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3終結小白花
「我沒胡說!我說的都是真的!」雪如什麼都顧不得了:「我害的吟霜苦了這麼些年,我不得不說了!我現在所言句句屬實啊!吟霜確實是我們的女兒啊,她和皓禎是同年同月同日所生,事實上,浩禎在我生產那天,才被抱進府裡來的!」
碩郡王抽了口冷氣,一種莫名的恐懼瞬間就抓住了他的心,他不要聽了,他不敢聽了,衝上前去,他一把扣住吟霜的手腕:「你這個掃把星,都是你的錯!你給我去死,我不要看見你!」
「不!王爺,她是我們的女兒啊!」雪如著急的大喊,一邊看向皓禎:「對不起,皓禎,你,你不是我的兒子呀!」皓禎面如死灰,腳下一個顛跛,身子搖搖欲墜。
「你騙人!」碩郡王大吼了一聲,猛地揪住雪如的衣襟,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大,呼吸重濁:「你收回這些胡言亂語!我命令你!你立刻收回!我一個字也不要相信!毫無證據,一派胡言!你立刻收回去!」
「證據?你要證據是吧?」雪如淒絕的問,伸出手驀地把吟霜肩上的衣裳,往後用力一拉,露出了那個梅花烙。「這朵梅花烙,當初我親手烙上去,就為了日後可以相認!」她從懷中,再掏出了那個梅花簪。
梅花簪躺在她的掌心,梅花烙印在白吟霜肩上。王爺睜著眼睛死死的瞪著那梅花烙,整個人呆怔著,受到了刺激不敢置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傳出一陣怪笑,眾人看去,原來是富察皓祥。
只見他揚著頭,不可遏止的大笑著:「哈哈哈哈!這麼多年以來,皓禎處處搶在我前面,什麼都搶了第一!原來他只是個冒牌貨!我才是真的,我才是王府中唯一的貝勒,卻被他處處控制,處處欺壓,在我面前扮演長兄,到頭來只是個冒牌貨,哈哈哈!」
浩祥衝到碩郡王面前,對著他激動的喊著:「我知道,這許多年來,皓禎才是你的驕傲,皓禎才是你的快樂,皓禎才是你的光榮,皓禎才是你心目中真正的兒子!你從來就看不起我,對我不屑一顧!哈哈!多麼諷刺啊!你這個不爭氣的,沒出息的,讓你看不順眼的兒子,才真正流著你的血液!而那個讓你驕傲,讓你快樂,讓你光榮的兒子,卻不知道身上到底流著誰的血液!」
只聽見「啪」的一聲,浩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抽了皓祥一耳光,力道之猛,使皓祥站立不穩,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浩禎重重的吸了口氣,痛楚的搖了搖頭。他抬眼看看吟霜母女,再看看碩郡王,心中是一團混亂。雖然如此,他依舊對浩祥說:「我才是王府的繼承人!浩祥,你永遠比不上我!」
可是,雪如再次擊垮了浩禎的自信心:「浩禎,是我對不起你們,吟霜才是我的女兒,她才是王府的格格。」
浩禎無法置信,他發狂般的大叫了一聲:「啊…」就揮舞著手,對著所有人大聲的吼了出來:「我是真貝勒!我才是王府的繼承人!你們都在騙我!吟霜,你說,我才是阿瑪額娘的兒子,對不對?」
「你是假的!我才是格格!」白吟霜鎮定自若的回答,可是她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死命的摳進掌心,手痛遠遠比不上殘酷的事實。
浩禎驚訝白吟霜的態度,手指著對方:「吟霜,你變了!你變得讓我不敢相信,你還是那個楚楚可憐的吟霜嗎?」為什麼!阿瑪、額娘都變了,就連自己的吟霜也要轉變嗎?
不屑的瞅了對方一眼,白吟霜怒不可遏:「對!我是變了!因為我才是真正的金枝玉葉,你呢,你只是一個冒牌貨!一個棄嬰!你搶我的阿瑪,搶我的額娘,你說,我為什麼不要變!」原本,白吟霜以為自己只是個身份低下的賣唱女子,能被浩禎看中是自己的福分。結果到頭來,自己的身份被浩禎霸佔了這麼些年,什麼榮華富貴都該是自己的!
「不!不是的!我才是貝勒,你是賣唱女,你是我的白姨娘!吟霜,身份什麼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無論你是誰,我都愛你!無論我是誰,我也都愛你!」浩禎陷入了瘋癲中,整個人的思緒開始不對勁。
白吟霜冷笑了一聲:「哼,你是貝勒我自然愛你。可如今,我對你只剩下仇恨了!你鳩佔鵲巢這麼長時間,還想要讓我當你的姨太太,我告訴你,你做夢!我是堂堂的王府格格,嫁給你一個低賤的平民,根本不配!」
「吟霜,我是真的愛你的,你太令我失望了!你為什麼要變?」浩禎魔障了,一把拽住白吟霜的脖子:「你不是吟霜,說,你到底是誰!你把我的吟霜還給我!快點還給我!」浩禎死命的掐著白吟霜的脖子,青筋爆出。
雪如一看情形不對勁,連忙衝上來幫忙拉浩禎:「你放手,浩禎,那就是吟霜啊!」浩禎已經聽不進去了,雪如眼見自己的女兒快要被浩禎掐死,神情不對了:「放開我的女兒,放開我的女兒!你個chu生!我讓你享受了榮華富貴,你還想害我女兒,我要殺了你!」雪如瘋狂的用牙齒咬浩禎,場面一時間混亂了。
李明一眼事情不對了,連忙下令把他們押進天牢,等候發落。
在天牢裡的幾天日子,碩郡王、雪如、浩禎、吟霜真是生不如死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的,居然把這四人關押在了一起,反倒是翩翩與浩祥單獨在一處,當然了,這其中也有多隆的功勞,誰讓人家有個靠山是和親王呢!
這時候,李明就要派人下去查查了,一個雪如就可以偷龍轉鳳嗎?答案是否定的。於是,雪如的姐姐雪晴就被揪出來了。不過,當李明要派人去捉拿雪晴的時候,雪晴的夫家已經上報,雪晴上吊自盡了。
雪晴只是個小人物,本來李明並沒注意到她。可她既然已經死了,李明反倒要查個究竟。居然被李明查得,雪晴的夫家與令嬪的父親魏清泰有牽涉,於是,李明一個不高興把雪晴夫家貶為平民了。
三天後,李明的聖旨已下達:「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查富察皓禎並非碩郡王所出,實為抱養之子,卻謊稱子嗣,承襲爵位,此等欺君罔上,污蔑宗室之舉,已紊亂皇族血脈,動搖國之根本,罪行重大!姑念富察皓祥與偏偏側福晉對此事毫不知情,特無罪釋放,另外開府,自此與碩郡王一脈再無瓜葛!
混淆宗室血脈,罪無可恕!顧念碩郡王乃皇親國戚,特免死罪,降為庶民,發往邊疆充軍,遇赦不赦!雪如身為福晉,故意偷龍轉鳳;富察皓禎來歷不明,混淆宗室血統,罪無可恕,三日後午時,斬立決!白吟霜本為宗室血脈,自幼流落民間,但為人不自愛,孝期失貞,有損宗室顏面,特賜三尺白綾!欽此!」
******坤寧宮******
碩郡王一家人被關押到天牢等候發落後,李明留著時間可以收拾小燕子了。
「皇阿瑪,既然碩郡王一家都有錯,那您是否可以對小燕子網開一面,不要懲罰她了。」明知道碩郡王一家人在劫難逃,永琪也不覺得可憐,話裡話外關心的就只有小燕子。
令嬪看了這麼長時間的好戲,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為五阿哥說好話:「是啊,皇上,臣妾想還珠格格也不是有意的,倒不如網開一面,全了皇上與格格的父女之情。」
景嫻是知道小燕子真實身份的,所以一聽到令嬪這麼說話,心裡就膩歪了:「要是臣妾沒記錯的話,還珠格格的規矩,當初好像是令嬪你教的吧?」
「呃,是臣妾。」景嫻一下子就抓住重點了,令嬪不敢再幫腔。
「皇上,其實你也別怪永琪。臣妾知道,他那是關心妹妹。不過永琪啊,你再關心妹妹,總不能照顧她一輩子吧。以後小燕子總要嫁人,你看看她那性子,誰受得了啊。」李明突然間發現,景嫻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句句抓住了要害。明知道,皇后在諷刺小燕子,偏偏永琪有苦說不出。
什麼,嫁人!永琪開始擔心了。上一次,皇阿瑪想把小燕子許配給爾康,自己就心裡不舒服。可是自己著急有什麼用,說出紫薇的身份,時機不對啊。
******小白花******
聖旨下達兩天後,獄卒送進了佳餚美酒,歎口氣說:「大限在明日午時,一早就得動身赴法場,這一頓請好好享用吧!」
雪如已經受夠了監牢的生活,當她得知自己明天就要死了,頓時跳了起來,手抓著欄杆:「我是冤枉的,我是堂堂福晉,誰敢殺我!」
一會兒又是:「放我出去!我之前都是胡說的,我沒有混淆宗室血統,浩禎才是我的兒子!」
瘋勁兒似乎是會傳染的,浩禎也不停搖晃著碩郡王的肩膀:「阿瑪,你聽見了嗎,額娘說了,我才是你的兒子,吟霜,你聽見了嗎,我還是貝勒!哈哈哈!我是貝勒!」
碩郡王早就在五天內變老了一般,神情慘白,再沒了往日的威風:「夠了!我當初是瞎了眼,才會以為你是我的血脈。浩祥!是阿瑪錯了,是阿瑪對不起你!希望你以後好好照顧你娘,翩翩,我悔不當初啊!」
碩郡王后悔的聲音拉回了雪如的心智,只見她回過頭,看著碩郡王:「王爺,你說什麼?浩禎是我們的兒子啊,你看看,他多優秀啊,浩祥那個孽種怎麼能和他比!」
「你給我閉嘴!雪如,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白吟霜才是你的女兒!」碩郡王大聲呵斥道。
雪如不相信,抱著頭尖叫:「不,不是的!我生的是兒子,浩禎聰明伶俐,文武雙全。浩禎捉放白狐,人人讚賞。怎麼可能會是個女兒!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白狐,你又回來了,對不對!」
雪如再次瘋狂了,她衝到白吟霜面前:「你就是個狐狸精,你為什麼要回來!你是來找我報仇的,對不對!」
白吟霜看著眼前的婦人,自己心心唸唸的親生額娘:「沒錯!我就是想要報復你!要不是你,我會是王府裡的格格。是你,害得我流落民間!是你,讓我身份低下!還有你們每一個人,你們一個個都看不起我!可惜,沒有機會啊,下輩子,我一定要殺了你們!」
「下輩子,你還有機會嗎?」雪如聽見白吟霜要來報復自己,腦子裡唯一的理智都沒了,她重重的踹了白吟霜一腳,一邊惡狠狠的說:「讓你報復我!讓你報復我!你去死吧!你去死吧!」白吟霜早就因為流產的緣故,身子虛弱,之前只是在強撐。幾天監牢生活下來,白吟霜早就挨不住了,被雪如拳打腳踢下來,徹底癱在地上,有出氣兒沒進氣兒了。
碩郡王已經徹底不想搭理他們了,對於雪如的舉動,直接忽視。至於富察皓禎,早就陷入了咆哮中,什麼吟霜,早已拋之腦後了。
直到第二天,白吟霜被人發現,已經是回天乏術了。雖然,白吟霜的命運早已經注定,難逃死路一條,但她死在自己親生額娘的手裡,不免讓人覺得唏噓。
因為白吟霜的突然死亡,李明決定追加碩郡王的責任,因為哪怕白吟霜再不堪,也是他女兒呀,碩郡王的做法不免令李明覺得心寒。眼睜睜的看著白吟霜被雪如打死,他居然無動於衷。碩郡王的報應來了,他得到了一個同生共死的殊榮,可以與雪如、浩禎一同問斬!
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些年,四人的屍首還是由浩祥收走,一把火燒了,恩怨散盡!
正文 54相愛相殺
梅花烙一事已經告一段落,可是李明再不願縱容小燕子了,因為在李明看來,她已經失去了可以驕縱的本錢,也就是所謂的沒有利用價值了。
以前小燕子為什麼可以在皇宮內大搖大擺,有一點是因為景嫻有孕在身,准爸爸不想浪費精力,去關注一個外人的死活。那為什麼小包子生下以後還要放任小燕子不管呢,李明深有遠慮,就為了給十六阿哥永琛掃清障礙。
眾所周知,乾隆的皇子中,排除那些被罵殘罵死的,也就只有五阿哥看著有希望。至於永琪,反正與永琛是一母同胞,當個賢王總是可以的吧。帝皇之路需要從小培養,小十六目前最大的障礙只有永琪,而李明不能出手殺了他,只能讓他自我滅亡,於是,小燕子帶著李明的期待出現了。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李明深信永琪已經徹底的被小燕子帶到深溝裡去了,一個皇子是非不分,只要不是沒腦子的,有誰還會捨棄嫡子不跟隨的。
基於以上因素,李明決定把小燕子扔給福爾康,相愛相殺的戲碼那才叫一個好玩!
在乾清宮內,永琪獨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皇阿瑪,請不要如此殘忍,小燕子真的不是懷有異心,請您懷著一個包容的心看待此事。」
一旁跪著的還有福爾康、福爾泰、紫薇、小燕子、金鎖、福倫夫婦等人,至於令嬪早就傻呆呆的了。
事情回到一個時辰以前:
一聽到自己被指給了爾康,小燕子急得直跳腳:「不行,我不能對不起紫薇。不如,我們把真相告訴皇阿瑪吧。」
永琪迅速攔截:「等一等!你的意思是要『真相大白』嗎?」
「不『大白』要怎樣?事情已經變得很複雜了,我們要是再不說,指不定紫薇就要傷透心了。」爾康十分贊成真相大白。
永琪頓時心亂如麻了:「但是,這時候真相大公開不是一件小事,是一件大事,有好多真相要一件件去說明。皇阿瑪有沒有這個心情來接受還是個問題,更別提消化這件事了。我覺得以這個時機來說,相當不利!」
爾泰也急忙接口:「是啊!這件事對皇上一定是個好大的意外。他的反應會怎樣,我們還不能預料。碩郡王府的事情才過,皇上怎麼有心情來處理家務事?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等過一段時間再說!」
永琪與爾泰最擔心始終是小燕子,生怕皇上會在盛怒之下殺了小燕子。可是,身為當事人的小燕子卻沒有這種自覺,她認為不能搶走紫薇的丈夫:「我們一天到晚,顧慮這個,顧慮那個,幾次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現在,情況已經很危急了!我一定要去找皇阿瑪說個清楚!」
「什麼,你說什麼!爾康要娶小燕子?」剛剛才得知消息的紫薇頓時踉蹌一退,臉色慘白,金瑣急忙扶住她,著急的喊了起來:「現在,已經沒有辦法顧那麼多了,是不是?不管時機好還是不好,小姐呀,你不能再耽擱了!
快去跟皇上說明白吧,反正,遲早是要說的,揀日不如撞日,乾脆就是今天,把什麼都說出來吧!否則,誤會重重,各種問題都會發生的!」總不能讓小燕子再搶走爾康少爺吧!
「是啊,金鎖說得對!我們如果一直優柔寡斷,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揀日不如撞日,算是天意,我們讓真相大白吧!」爾康已經是迫不及待了。
可是永琪還是猶猶豫豫,遲遲未拿定主意:「讓我再想一想。」事關重大,永琪不得不為小燕子多考慮些,計劃周詳方為上策。
小燕子跳起身來,往門外拔腳衝去,邊跑邊叫:「想什麼想?再想下去,爾康就變成駙馬了!不能再想了!你想來想去,還是為了保護我!我受不了了!我要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管他時機對不對?管他後果會怎樣?反正,我想明白了!要頭一顆,要命一條!」
大家追在小燕子背後,大喊:「小燕子!你去哪裡?」
「我去乾清宮,我去找皇阿瑪!」
永琪拍了拍爾康的肩膀:「爾康!振作一點,遮不住了!大家一起去見皇上吧!小燕子這麼激動,怎麼說得清楚啊。」
爾康點點頭,拉住紫薇的手,追在小燕子後面就跑。於是,永琪、爾泰、金瑣都放開腳步,一起奔出了漱芳齋。
******乾清宮******
事情已經大條了,小燕子也就無所顧忌,一進殿內,不顧一切的大喊:「皇阿瑪!我有事要告訴你,你不可以把我配給爾康!」
李明見小燕子這樣沒禮貌,真是氣壞了,怒喝一聲:「你瘋了嗎?這樣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有話,明天再說!」
「不能明天再說了!皇阿瑪,如果你把我配給爾康,你會後悔的!」比嗓門,小燕子也不在話下。
李明臉上掛不住,實在太生氣了,怒喊:「來人呀!把還珠格格抓起來!」給她幾分臉色,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可笑!可笑之極!
這時候,永琪一行人終於趕到,紫薇對乾隆「崩咚」一跪:「皇上!我們大家有話稟告!請摒退左右!」
一個不懂規矩的小燕子,現在又來一個不懂規矩的紫薇,李明已經受夠了:「放肆!你一個小小的宮女也膽敢指使起朕來,你不要命了!」
小燕子情急之下,含淚看李明:「皇阿瑪,我不能搶走紫薇的丈夫啊!」
「可笑!她一個宮女還能與你爭?大不了,那個紫薇就做個妾室好了!」精神上的折磨遠遠勝於肉體的折磨。
小燕子還想說什麼,永琪已經一把蒙住了小燕子的嘴,不讓她開口。
李明深知重頭戲終於來了,厲聲喊道:「回來!你們給朕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燕子掙脫永琪,對乾隆一跪,豁出去的喊:「皇阿瑪!我騙了你!我不是你的女兒,我不是格格!真正的格格是紫薇啊!紫薇才是夏雨荷的女兒呀!」
紫薇再也無法逃避了,走上前去,在小燕子身邊,對乾隆跪下。只見她淒楚的看著乾隆,溫婉的說:「我娘跟我說,如果有一天,我能見著我爹,要我問一句:你還記得大明湖邊的夏雨荷嗎?還有一句小燕子不知道的話:『蒲草韌如絲,磐石是不是無轉移?」
片刻以後,小燕子和紫薇已經把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完整的說了一遍。
李明與景嫻居中而坐,令嬪坐在一邊。小燕子、紫薇、金瑣、永琪、爾康、爾泰全部跪在乾隆面前。福倫和福晉也被召來了,帶著一臉的惶恐,肅立在小燕子等人身後。
(這正是之前所見)
小燕子把整個故事都說了,如何認識紫薇,如何一見如故,如何結為姐妹,如何姓了紫薇的姓,定了八月的生日,如何知道了紫薇的秘密,如何幫紫薇想辦法認爹,如何進宮
小燕子說到最後,已經淚流滿面:「整個故事就是這樣,我只是紫薇的信差,我不是格格,當時,是我糊塗了,沒有馬上說清楚。等到想說清楚的時候,就怎麼都說不清楚了!其實,我跟令嬪娘娘說過,我不是格格。但是,她不相信我,還警告我,如果再說不是格格,皇阿瑪就會砍我的腦袋!就這佯,我嚇得不敢說,左拖右拖,就拖到今天這種狀況了。」
景嫻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今天也就沒有落井下石。倒是令嬪聽見小燕子的說法「我跟令嬪娘娘說過,我不是格格。但是,她不相信我,還警告我,如果再說不是格格,皇阿瑪就會砍我的腦袋」真是恨透了小燕子。
李明還要假裝深受打擊:「好啊,你們合夥欺騙朕,把朕玩弄於股掌之上!倘若此事是真的,紫薇進宮的時候,為什麼不講?」演技派好難當啊!
景嫻插話了:「臣妾想,許是紫薇擔心小燕子的安全吧。不過皇上,此事事關重大,攸關皇室的威嚴,需要慎重行事啊!」
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令嬪賢惠的勸說:「皇后娘娘,您讓皇上自己定奪吧!畢竟,皇上的事,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膽敢在朕眼皮子底下欺負景嫻,令嬪,你完了:「令嬪!你說的是什麼話?當初,是誰對朕說,小燕子眼睛眉毛都像朕的?是誰力保她是龍種?今天,闖下這種大禍!小燕子是死罪,這造謠生事,蒙騙朕的人,比欺君大罪,更加可惡!」該怎麼懲罰令嬪呢,李明還得好好想想。
「皇上,臣妾皆是肺腑之言,之前只是無心之失啊,皇上!」令嬪被嚇壞了膽,只能磕頭求饒。
永琪激動地喊:「皇阿瑪!請聽我說,這整個故事裡,沒有一個人有壞心,雖然騙了皇阿瑪,大家都極力讓皇阿瑪快樂呀!小燕子和紫薇,不曾害過皇阿瑪啊!」
李明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無語了,瞧見躲在身後的福倫,更是生氣:「福倫!你們一家人早就知道了秘密,為什麼不說?」
福倫一顫,惶恐的躬身說:「皇上,實在情非得已,有太多的顧忌呀!」
接下來,李明就知道什麼叫做歪理了。
「皇上,請聽臣妾說幾句話。當時,我們對紫薇的身份,也是半信半疑,除了把她收留在府裡,慢慢調查之外,不知道有什麼路可走!等到確定了這件事,我們千辛萬苦,把紫薇送進宮,讓兩個格格,都陪伴在皇上身邊…您沒有損失呀!而我們大家,已經用心良苦了!雖然是『欺君』,可也是『愛君』呀!」福晉擔心皇上不知詳情,會嚴懲福家,許多話,不該說也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該怎麼懲罰令嬪呢?小燕子一夥人呢?
正文 55愛情與生命
「好一個雖然是『欺君』,可也是『愛君』呀!」李明冷笑了一聲,冷漠的看著眾人。
有些人始終不會看人臉色,尤其是福爾康。
只聽見他說:「皇上,請您仔細想一想,我們當初發現了紫薇,知道兩個格格,有了錯誤,我們原可以殺了紫薇,保持這個永久的秘密!我們沒有這樣做!我們也可以把紫薇送到天邊去,讓她永遠接觸不到皇上,我們也沒有這樣做!把紫薇留下,再把紫薇送進宮,這裡面固然有臣的無可奈何,但是,最重要的,是紫薇對皇上的一片愛心,讓人無法抗拒呀!」
福爾康振振有詞的模樣,令人覺得全是一派胡言!李明把桌子一拍,憤怒的喊道:「放肆!福倫你們一家四口,聯合令嬪,做下這樣瞞天過海的事!現在東窗事發,還不知道悔改,口口聲聲,還在那兒混淆視聽,簡直罪該萬死!」
「皇上,臣等均是忠言逆耳。整個故事就是真的,絕無虛構,望皇上明察!」福倫一家跪在地上陳述。
李明看著眾人,眼裡只有怒火。什麼叫做強詞奪理,可真算是見識到了。是,紫薇是格格,難道福家沒有殺她,朕還要感激他們不成?笑話!天大的笑話!君君臣臣的道理,難道他們不知道嗎?何為君?何為臣?
臣子居然膽敢殺害皇室血脈,就算只是有個想法也不成!李明呵斥道:「臣?你們是什麼身份?何來稱臣?包衣奴才就是奴才!告訴你們,你們的故事,漏洞百出,朕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小燕子大急的大喊:「皇阿瑪,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們?紫薇是你的女兒呀,是你嫡親嫡親的女兒呀!你可以不認我,你怎麼能不認紫薇呢?」
永琪也著急的幫腔:「是啊,皇阿瑪!我們都是無心之失,況且紫薇確實是您的女兒。您不覺得,小燕子就是您的開心果嗎?既然如此,多個女兒又何妨?皇阿瑪,請您用一顆寬容的心來看待此事!我們都是為您著想啊!」
「當初認下小燕子已經是朕的錯,現在,朕不能一錯再錯,由著你們大家騙來騙去了!」李明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如今所謂的憤怒只不過是李明實在看不下去罷了。尤其是,他們所有人都是一副為皇上考慮的模樣,看著就讓人生氣!
景嫻不忍李明操心過度,就提了個折中之策:「皇上,臣妾以為此事可以到此為止了。雖然他們混淆皇室血統的罪名已經定下,可是,如何定罪,如何審判,自有宗人府去裁決!不如把他們都交給宗人府吧?」
宗人府掌管皇帝九族的宗族名冊,按時撰寫帝王譜系,記錄宗室子女嫡庶,名字封號,嗣襲爵位,生死時間,婚嫁,謚號安葬的事。負責人稱宗令,由親王或郡王選充。它既管人丁戶籍,也管祭祀禮儀,還包攬教育後勤,儼然一個獨立的小政府。然而,它的服務對象是特定的,那就是皇室家族。
此次真假格格一案完全可以歸納到宗人府的責任範圍,所以,景嫻所言,李明並無反對的理由。
可是,其他人就著急了:「皇上!您要想明白啊!福倫一家對國家屢立戰功,是您鍾愛的臣子,您不要因為一時生氣,做出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啊!」
令嬪苦口婆心的勸說,只會讓李明更加生氣:「令嬪!你妖言惑眾,給朕住口!福家不過是靠你的庇護,哪來什麼戰功?朕倒要問問你,什麼是親者?什麼是仇者?你別忘了,是你聯合福家這樣欺騙朕!你讓朕鬧了這麼大一個笑話,以後在眾多大臣之間如何自處,如何自圓其說?」
令嬪跪下含淚稟告:「皇上!您錯怪臣妾了!我跟您發誓,還珠格格是假的,這件事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如果臣妾老早知道,就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欺瞞皇上啊!」
李明找到機會處置令嬪,高興還來不及,哪會相信她的話:「你還要狡賴?紫薇和金瑣,不是你引薦進宮的嗎?」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員。令嬪,你是活該,自作自受啊!
令嬪眼見李明發怒,害怕了,痛哭流涕:「皇上,紫薇和金瑣雖然是臣妾引進宮來,但是臣妾跟您一樣,什麼內情都不知道,只以為是幫小燕子一個忙,讓她的結拜姐妹,可以進宮來和她作伴,臣妾的動機,絕對沒有絲毫惡意呀!」
「動機!動機!現在你們每個人都跟朕談動機!好像你們每個人的動機都是好的,都是沒錯的,都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別忘了,你們欺騙的是朕!來人,把他們拖出去,送交宗人府!」
李明此話一出,小燕子、紫薇、金瑣、永琪、爾泰、爾康全部臉色慘變。
小燕子更是淒厲的大喊起來:「皇阿瑪!你砍了我的頭吧!我不要我的腦袋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虛榮,我受不了誘惑,我欺騙了你和紫薇。可是,紫薇有什麼錯?你把我們都送宗人府,是要把我們兩個都砍頭嗎?你怎麼可以這樣?紫薇她是你的女兒啊!」
一面說著,小燕子一面爬了起來,衝上前去,抓著李明的衣服,拚命搖晃著:「皇阿瑪!你醒一醒!紫薇有什麼錯?砍我一個人的腦袋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牽連其他人?令嬪娘娘那麼善良,為什麼要罵她?」
「哦?你是說,你願意替他們去死?」李明邪惡的笑了笑,他倒要看看,小燕子是否真情假意。面臨危難關頭,才是最能看得出人心的,不是嗎?
果然,小燕子猶豫了:她剛才也就是說說而已,腦袋最重要了,她怎麼捨得死!再說了,自己才是最無辜的。本來自己就是好心好意幫紫薇認爹,憑什麼要替他們去死?我還沒活夠呢!
小燕子的這一猶豫,沒有人注意到,只有紫薇與金鎖面面相覷。
這時候,永琪撲了上來,拽著李明的衣角不肯放:「皇阿瑪,您不是常說,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嗎?別人的孩子都可以認,你到底為什麼不認紫薇啊?」
「哼!」李明踹開他的手,鎮定地回答:「朕是天子,你們膽敢把朕玩弄於股掌間,早就注定了你們的下場!對了,小燕子,你考慮的怎麼樣了?願不願意一死了之啊?」
「我」小燕子很難回答。
「皇阿瑪,事情已經到了這一地步,兒臣不得不說了。其實,兒臣早就與小燕子生死相許,情不自禁了!希望皇阿瑪能夠看在兒臣的份上,對小燕子從輕發落。」永琪誠誠懇懇的請求。
李明終於等到了這句話,假裝怒不可遏:「生死相許?情不自禁?永琪,你居然敢來跟朕說這八個字?難道你不知道宮廷之中,女子的操守,是何等重要?以前,你們在漱芳齋花天酒地,穢亂宮廷,朕只當你們是兄妹情深!
現在,你居然敢堂而皇之告訴朕,你們早已『生死相許』?小燕子本來只有欺君之罪,現在,再加上yin亂後宮之罪!永琪,你說,小燕子可以饒恕嗎?」
永琪忍不住辯白:「皇阿瑪,小燕子是潔身自好,玉潔冰清的好姑娘。我倆發乎情,止乎禮,絕對沒有做出yin亂的事來!」
「玉潔冰清?還會談情說愛,私訂終身?永琪,你太小看玉潔冰清的含義了!」畢竟名義上是兄妹,避諱總是應該的。難道說,愛情的魔力真就那麼大,可以讓永琪忘記了皇室操守?
「皇阿瑪,這個「情』字,本來就不是『理法』所能控制的。如果處處講理,處處講法,處處講規矩,處處講操守……那麼,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小燕子說得對,皇宮就是個沒有生機的地方!」永琪已經徹底中了小燕子的毒藥。
見此,福爾康不顧一切的說:「皇上,您也曾年輕過,您也曾『情不自禁』過!您的『情不自禁』,造成今天兩個無辜的姑娘,就要喪失生命!她們最大的錯誤,不是撒謊,我們一生,誰不是在撒謊中長大?她們最大的錯誤,是千方百計要認爹啊!皇上,錯認格格,並沒有什麼了不起,錯殺格格,才是終身的遺憾啊!」
李明拂袖而起,怒上加怒,指著福爾康,恨恨的說:「福爾康,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公然指責朕!你以為你是誰,你是料定朕不會重重的處罰你?」
福爾康誠摯的喊道:「皇上!五阿哥是情有獨鍾,您也是性情中人啊!為什麼不瞭解這份感情?不欣賞這份感情?不同情這份感情呢?」
李明被兩人,這樣你一句,我一句,氣得臉色鐵青,吼著:「大膽!你們兩個,是要朕摘了你們的腦袋,才滿意嗎?如果再不收斂,朕一起治罪,絕不饒恕!」
危急關頭,永琪連忙磕頭求饒:「皇阿瑪,求您饒過小燕子他們吧,只要您肯放過他們,兒臣做什麼都願意!」
正中李明下懷:「永琪,你真的什麼都願意做?」不是朕沒給你們機會,就怕你們捨不得啊!
「是,只要皇阿瑪饒過小燕子他們,兒臣什麼都答應!」看了看無辜的小燕子,白白受牽連的福家眾人,永琪堅定的回答。
「那好。朕是一言九鼎,說出的話不能更改。既然你們什麼都願意去做,朕只有一個意思,讓小燕子嫁給福爾康!不管誰才是還珠格格,這個名號已經深深影響到了皇室的顏面,朕不能再讓小燕子留在皇宮。所以,小燕子嫁給福爾康,朕就一切不追究!否則,殺無赦!」
孰輕?孰重?小燕子等人該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