卻不想老爺動一動就疼,沒法子,小的只好來擾夫人,求您快想個法子。”
福寶說的斷斷續續,我聽的也心焦,終於明白了原尾,我便又急忙打發人去請老大夫,又找人拿擔架,去校場抬人,總不能叫他在校場躺著,雖說盛夏天氣,但地上寒氣重,總歸不好。
領著大部隊,我一身汗的終於趕到了校場,福貴正守著孫紹祖,一邊噓寒微暖,一邊安慰著孫紹祖,只是孫紹祖雖疼的齜牙咧嘴,但是仍一臉不悅的咬牙道:“找什麼夫人,直接把盧老頭兒叫來不就完事了,你們兩個,越發被爺我慣上天了。”
盧老頭兒就是老大夫,孫紹祖經常請他進府看傷,也算認識了。
福貴在一旁插科打諢,努力消除孫紹祖的不悅。
而我也走到孫紹祖近前,對他道:“將軍,您怎麼能想著瞞著妾呢。幸而福寶來通知妾,否則妾寢食難安。”說著,我的眼淚很適時的落在了孫紹祖的手心上。
孫紹祖有些手足無措的道:“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再說天也黑了,也不好總折騰你。”
我再沒說什麼,只是要眾人將孫紹祖抬上擔架,抬到了最近一處庭院,叫陳兵堂的,這裡一般都是孫紹祖武槍弄棒累了休息的地方。又囑了一個小廝去門房處接引盧老大夫過來,而我則坐在一邊守著孫紹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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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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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紹祖躺在床上,滿頭是汗,我猜大半都是疼出來的。不過他卻還一聲不吭,仿佛在和誰較勁一般。
我略略勸了勸他,讓他難受就說出來,可是孫紹祖依舊咬著牙,臉色也有些發紅,不知他在窘什麼。難道是因為我之前勸過他不要吃太多的緣故?可是孫紹祖有這麼臉皮薄嗎?
見如此,我也不說什麼勸慰的話了,反正他都不見得會回答,我還是直接上手好了。
我直接拿帕子給他擦汗,擦過額頭,又擦了擦耳後,擦著擦著,我突然發現他不光是額頭有汗,他那身衣服竟都是濕的。
這得出多少汗啊!也不知是他武槍弄棒出的還是疼出來的,我急急得吩咐翠竹去給孫紹祖拿身衣服來,省的他穿濕衣服閉了汗。翠竹回來的到快,手裡捧著孫紹祖要換的衣褲,正準備給他換時,被孫紹祖咬牙禁止了。
孫紹祖有些難為情的道:“真當爺是廢人了,穿個衣服還得你服侍著,出去,爺我自己換。”
翠竹不敢違拗,遵命出去了只留下病病殃殃的孫紹祖和我這個孫夫人。
孫紹祖忍疼起身換衣服,只是他一舉一動間,眉間都是痛苦之色,手上也是青筋崩起的。我看的有些不忍,終於還是沒忍住,按住了他硬要起身的身體,與他道:“妾給您換罷。”
雖然我曾經在孫紹祖受傷時貼身照顧過他,但是我依然難為情,畢竟那是男人的裸體,我再思想現代,也依然窘迫。
孫紹祖最終妥協了,由著我給他換了衣服,我顫抖的手幾次觸碰到他那微黑的皮膚上,都能看見他輕輕的挑眉,想來,他是感覺到了我的觸碰,做出的不耐之舉罷。
只是待我給他穿好衣服,他便語氣堅決的略帶著點蠻橫的將我遣回內宅休息,無論我如何說,他都不假詞色。我無奈,只得與他告退出去了。
只是在我出去的不經意間,我感覺他的褲子好像支起了帳篷,我覺得可能是我眼花了罷,是我眼花了罷!!
被趕回內宅的我無事可做,又恰恰是睡覺的時間,我便洗漱完睡了,可是剛剛那一幕老是在我眼前晃蕩,如放電影一般講求個特寫,直到強迫我確認,孫紹祖確實支起了帳篷,這才算完。
其實還不算完,我又思維發散的想到:既然孫紹祖對我起了反應,他不會性騷擾我吧,若真騷擾了,我又能用什麼辦法打斷他呢?而且此時我正在孝期,他不會不管不顧化身為狼罷。
……
我思來想去,覺得問題很多,解決辦法卻一個沒有,難道我依舊得如新婚夜一般,任他為所欲為?
好像除了任他為所欲為,我沒其它路可走。,看來我還真是弱啊。
我迷糊的想著。
……
雞鳴唱曉,又是一日陽光明媚,萬里無雲,我一大早的半睜著眼起來,喊了翠竹和芳草進來給我梳洗打扮。
她二人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對我道:“夫人,您眼圈兒怎麼這麼黑?難道昨夜擔心將軍的事沒睡好?”
她們兩個的詫異不似做偽,弄的我自己都不確定我成了什麼德性。不過面子問題很重要,我急忙叫她們取來西洋鏡,伸頭把臉湊過去照一照。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眼睛跟塗了煙熏妝似的,黑的真夠可以的,連我這個皮膚的主人都不知道它還有這潛力。
我左瞧瞧右看看,確定這眼圈真是自然形成的,不禁感歎道:歲月催人老,18歲的年紀,只是一夜未休息好,就成了這副樣子,就算賈迎春的皮膚白,也太過顯眼了,看來真不能仗著年輕就隨意糟蹋自己的身體,是該分出一份心,好好打理一下自己這副皮囊的時候了。
我叫了翠竹去給我取了兩個煮熟的雞蛋,用來滾一滾眼周,翠竹和芳草都驚奇的看著我這番動作,只是卻不敢質疑我罷了。
揉搓了一番,我終於收拾好自己,起身去陳兵堂看望孫紹祖。行至門口,我正碰到出來的福寶。
福寶應是有事要出去,行路匆匆,只是我卻是想知道孫紹祖的狀況的,便在他行禮後叫住他,問了幾個我關心的問題。
我道:“昨晚老大夫來,怎麼說將軍的病情的?”
福寶恭敬的道:“老大夫說是將軍晚上吃多了飯食,又劇烈的活動,所致胃部不適,才疼痛起來。昨晚就給開了一副健胃消食的藥,今兒雖然還是身上無力,但是胃部不適卻好了不少,老爺這時正在塌上等夫人過來呢。”
我又問道:“將軍今兒還有什麼公務要辦嗎?”
福寶遲疑了下,答道:“上午應是會在府內休息,下午老爺還要出去和楊大人辦事。”
楊大人即是楊指揮使,我知道他還是很照顧孫紹祖的。只是孫紹祖這樣子出去辦差可以嗎?
不過看著福寶著急的樣子,我沒有再問什麼,打發福寶辦差去了。
而我則緩步進了陳兵堂。堂內,孫紹祖依舊臥在塌上,臉色也有些蒼白,不過精神還好,大概老大夫的藥很是有效罷。
孫紹祖抬眼看了看,見是我進來,便有些愉悅的道:“你來的到早,可吃了?”
我與他福了福道:“還沒,妾吩咐廚房把飯擺在陳兵堂,妾也好來陪將軍一起吃。”
孫紹祖臉上的歡喜更盛,便讓我就著床邊上的椅子做了,而他自己則迅速的穿了衣服,下得床來,與我比鄰坐了。
他仔細的端詳了我一會兒,才道:“你昨晚沒睡好罷,眼下青色甚重。”
我真沒想到孫紹祖會觀察的這麼細,畢竟現在的眼圈可比剛起床時好多了。不過既然他問,我便用情真意切語氣道:“將軍您不許妾在這兒照顧您,妾不知情況,又哪裡睡的著,昨個兒晚上,翻來覆去的都想著您呢,直到天亮才迷瞪一會兒。”
孫紹祖似乎很感動,用他那雙大手將我的手緊緊的握住,那掌心熾熱的溫度,燙的我從臉上羞愧到心上,直覺的自己這樣欺騙孫紹祖,真真是不該。
恰此時,翠竹和芳草領著廚房的人進來擺飯,才算解了我的尷尬。
飯間,孫紹祖頻頻看向我,那眼裡也閃動著光彩,仿佛要將我吞噬一樣,此時我終於意識到我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做戲做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