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東嵐山
我嗅到一抹帶著幽冷的暗香，只有在貼近迦陵時才聞得到，對於這個擁抱我有點錯愕，但沒有推開他，我很冷靜，我只是在等，等迦陵的情緒平復下來。
一個胭脂盒從高上扔下來，興許是看不慣我們當眾秀恩愛的場景，更多的東西落了下來，我無奈的推推迦陵，「你想被東西砸死？」
迦陵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一樣，有些尷尬的放開手往前走，然後突然評價了一句，「白小詞，你長胖了。」表情正經得不得了，好像剛才的那個擁抱不過是錯覺一般。
是嗎？我懷疑他是在亂說，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肉……好吧，好像真的長胖了那麼一丟丟。
「白小詞，生死薄上沒有你的名字。」迦陵的聲音在冷風中帶著一絲疑惑，「你和重水一樣，都沒有名字。」
我霎時間想起自己是一個穿越者，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是一個外來者。
「白小詞，你知道什麼樣的生靈才會在生死薄上沒有名字嗎？」
「天命，或者異數，從未出現過的和從未消失過的。」
「草木皆有靈，你與重水，皆是花草所化，這其中又有什麼淵源麼？」
淵源？能有什麼淵源？我是穿越來的，難不成重水也是穿越的？
我接不上話，只說了句，「這些我並不懂。」
迦陵說生死薄上沒有我的名字，是今天發現我不見了之後去翻的嗎？既然找不到我的名字，又是怎麼找到我的呢？
我將疑問同迦陵說了，迦陵回答我說，「五炁星君那兒有面神鏡，沒有什麼是它找不到的。」
我想著這面鏡子可真夠厲害的，簡直就一自動搜索儀啊，五炁的寶貝品質還真好。
「回去叫禦膳房燒了這條魚吧。」
「你不是佛門中人嗎？」我想到迦陵雖然從不殺生，但並沒有悲天憫人的情懷，甚至在一些事情上顯得冷漠，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成為佛門子弟的。
「也對，的確是不好殺生。」迦陵一副才想起自己是佛門子弟的樣子，沉吟道，「那就剔掉他的修為，成為一條平凡的魚吧。」
真狠，好像還是難逃被上桌的命運啊。
我在心裡默默地為老頭兒點了個蠟。
於是晚上的紅燒魚沒有吃成，但迦陵去了他的修為，直接扔到皇宮後花園的湖裡去了。
我們在皇宮裡歇息了一晚，第二日告別了寶象國王，我說我要回天上去了，國王誠懇的讓我保佑他長命百歲，國泰民安。
迦陵說去極東之地先得路過東嵐山，就駕起了祥雲，我昨晚上沒睡好，早上又困倦得很，沒什麼精神。迦陵見我這樣子就把祥雲足足放大了三倍，他讓我在上面躺著眯一會兒，我跳上去蹦噠了幾下，軟綿綿的，不像我那朵雲稀薄得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也不像大聖的雲一跳就是十萬八千里，我感到很滿意，躺在雲上睡了過去，迦陵的雲飛得很平穩，等我醒來時，已經是午時了。
雖說我以前完全可以吸收日月精華不食人間煙火，但現在我只剩兩百年的修為，而且多年一日三餐的習慣還改不了，我現在已經覺得有點餓了。
都飛了半天了，東嵐山也差不多到了，撥開山頂的雲霧後露出的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峰，最高的山峰上修築著一座華麗的宮殿，我好奇的問，「這裡面住著誰啊？」光看這個宮殿就這麼高調。
迦陵原本並不打算在此地多做停留的，但因為我要填飽肚子的問題而下來拜訪一下東嵐山的主人。
他似是想起了什麼，擰了一下眉頭，「就是玉顏星君。」
玉顏星君？那個天庭大眾情人，被迦陵說成娘娘腔的玉顏星君？
我很想見識一下這個人物，畢竟能當天庭大眾情人的肯定是個長得賞心悅目的美男。
東嵐山上修了一條很長很長的石梯，據迦陵說那條路是給前來求仙的凡人們準備的，誰能從那條石梯上爬到殿門口，誰就能見上一見東嵐山的仙人，但那條路太長，從沒有人能爬上去過。
我看了看那條路，真的很長啊，恐怕堅持不懈的爬都要爬上個幾天幾夜的，但並不是爬不上去的，為什麼沒人爬上去過呢？難道大家因為這只是一個傳說嗎？
迦陵像是看破了我的疑問，看著那條「天梯」道，「因為玉顏設下了法陣，讓他們覺得爬上去遙遙無期，許多人都放棄了，考驗是一，真正的原因恐怕是因為玉顏懶得去見那些凡人。」
這個理由可真是任性啊……
我們直接降落在殿門口，守門的兩個小童正在打瞌睡，完全沒發現有來人，迦陵也沒想打擾他們的好夢，和我一起就這麼走了進去。
玉顏星君的宮殿華麗的很，花園亭臺樓閣端的是精緻如畫，環境清幽，四處也安靜得很，只有偶爾幾隻野鳥飛過叫幾聲為這處添了一份活潑生機，這玉顏星君還真會享受生活。
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主人不可能不知道，不一會兒就有一個青衣小婢前來引見，見到玉顏時他正趴在一張軟榻上，而我腦海裡只有四個字：美人如畫。
終於知道為什麼迦陵叫他娘娘腔了，這人生得太美，美到讓許多女仙都自慚形穢，再加上他本身又有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太媚，眼波流轉間一不小心就勾了魂，生成這副模樣讓我們這些真•少女怎麼好意思啊！
玉顏穿著一身騷包的紅色，全身像沒骨頭一樣軟在那兒，他身旁跟著兩個少女，一個給他打扇一個給他捶腿，看上去十分享受。
「迦陵？你怎麼來了？」玉顏開口問，聲線纏纏綿綿的，像始終斷不了的細絲一般。「咦，還帶了個小美人。」他向我拋了個媚眼，勾魂奪魄，不得不承認，他的媚眼還是很有殺傷力的，迦陵的臉色已經不太好了。
迦陵只說是路過此地，我下意識的接了一句，「前來化緣。」
哦鬧，原諒我跟隨唐僧而養出來的慣□□。
玉顏星君十分嫵媚的一笑，招手道，「來人，上飯菜。」
好吧，雖然迦陵的臉色不太好，但我還是如願吃到了美味佳餚。
吃飯時玉顏終於肯從他那張榻上爬起來了，我吃了一口飯後扯扯迦陵的衣袖，低聲道，「我們要去極東之地多久？」
迦陵想了一下，「十天左右。」
「那你能多帶點飯菜嗎？我一日三餐。」我看向他的袖子。
迦陵歎了口氣，「裝得下的，快吃吧。」
玉顏聽到了我們說話，含下侍女喂來的湯，問道，「迦陵，你要回極東之地？」
「有事兒嗎？」迦陵優雅的抿了一口茶。
「我屋裡的琉璃燈不亮了，你幫我帶個火種唄，最好是那種能變色的，早上紅晚上白的……」玉顏說著比劃了一下，看見迦陵一副「風太大我聽不到」的神色，便說，「我看這小美人修為不高啊，你幫我帶個火種，我這裡還有幾顆百年大補丹……」
「好了我知道了。」迦陵話音剛落，屋外就傳來一聲雀躍的歡呼聲，「哥哥哥哥！迦陵大人來了是不是？」
伴隨著這一道清脆動聽的聲音，一個白衣女子飛奔了進來。
沒錯，我形容得一點兒都不誇張，她真的是急急忙忙的生怕錯過什麼一樣飛了進來。
【第三十七章】瑤月其人
那女子終於停了下來，我這才看清楚她的容貌，生得姣好，杏眼瓊鼻，白皙貌美，墨發長達腰間，那一身白衣當真是很襯她的容色，光是亭亭的站在那裡就如同仙女下凡，話說玉顏是她哥哥？怎麼一點兒也不像啊……
唔，迦陵在天庭很受歡迎？光是看這飛奔的架勢就能感受到她對迦陵的熱愛了。
「瑤月，要淑女。」玉顏懶懶的說了一句。
瑤月？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好像是……五炁喜歡的人？五炁還曾經為了她和迦陵決鬥來著呢。
原來是這樣，她喜歡迦陵？
瑤月聽了玉顏的話，立馬踏著小碎步面帶微笑的走前來。
然後那個微笑看見我後僵了一下。
「重……重水觀音？」她發出一聲驚呼，隨即否定掉，「不對，你不是……」
嗯對，我的確不是，雖然我和重水長得有點像。
我沖她笑了笑，迦陵淡定的和她打了個招呼，瑤月好像顯得有些不自在，坐在對面有一下沒一下的撥筷，然後又頻頻偷看我們。
「迦陵大人會在東嵐山停留多久？」她終於忍不住問道，眼中帶著希冀。
迦陵好像沒看見她的眼神一樣，撥了一筷子菜給我,「用完午膳便走，小詞，你吃好了嗎？」
我聽見他的稱呼後差點被噎到，好不容易將那口飯菜吞下去,「嗯，差不多了。」既然他這麼叫，我也就配合一下。
瑤月一陣失望，然後又看向我，「小詞姑娘一定有些累了，歇息一會兒再走罷？」
我：其實我不累啊我已經睡夠了。
我為難的看向迦陵，出乎意料的，迦陵點了點頭。
瑤月不禁高興起來，連忙為我們去安排房間。
用完午膳，迦陵去找玉顏拿百年大補丹了，我在瑤月準備的屋子裡轉了一圈，發現各種物件都精美齊全的同時，還發現瑤月姑娘給我留的一張紙條。
瑤月姑娘的字寫得挺好看的，上書：小詞姑娘，南面聚靈峰一見。
我拿著這張紙條，思考了一下，她是打算幹什麼呢？示威？讓我離開迦陵？
總之先去看看再說吧。
話說聚靈峰在哪兒？我出門問了一下青衣侍女，估計是得到過瑤月的吩咐，直接把我帶了過去。
聚靈峰上風很大，一個白色的陣法刻在一面玉石臺上，看上去很是霸氣，只是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瑤月站在陣法邊上，風一吹她的裙子就開始飄，白衣飄飄得很美，但我只感覺有些冷，我走過去，發現她站的地方再跨一步就會掉下去，雲霧嫋饒，下面具體的景象我看不清楚，但肯定是萬丈深淵。
選這麼個位置幹嘛？想直接把我推下去？還是你要體驗一下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瑤月仙子，你約我來有什麼事情嗎？」我看了看那下麵，往後退了一步。
出乎意料的，她沒有說迦陵，而是開口問重水。
「你知道重水嗎？」
我蹙眉,「你想說什麼？」
瑤月的神色中帶點迷茫，她歎道，「我也不知道如何與你說，你和重水觀音長得很相像。」
我不說話，她接著道，「你知道嗎？重水觀音曾經喜歡過迦陵大人。」
我躊躇問道，「他們不是師徒麼？」
「是啊，在那之前，他們一直是師徒。」她說，「我原本一直覺得，迦陵大人應該也是喜歡重水觀音的。」
「我見到你很吃驚，我本以為迦陵大人最多也就是把你當做替身罷了，可是今天我看見了……」瑤月轉頭看我，「我看見迦陵大人看你的眼神和看重水觀音的眼神完全不一樣。」
她頓了頓，目光哀傷，「迦陵大人喜歡你。」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好嗎又不是我讓迦陵喜歡我的。
我終於忍不住問道，「他們不是佛教中人嗎？」
「那又如何呢？」瑤月輕笑一聲，「世人皆有貪、嗔、欲、……若想八方皆靜，無欲無求，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更別說是同如來佛祖一般的神，只有他才能真正受萬人景仰，普度這芸芸眾生。」
「如果無欲無求，心中只有佛就夠了，那麼這紅塵，這凡世，又哪裡有那麼吸引人？」
「如果為了佛道連自己的本心也不顧，越想摒棄，便越會入魔，那不是作繭自縛麼？」
她說這話時，她的眼神飄渺如風，仿佛在追憶著什麼，又仿佛什麼都沒有想。
「也對，竟是我較真了。」我笑了笑，「你為什麼會喜歡迦陵呢？」
瑤月回想著，露出一個笑容，「因為迦陵大人曾經救過我的命啊，一千兩百年前，他曾經在九落山救過我。」
啊，原來是救命之恩無以回報只好以身相許了。
「那時我年少，又調皮得很，去九落山那個荒蕪之地也不曾害怕，結果遇上了趺兮蛇，一口咬下來我命都只剩了半條，當時我昏迷前，看見了一襲白衣的迦陵大人……」
瑤月說著，揚起唇角，「是迦陵大人救了我，他當時還留下了一枚玉佩。」
「但之後迦陵大人卻像沒見過我似的，明明，明明都有留下玉佩的……」她喪氣的垂下頭。
「你確定，那是迦陵嗎？」我聽著怎麼有點不對勁，按照一般傻言情套路來講，這多半是一場美麗的誤會。
「當然了。」瑤月信誓旦旦的說，「當時迦陵大人穿的是他獨有的白衣，袖口內會有一條黑色鑲邊，我絕對不會看錯的。」
我思襯著，迦陵應該不是那種做了事兒又不負責（？）的人啊，「你沒有問過迦陵？」
「沒有……」瑤月搖搖頭，「平時都是很難見到迦陵大人的……」
「你不是還有那枚玉佩麼，乾脆貼個告示，讓那玉佩的主人來找你。」
「這樣能行麼……？」
「聽我的沒錯。」
「對了。」瑤月突然很正經的看著我。「小詞姑娘，你也喜歡迦陵大人麼？」
我思考了一下，「一半喜歡，一半不喜歡。」
是啊，喜歡是身體裡那個高冷女俠的，另一半不喜歡的，是我的。
而我也從未想過，要喜歡上什麼人。
「這樣啊。」瑤月繼續著那個正經的表情，「如果你哪一天不要迦陵大人了，就把他送給我吧？」
這話說得萬分誠懇，讓我想不笑都難。
這次在聚靈峰的會面就這樣結束了，離開的時候瑤月顯得很不舍，一半是對迦陵，另一半是對我，畢竟還是個小姑娘，可能是覺得有了個能說說話的情敵也挺好的，走前我對瑤月說，「五炁真君一直在找你呢，你還是不要讓他太擔心了。」
瑤月的臉莫名其妙的紅了，「誰理那個死人！」
嘛，看來我傳授的追女真經還是有效的嘛。
我跳上迦陵的雲，飄起來再回頭看時，驚訝得直扯迦陵袖子：「誒你看你看！那梯子居然有人爬誒！」
一個很渺小的身影，卻透著堅毅，一步步的往上走……
迦陵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看來玉顏星君的劫數已經到了。」
劫數？什麼劫？我仔細看去，那好像是一個姑娘，這麼說……是情劫？
我想起玉顏那妖媚的臉龐，還是覺得他可能做小受比較適合……
「迦陵，你一千兩百年前去過九落山嗎？」我想起瑤月的事，問道。
他想了一下，「我那時跟隨重水修行，又怎會去九落山？」
這麼說，瑤月的救命恩人不是迦陵咯？
我一把抓過迦陵的袖子翻看，裡面卻繡著一條黑色鑲邊。
「這是什麼？防偽標誌？」
迦陵沒弄懂防偽標誌是個什麼東西，但還是與我解釋道，「裝東西的，乾坤袋。」
……你家乾坤袋長這樣？！
「方便嘛。」迦陵說。
【第三十八章】迷迭之花
這兩日的天氣愈發炎熱，我拿著一把摺扇扇風，迦陵倒像個沒事兒人一樣，一點汗都沒出，極東之地的天氣炎熱，連帶著花草樹木都是一片紅色，一眼望過去只有一個感覺：真TM的熱！
除去太熱這一天氣因素，極東之地的風景還是不錯的，時不時抬頭還能看見一隻金翅鳳凰從頭上飛過，拖著長長的尾羽，清鳴著飛上天，十幾隻鳳凰一起飛那就像看煙花似的絢麗。
這裡是太陽升起的地方，金鳳一族的棲息地，據說這幾萬年下來只出了迦陵頻伽一隻神鳥，所以大家對迦陵很是恭敬，我聽後覺得詫異，原來他的真身是一隻鳥……好吧，這樣說不太好，他的真身是一隻鳳，我想起他以前給我那根羽毛，是從他哪裡□□的？
這裡是迦陵的老家，迦陵找起東西來也輕車熟路，將玉顏要的能變色的火種收好後，我們開始向東邊最深處裡面走。
據老族長說，鎮族之寶神火之石就在裡面，但從來沒有人能取出來過，那地方的危險指數太高，幾乎是有去無回，我聽老族長說得這麼玄乎，有點擔心，「迦陵，那裡面好像很危險的樣子，你……？」
「沒問題的。」迦陵好像有點高興，他摸摸我的腦袋，「不會讓你死在裡面的。」
這麼一說，我想起我的修為只有幾百年更危險啊啊啊！
好想放棄怎麼破QAQ這麼危險的事情我一點也不想和迦陵共進退！
迦陵對我說，「白小詞，你要相信我。」
我不說話。
「你不相信本座的實力嗎？」
我誠實的點了點頭。
「轟——」那邊的山頭被迦陵一袖子掀翻，頓時飛沙走石，嘩啦啦的全倒了下來。
我吞了口口水，連忙阻止他，「夠了，我相信了。」
迦陵這才滿意的收了手對我說，「你要一直呆在我身邊，半步都不能離，知道嗎？」
勉強相信他的實力的我應了一聲，然後小聲問道，「那我想如廁呢？」
迦陵：「=_=#」
總之就這樣不怎麼靠譜的出發了，而等待我們的，是什麼呢？
是……
是……
是一頭很肥的上古凶獸……
迦陵看著眼前圓潤無比的窮奇，忍不住歎氣，「肥成這樣，也真是難為它了。」
「……窮奇？它不是上古第一凶獸嗎？」
「被重水養過之後，它已經變成了上古第一懶獸。」迦陵如是道。
「……」那重水得多會養啊，導致它變成如今這副知道有人來都懶得睜開眼睛看一眼的樣子。
迦陵看著窮奇說，「窮奇以前是重水的坐騎，不過現在它不認得我了。」
我搖起摺扇使勁扇，這地方比外面還要熱，「怎麼不認識了？」問出這個問題後我才覺得我愚蠢了，看窮奇現在這副眼睛都睜不開的模樣還怎麼可能認得出迦陵呢？
「好在它認不得我，否則我們性命難保。」
「為什麼？」
「它頭頂上的毛，有一大半兒都是我拔的。」
「呵呵呵呵……」你是在講冷笑話嗎？我無法想像迦陵調皮又可愛的去拔窮奇毛的場景，想想都覺得畫風不對。
「這麼說，我們會很容易拿到神火之石了？」畢竟到現在這個上古懶獸都沒什麼動作。
迦陵拉著我往裡走，邊道，「並非如此，一般神物身邊，都會有神獸守護。」
不遠處盛開著一朵白色的花朵，而那散發著晶瑩的光的花朵之中，一顆明亮剔透的紅色玉石正靜靜地浮空在那裡，我猜到那肯定就是神火之石，再四下看了看，呃，好像沒什麼動靜，也沒什麼守護獸？
「看來它是二般的神物。」我有點沒想到會這麼輕易的得手，本該高興的，但心裡還是有著隱隱的不安。
話說，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正確的，我覺得這句話說得真對，因為不好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腳下，無數的花朵突然齊齊綻放，白色的潔白的花，密密麻麻的擁擠在一起，明明是最純潔無暇的顏色，在此刻看來卻是像在祭奠死亡。
我鼻尖嗅到一絲很特別的香味，如幻如夢，只一縷便再無跡可尋。
「這些花……小心它的香味！白小詞！」我聽見迦陵的聲音，眼前漸漸模糊，身體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我只覺得很困，困得我睜不開眼。
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美好的夢。
夢裡是喧鬧的大城市，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家裡有著溫馨的，柴米油鹽的香味。
那個溫暖的笑著的，會擁抱我的人，是媽媽。
雖然有些嚴厲，但還是很愛我們的人，是爸爸。
我看著這一切，問媽媽，「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媽媽摸著我的長髮，笑著說，「當然了，只要小詞一直在我們身邊……」
我不會離開你們的，無論花任何代價也要想得到的東西，我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放走呢？
我會得到很多獎狀為你們爭光，我會很孝順你們，陪你們到老。
只要別丟下我，別厭棄我，怎麼樣都好。
我站在馬路旁邊等著綠燈，身側是好友正嘰嘰喳喳的說著些什麼，這個我熟悉的世界，卻突然讓我感到一絲陌生。
我好像忘記了什麼，忘記了什麼呢？
我抬頭看綠燈，卻看見對面站了一個白衣男子。
如墨的長髮，一襲白衣，精緻清雋的容貌，生得可真好看啊，好像在哪裡見到過似的。
綠燈亮了，那個白衣男子沒有動，我走過去，以為會擦肩而過，但他卻拉住了我的手。
「白小詞。」他開口說話了，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這裡是哪裡？」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我詫異道，我並不認識他。
「終於找到你了。」他卻好像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自顧自的說，唇角上揚，笑著摸了摸我的頭。
雖然他笑起來更好看，但這人真是太奇怪了。
我本來想躲開的，但身體好像不聽使喚似的怵在那裡。
「這個世界，就是你曾經呆過的地方嗎？」他笑著問，「和重水說的一模一樣呢。」
「你在說什麼？」我蹙著眉，開始懷疑他是從精神病院裡偷跑出來的病人了。
「跟我回去吧，這裡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就已經掙開他的手跑掉了。
胡說，這裡不是真的，那還有什麼是真的？
我努力按捺住心慌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他好像還會出現。
那個白衣男子又出現了，他抓住我的手腕對我說，「白小詞，和本座回去！」
本座你妹啊勞資還本尊呢。
「你知道的。」他對上我的目光，一雙眼看得我說不出話來。「你明明知道，這裡根本不是什麼真實存在的。」
「為什麼不離開——？」
「白小詞，你在自欺欺人嗎？」
伴隨著他一句又一句的話說出來，我的身子顫抖起來。
「這不過都是迷迭花的幻象，你還要沉溺嗎？」
「白小詞，我是迦陵。」
我感覺眼睛酸澀，一眨眼，就有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下來。
「迦陵你混蛋……為什麼還要來找我，這樣子就很好，我很好……」我開口，帶著哭腔。
「可是我不好，白小詞，你不在我眼前，我一點都不好。」我聽到他的歎息，他捧起我的臉，替我擦了擦眼淚。
白小詞，如果沒能找回你，我一定很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