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貳捌】抉擇•絢紫
【貳捌】抉擇•絢紫
「怎麼，很吃驚？」
「不是……」庫洛姆看見斯誇羅的眼神後打住自己本來要說的說辭，「我只是以為……我們並不需要談什麼了。」
「為什麼？」斯誇羅顯露出不解。
「……」庫洛姆也很費解，難道要她把話說明？
「我並不覺得你回去了彭格列就不能繼續和瓦利安合作。」斯誇羅一字一句在她面前說。
「……合作？」
「是任務，」畢竟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算是黑手黨的聚會，確認四周沒人後斯誇羅才接著往下說，「瓦利安接了一個20天后的A級任務。」
「我知道。」因為那是她下放到瓦利安的，「有什麼問題嗎？」
「我接了，而且我需要幻術的支援。但是貝爾和弗蘭現在正在出長期任務，瑪蒙在那幾天也沒空，所以鑒於我們倆之前搭檔過也比較有默契——我想由我們倆出任務最好。」
「……」庫洛姆平靜地看著他，然後突然笑出聲，「好吧，你贏了，斯誇羅先生。」
「什麼？」斯誇羅覺得他跟不上她的思維了=。=
「沒事，」庫洛姆擺擺手，然後朝他做出要握手的姿勢，「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雖然不理解庫洛姆對他的話的第一反應是什麼意思，斯誇羅還是伸出手與她相握，一秒後分開。
庫洛姆退了兩步站定，始終面帶微笑地看著斯誇羅。
「你現在要離開了嗎？」
「嗯，在那之前我還有其他幾項任務。」斯誇羅說完轉身朝花園邊的門走去，「三周後見。」
「我會準時的。」
斯誇羅先邁了右腳，走了7步到了門邊，右手在推門的時候袖口擦到了旁邊的樹枝。
庫洛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注意這麼多關於斯誇羅的小細節，但是現在……她也要表現得坦率一點來彌補自己之前的表現才行。
「斯誇羅先生，」看到那人停住腳步側頭的時候庫洛姆才接著說，「你是怎麼讓路斯大姐他們放棄的？」
從她回彭格列開始沒有人再做出什麼要把他們湊在一起，她不信這是路斯利亞他們……想通了？
「我什麼都沒做，」斯誇羅微微聳肩，「或許你該問他們。」
「說不定我會採取你的建議，一路順風，斯誇羅先生。」
「嗯。」
斯誇羅上了幾米開外的瓦利安專車，庫洛姆一直看著車子離開的方向，也和把車窗搖下來向她揮手的路斯利亞說了再見。
她還是不想回到禮堂裡。
她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因為她也不知道現在應該表現出什麼樣的情緒。
高興？傷心？生氣？
——你真的贏了，斯誇羅先生。
很明顯斯誇羅也發現他自己在普通狀況下完全沒法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而他剛才的所作所為表明——既然藏不了，就全部坦白出來。
沒有顧忌地來參加她也會參加的婚禮，平淡冷靜地和她交流，沒有任何尷尬或是掩飾地說起兩人之前的搭檔生活，很主動地依照邏輯很合理地提出兩人的合作。
這一切都是他真正該做的。
她喜歡他並不能影響他想回到以前生活的想法，她無權干涉這些。
所以，應了她以前的一句話。
「我自找的。」
要是，白蘭先生那時候沒有救她，一切會不會都不一樣。
不對。
庫洛姆自嘲。
斯誇羅已經回到他以前的生活，就算她那時候死了也只是影響了這件事發生的早晚而已。彭格列十代家族會與之前家族一樣擁有一位首領以及六個守護者。
唯一不一樣的就是半個月後的穿越之旅會少一個人。
「Kufufufu，庫洛姆可不能有這麼消極的想法~」突然出現的六道骸不知道在旁邊已經看了多久。
「骸大人。」
庫洛姆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看到她這個動作的六道骸意味不明地低笑。
「骸大人？」
「Kufufufu，庫洛姆你沒發現你剛才躲了我一步嗎？是——擔心距離太近我看出什麼？」
「……骸大人其實你都看到了吧。」
「沒錯~」
因為斯誇羅在與庫洛姆相處時表現出來的一切，六道骸心情很好。
雖然庫洛姆可能因此心情低落，但是長痛不如短痛。
「所以現在相信我和斯誇羅先生已經沒事了嗎？哦，對了，Boss說時間提前，半個月後在他辦公室。」庫洛姆雙手垂在兩邊。
「……」六道骸的好心情突然一瞬間都收了回去，低頭湊近庫洛姆的耳邊，低笑，「庫洛姆，你現在——是要對我展出你的刺了嗎？」
庫洛姆一僵。
她一直都對六道骸很崇拜和尊敬，剛才居然表現出了……細微敵意……
怎麼辦……
「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六道骸像往常一般笑著，揮手離開，「只不過下一次要記得——站在你面前的是誰喔。」
「是，骸大人……真的很抱歉……」
庫洛姆朝六道骸離開的方向深深鞠躬，身體微微顫抖。
她的確是在害怕，但不是因為六道骸。
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六道骸面前也不是純粹的敬意，開始越來越多地被其他因素影響。
她害怕這樣的自己。
她的生命就是六道骸給的，如果連這個信仰都已經不再是一心追隨……那她該怎麼辦？！
該保持這樣的自己還是回到以前的那個她……
++++++
婚禮結束後埃裡克斯和京子根據庫洛姆前不久提供的資訊度蜜月去了，彭格列也還是照樣那麼平靜。
隨著離開的日子一點點逼近庫洛姆也變得越來越緊張，工作上開始出現小問題。
澤田綱吉找她聊過一次，那之後霧守部門的檔都轉由六道骸負責。
「庫洛姆，你可以……」
「Boss，我要去。」
「很好，那你就去散散心吧。」
「……好的。」
被澤田綱吉半忽悠著，庫洛姆隔天天還沒亮就起來去了彭格列總部後面的山上。
以前不怎麼忙的時候她在瓦利安，後來回到彭格列就變得很忙，她一直沒有機會到這裡來。
當初日的第一縷陽光灑向西西里的土地的時候她還差一段路到山頂。
喘著氣看了眼上山的路，庫洛姆還是決定就停在路邊的岩石上。
畢竟她的最初目的就是來看日出的。
老實說，這趟的確很有幫助。
這一周來怎麼都平靜不了的心情在看到這幅美景後緩和了很多。
她一直都想找出自己這麼緊張的原因，但是糾結在這個問題卻得不出答案之後她會陷入新一輪的迴圈裡。
現在她想通了。
在一個人成長的路上不可能永遠都能做到充滿活力一心向著自己最初的目標，可能會猶豫，會退縮，會害怕，會累。但記住一點就足夠了——只要你還能意識到那是你的目標，不用管自己現在狀態如何，去做，去做你想做的事。
你相信自己是正確的就好。
下定決心後庫洛姆下了山，因為出了很多汗的緣故她打算先回房間洗澡，沒想到在路上就遇到了斯誇羅。
「斯誇羅先生，這麼早彭格列來有什麼事嗎？」
「庫洛姆？」顯然他有些驚訝庫洛姆是從大門方向過來的，「你，出去過？」
「嗯，去鍛煉了。」
「我是來找你聊一下任務的事，我先去你辦公室等你。」
「好的。」
斯誇羅往庫洛姆辦公室方向走，後來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
為什麼他覺得庫洛姆看起來心情很好……
20分鐘後庫洛姆到了辦公室，拿出幾天前斯誇羅傳給她的任務書副本後兩人坐在沙發上面對面開始商量。
庫洛姆拿出一個筆記本認真記錄斯誇羅說過的沒一句話。
「你需要記得這麼詳細嗎？」斯誇羅記得庫洛姆記憶力一直都不錯。
「呃，最近事情有點多。」庫洛姆笑笑。
兩周後的任務她是不可能和他一起執行了，現在她能做的就是詳細記錄斯誇羅需要幫助的地方以及一些小的需要注意的點，然後在兩周後委派一個可靠的人再把這些筆記給他。
「主要的點我已經記住，麻煩你跑這一趟了，斯誇羅先生。」庫洛姆合上筆記本起身，然後伸出手。
斯誇羅卻沒有立刻回握，而是看著庫洛姆的手很久。
「斯誇羅先生？」
「我們……合作愉快。」斯誇羅最終還是咽下要說的話，禮儀性地回握了庫洛姆。
看庫洛姆桌上還有一堆檔要處理的樣子，斯誇羅在確認了集合地點後離開庫洛姆的辦公室。
這個點很多彭格列成員才開始工作，睡得迷迷糊糊的人看見他走過像是瞬間清醒了一樣朝他打招呼。
然後無一例外地看著他剛才出來的地方。
霧守大人的房間好像在那個方向……
沒那個時間去猜測這些人腦子裡在想什麼，斯誇羅大步離開彭格列總部，在臨上車前下意識地抬頭望了一眼庫洛姆辦公室的方向。
因為樓層並不高，他隱隱約約能看見庫洛姆坐在椅子上的背影。
其實他剛才想說的是他們可以不那麼生疏的。
畢竟是兩年多的搭檔，在一起出生入死那麼多次——雖然每次都是她死——，就算現在處於這樣的兩個位置也可以當……朋友。
但在說出口的一瞬間他立刻改變了主意，
當初是他把她推到現在的位置，是他讓兩人之間有了這個距離，現在突然站出來說不用那麼生疏……真是天真的想法。
斯誇羅收回視線低頭坐進車裡。
「回瓦利安。」
「是。」
++++++
「Boss，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庫洛姆推開首領辦公室的大門。
「剛才我們開了個小會，因為你和斯誇羅在談事情就沒有叫你，」澤田綱吉端給她一杯早茶，「是關於我們『離開』的事。」
「是時間又提前了嗎？」
「不，延後了，」澤田綱吉看著庫洛姆現在的狀況放心了，「因為那邊出了點小問題我們要推遲一年，也就是原定的時間過去。」
「……這樣……」庫洛姆決定還是說出來，「那，我有個請求，可以請你批准嗎，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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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霧守庫洛姆•髑髏神秘失蹤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遍黑手黨。
能拐走彭格列高層的人員的確不簡單。
而他居然敢動彭格列和瓦利安的人……膽量也很不簡單。
後來在發現彭格列對這件事完全沒有動作的時候流言更是滿天飛。
從庫洛姆•髑髏其實是忍受不了彭格列自己偷偷跑掉到彭格列逼迫他們中最弱的庫洛姆•髑髏離開各種版本都有。
既然是毫無根據的猜想……一千個人有一千種看法，流言的版本更是呈幾何數增長。畢竟在黑手黨除了權利和暴力，各種千奇百怪的小道消息也是塞滿了這個黑色的大水池。
最熱門的要數庫洛姆•髑髏其實是和瓦利安雨守斯貝爾比•斯誇羅私奔了。雖然斯貝爾比•斯誇羅照常出現在所有人面前一定程度上減弱了這個猜測的熱度，但是鑒於這位瓦利安雨守最近出現在彭格列的頻率……果然這種想法還是比較可靠的= =
外面的人自然不可能知道斯誇羅出現在彭格列的真正原因。
「這就是我這次任務的搭檔？」看得出來斯誇羅現在有些不耐煩。
「沒錯，經過一系列對比以及根據你的作戰方案來看，她都是最適合的人選。」澤田綱吉從一遝文件中抽出一份來，「你手裡的是她的基本資料，這裡是關於她以往做的任務情況之類的。從任何方面來說，你們都可以配合得很好。」
「選了這麼幾天就挑了個彭格列的普通成員和我搭檔？」斯誇羅沒有看那人的資料，把它丟回澤田綱吉的辦公桌上。
「斯誇羅你來了彭格列幾次不也是一次都沒問你最想知道的問題嗎？」澤田綱吉把弄散的資料理好，微笑著又遞給他，「這些不是我準備的。」
不是他準備的？
斯誇羅突然想到面前這人剛才提到了他的「作戰方案」，而關於這次的任務他只和庫洛姆討論過……
難道她那時候就知道不會和他搭檔，所以做筆記時才記錄得那麼詳細？
該死，居然沒發現。
「讓她明天到瓦利安找我！！」
斯誇羅雖然臉色很難看，但還是接下了澤田綱吉遞給他的資料。
「讓誰？安吉拉還是庫洛姆？對了，安吉拉就是你手中資料上的人。」
斯誇羅無言地瞪著一臉無辜笑容的澤田綱吉。
有沒有人告訴過他有時候他的笑容很欠揍=皿=！
「安吉拉！」強壓著自己的怒火咬牙切齒的念出這個名字後斯誇羅果斷轉身。
他沒有絲毫懷疑要是再在這裡待下去明天黑手黨地下小報的頭條就是「瓦利安雨守血洗彭格列總部」。
不過，大步走到門邊時他停下來了。
儘管很不想承認，但澤田綱吉的確說對了——他這幾次來彭格列都沒有問自己最初想問的那個問題。
「她怎麼樣？」
「很好。」
從剛才澤田綱吉的話裡他知道庫洛姆是自己離開的，目的地不明，時間不明，鑒於辦公桌後坐著的這一位明擺著不會告訴他細節，不如問點實際的。
她要走是他的事，他沒權利去干涉。
反正只要能確定沒事就好。
++++++
直到任務的那一天庫洛姆也沒有出現，除了澤田綱吉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以及什麼時候會回來。
斯誇羅和安吉拉的初次搭檔頗為順利，但是任務結束後他拒絕了澤田綱吉把安吉拉調到瓦利安的調度書。
慢慢的不再有人提起庫洛姆的失蹤，幾個月下來黑手黨的地下消息討論的核心話題早就換了無數遍。
可能所有人一直都有那種意識——庫洛姆•髑髏不屬於彭格列。
有些人覺得她只是正牌霧守六道骸的替身，算不上合格的彭格列十代家族成員，自從庫洛姆以前的事被挖掘出來，也有人認為她太天真了，根本就不適合這個世界。
是不管怎麼改變都不會融進這個世界的人。
到了半年後庫洛姆•髑髏還是沒有在黑手黨露面，她的事倒成了那些黑手黨小姐的閒談。
她們的父輩或兄弟雖每天過著刀尖上行走的生活，總有那麼一些被家裡人溺愛過頭的所謂名媛借著聚會在一起顯擺或者對某樣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評頭論足。
比如瓦利安的斯誇羅和貝爾。
兩人是她們黑手黨裡公認的「最想談戀愛的人」之二，至於這個排名怎麼來的……反正肯定不官方=。=
而這兩人都非常難搞，甚至連接近都成問題。
但是那個在她們的認知裡早就該死在醫院的庫洛姆卻與他們關係密切，不僅和斯誇羅傳出各種緋聞，甚至瓦利安的所有人在各方各面都很護著她。
而現在庫洛姆失蹤半年，瓦利安和彭格列都沒有採取什麼行動，在她們的思想裡——庫洛姆不就是被玩夠了然後丟掉了嗎？並且始終認為她們才配得上像是貝爾和斯誇羅這樣的人
一群腦殘的瑪麗蘇是不會承認自己嫉妒在她們的想法裡比自己卑賤的庫洛姆的，她們只會擺出高高的姿態嘲笑她，自以為聰明地評判她。
因為瓦利安的人鮮少會和其他女人扯上複雜關係，所以這個情況一直持續到庫洛姆離開11個月後。
作為和黑手黨有關係的人再幼稚也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說什麼以及什麼不該說，但顯然今天在彭格列和密魯菲奧雷聯合舉辦的宴會上——出現了例外。
「斯誇羅先生，你的西服很不錯呢。」
「……」
「斯誇羅先生，你還在想庫洛姆那個女人嗎？」
周圍傳來一片抽氣聲。
斯誇羅沒說話，瞥了一眼自己旁邊這個明顯說話不過腦子的人。
「我相信斯誇羅先生你肯定已經忘了她了，畢竟有那麼多比她好很多而且配得上你的人……」
「怎麼，你想說你就是？」斯誇羅勾起嘴角扭頭看她。
「斯，斯誇羅先生你說是就是嘛……」
瑪麗蘇小姐面帶□□，假裝摔倒嬌羞地往斯誇羅那邊倒，結果斯誇羅非但沒有接住她，還「恰巧」把手裡的香檳打翻，「正好」淋在她頭上。
一時間周圍的賓客都對癱坐在地狼狽不堪的人指指點點。
誰讓她不自量力去勾搭瓦利安的人。
斯誇羅像是看到與自己無關的事一樣淡定走開，完全不管在坐在地上大聲掩面哭泣的人。
他一向討厭宴會，明明每年同盟家族和彭格列自己的家族宴會已經有不少次數了，不知道白蘭和澤田綱吉居然又弄出額外的一場？！
現在他徹底對這個宴會失去興趣。
找到路斯利亞之後他說他先回去了。
隨便端過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在侍者的鞠躬中離開。
已經，有多久沒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過庫洛姆了？
從澤田綱吉那裡得到的資訊他沒告訴任何一個人，他覺得庫洛姆應該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快一年了，她一直沒有出現也沒有聯繫。
他以為已經把她忘了，但是當那個女人在他面前提起庫洛姆的名字的時候……有種異樣的感覺。
那種被人碰到心臟某個位置的異樣感覺。
「斯誇羅。」跟著追出來的澤田綱吉適時叫住正要上車的他。
「那個大小姐怎麼哭訴了？」斯誇羅諷刺地說。
今天晚上的情況他不是第一次遇見，這就是他討厭宴會的首要原因。
「這不是我來找你的目的，」澤田綱吉拿出一張他今天下午寫好的便簽，「我想讓你幫我接一位很重要的人並安全送到彭格列。」
「我不是你彭格列的保鏢。」斯誇羅說著便進去車裡。
「只是想請你幫個小忙，」他按住車門微笑著看他，「因為真的很重要，對彭格列和瓦利安都很重要。」
「……」斯誇羅坐在裡面沒說話，半分鐘後手伸出來，「時間。」
澤田綱吉露出料到斯誇羅最終會答應一樣的表情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他。
「都寫在紙上了，謝謝你，斯誇羅。」
「嘁。」
澤田綱吉退後一步，目送瓦利安的車子離開。
笑容加深。
不知道斯誇羅自己發沒發現，這將近一年以來他變得——愈發沉默了。
隨著時間他的戰鬥力在不斷上升，說話很少像以前那樣的高音調大嗓門。大多時候他選擇站在一邊，不發表任何意見。
還記得幾個月前在加百羅涅的家族宴會上迪諾說過——
「斯誇羅現在就是藏在深海的鯊魚。」
去海邊所有人都只會待在臨近沙灘的地方，他們知道深海裡的鯊魚不會有威脅。
可能，這也是那群黑手黨小姐對他越來越趨之若鶩的原因。
真是當局者迷。
第29章 【貳玖】臨別•暮橙
【貳玖】臨別•暮橙
吩咐人把東西送到彭格列去之後斯誇羅只想回房間睡一覺。
這一趟倒是沒用上多少武力，但單是監視那夥人就讓他連著工作超過48小時沒睡。那群人的狡猾程度讓他必須高度集中他的注意力，監視，分析各種資料以及根據他們的行動隨時改變並重新制定行動計畫讓他死了很多腦細胞。
而在這樣高強度的任務讓人在完成後格外疲憊。
斯誇羅想他還是比較清醒的。
至少他在進房間一頭栽在床上之前記得讓路斯利亞和貝爾替他去機場接那位對彭格列和瓦利安都很重要的人。
不過，所有的事搞定之後——他直接睡到接近不省人事的狀態了……
++++++
因為斯誇羅說了是很重要的角色，路斯利亞特地準備之後拉著無所謂的貝爾到了西西里的國際機場。
他們要接的人是從美國來的，在廣播說那班航班已經抵達後路斯利亞一直盯著出口的位置。
「路斯利亞，你知道我們要接誰？」被無辜抓壯丁來接機的貝爾滿肚子火沒地方撒。
便簽上只有詳細的航班資訊，完全沒有描述他們要接的人是誰。
難不成讓他們把這一飛機的人都接回去？
「貝爾……」
「什麼？」貝爾很不耐煩地站在人群外面不停看向機場大門，他覺得再待下去他會直接血洗機場。
「……」
「路斯利亞？」見路斯利亞沒回話貝爾這才轉頭看向那邊，然後，和路斯利亞一起愣住。
過去的日子裡他們一直以為再見時會有很大的變化，畢竟一個月一個月累積起來也不是個短時間。
身邊人來人往，都是來接機的，有朋友，親人，愛人。
沒有人停下腳步，好像只有他們三人的時間在那一瞬間靜止了幾秒。
紫色過肩的長髮並沒有高高束起，碎花的長裙讓她顯得更加成熟。緩緩取下墨鏡，依舊是溫暖讓人舒心的笑容。
看起來——仿佛一切都沒有變。
「路斯大姐，貝爾。」她笑著說到。
嗓音還是一如以前，之前那一年的空白就像從來都不存在，就像他們前些天才見過面，就像她只是出了一個短期的任務，就像——
她從未離開過一樣。
++++++
庫洛姆離開得突然回來得也突然，路斯利亞激動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後來還是貝爾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動手拉過庫洛姆的行李箱先一步往外走。
「車子就在外面，」貝爾看了眼路斯利亞很想扶額，「路斯利亞，該回去了。」
「啊，對對！」路斯利亞一副如夢初醒的表情，恢復了語言功能，「庫洛姆醬，大家都很想你呐，對了，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我告訴你啊，之前在一場宴會上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看著語無倫次的路斯利亞，貝爾決定在撥電話之前先捂住他的嘴=皿=+
「你還是先整理一下思路吧！」貝爾成功讓路斯利亞閉嘴的同時觸及到庫洛姆的視線。
他好像欠了一句。
「你回來了，庫洛姆。」
雖然這句話應該見面時的第一時間就說……誰管他呢，我可是王子~~
「嗯，我回來了。」
跟在貝爾的身後，身邊是不停說著什麼的路斯利亞，庫洛姆很安心。
這一年——她去了很多地方也想了很多。
其實她就需要這種獨立鍛煉的機會。雖然過去的幾年裡她的能力在不斷增強也慢慢被其他人認可，但是……總覺得缺了什麼。
一年前那天斯誇羅來找她商量任務以及從澤田綱吉那裡得到幫助後她發現——她是在進步，不過始終站在瓦利安或者彭格列後面進步。
儘管之前那兩年多她遇到過很多事，也在鬼門關晃了不止一次兩次，但是事後總有瓦利安或者彭格列的大家幫她。
所以在澤田綱吉說出還有一年才「離開」後，她有了大膽的想法。
她想知道在她孤立無援的時候，她能走到哪裡。
一開始很艱苦，她的失蹤引爆了整個黑手黨，以往和彭格列有大大小小的過節的家族全發動人員來找她。為了躲避暗殺者她每天都是活在逃命的陰影下，因為是她自己隔絕了來自彭格列的幫助，這是一開始就和澤田綱吉講好的。
「哪怕我快死了我也希望Boss讓我自己解決。」
仔細回想她從沒有被逼到絕境過，那種真真正正只有一個人，要自己處理所有事並且同時面對無數敵人的絕境。
沒有人會幫她。
唯一來自澤田綱吉的幫助便是暫時隔絕了她和瑪蒙及六道骸之間的契約。
所有的內臟需要她自己來支撐，因為精神力不足倒在街邊完全就是家常便飯。
幸運的是她總能留那麼一口氣讓她醒過來，慢慢的在一家小飯館找到了工作，解決了溫飽和住宿的問題。後來在黑手黨的目標從她身上轉移走後，她憑藉著在瓦利安或者說從斯誇羅那裡訓練出來的能力在一所大型企業得到了一份文職。努力工作找了各種兼職每天只睡不到3小時，一個月後她有了路費去其他的地方。
再後來當確定庫洛姆•髑髏這個人在黑手黨已經算是個死人之後她離開了西西里。
接著的幾個月她到處修煉還有工作，普遍都是兼職。
老實說這種每天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她來操心的生活讓她覺得充實很多。
不再是之前那樣只需要批改檔或者跟著誰出去做任務，現在生活上的點點滴滴她都要關心。
然後——
就這麼過了一年。
到了他們要「離開」的時候了。
她給澤田綱吉發了這一年以來的第一封郵件，報了平安。
敲鍵盤時她鬼使神差地打上了她回來航班的資訊。
可能，潛意識裡……希望第一個看到的是那個人。
所以在發現是路斯利亞和貝爾來接機後，雖然心情也一瞬間明朗很多，但——還是無可避免地有了一點失望。
因為——
完全可以說，斯誇羅就是支撐她這一年以來活下來的重要理由。
++++++
貝爾和路斯利亞不由分說地直接把庫洛姆帶到了瓦利安，說是要接風。
回到瓦利安總部後貝爾去聯繫還在外做任務的人，路斯利亞直接去了廚房看看需不需要再添點什麼。
「路斯大姐……」庫洛姆覺得她還是應該先回一趟彭格列總部。
「好啦，庫洛姆醬~」路斯利亞手拿著鍋鏟從廚房出來，心情很好，「你今天就老老實實待在這裡，對了，斯庫在他自己房間裡，要是無聊可以去找他喲~~」
曖昧地看了她一眼後路斯利亞扭著腰回去廚房。
去找，斯誇羅先生？
庫洛姆下意識看向二樓，第一反應是——斯誇羅先生會不會一劍劈了我=。=
一年以前她一聲不吭地跑掉還自作主張地給他找了一個新搭檔，按照斯誇羅的脾氣——當時應該氣得跳腳吧。
但是當她想像斯誇羅氣得跳起來的畫面時——她直接笑了出來。
平緩好自己心情後庫洛姆踏上樓梯。
斯誇羅先生應該不會那麼小氣的。
一步一步接近斯誇羅房間的同時庫洛姆也越來越緊張。
不知道等會兒該說什麼，該怎麼說。這一年在外磨練的成果在即將面對斯誇羅的時候消失得一乾二淨。
在他面前她始終是最初的庫洛姆。
扭動斯誇羅房間門上的把手的時候庫洛姆想了無數種開頭也假設了各種場景。
斯誇羅先生在工作，斯誇羅先生在浴室，斯誇羅先生剛醒來。
唯獨沒想到——斯誇羅先生在睡覺。
她瞭解斯誇羅的警覺性，睡覺大多數時候都是淺眠，所以她在開門時特意弄出了聲音。
不過很明顯，現在並不屬於那個「大多數時候」。
直到庫洛姆走到床邊斯誇羅都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想到路斯利亞在路上告訴她的情況，庫洛姆決定還是不吵醒斯誇羅，讓他好好睡覺。
忍住去摸斯誇羅散了一枕頭的銀色長髮的衝動，庫洛姆小心翼翼坐在床邊。
其實三個月前她見過斯誇羅。
當時斯誇羅應該是去美國做任務，好死不死正好住在她打工的那家餐館旁邊的酒店裡。
那天早上她一如既往地早起開門後扭頭便看到了神色匆匆的斯誇羅。
她肯定那個時候她的心臟停了好幾秒，然後又跳得有沖出來的趨勢。
趁著斯誇羅沒發現她立刻縮了回去，偷偷往外瞄時斯誇羅已經坐上車走了。
這還不算完。
臨近12點的時候斯誇羅回到了酒店——庫洛姆當然不知道——，因為下午還有事就想就近找個地方解決午飯，於是因為吃飯高峰時間忙得團團轉的庫洛姆沒意識到走進餐館的是誰，端著託盤轉彎時直接栽了上去。
「【抱歉抱歉！】」庫洛姆急忙放下餐盤找紙巾，轉身正要替被自己撞到的人擦拭時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
一瞬間就愣住了。
從驚訝慢慢轉換到害怕被發現，她一直都沒有說話。
「【沒事。】」斯誇羅只是皺著眉拿過她手裡的紙巾然後到窗邊找了一個座位坐下。
斯誇羅淡漠的態度讓庫洛姆松了口氣，也隱隱有些失望。
她以為，他能看出來。
後面的事就簡單多了。斯誇羅的點餐和送餐都是另一個服務員負責的，除了中途偷瞟了他兩眼庫洛姆一直認真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最後斯誇羅離開，也沒有再出現。
現在隔了三個月她又見到他了。
和三個月前那一瞬間一樣，她發現自己對他的想念程度遠遠超出自己所想像的那樣。
特別是處於離斯誇羅這麼近的位置，庫洛姆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那麼懷念以前兩人還是搭檔時候的日子。
身子往前湊了湊，看著斯誇羅的臉她臉紅起來。
現在——要怎麼辦？
這時候口袋裡震動的手機救了她，躡手躡腳地去了陽臺她才放心按下接聽鍵。
「庫洛姆，路上平安嗎？」
「Boss，」聽到澤田綱吉的聲音庫洛姆有些抱歉地說，「很平安，我現在在瓦利安……」
「能理解，」那頭的人輕笑，「估計路斯利亞今天打算不放你回來吧。」
「嗯……」
「可是，庫洛姆，」澤田綱吉的語氣沉重幾分，「我們今晚就要『離開』，兩小時之後。」
「兩，小時？」
「我也是才知道，」澤田綱吉歎了口氣，「你只有和他們道個別儘快回來了。」
「……我知道了，Boss。」
「我會派車來接你。」
「嗯，謝謝你，Boss。」
掛掉電話後庫洛姆之前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她以為，至少今天還可以和瓦利安的大家待在一起，沒想到——這麼快。
庫洛姆失落地低下頭然後轉身看著床上的人。
算了，還是不和你道別了，斯誇羅先生。
我怕，我會走不掉。
++++++
庫洛姆沒有叫醒斯誇羅，只是在他床邊輕聲道了句「再見」。
只有她知道這句「再見」表示什麼。
然後她去向路斯利亞和貝爾道了別，說是彭格列總部有急事，以後有機會她會回來看他們。
坐上車透過車窗看著朝她揮著小手絹的路斯利亞和站在一旁的貝爾，庫洛姆簡單揮了揮手便升起車窗。
她怕她會露出狼狽的一面。
車子慢慢離開視線，所有人都不知道在二樓的某個窗邊，那個銀色長髮的人也看著那個人離開的方向。
眼底清明，沒有絲毫睡意。
++++++
「Boss。」
「庫洛姆，你回來了。」澤田綱吉走過來欣慰地抱住她，「一切都還好吧。」
「我很好，Boss，」庫洛姆也回抱他，「讓你們擔心了。」
「Kufufufu，庫洛姆回來見的第一個居然不是我呢~」
六道骸還是一如既往視首領辦公室如自家後花園一樣隨意出入，在自家霧守二號出現之後澤田綱吉退到一邊。
「骸大人。」庫洛姆恭敬地朝他鞠躬。
「……」六道骸眯起眼，轉而拉過庫洛姆完全抱住她，還把頭放在她肩上，「我很想念那個庫洛姆呢。」
一瞬間就理解了六道骸的話。
庫洛姆呆在面前人的懷裡，幾秒後肩膀微微聳動輕聲哭起來。
她以為這一年已經徹底改變了她，但是回來的這幾小時裡，在連著遇到了兩個對自己至關重要的人後她都還是回到了那個離開前的自己。
「要出發了。」
「Kufufufu，還有一個多小時吧~」
「還需要一些準備，以及——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骸。」
「……」看著澤田綱吉燦爛的笑臉六道骸扶額，而後突然笑得很——詭異，「樂意效勞。」
沒想到一向聲稱要毀滅黑手黨的骸大人會問都不問就同意幫忙，庫洛姆突然很好奇自己缺席的這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會知道的，庫洛姆~」看出庫洛姆心裡的想法六道骸在出門前添了一句。
笑得——像只狐狸。
很快，她就知道理由了。
看著被多重「保護」的，散發著黑氣的雲守，庫洛姆感到——壓力很大=。=
「抱歉，雲雀先生，我也——無能為力……」庫洛姆實在是承受不住來自身旁的壓迫感了，真的是——
欲哭無淚啊=。=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
「大家，要出發了。」幾步遠站在電腦旁邊的澤田綱吉抬頭看向自己的守護者們。
終於，到這一刻了。
「都準備好了？」電腦裡傳來緹杉陌銘嚴謹的聲音以及敲擊鍵盤的響聲。
「空間跨越。」
眾人四周傳來機械的女聲。
「開始。」
第30章 【三拾】清零•空白
【三拾】清零•空白
第一個發現彭格列總部不對勁的是斯誇羅。
雖然前一天已經讓人把東西送過去，但是關於任務還有一些需要當面報告。結果第二天到彭格列的時候找遍了整個總部都找不到任何一個彭格列十代家族的人。
連著問了幾個基層人員卻沒有人知道，也向門衛那邊核實過他們沒有離開。
想著庫洛姆失蹤一年剛回來就被叫回彭格列，接著澤田綱吉一夥人都一起玩失蹤……這怎麼看都不是巧合。
站在據說是他們最後出現的首領辦公室，琢磨片刻斯誇羅決定還是撥通那個電話。
「喂，澤田綱吉他們……」
++++++
彭格列總部的成員很驚恐。
一早開始便找不到他們的Boss以及各位守護者大人，在被瓦利安雨守斯誇羅盤問了一番後——誰能告訴他們現在是什麼情況？！！
雖然由Xanxus大人率領的瓦利安暗殺部隊一直傳言和彭格列十代家族不合，但這一年多以來兩邊相處甚是融洽——可能是因為霧守大人庫洛姆在中間協調的緣故——，可是現在——為什麼Xanxus大人會帶領瓦利安全體高層闖進彭格列？！！！
「Xan…Xanxus大人，Boss不在他的辦公室……」某個助手戰戰兢兢地立在首領辦公室門口，雖然他知道他肯定攔不住面前這一群人形移動殺人武器……
「滾。」
Xanxus只瞄了那人一眼，那個助手立刻嚇得跑開。
Boss大人，不是我不想保護您的辦公室……Xanxus大人太可怕了！！！
「喂，搞這麼大動靜幹什麼！」
站在Xanxus身後的斯誇羅皺眉。當時是覺得Xanxus說不定有對策才聯繫了他，沒想到他剛回瓦利安就看到自家Boss坐在大廳，包括弗蘭所有人都到齊了。在他腦子裡蹦出一個想法的時候Xanxus開口了。
「大垃圾，去彭格列。」
看Xanxus的表情斯誇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那種猛獸看到獵物一樣的表情。
後續發展就是他們一群人殺到彭格列，直闖到了首領辦公室門口。
「…大垃圾。」Xanxus冷笑著看了斯誇羅一眼然後推開門。
Xanxus往裡面走後其他人也完全興奮地跟上他的步伐，結果沒想到他進去後手一甩，門「嘭」地合上，險些砸中離他最近的貝爾的臉。
「Boss……」有一瞬間被嚇到的貝爾訕訕地退回來。
Xanxus這是明顯告訴他們不准進，所有人也只有在門口待著。弗蘭和貝爾一如既往地你一句我一句吵嘴中，瑪蒙停在路斯利亞的肩上，列維已經在計畫要從彭格列總部的哪裡下手了。
只有斯誇羅一人去了走廊的另一邊，倚在窗邊看著正對著的彭格列大門。
剛才Xanxus的眼神和語氣讓他覺得——很不爽=皿=！
但是現在再想想，他們除了浩浩蕩蕩直接進到首領辦公室這邊……什麼都沒做。對比起搖籃事件時期，現在他們一群人還真是——良民。
窗外彭格列的人似乎是因為那群人的失蹤採取什麼措施，除了他認識的巴吉爾，其他人似乎是隸屬各個部門的最高助理。
其實，就算是在那個在他看來軟弱的澤田綱吉的帶領下，彭格列也的確是黑手黨巔峰的家族。
只不過他什麼時候變得，也那麼軟弱。
「大垃圾。」
Xanxus的話不停壞繞在他腦海裡。
他們一直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暗殺部隊瓦利安，僅這樣他就覺得是大動靜，如果真遇上什麼危急情況——那他還要來個手下留情？
想到這裡斯誇羅低頭手一揮，雙刃劍□□了旁邊的牆壁裡。
真沒用。
聽著下面的人在分配任務，斯誇羅抬頭把銀色的頭髮甩到一邊，嘴角很誇張地揚起。
要不，現在就把彭格列佔領了吧。
想到要是澤田綱吉那傢伙回來的時候發現他的首領辦公室被插上瓦利安的旗幟，那表情肯定很精彩。那個雖然已經改變很多的暴躁的嵐守又要大喊著什麼為了十代目了，然後山本武那小子笑著打圓場。雲雀恭彌估計根本就不會出現，除非那個神出鬼沒的霧守六道骸出現。
霧守……還有一位啊。
她要是在一定會和澤田綱吉一樣勸著兩邊的人。
他們倆在某些方面很像，一樣溫柔對待所有人，一樣隨時都是溫暖的微笑，一樣——
都很蠢地交出自己所有的底。
庫洛姆在離開前到他房間的時候他的確是醒了，也知道進他房間的是她。只不過當時不知道出於什麼想法就裝睡著。庫洛姆大膽的靠近的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也好在沒有表現出來。
其實，三個月前他見過庫洛姆。
當時去美國執行任務因為趕時間從酒店出來，雖然只是匆匆一眼，形象也通過幻術改變了，他還是七八成的把握可以肯定旁邊餐廳裡的人就是將近九個月沒有見的庫洛姆。
所以中午回來想著去隨便吃點什麼的時候下意識去了那間餐廳。
唯一沒想到的是剛進去就撞上了忙得團團轉的她，也證實了他的猜想。
看到她說了「對不起」後便愣在原地的表情他雖然很想笑，但還是忍住淡漠地說了一句「沒事」便走開。
他一直都在看她，期間注意到她只是看過他一眼便沒再把視線放到這裡。長期以來也執行過不少監視跟蹤方面的任務，所以到最後也沒有被發現。
不過也僅此一次。
就算知道庫洛姆的所在地他也沒有去找過，或者說沒有想過要去找她。
直到澤田綱吉的拜託讓他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什麼，加上那個任務的確讓他精疲力盡便差使路斯利亞和貝爾去跑這一趟。
後來聽到了貝爾和路斯利亞很興奮的聲音，接著便是庫洛姆的。
他能聽到她在走出他房間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本來以為她會喊他，結果還是什麼都沒做就走了。
在她離開瓦利安後，他下樓的時候看著路斯利亞和貝爾對她歸來這件事的反應他才發現——庫洛姆原來和瓦利安已經是最親密的關係了。
去其他地方做團體任務順便旅行的時候會有人無意間說起要是庫洛姆在就好了，吃到當地特色小吃之類的時候會想到打包給沒到場的庫洛姆一份。很多事情大家都會考慮到沒在場的庫洛姆，發生事情會在乎庫洛姆。
就像是一直以來獨立存在的瓦利安成員現在除了瓦利安又有了其他的因素讓所有人聚在一起。
瓦利安也比以前更溫暖。
但是，用另一句話來說，庫洛姆對瓦利安的重要性也讓她變成了瓦利安的弱點。
瓦利安，不能有弱點。
它是彭格列最黑暗的部分，就算嘴上說著不承認現在的彭格列，但是當有危急情況的時候瓦利安始終要和彭格列一心向外，就算平時也必須成為外人懼怕彭格列的部分，所以——瓦利安一定要是最強的。
所以，弱點什麼的，不需要。
「Boss！」那邊傳來開門的響聲和貝爾興奮的聲音，「嘻嘻嘻，要動手了嗎？」
「垃圾。」
斯誇羅轉頭正對上Xanxus的表情。
讓他有些驚訝。
Xanxus的表情……不像是要佔領彭格列的樣子。
很明顯其他人也看出Xanxus和他進去時不一樣，面面相覷。
Xanxus沒有做多餘的解釋，只是一臉不爽地把手裡的紙張扔給走近他的斯誇羅然後再次走進彭格列首領辦公室。
等他一進去其他人便好奇地圍住斯誇羅要看他手裡的東西。
「嘻嘻，是什麼啊，斯誇羅？」
「給我們也看看吧，斯庫~~」
「呀，白毛隊長，難道是Boss大人給的情書嗎——」
「喂，斯誇羅，Boss說了什麼？」
「不會又要做白工吧。」
斯誇羅在看完內容後也沉默了，在其他人看到之前把紙粉碎，然後把垃圾隨手一丟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斯誇羅？」
「我去找巴吉爾，」斯誇羅扭動手腕沒有回頭地往前走，「你們也準備一下……」
說到這裡他頓住，側頭看了眼大家的表情，然後接著說。
「暫時接管彭格列。」
++++++
彭格列的人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驚恐來說明瞭。
先是心驚膽戰地以為瓦利安要造反之類的，後來Xanxus的確率領瓦利安高層在所有成員面前聲明——由瓦利安來接管彭格列。
所有人都炸開了鍋，然後一陣喧嘩聲中巴吉爾接著上了台。
宣佈——
這是他們的Boss澤田綱吉的命令，或者說是委託。
因為一段時間內整個十代家族都有一定要處理的事，所以把彭格列拜託給瓦利安管理，相當於把彭格列所有部門以及資源的支配權都給了Xanxus，一直揚言他不和的瓦利安暗殺部隊首領。
同時巴吉爾拿出了印有獨屬於澤田綱吉的高純度大空之炎的委託書，這才讓大家有所信服。
而接下來的日子瓦利安的人出現在彭格列的頻率增加了，每個人都負責對應部門，至於雲守部門……本來之前就是自己運作，所以並沒有人負責。
「話說為什麼我們要每天都這樣跑來跑去的啊，」貝爾走進嵐守辦公室看著辦公桌，很——想撞牆，「而且每天處理的都是這些小事……」
「哎呀，看樣子貝爾你今天也會過得很充實呢~~」路斯利亞掩嘴低笑繼續往前走，「我先過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十代晴守的性格，晴守部門的書面工作幾乎沒有。
所以路斯利亞的工作很清閒，小日子過得很滋潤=V=
那天宣佈完後Xanxus就回去瓦利安，後面的事幾乎都是斯誇羅在負責。
原本以為他們能借這次機會一舉拿下彭格列的……
現在他們的確在彭格列總部工作，做的事也是彭格列家族成員才會做的，每天也都待在彭格列守護者的辦公室裡……但是……這怎麼看都是他們在給彭格列那群人打工啊=皿=！
很想在嵐守辦公室大鬧一番的貝爾想到前幾天斯誇羅的話——
「你們每個人必須認真負責自己相對應的部門，如果亂來的話——」原本在整理資料的斯誇羅扭頭，笑得——很危險，「我相信——後果就不是你們能承受的了。」
雖然不能理解為什麼斯誇羅這麼想把彭格列管理好，但是鑒於上面的這段話……所有人都很•努•力•啊！
然後，就這麼一直管理了一個月。
到底瓦利安還是行動派的組織，除了斯誇羅其他人對處理檔雖說會，但是很不熟練，再加上幾乎每天都要坐在辦公室裡處理，這也就導致期間出了無數的爛攤子，而收拾後續的總是斯誇羅。
Xanxus幾乎不管事，除了要求他們每天一定要回瓦利安之外，他的生活和以前沒什麼兩樣。除了在一次重要的家族會議中出現了一會兒他一直都待在瓦利安，也出過一次任務。
沒有人知道斯誇羅會認真管理好彭格列是因為Xanxus很隱晦的命令。
Xanxus給斯誇羅的那張紙條是澤田綱吉寫給他的。
就像是知道Xanxus一定是第一個到他辦公室的一樣，留了那張字條在桌上。
簡簡單單說要委託他照看彭格列，還說有東西放在巴吉爾那裡了。
看起來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也知道——他不會趁這個機會把彭格列永遠接下來。
斯誇羅問過原因，Xanxus沉默幾秒用詭異的音調給他來了一句——
「很麻煩啊。」
……
…………
………………
然後他怎麼都不能相信Xanxus不佔領彭格列是因為嫌麻煩=。=
今天斯誇羅去了首領辦公室找巴吉爾，本來只是例行的報告而已，沒想到居然得知失蹤的那群人出現在日本，而且已經和這邊聯繫說是明天就要回來了。
所有人一起。
從巴吉爾那裡離開後斯誇羅去通知了還待在彭格列總部的貝爾和瑪蒙，讓他們準備好明天的工作交接。
然後回到瓦利安。
吃飯，睡覺，休息。
第二天照常按之前的生活軌跡做事，甚至在其他人去彭格列找庫洛姆的時候出去做任務。
就算告訴自己不要在乎他也知道自己和庫洛姆是扯不開關係了，所以只有避開，避開一切可能會讓他們牽扯在一起的事情和因素。
後來他們告訴他澤田綱吉這一趟還帶回了一個名叫淺蒼瀾的新秘書，據說是中國人。
他們說這次澤田綱吉一群人回來，整個都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他們說每個人都是完好無損地回來的。
這一切他都無所謂，幫他們照看了彭格列一個月，現在也完完整整還給他們了，已經沒有他的事了。
一周內庫洛姆雖然一直都有和瓦利安的高層見面，但沒有到瓦利安來一次，每次他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去彭格列也沒有見到她。
就，這樣吧。
每個人都回到自己的軌道，做回本來的自己。
原本以為就這麼一點點往回挪就好，沒想到澤田綱吉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秘書居然自己申請調到瓦利安鍛煉。隱隱約約能察覺到她和澤田綱吉不一樣的氣氛，但是這並不影響什麼，既然要鍛煉……那就要認•認•真•真地鍛煉啊！
所以就算看到她遍體鱗傷的時候他也還是覺得訓練度不夠。
發現路斯利亞去給她送食物的時候才專門去警告一番。
回去後路斯利亞說了一句「斯庫你對之前來鍛煉的庫洛姆醬可不一樣喲~」。
不一樣……他自己也明白，的確不一樣。
也，不可能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