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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家教)八塊腹肌櫻木桑》作者:夢裳宛【完結】

第28章 櫻木桑又受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獄寺隼人緊皺著眉,渾身察覺危險的感官一刹那敏感無比,周圍的空氣壓抑卻又帶著暴虐的氣息,如同針紮一般刺痛著每一寸肌膚。

  本來一開始大家都在開心地活動者,但是從剛才巨大的爆裂聲,再到後來突然冒出來的受傷的少年,現在就連裝備著武士刀的山本武也輕而易舉地一招敗下陣來。這樣刹那的變故,即使是獄寺隼人的腦子也不由得混亂得如同夾雜著硝煙的煙霧一樣。

  山本武的實力,獄寺隼人是最清楚不過的。

  眼前那個能夠將山本武一擊打敗的銀髮男人,一定是個很強勁的對手,而且自己的實力與他一定相差懸殊。

  「可惡!」但是,即使是這樣也沒有退路了!

  獄寺隼人憤怒地點燃了手中的炸藥,在這一刻除了正面迎敵之外,獄寺也無計可施,只希望自己能夠多支撐些時間可以讓十代目逃跑。

  「太慢了!」

  銀髮男人大聲地吼著,臉上帶著倡狂的笑意,輕而易舉地揮起了左手,而淩厲的劍風立刻將獄寺手中的炸藥都整齊地砍斷了一半。

  在獄寺隼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銀髮男人矯健地跳了起來,一個前空翻雙腳向獄寺踹去。

  「獄寺!」癱軟在一邊的澤田綱吉無比緊張慌亂地注視著獄寺隼人,雙手不住地顫抖著,然後忍不住就要站起來向獄寺隼人沖過去。

  「澤田大人!」蹲在澤田綱吉身邊一直伸出手保護著澤田綱吉的少年,眼神淩厲地看向獄寺隼人和銀髮男人的戰況,發現澤田綱吉想要衝過去的舉動時立刻用力拉住了澤田。

  該死的!

  獄寺隼人這是在攻擊前腦子裡唯一想到的詞,這一腳踢下來不暈倒也無法站起來了吧。

  「嘭!」

  「啊哈?這又是哪裡冒出來的觀眾?」

  銀髮男人踹出去的腳落了個空,但還是輕快敏捷地在輕踏在了地上,眼神中帶著暴躁不耐煩的情緒看向了突然間阻礙了自己攻擊的人。

  不過——竟然,是個女人?

  「櫻,櫻木?」

  獄寺隼人只覺得突然間胸口一陣劇烈的撞擊,倒下去之後後背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不管是胸口壓著的重量還是後背磕著地面的疼痛都有種立刻吐血的悶壓感。

  眩暈的視線漸漸清晰後,獄寺隼人看到的就是撲在自己身上的黑髮少女。

  「喂!女人,別礙道!」

  銀髮男人甩了甩左手的劍,鋒利的劍風立刻劃過了獄寺隼人和櫻木桑的身邊,水泥的地面恍若紙片般切割開,碎石子在深灰色的煙霧裡到處遊散開來。

  「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獄寺隼人立刻站了起來,然後將櫻木桑擋在了身後,眼神裡帶著不解和慍怒地看向櫻木桑。這個女人不是去學校了嗎?這個時候怎麼會到這個地方來!而且,這個女人這麼不怕危險嗎!

  不過——是錯覺嗎?

  獄寺隼人皺了皺眉,眼神微微瞥向少女,總覺得現在櫻木的表情有些奇怪。

  而且明明,櫻木桑的衣服上很乾淨,但是卻覺得有種淡淡的血腥味。

  「喂!不堪一擊的傢伙就不要抵抗了啊!」

  銀髮男人粗裡粗氣的吼聲裡卻似乎帶上了一種狂妄的愉悅感,嘴角是張揚的弧度,然後又一次抬高了左手向獄寺隼人發起了攻擊。

  獄寺隼人這一回也不再指望自己能接下攻擊了,立刻拉住了櫻木桑的手然後向澤田綱吉的方向跑去,一邊向銀髮男人的方向迅速扔出大量的炸藥。

  「去死吧!」

  即使在炸藥的迷霧裡什麼都看不清,銀髮男人粗狂的聲音還是立刻透過耳膜震撼地傳入內心的震顫,而後背的脊樑骨上冰冷地似乎感覺到了男人肆虐的殺氣,即使不往回看都似乎有種危險的潛意識——這個男人一定已經攻擊過來了。

  獄寺隼人立刻回頭思考著到底能怎樣接住攻擊,而隨機聽到的就是一聲巨響,那就像是金屬的劍碰撞到了更為堅硬的牆壁的巨響聲。

  櫻木桑正一言不發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雙手舉在半空中,而在雙手前阻擋住敵人淩厲攻擊的是一塊類似於堅硬岩石的牆面,但很快就全部都是裂痕,然後伴隨著淡紫色的幽光迅速地崩裂開來,而崩裂開來的碎石卻也迅速地如同紫霧般消散在空中。

  「你……」

  獄寺隼人的綠眸瞪著,驚詫地看著正在保護自己的櫻木桑。

  或者,換句話來說,他從未想過一直呆在身邊的櫻木桑竟然會有這樣強悍的實力。到底是自己一直都沒發現異常,還是這傢伙隱藏地太好了。

  「喂!你沒事吧!?」

  獄寺看著櫻木桑的腳步虛晃了幾下,然後隨即身體倒了下來,獄寺慌張地接住了櫻木桑的身體,這才發現櫻木桑的雙手似乎是因為剛才受到了劍氣的傷害而多了幾道深長的血痕,豔紅的鮮血大量地從傷口處湧出來,白淨的襯衫一下子如同被鮮血氤氳開來一樣,鮮血一直從指尖流淌至地面,一滴滴在地面上沾染了殷紅的血色。

  「啊哈,是幻術嗎?有點意思啊。不過,如果再不招供的話,這裡就是你們的墳墓!」

  銀髮男人對於現在櫻木桑的慘狀似乎更加得意的樣子,嘴角的弧度勾起,肆意狂妄的個性完全可以從話語裡輕易地感受出來。

  獄寺隼人咬牙切齒地看著銀髮男人,碧綠的眸子裡滿滿地都是憤怒和敵意,但是更加清晰瞭解的是太過明顯的實力差距。

  「嘭!」

  下一個攻擊被之前見到的陌生少年擋下,淺茶色頭髮的少年額頭上是銀藍色的光芒,而少年身上也大大小小佈滿了傷痕,此時接住這一招從表情上看也已是強弩之末。儘管已經很牽強的身體無力再擋下攻擊,但從堅毅的臉上卻能看到少年保護到底的決心。

  「櫻木!」

  不遠處的澤田綱吉已經跑了過來,看向了雙手上都是血的櫻木桑,褐發少年不知所措地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只是慌張地看起來就像是快要哭出來一樣。大大的褐色瞳仁帶著焦慮不安,緊緊地盯著臉色慘白的櫻木桑。

  這個時候的少女,看上去脆弱到了極點,慘白的臉毫無血色,因為疼痛而冒出的的冷汗浸濕了劉海,而少女的呼吸更是急促著,雙手不住地顫抖。

  一言不發的櫻木桑到現在依舊沒有說出一個字,不知道現在是太過疼痛所以無法說出話,還是根本就不想開口。只是少女似乎一直失去焦距的墨綠色瞳仁在這一刻緩緩地聚焦起來,而眸子裡看到的只剩下那個褐發少年模糊的輪廓而已。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少女緩緩從獄寺的懷裡直起了身子,然後直接伸出了染血的雙手環住了澤田綱吉的脖子,而後用力地抱住了澤田綱吉,將頭深深地埋在少年的肩膀上。

  「十代目!你立刻帶著櫻木逃跑吧!我和那個傢伙留在這裡,一定可以為您抵擋一段時間的!」獄寺隼人在這一刻也沒有再糾結,直接鬆開了扶住櫻木桑的手然後讓澤田綱吉抱住櫻木桑,獄寺的眼裡滿是堅毅的決心,然後立刻轉過身去和之前那個陌生少年對抗銀髮男子。

  「完,完蛋了,怎麼辦啊!」

  第一次遇到這種危險的澤田綱吉,只能完全無措地看著正在對抗敵人的獄寺隼人和稱自己為「澤田大人」 的巴吉爾。儘管獄寺是叫自己逃跑,但是……

  澤田綱吉感覺到自己懷中的黑髮少女的身體不斷地在顫抖著,而抱住自己的力氣用力得像是害怕自己會馬上離開一樣,儘管是這樣,卻更能感覺到櫻木桑的血液從自己的襯衫滲透下來,溫熱的液體一直傳遞到自己的皮膚上帶來讓內心更加痛苦和壓抑的震顫。

  突然間兩個白色的柔軟的東西砸到了自己的臉上,澤田綱吉頓了頓,「這個,這雙手套是……」

  「就算是在看手相的時候,還是跟酷暑一樣炎熱的日子裡頭,那雙手套都要帶著!」裡包恩突然間從旁邊的自動售賣機的頂部出現了。

  「你在幹嘛啊!」澤田綱吉看著優哉遊哉出現的裡包恩,立刻不解地大叫起來。

  「我只是個路過的盆栽人而已。」裡包恩穿著盆栽的服裝,頭上還頂著類似于灌木叢的假髮,微微撇開了眼似乎對於澤田綱吉的問題不予回答的意思一樣。

  「裡包恩,都已經大事不妙了,你剛才去哪裡了啊!」從潛意識裡就一直相信和依賴著裡包恩的澤田綱吉在這一刻也潛意識地慌亂想和裡包恩求助。

  「我也有很多事情得做。」裡包恩淡然地說著,對於一旁艱難地抵抗著銀髮敵人的巴吉爾和獄寺隼人似乎毫不關心一樣,「比如說帶著女生和小孩去安全的地方避難。」

  「既然這樣的話!那為什麼櫻木桑會在這裡啊!」澤田綱吉的聲音顫抖著,視線閃爍著已經無法低頭再看向懷裡的少女,心中無比焦急的情緒在這一刻似乎想要立刻爆發出來。

  「是這個傢伙自己想要找你所以才拼了命地跑回來。」裡包恩瞄了眼澤田綱吉懷裡的櫻木桑,黑黝黝的瞳仁裡閃過了一絲光芒。

  是,為了我嗎?

  澤田綱吉的瞳仁顫了顫,在這一刻,內心伸出不知道是湧上來什麼過於震顫的情緒。

  但是更淺顯的層次覺得,為了像自己這樣懦弱的廢材而趕回來什麼的——根本就不值得啊。

  「啊!」

  澤田綱吉的心纏了一下,緊張地轉過頭去看到的就是被打倒的巴吉爾和獄寺隼人,兩人先後雙雙倒地,立刻在地面上昏厥失去了意識。

  「喂!你們不會以為有機會可以贏我吧!只是只野狗還在逞強!」

  銀髮男人毫髮無損地站在原地,眼裡滿是高傲輕蔑地看著倒下的兩個人,隨即將視線轉移到了唯一一個還站得安穩的澤田綱吉身上,「那我就找那邊的小鬼逼他招供吧!」

  「那你就去死吧!」銀髮男子打定了注意,而後決定先殺死那個和他糾纏了最久時間的巴吉爾。

  「極限了嗎?」裡包恩瞄了一眼已經倒地的巴吉爾,然後手中的列恩變成了一把手槍隨即向澤田綱吉打了一發子彈。

  「長毛!我要抱著必死的決心打到你!」

  被死氣彈打中的澤田綱吉立刻將懷中的櫻木桑放了下來,然後沖上去用力抓住了銀髮男人的手腕,橙紅色的火焰冒出,而戴著的毛線手套也變成了黑色戴著彭格列紋樣的手套,金屬光澤的手套緊緊扣住了男人的手腕阻礙了男人接下來的攻擊。

  「難道你就是傳聞裡住在日本的……原來如此,就是為了和你取得聯繫嗎?」銀髮男人皺了皺眉,看著澤田綱吉額頭的死氣火焰和手套紋樣突然間明白了什麼,這樣的發現似乎讓男人更加激動,「真受不了啊!你們到底在打什麼注意啊!你們就算死了,也要給我招出來!」

  接下來是死氣狀態的澤田綱吉和銀髮男人的對戰,但是即使是用了死氣彈,但是澤田綱吉的實力在銀髮男人的面前還是毫無招架之力。僅僅是被兩次攻擊之後,死氣彈的功效就完全消失了,恢復正常的澤田綱吉只能無錯地看著銀髮男人,然後慌亂地跑開想要逃離男人的視線。

  「喂!你想要跑到什麼時候!」銀髮男人暴虐地看向褐發少年逃跑的方向,一甩手幾個飛鏢立刻向少年飛了過去,從男人之前淩厲的攻擊來看,這樣飛鏢的攻擊性一定足以重傷少年。

  「啊!」澤田綱吉瞪大了眼睛看向飛鏢,那樣尖銳的鋒利似乎隨著風向都可以感覺到心裡上的疼痛,也許下一秒自己的身體就會被輕而易舉地切開一樣。

  「嘭!」「嘭!」「嘭!」

  突然間從耳邊傳來了巨大的爆破聲,而空氣中立刻彌漫裡紅色的煙霧夾雜著刺激性的氣味。

  緊閉著雙眼癱軟著坐在地上的澤田綱吉在爆破聲之前就感覺到自己被人突然間緊緊抱住,刹那間澤田綱吉睜開眼睛,怔怔地看著眼前幾縷黑色的長髮。

  少年的瞳仁顫抖了幾下,從心底湧出來的恐懼瞬間似乎可以將自己吞沒,少年手顫抖著立刻抱住了撲過來的少女,伸手在少女的背上摸了幾下,慶倖地沒有感覺到飛鏢的存在。

  而漸漸清晰的視線也看到,剛才的攻擊又被倒下又爬起來的巴吉爾接住,巴吉爾正背對著自己和櫻木桑單膝跪在地上。

  儘管是這樣,但是澤田綱吉卻完全相信,剛才櫻木桑撲過來的那一刻,絕對是抱著用身體幫自己擋住攻擊的想法的吧。

  直到現在,澤田綱吉都能感覺到抱住自己的櫻木桑身體不斷地顫抖著,急促的呼吸在自己的耳邊壓抑著疼痛的喘息,儘管是這樣,少女依舊緊緊地用手抱住了自己。

  也許是因為身體貼得太近的緣故,那一刻,澤田綱吉似乎都感覺到了櫻木桑心臟的劇烈跳動,即使沒有聽到少女的聲音,即使沒有看到少女的雙眸,澤田綱吉都清晰感覺到這個少女是真的在用生命來保護自己的決心。

  一身狼狽的褐發少年緩緩將頭低下埋在了少女的肩膀上,鼻尖濃重的血腥味讓少年的手不住地顫抖著,褐色的瞳仁也漸漸暗淡了下來。

  真是不明白啊。

  到底,為什麼要為自己做到這種地步?

  明明——根本就不值得啊。


第29章 櫻木桑醒過來

  【統統熱烈提示:太陽燒小屁屁啦!少女可以起來了!】

  【統統邪惡提示:嗯,唔唔……啊……不,不要……少女,快,快點起來啊……】

  【統統可憐提示:最近木有虐待少女,失去樂趣的統統好桑心,嚶嚶~】

  【統統傲嬌提示:少女再不醒過來,彈小丁丁彈到死啊死啊死啊!】

  「吵死了。」

  腦海中不斷回蕩著各種語氣的話語,沉睡的少女也不由得皺起眉來,明明身體覺得疲倦得無法動彈,不想睜開眼睛只想繼續睡下去。但是聒噪到極點的聲音卻一次又一次地挑戰著自己的神經,真是,煩死了,連睡個覺都不讓人安穩!

  也就是這樣的想法,促使著病床上已沉睡六天的少女終於動了動手指,而後微皺著眉頭出了聲。

  少女的手微抬了一下,然後少女的眉頭皺的更甚,從手臂上突然傳來的劇烈的刺痛感讓少女終於不情願地睜開了眼睛。

  然後緩緩看到的,就是一片模糊的白色。

  總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自己這是在醫院裡吧。

  熟悉的白色,熟悉的味道,如果不是自己手上撕裂般的疼痛的話,櫻木桑或許還會以為自己之前其實壓根就沒有從醫院裡醒過來。

  腦子裡渾渾噩噩的,似乎頭裡面剛被硬塞進去了一團棉花一樣,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是卻又都被暈暈乎乎地堆積著無法記起來。

  自己,這是怎麼會又跑醫院裡來的?

  「櫻木姐姐。」

  櫻木桑愣了愣,聽到了有個男孩的聲音在叫自己,柔軟稚嫩的聲音裡帶著喜悅和輕微的擔憂,然後看到那個小小的模糊的身影向自己湊了過來,然後那個孩子伸手將眼鏡幫自己帶上。

  「風太。」

  逐漸清晰的世界,櫻木桑看到一個茶色頭髮的孩子正笑著看著自己,但眉眼中卻有幾分擔憂的神色,但是在自己叫出名字之後,那擔憂的神色頓時消失不見,隨即是完全燦爛的笑容然後伸手抱住了自己。

  「太好了!這一回櫻木姐姐沒有失憶!」

  「……」什麼叫做這一回沒有失憶?難道說我曾經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失憶了很多次嗎?

  「醫生說,很有可能這一回醒來之後,櫻木姐姐又失憶了!因為怕櫻木姐姐一直習慣性失憶,大家都很擔心啊!」風太可憐兮兮地抬起了頭,水汪汪地眼睛看著櫻木桑。

  「沒,沒有。這回沒失憶。」櫻木桑抽了抽嘴角,真想知道幫自己治療的醫生到底是怎麼考上醫生證的,這也太不專業了吧。你以為習慣性流產麼!竟然還有習慣性失憶這種東西麼!難道醫生你的治療檔案就是——《每天醒來都看到櫻木在失憶》嗎?

  櫻木桑看了看纏滿繃帶的手,一下子覺得自己真是虛弱到了極點,即使沒有看到手臂上的傷口,從現在依舊傳來的刺痛感來看雙手上的傷口應該劃得很深的吧。

  黑髮少女歎了口氣,劃都劃了,那也就這樣吧。

  只不過——櫻木桑的視線微微瞥向病房裡,空蕩蕩的,只有自己和風太而已。

  掀桌(╯‵□′)╯︵┻━┻

  憑什麼小說裡女主角醒來的時候,都有霸氣邪魅的男主在一旁癡心等候!

  我醒過來,就只有可愛小正太在這裡投懷送抱啊!雖然沒有期望澤田綱吉在自己床邊握著自己的手看著自己,也沒有期望澤田淚眼汪汪地撲進自己懷裡求安慰,也沒有期望澤田端著盒飯一口口喂給自己吃,也沒有期待熱情感動的以身相許和OOXX,以及各種等等……但是最起碼,至少給個人影啊!

  【統統鄙視提示:少女,你期望得實在太多了。受傷後遺症導致少女腦洞太大,建議少女立即用澤田少年的果奔裸^照修補。】

  櫻木桑奮起:現在可是怒刷澤田綱吉好感度的時候啊!怎麼可以不好好利用啊!

  【統統欣慰提示:少女,你終於有攻略澤田少年的意識了嗎?】

  櫻木桑奮起:我不是一直都在刻苦努力拼搏奮鬥嗎!

  「綱大哥他們的話還在上課,最近因為,嗯,一些事情也很忙的樣子。但是,大家每天都有來看櫻木姐姐的!沒想到,櫻木姐姐這回六天后才醒過來……」風太察覺到櫻木桑看向房間的視線,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然後立刻看著櫻木桑說。

  「六,天?」櫻木桑挑了挑眉,然後不確定地重複了一邊。

  「嗯,整整昏迷了六天啊!不過,比上一次還提前醒了一天呢。」風太肯定地點了點頭,不過想到這一回躺了六天,上一次躺了七天,就覺得還是有值得高興的事情的。

  櫻木桑這下子,徹底愣住了。

  腦子裡記得的就是自己昏迷前危急到極點的情況,現在就這麼,輕輕鬆松地六天過去了?

  混蛋!這六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啊!不帶這樣穿越時間的啊!

  【統統體貼提示:因為技術原因,一塊腹肌仍然需要一天的時間生成,所以六塊腹肌的系統生成需要六天的時間來運作,請少女見諒。】

  櫻木桑抓狂:體貼提示你妹啊!我什麼時候要用那張腹肌兌換券的啊,我怎麼不記得啊!

  【統統溫馨回答:統統可是在夏瑪律醫生為少女治療雙手的時候,用兌換券幫少女暫時掩蓋了亮閃閃的七塊腹肌喲!】

  櫻木桑暴躁:治療雙手!為什麼要脫衣服啊!掩蓋腹肌什麼的,不能直接把腹肌全部都消滅了嗎?每次兌換腹肌都要昏睡什麼的,這種詭異到極點的設定真的不是為了坑人的麼!

  【統統否定回答:腹肌可是少女最大的萌點!請少女不要放棄治療!】

  櫻木桑默默地抽了抽嘴角,這個時候再和系統計較這件事,根本就是對自己的摧殘。

  算了,還是往好一點的方向看吧。

  →腹肌的一小步,就是櫻木桑的一大步!有朝一日,一定會徹底消滅腹肌的!

  櫻木桑這下子,也覺得自己應該好好想一下到底發生什麼了。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被裡包恩坑了。

  之前把能力用在了柿本千種身上,然後直接倒下躺了一周。這回,用在了兩個人的身上,在差點暈過去的時候,裡包恩突然間來了一句——「阿綱有危險了呢。」

  是啊,這麼重要的事等到自己快暈過去的時候才說出來!臥槽,當時眼前似乎一大群草泥馬歡快地在眼前奔來奔去,就差把自己的腦漿踐踏得迸裂得到處都是了。

  之後也只能拼死拼活地跑過去,不僅是致命的學習委員體力極限,能力的副作用讓自己整個腦子都不清楚了,至於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真是,果然是失憶了吧,反正記憶裡亂七八糟的,爆炸聲和兵器碰撞的聲音吵得腦子都疼。

  「風太。」

  「嗯?」

  「那天,不,六天前澤田他有受傷嗎?」

  「嗯,綱大哥身上有些擦傷,但是並不嚴重。」

  櫻木桑微微點了點頭,沒受傷就好。

  「哢嚓。」

  突然間,門被打開。

  坐在病床上的櫻木桑,就這樣看著打開門的少年。

  那個少年,穿著並盛的校服,蓬鬆的褐色頭髮有些毛糙地亂翹著,身上有幾處破損的樣子,而臉上有幾處明顯的淤青和傷痕。

  此時少年的眼裡帶著驚訝,然後緩緩轉為激動地看向了自己,嘴角揚起了燦爛的笑容,從那副表情上來看,像是欣慰得馬上就要哭出來一樣。

  櫻木桑卻是愣住了,從頭到腳地仔細打量了一番澤田綱吉。

  這算什麼情況?六天前那樣被追殺都沒受什麼傷。

  六天后,去學校上課都能傷成這種狼狽的樣子過來——學校,竟然已經變得如此兇殘了嗎?

  「櫻,櫻木桑,你,你還記得我嗎!」踉踉蹌蹌立刻激動著跑進來,沖到櫻木桑病床前的澤田綱吉認真地看著櫻木桑。

  「還記得澤田同學你真是不好意思啊。」到底上次的失憶讓這群人有多大的心理陰影啊。

  「太好了!差點以為又要重新認識一次了!」澤田綱吉有些松了一口氣,然後笑著看著櫻木桑,但是在視線觸及到櫻木桑手臂上的繃帶的時候,視線卻閃爍了一下。

  「我能出院了嗎?」櫻木桑拍了拍風太的後背,風太抬頭望瞭望櫻木桑,然後從床上爬了下來。

  「醫生說,醒來後最好還要住院觀察一天。」風太站在床邊,一臉正經地看著櫻木桑。

  「櫻木桑想出去走走嗎?」澤田綱吉看著神情有些鬱悶的櫻木桑,大概是櫻木六天躺在床上身體僵硬了,也想活動一下身體吧。今天不回去的話,可以先到醫院留下走走。

  櫻木桑看了看澤田綱吉,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最後,是櫻木桑和澤田綱吉一起下了樓。因為臨近傍晚的緣故,外面的天色也不是太過明亮了,但是還沒有到開燈的時間,所以光線有些暗淡。

  天氣好像有些轉涼了,風有些大,樹叢中的樹葉不斷發出沙沙的聲響,而這樣的風帶著涼意,讓人不由得有種渾身打著寒顫的感覺。

  澤田綱吉有些擔憂地看了下櫻木桑,但是還好,媽媽知道櫻木桑住院後,特地多放了幾件外套在這裡,媽媽之前織的秋款圍巾在這個時候似乎也恰到好處。

  少女低著頭,將下巴埋在了圍巾裡,似乎是因為感到寒冷,才故意縮起來一樣,然後視線不斷地盯著地面,沒有說話,這個樣子,似乎和少年的氛圍有些奇怪。

  兩個人都像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樣。

  澤田綱吉皺了皺眉,眼神帶著猶豫地看向了櫻木桑,但是並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走著而已。不知道是不是也因為感覺到了風的涼意,所以忍不住地打了個噴嚏。

  櫻木桑的步伐停了下來,然後有些擔心地看向了澤田綱吉。澤田綱吉看著櫻木桑停了下來,有些奇怪地看著她,然後發現櫻木桑將脖子上的圍巾解了下來,然後靠近了自己。

  澤田綱吉瞬間愣住了,臉有些紅,緊張地想要伸手制止住,但卻又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所以只能僵硬著身體靜靜地看著櫻木桑。

  少女仰著臉,臉色依舊有些慘白,鼻尖卻似乎凍得微紅,墨綠的瞳仁在夕陽氤氳的光線下看起來十分漂亮。一陣風忽然吹來,少女似乎是哆嗦了一下,無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卻仍認真地繼續幫澤田綱吉圍上圍巾。

  「那個,其實,對不起!」

  櫻木桑還沒有幫澤田綱吉系好圍巾,澤田綱吉就突然間向自己鞠躬,非常大聲地道歉。

  這是怎麼了?櫻木桑有些疑惑地看著澤田綱吉,這是因為自己受傷所以道歉嗎?

  「對不起!雖然你失憶,但是我一直都沒有解釋清楚。媽媽之前說的,櫻木桑你是我女朋友和出去約會的事,是我們一次出行被媽媽誤以為了;提到的睡在一起的事,其實不是的,只是因為你踩碎了眼鏡寄宿在我家一晚而已;碧洋琪說我們感情好,是因為櫻木桑是很好的學習委員,一直很努力地在鼓勵幫助我這個廢材而已;還有……」

  櫻木桑緩緩地鬆開了握住圍巾的手,看著眼前一臉歉意的少年。

  這算是什麼?著急地撇清楚關係嗎?

  「失憶前的你,並沒有喜歡我,像我這樣什麼事都做不好的廢材怎麼會有人喜歡啊。」

  「但是,真的對不起!一直以來,沒有向你解釋所以讓你誤以為以前的你喜歡我了!」

  櫻木桑看著又一次真誠地向自己鞠躬,然後又認真道歉的少年,瞳仁顫抖著,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又什麼都沒能說出口。

  是自己的喜歡,困擾到澤田了嗎?

  「我,我和失憶前的櫻木桑只是普通的同學關係而已。我,並不是你的男朋友。」

  「所以,所以……你沒有必要對我這麼好。」

  澤田綱吉說著,咬了咬下唇,眼神躲閃地不敢去看眼前少女的臉,只是手抓住了圍巾,似乎想要將圍巾摘下來。但是,櫻木桑的手卻又緩緩抬起,然後輕輕抓住了圍巾,不像是想要扯開,反而像是,輕輕按住,不想讓自己摘下來一樣。

  澤田綱吉惴惴不安地抬頭,看著櫻木桑的神色,而櫻木桑那雙墨綠色的瞳仁顫抖了下,從那雙眸子裡除了自己的輪廓之外,澤田綱吉什麼都看不到。

  然後,她哭了。

  就那樣子,面無表情地,突然哭了。

  那個站在面前的少女,手中還捏著圍巾的一角,就這樣看著自己哭了。

  然後,少女緩緩低下了頭,繼續認真地幫自己繼續圍好圍巾,像是完全感覺不到臉頰上滑落下來的淚水一樣,只是一邊無聲無息地哭著,一邊認真地幫自己圍著圍巾而已。

  最後,她鬆開了手,向後退了一步,看著自己說:「好,我知道了。」


第30章 櫻木桑終坦白

  「彭格列繼承人候補,澤田綱吉,同為繼承人候補的XANXUS。」

  「要成為正統的繼承人,必須要擁有完整的彭格列指環,兩人為了爭取所有權,必須進行阿綱家族與瓦裡安的決鬥!」

  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自己的命運似乎就被完全束縛住了。

  看著穿著橙色工人衣服的爸爸,明明還是那副奇怪邋遢的樣子,但是一下子卻完全認不出來了。即使,是那樣深刻的血緣關係,在這一刻卻似乎比路人還要更加陌生。

  一切,都絲毫沒有問過自己的意見。

  只是,簡簡單單的,告訴了自己,然後,被迫接受而已。

  記得之前,迪諾師兄說:「阿綱,你難道還沒有看清自己的立場嗎?」

  我只能扭捏著動作,然後哈哈了幾句,不敢伸手接下迪諾手中彭格列指環的盒子,立刻隨意找著蹩腳的藉口迅速離開而已。

  他們,到底想讓我看清什麼?

  看清彭格列的第十任首領候選是一個什麼懦弱的廢材嗎?

  看清周圍普通的同伴們都因為我而無辜地捲入了危險的戰鬥嗎?

  看清我所珍視的人將為了保護我而重傷住院嗎?

  看清——我根本,就沒有拒絕的選擇嗎?

  從藍波的雷之戒被當做目標,然後被陌生人打傷之後;

  從XANXUS的手心燃起了火焰,巨大的殺氣讓我無法動彈的那一刻;

  從爸爸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地宣佈著彭格列候選人之戰的時候;

  我似乎終於看清了……

  這是一個以生命為賭注的戰鬥,而我,毫無退路。

  這幾天,每天都在接受著裡包恩的特訓,從山崖上被推下來,踩在被地雷圍滿的小石塊上,在瀑布下面翻滾著喝水……這些特訓,讓自己完完全全吃不消,但是也只能被動地接受。

  但每天精疲力竭之後,還是會去醫院裡看那個仍然在沉睡的櫻木桑。

  陽光透入窗簾的縫隙,剛好鋪就一條細而長的光斑,柔柔灑在少女的一側臉頰。少女的周身似乎都氤氳著柔色的橙光,有種,很溫暖的感覺。

  少女的雙手被白色的繃帶纏滿,臉上毫無血色,而黑色的長髮隨意地披散在雙肩上,脫掉了厚重的黑色鏡框後,少女精緻的臉蛋上有種淡淡的柔弱美。

  今天,又沒有醒啊。

  儘管還沒有醒,但是只是這樣看著沉睡的櫻木桑,就覺得一下子安心了下來。

  光陰鐫刻下的時光,似乎在這一刻忘記了流逝,我很想要一直留在這裡,就這樣靜靜看著少女,即使是這樣平靜的時光,都覺得滿足無比。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那一天,豔紅而又溫熱的鮮血滲透進自己的襯衫,即使疼痛卻又只是壓抑著不吭聲,少女只是那樣不斷顫抖著,然後伸出那雙手緊緊地擁抱住自己。

  在那一刻,視線似乎被血色染紅,那鮮血的溫度足以讓自己的皮膚燙傷,心中第一次湧出那麼巨大而又震撼的恐懼,似乎下一秒自己就會被完全吞沒一樣。

  兩次,都是這樣——被攻擊,重傷,送進醫院。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這應該是櫻木桑的不幸吧,碰到了自己之後,好端端的生活變成了這種鬼樣子。

  不過,就算等櫻木桑醒來也不會責怪自己吧。肯定只是隨意地帶上眼鏡,然後說自己的運氣真是差啊,竟然一次蹺課就遇到了這種事情。然後估計還要一本正經地告誡自己不要再逃補習課,要認真學習吧。

  儘管用溫柔這個詞也許不恰當,但是,真的覺得櫻木桑是個很溫柔的人啊。

  那個少女看向自己的眼光,永遠帶著毫無保留的信任。

  看向那雙眸子的自己,有的時候自己都會覺得很奇怪,像是,看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自己一樣,然後自然而然地就對自己有了信心一樣。

  只不過,自己果然還是沒有任何改變吧。

  一開始總是盡心盡力地想要做好每一件事,但是不管做什麼,似乎自己從來都沒有天賦一樣。

  沒有人一開始就會被習慣叫做廢材的,但是被叫著叫著,竟然自己也會不由得的嘲諷自己,然後也就習慣了。

  即使沒做好事,也會自己心裡想,沒關係的啊,自己本來就是廢材綱。遇到覺得難一點的事,就會想,廢材綱怎麼可能會做好這種事。

  所以,彭格列十代目這個位置,廢材的我,又怎麼可能勝任下來。

  像我這樣,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會成為黑手黨首領的人,懦弱地面對敵人根本就不敢正面面對的人,就算有著想要守護大家的心意卻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人,到底有什麼資格讓人豁出性命來保護?

  山本武,獄寺隼人,就連了平大哥這幾天都在拼了命的訓練,而這一切都是為了我,為了我這麼一個懦弱自卑的我,這樣想著,就覺得——有些悲傷。

  是我,辜負了大家的期待了吧。

  然後,在後一天,櫻木桑終於醒來了。

  自己從來都沒有那麼迫切地想要看到那雙墨綠色的瞳仁,從來沒有過在感受到少女的注視之後心中湧出了那麼膨脹的喜悅,甚至是,激動地差點想要當場哭出來。

  那個少女的眼眸絲毫沒有改變,一點責怪都沒有,反而是擔憂地看著自己身上訓練後的傷口。而我只是看著櫻木桑手上的繃帶,每次看到都覺得胸口在刺痛,這是因為我而留下的傷口,會留下印記的傷痕。即使是櫻木桑,也是女孩子,對於手臂上這些顯眼的印記一定會在意的吧。

  之後,在和櫻木桑在醫院樓下散步的時候,我終於說出口了。

  那天,山本武說:「櫻木是因為喜歡阿綱所以才這麼拼命的吧,阿綱和櫻木現在是在交往吧。」

  然後我突然明白了,原來在其他人的眼中,我是在和櫻木交往啊。原來,櫻木也是這樣一直以為的吧。

  所以,才會依賴地想要和自己一起睡在一張床上;

  所以,才會在自己接下從半空中掉下的她之後,對自己紅著臉說出好強壯的那種話;

  所以,才會在游泳池告訴自己如果想要看比基尼的話,以後偷偷換了給自己看;

  所以,才會在那一天,拼了命地想用身體保護自己……

  只是——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暗戀了好幾年了。】

  這句話,是櫻木桑在情人節前一天說的話。

  儘管自己曾經也幻想過,也許櫻木桑喜歡自己,但是這句話就證明了,櫻木桑的確有喜歡的人了,而且絕對不可能是自己。

  是啊,只和櫻木桑接觸了短短幾個月的自己,怎麼可能抵得上讓櫻木桑暗戀了幾年的人。而且,能讓櫻木桑喜歡的人一定是個很優秀的男生吧。

  真是……好羡慕啊。

  但是,一定是誤會了吧。

  失憶以後,什麼都不記得的櫻木桑只能依靠我得知以前的事情,媽媽說櫻木桑是我的女朋友,也提到曾經一起去約會過。就連碧洋琪和周圍的同伴,也一直都說櫻木桑和自己的關係很好,而自己也一直都忘記去解釋,所以才會讓櫻木桑認為自己是男朋友吧。

  所以,她才會以為曾經的自己很喜歡我,所以,才會這麼拼命地保護自己吧。

  如果,恢復記憶的櫻木桑記起來,她喜歡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優秀的男生的話,一定會很失望的吧,而且到那個時候,櫻木桑再看到自己肯定會尷尬的吧。

  所以,還不如現在就講清楚,這樣的話,櫻木桑也不會再拼命地救自己,不會再被捲入現在危險的爭鬥,不會再受傷了吧。

  只是,我沒有想到,當自己說出話之後——櫻木桑哭了。

  從那雙眸子裡,蒙上了一層水霧,然後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就那樣子靜靜地從臉頰上滑下。一滴滴,止不住地下落,即使少女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到,那種極致的悲傷。

  明明,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初衷,不管怎樣,都不想從那張臉上看到悲傷的表情,而且還是為了自己哭泣,又一次為了自己哭。

  然後,她說——【好,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我卻不知道。

  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不知道她打算怎麼做,不知道我又應該怎麼回答。

  但是,我卻問不出口,只能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櫻木桑轉身離開,然後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裡。

  那一刹那,我覺得,我似乎會這樣失去櫻木桑了。

  突然間很後悔,後悔自己,不應該說出口——如果,一直瞞著櫻木桑就好了,這樣也許就可以被她一直喜歡著了吧。這樣,也許自己對櫻木桑告白的話,也會被很欣喜地接受,然後就可以真正交往了吧。

  這樣的自己,真是自私啊。

  然後,才過了一天,櫻木桑就去上學了,依舊是如同平常的樣子,之前手臂的手上受傷似乎絲毫沒有影響,只是,她卻沒有再看我。

  不管是上課,下課,她都沒有將視線轉移到我身上,即使是午休後進教室碰到,也只是隨意地瞥了眼之後毫不在意地坐回了位置。

  這是第一次,在學校裡一天都沒有和櫻木桑交流過,我覺得壓抑到了極點,始終覺得心口空空的,似乎缺了一塊,這樣空虛的感覺完全無法被任何事物所填滿。

  又過了幾天,離和瓦裡安交戰的日子越來越近,而裡包恩的訓練越來越密集,等到再去學校的時候,身子乏得完全沒有力氣聽老師說話。

  等到體育課的時候,山本武和獄寺隼人又不見了蹤影,估計是又在抓緊時間鍛煉了吧。沒有看到來摧殘自己的裡包恩,突然間心裡湧出了一種萬幸的感覺。然後,偷偷地躲到了偏遠的一棵樹後想要休息一下,剛躺下休息了沒幾分鐘,就聽到了人的腳步聲。

  明明有可能是發現自己偷懶蹺課的同學,但是我卻有種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很熟悉——是櫻木桑吧?

  感覺到那個人似乎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然後沒有了聲音,但是卻依舊能感覺到少女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自己的心跳突然間迅速加快,身體也瞬間繃緊著僵硬了,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睜開眼睛,很想睜開眼再看一下那雙自己喜歡的眸子,但是卻又似乎失去了直視少女的勇氣。

  「澤田綱吉。」

  少女緩緩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在少女的聲音裡,自己的名字像是變成了世界上最美好的字眼一樣,只是這樣傾聽著,從心底都有一種溫熱的感覺湧出來。

  然後頭髮上感覺到了輕柔的觸感,似乎是櫻木桑在用手撫摸著自己的頭髮,如同那天,幫自己圍圍巾的時候一樣,真正的溫度不是圍巾,而是她微涼的指尖透傳來的溫度。這樣的溫度,一層層蕩漾在心間,似乎足以讓整個人都覺得溫暖起來。

  「我,真的很喜歡你啊。」

  少女的聲音柔軟地伴隨著一聲歎息,我的心在那一刻突然震顫了一下。少女的聲音似乎和在摩天輪頂端時少女的告白重合,讓我瞬間不知所措地僵硬著,只是我卻還是不敢睜開眼睛。

  但即使是這樣,腦海中似乎都能不由自主地幻想出來,說出這句話的少女臉上的表情會是怎樣的柔和,那雙美麗的墨綠瞳仁一定與陽光氤氳一片,透著柔和溫暖的光芒。

  「曾經,一直想要觸碰你,但是一直都做不到。」

  「即使,在你面前說了無數次歡迎回來,你也聽不到。

  「想要一直守護你的心意,也無法傳達。」

  「只是現在想想,這樣也無所謂了吧。」

  櫻木桑開口了,那樣輕柔的聲音在風中似乎剛出口就會被吹散一樣。只是我完全聽不懂,聽不懂什麼叫做不到觸碰我,聽不懂為什麼聽不到她所說的無數次歡迎回來。

  這樣的話,似乎櫻木桑離我隔得很遠一樣,明明我們一直都在一起啊。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呢?為什麼,仍然要這麼悲傷呢?明明,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受到傷害啊。

  「如果,當初沒有醒來就好了。」

  「一直,以幽靈的身份留在你身邊的話,就不會再困擾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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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櫻木桑在生病

  【統統任務:請少女在三天之內成功生病發燒,然後請病嬌地淚奔著跑進強壯的澤田哥哥寬廣而堅強的胸膛裡!哦!我強壯而溫暖的澤田小哥哥∼具體內容請詳見《愛的精神科》。】

  櫻木桑無奈:你丫愛的精神科!鬼才去精神科呢!病嬌地淚奔,這種無比高技術含量的動作你到底是怎麼腦補出來的!還有……不要顛覆我柔軟溫暖澤田少年的形象啊!

  【統統機智提示:各種心理疾病都不屬於生病行列哦,如果這樣的話——少女早已經病入膏肓,放棄治療了呢∼】

  櫻木桑暴躁:放棄治療你妹啊!我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腦子裡面有你這種逆天秀逗的東西存在啊!有本事出來,我們來大戰啊!

  【統統美好提示:嗯哼∼少女,一定要努力生病哦∼】

  就因為系統這一句話,櫻木桑從醫院出來後就在不斷努力生病著。

  不過怪就怪在自己免疫力太好了,一直努力生病也還是頑強地健壯著,如此作死地不生病讓櫻木桑覺得很糾結,但是更糾結地是不敢去問系統任務懲罰是什麼……

  以自己現在的承受能力,和系統的進化能力,櫻木桑毫不意外系統的懲罰任務一定會把自己坑死到一點血渣渣都不剩,所以呢→還是不要作死地去完成任務吧。

  自從那天散步後,當天晚上櫻木桑就出院了,然後住回了自己原來的房子。至於理由,就是說自己的叔叔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所以媽媽和澤田綱吉都不要擔心。

  回到家之後,櫻木桑剛想好好洗把熱水澡,然後突然發現

  →熱水器壞了呢,沒有熱水了呢,哎呀該怎麼辦呢?人品真是差呢。

  櫻木桑:「統統,你直說吧,熱水器壞了是你做的吧。」

  【統統溫馨提示:嗯哼。】

  櫻木桑:「嗯哼你妹啊!」(╯‵□′)╯︵┻━┻

  於是就這樣,櫻木桑半推半就地泡了三天冷水澡,而後——終於成功生病了。

  生病的時候,很難受,喉嚨很痛,每次咽唾沫都要皺著眉,睡覺的時候也覺得喉嚨口很幹,有的時候會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而且,臉很燙,儘管不是暈過去的地步,但上課的時候還是覺得腦子暈暈沉沉的,什麼都聽不下去。

  看著講臺上講課的老師,會恍然地將老師的身影淡化,然後那個人的身影,會不由自主地在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來。

  將視線瞥到了左前側,遠遠地看到了那個少年的背影,褐色的頭髮有些淩亂地微翹著,逆光的視線裡,少年的輪廓有些看不清,只是覺得光亮的格外溫暖而已。

  但即使是這樣,自己的腦海中卻能清晰地記起這個少年的樣子,高興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的笑臉,哭泣的時候浸滿淚水的雙瞳,無措時抓頭亂跳的慌張……那個少年的一舉一動似乎都被自己深深地印刻在了心底。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大概自己還是幽靈的時候吧。

  曾經,還沒有假裝失憶前的櫻木桑在房間裡隨意地問過澤田綱吉有關於幽靈哥哥的事情,而那個時候,澤田綱吉一開始有些窘迫的樣子,像是害怕櫻木桑會不相信自己說的,以為自己說的都是些小孩子幼稚的幻想。

  但是,當看到櫻木桑認真的注視之後,澤田綱吉也感覺到,櫻木桑是相信自己的話的啊。所以,澤田綱吉也自然而然地說起了曾經與幽靈哥哥發生的各種事情。

  其實,澤田綱吉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結識幽靈哥哥的了,只是像是那個幽靈一直都陪伴在自己身邊一樣,然後就順其自然地認識了,那段時間裡似乎一直都很親密地在一起。

  澤田綱吉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自己與幽靈哥哥的結識很奇妙,明明是這麼膽小的自己,竟然對於幽靈的存在絲毫沒有恐懼和害怕,反而是很高興認識了幽靈。

  大概是因為,直覺這個幽靈很友好,對自己毫無惡意吧;

  大概是因為,有一個會一直守護自己的幽靈哥哥,會覺得很安心吧;

  大概是因為,知道幽靈哥哥會留在身邊陪自己玩,所以覺得很開心吧。

  其實,很奇怪啊,為什麼會覺得是哥哥呢?

  因為那個時候,總是摔倒,爬起來的時候金豆豆總是會不由自主地眼眶裡逃出來,而這個時候,自己的面前總是會憑空出現各種新奇的玩意。

  說是新奇,也只不過是小孩子喜歡玩的東西,有的時候是折紙,有的時候是花朵,有的時候是玩具,但這顯然是幽靈變出來哄自己開心的。

  那個時候,澤田綱吉就想起來媽媽說的,哥哥總是會保護弟弟,然後想讓弟弟開心。

  於是——從那時起,澤田綱吉突然有種很自豪的感覺,因為自己有個厲害的幽靈哥哥。

  小孩子總是會把高興的事情到處說,奈奈媽媽相信了,而且很高興地撫摸著澤田綱吉的頭髮說:「這樣很好啊,能有一個幽靈哥哥是好事呢,阿綱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澤田綱吉以為其他同學也一定會相信,所以立刻跑去炫耀著說了,但是其他人都沒有相信過,反而是覺得澤田綱吉是在說大話,然後集合起來一起嘲笑澤田綱吉。

  「大話綱」,這是當時同學對澤田綱吉的稱呼。

  儘管澤田綱吉自己知道他並沒有撒謊,但是沒有人相信他,而當他想要和其他人證明幽靈哥哥是存在的時候,幽靈哥哥卻並沒有出現,也並沒有按澤田的要求憑空變出些東西讓同學相信自己的話。

  然後,當時的澤田綱吉成為了同學間的笑柄。

  「其實,當時的我真的很生氣,生氣為什麼幽靈哥哥這一回沒有幫我。」當澤田綱吉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帶著一絲無奈和愧疚的看向了窗邊的一排風鈴,然後轉而看向了櫻木桑,「所以那個時候我很生氣,一到家裡就把所有的風鈴和鈴鐺都扔掉了,打定主意不想再和幽靈哥哥說話。」

  澤田綱吉歎了口氣,然後伸出輕輕推了推其中一個風鈴,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但是現在想想,果然我是太幼稚了。如果當時幽靈哥哥真的幫我,同學肯定都會以為我是怪物所以遠離我了吧。」

  在那個時候,澤田綱吉果然憋足了氣,不管幽靈怎麼在自己面前表現都打定主意不理,然後還是媽媽幫幽靈解釋清楚,然後澤田綱吉也打算去道歉,但是不管是再掛上風鈴還是鈴鐺,除了風吹動之外再沒有其他聲音。

  直到這個時候,澤田綱吉才突然發現——幽靈哥哥消失了。

  「那個時候真的很害怕,因為是我把幽靈哥哥給氣走了,」澤田綱吉歎了口氣,轉過身來看向聽得認真的櫻木桑,「所以我那天一直在外面想要找到幽靈哥哥,不過還好,最後終於找到了——就在之前我們路過的那個公園的秋千那裡。」

  「只不過,找到了他,雖然也和好了,但是後來他還是不見了。估計,是去轉世投胎了吧。」澤田綱吉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一個人自顧自地說的太多了,這樣的話,一直聽著的櫻木桑會覺得厭煩的吧,而且自己說的怎麼聽都覺得似乎不太可信的樣子。

  而那個時候,櫻木桑看著澤田綱吉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怪他扔下你了?」

  「沒,沒有啦!怎麼會!」澤田綱吉看著櫻木桑頓了頓,立刻用力揮了揮手,然後用手隨意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其實,就是覺得有些遺憾,如果是要去投胎了的話,為什麼不和我告別一聲呢?」

  一直到現在,少年的床邊是風鈴,書包上和筆袋上也是鈴鐺的掛飾,而這些似乎女孩子才喜歡的稚氣的掛飾其實都是為了能夠感受到那個幽靈哥哥的存在。

  只不過,就是突然那麼一天,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不管自己再怎麼說話,都沒有聽到鈴鐺的聲音來特地回應自己,然後就再也找不到了。

  「但是,也許是幽靈哥哥已經很認真地告別過了,只是,我沒有辦法聽到吧。」澤田綱吉搓了搓手,眼裡帶著遺憾,但過了一會兒少年的嘴角揚起了燦爛的笑容,然後看向了被風吹動而響起清靈之聲的風鈴。

  「不過,是重新投胎了吧,真好呢。」

  少年褐色的瞳仁與陽光融合一片,那透射的淺金色的光芒太過柔和,讓人不由自主就會沉溺其中。看著少年眼中淡淡的懷念和喜悅,總覺得,那種心情似乎也不由自主地從自己心裡湧出,竟然是那麼清晰地感覺到了啊。

  而那個時候,櫻木桑說了什麼呢?

  啊,好像是說——「真是,好嫉妒呢。」

  嫉妒……

  是的,這個詞真是有些奇怪。

  櫻木桑竟然是如此嫉妒著幽靈哥哥——那個曾經的自己。

  從醫院裡沉睡了三年多的自己醒過來之後,與澤田綱吉完全是陌生人的狀態。

  而自己另一個身份,卻輕而易舉地在澤田綱吉心裡佔有了那麼重要的位置。

  只是,醒來後的自己卻不想告訴澤田綱吉自己曾經是幽靈,大概是,不想讓澤田綱吉知道自己的過去是怎樣的,不想毀掉澤田綱吉喜歡的幽靈哥哥的形象,也想要重新以櫻木桑的身份和澤田綱吉認識。

  但是,最後得到的,是澤田綱吉的一句話——【你沒有必要對我這麼好。】

  怎樣才可以算是對你不好?

  我真的想不出啊,而且,我不想離你越來越遠了。

  所以,現在就不由自主地開始嫉妒著那個曾經作為幽靈的自己。

  而現在,為了這個正在極度嫉妒著的自己,這個自私到極點的自己,櫻木桑終於決定坦白了。

  體育課的時候,看著澤田綱吉走到了偏遠的一棵樹下休息,櫻木桑知道他還並未沉睡,所以走到了澤田綱吉的面前,故意假裝以為澤田綱吉睡著了,說出了一切。

  這樣故意欺騙著澤田綱吉的櫻木桑,就連自己都厭惡著自己。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即使是這樣厭惡的自己,也無法厭惡喜歡著澤田綱吉的心情,更加無法抑制想要擁有澤田綱吉的未來的祈願。

  但是到底,應該怎樣訴說呢?

  曾經,無數次回復著少年笑著所說的每一句話,但是他都沒能聽見;

  曾經,無數次在這個少年摔倒的時候,奮力撲上去想要抱住他,但是他都沒能感覺到;

  曾經,無數次在少年哭泣地時候無知所措地努力想要哄他開心,但是他都沒能看見;

  曾經,無數次在仰望窗外的夜空,靜待天明,然後想著明早又能看到這個的笑臉了吧,但是他都不知道……

  也想過,一直以幽靈的身份留在他的身邊就可以滿足了吧,分享著這個只屬於自己和澤田綱吉的小世界裡,只屬於我的澤田綱吉,只屬於卑微的我的光。

  只是——這樣,就永遠都無法再觸碰到你了吧。


第32章 櫻木桑在等待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該回家了,在外面亂晃的話會引發色狼癡漢潮的爆發喲!很危險的!】

  櫻木桑:放心吧,像我這樣彪悍的少女攻,是其他人害怕我襲擊才對。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快來壓倒我吧!真愛統統在此∼唔啊∼求撲倒求包養!】

  櫻木桑:……可以麻煩你圓潤的滾嗎?

  雨,下的有些大。

  淅淅瀝瀝地淋在身上,有種寒意似乎一直滲透到骨子裡,仰頭看著天空卻發現自己的眼鏡上全是雨滴所以世界模糊不清,但是將黑色眼鏡框拿下,果然,更加看不清了。

  臉頰上的雨水是冷的,臉確是燙的,發燒的身體在雨下卻覺得有種意外的涼意的輕鬆,很想就這樣在這條路上,一個人,繼續走下去。

  【統統溫馨提示:下雨天,可是男女主角各種狗血劇情的狗血大進展喲!】

  【比如說,男主角和女二不小心抱在了一起,被女主看到了,然後撞破了一碗盛滿狗血的碗,摔在地上,裂成了一地狗血,而後女主捂著耳朵說:我不聽!我不聽!】

  【男主立刻飛奔過去,大聲咆哮:雅蠛蝶!你聽我解釋啊!】

  【這種情況,通常是下雨天,然後下一幕通常是——女主角被車撞了。】

  一輛跑車突然從櫻木桑的面前飛飆過去,濺了櫻木桑一身水,更加忐忑的是櫻木桑的心。

  不,不,不要在雨天說恐怖小說啊!

  差點被跑車撞飛是腫麼回事啊!嚇死人了啊!

  櫻木桑顫顫地咽了口唾沫,然後立刻將眼鏡擦了擦,卻不小心手滑掉在了地上,然後櫻木桑也懶得撿了,眯著眼認認真真看了看四周有沒有車子才顫顫地過了馬路。

  【統統溫馨提示:經系統的嚴密科學計算,如若少女現在不回家,馬上會被公車撞飛到並盛中學的可能性為93.48%。】

  櫻木桑:幫我算算撞飛到強壯的澤田哥哥懷裡的可能性有多少。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夠了,癡漢風太過了。】

  櫻木桑:要體諒病人喲,特別是陷入了相思病的病人呢。

  而且,還是很嚴重的單相思啊。

  就這幾條回家的路上,櫻木桑卻一直繞來繞去。明明已經走到了家門口,卻還是又路過了,然後又彎彎繞繞地走了幾圈。

  就連櫻木桑自己都覺得好奇怪啊……

  就像是變回了幽靈的時候一樣,一直在到處亂晃,不知道該去哪裡。

  但,也不能那麼說。

  曾經,是幽靈的時候,覺得時間流逝地很快,身體空空的,像是什麼都不存在一樣,所以才會把澤田身上的光芒當成最後賴以生存的整個世界;

  然後,當我變成了一個人之後才明白,身體太重了,心卻太小了,所以除了澤田綱吉之外什麼都放不下了。

  只不過,澤田綱吉是天空,包容了一切的天空。

  這樣想著,櫻木桑不由得揚起一個嘲諷的笑容。

  明明,太過不平等了,不是嗎?

  我把他視為唯一,而是我卻只是他的之一。

  更可怕的是,只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哪怕只是一秒鐘自己都甘之若飴。

  緩緩伸開手掌心,冰涼的雨滴落在手上,卻沿著掌心的紋路緩緩掉落,一滴滴破碎在天與地之間的交界處,整個世界似乎都因此彌漫開了薄薄的一層霧氣。

  仰頭看向天空中,深灰一片,濃重的烏雲看不到一絲光芒,原來包容了一切的天空也可以沒有光的存在啊。

  最後,卻還是走到了那個公園,公園裡的秋千在雨中細微的晃動著。

  這也許就是之前澤田綱吉看到的場面吧。

  櫻木桑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笑意,然後徑直向秋千走了過去,當初澤田綱吉明明看不見是幽靈的自己,也很難感覺到,他是怎麼找到我在這裡的啊?

  這樣想著,卻覺得,很開心。

  【統統溫馨提示:別傻笑了,快回去吧。】

  櫻木桑坐在了秋千上,用手輕輕晃動著鐵鍊:「曾經我也坐在這裡,然後我在想,如果澤田綱吉不想理我的話,那我就這樣子消失好了。」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開心燦爛掉節操地活著吧,你腦袋燒得真糊塗了麼?】

  櫻木桑聽著腦子裡的話,嘴角的弧度又揚起了幾分:「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澤田綱吉也是在下雨的那天,踉踉蹌蹌地跑過來,身上都是泥水,估計為了找我還摔了好幾跤吧。」

  怎麼可能會忘記那天的情景——

  那個瘦小的身影在路上奔跑著,踩著的泥水不斷濺在褲腳上留下了泥濘的印記,褐色的短髮此時柔順地貼在臉上,雨滴順著髮絲一直劃入衣衫。

  那個褐色頭髮的少年就那樣子急促地喘息著,明明臉上是一副累到極點的表情,但仍舊是在不斷邁開腿奔跑著,褐色的瞳仁四處渴望地張望著,隱隱帶著些焦急和惶恐,看上去就像是快要哭出來一樣。

  我,就坐在秋千上。

  看著那個少年跑到公園裡,不時地停下來大聲喘息著休息,即使渾身濕透了也沒有在意,反而是到處喊著幽靈哥哥,手腕上還綁著那個熟悉的鈴鐺。

  我知道,他看不見我,但是我沒有靠近他,沒有讓鈴鐺發出聲音,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

  然後,那個褐發少年一臉失望地跑走了,大概又去其他地方繼續尋找了吧。似乎以前在體育考試的時候都沒看過這個少年有這麼好的體力,所以,我應該感到開心吧,因為這個少年為了我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幽靈竟然如此努力。

  只是……那時的我不想,再靠近他了。

  不是因為澤田綱吉在生我的氣,所以逃走了不肯見他,而是因為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再見他了。

  當澤田綱吉想要我在夥伴們面前憑空變出一個千紙鶴的時候,我在想些什麼呢?

  【只是變出一個千紙鶴嗎?變出更多的吧,帶血的匕首,撕裂的玩偶,破碎的眼珠……】

  我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讓澤田綱吉變成其他人眼裡的怪物吧,這樣子,就沒有人會再和他玩了吧,他的世界裡就只有我了吧。然後,他就可以成為我獨屬於我唯一的光了吧。】

  僅僅是這樣想著,血液似乎都不由自主地沸騰起來,不由自主地幻想出了這個少年將失去一切後悲傷痛苦的樣子。腦海深處的記憶似乎就那樣翻湧出來,殷紅的液體在目光可及的視野裡蔓延著,然後就那樣子突然間什麼都看不清了,只想要就那樣子毀滅吧。

  那時的我,是多麼想要就這樣——毀了澤田綱吉的一切啊。

  但是,不可以的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一輩子都不會被澤田綱吉原諒的吧。

  可是,已經產生了這種念頭的我,到底又該怎麼留在澤田綱吉身邊呢?

  所以,有著這樣骯髒思想的我,到底還有什麼資格留在澤田綱吉的身邊,到底還有什麼資格喜歡澤田綱吉,到底還有什麼資格說會一直守護他。

  那還不如,就這樣消失算了,反正對於澤田綱吉而言我不過就是一個突然出現的幽靈而已,即使是突然消失也沒有什麼特別意外的吧。

  不過,只是一個幽靈而已。

  只是,一直習慣跟著澤田腳步的我在那一刻才發現,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到底是有多麼的疼痛。

  櫻木桑繼續蕩著秋千,感受著雨滴滲透襯衫落在皮膚的涼意,有種很不可思議的感覺。自己竟然感覺到了雨滴的觸感,竟然會覺得冷,竟然——現在是真的活著的。

  「我竟然,活過來了。」櫻木桑將頭靠在一側的貼臉上,笑著輕聲說話,明明周圍沒有人,卻像是在和誰對話一樣。

  【統統溫馨提示:死過一次請珍惜生命好麼?少女要統統說多少次才明白啊!混蛋!】

  「我啊,真的很貪心啊,光是聽到澤田綱吉口中喋喋不休地說著京子的名字就嫉妒的要發瘋了。啊,那個傢伙真是,怎麼就突然間在我不知道的小角落裡有了初戀呢。」櫻木桑聽著腦子裡的話,卻不由自主笑得更開心起來,然後回憶著說著。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別放棄,你的腹肌是最後的萌點必殺技。】

  「很可笑吧?之前三年,我都堅持下來了,無法觸碰,無法說話,即使是我的樣子都無法讓他看見……但是,就因為他口中一個女人的名字,我就義無反顧地扔下了他,然後醒了過來。」櫻木桑如同她所說的一樣,自嘲地笑了起來,手緊緊抓住了鐵鍊,像是想要壓抑住因為笑而顫抖的身體一樣。

  「憑什麼啊……」

  「明明,那個女人什麼都沒有做,明明,一直陪伴在阿綱身邊的是我啊。三年的時間,我,一直都在注視著他,一直都在守護著他。」

  「但是,憑什麼京子就可以輕易得到阿綱的喜歡,而我卻只能陪在身邊什麼都做不了。」

  櫻木桑自嘲地笑著,越笑越肆意,最後卻反而變了意味,然後哭了出來。

  眼淚不住地從眼眶奪出,像是壓抑已久的淚水一樣,終於伴隨著雨天傾瀉了出來。

  「我,也想說出口啊。」

  「我真的很喜歡阿綱啊……」

  那時幽靈的自己身陷迷茫,無法呼喊,無處可回,僅僅一味地在黑暗中行走,從四處遊散到孤寂地抱著膝蓋等待天明天暗,直到遇到那個名叫澤田綱吉的少年。

  他不知道他身上的光芒是多麼的耀眼溫暖,而我是那麼懦弱惶恐地走向他,然後一步步走到了他所存在的那個明亮溫暖的地方。

  但即使得到了那份溫暖和光明,還是不足夠的,櫻木桑,真的是個貪心到了極致的人。

  如果,要是讓澤田綱吉知道,自己多麼想要將純淨的天空沾染上所有骯髒和污穢的顏色的話,直至只剩下吞噬所有的墨色,那又該怎麼辦呢?

  如果,要是澤田綱吉知道,自己是多麼想要將他身邊的人全部消失,然後讓他的世界裡只有自己,那他會做何表情呢?

  如果,要是讓澤田綱吉知道,自己是多麼渴求著他,多麼嫉妒的想要奪得他所有的視線,多麼卑微地想要將他囚禁在身邊的話,他會如何應對呢?

  對澤田綱吉的偏執,就像惡意的黑洞一樣,一不小心就會被扯住,往黑暗的那一面奔去。

  想要將澤田的光芒鎖住,不讓其他人感受到他的溫暖。

  讓他不能成為除了我以外的人的東西,不能被除了我以外的人傷害,不能被黑暗血腥所吞噬,不能被瘋狂暴力所摧毀,更加不能再我所觸及不到的地方閃耀。

  但是,不可以。

  這種話,絕對不可以說出口,因為承諾過的。

  而且,那個少年肯定會害怕的吧。

  那就,永遠都不要讓澤田知道就好了。

  反正,能留在十年後的澤田綱吉身邊的人,是我。

  所以,就一直以這種樣子出現在澤田綱吉面前,以他心中我的樣子,永遠都不讓他知道。

  【你,在等他嗎?】

  櫻木桑愣了愣,突然間不知道怎麼回答,視線茫然地看著遠處,不知道到底是在看什麼。

  明明,沒有和澤田綱吉約定,只是在體育課上說了一段無頭無尾的話而已,之前也和澤田綱吉和媽媽說好自己回家後會有叔叔照顧自己,既然是這樣的話,放學後的我只會回家而已,怎麼會特意等澤田綱吉呢?

  更何況,澤田綱吉怎麼會來這裡,怎麼會找到這裡。

  只不過……

  那個時候的我,也是這樣坐在秋千上,默默地看著那個少年的背影離開了。

  以為,那個少年肯定不會再找來了。像我這樣無聲無息的幽靈,無法觸碰,無法傾訴,無法感受,他又怎麼可能會找到我,即使是突然消失了,也不會有人發現吧。

  更何況,是我放開的啊,他已經走了啊。

  但是,後來澤田綱吉還是重新回來了。

  身上的衣服似乎更加髒了些,手臂上不知道在哪裡磨出了幾道血痕,明明全身都濕透了,但是因為跑得太久的緣故似乎渾身都帶著可以感受到的熱氣,少年氣喘吁吁地跑到了秋千的面前,明明一臉不確定眸子裡卻帶著一絲堅定。

  「你,在這裡嗎?」

  那個時候的我,驚訝地瞪著澤田綱吉,明明他看不到我不是嗎?

  但是那個少年臉上不確定的神情漸漸隱了下去,然後卻是露出了一副安心的表情,褐色的瞳仁因為欣喜而蒙上了一層水霧,少年嘴角大大的上揚,露出了自己最愛的燦爛的微笑。

  「終於找到你了!」

  那時候的我是什麼表情呢?大概是覺得開心得要死了吧,明明是如此渺小的我,他卻依然找到了。就像是一直隱藏在黑匣子裡的陰暗一樣,明知道只要一觸碰到光芒就會破碎,但是仍然義無反顧地想要撲過去。

  因為,他沒有做過幽靈,所以他不知道,他身上的光芒對於我而言到底有多麼溫暖。

  視線深處,恍惚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正在向這個方向跑過來,帶著自己熟悉的光芒。

  緩緩低下了頭,卻覺得又有溫熱的液體不自主地從眼眶奪出,與冰涼的雨混合著,從臉頰滑下。

  看吧,你果然,還是找到我了。


第33章 櫻木桑獻初吻

  「櫻木桑!」

  遠遠地朦朧看到雨中坐在秋千上的少女,澤田綱吉一直吊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口中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少女的名字,帶著欣喜的心情迅速跑了過去。

  這一幕,卻突然間覺得似曾相識。

  好像以前的自己,也曾經這樣慌亂緊張地到處奔跑只為了尋找那個突然間消失的幽靈哥哥,而那個時候,自己也是在這裡找到了那個幽靈。

  現在的自己,也是在同樣的位置,找到了——櫻木桑。

  這樣熟悉的場面卻讓澤田綱吉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然後站在了離櫻木桑十步遠的位置。

  那個因為奔跑而喘息著的少年,

  就那樣子定定站在原地看著離自己不遠的黑髮少女,

  當少年少女視線交匯的那一瞬間,那一刻,曾經錯開的時空似乎終於接上了正軌。

  然後,就像是滿足了曾經他們兩個人同樣的祈願一樣

  ——終於,看見了。

  那個少女就那樣全身淋濕地坐在秋千上,雙手緊握著鐵鍊,微微顫抖著,而那副眼鏡不見了,儘管是這樣那雙墨綠色的瞳仁依舊死死地盯著少年。

  而褐發少年有些急促地呼吸著,然後向少女緩緩走去,不知道是因為奔跑了太久的緣故,還是其他原因,只覺得邁出的步伐格外沉重,而本就跳動快速的心臟在這一刻似乎又加速了。

  「原來,是你啊。」

  澤田綱吉終於走到了櫻木桑的面前,然後低著頭看著坐在秋千的少女。

  櫻木桑的臉上都是水,分不清是雨水還是眼淚,但是眼眶卻是紅的,有微微水光從眼眸散出,當聽到澤田綱吉的話之後,少女整個人突然間顫抖了一下,而後緩緩低下了頭。

  突然間很想看到少女真正的表情,澤田綱吉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瞭解櫻木桑了。

  不管是幽靈哥哥的事情,還是櫻木桑的能力和身份,還是櫻木桑對自己的感情,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太過匪夷所思了。

  一直以來,都以認真的學習委員留在自己身邊的櫻木桑,似乎一直都是淡然冷靜的表情,即使是約會還是親密動作都似乎從容的不可思議一樣。

  原本自己以為,這就是櫻木桑真正的性格,反而是自己總是會被逗弄得臉紅心跳;

  但是現在想想,也許,櫻木桑是一直在壓抑著吧,努力在自己面前盡力壓抑著所有的感情。

  澤田綱吉蹲了下來,然後仰起頭看向了櫻木桑的臉。

  因為低著頭的緣故,雨滴都順著少女的髮絲滑下,臉上並沒有太多雨水的印記,但是眼淚卻從少女的眼眶裡源源不斷地奪出,而後一滴滴劃過臉頰,當少女看到蹲下的澤田綱吉在看著自己之後,瞳仁顫抖了下,然後頭更用力地低了下去,似乎想要掩藏些什麼。

  但是即使是這樣子,少女的右手松了下,放開了緊抓著的鐵鍊,然後手中有一縷紫色的光亮,隨即少女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傘,少女就那樣低著頭,右手為澤田綱吉撐著傘。

  澤田綱吉的眸子瞪了瞪,仰著頭看了看傘,記得那個時候也是這樣,自己的頭上憑空出現了一把擋雨的傘,不同的是,曾經看不見的幽靈變成了現在正坐在自己面前的櫻木桑。

  澤田綱吉手顫抖了下,隨即立刻抓住了傘然後將傘撐在了櫻木桑的頭上,緊皺著眉頭,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但是突然間卻什麼都想不出。

  「對不起。」

  澤田綱吉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道歉,明明自己什麼都沒有做錯,但是只是潛意識地覺得自己應該道歉。

  「你……你應該,早些告訴我的。」澤田綱吉頓了頓,然後伸手撩起了櫻木桑的劉海,想要讓櫻木桑抬起頭,讓自己可以看到櫻木桑現在的表情,也想讓櫻木桑看著自己。

  「你發燒了!」只是剛撩起劉海,就觸碰到了額頭上燙人的溫度,澤田綱吉臉上帶著驚訝的表情立刻站了起來,然後彎腰立刻擔憂地將整個手掌心附在了少女的額頭上,果然是發燒了。

  「發燒了你竟然還出來淋雨!你……」

  澤田綱吉不可置信地看著櫻木桑,總不可能自己發燒了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吧。既然不是幽靈了,就要有些人類的自覺啊,但話還沒說完澤田綱吉就突然被櫻木桑抱住了。

  坐在秋千上的少女突然間站了起來,然後伸手用力抱住了澤田綱吉。

  澤田綱吉沒有想到櫻木桑的動作,不由得踉蹌了幾步,但還是伸出了右手反抱住了櫻木桑,怕少女會不小心摔倒地上。

  少女因為發燒的臉很燙,觸到自己的肌膚上帶著燙人的熱意,就連附在櫻木桑後背的右手都能感覺到一種不正常的熱度,澤田綱吉皺著眉,心中一陣焦急,左手撐著傘害怕讓櫻木桑因為淋雨發燒得更加嚴重,這到底是發燒了多久啊!

  「我發燒了。」櫻木桑的聲音帶著沙啞,在雨中似乎需要靜心聆聽才能聽到,而低聲裡明顯地帶著一絲哭腔和顫抖。但即使是這樣,少女依舊緊緊抱住澤田綱吉沒有鬆手。

  「還有力氣走嗎?我帶你回家。」澤田綱吉因為被少女緊抱著,所以看不到少女的臉,即使現在是曖昧的動作,但是澤田綱吉現在完全只能擔憂少女的病情。

  「我們玩個遊戲吧。」櫻木桑緩緩鬆開了澤田綱吉的手,眼眶仍然是紅著的,但是已經沒有在哭泣了,現在少女的表情出奇的冷靜,似乎剛才哭泣的人不是她一樣。

  「……你還在生病啊!」澤田綱吉緊皺著眉頭,完全看不出櫻木桑在想些什麼,即使發燒就要回家休息,現在哪裡是玩遊戲的時間。

  「不然,我不走……以你的實力,拖不走我的。」櫻木桑淡然地看著澤田綱吉。

  「……」澤田綱吉一下子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能說的話似乎被櫻木桑一句話完全堵住了,不得不說這種話很傷人。但是從櫻木桑的口中說出,只是覺得,像是回到了原來的相處模式一樣。明明剛才還哭著抱住自己,為什麼轉變地這麼快?

  「五句話,你重複我的話,然後我就回家休息。」

  「好。」澤田綱吉歎了口氣,這個時候好像只能聽病人的了。

  「我是澤田綱吉。」櫻木桑看了澤田綱吉一會兒,然後緩緩說出了第一句。

  「我是澤田綱吉。」澤田綱吉疑惑地看著櫻木桑,然後有些不確定地說了出來,無法猜想出櫻木桑到底想做什麼。

  「我這回數學月考,又只考了二十分。」隨即第二句也被櫻木桑說了出來。

  「我……這回,數學月考,又只考了……二十分。」澤田綱吉有些羞愧地低了低頭,到底櫻木桑是想要做什麼,在櫻木桑面前重複這種話真是好丟臉。

  「一定要好好補習,下一次至少要及格吧。」櫻木桑看著澤田綱吉的表情淺淺笑了笑。

  「一定要好好補習,下一次至少……要及格吧。」澤田綱吉緩緩抬起了頭,瞥了瞥櫻木桑眼裡的一絲笑意,難道,櫻木桑終於記起來自己學習委員的任務,所以特意來督促自己學習?

  「獄寺隼人那個每次都考一百分的傢伙,是個弱智混蛋。」櫻木桑似乎也在思考著什麼,然後緩緩說出了第四句話。

  「櫻木桑……」澤田綱吉苦著臉看著櫻木桑,不明白生病的少女為什麼這麼執著於這個遊戲,而且這句話明顯是因為櫻木桑對獄寺隼人的怨氣吧。被櫻木桑瞪了眼,澤田綱吉也只能歎了口氣,然後低聲迅速附和著說,「獄寺隼人那個每次都考一百分的傢伙,是個弱智混蛋。」

  好了,還剩最後一句了。

  澤田綱吉不禁松了口氣,瞪著櫻木桑說完最後一句,自己重複完就可以回去了吧。

  不知道櫻木桑現在發燒到多少度了,是回家好,還是直接去醫院比較好。

  但是,過了一會兒,櫻木桑還沒有說出最後一句。

  澤田綱吉奇怪地看著櫻木桑,發現櫻木桑只是定定地看著自己,那雙墨綠色的眸子裡清晰地倒映出了自己的身影,這樣子被注視的感覺,就像是被少女一眼牢牢記住在了腦海中,然後,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感覺。

  只是停頓了一會兒的時間,卻像是靜止了很久一樣,然後櫻木桑終於說出了口。

  「我喜歡笹川京子,不喜歡櫻木桑。」

  澤田綱吉握著傘的手顫了顫,傘柄差點滑下,澤田綱吉有些詫異地看著櫻木桑的臉,而少女有些沙啞的聲音透過淅淅瀝瀝的雨聲似乎一直傳達到內心最柔軟的角落裡。

  這,到底在說什麼?

  「我喜歡笹川京子,不喜歡櫻木桑。」

  櫻木桑像是以為澤田綱吉沒有聽見一樣,又低聲重複了一遍,只是這聲音更加顫抖了而已。

  澤田綱吉的臉上依舊帶著震驚的表情,然後靜靜地看著櫻木桑,口微張著,但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無法再將櫻木桑的第五句話重複了。

  因為櫻木桑的表情……像是自己一說出來,就又要立刻哭出來一樣。

  到底,該說什麼呢?

  一開始,的確是喜歡笹川京子,也許是很喜歡那雙如同琉璃般的眸子吧。在所有嘲笑自己是廢材綱的時候,京子眼裡的自己永遠是最純粹的。而且,如同學校裡所有的男生一樣,喜歡漂亮的女孩,喜歡笑的燦爛的女孩,喜歡受歡迎的女孩,而笹川京子就是那樣的女孩。

  但是後來,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轉移了,因為這個突然間闖進自己視線的櫻木桑。總是一副淡然從容的表情,在學習上認真到強迫,每一件事情都似乎竭盡全力地為了自己努力,但是卻仍舊表現地似乎置身之外一樣。

  之前,覺得櫻木桑的身上有很多謎團,而這個少女的舉動也多少讓人覺得有些想不通。

  但是如果加上一個前提——「是為了澤田綱吉」,這樣想之後,似乎什麼都解釋的通了。

  為了澤田綱吉,突然轉校到了並盛中學,幫一個第一次見面就裸奔的少年縫衣服;

  為了澤田綱吉,所以故意提出了模擬約會的提議,然後差點在摩天輪上接吻;

  為了澤田綱吉,假裝失憶,只是為了能夠留在澤田綱吉的家裡,不想離開而已;

  為了澤田綱吉,拼命地保護澤田綱吉,即使是把生命做盾牌似乎都毫不在意……

  都是為了澤田綱吉,為了我這種人。

  澤田綱吉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心中不知道湧出了一種什麼感情,只是突然覺得鼻子發酸,眼眶有些澀,然後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憶出以前發生的每一件事。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暗戀了好幾年了。】

  突然間又回憶起了櫻木桑的這一句話。

  當初的自己,曾經還不自量力地幻想過會不會是自己,那個時候,也有過如果告白會被很欣喜接受,然後就可以和櫻木桑成功交往的想法,但是立刻否決了,然後還在不斷羡慕著,能夠被櫻木桑暗戀著好幾年的人。

  就像是,當初櫻木桑說嫉妒著那個就是她的幽靈哥哥;

  原來,澤田綱吉曾經也在羡慕著那個被櫻木桑暗戀的自己。

  害怕,被櫻木桑知曉如果自己不是櫻木桑暗戀的優秀男生,會讓恢復記憶的櫻木桑感到難堪和無措,所以當時才想和櫻木桑撇清楚關係。

  但是,現在想想的話……

  羡慕著自己的我,被櫻木桑暗戀的我,同樣也喜歡著櫻木桑的我。

  「為什麼,不說話?」

  澤田綱吉的思緒頓時抽了回來,然後愣愣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櫻木桑。

  「你說吧,我不會哭的。」櫻木桑靜靜地看著澤田綱吉,然後淡然地說了出來。

  才怪,你一定會哭的。

  就算現在不哭,等我不在的時候,你肯定會哭的。

  「我喜歡櫻木桑,不喜歡笹川京子。」

  澤田綱吉歎了口氣,緊握了握右手,終於決心地正視著櫻木桑,然後說了出來。

  少女的表情像是突然怔住,墨綠色的瞳仁驟然縮緊,然後身體顫抖了下。

  「我喜歡櫻木桑,不喜歡笹川京子。」

  澤田綱吉看著櫻木桑的表情,然後又認真地重複了一遍,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只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平復的心跳在這一刻瘋狂的加速,然後忐忑不安地看著櫻木桑的表情,明明發燒的是櫻木桑,卻覺得自己的臉頰也開始燙的不像話。

  「好了,重複遊戲結束了,必須要回家了!」澤田綱吉不想再多停留了,越來越晚,天色下的光線已經昏暗不清,而且晚風越來越涼,實在擔心櫻木桑的身體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澤田綱吉將手中的傘放到櫻木桑的手裡,「你來撐著傘,我抱你回去。」

  澤田綱吉伸手就想要橫抱起櫻木桑,經過這些時間裡包恩的鍛煉,澤田綱吉也想說從這裡將櫻木桑抱起回家不在話下……感謝裡包恩。

  剛伸出手的澤田綱吉,卻突然被櫻木桑握住了手。澤田綱吉愣了愣,感覺到手心燙人的溫度,有些疑惑的看向櫻木桑,然後看到櫻木桑對自己笑了。

  少女那雙墨綠色的瞳仁在晚上昏暗的光線下卻似乎映出了星空的璀璨,承載著滿滿的光彩,嘴角緩緩揚起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所有的光芒似乎在一刹那都在少女的身上綻放開來,如同氤氳著柔光般讓人移不開眼。

  「怎麼辦,越來越喜歡你了。」

  少女這麼說著,然後鬆開了握著澤田綱吉的手。

  這個雨夜,少女鬆開了右手中的傘,然後讓雨滴又一次地灑落在了她和少年的身上。終日搖曳的心,被雨滴緩緩滲入,撫平了所有不安和迷茫,雨聲淅淅瀝瀝,似乎描繪出了所有藏著願望的祈禱。

  那個黑髮少女兩隻手抓住了少年的襯衫讓少年微微低下頭來,然後少女緩緩閉上眼睛,將唇印了上去,而少年驚訝地愣住了,僵直著身子。

  僅僅是唇與唇青澀的相觸,如同散落的羽翼般輕柔。

  沁涼的雨滴又一次滲透進衣衫,冷卻了皮膚,但是胸口的暖意卻融融升起,無法再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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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櫻木桑被暴露

  「蠢綱,明明是櫻木桑發燒,你的臉怎麼比她還紅。」

  「咦!?」

  澤田綱吉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身體震顫了一下,然後帶著一些驚訝和更多是被戳穿後害羞的神情,少年在看到裡包恩挪揄的目光之後,臉更加紅,然後立刻低下了頭移開視線。

  被裡包恩用那雙黑黝黝的瞳仁盯看,像是一下子被看穿了一樣,就連之前和櫻木桑接吻的事似乎都完全得暴露在了那個小嬰兒面前。

  接,接,接吻……

  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敢相信。

  但是事實上是,真的被櫻木桑吻了。

  心臟刹那間又開始跌宕起伏般,之前溫熱的觸感似乎還殘存在唇上,當時的自己,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愣愣地看著閉著眼睛的櫻木桑。

  唇上傳來的溫度易發灼人,少女身上的體溫也似乎與自己的身體熱意傳導,完全無法思考,只是單純地僵硬著,然後感受著那呼吸交錯的融融熱意。

  現在回憶起來,真是……

  「太丟臉了,蠢綱,初吻竟然還是被櫻木桑強吻的嗎?」明明是疑問句,但是在裡包恩的語氣裡卻是完全輕蔑的肯定句,看那個西裝小嬰兒挑起的嘴角滿滿是戲謔。

  「不要隨便讀我的心啊!」澤田綱吉紅著臉大聲叫著,聽到裡包恩這麼直白地說出來,澤田綱吉更是慌亂地用雙手抓著自己淩亂的頭髮,似乎這樣就能將壓在心底的複雜激動的心情發洩出來。

  「裡包恩,你……早知道櫻木桑喜歡我嗎?」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抱著頭蹲在地上的澤田綱吉抬著頭看向了裡包恩。

  「早就知道了。」裡包恩以篤定的神色點了點頭。

  「是讀心術嗎?」澤田綱吉有些怨念地看向了自己的家庭教師,既然知道的話,為什麼不早點告訴自己啊。裡包恩,肯定是用讀心術看出了櫻木桑所想的吧。

  「根本不用。」裡包恩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跳到了床邊,視線看向了因為發燒此時正昏睡在床上的少女,平時總是一本正經追著澤田綱吉跑的樣子,此時突然間柔弱地病倒在了床上看上去倒是有些不太順眼。

  「這個傢伙的目光一直都在你身上呢。」

  裡包恩說著,然後將視線轉向了澤田綱吉。

  身為旁觀者的人,往往是看得最清楚的。

  不過也只有澤田綱吉的傻瓜才會被暗戀了這麼長時間都不知道,反而還遲鈍地以為櫻木桑真的有喜歡的男生,而且還特意跑過去和櫻木桑坦白要疏遠關係。

  對於情場老手而言,裡包恩真的對澤田綱吉的遲鈍和愚蠢表示非常的看不下去。

  不過,裡包恩又瞄了床上的櫻木桑一眼,嘴角的弧度揚了揚,果然還是忍不住說出來了嗎。

  「櫻,櫻木桑!」

  本來因為裡包恩的話又處於呆愣階段的澤田綱吉,心中又不知道緩緩地湧上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在看向櫻木桑的時候發現床上的少女皺了皺眉頭,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覺得身體好些了嗎?要喝水嗎?」

  澤田綱吉看著醒過來的櫻木桑,立刻擔憂地湊了過去。

  「我要……」櫻木桑緩緩坐了起來,然後眉眼中帶著認真的神色,似乎在做一個很嚴肅的決定。

  「嗯?」澤田綱吉扶著櫻木桑的背,疑惑地看著櫻木桑。

  「做作業!」

  「……別鬧啊!」(╯‵□′)╯︵┻━┻

  澤田綱吉直接就脫口而出了,明明已經發燒到這種程度了竟然還想著做作業!之前去公園裡面拼命淋雨的時候怎麼不想著作業啊!就算是學習委員也不能這樣用生命去做作業的啊!

  「你還在生病,好好休息,明天我會幫你請假的。」澤田綱吉這樣說著,直接兩隻手搭在櫻木桑的肩膀上,然後將櫻木桑推了下去,少女被肩膀上的壓力重新躺回了床上,少女那張因為發燒微紅的臉上卻帶著些委屈地看向了澤田綱吉。

  「不行!那張試卷,我還差一道題就做完了,一定要做完它!」櫻木桑頓了頓,似乎在思考到底應不應該聽澤田綱吉的話,但是過了會兒少女還是堅持著說著。

  「這個時候就別強迫了啊!不去學校的話,做不做完都是一個樣啊!」澤田綱吉無法理解地看著櫻木桑,果然,學習委員的學習精神不是自己這種差生可以理解的。

  「我……完蛋了。」櫻木桑本來還想說什麼,然後皺了皺眉,好像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有些驚詫地緩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然後茫然地向四周看了看,最後一臉世界末日的表情。

  「怎麼了?」澤田綱吉看著櫻木桑的表情,心臟也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把眼鏡丟了。」

  「那再去配一副好了。」

  「把書包也扔了。」

  「……咦!?」

  澤田綱吉一臉驚訝地看著櫻木桑,然後恍然記起來,自己看到櫻木桑的時候的確沒有看到書包,但是他以為櫻木桑是先回了家把書包放著才外出的,現在看來不是這樣,而是

  →竟然直接就把書包扔了嗎!這實在是太豪邁了!簡直突破了學習委員的極限啊!

  「我……睡了,這輩子別再叫醒我了。」櫻木桑伸出了手,手背靠在了自己滾燙的額頭上,沙啞低沉的嗓音裡帶著頹廢。

  「……」澤田綱吉頓時一臉無奈地看著又睡下去的櫻木桑,這種一臉人生無望的表情是想怎樣。

  「今天就住在這裡吧,要和你叔叔打電話告訴你不回家了吧。你到現在沒有回家,他肯定會很擔心的吧。」澤田綱吉歎了口氣,然後伸手幫櫻木桑把被子整理了下。

  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莫列提的樣子,如果櫻木桑沒失憶的話,那個時候應該是認識莫列提的吧。只不過,那個時候櫻木桑竟然能夠面不改色地和獄寺他們談論各種兇殘的辦法解決莫列提的屍體,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真是很強大啊。

  當時詐屍過來的莫列提可是對櫻木桑很關心的樣子啊,現在櫻木桑這麼晚還沒回去,肯定會非常擔心的吧,這樣想的話,也許莫列提很快就會沖到自己家裡來了。

  還記得那個時候,莫列提那天離開的時候單膝跪在地上仰頭看著自己:「首領,請拜託您好好照顧小桑……儘管您是首領,但是如果您欺負了小桑的話,屬下一定會天天到首領家門口裝死的。」

  那個時候,澤田綱吉看著向自己跪下的男人完全不知道說什麼,明明是被尊敬了的樣子,但是男人口中的話卻讓自己渾身有種陰嗖嗖的感覺,如果真是如同莫列提所說的話,估計就是

  →每天出門都看到莫列提在裝死

  →屬下的一千種各種各樣的死法

  →論彭格列十代目的精神病史

  聽到澤田綱吉的話,櫻木桑的手顫了下,右手緩緩地移開了額頭,少女睜開了眼睛然後淡淡地看了澤田綱吉一眼。

  反而是澤田綱吉,被櫻木桑這一眼看得覺得有些奇怪,像是好像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一樣。

  「發生什麼事了嗎?」澤田綱吉看著少女的眼神,總覺得那雙墨綠色的瞳仁裡還掩藏著什麼,突然間有種很奇怪的直覺讓自己的心頓時感到不安起來。

  「嗯。」櫻木桑看著澤田綱吉擔憂的神色,緩緩點了點頭,「我在想,接吻的話很可能把感冒傳給你,而且,你離我太近了。」

  澤田綱吉愣了愣,一時像是沒有反應過來,褐色的瞳仁睜得大大的看著櫻木桑,而後恍然醒悟的澤田綱吉立刻躲閃著視線咳嗽了幾聲,臉上又有了迅速泛紅的趨勢。

  澤田綱吉的余光瞥向櫻木桑,卻覺得實在是太奇怪了。為什麼接吻的是兩個人,自己害羞慌亂成這個樣子,而櫻木桑卻能夠一直維持淡然的表情。果然是自己太廢材了嗎?

  「今晚,還是別睡在一起了吧。」櫻木桑看著澤田綱吉慌亂無措的神情,眼裡帶著笑意,像是故意以這樣曖昧的口吻說出來一樣。

  「……」澤田綱吉一下子被櫻木桑一句話嗆住不知道該說什麼,緋紅一直從臉頰蔓延到耳尖,少年慌亂地扯著衣角,然後努力思考著該說什麼。

  「那,那,那我先出去了。」

  實在不能從混亂的腦子裡抽出什麼有用的字眼,澤田綱吉僵直著身子站了起來,視線躲閃著不太敢看櫻木桑,少年不自覺地用手遮了遮自己通紅的臉,但是在感覺到櫻木桑依舊落在自己的視線時,還是慌亂地打開了門,然後踉踉蹌蹌走了出去。

  看著少年的背影,倒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看到澤田綱吉離開後,櫻木桑歎了口氣,然後支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少女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寬大的睡衣,這還是被澤田綱吉抱回家之後,澤田媽媽幫自己換的她的睡衣。

  不過……還是被媽媽發現六塊腹肌的事了,不過媽媽的話,應該不會說出去的吧。

  櫻木桑始終覺得,六塊腹肌,是女生的恥辱啊。

  【統統憤怒提示:才不是!腹肌是萌點啊!終極萌點啊!少女你還未能瞭解腹肌的真正奧義。】

  櫻木桑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陽穴,然後從床上走了下來,腳踩在地上的時候覺得腿有些發軟,頭重腳輕地似乎要摔下去一樣,喉嚨口的乾澀讓櫻木桑難受地皺了皺眉。

  少女慢步走到了澤田綱吉的書桌旁,然後打開了第一個抽屜從中拿出了一副黑色眼鏡框,戴上眼鏡之後,世界瞬間清晰了起來,果然當初留一副眼鏡在澤田這裡是正確的。

  櫻木桑解開了睡衣的扣子,低頭看了看自己腹部的六塊腹肌,櫻木桑深深地歎了口氣,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在柔弱的自己身上有腹肌的存在是多麼的不忍直視啊。

  這個時候櫻木桑也只能先忽視腹肌,然後脫下了一邊的袖子看向了自己的左手,手上的繃帶還纏繞著,因為淋水的緣故媽媽也幫自己重新將雙手包紮了,但是媽媽以前顯然沒這樣包紮過,所以手臂上被繃帶重新纏繞地有些疼痛和難以動彈。

  櫻木桑將繃帶拆開,然後一隻手有些艱難地重新將左手上的繃帶再纏繞一次。

  「阿綱!阿綱!大笨蛋!你才追不到我呢!」

  突然間房門被用力地撞開,然後一個奶牛裝的小孩蹦蹦跳跳地沖進來,一邊歡快地跳躍著,一邊向身後追過來一臉緊張的少年做出鬼臉。

  「藍波!櫻木桑還在生病,不要隨意闖到房……」

  澤田綱吉從樓道上迅速地向藍波追過去,但是在走到了自己敞開的房門之後,完全愣在了原地。

  站在房門口的澤田綱吉,清晰地看到房間裡的少女正站在那裡,少女的右手中正捏著繃帶,正有些牽強地纏繞著左手臂。但關鍵是,少女睡衣的扣子完全解開,一邊的袖子已經脫下,白皙的頸脖和鎖骨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甚至完全可以看清楚少女花紋的小背心,而且再往下……

  櫻木桑的眸子突然縮緊,一瞬間呆愣住忘記反應過來,然後又聽到藍波聲音的櫻木桑驟然意識到了什麼,迅速轉過了身將睡衣快速穿上,手極度顫抖著將扣子一個個扣上。

  「笨蛋阿綱,來抓我啊∼嘿嘿∼來啊來啊∼」

  藍波站在床上,看著僵直著站在門口的澤吉完全沒有意識到什麼,還在向澤田綱吉扭著屁股。

  「哎!你,你做什麼!放開藍波大人!啊啊啊!」

  但還沒扭動幾下的藍波突然感覺到周身有種奇怪的氣息,然後瞬間被人抓住了,藍波看著眼前似乎渾身冒著黑氣的抓住自己的少女,頓時危急意識大發迅速掙扎著,但儘管是這樣,還是逃脫不了直接被打開窗戶扔到窗外的命運。

  櫻木桑的雙手顫抖著,心中祈禱著剛才澤田綱吉絕對沒有看清,絕對沒有看清,絕對沒有看清!

  腹肌什麼的,絕對不要被看到啊!

  「櫻,櫻木桑……那,那是八塊腹肌嗎?」澤田綱吉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被扔出窗外抛物線的藍波,然後視線落在了背對著自己的櫻木桑身上,驚訝的神情,有些遲疑不確定地問出了口。

  【統統緊急提示:緊急情況!緊急情況!少女遭遇澤田綱吉致命一擊!】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六塊。」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了房門,此時又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裡包恩踩到了澤田綱吉的肩膀上,看著櫻木桑顫抖的身影冷笑著說出了口。

  【統統危急提示:危急情況!危急情況!殺手裡包恩給予少女終極一擊!血量正在以滅絕性的速度瘋狂降低,請少女堅持住!堅持住!】


第35章 櫻木桑休息中

  一早上起來,就看到九代目的彭格列指環戰的赦令被加框掛起來了,而且自己原本掛在胸口上的戒指竟然已經被帶在了手指上,澤田綱吉一臉崩潰地看著戒指和赦令,兩隻手抱著頭,就像是陷入了什麼混亂的噩夢裡一樣。

  「快點起來吧,風太都比你起得早,呵。」裡包恩也沒有再理會綱吉現在不符合首領的表情,只是將九代目的赦令小心搬了起來,然後向門外走去。在看到綱吉混亂的表情後,還嘲諷地冷笑了一聲。

  「咦!?」澤田綱吉在聽到提到風太的時候抓頭的動作瞬間停住。

  這才發現,自己昨晚不是和櫻木桑而是和風太一起睡的,至於原因

  →因為男女授受不親【那之前怎麼還一起同床共枕了那麼多天!】

  →因為櫻木桑怕把感冒傳染給自己【如果怕傳染的話,就,就,就不會……接吻了吧?】

  →因為……一不小心發現了櫻木桑的六塊腹季這才是絕對的重點!】

  直到現在,澤田綱吉都覺得櫻木桑很了不起,能夠做到有六塊腹肌,這是多麼了不起的事情啊!原來,櫻木桑一直都在努力地進行健身運動的麼!

  這樣想著,澤田綱吉對櫻木桑身為學習委員的觀念又重新改觀了,櫻木桑絕對是文體雙修啊!

  只不過——

  澤田綱吉一想到昨晚櫻木桑黑暗的表情,就頓時渾身瑟瑟發抖。

  那個時候,櫻木桑身後濃厚的黑氣緩緩升起,面無表情的臉上帶著恐怖的眼神,然後竟然直接拎著自己的衣領扔出了房間,而且自己絕對是單純字面意思地被單手「扔」出去的,之後用力關門的聲音似乎讓整個樓層都顫了顫。

  不會是生氣了吧?澤田綱吉皺了皺眉頭,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要去道歉。

  但是,自己昨天向櫻木桑告白了,然後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現在和櫻木桑的關係大概算是——在交往?

  一想到「交往」這個詞,曾經交往次數為零的澤田綱吉瞬間又臉紅起來,交往這種事情,到底要做些什麼才比較好?和櫻木桑以後的相處會改變嗎?啊,還有……

  六塊腹肌!

  澤田綱吉摸了摸自己肚子上軟軟的一團,澤田為自己瘦弱的身材都感到羞愧了,儘管櫻木桑似乎不會在意,但是一想到櫻木桑都已經有六塊腹肌了,身為男人的自己怎麼可以不好好努力一下,而且櫻木桑看到也會高興的吧。

  於是從今天起,在澤田綱吉的人生目標裡又多了一項→成為一個能夠擁有八塊腹肌的男人!

  這一天澤田綱吉縮在樓上的時間格外長,對著鏡子想了各種今天和櫻木桑接觸可能的不同,然後用力地深呼吸暗示自己一定要保持淡定,可不能一看到櫻木桑就開始臉紅慌亂起來。

  在不斷心理暗示了多次之後,澤田綱吉終於決定踏進了自己的房間。

  少年輕輕地打開了門然後走了進去,淺色的光芒洋洋灑灑透過窗戶散在了被褥上,留下了一片氤氳的暖色,而床上的少女如同映襯著這一幅精美的場景正在安然地沉睡著。

  澤田綱吉緩緩地放慢腳步走到了床邊,然後彎下腰伸出手摸了摸櫻木桑的額頭,手心還是感覺到了微燙的溫度,但是已經不像是昨晚那麼熱了,應該還在低燒吧。

  澤田綱吉歎了口氣,如果不是還在發燒的話,櫻木桑肯定比自己早起來了吧。不過也算還好,本來他還以為櫻木桑會堅持著低燒去學校,毫不妥協地一定不能落下每一堂課呢。

  畢竟以櫻木桑執拗和強迫症的個性,說不定還會因為筆記本上缺少了幾堂課的筆記而抓狂半天吧。

  在澤田綱吉還在想著什麼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低吟,然後床上的少女皺著眉頭,似乎有些難受地睜開了眼睛,然後右手握住了自己還撫在她額頭上澤田的手。

  「對,對不起,是我吵醒你了嗎?」被握住手的澤田綱吉身體有些僵硬,然後慌張地看著櫻木桑道歉。

  櫻木桑卻是輕輕搖了搖頭,而後看著澤田綱吉淺淺勾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澤田綱吉看向櫻木桑墨綠色的瞳仁裡,覺得少女的眸子裡似乎滿滿承載著喜悅一樣,就像是自己的出現讓少女很開心一樣,就這樣緊緊抓住了自己的手,似乎不捨得放開。

  這樣的櫻木桑看起來覺得有些柔軟的不可思議。

  櫻木桑張了張口,但是喉嚨的嘶啞似乎阻礙了聲音的發出,少女微皺了皺眉有些痛苦地咽了口唾沫。

  「我去倒杯水給你。」澤田綱吉擔心地看著櫻木桑,然後跑到樓下倒了一杯水回來。

  回來以後,原本躺在床上的櫻木桑已經坐了起來,也帶上了那副黑色眼鏡,臉上平淡的表情讓澤田綱吉突然有些想要多看看剛才少女剛醒來看到自己的笑容了。

  櫻木桑從澤田綱吉的手中接過水杯的刹那,雙手有些顫抖,而澤田綱吉立刻擔憂地扶住,然後一直扶著水杯體貼地等到櫻木桑將水喝完。

  「櫻木桑,我昨晚……」在櫻木桑喝完水後,澤田綱吉猶豫地出聲,終於準備要好好道歉了。

  「早上在房間裡看到了一隻貓。」反而是櫻木桑極其平淡地打斷了澤田綱吉,聲音還帶著明顯的嘶啞。

  「哈?」澤田愣了愣,驚訝地看著櫻木桑,自己的房間窗戶絕對是關好的,怎麼可能會有貓闖進來呢?而且——重點是少女,你才剛醒啊!房間裡出現貓什麼的你確定不是夢遊嗎?

  「不小心和貓撞車了。」櫻木桑微微點了點頭,表情帶著肯定。

  「……所以?」澤田嘴角抽了抽,然後似乎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抱歉,又不小心失憶了。」櫻木桑這麼說著,但看著澤田綱吉的眼神裡絲毫沒有歉意。

  「……」澤田綱吉默默地噤聲了,然後撫了撫滿頭黑線的額頭,有一種無力的感覺油然而生。

  第一次櫻木桑隱瞞哭的理由的藉口是→家裡養的一隻鳥死了,審訊一隻貓後,發現是被貓咬死的,很傷心所以哭了。

  第二次櫻木桑又補充的藉口是→自己很喜歡的一隻小貓在路上被車撞了。

  而這一回,第三次櫻木桑的藉口是→在自己的房間裡,和一隻貓撞車然後失憶了。

  對此,澤田綱吉只想說

  ——櫻木桑,你真的和那只貓有仇嗎?怎麼什麼都得扯上那只貓啊!還有啊,如果找藉口的話,請找一些讓人可以信服的,不要用哪種一聽就覺得很不可思議的藉口啊!

  前兩次的藉口還可以勉強相信,最後一次和貓撞車什麼的!這到底是想要鬧到哪樣啊!

  還有,麻煩不要有事沒事就失憶啊!

  「學校……」櫻木桑看著澤田綱吉低下了頭,眸子裡才晃過心虛和緊張的神色,然後假裝漫不經心地岔開到其他的話題。

  「我會幫你請假的!」害怕櫻木桑要堅持去學校發揚學習委員的優秀美德的澤田綱吉絲毫沒有猶豫,毅然決然地打斷了櫻木桑的話。

  「那筆記……」櫻木桑緩緩點了點頭。

  「我幫你抄!」澤田綱吉也立刻回復了,抄筆記什麼的只要抄好就可以了吧。

  然後澤田綱吉沒有聽到櫻木桑的回應。

  而櫻木桑的表情,該怎麼說呢?

  大概就是一副不忍心拒絕自己,但是又更不忍心同意自己的提案的表情。

  「好了,筆記的話以後可以再補,今天的話一定要好好休息。」澤田綱吉歎了口氣,然後從櫻木桑手中將水杯拿走,同時也伸手將櫻木桑的眼鏡拿了下來。

  「眼鏡?」視線突然變得模糊一片,櫻木桑疑惑地看向了澤田綱吉的位置。

  「眼鏡,沒收。」

  「……為什麼?」櫻木桑頓時覺得智商不夠用了。

  「就當做人質吧,作為交換,櫻木桑在家裡一定要好好休息。」反正澤田綱吉就是覺得不太放心,害怕櫻木桑醒來之後就出去找被扔掉的書包,或者從不知道的什麼地方找到了書本開始自習,這樣的話還不如把眼鏡帶走,櫻木桑就什麼都看不見了只能安分休息了吧。

  是錯覺麼?

  櫻木桑呆愣著坐在床上看著澤田綱吉,一下子沒緩過神來。

  為什麼一覺醒來之後澤田少年突然間這麼有男朋友的自覺!而且怎麼澤田突然有一種攻的氣勢了!不,不對!我才是身為少女攻的人啊!

  「啊!糟了!快要遲到了!櫻木桑,我要去學校了,你再睡會兒吧,等會兒我再倒一杯水放在這裡。」

  還沒有等到櫻木桑想好回答澤田綱吉的話,澤田綱吉這時候突然發現要遲到了,然後立刻慌慌張張地跑出了門,一邊回頭叮囑著櫻木桑。

  關上門還沒多久,坐在床上的櫻木桑就聽到一聲麻利地從樓梯上滾下去的巨響聲。

  【統統羞澀提示:初夜後的第一個美好的清晨,少女感覺如何?】

  櫻木桑黑線:「滾你的初夜……」

  【統統羞澀提示:是不是疼痛中夾雜著快感,快感中夾雜著性感,性感中夾雜著喘息,嗷嗷嗷,初夜,就是這麼一個磨人而又美好的名詞∼】

  櫻木桑挑眉:「喲,看不起來你還挺有經驗的嗎,請問你初夜了多少回了?」

  【統統嬌羞提示:討厭啦∼這樣問人家會害羞的啦∼再說,統統的初夜只有少女一個呢∼】

  櫻木桑默默無語。

  【統統嬌羞提示:少女你太壞了∼非要統統說出來,好害羞的∼】

  櫻木桑默默躺下,蓋上被子,睡覺。

  「啊,對了。」櫻木桑突然想起了什麼,然後睜開了眼睛,「這一次的任務獎勵呢?」

  【統統溫馨提示:任務獎勵暫且需要時間準備,請少女耐心等待……】

  櫻木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特別是在聽到需要時間準備的時候,這,這到底是多麼恐怖的獎勵才需要系統下載這麼長時間,「我,能不能申請不要?」

  【統統溫馨提示:不行呢。但是身為真愛的統統保證,絕對是少女熱愛的獎勵哦∼】

  我熱愛的獎勵?

  櫻木桑默默看著天花板思考著什麼才是熱愛的……

  「澤田綱吉的裸奔照嗎?」

  【統統溫馨提示:不是呢。】

  「……」對獎勵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統統溫馨提示:澤田少年的奔和照不一定有,但是裸是肯定有的。】

  櫻木桑揉了揉太陽穴,總覺得——這個獎勵聽起來更讓自己不安了啊。


第36章 櫻木桑看照片

  「媽媽,櫻木桑好些了嗎?」

  才剛放學回來,澤田綱吉就急急忙忙地扔下書包,看著正在往餐桌上放菜的澤田奈奈。

  「嗯,剛剛醒了喝了些粥,現在又睡下了吧。」

  澤田奈奈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走向了澤田綱吉。

  看著澤田綱吉擔憂的臉,澤田奈奈伸手撫了撫少年淩亂的頭髮,臉上帶著安撫的微笑,「看到阿綱知道心疼小桑了,媽媽真的很欣慰啊。」

  「媽媽!」澤田綱吉被澤田奈奈的話說的有些害羞,紅著臉有些慌亂。

  「媽媽最喜歡的就是懂得心疼女人的男人了,當初媽媽生病的時候,爸爸也是很擔心地一直都守護在媽媽身邊的呢,那時候爸爸真的是世上最帥氣的男人了。」澤田奈奈笑著說著,只是這回笑容裡帶上了濃濃的甜蜜,帶上了幾分少女的羞澀,奈奈伸手捂住了有些泛紅的臉頰。

  澤田綱吉覺得額頭上滑下了一排黑線……

  小時候對於爸爸的記憶太少,少的那段記憶又大都都是對於爸爸不好的印象,所以自然現在對於媽媽的表現也表示難以理解。

  媽媽生病的時候,守護在媽媽身邊的爸爸

  →難道是在非洲挖石油的時候匆匆忙忙趕回來的嗎?

  →難道是帶著安全帽,身上穿著髒兮兮的背心,手中還緊握著帶著泥濘的鋤頭嗎?

  →難道是跪倒在媽媽的面前,大哭著喊「奈奈啊,如果你生病了誰來給我做大餐啊!」

  澤田綱吉默默抽了抽眼角,努力地將腦海中想到的圖片清理乾淨。

  不過澤田還是在餐桌上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爸爸去哪兒了?」

  「爸爸說今天晚上有相撲比賽,阿綱也會參加呢是不是?一定要好好加油啊!」澤田奈奈笑著為澤田綱吉鼓勁,對這個比賽深信不疑,而且還很相信澤田能夠獲得冠軍一樣。

  「……呵呵,我會的。」澤田綱吉勉強地笑了笑。

  吃飯之前,澤田綱吉還是不放心地走到了樓上自己的房間。

  意識中,以前自己生病的時候,都會抱著媽媽一起哭,那個時候,身體難受,就連心理也立刻變得極度軟弱,然後只想要一直縮在溫暖的懷抱了。

  但是櫻木桑生病的時候,倒是覺得和平時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雖然說這樣想有些不對勁,但是澤田綱吉還是想多看看櫻木桑孩子氣的樣子。

  至於腦補情況→

  大概可能是,少女用力抱住自己,然後在自己想要拉開櫻木桑的時候,少女可憐兮兮地用水汪汪的瞳仁看著自己,似乎再一有拉開她的動作就又要拼命哭起來;

  大概可能是,在自己說要去學校的時候,少女顫抖著身體,然後將滾燙的額頭靠向自己的頸脖處,然後用帶著明顯哭腔的嗓音說「阿綱,你不要我了」;

  大概可能是,自己真的下定決心去上學時,硬是被拉開的少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然後邊哭著邊抱住自己的小腿,不肯讓自己出門……

  澤田綱吉迅速用力甩了甩頭,自己到底是在想些什麼有的沒的啊。

  只不過……

  門背後少年的耳朵浮上了一層淺淺的紅色,眼神有些期待地看向門。

  澤田綱吉這回記起來要敲門,在敲了幾下之後,本以為睡著的櫻木桑不會回復但還是聽到了櫻木桑的聲音。

  澤田綱吉走進了房間,才看到少女正坐在床上,然後將一本冊子正湊在眼前看著,在視線移到自己的時候,沒有問好,只是隨意地瞄了一眼,然後懶散地說,「我的眼鏡,可以還給我了嗎?」

  澤田綱吉看到櫻木桑平淡的表情,頓時覺得心裡有些失望。

  多少有些希望,能看到櫻木桑高興激動的表情啊。

  「你在看什麼?」澤田綱吉有些好奇櫻木桑手上的冊子。

  「你的相冊。」櫻木桑隨意地回復了,然後又往後翻了一頁。

  「我……的?」澤田綱吉愣在了原地,刹那沒有反應過來,過了會兒立刻沖了過去從櫻木桑的手上把相冊搶了過來。

  「怎麼了?」櫻木桑的臉上並沒有不滿,只是疑惑地挑了挑眉。

  「沒,沒什麼。」澤田綱吉尷尬地笑著後退了幾步,他怎麼可能說這個相冊裡面有自己小時候,一邊哭一邊拎著尿布亂跑的照片。

  「我看到了哦,那張光著屁股,手上拎著尿布的照片,很可愛呢。」櫻木桑隨意地說了出來,臉上終於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只是這個時候這種燦爛的笑容似乎不太適宜。

  澤田綱吉的臉立刻通紅,張口支支吾吾了幾個字眼,然後像是不好意思到極點的樣子,轉過身去想要立刻沖出房間,卻直接撞上了牆。

  然後這個時候——櫻木桑笑得更開心了。

  如果這個時候暈乎著的澤田綱吉能聽到櫻木桑腦子裡的聲音的話,就能聽到——

  【統統鄙視提示:少女,統統看透你了。】

  此時堅信著自己是少女攻的櫻木桑,因為早上被澤田綱吉不小心搶了主動權而感到各種不對勁,所以此時才這麼惡劣地想要鞏固自己身為主動攻的完美形象。

  如果這個時候澤田綱吉還能夠瞭解到系統的思想的話,就能發現——

  【關注統統最新存稿著作——《腹肌少女攻的二十四小時觀察日記》。】

  【第一章:逗弄小兔子。】

  【第二章:包養小兔子。】

  【第三章:壓倒小兔子。】

  【第四章:黃,暴,監獄。】

  【第五章:色,囚,羞恥。】……

  「今天晚上一起睡嗎?」櫻木桑無視了腦子中持續肆意的聲音,然後看向了澤田綱吉。

  「咦?……不,還是,不了。」澤田綱吉頓了頓,然後轉過頭去看向櫻木桑,臉上還是一片紅暈,眸子裡閃爍著慌亂害羞的目光。

  「嗯。」櫻木桑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那個,今晚我……」澤田綱吉看著櫻木桑,猶豫著要不要說出今晚十一點在並盛中學有指環爭奪戰的事情。

  是啊,今晚十一點並盛中學,指環爭奪戰終於開始了。

  澤田綱吉覺得只要是想起這件事,心情就會變得無比的沉重,身體不自覺地僵硬起來。

  瓦裡安的那群人看著自己充滿殺氣的眼神,就覺得渾身僵硬地無法動彈,恐懼一層一層包裹住自己的心臟,那樣的束縛似乎要讓自己活生生地扼死在真空中一樣。

  儘管很想要逃跑,但是看到山本,獄寺和了平大哥都這麼努力訓練還不斷鼓勵自己的樣子,雖然不能說是有信心贏得這場戰鬥,但是總覺得有些安心起來。

  儘管這麼說,這件事情澤田綱吉並沒有告訴櫻木桑。

  相比於沒來得及告訴櫻木桑,還不如說是不敢告訴。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是澤田綱吉總覺得,櫻木桑似乎看重我多餘她自己。

  所以,才會害怕這一次戰鬥裡如果有危險的話,櫻木桑又會不管不顧地保護自己,如果這一次再因為把櫻木桑捲進戰鬥而受重傷的話怎麼辦呢?

  更何況現在的櫻木桑還在生病中。

  這種擔憂一直埋在心底,所以澤田綱吉也一直沒有開口說出來。

  但是就這樣瞞著櫻木桑的話,澤田綱吉也覺得心裡有些愧疚。

  「今晚怎麼了?」感覺到澤田綱吉的不對勁,櫻木桑也有些認真起來,不解地看向澤田。

  「不,沒什麼。」澤田綱吉笑著然後搖了搖頭,然後少年打開了門,「那我先去做作業了,你好好休息,明早見。」

  少女靜靜地看著少年消失的背影。

  門關上的響聲伴隨著少女一聲輕輕的歎氣。

  「還是沒有把眼鏡還給我……」

  櫻木桑苦笑了一下,然後不太習慣地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安靜空蕩蕩的房間裡,少女的聲音卻顯得太過薄弱。

  晚上十一點,澤田綱吉和裡包恩到達了並盛中學,深夜的並盛看起來有些恐怖,樹葉摩擦的聲音給夜晚帶來了一種詭異壓抑的氣氛。

  而在兩個粉色長髮的古怪女人面前,指環爭奪戰的晴之戰開始了。儘管中途了平大哥被屢屢壓制,一直處在單方面承受攻擊的下風,但是在最後到來的京子的鼓勵下還是成功打敗了瓦裡安,得到了首戰的勝利。

  不管怎麼說,這種勝利給阿綱和夥伴們都像是打了一針定心劑。至少這場戰爭證明了,他們與瓦裡安的實力並不是真的無法匹敵的。

  只不過,一想到明天的戰役是雷之戰,心就立刻揪起來,看著被自己捧在手上還在呼呼大睡,一邊還念叨著食物的藍波,這場戰鬥真的可以讓藍波參加嗎?

  「京子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呢。」

  「咦?」聽到耳邊滄桑的男聲,看著了平大哥和京子離開背影的澤田綱吉驟然驚訝地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邊的爸爸。

  「她跟你媽媽年輕的時候非常像,那個叫小春的也很可愛呢。」澤田家光拍了拍澤田綱吉的肩膀,臉上是張揚的笑容。

  「你很受歡迎呢,阿綱!」澤田家光看著綱吉的臉上帶了幾分驕傲,又用力拍了幾下澤田綱吉。

  「爸!你在說什麼啊!」澤田綱吉皺著眉,不滿地看著家光,更何況這些都不是重點吧。明明是爸爸這麼多年來一直隱瞞著,而且到現在都沒有給自己解釋清楚。

  「別害羞嘛!聽說,昨天晚上你還帶了一個女孩子回來,嘖嘖,比當年的爸爸厲害啊。」澤田家光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子,然後似乎在回憶著過去。

  澤田家光一早就聽說和自家兒子走的很近的女孩子名字是櫻木桑。

  本來想趁這幾天在家裡好好瞭解一下,但是那女孩子住院之後就搬回了家裡,然後昨晚又生病發高燒了,所以一直都沒能好好接觸一下。

  所以,大概可以從自家兒子的嘴裡好好瞭解一下。

  「發展的怎麼樣了?告白了嗎?交往了嗎?接吻過了嗎?」澤田家光挪揄地說著,眼裡帶著調侃的意味,等著自己的兒子紅著臉暴跳著反駁自己。

  但是奇怪的是——自家兒子臉的確紅了,只是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

  這下子,連澤田家光都愣住了。

  不會吧?就這麼坦率地承認了?

  不是吧?自家純情的孩子,真的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給賣出去了?

  難道說——發展的程度還不僅僅停留在接吻?

  錯失了兒子情感成長史的澤田家光突然間覺得震驚得好心酸。

  「我回去了!」

  被澤田家光盯得渾身都感覺不對勁的澤田綱吉,立刻抱著藍波就沖了出去。

  跑步的時候,即使被涼風吹著,澤田綱吉都感覺到臉上微燙的溫度。

  「爸爸真是的,明明我要對他抱怨的東西多的可以堆成山了,他還將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澤田綱吉邊小跑邊抱怨著,看著懷裡已經睡著的孩子,澤田綱吉又摟緊了些,怕藍波著涼。

  「怎麼可能放心讓藍波和瓦裡安的列威對打啊。」澤田綱吉擔心地看著藍波,完全想不通爸爸和裡包恩是怎麼想的,藍波毫無疑問會輸,這麼小的孩子如果受傷了怎麼辦?而且腦子裡浮現出了列威的長相,兇殘至極得一看就知道是個狠心的主啊!

  心中惴惴不安的澤田綱吉終於跑到了家門口,從窗戶裡看去,燈都滅了。

  也是,自己出來的時候大家也都已經睡下了,更何況現在差不多淩晨一點了。

  澤田綱吉輕手輕腳地打開門,不想吵醒其他人,但是當打開燈的時候——

  「櫻,櫻木桑?」

  澤田綱吉震驚地看著櫻木桑,少女穿著單薄的睡衣,赤著腳坐在玄關處,蜷縮著身子,頭靠在膝蓋上,那樣的動作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尋求著溫暖一樣。

  當燈亮了後,少女緩緩抬起了頭,因為突然的光亮,少女有些睜不開眼,生理現象的緣故墨綠色的瞳仁浮上了一層水霧,然後有些難受地揉了揉眼。

  「你怎麼坐在這?」

  澤田綱吉立刻蹲下了身子,有些擔心地看著櫻木桑,一隻手握上櫻木桑的手才覺得無比冰涼,她到底在這裡等了多久啊。

  「大概是夢遊吧。」

  櫻木桑迷離地看了看周圍,然後用手揉了揉頭髮,起了身子往回走去。

  「你,在等我嗎?」

  澤田綱吉抓住了櫻木桑的手腕,突然覺得自己的隱瞞果然是沒有用的吧。櫻木桑應該一早就知道今天晚上的戰鬥,所以一直在擔心地等自己吧。

  「我只是出來找貓玩而已。」

  櫻木桑回過頭看著澤田綱吉,然後搖了搖頭。

  又是這樣……

  澤田綱吉看著櫻木桑冷淡隨意的表情,明明是在等我,卻總是將所有都掩蓋在表情底下。

  為什麼,不能直接說出來呢?

  【曾經,一直想要觸碰你,但是一直都做不到。】

  【即使,在你面前說了無數次歡迎回來,你也聽不到。】

  【想要一直守護你的心意,也無法傳達。】

  腦海中,突然回憶起了櫻木桑曾經說過的話。

  澤田綱吉抓住了想要離開的櫻木桑的手腕,然後說:「我回來了。」

  櫻木桑沒有回頭,卻是頓了頓,恩了一聲算是知道了。

  櫻木桑本想回房間,但是那只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沒有放開,反而又有幾分加重的意味,少女轉過頭去,看見少年那雙褐色的瞳仁認真地看著自己,然後向自己又說了一遍。

  「我回來了。」

  澤田綱吉就那樣定定地注視著櫻木桑,少女那雙平淡的墨綠色眸子終於有了幾分波瀾,而後被少女被自己抓住的手腕都顫抖了起來。

  櫻木桑覺得燈光似乎突然間變得格外刺眼,眼睛有些疼痛的發澀,少女笑了笑,伸手遮住了眼睛卻像是想要遮住自己的表情,然後終於說出了口。

  「阿綱,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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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櫻木桑被報復

  【統統好久不見的任務:少女出院這麼長時間也該好好活動了呢∼請少女繞並盛跑三十圈,今日前一定要完成喲!具體內容請詳見《了平大哥極限傳奇》

  櫻木桑默默捏了捏腹肌,感覺到熟悉的觸感,又看了看窗外的太陽,今天太陽是從東邊升起來的麼?啊呀,方向感不好的人完全不知道哪裡是東邊啊……

  這次的任務,也未免——太正常些了吧。

  沒有強吻嗎?

  沒有羞恥PLAY嗎?

  沒有鴛鴦共浴嗎?

  沒有互穿內褲嗎?

  沒有霸王硬上弓嗎?

  統統,你突然間變得這麼純潔,我怎麼不造啊!以後還能一起愉快地玩耍嗎?

  【統統汗顏提示:少女,你的節操碎一地了,一毛一噸要不要!】

  櫻木桑抽了抽眼角:話說,這回的任務……真的就是這樣?

  【統統賣萌提示:是的呢!就是這樣的說!】

  櫻木桑望瞭望窗外,天氣不錯,倒是個運動的好日子。

  這任務太簡單了。

  一天跑三十圈而已……

  二十四小時,爬都能爬三十圈了。

  櫻木桑淡定:我現在覺得,不管有什麼任務過來,我都能處變不驚的應對了。

  【統統溫馨提示:請練出第二十七塊腹肌喲。】

  櫻木桑抓狂:哦湊!叫你作死!叫你作死!(╯‵□′)╯︵┻━┻

  於是在澤田綱吉跟著裡包恩出去特訓之後,緊接著,櫻木桑也踏出了家門。

  三十圈運動勵志大奮鬥!

  櫻木桑跑著跑著,卻是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以攻略澤田綱吉為主線的無節操支線任務,怎麼會如此純潔善良!

  這大概就是→被坑這坑著也就習慣了,不被坑著也就難受了。

  【統統歡欣提示:恭喜少女成功進化成抖M癡漢一枚!喜大普奔啊!】

  「櫻木桑。」

  當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之後,櫻木桑六塊腹肌迅速縮緊了一下,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櫻木桑僵硬著身體,停住動作然後轉過身仰著頭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牆上的裡包恩。

  「呵呵。」

  櫻木桑友好地抽了抽嘴角,然後揮了揮手,打完招呼之後立刻準備默默遁走。

  「你的訓練似乎,又缺了很多天啊。」

  裡包恩也不阻止櫻木桑跑走,只是冷笑了一聲,黑黝黝的眸子冷冷地看著少女僵直的背影,右手將帽子上的列恩取了下來,左手用乾淨的手帕擦拭著變成了槍的列恩。

  「裡包恩,我覺得這個,一直有個誤區是吧?我們好像從來沒有定過課程表吧?」

  櫻木桑覺得後背有寒冷地陰風緩緩從脊樑骨透進身體裡,少女經不住對於裡包恩的害怕還是乖巧地停住了腳步,然後回頭看向擦槍的裡包恩。

  話說,要是我剛剛就這麼跑了的話→裡包恩不會直接一槍打死我吧。

  【統統溫馨提示:不會的。】

  櫻木桑瞬間安心了,果然裡包恩還沒有那麼喪心病狂。

  【統統溫馨提示:裡包恩會給少女一發死氣彈,然後少女會倒地不起,後悔自己木有完成真愛統統要跑三十圈的任務所以爆衫而起。之後少女會穿著粉紅色小白兔蕾絲三角短褲繞著並盛裸奔,六塊腹肌全並盛各處巡演!】

  【統統激動提示:明天當地報紙頭條一定都是少女的果奔照呢!哎呀呀,想到統統最愛的少女的果體要暴露在眾人眼中,統統就覺得好羞澀啊,嚶嚶∼】

  櫻木桑頓時累覺不愛了。

  冷顫顫地看向裡包恩,渾身都哆嗦了一下……不至於這麼兇殘吧。

  「呵,櫻木桑,別露出那種愚蠢的表情,你是想看看你的課程表嗎?」裡包恩冷笑了一聲。

  「……一點都不想看。」原來真的有那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東西麼。

  「去訓練吧。」裡包恩從牆上跳到了櫻木桑的肩膀上。

  「不,我要去跑步。」櫻木桑認真地說著。

  「訓練比跑步有用。」

  「不,我就是要去跑步。」

  「跑步?」

  「突然間有點想跑步。」

  「你這是……打算反抗我嗎?」裡包恩的聲音緩緩放輕,最後的語調帶了緩緩的上揚。

  「我只是……想要去跑步而已。」櫻木桑的話語卻是越來越沒有底氣了。

  「那跑吧。」裡包恩頓了頓,眼神緊緊盯著少女的臉,然後從少女的肩膀上又跳到了地面上,拉了拉帽檐,冷笑著看著櫻木桑。

  而列恩這一回卻是很自覺地從帽檐上跳了下來,裡包恩握著槍,明明是那麼小的身軀,卻蘊藏著驚人的氣勢和懾人的威壓。

  【統統熱心提示:裡包恩現在眼神的意思是→你敢跑一步試試看,我讓你這禮拜都下不了床。】

  櫻木桑咽了口唾沫:別說的這麼曖昧好麼!還有啊,這不都是你害的啊!

  【統統溫馨提示:任務失敗懲罰澤田少年小時候一邊大哭一邊果奔著拎著尿褲的照片將共用到網路上供眾人欣賞,任務成功獎勵——無。】

  櫻木桑憤怒:無你妹啊!越來沒有道德了啊,連獎勵都可以直接省略掉了嗎!還有啊,任務失敗了為什麼要發阿綱的照片啊。那麼可愛的照片只能讓我一個人看啊,阿綱也只能由我一個人吃啊!其他所有想要肖像阿綱的混蛋都彈小丁丁彈到死啊死啊啊!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癡漢風超標了,請注意節制。】

  櫻木桑默默地低頭看了看黑氣密佈的裡包恩,又回憶著剛才系統說的話。

  其實,這還是一道五五分的選擇題——

  幼年阿綱的貞操VS自己果奔的節操

  這顯而易見的,明顯是阿綱的貞操重要的多啊!

  突然間,櫻木桑心中湧出一種自己被自己感動到了的感覺,自己竟然為了阿綱連果奔的節操都可以放棄了,這實在是太悲壯了啊。

  【統統流淚提示:嗯嗯嗯,統統也被少女感動到了呢。只是少女,你是不是可以回復一下裡包恩了呢?】

  櫻木桑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丫的,自己剛才這是無視了裡包恩多久……

  「裡,裡包恩,我……」櫻木桑討好地笑著看著剛才起就一直在盯著自己的裡包恩。

  「你在和誰說話。」裡包恩靜靜地看著櫻木桑,眸子裡帶著審視的神色。

  「和你。」櫻木桑很坦率。

  「呵。」裡包恩冷笑了一聲,然後用手槍頂了頂帽檐。

  「不跑步,會有懲罰嗎?」裡包恩頓了頓,黑黝黝的眸子定神地看著少女的表情,然後緩緩問了出來。

  「我只是……想要保持我的腹肌而已。」櫻木桑努力地狠認真地回復了裡包恩。

  「在醫院躺了三年半,你的腹肌是從哪裡來的?」

  「天生體質好沒辦法。」

  「需要我把你四年前的泳裝照拿出來嗎?」

  「……」那種東西你也有。

  櫻木桑突然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也害怕裡包恩繼續再問下去。

  她以前從來不覺得裡包恩這麼有求知精神……

  不管怎麼樣,櫻木桑都覺得→自己完全被看穿了。

  「裡包恩,這幾天阿綱的訓練應該很重要才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太不值了啊。」櫻木桑歎了口氣,然後嘴角敷衍的笑容也漸漸隱了下來,「況且,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也不需要再問我來證實什麼了吧。」

  櫻木桑卻沒有等到裡包恩的回復,那個穿著西裝的小嬰兒只是依舊看著自己,那樣的眼神似乎深刻剖析著自己的靈魂般,渾身都有一種不舒服地被透視的感覺一樣。

  少女認真地看著裡包恩,然後一字一句緩緩說了出來。

  「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對阿綱有危險的事情。」

  「即使是他讓你做。」明明是疑問句,但是在這個小嬰兒殺手面前每一句話都像是平淡的肯定句一樣,裡包恩的視線始終都牢牢釘在少女的臉上。

  「他不會的。」櫻木桑搖了搖頭,這任務可是攻略澤田綱吉的啊。

  「既然這樣的話,那今天的訓練就換一個形式吧。」裡包恩笑了笑,然後撫摸著變成了列恩的蜥蜴,「今晚是指環爭奪戰的雷之戰,你覺得藍波會贏嗎?」

  「不會。」櫻木桑立刻搖了搖頭,不管怎麼想藍波都毫無勝算。

  「今天的訓練就是,讓那只蠢牛贏。」裡包恩拉了拉帽檐,嘴角緩緩勾起一個詭異的笑容。

  「開,開玩笑的吧!怎麼可能做到!」櫻木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小嬰兒。自己怎麼可能有能力讓藍波打敗那麼兇殘的對手,而且不管怎樣,最先的前提是,無關人員都不能干預比賽的吧!你確定你這不是單純的報復嗎?

  「做不到就別再見到蠢綱了。」裡包恩看著櫻木桑驚訝的表情,嘴角的弧度又揚起了幾分,然後轉過頭去直接就離開了。

  「他這是,在往死裡逼我麼?」櫻木桑定定地站在原地,極其蕭瑟和悲痛的眼神看著裡包恩消失的背影,自己這是做了什麼孽啊。

  【統統悲戚提示:少女,註定這輩子你與澤田少年有緣無分了。】

  櫻木桑點了點頭:「這回我同意。」


第38章 櫻木桑要離開

  「喲,小桑啊,你有好幾天沒來買奶茶了啊!」小賣鋪的大姐在看到買奶茶的常客櫻木桑的時候,立刻熟絡地揮了揮手,「這一回還是買兩杯奶茶嗎?」

  「嗯,來兩杯,然後我的奶茶積分點也到了,可以拿三杯了。」櫻木桑點了點頭,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了積點卡遞給大姐。

  「你是自己買三杯嗎?」小賣鋪的大姐頓了頓,然後僵硬著笑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櫻木桑。

  「沒事,我能拿。」櫻木桑肯定地點了點頭。

  「好的吧。」小賣鋪的大姐又頓了頓,然後點了點頭。重點不是你能不能拿,而是你怎麼喝的下三杯奶茶的吧!而且積點卡送的奶茶可是超級胖胖杯啊!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任務是「跑」圈!請注意,是「跑」啊!】

  櫻木桑一臉滿足地喝了口奶茶:「我的確在跑啊,只不過是慢慢跑而已。」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櫻木桑一隻手捧著奶茶胖胖杯,一隻手用吸管尋找著珍珠:「擔心什麼?」

  【統統咆哮:任務啊!裡包恩的任務啊!少女忘記今晚是藍波的指環爭奪戰了嗎!如果任務失敗的話,少女與澤田少年就此生不復相見了啊!少女難道一點都沒有危機意識的麼!嗷嗷嗷!難道說……少女已經有取勝的辦法了?】

  櫻木桑終於成功咬到了珍珠:「沒有。」

  【統統沮喪提示:嚶嚶∼果然不應該對少女有多餘的期待。】

  櫻木桑走出了並盛中學,然後繼續開始繞著並盛慢慢走路完成系統的任務。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準備放棄鬼畜大魔王的任務了?】

  櫻木桑挑了挑眉,繼續喝著奶茶,「我為什麼要乖乖聽裡包恩的話啊?」看黑髮少女的神色倒是一絲慌張的情緒都沒有,只是悠閒地喝著奶茶散步而已,頗有幾分閒適地逛街的意味。

  這下子竟然連系統都突然間沉默了。

  櫻木桑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其實真的不在意。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除了澤田少年的話之外,其他人的都不聽嗎?】

  櫻木桑喝奶茶的動作緩了下,然後隨意地瞥了眼周圍的景色,「嗯,不聽。」

  又是一片沉默,櫻木桑喝著奶茶,步伐也緩緩慢了下來,似乎想要安靜地等待著系統的回復,只是這一次過了很久都沒有聽到系統的聲音。

  櫻木桑抬了抬頭,看了看正午的陽光,突然覺得有些刺眼,少女眯了眯眼然後用手順了順頭髮,但是從少女的神色上來看像是在思索著什麼,或者說是在思考應該說些什麼。

  等到少女終於走完了三十圈,喝完了三杯奶茶之後,已經到了晚上了。天色也暗了下來,櫻木桑總覺得有些冷意,天空中陰沉沉的隱約能看到一大片烏雲在空中緩緩地漂浮著。

  今晚阿綱去並盛中學的時候,一定要提醒他帶一把傘去,否則淋雨回來說不定會感冒。哎,感冒了也好,感冒了的話,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各種親密照顧阿綱了。

  幫忙脫衣服啊,幫忙洗澡啊,幫忙穿衣服啊,幫忙抱上床啊,幫忙嘴對嘴喂藥啊……

  嗷嗷嗷!好害羞!果然還是不要提醒澤田帶傘了!

  「櫻木桑!」

  「阿綱?」櫻木桑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回過頭去才看到澤田綱吉正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奮力地追過來,在看到自己後褐色的眼眸裡露出了安心的神色,儘管如此卻累得彎下腰氣喘著。

  「媽媽說你早上就出去了,然後一直都沒回來,我……」澤田綱吉在看到櫻木桑後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在聽到媽媽說櫻木桑出去了很長時間也沒說去哪裡。

  儘管沒什麼理由,但是澤田綱吉還是特別擔心地沖出來找櫻木桑了,有些害怕櫻木桑會像之前說的那樣,變成幽靈又突然間消失不見了。

  「阿綱這是在擔心我嗎?」櫻木桑把澤田綱吉沒說完的話很順暢地補了回去。

  「……嗯。」這樣坦白地被櫻木桑說出口澤田綱吉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有些不知所措地撓了撓頭發。

  「那我們回去吧。」櫻木桑嘴角揚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然後湊到澤田綱吉身邊主動握住了澤田綱吉的手。澤田綱吉的臉又紅了幾分,手指僵硬著不知道是不是該用力,最後少年是紅著臉低著頭,卻也反握住了櫻木桑。

  溫度從掌心緩緩傳導著,那種溫暖如同絲線般一絲絲緊密纏繞著,然後緩緩流淌在心底捨不得鬆開。澤田綱吉偷偷瞄了眼櫻木桑,發現少女還是一副淡然隨意的樣子,絲毫沒有一點害羞或者緊張的神色,反而是自己——

  澤田綱吉暗自深吸了口氣,卻覺得心跳還在不自主地加速著,即使沒有劇烈運動都能感覺到自己心臟的劇烈跳動,而且這種緊張似乎牽連著全身,一個不注意雙手就會不自覺地穿都起來。

  澤田綱吉又回憶起了曾經和櫻木桑約會的場景,在遊樂園裡牽手,在摩天輪上面那樣貼近曖昧的距離,臉對著臉,完全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只要再貼近一分就可以親吻到對方,而那個時候的櫻木桑也是這樣淡然的樣子。

  而自己,一如既往地沒有長進,到現在還是緊張得不像話。

  櫻木桑,難道不會覺得緊張嗎?

  「會緊張啊。」櫻木桑回復了澤田綱吉。

  「咦!?我剛剛問出來了嗎?」澤田綱吉頓了頓,然後驚訝地看向櫻木桑。他只是心裡想了下而已,沒想到真的說出口了嗎?不過櫻木桑真的有在緊張嗎?澤田綱吉疑惑地盯著櫻木桑的臉,卻是從表情裡看不出任何的變化。

  「我啊,怎麼可能若無其事。」

  「很難為情的,一直都在動搖著的,光是要裝作冷靜的樣子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不過相比於這種事情,阿綱無視我這件事更可怕了。」

  櫻木桑說著,手指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然後卻像是為了掩飾這種顫抖而更加用力地握緊了澤田綱吉的手。櫻木桑笑著說著,用輕巧的語氣向澤田綱吉解釋。

  澤田綱吉看著櫻木桑的笑臉,心卻突然間震顫了一下,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然後回想著以前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麼,「所以上一次約會完才會在回家路上哭的嗎?」

  「都說那是因為看到貓被撞了所以才哭的……」櫻木桑有些牽強地扯了扯嘴角。

  「還好這一回你沒說你失憶了。」澤田綱吉輕聲嘟囔了一句。

  「……」櫻木桑突然間有些憎恨自己敏銳的聽力。

  「阿綱,我這幾天準備去奶奶家住一陣子。」

  「奶奶家?」澤田綱吉驚訝地看向櫻木桑,以前從來都沒聽過櫻木桑說過家人的事情,就算是上一次的叔叔也是後來從叔叔口中知道的。

  「嗯,我已經和學校請過假了,大概下個禮拜五就回來了吧。」櫻木桑點了點頭。

  澤田綱吉沉默了,沒有想到櫻木桑要去這麼長時間,明明覺得才在一起,想要再多些時間相處。

  「那莫列提叔叔和你一起去嗎?」澤田綱吉有些擔心地看向櫻木桑。

  「嗯,一起去。」櫻木桑點了點頭,「如果想我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

  「十代目!」獄寺隼人突然間出現了,在看到澤田綱吉的時候兩眼放光,立刻興奮地沖了過來,但是再看到櫻木桑的時候立刻眼神警惕起來,然後不小心瞄到了——

  手!!!

  獄寺隼人驚訝地看著澤田綱吉和櫻木桑相握的手,這是什麼情況!

  這個可惡的女人終於趁自己不在的時候對十代目下手了嗎?嗷嗷嗷!十代目,屬下對不起您!

  「那,那個,我……」被獄寺隼人驚訝的表情嚇到,澤田綱吉一下子也有些慌亂了,但是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和獄寺隼人解釋。

  「我腳崴了,所以就讓澤田牽著我回來了。」看見澤田綱吉慌亂的樣子,櫻木桑鬆開了澤田綱吉的手,然後幫澤田綱吉解釋著。

  「十代目,別被這個女人給騙了!她肯定是別有用心的!」獄寺隼人不管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女人對十代目一定有不好的邪念,一定要守護好十代目!

  「獄寺,別這麼緊張。」澤田綱吉無奈地看著暴躁的獄寺隼人,又不由得瞥了瞥櫻木桑的神色,總覺得剛才櫻木桑放開自己的時候心裡有點不舒服。這算是,櫻木桑幫自己可以隱瞞嗎?

  「你們慢慢走吧,我要回家吃飯了。」櫻木桑推了推眼鏡,然後自顧自地往回家走。

  「十代目!您看!那個女人的腳完全沒有受傷,您被她欺騙了啊!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惡了!」獄寺隼人憤怒地看向櫻木桑靈活的腿腳,壓根沒有任何腳崴的跡象,櫻木桑果然是想方設法地想要靠近十代目。獄寺隼人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回憶出了之前的一袋羞恥PLAY套裝,真的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回到家吃晚飯以後,澤田綱吉先回了房間做作業,而櫻木桑留在樓下和澤田奈奈說話,一提到櫻木桑要回奶奶家住幾天以後,澤田奈奈立刻擔心地問了許多問題,似乎要把櫻木桑的家族歷史完完整整地扒出來才滿意。

  「你準備明天就走?下週五再回來?」在一邊旁聽的獄寺隼人這時候卻皺起了眉頭。

  「嗯?捨不得我?」櫻木桑奇怪地看著發問的獄寺隼人,突然覺得有些受寵若驚了,明明她覺得獄寺隼人是最希望自己離開的不是嗎?怎麼現在倒像是——捨不得自己一樣。

  「誰會捨不得你啊!你最好現在就走!離十代目越遠越好!」獄寺隼人似乎看到櫻木桑想的,立刻暴躁地回復了過去。

  只是——獄寺隼人有些不滿地看向臉色平淡的櫻木桑。

  畢竟從一開始獄寺隼人就把櫻木桑定義為彭格列家族中的一員,在那一次被櫻木桑從瓦裡安攻擊中救出來,還見到了櫻木桑的幻術之後,就更加認定了這一點。而且,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櫻木桑喜歡十代目,所以肯定是不會背叛十代目的。

  但是不爽的不止是因為見到了櫻木桑的那一袋子的羞恥PLAY套裝的和諧用具,還有這個女人似乎一直都在隱瞞著什麼,絕口不提過去的事情,不說家人的歷史,也從來不提幻術是向誰學習的。

  但是暫且排除這一切不爽的地方

  ——這個女人真準備在十代目指環爭奪戰這麼關鍵的時候離開嗎?

  就算十代目不說,也不至於這麼遲鈍地一點都沒發現這場戰鬥的存在吧?

  「小桑,幫我把這盤水果帶上去給阿綱吧。」澤田奈奈從廚房裡端出了一盤水果遞給櫻木桑。

  「嗯,好。」櫻木桑接過了盤子點了點頭,「媽媽,獄寺剛才說想和您討論一下阿綱最近在學校的成績情況呢。」

  「哎!真的嗎!」澤田奈奈激動地看向了獄寺隼人。

  「嗯,是的!」獄寺隼人本來想從櫻木桑的手中把水果盤搶過來,但是被澤田媽媽期待的眼神盯著,立刻就擺出了忠犬的姿態認真乖巧地看著澤田奈奈。

  櫻木桑挑了挑眉,有些高興地端著水果盤走到了二樓澤田的房間,然後敲了敲門。

  「阿綱,我進來了。」

  「等!等!不,不能進來!」而房間裡立刻傳來了澤田綱吉慌張的叫聲。

  於是櫻木桑完全沒有絲毫猶豫地打開了門。

  澤田綱吉默默瞪著櫻木桑。

  櫻木桑默默瞪著澤田綱吉。

  如果忽略其他因素不談的話,此時應該是屬於含情脈脈的眼神交流情況。

  櫻木桑踉蹌了兩步,好不容易才緩解了心中震驚的情緒站穩住了腳。

  這實在是……太羞恥了。

  澤田綱吉的雙手被黑色皮革綁在了床頭,雙手束縛得無法動彈,而雙腳被拉開,每只腳腕也同樣被黑色皮革固定在了床尾。少年的全身光溜溜的,只剩下一條天藍色帶著金燦燦星星的短褲,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的嫩滑。

  少年光裸的身體在床上顯現出了誘人的弧度,似乎剛洗完澡的,褐色的頭髮還帶著濕氣,在皮膚上滑落的水滴更讓櫻木桑心跳加速。

  少年的頸脖處是一個項圈,項圈上串著一條長長的鎖鏈,而鎖鏈就在櫻木桑的腳跟前,同時在項鍊旁邊的還有一個小皮鞭和其他不忍直視的道具。

  澤田綱吉的臉上浮現出了不正常的紅暈,感覺到少女的視線後,眼神慌亂羞恥地不知所措,只能更加用力地掙扎著,但白皙的手腕和腳腕上卻磨出了更加惹人聯想的紅痕。

  【統統熱烈提示:上一次的任務獎勵來了!統統終於找回了珍藏套裝,澤田少年捆綁PLAY大放送!少女請不要大意地攻吧!套套也都為少女體貼地準備好了呢!絕對儲量充足!】

  櫻木桑默默地捂了捂鼻子,眼神暗了暗。

  奈奈媽媽,請原諒我。

  您兒子成為男人的第一夜,就由我攻起來吧。


第39章 櫻木桑回娘家

  「唉……」OTZ

  「唉……」QAQ

  「唉……」TAT

  【統統溫馨提示:據統計,少女一上午歎氣次數為387次,請少女節省氧氣。】

  黑髮少女的臉上帶著哀怨的表情,眉頭緊皺著,哭喪著臉似乎發生了什麼很傷心的事情。

  然後少女的手用力拍了拍座位,又彎下腰,將臉埋在了前面駕駛座後的背靠上,身後的怨氣源源不斷地背後湧出,光是那陣哀怨的氣氛就足以讓人感到全身發涼了。

  「那個,小姐?你,沒事吧?」前面正在開車的計程車司機此時也有些心神不寧地看著奇怪的乘客,特別是被少女拍座位的動作給嚇到,一時間害怕自己是不是接錯了什麼從哪裡哪裡亂跑出來的病人。

  「有事,非常有事。」櫻木桑陰沉著臉,緩緩抬頭。

  「如,如果,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我會很樂意傾聽的!」

  計程車司機從內後視鏡裡看到少女陰森的表情之後,全身雞皮疙瘩似乎一下子都起來了。

  特別是看少女那眼神,擺明意思就是

  →老娘真是憋死了!你丫的別跟老娘煩!今天要是不把這怨氣出出來,你別想把這車開走!哦呵呵,真是要命地不爽啊,哦喲,這裡不是有個現成的出氣筒麼。

  「我有一個初戀。」少女緩緩地開口了。

  「那,那是,被甩了嗎?」計程車司機有些膽怯地猜測著,是失戀的緣故吧。

  「不,我們在一起了。」少女眯了眯眼。

  「喜大普奔!」計程車司機看著少女微眯的眼,立刻渾身一個機靈,迅速燦爛笑著點了點頭。

  「那,這不是很好嘛?」計程車司機儘量用和藹的語氣來詢問著。

  「話是這樣說,但是,我錯過了最好的攻他的機會。」少女的眼神帶上了極度的懊惱,兩隻手抓住了兩條麻花辮死命地扯啊扯。

  「……哦呵呵,原來如此。」計程車司機的身體僵硬著,雙手顫抖著差點抓不住方向盤。

  哦湊!

  正常的少女會說出這種「錯過了最好的攻他的機會」這種話嗎!

  這個女生到底是有多麼的漢紙啊!為什麼我對乘客口中的「他」這麼同情和憐憫呢!

  泥煤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強攻未遂的跑路嗎!

  「他真的,很可愛啊。」少女說著,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的確可愛的小男生很有魅力啊。」計程車司機認同地點了點頭,看著內後視鏡的少女臉蛋上浮起的紅暈,司機終於有了幾分安心的感覺,看來只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吧,至少還會害羞。

  「明明,他都已經被扒光綁起來扔床上了。」

  「……」

  「那誘人的曲線,雪白的肌膚,摩擦的紅痕,還有脖子上的項圈和鎖鏈……」

  「……」

  今天出門沒看日曆吧!這倒地是哪門子的正常乘客!/(ㄒoㄒ)/~~

  我還以為是害羞所以才臉紅!哦湊!明明這就是激動到臉紅吧!雙手都在興奮地顫抖啊,光是聽這些就知道這個少女腦海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奇怪的東西了!

  不不不!更奇葩的是——少女可愛的男朋友竟然,扒光綁起來,項圈,鎖鏈,紅痕……

  計程車司機立刻渾身一抖索,然後左手立刻把衣服外套的扣子一個個地扣上。

  親愛的小美,抱歉了,今天不小心遇上了一個變態的乘客,如果貞操不保了你一定要原諒我!

  「都怪那個可惡的獄寺隼人!下次再見到那個男人,一定要把最新特製的有毒料理都灌倒他的嘴裡去!碧洋琪的幻境什麼的,他以為我沒有能力做出來麼!」黑髮少女危險地眯著眼,雙手握拳,黑氣爆發。

  「有,有,有,當然有!」計程車司機淚奔著立刻點頭,總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立刻被炮灰掉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嗎?

  難道是,傳說中的三角戀嗎?一男一女爭一男的?而且那女的還是個變態愛好者加上各種三觀不正,精神失常?

  親愛的小美,對不起,一直以來我都錯了!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這麼愛看男男了,果然在這種情況下,同性才是真愛啊!

  「那個蠢死的男人,不知道破壞人家的初夜缺德到極點了麼!」

  「是啊,太蠢了呢!」破壞的好!小男朋友的貞操都虧了他啊!GOOD JOB!

  「這麼好的強攻機會,不會有第二次了,而且用的可是我珍藏版的道具!」

  「珍藏版啊……啊哈哈,真是珍貴的機會啊!」現在的孩子太早熟了吧!什麼叫做珍藏版道具啊!難道少女是抖S麼,少女你如此重口味,你小男朋友真的沒有被嚇得逃跑嗎?

  「喂,你開過頭了。」

  「哦,是嗎?沒事,不加價的。」

  「你想把我開到不認識的地方拐賣了嗎?」

  「啊哈哈,您說笑了。」

  等櫻木桑下車之後,看著計程車司機一溜煙地立刻就飛速飆走了,從那張滿臉冷汗的臉上似乎還有種大難不死,逃過一劫的神色。

  櫻木桑疑惑地皺了皺眉,然後理了理頭髮,有些疑惑地看向走已經亡命天涯沒影子的計程車開走的方向,「我剛才是說了什麼嚇到他了嗎?」

  【統統汗顏提示:不,你是哪一句都嚇到他了。】

  櫻木桑推了推眼鏡:「都這麼大人了,心理承受能力還這麼差。」

  【統統無奈提示:少女,雖然你已經脫離了人類的身份,但是請不要以非人類的視角看待其他還健康活著的正常人。】

  櫻木桑抽了抽嘴角:「……」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你就這麼毅然決然地拋棄澤田少年了嗎?還是說——少女你是怕鬼畜大魔王的報復所以才出此下策的嗎?】

  「怎麼會?」櫻木桑立刻揮了揮手否決掉了,「我這次來可是有正經事的。」

  【統統溫馨提問:比如說?】

  櫻木桑眯了眯眼,看向了馬路的盡頭,「比如說,故意嚇跑某個司機之類的。」

  【統統認真提示:有些人活著她的智商已經死了,而少女已是這一種類別中極限的代表了。】

  「真是,好懷念啊。」櫻木桑聽著腦子裡的話,卻難得的沒有反駁過去,視線落在了眼前的景色上。

  空曠的小道鑲嵌在山野裡,循著路一直走到了青石臺階處,抬頭仰望著臺階上方卻只是看到鬱鬱蔥蔥的樹木,就連陽光都被遮掩住,涼爽的風透過碧綠的樹葉撫過臉頰。

  一步步踏上階梯,每一步都覺得步伐沉重了許多。

  曾經,熟悉的道路在過了三年多之後又重新回到了這個地方。

  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身體立在了一個微小的立足點上一樣,然後不知不覺就開始茫然起來。腦海中的記憶一下子全部都湧了出來,然後隱隱約約覺得似乎時間完全沒有流逝一樣,這個地方就這樣永遠地停留在了自己沉睡的那個時間,從未醒來。

  走了一會兒,終於走到了臺階深處。

  住宅錢的寬敞平臺上,有個老人在悠閒地掃地,當視線觸及到櫻木桑的時候,掃地的動作停了下來,帶著驚訝和疑惑的神色看著少女。

  「請問,你是?」老人穿著深灰色的浴衣,眉頭微皺著。

  櫻木桑也皺了皺眉,印象中並沒有這個老人的任何記憶。

  「你是,櫻木小姐吧?」老人眯著眼睛向少女靠近了幾步,認真打量了一番然後突然間記起了什麼,然後眼神裡帶著驚喜的神色看著少女。

  櫻木桑怔了怔,然後遲疑地點了點頭。

  「這還是和櫻木小姐第一次見面吧,我是莫列提先生雇來照看這處住宅的人。」老人和藹地笑著,然後從浴衣裡拿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少女穿著病服安穩地沉睡在純白色的病床上,與此時眼前的少女長相一致只是臉蛋相對稚嫩了些而已。

  「謝謝您多年來的幫助。」櫻木桑嘴角勾起了個淺淺的笑,然後認真地向老人鞠了一個躬。

  「不,我也是很受莫列提先生的照顧才能讓我這個老頭子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櫻木小姐是準備以後和莫列提先生搬回來住了嗎?」

  「現在還沒有這個打算,我只是來住幾天而已。」櫻木桑搖了搖頭,然後看向了熟悉的宅院。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您這幾天不要進到宅院裡好嗎?我不想被打擾。」櫻木桑緩緩將視線轉移到了老人的身上,然後有些冷淡地說了出來。

  「好的。」老人愣了愣,似乎有些詫異少女說話的語氣和內容,過了一會兒才回復。

  「謝謝。」櫻木桑點了點頭,然後向門走了過去。

  緩緩推開移門,空氣中有種奇怪的味道,遠遠地望著走廊覺得光線有些陰暗,而地板上鋪上了一層淺淺的灰塵,像是長久地沒有人住在這裡。

  少女身後太陽的光線洋洋灑灑地散在了走廊上,灰色的影子被拉長落在了光暈的地板上,而少女的身影就那樣定定地站了很久。

  「我回來了。」過了很長時間,少女的聲音才透過空氣緩緩傳了出來。

  【統統溫馨提示:歡迎回來。】

  櫻木桑終於走進了房子,將身後的移門拉上,直接穿著鞋子走在了走廊上,腳底下的木板發出了輕輕的吱呀響聲,每一步都能聽到鞋子踏在地板上的聲音。

  像是,沉睡已久的房子終於遇到了第一個訪客一樣,少女一個人單獨地走在了房子裡,視線卻沒有游離地看著前方,熟練地在一個拐角處轉彎,然後站在了一個房間門口。

  黑髮少女就那樣站在移門後,手搭在移門上卻沒有拉開門。

  少女的眼眸顫抖著,不自覺地看向了地面,然後將額頭靠在了移門上。

  過了很久時間,櫻木桑仿佛凍結的身體才緩緩動起來。

  少女的手顫抖著拉開了移門,眼神顫抖著看向一點點拉開的移門裡。

  移門裡,是一個很大的房間,房間的另一側也是移門,拉開就能看到庭院裡的風景,而那片風景正是這所住宅裡最美的一處景色。

  記憶中——

  房外大片的碧綠草坪,簇簇櫻花盛放,在最旺盛的季節時粉紅一片,零散的花瓣會隨著輕風落到清澈的湖水裡,清亮透明的湖面上會飄散著一瓣瓣櫻色的花瓣,時不時地會有小魚從水面冒出來想將花瓣撲下水底。在澄淨的陽光下,世界最溫暖的顏色似乎都融合在了一起。

  在這樣的景色下,時光裡最美好的永恆似乎都就此停滯了。

  而那個時候,奶奶會穿著素雅端莊的浴衣靜靜地坐在那裡,喝著茶。

  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看著景色而已。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似乎生活裡就只是這樣單調地生活一樣,但奶奶卻似乎每天都平淡地很開心。記憶中長久裡的印象,似乎都與奶奶生活在這一片小小的天地裡。

  櫻木桑打開門後,視線停留在了曾經自己最愛的景色上。

  曾經團團簇簇盛開的櫻花,此時只剩下了一棵零零散散開著花的櫻樹而已,周圍小花園裡各色的花朵也都消失不見只剩下黃綠色的草地,而有些渾濁的池塘裡竟是凋零的枯葉和花瓣。

  然後看見了……

  安靜的,依舊坐在那裡的老婦人身邊是熟悉的一套精美的茶具,茶碗裡的茶還冒著熱氣。

  頭髮花白,穿著浴衣的老人緩緩地轉過頭來,在看到櫻木桑之後,眼裡毫無一絲驚訝,只是和藹慈祥地笑了笑,然後伸手向少女招了招手。

  「小桑,你回來了。」

  這樣的嗓音,帶著老人的沙啞,但是卻溫柔無比。

  少女的手顫抖著從移門上滑下來,一步步走向老人,墨綠色的瞳仁裡緩緩蒙上了一層水霧,然後少女跪在了老人的面前,將頭埋在了老人的胸口然後雙手緊緊地抱住了老婦人。

  「奶奶,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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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狗血身世卷【文風詭異轉彎

第40章 櫻木桑遭告白

  「我不是說……沒事的話不要來打擾了嗎?」

  櫻木桑站在門口,看著門外笑得一臉和藹的老人一時有些無奈。

  「櫻木小姐,我不是怕你一個人孤單嗎?反正我老頭子沒老伴兒,所以就想著能來給櫻木小姐做些事情。如果櫻木小姐不嫌老頭子我麻煩的話,我——」

  老人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手中還抓著一把掃帚。

  「抱歉,我覺得很麻煩。」

  櫻木桑冷淡的臉上是疏離的眼神,然後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

  「果然和以前一樣沒有變化啊。」

  老人站在門口,看著關上的門,有些呆愣著張了張嘴,然後笑著無奈地搖了搖頭。

  「小桑,有誰來了嗎?」

  「不,沒有。」

  櫻木桑循著奶奶的聲音走到了房間裡,看到奶奶正喝著茶,視線依舊停留在窗外那唯一一棵櫻樹上。老人滿是皺紋的手緩緩將茶碗放下,然後以端莊的姿勢站了起來,走到了櫻木桑的面前。

  「想要吃些什麼?奶奶給你做。」

  老婦人將手撫了撫櫻木桑的頭髮,被歲月印刻下滄桑的臉上溫暖的笑容卻似乎從未改變過。

  「和果子!最喜歡奶奶做的和果子了!」

  櫻木桑眼神一亮,然後伸手立刻拉住了老人的胳膊,像是撒嬌一樣輕微晃動著。

  老婦人笑著點了點頭,褐色的眸子裡帶著一貫的寵溺。

  少女伸手握住了老婦人的手,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開口說了一些趣事,故意把奶奶逗笑。

  這樣的時光,太過熟悉。

  時光,似乎駐足於五年前,一切都還是那樣。

  那個時候,自己的世界小的只有這個宅院,這片花園,這位家人。

  但是,她從未覺得任何束縛壓抑過,

  反而是一直覺得——那段時光是自己與幸福最貼近的。

  【小桑,跟叔叔出去吧,你總不能一直都留在奶奶身邊啊。】

  那個時候,叔叔帶著溫柔的笑容,眼裡有些躊躇和無奈,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手。

  【奶奶……不可能陪你一輩子的啊。】

  叔叔的手很大很溫暖,就那樣緊緊地握住了自己顫抖的雙手。

  那個時候,自己是怎麼說的呢?

  啊,已經完全不記得了呢。不過,一定是一些聽起來很感動偉大的話吧。

  不過,現在這樣就好了。

  櫻木桑睜開眼,陽光有些刺眼,那是逆著光可以看到奶奶臉的輪廓,而老人瘦削的手掌帶著老繭就那樣輕輕地撫摸自己的頭髮。

  就這樣,枕在奶奶的腿上,就像是停留在了一個溫暖的世界裡,什麼都不用擔心,什麼都不用在意,什麼都可以忘記,然後……在奶奶的守護下,一直安心地沉睡著。

  時間在這個宅院裡似乎過得特別快,一天,兩天,三天,然後連自己都快忘記了到底過了幾天了,只是隱隱約約還記得那個褐色頭髮的少年,那個少年的應該還在等著自己吧。

  只是,說好下個星期五回去的,提前回去是不是會不太好呢?

  「買來了嗎?」

  櫻木桑面無表情地看著一如既往帶著和藹笑容的老人站在門口,手中依舊是握著一把掃帚。

  「已經買好了。不知道老頭子我是不是有幸嘗到櫻木小姐親手做的——」

  老人點了點頭,然後將手中的塑膠袋遞給了櫻木桑,對於這幾天來櫻木桑終於對自己提出的請求,身為這裡看守者的老人還是非常激動的,也立刻積極地完成。

  只是話還沒說完,宅院的門又突然間關上。

  老人愣愣地張了張口,然後有些失望地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一陣風吹過,落葉散落,風有些涼了下來,空曠的平臺上更顯得荒涼。

  老人有些渾濁的眼睛緩緩看向了宅院的深處,然後久久地停留著,最後卻只能歎了口氣,然後繼續掃著地,如同過去幾年每一天一樣。

  「奶奶,今天我來做壽司給你吃。」櫻木桑小跑著進了房間,臉上帶著幾分興奮的神情,從那雙墨綠色的瞳仁裡看像是在請求稱讚一樣。

  「小桑不是最討厭吃壽司了嗎?」奶奶頓了頓,然後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少女。

  「很想,親手做給奶奶吃一次。但是認識的人裡,只有會做壽司的……所以,我就只能學這個了。」櫻木桑撅了撅嘴,有些喪氣地說著。

  「是那個叫山本武的同學嗎?」奶奶輕笑著。

  「嗯。」櫻木桑點著頭,然後拉著奶奶從地上站起來。

  「真好啊,小桑這次出去認識了這麼多同伴。」奶奶溫柔地笑著,褐色的瞳仁裡似乎暈染著澄淨的光芒,那只蒼老的手輕柔地拍了拍少女的頭。

  「還是,最想和奶奶在一起了。」少女的眼神顫抖了下,然後低著頭抱緊了老婦人。

  「怎麼這麼大了,還是喜歡撒嬌,奶奶已經沒你高了啊……」

  奶奶有些無奈地笑著,微微沙啞的嗓音裡帶著幾分感歎。

  老人的身體有些縮了,也沒有櫻木桑高了,此時只能站在那裡被少女抱住而已。曾經,她還能抱著櫻木桑去看櫻花,現在,她已經沒有多少力氣站起來了。

  「我去做壽司給奶奶吃!」櫻木桑放開了奶奶,手卻是緊緊握住老人滄桑的手。

  老婦人溫和地點了點頭,跟隨者少女的腳步走到了廚房,然後安靜地坐在那裡,視線卻始終含笑著落在了一臉認真的少女。

  櫻木桑穿上了圍裙,像模像樣地拿著刀,在砧板上眯著眼睛認真將三文魚切片。

  之前偷偷摸摸和山本武學了那麼久,就是為了今天能給奶奶親手做壽司吃。

  櫻木桑抬起了頭,將視線瞥到了奶奶的身上。

  老婦人的眼神裡帶著欣慰和期待,在察覺到櫻木桑的視線的時候,眼角的皺紋又多了幾條,給了一個更加鼓勵的笑容。

  當櫻木桑好不容易成功製作出來一盤壽司的時候,已經滿手都是汗了,害怕自己做的味道可能會差,櫻木桑卻是有些忐忑不安地不知道是不是該給奶奶吃。

  「小桑,做好了嗎?」

  「嗯。」奶奶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循著聲音看去奶奶正坐在那裡靜靜地等待自己,這種一直靜止的等待讓櫻木桑的猶豫減淡了幾分,然後笑著將盤子放在了桌子上。

  「叮鈴鈴。」

  櫻木桑的身體顫了顫,僵硬著身體看向了響起的電話。

  卻是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時候會有人打電話來,也沒有想過竟然會有人知道這裡的電話號碼,但是更加感到緊張的是,櫻木桑知道打來電話的人會是誰。

  「小桑,去接下電話吧。」

  老婦人的視線停留在了長相有些奇怪的壽司上,目光柔和地像是看到了珍寶一樣,然後緩緩伸手輕輕地將壽司拿起,像是完全沒有在意櫻木桑奇怪的表情。

  「嗯。」

  櫻木桑點了點頭,然後緩緩走向了電話。

  電話,持續不停地響著,但是少女卻靜靜站在電話旁沒有動作。

  然後,少女低著頭,顫抖著手,還是接起了電話,卻是靜默地沒有說話。

  【櫻木桑?是你嗎?你在聽嗎?】

  電話內,少年焦灼緊張的聲音清晰地從耳邊傳來,讓人甚至於不自主就能回憶出少年此時的表情,褐色的頭髮一定淩亂得毛躁著,褐色的瞳仁裡帶著慌張地在問話吧。

  「阿綱,我在這。」

  櫻木桑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從喉嚨裡硬卡出了幾個字眼一樣。

  【你,還在奶奶的宅院裡嗎?】

  「不然你以為你打的是哪裡的電話?」

  【你和莫列提叔叔在陪奶奶嗎?】

  「嗯,親愛的阿綱是想我了嗎?別著急哦,說好的週五我會回來的。」

  少年的聲音裡帶著些隱藏的慌亂和焦躁。

  而少女的聲音在第一句有些沙啞之後,後面的幾句話都帶上了幾分輕佻的意味。

  電話裡,突然一陣靜默,澤田綱吉沒有說話,櫻木桑沒有等到澤田綱吉說話。

  「阿綱,如果沒事的話,我先掛了?我們週五再見吧。」

  【櫻木桑!】

  聽到澤田綱吉大聲地叫著自己的名字,少女的雙手刹那間都在顫抖著,像是話筒馬上就會從手裡脫落一樣。櫻木桑低著頭,咬了咬下唇,眼神暗了暗。

  【你,準備到什麼時候告訴我?】

  【莫列提叔叔,不是已經……死了嗎?】

  櫻木桑的雙手緊緊地抓住話筒,唇微微張開,像是鼻子已經不夠用來呼吸。

  聽著話筒裡澤田綱吉顫抖的嗓音,心像是被緊緊地被揪住了。

  【你什麼都不說。那個時候說要搬去和莫列提叔叔住,也是在騙我吧?】

  【這回也是說,和莫列提叔叔一起去看望奶奶,其實,你只是一個人去了吧。】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啊!】

  空氣像是突然間稀薄了起來,櫻木桑用力地呼吸著,依舊沒有說話。

  澤田綱吉的聲音裡帶著激動和不解,但更多是隱藏的擔憂和焦急。

  【之前,你說你回家和莫列提叔叔住在一起的時候,我晚上曾經跑到你家門口去過。】

  【那個時候,你家的燈不亮,我以為你已經睡著了。】

  【其實,回到家後的你一直都沒有開過燈吧。】

  「對不起。」世界上最單薄無力的話終於從櫻木桑的口中吐出。

  【小桑,你……別再害怕了好嗎?】

  「對不起。」櫻木桑顫抖著聲音又說了一遍。

  【我知道我很廢材,什麼都做不好,就連莫列提叔叔這件事……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但是,我還是想要知道,知道關於櫻木桑的所有事。】

  【明明你呆在我身邊這麼長時間,瞭解了我的全部,我卻對你一點都不瞭解。】

  【就算,我能做的很少……我也會努力的。】

  「這……真是犯規啊。阿綱,別在我我面前說這種煽情的話啊,我可是會越來越喜歡你的。」

  櫻木桑的聲音沙啞著,將頭靠在了牆壁上。

  這回,倒是話筒的那一頭沉默了,大概是澤田少年被這樣的話突然堵得害羞了忘記要說些什麼也說不定。

  【我,我,總之……咳咳,那個……小桑,我,我,我不太會說話。】

  【但是,你曾經說過的吧,你覺得我是你的光。儘管,我覺得我……我稱不上,但是如果你這麼說的話,那麼我也想試試看。】

  少年的聲音在此刻溫柔的不可思議,即使看不到少年的表情,卻依舊能想像的到,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少年褐色瞳仁裡堅定的神色和認真的光彩。

  那樣的話語太過溫暖,讓人有種聽了就不由得相信然後立刻沉淪的魔力,甚至於,在多聽一個字馬上就會立刻哭出來。

  【外面很黑,燈是關的,看不見世界。】

  【如果你覺得這樣的話——】

  【櫻木桑,就由我帶你去往明亮的地方吧。】

  【我……會成為你的光。】


第41章 櫻木桑爆真相

  【櫻木桑,就由我帶你去往明亮的地方吧。】

  【我……會成為你的光。】

  眼淚,不由自主地湧出眼眶。

  胸口處不知不覺得感覺到一種灼熱的刺痛。

  那一刻,整個世界似乎都明亮起來了。

  光芒在閃耀,閃閃發光,明亮地甚至於這個昏暗的樓道裡都突然地耀眼了起來,既耀眼又溫暖,如同第一次見到澤田綱吉般溫柔的光芒。

  這樣的他,怎麼可能會不喜歡?

  這樣的喜歡,怎麼可以只是承載在幽靈薄弱的身軀裡?

  這樣的自己,怎麼會不害怕失去?

  整整三年,求而不得的觸碰,無法訴說的心意,隱匿空中的身影,造就了現在的我。

  不,也許不止是三年。

  這樣連自己都覺得可悲的樣子,大概已經追溯到了記憶最深處了。

  和奶奶兩個人,住在這片空曠的宅院裡。

  談話的人,只有奶奶;見到的人,只有奶奶;喜歡的人,只有奶奶。

  於是,變成了幽靈之後。

  更加不知道怎樣去看,怎樣去聽,怎樣說話,怎樣活下去。

  所以只是無謂地遊蕩著而已……

  即使是現在,脫掉了幽靈的身份,也常常會有一種空虛的感覺,常常不知道自己應該以什麼表情才算是有感情,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才能奪得其他人的在意。

  有些話,也不敢說出口,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只是單純地壓抑在心口而已。

  每一次在和澤田綱吉說話前,每個字眼都在心底輾轉了好幾次才說出口。

  裝作隨意的樣子去觀察少年的表情,思考著下一句應該說些什麼。

  最苦惱的,莫過於是在沉默的時候,總想說些什麼引起澤田綱吉的注意,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已經,忘記該怎麼交流了。

  但是卻又不得不盡可能地說話,所以有的時候總覺得很煩惱。

  而莫列提叔叔的事情,也是這樣,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說出些不該出說口的話,所以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如果不小心說出了什麼「我只有你了,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之類的話,阿綱一定會覺得很有負擔的吧。而且和奶奶約定過的,不管怎樣都不能說出像那種樣子的話了。

  像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能從阿綱的口中聽到【我會成為你的光】這樣的話,已經是高興到極點了。

  似乎這樣的自己,為了聽到這樣一句話就可以放棄掉全部一樣。

  【小桑?】

  在一陣沉默後,少年猶豫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

  【你還在聽嗎?】

  少年的聲音裡帶上了幾分羞赧,似乎是因為剛才說的話之後後知後覺地有些難為情起來。

  「阿綱,你什麼時候學會了說這種漂亮話了?這麼可愛,其他女孩子肯定會來和我搶的。」

  櫻木桑低了低頭,手緊緊握住了話筒,默默深吸了幾口氣,壓抑著聲音的顫抖用盡可能輕鬆的語氣說了出來,但是儘管是這樣,少女說話的時候眼裡仍然蒙上了一層水霧。

  【不,不,不是漂亮話?我……我,是真心的。】

  少年慌張地解釋著,像是害怕櫻木桑誤會自己的話只是隨意討好女孩子的意思。

  我知道。

  我知道,你說的話,一字一句都是真心的。

  不像我這樣,真心的話,總是在嘴裡摩挲了好幾遍,卻又不敢說出口。

  眼淚從眼眶裡溢出,櫻木桑深吸了幾口氣,不想讓自己嗚咽的聲音傳遞到少年的耳朵裡。

  現在這種哭泣,就像是——人類的本能一樣。

  只要是聽到少年的聲音,腦子裡回想起那樣動人的話語,就會無法壓抑地流淚。

  而自己,更像是本能一樣地喜歡著他,無法抑制地喜歡。

  「戰鬥,怎麼樣了?」

  有些沙啞的聲音從少女口中傳來,像是毫不在意地將話題轉移到了另一邊。

  【贏了……很不可思議地贏了。】

  少年頓了頓,然後回復了,像是自己也沒有意料到一樣。

  「受傷了嗎?」

  【受了點輕傷,不過很快就沒事了。】

  「輕傷?」

  【……大概有點疼。】

  【啊!對了,好像聊了很久了!你吃飯了嗎?】

  少年突然間想起了什麼,然後緊張地問了起來。

  「嗯,我在做壽司。」

  櫻木桑也接著話題繼續回答。

  【……小桑你,不是最討厭吃壽司了嗎?】

  少年猶豫了一下,然後疑惑地問了出來。

  「想親手做給奶奶嘗一下。」

  櫻木桑用手摩挲著牆面,眼神顫抖了一下。

  隨即,又是一片靜默。

  這片沉默,讓人覺得壓抑到了極點。

  【櫻木桑,你……】

  「我知道。」櫻木桑隨即出聲打斷了少年的話。

  「我知道。」少女又重複了一遍,像是喃喃自語一樣,摩挲著牆面的手無力地垂下。

  「我知道……奶奶已經去世很久了。」

  少女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似乎籠罩進了一片陰暗中。

  劉海蓋住了少女的表情,只是有一種悲傷壓抑的氣氛在空氣中緩緩蔓延開來。

  最愛的奶奶,已經去世了。

  【回來吧。】

  少女的身體在黑暗中顫抖了一下,墨綠色的瞳仁淺淺地浮出了燈光的暈色。

  【小桑,回來吧。】

  【媽媽很想你,最近就已經開始買菜等你回來做大餐了京子和小春最近總是問我你在哪裡想要去找你,山本和獄寺也老是提到你的名字……我,我,我也很想見你。】

  【早點,回家吧。】

  櫻木桑顫抖著手迅速將電話掛掉。

  明明這些話,自己一直以來都很想聽,但是真正從澤田綱吉口中聽到的時候,卻又是覺得太過虛幻了,以至於激動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然後不敢再聽下去。

  就像是,一直潛行在黑暗中不小心被光照到我,即使渴望到了極點,但是卻還是會沒由來的恐懼著這耀眼的光芒,灼熱得像是會馬上消失一樣。

  「壽司,壽司,壽司,壽司,壽司……」

  壓抑著,將剛才的對話故意完全在腦袋裡放空。

  「剛才做了壽司給奶奶吃,味道應該不至於太差的吧。」

  「蒸米的時間會不會太長了?」

  「醋會不會放多了?」

  「買來的三文魚不會不新鮮吧?」

  「好像,壽司做出來長得也有點難看啊。」

  櫻木桑自言自語地說著,然後一步步走向了透著亮光的房間。

  走到門口,少女向裡望去——

  偌大的空間裡,零零散散的傢俱顯得有些空曠。

  那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就安靜地跪坐在軟墊上,以端莊的舉止握著筷子橫向地夾著一塊壽司,手背上印刻著時光的紋路在燈光下顯得更加蒼老。老人用心地品嘗著,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那樣滿足的表情像是吃到了世間最美味的珍寶一樣。

  在又吃完了一塊後,老婦人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少女,微笑著將筷子擱放在了筷座,而後向少女揮了揮手。

  「奶奶,好吃嗎?」

  少女笑著小跑了過去坐在了老婦人的身邊,一臉期待地看著奶奶。

  「嗯。」

  老人微笑著點了點頭,沒有過多的誇讚,但是僅僅只是一個字,就像是最好的稱讚一樣。

  「不管我做什麼,奶奶一定都說好吃的。」

  櫻木桑似乎有些不滿地抱怨著什麼,然後自己伸手隨意地捏起了一塊壽司,看著手中壽司的模樣,總覺得和山本爸爸手下的壽司有著很大的區別。

  奶奶笑著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少女散落的長髮,像是在安撫一樣。

  「剛才是誰打電話來了?」

  「是……男朋友。」

  「這樣啊,那有空也帶回來給奶奶看看吧。」

  「好。」

  櫻木桑笑著點了點頭,很輕鬆地答應了。

  「阿綱,很帥氣呢,和奶奶一樣有一雙褐色的眸子呢。頭髮總是很淩亂的樣子,每次慌亂地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抓著頭髮,一臉無措的表情。」

  「成績不怎麼好,體育似乎也一直都落在最後,膽子也不大,而且總是被同學欺負,但是不得不說,阿綱還是很討人喜歡啊。」

  「雖然他總是會在不注意的時候說些很漂亮的話,犯規地讓人不得不喜歡。而且每次到了什麼關鍵的時刻,總會給人一種溫暖安心的感覺,像是有阿綱在,什麼都不用害怕了,一切都會成功的一樣。」

  「小桑,很喜歡這個男孩子啊。」奶奶聽著櫻木桑的話,笑了起來,眼裡露出了幾分懷念的意味,帶著皺紋的眼角緩緩上調,「不像當初奶奶,就算喜歡你爺爺也總是不敢說出來。」

  「如果不說出來的話,阿綱一定會被其他人搶走的啊。」櫻木桑挑了挑眉,然後咬了口手中的壽司,隨即就有些嫌棄地眯了眯眼,難吃地立刻嚼了幾下就咽了下去。

  「是叫阿綱嗎?他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老人和藹地笑了笑,然後從桌上拿過水杯,體貼地將水遞給了櫻木桑。

  「沒什麼大事,他只是叫我回家。」櫻木桑接過了水,喝了幾大口,然後說話,但是在說完之後,整個人僵硬住了,然後停頓著將視線緩緩落在了身邊老婦人的臉上。

  明明,奶奶在的地方,才被稱之為家。

  而她,竟然在奶奶的面前說——要回家。

  「那就早點回家吧。」奶奶的笑容沒有絲毫地改變,那雙褐色的瞳仁似乎氤氳著最柔和的光芒,只是被那樣注視著,就像是被完全救贖了一樣。

  「奶奶,不可能陪你一輩子的。」奶奶的話和莫列提叔叔曾經的話重合在了一起,而櫻木桑的身體就如同當初一樣不自主地顫抖著,然後緊緊地盯著老婦人的臉。

  不知道是視線的緣故,還是其他的,老人的身影在那一刻突然間消失了。

  視線穿越過了透明,徑直地看到了空無一人的房間,偌大的空間,一盤所剩無幾的壽司,但是卻空蕩蕩的只有自己一個人。

  內心劇烈地顫抖著,無比的恐懼在這一刻在胸口湧出了一種窒息般的疼痛。

  【我知道……奶奶已經去世很久了。】

  顫抖的嗓音在腦海中緩緩響起,明明是自己的聲音在此刻卻格外的厭惡。

  一直在否認的事實在這一刻似乎格外諷刺的清晰,一直壓抑在心中的話語在此刻也依舊卡在喉嚨口無法發洩,一直在顫抖的身體在此刻感覺到了空氣裡冰冷的涼意。

  眼淚一滴滴無意識地眼眶奪出,劃過臉頰,墜落於空氣中,散漫著一種微澀的濕氣。

  「小桑,怎麼哭了?」

  奶奶的聲音傳到了耳邊,朦朧的眼裡恍惚著看到那套熟悉的浴衣靠在自己的身旁,緩緩抬起頭,花白的頭髮,帶著皺紋的臉,憂心的神色,還有那只撫在臉上的手。

  只是臉頰上的手,卻沒有了自己熟悉的溫度,冰冷得讓人心顫。

  「沒什麼。」

  櫻木桑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伸出手將做的壽司的盤子向自己移了過來。然後隨即左手右手拿起了壽司,然後往嘴裡塞去,最討厭的壽司的味道,難以下嚥,甚至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如果嘔吐得讓胃痙攣起來,讓血從內臟裡咳出來,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疼痛了。

  「我只是覺得,太難吃了。」

  眼淚止不住地流過臉頰,聲音沙啞著帶著無比的顫抖,每一個字似乎都夾雜著難以忽視地哭腔,而身體也無法抑制地顫抖伴隨著嗚咽的聲音。

  隱隱約約又看到了伴隨著自己的哭泣,眼前奶奶的身影漸漸消失起來,夾雜著自己幻術的痕跡,明明知道是不存在的,但是自己卻還是故意給了自己一個虛假的美好。

  「我果然……還是最喜歡奶奶做的和果子了。」


第42章 櫻木桑終告別

  整個房間空蕩蕩的,透著一絲古老又空靈的氣息,仿佛這座屋子在飄渺無垠的時光洪流裡,從未被染上一絲絲黯沉。

  陽光洋洋散散在空中飄落下來,那微弱卻又澄淨的光芒將房間照亮,而後那微點的溫暖似乎久久駐足在了這一刻,時光如同停滯。

  少女緩緩睜開眼睛,太陽的光芒讓視野裡有些模糊地湧現了七彩的光暈。

  撇頭看去,院子裡櫻花開得正是爛漫,雖然僅是一棵,櫻色一片卻足以爛漫整個世界。

  一隻手從自己的頭髮上撫過,櫻木桑抬頭,看到了一個年老婦人的臉。

  手,冰涼的溫度,但是只要是看到那種熟悉的臉,卻會不由自主地湧出溫暖的感覺。

  「奶奶。」

  枕在奶奶腿上的櫻木桑撒嬌地喚了一聲,然後伸出手緊緊抱住了老人的腰。

  浴衣柔滑的面料靠在臉上,鼻尖似乎可以嗅到老人身上淡淡的茶香,有種安心到極點的感覺。

  「再睡會兒吧。」

  安詳的聲音傳入耳朵,老婦人低著頭,寵愛地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少女。

  滄桑的手輕輕地拍著少女的後背,老婦人笑著牽連起了臉上的皺紋。

  「奶奶。」

  櫻木桑緩緩鬆開了抱著老人腰的手,然後握住了奶奶輕拍著自己後背的手,瘦削的手摸起來很骨感,冰涼的不帶一絲溫度。

  少女的眼神沉了沉,然後將手靠在了臉頰上,似乎想要將溫度傳遞給老人一樣。

  「奶奶,知道幽靈嗎?」

  「無法觸碰,無法言語,無法感受,幽靈始終掩藏在時光的細縫裡,迷茫痛苦地徘徊在世間,因為所留戀的而無法離開,因為已經逝去的生命卻也無法停留。」

  「有些是因為不想離開摯愛,有些是因為無法擺脫仇恨苦痛,有些是因為停留在望而不可達的留戀中,有些是因為最後一個偏執的心願……」

  櫻木桑輕輕地說著,然後閉上了眼睛,只是靜靜地感受著老人的手上冰冷的溫度。

  就像是沉聲講一個故事一樣,而故事醒來,人也要隨之從夢境中醒過來了一樣。

  「奶奶,一定知道的吧。」

  「因為奶奶曾經說過,當人類死後對世間有無法忘懷的執念的時候,會成為幽靈停留在世間。」

  少女說著,緩緩睜開了眼睛,逆著光線看向了老人的臉,瞳仁顫了顫。

  「如果這樣的話,為什麼——我找不到你?」

  記憶深處,是一段蒼白壓抑的時光。

  坐在床榻邊上的自己,看著日益消瘦,病情愈加嚴重的奶奶。沒日沒夜只是靜靜守候在身旁,緊緊握住奶奶的手,生怕一鬆手就會消失了所有。

  那個時候的自己,一直在想著如果奶奶離開了的話,自己要怎麼活下去?

  想來想去,結論都是——無法活下去。

  卑微狹小的生命和回憶裡,除了奶奶的回憶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閃耀生命的事物。

  一直陪伴在奶奶身邊從未離開的自己,怎麼可能會讓奶奶離開自己呢?

  既然,無法阻止的話,那就和奶奶一起離開好了。

  這樣想著,曾經惶恐不安的心情也漸漸平復下來,看著精神日漸萎靡的奶奶,突然間發現自己也能平靜地陪伴在奶奶身邊,不再露出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了。

  【我會,一直陪伴在奶奶身邊的。】當時的自己笑著,緊緊地握住了老人的手。

  【小桑……】當時奶奶的聲音沙啞著,渾濁的眼神裡帶著一絲無奈和擔憂。

  【我不會讓奶奶一個人孤單離開的。】

  櫻木桑記得,自己是這麼說的。

  因為不想離開奶奶,所以也不會讓奶奶一個人寂寞地離開,所以等奶奶過世後,自己也和奶奶一起走吧,這已經是最好的生命了。

  我會,一直陪伴在奶奶身邊。

  【小桑,櫻花落了啊。】

  奶奶的臉上沒有露出不滿的神色,只是輕輕歎了口氣,然後僵硬地撇過頭去看向了房間外的櫻花樹,綠色的草坪上散漫了一地的櫻色。

  這些花,如同奶奶的生命一樣,流逝著僅剩無幾的色彩,然後將逐漸消逝在時光裡。

  櫻木桑沒有說話。

  之前的每一年看著花落都沒有現在這種感覺,生命的流逝就如同櫻花的散落般,就像是當最後一朵花瓣離開枝芽的時候,奶奶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明明已經決定要平靜地奶奶一起離開,在看到花落的時候,眼淚卻似乎又要再一次湧出來。似乎清晰地聽到了花瓣落地的聲音,伴隨著那即將戛然而止的生命。

  突然間胸口壓抑地難以呼吸,櫻木桑站了起來,猛地跑了過去想將門拉上,不想再看到這樣悲傷的場景。

  【小桑,不喜歡櫻花了嗎?】

  老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關門的動作驟然停住。櫻木桑顫抖著手,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最後只能轉過身去不知所措地看著躺在床榻上的老人。

  明明我和奶奶一樣,最喜歡櫻花了。

  躺在榻上的奶奶,緩緩坐了起來,有些費力的樣子。

  但是臉上依舊是和藹慈祥的笑容,褐色的瞳仁裡似乎有流光氤氳著,然後視線溫柔地從櫻木桑的臉上移到了園子裡散漫的櫻花。

  【不要因為這些凋零的花瓣而感傷,來年,會有更美麗的櫻花綻放。】

  【如果哪天我也像這些櫻花一樣隨風消逝——】

  【小桑,那就離開這裡吧,不要再將時光停留在我的身邊了。】

  櫻木桑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奶奶的笑容,思緒卻突然間混雜不堪。

  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眶奪出,心中一直反復壓抑的恐懼和悲傷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奶奶這是,不要我了嗎?】少女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脆弱和哭腔,那種失落惶恐的表情像是被拋棄了一樣,那一刻,整個世界的重心似乎頓時都崩塌了。

  奶奶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向少女揮了揮手。

  少女頓了頓,卻還是一步步走向了奶奶,乖巧地跪坐在了地上。

  【小桑,奶奶的一生已經過得夠長了,沒有什麼可以遺憾的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你了。】

  【你也長大了,不應該一直停留在這個宅院裡,離開這裡吧。】

  【答應,奶奶吧。】

  櫻木桑嗚咽地無法出聲,明明想說不要,明明想說要和奶奶一起走,明明想說不想讓奶奶一個人孤獨地離開,但是看到那雙瞳仁就無法說出口。

  明明,奶奶知道的,只要是奶奶說的,她不管怎樣一定會答應的。

  【別哭。】老人的聲音太過柔和安詳,手緩緩抬起拭去少女臉頰的淚水。

  【小桑,來年再來看櫻花吧。】

  【我希望你能微笑地回來,因為在我有生之年,你的陪伴讓我無比幸福。】

  那一刻,老人褐色的瞳仁似乎與陽光融合一片,嘴角淺淺的弧度美好到了極點。

  撫摸著自己臉頰的手,帶著無法忘卻的溫度,明明是溫柔到極點的聲音,卻是止不住放肆地哭泣和顫抖。

  但儘管是這樣,那一刻奶奶的笑容卻深深地印刻在了腦海裡,一直都無法忘卻。

  然後——奶奶逝世了。

  她離開地很安詳,如同每一夜帶著淺笑安詳地睡去,只是那一早忘記了醒過來而已。

  櫻木桑清晰地記住,自己沒有哭。

  那一刻,平靜到了極點,像是早就知道既定的結局一樣。

  她只是握住了奶奶冰冷的手,然後靜靜地躺在老人的腿上,視線緩緩看向院子外的櫻花——果然,櫻花落盡了啊。

  之後,櫻木桑打電話給了叔叔,叔叔很快就從義大利趕了回來,儘管那個男人眼眶微紅,神色頹廢卻依舊是帶著勉強的笑容不斷地安慰自己。

  她對叔叔說,「我要離開這裡。」叔叔頓了頓,然後似乎松了一口氣的樣子,點了點頭。

  櫻木桑記得,葬禮那天,很多人都來了,都是自己從未見過的人。但是他們的臉上都帶著失落和敬意,承載著自己所不知道的和奶奶的回憶,只是這樣想著,就好想把這群人的腦袋都撬開來把奶奶的過去都給我。

  渾渾噩噩地看著一個個人圍在自己的身邊,告訴自己不要開心,看著他們悲傷的樣子,我卻覺得壓抑到了極點,有一種無法抑制疼痛如同身體活生生地解剖除了內臟一樣,而我只能緊緊地抓住了叔叔的手。

  櫻木桑記得之後叔叔接到了個電話之後,臉色大變,說有急事要離開。

  然後——叔叔,放開了自己的手。

  就像是,奶奶扔下了自己一樣,最後唯一的親人也扔開了自己的手。

  早知道,就不答應奶奶了。

  當初,和奶奶一起走就好了。

  這樣的執念越陷越深,然後,自己迷茫了。

  現在想想,大概當時不小心力量暴走了吧。

  等自己發覺的時候,已經完全毀了。葬禮被完全毀掉了,奶奶和自己的家只剩下了滾滾的濃煙和一片狼藉,奶奶最愛的園子也變成了一片焦土。

  然後——自己沉睡了。

  櫻木桑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陪伴在身邊的奶奶,突然間覺得幻術和現實也已經無法脫離開來了。只是——手掌的溫度,卻是無法欺騙人的。

  就如同沉睡了三年的自己終於醒來,現在,這個一直欺騙自己的夢境,也該醒了嗎?

  「奶奶,為什麼,我找不到你?」

  同樣的話又問了第二次,明明知道不會從自己幻術的假像裡得到答案,但是卻還是問了出來,無比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奶奶死後,一定還會變成幽靈守護在自己身邊的。

  櫻木桑一直都是這麼堅信的,儘管這個想法自私到了極點,但是櫻木桑覺得奶奶不會扔下自己離開的,她最愛的奶奶一定會繼續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吧。

  成為幽靈的自己,每天都徘徊在這個房間,這座宅院,這座山,尋找著奶奶的痕跡。

  迷茫地徘徊了半年之後,櫻木桑終於認清了——奶奶真的離開了。

  「奶奶,我好想你啊。」一直都在想你。

  「是我,來得太晚了嗎?」在四年後你的忌日,我才重新回到這個地方。

  「你真的就這樣毫無留戀地離開了嗎?」我以為,你一定會為了我留下的。

  「奶奶……」別離開我啊。

  蜷縮著身子,顫抖帶著哭腔的聲音從口中吐出,眼淚迷糊了雙眼,淚水肆意地在臉頰上滑過,少女哭著用力握著奶奶的手,無法再多說一句話。

  「我在。」奶奶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一如既往寵溺地看著少女。

  少女的身體一怔,然後緩緩抬起頭,然後緩緩直起了身子,眼神裡帶著訝異地看著老人,停頓了一會兒之後,老人的身體上有一縷紫色的霧氣消散,但是老人的身影卻依舊停留在那裡。

  明明是自己幻術製造只來的虛像,儘管是假的,但是可以看見,可以觸碰。

  但是現在——卻變了。

  櫻木桑靜靜地坐在了地板上,看著坐在眼前變得逐漸透明的奶奶,眸子驟然縮緊,那個老人透明的身影在空氣中似乎馬上就要被吹散一樣。奶奶的身影在陽光下散發著柔和溫暖的光芒,像是披著燦爛的碎屑,在少女的眼裡熠熠生輝。

  「小桑,我在。」奶奶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伸手像曾經那樣想要撫摸少女的頭髮,但是手卻穿越過了櫻木桑的身體,無法觸碰。

  「……騙人。」櫻木桑渾身顫抖著,想要伸出手觸碰老人的臉,卻像是觸碰到了透明的空氣般,一下子無法張開嘴說話了,所有的字都卡在喉嚨口。櫻木桑顫抖著身體,眼淚迷失了眼眶,突然間似乎發現了什麼。

  其實奶奶真的沒有離開,一直都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只是——

  「為什麼,不讓我找到你?」

  「你看,今年的櫻花開得多美麗。」奶奶的嘴角依舊是柔和的弧度,然後將視線從少女哭泣的臉頰移開,看向了園子裡唯一一株櫻花樹。

  「小桑,不是回來看櫻花的嗎?」奶奶輕聲說著,溫柔的語調卻讓人感到傷心。

  櫻木桑低了低頭,看見奶奶骨關節突出的手指,想要伸手觸碰卻只觸摸到了地板。少女微微地張開嘴,聲音有些顫抖,又喚了一聲奶奶。

  奶奶又一次輕輕地應道,「我在,小桑。」

  「真是,美麗的景色啊。」

  「嗯。」

  「看完日落,我就走了。」

  櫻木桑愣了,抬了抬眼看著透明的老人,心一揪,眼淚又一次不自覺地落下來。終於走到了走出了這個宅院的自己,已經不能再自私地把奶奶留在身邊了吧?

  少女只是靜靜地坐在了那裡,沒有說話,然後定定地看著即將西沉的落日。

  天空就像被抹上了一層橘紅色顏料,半個天空都是橘紅色的,大團大團的彩霞飄在天上,漸變的紅暈氤氳著最美的光芒。

  櫻花似乎也被太陽的金紅色光芒染得更加嬌豔,團團簇簇閃耀著淡淡的金輝。

  時間似乎又再一次地靜止了。

  「真是,美麗的景色呢。」奶奶靜靜地看著,透明的身體似乎下一秒就要溶解在落日的金輝裡。

  「嗯。」無法張開嘴說話了,所有的字在喉嚨口卡在哪裡,少女深吸了一口氣,卻還是無法停止身體的顫抖,少女咬了咬下嘴唇,然後顫抖著用力點了點頭。

  「小桑,一定要幸福啊。」太陽西沉,奶奶轉過頭去,微笑著看著少女。

  「嗯。」櫻木桑點了點頭,聲音嘶啞著,淚水不斷從眼眶湧出,但嘴角也還是牽強地勾上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奶奶,我一直都想對你說,那些年能一直留在你身邊,我,我……」

  「我知道。」看著少女哽咽著無法出聲,奶奶點了點頭。老人緩緩伸出了透明的手,假裝可以碰到少女的臉頰一樣,「最後,再說一次吧。」

  「小桑,歡迎回來。」

  奶奶笑著,嘴角是熟悉的溫暖柔和的弧度,那一刻透明的手似乎真的觸碰到了臉頰,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溫度,而奶奶的身體一點點地消失了。那組成老人透明的光芒像是被風一下子吹散了,吹到了夜幕中,但是卻再也沒辦法在這晚霞中尋找到屬於奶奶的那片光。

  櫻木桑安靜地哭著,看著視線中漸漸消失的映射,直至消失不見。然後她看見了,地板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櫻花。淡淡的粉色,脆弱得似乎一碰就會破碎一樣,在僅剩的夕陽餘暉下這花看起來格外漂亮。

  手掌輕輕拖著櫻花,淚水落在了那櫻色的花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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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櫻木桑求安慰

  第一通打給櫻木桑的電話,是在慶祝藍波出院的派對後。

  雖然是慶祝藍波出院,但是這個派對顯然更加慶祝的是指環爭奪戰的勝利,儘管在名義上仍舊是相撲大賽的冠軍。

  對於這點,澤田綱吉一直保持著很大的懷疑。

  京子和小春,到底是怎麼相信,自己這個小身板是怎麼贏的相撲大賽的冠軍的?

  澤田綱吉腦子裡不禁幻想出印象中相撲大賽冠軍者的模樣,卻是自己開始冷汗直冒了起來。

  五彩的裝飾,熱情的氛圍,豐盛的壽司大餐。

  儘管澤田綱吉一開始有些驚訝,但是接下來也立刻融入了氣氛中和大夥一起慶祝。

  只是——

  澤田綱吉微微歎了口氣,覺得有些可惜。

  明明是大家在一起慶祝的日子,但是櫻木桑卻不在這裡。

  「櫻木桑那個女人實在是太不知好歹了!竟然連十代目指環爭奪戰獲勝的慶功宴都不來參加!十代目!等她回來了,我一定會替十代目好好教訓她的!」獄寺隼人看見澤田綱吉的表情,也意識到了什麼,然後立刻義憤填膺地說著。

  「不,不,不。小桑她,也是有事情才會回去的啊。」澤田綱吉看著獄寺隼人的樣子,有些無奈地揮了揮手,儘管自己心底也是希望櫻木桑能夠早點回來的。

  這麼說的話,自己竟然連櫻木桑的電話都沒有留一個,實在是太失策了。

  至少——自己也可以告訴她自己贏了這場戰鬥,以後大家就可以一起回到正常的日子了。

  「從日子推算起來的話,最近正好是小桑奶奶的忌日吧。」

  坐在一旁穿著白色汗衫的迪諾摸了摸下巴,腦子裡將情報轉換了時間推算了番。

  「……忌,忌日?」

  澤田綱吉頓了頓,睜大了眼睛詫異地看向迪諾。

  「咦?櫻木桑沒跟你提過嗎?」迪諾也愣了愣,看著澤田綱吉完全不知情的表情也有些驚訝了。他原本以為,櫻木和阿綱關係這麼好的樣子,這種事情也一定會說的。

  不過看這個情況,好像阿綱還完全不知道?

  「小桑的奶奶,已經過世了嗎?」

  澤田綱吉茫然地搖了搖頭,隨即皺了皺眉,回憶起曾經櫻木桑對自己提過的奶奶的事情,神色上滿滿的都是溫和和暖意,就連這一次回奶奶家都是一臉激動和期待的表情。而自己,更是完全沒有意識到……

  這一次去奶奶家,是忌日的緣故嗎?

  「那……莫列提叔叔的事,也沒有和你提過?」

  迪諾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神情有些嚴肅地看向了澤田綱吉。

  「叔叔,他怎麼了嘛?」

  澤田綱吉心中湧起一陣不安的感覺,而這種感覺似乎曾經也遇到過,只是自己並沒有在意而已。腦海中不禁想起那個說要到門口天天詐屍的莫列提叔叔,覺得心都在顫抖著。

  「被暗殺了。」迪諾皺了皺眉,然後沉聲說了出來,「就在斯誇羅攻擊那天之前。」

  澤田綱吉張了張口,一句話都說不出,手顫抖著不可置信地看向迪諾。想說這是謊話,但是看著迪諾師兄嚴肅的表情,卻又知道這是真的。

  腦海中不禁回憶起來那天受到斯誇羅襲擊的那天,櫻木桑奮不顧身抱住自己的表情,墨綠色的瞳仁顫抖著,空洞卻又帶著恐懼,像是快要哭出來一樣。

  然後少女明明雙手都是傷痕,卻仍然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地用力抱住了自己,像是自己快要消失一樣,那樣不顧一切地想要留住自己一樣。

  就算是之後櫻木桑發燒躺在床上,自己想讓小桑打電話告訴莫列提叔叔今晚不回家的時候,櫻木桑當時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

  當時自己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那雙墨綠色的瞳仁裡似乎總是承載著自己看不懂的複雜的情緒,那些情緒裡又掩藏著不想被自己發現的事情。然後,櫻木桑就像往常一樣,輕佻地笑了笑隨意地將話題轉移開來。

  而自己,也一直這麼遲鈍的,什麼都沒有發現。

  之後派對的情況,也記得不太清楚了,只是腦海中一直周轉著迪諾說的話,突然間混亂地想要立刻去找櫻木桑,心中湧出的極度的擔憂。

  有的時候,澤田綱吉覺得自己完全不瞭解櫻木桑,有的時候,澤田卻覺得櫻木桑這個女孩子又太好理解了——一個,一直都在害怕卻又自然地掩藏著所有事情的人。

  「裡包恩,你有辦法聯繫到櫻木桑嗎?」澤田綱吉找到了裡包恩,澤田完全不懷疑裡包恩知道所有的事情。留在自己身邊的每個人的情報,裡包恩必定瞭若指掌,包括櫻木桑的所有事。只是——裡包恩卻並沒有和自己提過,也許是覺得沒必要,也許是有其他的目的。

  然後,澤田綱吉從裡包恩那裡拿到了一個電話號碼,櫻木桑奶奶家的電話號碼。

  「櫻木桑?」

  當聲音從喉嚨口發出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聲音到底是多麼的顫抖。

  「是你嗎?你在聽嗎?」

  沒有聽到任何的回復,澤田綱吉不由得急切起來,手緊緊地抓住話筒。

  【阿綱,我在這。】

  「你還在奶奶的宅院裡?」

  聽到櫻木桑熟悉的聲音,澤田綱吉覺得有些松了口氣,只是少女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壓抑。澤田綱吉垂了垂眼,聲音也沒有之前急迫的意味。

  【不然你以為你打得哪裡的電話?】

  「你和莫列提叔叔在陪奶奶嗎?」

  【嗯,親愛的阿綱是想我了嗎?別著急哦,說好的週五我會回來的。】

  澤田綱吉沉默了。

  少女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佻帶著幾分刻意的曖昧,平時的澤田綱吉也許會臉紅,然後隨意慌亂地說了幾句就難為情地掛斷電話,但是現在卻只是覺得壓抑。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裝作完全沒事的樣子,什麼都不說,只是自然地用輕浮的口氣故意掩藏了所有的事情。明明,已經交往了不是嗎?為什麼,不能說出來呢?

  說出來啊……奶奶已經過世了,莫列提叔叔被暗殺了,明明你已經不是幽靈了,你也不是一個人在生活著,為什麼不能相信一下我呢?我,一直都在這裡啊。

  【阿綱,如果沒事的話,我先掛了?我們週五再見吧。】

  直到現在,澤田綱吉才意識到,每次櫻木桑在故意掩藏事情的時候,語調總是會不由得加快,而叫自己的名字的時候聲音總是會微微的顫抖。

  現在櫻木桑的表情,是怎樣的呢?

  一定是壓抑著顫抖的身體,明明快要哭出來,卻硬是忍住聲音,假裝若無其事地在交談吧。

  澤田綱吉看了看窗外,黑幕中就連零散的星星都看不見,但是路燈的燈光在夜色中卻顯得格外的明亮。如同白晝般透亮的白光,恍若劃破了陰沉的黑色一樣,氤氳著銀輝般的光芒。

  曾經櫻木桑說過,自己是她的光,澤田綱吉一直都不覺得。一直以來都被當做廢材綱,連自己都無法閃耀的人到底應該怎樣照耀其他人,只是現在……

  「櫻木桑,就由我帶你去往明亮的地方吧。」

  如果你這樣覺得,那就一直這樣下去好了,由我來帶你去你想要去的地方。只要你再多相信我點,再多依賴我點,再多的意識到我是澤田綱吉就好了。

  「我……會成為你的光。」

  直到遇到了你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存在也能如此耀眼。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請你一直留在我的身邊吧。

  第二通電話,不是澤田綱吉打給櫻木桑的,儘管有這個意思,但是事實上,在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是櫻木桑早一步打電話到了澤田綱吉家裡。

  「櫻木桑?」

  澤田綱吉皺著眉,疑惑地問著,但是沉默了一會兒卻沒有從話筒裡聽到回復的聲音。

  「小桑?怎麼不說話?」

  澤田綱吉將話筒拿下來看了幾眼,表面上覺得似乎沒有什麼故障問題,然後又將話筒放到了耳邊,努力將耳朵緊湊著話筒認真聽著。

  「不在嗎?」

  話筒裡還是沒有聲音,少年歪著頭奇怪地喃喃自語,這樣的自己反而像是和空氣自言自語一樣,但是總覺得這個電話肯定是櫻木桑打過來的才對。

  「小桑……」

  澤田綱吉皺了皺眉,輕輕地叫了聲櫻木桑的名字,然後屏住呼吸安靜地聽著。

  「你是在,哭嗎?」

  心中的直覺告訴自己話筒對面的少女在哭,澤田綱吉的心立刻揪起來,無措地緊緊抓住了話筒,而後猶豫地說了出來,而話筒裡仍然是沉默的寂靜。

  櫻木桑,一定在哭——這樣的認知讓澤田綱吉焦急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櫻木桑,特別是在這種一點情況都不瞭解的情況下,如果自己在小桑的身邊就好了。

  「不要不說話啊,我在這啊,發生什麼事了?」

  澤田綱吉的聲音裡帶著慌亂和擔憂,之前少女輕佻的話語儘管很讓人擔心,但也總比這樣一句話不說只是一直對著話筒哭來著強。

  澤田綱吉實在是想不到,到底是發生了怎樣的事情,能讓櫻木桑哭著打電話給自己,即使是電話這端的自己都能感覺到少女的傷心無力,而且悲傷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自己,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任何的安慰的話語在這一刻似乎都顯得單薄無力。

  澤田綱吉也沉默了,靜靜地聽著話筒,然後垂了垂眼眸看著座機。

  「……小桑,你哭吧。」

  過了許久,澤田綱吉緩緩歎了口氣,像是想通了些什麼一樣。

  「我在這陪你。」

  澤田綱吉沒有掛斷電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傾聽著話筒,少年柔和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暖意。這樣的語調溫柔地讓人想哭,似乎少年說陪你,就會一直在這裡等待,直到時間的盡頭一樣。

  「如果不想哭了的話,就去睡吧。」

  少年的身影在燈光下拉長,而影子的顏色似乎也逐漸變輕,純白的光芒透徹得更加柔和。少年緩緩抬起了頭,那雙澄淨的褐色的瞳仁在燈光下似乎隱約透徹出了淡淡的光影。

  「明天,等我來找你,我和你一起回家。」


第44章 櫻木桑又重遇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貞子27D》的片方最近聯繫經紀人統統詢問少女是否有興趣參與這一次的女主演,少女的形象與典型主角形象非常的符合啊!】

  櫻木桑抽了抽嘴角,然後滿臉頹廢地看著鏡子。

  鏡子中的少女,兩隻哭紅的眼睛到現在看起來還是很虛的睜不開的樣子,而眼睛腫的有些厲害,臉色慘白,黑色的長髮也因為沒有打理過而看起來很像是女鬼的形象隨意散亂著。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少女的形象總是圍繞著一種死氣和頹廢感的樣子。

  櫻木桑深深歎了口氣,然後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陽穴。

  「該死的,這種樣子怎麼叫阿綱啊。」

  少女的語氣裡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樣子,然後伸出手想要順一下頭髮,手卻是卡在了打結的髮絲中。櫻木桑突然有種極度暴躁的感覺,乾脆把頭髮什麼的剪掉算了啊,不管怎麼樣都比頂著這女鬼的髮型要好多了!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請[嗶——]一點好嗎?女孩子不[嗶——]男孩子不愛的呢。】

  櫻木桑皺眉:「你那個[嗶——]是什麼意思?」

  【統統溫馨提示:哎喲∼最近統統的上司在嚴打,所以統統也要小心點嘛∼】

  櫻木桑掀桌:「你的意思不就是女孩子要溫柔可愛點嗎?溫柔可愛什麼時候也變成和諧詞彙了!む嗶——め個混球啊!不要把這種詞彙也說的色氣滿滿的啊!」

  【統統溫馨提示:不愧是世界好宿主!這樣說少女都能很和諧地理解呢。】

  櫻木桑聽到系統的話,一下子也不知道該回復什麼好,只能歎著口氣坐在地板上,卻是沒有什麼多餘的力氣來打理自己的形象。

  不過,與其是這副形象來見澤田綱吉,還不如現在分分鐘上吊的好。

  櫻木桑眯了眯眼,然後手推了推眼鏡眼神瞄向了四周,似乎真的在尋找繩子一樣。

  【統統驚訝提示:嗷嗷嗷!少女!請想開!放輕鬆!如果你上吊了的話,統統的身家性命該怎麼辦啊!不,不要啊!這種一屍兩命的行為是罪大惡極的啊!任何幼小的生命都需要被尊重的啊!】

  櫻木桑的臉一下子囧了,這話聽起來怎麼像是自己懷上了一樣。

  櫻木桑還在頹廢著,看著鏡子中自己不忍直視的形象卻是沒有精神打理,但隨即從鏡子裡看到了一把漂浮的梳子,正在向自己緩緩地飄過來。

  少女渾身顫了顫,雞皮疙瘩迅速起來,然後僵硬著脖子回過頭去。

  果然是一把懸空的梳子——哎喲喂!這算是什麼!鬼片的現場真人版麼!嚶嚶!不知道姐曾經也是混幽靈的麼,既然曾經都是一條道上的就念點舊情不要來找我啊!

  【統統鄙視提示:少女,收起你腦子裡齷齪的心思。】

  櫻木桑頓了頓,然後震怒:「齷齪個什麼啊!姐是幽靈道上的,這句話不對嗎?」

  【統統鄙視提示:切。】

  櫻木桑還沒來得及說話,那把梳子突然間迅速加速,然後直接重重地撞到了少女的額頭上。少女隨即吃痛地捂住了額頭,在看向鏡子裡的時候,果然額頭上紅了一片。

  「喂!別打我啊!你這樣子,我又多一個理由沒有辦法見阿綱了!」

  【統統淡定提示:有病,得治。】

  櫻木桑突然覺得自己和系統已經在兩個次元了,至少無法和系統正常溝通交流這點已是事實了。

  懸空在半空的梳子又一次向櫻木桑飛去,櫻木桑警惕地想要抵擋住梳子的攻擊,只是這回梳子卻是慢慢地飛到了少女的長髮邊,然後開始幫少女梳理頭髮。

  櫻木桑愣了愣,然後視線轉向了鏡子裡,從鏡子裡看到一個懸空的梳子正在幫自己梳頭發,儘管梳理得很笨拙的樣子,但是卻像是小心翼翼的樣子不想弄痛自己。

  櫻木桑突然覺得喉嚨口有些乾澀,然後伸出手拿過了梳子,終於笑著自己梳起了長髮,「難得你會做點好事。」

  【統統高冷提示:如果不讓少女和澤田少年見面,統統的劇情主線任務無法繼續。】

  櫻木桑頓了頓,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鏡子:「你丫的就不能讓我再多感動會兒嗎?」

  【統統高冷提示:統統在,純潔在,節操在,三觀在,感動常在!】

  呵呵。

  櫻木桑梳頭發的力道重了一步,和系統相處這麼久,什麼都能發現就這些點發現不了。

  說是等待澤田綱吉的時間很慢,但是和系統磨蹭著,隨意說著話,似乎時間過的也很快。

  於是當房子門鈴響了之後——

  櫻木桑表示心理建設工作已經很好地準備開門了。

  少女同手同腳地走到門口,然後活動了下筋骨,做出了幾個摩拳擦掌的動作,好不容易收起了一臉光榮赴死的表情,臉色淡定地打開了門。

  門口站的少年,褐色的頭髮,穿著一身便服身後背了個小包,褐色的瞳仁帶著幾分焦灼和擔憂,因為爬著石階上來的緣故額頭上冒著汗,有些氣喘的樣子。

  當看到櫻木桑的時候,少年愣了愣,然後細細地大量了一番少女的樣子,隨即有些松了口氣的樣子,但是眉眼裡卻又增了幾分擔心和心疼。

  「怎麼帶著墨鏡?」澤田綱吉有些無奈地看著帶著墨鏡的櫻木桑,少女的臉上帶著偌大的墨鏡一下子就遮住了小半部分臉,看上去很是怪異。

  「想以一個高貴冷酷的形象重見阿綱。」櫻木桑有些心虛地移了移眼,然後裝作帥氣地推了推眼鏡架,但少女老成的動作卻和形象完全不搭。

  澤田綱吉頓了頓,無奈地勾了勾嘴角,然後伸手將少女的墨鏡摘了下來。

  取下墨鏡的同時,澤田綱吉的動作頓了頓,看著少女哭紅而紅腫的眼睛一下子又覺得心被揪起。

  「對不起,我……」

  櫻木桑在看到澤田綱吉瞳仁裡的神色的時候,一下子又情不自禁地開始道歉了。

  明明自己沒有什麼應該道歉的,但是看到阿綱的眼睛裡因為自己而有那樣擔心和心疼的神色,就會不由自主地道歉。

  像是自己本身就覺得——原本就不應該這樣。

  話還沒說完,櫻木桑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拽住,然後狠狠拉向了少年的胸口。

  腦子裡還在恍惚的時候,眼睛的視線就瞬間轉化,然後只看到了少年襯衫的藍色,鼻尖似乎嗅到了少年身上陽光的氣息。

  身體被少年突然抱住,明明是那樣瘦弱的身體,抱住的力量確是那麼用力,後背被環住的地方像是被絲絲的灼熱所覆蓋。

  這個少年的擁抱——真是溫暖得不像話。

  「對不起。」澤田綱吉歎了口氣,然後在少女耳邊道歉了,「我應該要好好抓住你的。」

  澤田綱吉的確是一個很膽小的人,常常會自卑地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好,即使喜歡也會覺得自己不夠格所以無法說出口。

  但是,如果是知道了這個少女到底有多喜歡自己的話,也會覺得似乎沒什麼必要在擔心其他什麼的了,所以,也能很自然而然地鼓起勇氣做出想要做的事情。

  這份勇氣,很容易從自己喜歡的人身上得來,因為喜歡,所以沒什麼可以顧慮的了。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你忘記你是要勵志成為少女攻的人了嗎?】

  櫻木桑本就僵硬的身體又僵硬了幾分,本來感動的神色默默頓住了。

  話說回來,是不是有哪些不對啊?

  為什麼……澤田綱吉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裡慢慢有了攻的王八之氣了。

  突然間心情有種詭異辛酸的欣慰感。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此時應該要撒嬌地蹭著澤田少年的脖子,然後顫抖溫順地拉住少年的短褲,軟萌軟萌地嚎「澤田哥哥,人家,人家才不喜歡你呢。」】

  櫻木桑一下子覺得全身都不好了,差點一不小心就把手伸手澤田的褲子裡,但為了以防這種衝動,少女立刻伸手推開了澤田綱吉,然後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眼。

  總是後知後覺才開始緊張害羞的澤田綱吉也開始臉紅了,伸手捂了捂臉,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著,然後少年偷偷瞄向少女。儘管少女沒有說話,但是耳尖卻是有些紅,也不敢直視自己的樣子,澤田綱吉心中突然有種莫名的平衡感了。

  「奶奶的墓碑,在這裡嗎?」澤田綱吉突然想到了什麼。

  櫻木桑愣了愣,然後搖頭。

  「這樣啊,本來,還想來拜祭一下小桑的奶奶。」澤田綱吉抓了抓頭髮。

  櫻木桑一時想不出什麼話來說,最後笑著又搖了搖頭。

  「我們走吧。」櫻木桑轉過身將門裡的一個盒子和一個包拿了起來,然後走了出來鎖上了門。只是當鎖上門以後,少女將盒子放在了門口。

  「盒子裡是什麼?」澤田綱吉有些奇怪地看向地上的白色盒子。

  「壽司,送給門口掃地的爺爺的。」櫻木桑隨意地說著,然後拉住了澤田綱吉的手往石階走去。

  「不做給我吃嗎?」被櫻木桑牽著手走路的澤田綱吉也沒有感覺不對勁了,只是反握住櫻木桑,有些疑惑地看著櫻木桑,隨即還有些羡慕地回頭看了眼裝著壽司的盒子。

  他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吃到櫻木桑做的食物啊。

  「做,當然做。」櫻木桑有些詫異到澤田綱吉羡慕的語氣,然後立刻堅定地回復了。

  「我們,怎麼回去?」走到半路的櫻木桑發現這個地方實在是偏僻,如果是走到列車在的地方也著實很遠,不過能和阿綱手牽手走回家自己也樂意啊。

  「哦,對了,打的來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很好的司機。他說這裡很偏遠打不到車,所以會留下來等我會兒,如果接你早的話就可以一起坐車回去了。」澤田綱吉笑著說著,然後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現在,如果運氣好的話也許司機還在吧。」

  櫻木桑不禁歎氣,覺得澤田綱吉這運氣也不是一般的好。

  就連打車遇到的司機都能這麼有愛。

  在走完石階步行到道上的時候,櫻木桑和澤田綱吉果然看到有一輛計程車停在那裡。

  計程車裡的司機似乎有些無聊的樣子,胳膊放在開著的車窗上,正在看著外面的風景。

  在看到澤田綱吉的時候,司機爽朗地笑了笑,然後伸出了手向澤田揮了揮手,但是當司機的視線看到櫻木桑的時候,表情立刻變了變。

  司機立刻露出了驚悚的表情,像見了鬼似的將車窗搖了回去,然後手顫抖著打開了發動機。隨即像澤田綱吉露出了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然後踩了踩油門,瘋了似的沖了出去。

  即使在車外都能聽到車裡面傳來的一陣鬼哭狼嚎,隱約是在哭喊著叫「小美」的名字。

  「這是怎麼了嘛?」一臉茫然的澤田綱吉看了看四周,最後停頓在了面無表情的櫻木桑的臉上。

  「大概是——犯病了吧。」櫻木桑抽了抽嘴角,死都不想說出這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明明自己當初坐這個司機的車來的時候,只是很善良友愛地聊了幾句話而已吧,用得著露出這副驚悚到極點的表情麼?很傷害少女稚嫩幼小的心靈的!

  【統統溫馨重播——】

  【少女曾一臉懊惱地說:我錯過了最好的攻他的機會。】

  【少女曾一臉癡漢地說:他真的,很可愛啊。明明,他都已經被扒光綁起來扔床上了。】

  【少女曾一臉邪惡地說:那誘人的曲線,雪白的肌膚,摩擦的紅痕,還有脖子上的項圈和鎖鏈……】

  【少女曾一臉憤慨地說:這麼好的強攻機會,不會有第二次了,而且用的可是我珍藏版的道具!】

  櫻木桑的臉色默默地囧了下來,然後無奈地伸手撫了撫額角,自己曾經真的對一個陌生人說過這種話嗎?怎麼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

  少女看了看仍舊一臉茫然的澤田綱吉,突然間有種罪惡感油然而生。

  「我們還是走到車站吧。」櫻木桑歎了口氣。

  「好像也只能這樣了。」澤田綱吉無奈地點了點頭。

  「沒關係,如果你累了的話,我可以抱你的。」櫻木桑選擇性地忽略掉了自己極差的體力,在真愛面前一切都不是阻礙。

  「……我可以的。」澤田綱吉的臉囧了下來。

  「小桑,我們回去約會吧?」走在路上的澤田綱吉,手中握著櫻木桑的手,一步步走著覺得格外的踏實,突然覺得計程車司機跑了其實也挺不錯的。

  突然間想到自己和櫻木桑似乎還沒有認真約會過,澤田綱吉紅著臉在心裡做了無數次勇氣動員,終於說了出來。

  「嗯。」櫻木桑愣了愣,有些詫異地看向澤田綱吉,然後呆愣著點了點頭。

  「那你想去哪裡?」看到櫻木桑立刻同意了,澤田綱吉高興地徵詢櫻木的意見。

  「一起,去跳摩天輪?」櫻木桑呆愣著回復了。

  「……」澤田綱吉的笑容瞬間僵硬了。

  【統統噴血咆哮:……少女,你不說話會死麼!給統統閉嘴啊!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第45章 櫻木桑砸桌子

  「櫻木桑!!!」

  下課鈴聲才剛響了一會兒,教學樓道裡就傳來了一個男生的嘶吼聲,急速的奔跑聲如同高速運轉的馬達一樣,整個樓層如同地震般震顫起來。

  當所有同學疑惑地朝著刷的打開的教室門的時候,便看到了一個氣喘吁吁的男生正站在班級門口,努力張望著。

  眾人默默看了眼埋頭苦記筆記的櫻木桑

  →阿喂!那貨這麼大聲咆哮著叫你,裝作沒聽見什麼的真的好嗎?

  「小桑!這麼多天你去哪裡了!怎麼都不來學校,是生病了嗎?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持田學長三兩步直奔櫻木桑的課桌,然後兩隻手抓住少女的肩膀,眼裡帶著擔憂的神色很認真地從頭到腳打量著櫻木桑。

  櫻木桑的視線依舊盯在筆記本上,右手拿著圓珠筆還在筆記本上滑動著,左手隨意從桌肚裡拿出了一本英語詞典,毫不猶豫地直接砸向了持田學長的腦袋。

  「嘭!」清脆地像是西瓜碎成兩半的聲音一樣,持田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變成了那分裂的西瓜。

  眾人同情地望瞭望一臉暈乎倒地的持田學長

  →倒楣孩子,你難道不知道櫻木桑現在全身心只投入在筆記裡麼!

  →曠課多日有木有!學習委員+學霸傷不起有木有!

  →嚶嚶!櫻木桑變成了恐怖的學習機器了腫麼辦?求拯救!

  「小桑,別擔心,身為學長和高材生的我隨時都有空來給你補課的!」倒地的持田學長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而後嘴角露出了自以為最帥氣的笑容,伸手甩了甩飄逸的劉海。

  「你很吵。」櫻木桑的視線始終盯在筆記本上,努力地在補筆記的同時完全沒有向四周看去,只是用冷淡到極致的音調說著。

  眾人以微微崇拜的眼神看向一臉認真的櫻木桑

  →哎喲喲!剛才好像聽到喀拉刺啦的聲音了。

  →敬愛的持田學長,請問您的碎一地的玻璃心還黏的起來嗎?

  「咳咳,小桑,努力學習是好事,但是適當的勞逸結合也是必要的。所以,我在此邀請你參加今天放學後的試膽大會!」持田學長輕咳了幾聲,努力擺出嚴肅的樣子想要吸引櫻木桑的注意力,但是顯然還是無效而終。

  眾人鄙視地看了眼一臉正經持田學長

  →呵呵,原來持田學長你的點在這裡啊?

  →喲喲,男孩子把女孩子拖去試膽大會,有腦子的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這麼誘拐認真學習少女真的道德嗎?

  「試膽大會嗎?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啊。」京子聽著持田的話,眼睛亮了亮,露出了幾分期待的意味。

  「京子,你不會真想去吧?」黑川花撫了撫額頭,看著單純的好友卻總是有些無奈,眼神瞄向了周圍幾個豎著耳朵努力偷聽的男生。想都不用想,如果京子要去的話,班級裡一大幫男生都會跟過去湊熱鬧的。

  「不去。」櫻木桑直截了當地回復了。

  試膽大會什麼的,完全沒有興趣。

  更何況,說真的?讓自己這個前幽靈去碰見扮幽靈的人類?有沒有一點水準啊?

  「一起去參加試膽大會吧,正好可以放鬆一下。」

  「裡包恩!?」

  澤田綱吉震驚地看到教室的一塊地磚突然間移開,然後從下面緩緩上升了一塊地磚,而地磚上坐著穿著白色幽靈服裝,無比閒適地在喝茶的裡包恩。

  啊!這真是!裡包恩在這個學校裡面到底打造了多少個秘密基地啊!怎麼哪裡都可以看到裡包恩冒出來啊!更何況試膽大會什麼的到底哪裡輕鬆了啊。

  「你不想和小桑去嗎?」裡包恩笑著抬頭看著一臉糾結的澤田綱吉。

  「……」澤田綱吉沒有說話,手指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索起來。

  【阿綱,這裡好暗,我好害怕。】櫻木桑的臉上帶著不安和害怕,兩隻手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手臂,一邊擔憂地望向四周的黑暗,一邊努力靠向自己的胸口想要尋求安全感。

  【沒事,不要害怕,有我陪著你呢。】褐發少年溫柔地笑著,伸手拍了拍少女的後背。

  【阿綱,你真帥氣。】櫻木桑抬頭,眼神裡帶著崇拜,然後伸手用力抱住了少年。

  「這樣的劇情還真是老套。」裡包恩調笑地看著在神游的澤田綱吉。

  「不要隨便偷看別人的想法啊!」被戳中心思的澤田綱吉紅著臉,壓低聲音對裡包恩說著。

  「不過你確定,你想的不是正好相反了?」裡包恩挑了挑眉,挪揄地看了回去。

  【啊!那,那,那裡有東西在動!】褐發少年的視線一直不安地游離在四周,身體不住地顫抖著,渾身感到一種陰森森的涼意,在聽到草叢裡詭異的聲音後,更是恐懼地拉住了身邊少女的胳膊。

  【啊,沒事,只是一隻貓而已。】櫻木桑隨意地瞥了眼,然後一臉淡定地說著。

  【鬼,鬼,有鬼啊!】少年本來稍微安心下來,但是在看到草叢裡突然間冒出來的藍色的鬼火的時候,立刻恐懼地踉蹌了幾步,然後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驚慌失措地指著草叢。

  【沒事,不要害怕,有我陪著你呢。】櫻木桑頓了頓,然後將外套脫下,直接蓋在了少年的頭上,然後伸手橫抱起了少年,然後無比勇敢堅強地把驚嚇的少年一路抱回了家。

  「果然,這一次想的場景比較正常。」裡包恩擺出了一副贊同的表情,用力點了點頭。

  「都說了!不要看啊!」這回澤田綱吉更加慌亂了,兩隻手抱住了頭,努力晃了晃,硬是要將腦海中的場景立刻擺脫掉。

  自己怎麼會想出自己被櫻木桑一路公主抱回家的場景啊!這完全不對啊!而且同樣的臺詞,怎麼在櫻木桑的身上用就好像更加有男子氣概了啊!自己這算是什麼詭異的思想啊!儘管——澤田綱吉似乎也覺得,後面一個場景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的確很有趣的樣子啊,阿綱,一起去嗎?」山本武走到了澤田綱吉的桌邊,爽朗地笑著。

  「什麼!無論在什麼時候,能隨時侍奉在十代目身邊的人只有我而已!」獄寺隼人立刻暴跳如雷地擠到了山本武身邊,然後一臉憤慨地看著山本武,「我才是十代目有力的左右手!」

  「好了,蠢綱,去邀請櫻木桑參加試膽大會吧。」裡包恩看向澤田綱吉,然後指了指櫻木桑的方向。

  山本武和獄寺隼人看起來都期待的樣子

  ,而且裡包恩都這麼說了,澤田綱吉深深歎了口氣,似乎真是找不到理由拒絕了。只是邀請櫻木桑——

  澤田綱吉看向還在一旁對櫻木桑喋喋不休像是在推銷試膽大會的持田學長,少年摸了摸頭,在思考著自己的腦袋是不是還禁得住櫻木的詞典攻擊,也有些不確定自己的邀請對櫻木桑到底有沒有用。

  「那個——小桑?」

  做了一會兒思想建設,澤田綱吉走到了櫻木桑的身邊,然後有些猶豫地喚了少女的名字。

  「嗯?」

  櫻木桑頓了頓,轉過頭來看向澤田綱吉。

  「去參加試膽大會嗎?」澤田綱吉看著一下子就搭理自己的櫻木,又看了看一臉驚訝的持田學長,突然間有一種特別的成就感油然而生,而澤田也直接問了出來。

  「哦,好啊。」櫻木桑看了看澤田綱吉,似乎沒有思索地就點了點頭,然後又轉過頭去繼續無視周圍人所有的表情,沉浸在筆記的世界裡。

  眾人突然間覺得教室的氣氛有些沉悶起來

  →少女,你這麼簡單地答應了澤田少年真的好嗎?這讓持田學長情何以堪啊?

  →嗷嗷嗷!持田學長,請淡定!淡定!不要對可愛的澤田少年露出這種吃人的表情啊!

  →澤田同學,你的表情也不太對啊!沒看到現在持田學長對你的敵意憤怒已經實質化了嗎?不要露出那種「我其實真的有點高興」的表情來激怒持田學長啊!

  持田學長一臉憤怒地瞪著澤田綱吉,明明是自己先來邀請的,而且如此誠意十足,但是一直都沒有搭理自己的櫻木桑竟然就這麼簡單地同意了澤田綱吉的邀請,憑什麼!

  明明不管從哪方面看,自己都比澤田綱吉強上幾千倍才對!更何況,之前明明是澤田綱吉向京子告白的不是嗎?與自己比賽勝了得到京子也就認了,現在還勾搭上了櫻木桑。

  對了!之前的決鬥也是,怕輸的澤田綱吉不敢去游泳,所以才故意讓獄寺隼人把自己打進了醫院裡,實在是太可惡了!

  豈有此理!

  如此花心狡猾的男人,單純可愛的櫻木桑怎麼可以這樣落入這樣的圈套!

  守護櫻木桑的任務就繼承在我一個人的身上了!

  「澤田綱吉!我們再來決——」持田學長兩隻手一把抓住了澤田綱吉的領子,大聲咆哮起來。

  「嘭!!!」

  持田學長身體一震,而後閉上了眼睛轟得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澤田綱吉咽了口唾沫,身體顫了顫,向後退了一步;

  山本武驚訝地望瞭望,然後有些不自然地撓了撓頭,無奈笑著;

  獄寺隼人瞪了瞪眼,然後緊皺著眉頭嘟囔了幾句;

  同班同學不約而同地噤聲,一個個縮回了課桌上,突然間都開始埋頭苦記筆記,擺出了一副認真學習,發奮努力的模樣。

  「果然,安靜多了。」

  將整張桌子舉起來然後直接砸向持田學長的櫻木桑說著,看著倒地不起的持田學長的屍體櫻木桑欣慰地眯了眯眼,嘴角露出了一個詭異瘮人的笑容,身後冒出的熊熊黑氣似乎伴隨著陰森森的寒風,讓人的心臟似乎被一隻寒冷的手驟然揪緊。

  少女的視線向四周轉了一圈,在看到每個人都挺直著腰板,專心致志地在看筆記的時候,櫻木桑心中學習委員職責的光榮感油然而生,燦爛一笑,將扛著的木桌又放回了地面,坐回座位後,隨即一臉淡然地拿起了筆繼續補筆記,恍若剛才那個黑魔王大爆發的人不是她一樣。

  教室裡安靜的,一下子隻聽到了同學壓抑的呼吸聲和筆觸在紙上的聲音。

  【統統痛心提示:少女!這不對啊!完完全全的不對啊!】

  【統統揪心提示:咱不是從奶奶家回來了嗎?不是因為美好團圓劇情開始了嗎?和澤田少年的恩恩愛愛在哪?豹紋比基尼在哪?統統珍藏在哪?就算再不濟的,強吻什麼的也可以啊!】

  【統統傷心提示:但是少女竟然如此喪心病狂!回來的時間竟然都撲在了學習上!何其殘忍,何其冷酷,何其無理取鬧!嚶嚶!統統再也不愛你了!】

  【統統狠心提示:介於少女竟然如此不真愛統統,統統決定要下任務了!】

  【統統任務:請少女今晚在並盛墓地被澤田少年壓倒!注意,是被!!!】

  櫻木桑默默顫抖地放下了筆:那個,親愛的統統?可以把「被」改成「將」嗎?

  【統統傲嬌提示:都說統統痛心揪心傷心狠心了,才不會隨了少女的遺願!請少女務必要「被」澤田少年咬衣服!「被」咬嘴巴!「被」咬鎖骨!嗷嗷嗷!還有「被」咬腹肌!不行,不行,只要光想起來就覺得好羞澀!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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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櫻木桑求接吻

  【統統歡欣提示:請問少女已經想好完成任務的機智策略了嗎?】

  櫻木桑:呵呵。

  每個呵呵背後都隱藏著一段情深虐戀且操蛋深沉的黑歷史。

  而櫻木桑此時,一臉血地站在澤田綱吉身邊,正一步步地走向並盛墓地。

  要讓澤田綱吉咬自己腹肌?

  呵呵,別鬧了!

  那貨純情與可愛的程度是完全程正比的!就連當初握個小手,親個小嘴,都臉紅羞澀成那個樣子!還要咬衣服!咬嘴巴!咬鎖骨!咬腹肌!那那貨的心臟速率都得爆表了吧!

  滾你個毛線去!這根本就完全違背了這個世界的法則好不好!

  如果親愛的澤田哥哥真的臉色正常地做出了這種事情!那就是整個世界崩壞的節奏啊!

  櫻木桑:咳咳,如果不完成任務的話——

  【統統溫馨提示:一百塊腹肌妥妥地走起!】

  櫻木桑:我決定自殺了,永別了,真恨統統。

  【統統悲切提示:嚶嚶,統統也是為了少女的貞操大計啊!】

  櫻木桑:呵呵。

  咬腹肌,咬腹肌,咬腹肌,咬腹肌……

  你以為我對著澤田撩起衣服,秀出腹肌,然後說一句:此腹肌鮮嫩多汁,口感柔滑,有嚼勁,請澤田哥哥歡迎品嘗。

  你以為我會這麼說麼!你以為我這麼說了澤田就會撲上來啃麼!

  結果妥妥的不會再被澤田綱吉愛了啊!嚶嚶!這絕逼是要被嫌棄的節奏啊!

  在夜晚下,陰風習習,隱約還能聽見幾聲奇怪的聲音,一想到是墓地,果然是有幾分寒顫恐怖的感覺。澤田綱吉抖了抖身子,然後咽了口唾沫,告訴自己不能露出害怕的表情,如果在櫻木桑身邊還表現地這麼膽小的話,實在是太丟臉了。

  只是當轉過頭看向身邊的少女的時候,少女正微微低著頭,臉色有些陰沉,抿著嘴,身體有些僵硬,像是在極力掩飾著什麼一樣。

  咦?難道是——櫻木桑也怕鬼?

  澤田綱吉把櫻木桑的表情和動作劃到了正在害怕的範圍內,澤田突然覺得有點了底氣,這證明身為男生的自己自然要發揮該有的用處了。

  深吸了一口氣,澤田綱吉握了握拳頭然後鬆開,少年低著頭看著櫻木桑的手,猶豫著伸手過去,偶爾會輕輕觸碰到少女的皮膚,但卻又不怎麼敢握住,只能一直陷在想拉住櫻木桑的手但卻又一直緊張地無法握住的迴圈中。

  而此時正在思考人生大事的櫻木桑,顯然並沒有察覺澤田綱吉糾結的腦路迴圈。過了一大會兒,當櫻木桑感覺到身邊的人握住了自己的手時,頓了頓,然後詫異地看向澤田綱吉。

  身邊的少年紅著臉,但是卻裝作一副自然的樣子,竭盡全力地掩飾著緊張看向四周,然後緩緩轉過頭來,另一隻手還是出賣緊張地撓了撓頭,「小桑,沒有鬼的,你別害怕。」

  櫻木桑看著耳尖泛紅的澤田,忍不住抿嘴笑了,然後點了點頭,反握住了少年的手。

  其實裝作害怕也不錯,至少能看到澤田綱吉自己糾結,然後臉紅的樣子。

  如果能讓澤田綱吉禽獸大發地撲倒自己那就更好了。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你想多了,還是洗洗早點睡吧。】

  櫻木桑掀桌:阿喂!別忘了這種狗血奇葩的任務是誰佈置的!你還好意思這麼說!

  「咦!那是獄寺吧!」澤田綱吉看走在前面不遠處一個銀白色頭髮的少年,有些高興地喚了他獄寺的名字,然後拉著櫻木桑小跑了過去。

  只是還沒走幾步,就看到前面獄寺隼人緩緩轉過頭來,那張臉上沒有五官,儘管像是無臉鬼但是卻恍若看得到澤田綱吉和櫻木桑一樣。

  「十代目……」陰森森的聲音在空氣中傳遞著,無臉的獄寺隼人的脖子突然間無限拉長,然後一長段脖子懸掛在半空中,那景象詭異到了一定的境地。

  「啊!」澤田綱吉驚嚇地瞪大了眼睛,然後踉蹌了幾步,如果不是身邊的少女緊緊握著他的話,估計澤田早已經嚇得倒坐在地上了。

  櫻木桑頓了頓,然後彎下腰用左手在地上撿了幾片落葉,然後將手舉在前胸,手中隱隱有紫色的光芒現象,而後乾淨俐落地一個揮臂,隨著手臂在半空的一個弧度,手中的樹葉也迅速地朝著無臉鬼的獄寺隼人飛去。

  在空中,小巧枯萎的落葉卻變成了鋒利的劍刃,一道銀光閃過,聽見了如同炸裂的聲音,那長長的頸脖也像是氣球般碎裂成了好幾片,然後隨同幻術解除的落葉一同飄散在了地上。

  「嘿喲!竟然被櫻木姐姐發現了。」用後腦勺來假裝獄寺隼人的無臉的一平,在半空中一個後空翻然後平穩地落在了地上,轉過身來靦腆地笑著看著櫻木桑和澤田綱吉,「一平去嚇藍波了。」

  說完,那個穿著紅色漢服的小孩就頂著銀色的假髮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原來是……嚇人的啊。」

  澤田綱吉拍了拍胸口,深呼了一口氣,剛才還真是被嚇到了。只是,澤田頓了頓,回想起剛才的場景,剛想振作起來的男子漢氣概又毀滅了,自己這算是又被櫻木桑保護了嗎?

  果然櫻木桑是幻術師啊。

  澤田綱吉回想了一下櫻木桑剛才的動作,然後微微瞥了瞥身旁少女的臉。

  其實……櫻木桑果然沒在害怕吧,果然還是自己多想了麼。

  「本來還以為能嚇到十代目呢。」

  躲藏在昏暗的樹叢裡的獄寺隼人跑了出來,燦爛的笑著看著澤田綱吉。

  「……」

  澤田綱吉扯了扯嘴角,不,剛才其實你真的成功嚇到了。

  「只不過……這算是什麼情況。」

  獄寺隼人的笑容刹那間變成了陰冷至極的表情,眼神淩厲地看向澤田綱吉和櫻木桑相握的手。

  「因為我覺得害怕,所以拉著阿綱的手很有安全感啊。」

  櫻木桑挑了挑眉,然後拉著澤田的手在半空中舉了舉,像是故意在獄寺面前展現一樣。

  「你這麼可惡的女人,上次你把十代目綁在床上的事情我還沒有找你算帳呢!你竟然真的把那種東西用在十代目的身上,實在是太,太,太……」

  獄寺隼人身體地眯著眼,怒氣衝衝地看著櫻木桑,如果不是從小培養的一丁點紳士風範的話,估計已經拎著櫻木桑的領子開打了。一想到之前被脫光的【只是洗澡後而已】十代目被櫻木桑用那種沒節操的東西【那可是統統的珍藏】綁在了床上【其實櫻木桑也只是恰好走了進去而已】,而且這個女人還用那種□的眼光一直瞄著十代目的身體【□什麼的,好像說的也沒錯】,總之已經想不出什麼合適的形容詞來展現這個女人的喪心病狂了。

  「獄寺,那件事真的和小桑沒有關係啊!」澤田綱吉不知道為什麼獄寺隼人這麼執著地認為那件事情和櫻木桑有關,明明小桑也是不知情的啊。

  只是——那件事到底是誰做的,這一點澤田綱吉始終不明白,算了,不去想這件事了。

  「十代目,你別被這個女人的表像給騙了!不,不對,這個女人連美好的表像都沒有!」獄寺隼人非常認真地看著澤田綱吉,隨即用嫌棄的神色看了看櫻木桑。

  「……」櫻木桑無奈地皺了皺眉,這傢伙,真是一天不損自己一天都難受吧。什麼叫做連美好的表像都沒有,我長得有那麼糟糕麼。

  「獄寺,那個,我和小桑在交往。」

  「……」

  櫻木桑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一擊即中的定義。

  其實,試膽大會不一定是要裝鬼來嚇人,只要有足夠嚇人的話語,一句話就足夠達到目的了。

  櫻木桑看著站在面前,瞬間僵硬然後挺立在陰風中逐漸風化的獄寺隼人。

  哎,直接就地掩埋也不是件壞事,對吧?

  哎,不對,自己怎麼把注意力放在了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關鍵是任務啊!

  【統統溫馨提示:給予少女金點子一則,少女可以使用外掛藍波十年火箭筒,說不定十年後澤田青年足夠酷帥狂拽,邪魅冷豔,咬腹肌妥妥的走起!】

  櫻木桑皺了皺眉,然後眼神瞥向澤田綱吉,實在是想不出十年後的澤田綱吉能達到系統說的那種境地。但事實上,也並不是不可以嘗試一下。

  就算自己說了什麼沒節操的話,聽見的也不是現在的阿綱。

  就算十年後阿綱對自己的印象徹底崩壞了,被坑的也是十年後的自己。

  所以聽起來——嘖嘖,好像還挺不錯的啊。

  「阿綱,在這裡,稍微等我一下。」

  「咦?怎麼了?」

  非常好意思地在半路上扔下了澤田綱吉,櫻木桑朝著剛才一平小跑的地方跑去,感謝第六感極好的櫻木桑成功逮到了沉睡的藍波,然後非常好意思地搶到了十年後火箭筒。

  沿著原路返回的時候,果然看到澤田綱吉還停留在之前的位置。只是這一回,澤田少年的身體有些發顫,惴惴不安地看向四周,看上去有些害怕的樣子,緊張不安地哆嗦著。

  櫻木桑剛想跑過去,突然想到自己就這麼拿著十年火箭筒是不是不良意圖太明顯了?

  或者說——先砸過去再過?

  櫻木桑實心球式扔法,爽快地將十年火箭筒向澤田綱吉扔去。

  茫然澤田綱吉成功被轟炸!新技能get√!

  當看到粉紅的煙霧裡,十年後澤田綱吉的身影的時候,櫻木桑卻完全怔住了。

  這……算是什麼情況……

  十年後的青年,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雙褐色的瞳仁裡退卻了曾經的稚嫩和青澀,閃耀著一種更加炫目的光彩,高挑的身材但是卻懶散地坐在了小道上,儘管是這樣,卻一絲沒有狼狽的樣子。

  最令櫻木桑震驚的是,青年袖子被微微撩起露出了小臂,而白皙的手腕上卻是一副銀質的手銬,青年的白色襯衫也被解開了好幾顆扣子,鎖骨和胸口的皮膚都顯露了出來,清晰地露出了幾點色^情的枚紅色。

  然後,十年後的澤田綱吉的目光很隨意地瞥向了站在樹旁的櫻木桑,絲毫沒有找尋,只是輕而易舉地在偌大的空間裡找到了少女,然後澤田綱吉笑了,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如同十年前一樣的燦爛溫暖。

  只是當澤田綱吉優雅的站起來,然後邁向櫻木桑的時候,櫻木卻突然有種緊張慌亂的感覺。

  「小桑。」青年的聲音如同大提琴般優雅有磁性,每個發音都如同咀嚼著最美的字眼一樣。

  櫻木桑愣愣地點著頭,看著湊近自己的青年,拔高的身材已經比自己高了很多,少女抬頭看著澤田綱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感覺到一種灼熱的氣息讓自己心跳加速,不由自主地將背依靠在樹上,明明慌亂著卻還是無法將視線移開青年的臉。

  「又見到你了。」十年後的澤田綱吉笑著,褐色的頭髮微長,在月光下似乎鍍上了一層銀輝。

  只是幾個字而已,櫻木桑覺得心跳又開始瘋狂地提速,感覺到青年貼近自己身體的溫度,竟然有一種無處可逃的感覺。

  的確,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通過十年火箭筒看到十年後的澤田綱吉。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不,不對,只有五分鐘而已。

  五分鐘,必須要速度地把任務完成才對!

  「吻我。」櫻木桑微微低下了眼簾,壓抑著顫抖的聲音說了出來。

  十年後的澤田綱吉眼裡閃過一絲詫異,然後輕輕笑了出來,似乎沒有想過十年後的櫻木桑會說出這種話,那昏暗的視野中聽到青年的笑聲讓櫻木桑覺得自己的臉肯定紅了起來。

  說就說了,大不了以後再也不見十年後的阿綱了,再見一次,真的是要尷尬至死了。

  「我一直以為,小桑喜歡自己主動的啊。」

  櫻木桑低著頭沒有說話,然後聽到了哢嚓兩聲,少女驚訝地看著澤田綱吉手上束縛動作的手銬已經被青年自己輕而易舉地解開了。

  「這個,可是你的傑作。」澤田綱吉笑著甩開了手中的銀質手銬,然後指了自己喉結上清晰的咬痕,鎖骨上的吻痕,還有已經解開的皮帶,「這也都是你做的呢。」

  「不過……」

  青年緊貼著少女的身體,一隻手撫上了少女的後頸,一隻手取下了少女的眼鏡。

  頓時模糊的視野裡,看到的只有青年映照著自己模糊輪廓的瞳仁,感覺到的只有後頸處灼熱的溫度還有那瘋狂跳動的心臟,青年溫熱的呼吸更加靠近了,少女有些不安地想向後退去,卻只是被青年逼得更緊地靠在樹上。

  櫻木桑不自覺地想要避開視線,青年的手指卻觸碰到了少女的臉頰,緩緩讓少女的臉正對著自己,櫻木桑能感覺到對方手指間寵溺的觸碰,後頸的手微微用力讓自己的頭仰起,這個角度看到的澤田的眼裡似乎灑落著星光的光芒,而自己似乎包裹在了他完整的世界裡。

  真是,犯規到了極點。

  櫻木桑想,不管是現在,還是十年後,自己一定都深深沉淪在了這個人的瞳仁裡,無法自拔。

  身體緊密貼合地毫無空隙,青年緩緩地低下頭,靠向了少女的唇。

  「一直都很喜歡你,小桑。」

  所以,吻你。


第47章 櫻木桑咬腹肌

  「一直都很喜歡你,小桑。」

  身體驀然怔住,看著眼前褐發的青年認真的眼眸裡滿滿當當的只有自己一個人,頓時就如同被引誘入了一個奇幻的夢境中一樣。

  那樣情人般的話語在耳邊言說著,卻一直蔓延到了身體裡每一寸的血液裡,伴隨著血液的運輸,渾身似乎都滾燙起來,就連心臟的跳動也激烈地讓自己有些緩不過神來。

  一直都很喜歡?

  這個一直,從什麼時候開始?

  從見到幽靈的自己開始?從在天臺的階梯上接過自己縫好的衣服開始?從故意摔下樓梯要請求借宿一晚開始?從摩天輪上的告白開始?從情人節的禮物開始?從發現自己是幽靈的那一刻開始?……

  這個一直,又會一直延續到什麼時候?

  在那一晃神中,腦海裡紛紛擾擾的記憶讓自己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著十年後的澤田綱吉微笑著,緩緩俯下臉,直到那唇印刻在了自己的唇上。

  櫻木桑想,這個一直喜歡,至少一直延續到了十年後。

  這樣,真好。

  至少腦中唯一閃過這個念頭之後,櫻木桑卻什麼也想不出來了。

  一開始只是輕微的唇與唇的碰觸,青年溫柔地用舌尖舔舐著少女的嘴唇,少女的手有些僵硬地拉住了青年的衣角,仰著頭看著澤田綱吉的眼眸,微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青年的舌頭溫柔地進入了口腔,輕柔地吮吸著,緩和的動作卻又滲透著一種不容拒絕。

  少女仰著頭,有些難以呼吸,感覺到對方的手緊壓著自己的後頸,卻是讓自己更加用力地貼近他,對方的舌頭溫柔而又纏綿地在她的口中肆意地遊蕩者,一遍又一遍與她的舌頭交纏著,那樣灼熱的感覺,似乎迫使自己腦子裡所有的細胞都沸騰起來。

  當澤田綱吉終於放開少女的時候,櫻木桑的眼眶卻是有些紅了起來,然後輕喘著氣,身體有些無力地背靠著樹癱坐了下來。

  「十年,真是大有長進。」櫻木桑的聲音還帶著微微的顫抖,看著站在面前的十年後的澤田綱吉突然間覺得有點挫敗感,明明十年前純情的跟個小兔子一樣,怎麼十年後就像是要把自己一口吞了一樣。

  這樣想著,少女的眼神有些慍怒地看著依舊笑著的澤田綱吉,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十年後的阿綱現在的笑容有些不懷好意的樣子。

  「那也是小桑的功勞。」澤田綱吉蹲了下來,看著眼眶紅起來,那雙有些水濛濛看著自己眼眸的櫻木桑,似乎有些高興,畢竟十年後的小桑一般不會露出這麼順從的樣子。

  「多謝誇獎。」櫻木桑悶悶地平視著澤田綱吉,應該說自己調^教有功嗎?

  澤田綱吉伸出手觸碰到了少女的手,手指肌膚十分溫暖,緩慢蹭過少女的指縫而後緊緊握住。青年緩緩撩開了少女的長袖,當看著少女手臂上一條條與膚色相差幾分的痕跡,澤田的眼睛裡湧出了憐惜和心疼,「還疼嗎?」

  櫻木桑愣了愣,然後搖了搖頭,這個傷還是之前與斯誇羅遇到留下的,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連自己都快要忘記了。

  只是沒想到,過了十年,澤田綱吉還記得。

  褐發青年低頭輕吻著少女手臂上的傷痕,在抬頭看到櫻木桑的表情時卻不由得低頭笑了起來。

  小桑的表情就像是茫然的孩子一樣,不知道怎麼拒絕也不知道怎麼回應,只能呆愣地看著自己。

  那樣子的表情,就像是一味依賴著自己的溫度,然後可以容忍自己做出任何事情來一樣。

  其實,整整十年,小桑也並沒有改變啊。

  櫻木桑看著澤田綱吉笑起來,卻覺得自己是被嘲笑了,一下子有些氣惱地將手抽了回來,然後收起了剛才的表情,只是移開了視線假裝看向其他地方。

  明明想要收斂住笑意的澤田看著櫻木桑微紅的側臉,還是笑了起來,而這個時候櫻木桑撇過頭瞪了澤田綱吉一眼,「怎麼五分鐘還不到!」

  說這話,意思就是自己搞不定十年後的澤田綱吉。

  還是快點把純情的小兔子給我還回來吧!

  「還有三十秒。」澤田綱吉明明沒有看時間,卻是篤定地說了出來。

  三十秒嗎?

  澤田綱吉眯了眯眼,三十秒還能做什麼呢?

  青年笑著將頭埋在了少女的頸間,有些曖昧地用舌尖舔了舔少女的頸脖,而後輕吻著少女柔滑的皮膚,隨後似乎有些流連地將親吻停留在了少女的鎖骨上。

  而另一邊,櫻木桑的身體極度僵硬著,原因無他,只是因為眼前的青年一隻手從衣服的下擺伸了進來,然後,就那樣撫上了自己的腹肌。

  等等等等!十年前阿綱都還沒摸過我的腹肌,你摸個啥啊!

  不,不對!你想摸哪兒都行啊!打個商量,別摸腹肌啊!

  摸個毛線的腹肌啊!這種男人才要的東西,有什麼好摸的!我才不要這種東西啊!

  統統給我出來啊!什麼時候把我的腹肌扔掉啊!

  櫻木桑維持著僵硬的動作,一下子不知道是不是要把澤田綱吉踹出去的好。

  說到底——櫻木桑覺得丟臉了。

  腹肌這件事情一直都是櫻木桑的硬傷,一直掩掩藏藏的,就是覺得自己身上的六塊腹肌實在是太恥辱了,像自己這種柔弱可愛的女孩子怎麼可以有兇殘的腹肌這種事情。

  更何況,還被自己喜歡的人摸腹肌……

  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都是絕對不可以容許的啊!

  【統統溫馨提示:嘖嘖,統統正看得起勁呢,少女也做點激情地回應啊。】

  櫻木桑憤怒:回應個頭啊!敢情這只黑兔子最後三十秒就是想出這件事情來!這是為了特特弟弟給我這麼個兇殘的回憶嗎!

  【統統溫馨提示:任務完成度1o%。】

  【統統溫馨提示:被澤田少年咬衣服,已完成;被咬嘴巴,已完成;被咬鎖骨,已完成;被咬腹肌——未完成,請少女抓緊時間完成任務。】

  嘖嘖,敢情任務裡咬腹肌占了百分之九十!之前的都不算麼!這哪門子的計算方式啊!

  等等,咬腹肌,咬個混球啊!

  還差三十秒不到,你難道指望我還要暗示澤田咬我的腹肌嗎?

  【統統溫馨提示:統統也不想的啊,只是咬腹肌什麼的太有愛了了,嚶嚶,真羞澀∼統統的褲子都脫了,就等著少女的激情現場秀了!】

  櫻木桑:既然你褲子都脫了,爆了你行麼?

  【統統激動提示:可以喲∼等少女被咬完腹肌,真愛統統就脫光光等你喲∼】

  因為澤田綱吉說了還剩三十秒的緣故,櫻木桑的腦海裡也多了些時間的觀念。

  儘管是這樣,櫻木桑也決定不管怎樣,打死也絕對不會開口說要澤田來咬腹肌什麼的。

  三十秒而已自己也就撐著吧,腹肌什麼的,摸就摸了,不過自己一定會努力擺脫腹肌的!

  櫻木桑只覺得這段時間似乎特別慢,在隱約覺得還有幾秒鐘就到時間的時候,壓在自己頸脖間的澤田綱吉抬起了頭,微笑著看著自己,而後緩緩開口:

  「果然,腹肌和十年後的手感一樣好呢。」

  「嘭!」

  隨著十年火箭筒的時效結束,從粉紅煙霧裡冒出了一個少年的身影,與此同時櫻木桑的表情卻是崩裂到了崩潰的程度。

  靠!說這話的意思就是,十年後老娘還是頂著六塊腹肌過日子麼!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啊!老娘才不要腹肌啊!都過了十年了還有腹肌為毛線!

  啊啊啊!為毛線到了最後幾秒鐘澤田綱吉還作死地說出來!這算是什麼,故意的麼!

  而十年火箭筒交換身體的時候,因為十年後澤田綱吉是壓在櫻木桑身上的姿勢,而這個時代的澤田綱吉回來的時候應該是站著的,但是站得不穩不小心絆到在了櫻木桑的身上,然後覺得牙齒一嗑,似乎咬到了什麼。

  迷茫地抬了抬頭,才發現自己正壓在櫻木桑的身上,而剛才嗑到的似乎是少女的肚子。

  【統統溫馨提示:…………任務,完成?】

  【統統驚悚提示:哦湊!任務竟然完成了!老子褲子都脫了,就讓老子看這個!】

  【統統痛心提示:這種磕牙梗竟然也敢出現!澤田少年肯定還沒有體會到有嚼勁的腹肌到底是多麼鮮嫩多汁,美味可口!】

  聽著耳朵裡系統的狂轟亂炸,這回就連櫻木桑都在風中淩亂了。

  啥?任務完成了?

  剛才這是——被咬腹肌了?

  回到十年前的澤田綱吉,衣服沒有一絲淩亂,也沒看出幾分不正常的表情,只是現在壓在櫻木桑的身上,澤田渾身抖了抖,然後立刻迅速地從櫻木桑的身上爬起來,坐到了一邊。

  少年手顫抖著抬起然後顫顫地打了自己一拳,察覺到痛感之後更是詫異地看向櫻木桑,隨即紅著臉露出了各種內疚自責愧疚不安的表情安靜地跪坐在原地,似乎在等待櫻木桑的發落一樣,這副乖巧受氣小媳婦的模樣和剛才的澤田綱吉顯然截然不同。

  而在澤田綱吉的眼裡——

  櫻木桑衣衫不整地靠在樹邊,而少女的衣領被扯開,頸脖和顯露的鎖骨上都露出了幾點玫紅的印記,那種令人遐想的痕跡一看就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少女的頭髮有些淩亂,黑色的髮絲貼著微紅的臉頰,眼睛裡蒙上了水霧,此時那雙墨綠色的瞳仁茫然地看著自己,像是被自己剛剛被欺負狠了一樣。

  禽獸。

  這兩個字乍然出現在了澤田的腦海中。

  一定是自己強迫櫻木桑的!十年後的自己實在是太禽獸了!

  「對不起!」澤田綱吉看著眼眶紅紅的櫻木桑,一下子心慌到了極點,怕櫻木桑會因為這件事和自己生氣,然後立刻誠懇地低下頭向櫻木桑道歉。

  少年瑟縮著身體,偷偷將視線瞄向櫻木桑,從少女的表情看不出什麼意思來,不過澤田綱吉也在腦子裡一直糾結著。只不過,少年的臉又紅了紅,只覺得有種燥熱的感覺湧了出來。

  澤田綱吉隨即猛地搖了搖頭,自己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什麼。

  而且,十年後的自己,怎麼就變得那麼禽獸了呢?

  而櫻木桑,被突然完成任務的衝擊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

  轉而,愣愣地看著跪坐著端正,似乎準備受罰而忐忑不安的澤田綱吉。

  櫻木桑想,果然還是這樣柔軟易推倒的澤田綱吉最可愛了。

  不過歸根究底,十年後的澤田綱吉成那樣——很大一部分一定是自己的功勞。

  頓時,櫻木桑心中有種欣慰和揪心交匯的複雜感情。

  「阿綱,那,看看呢,你的傑作。」

  櫻木桑眯著眼看著不安跪坐著的澤田綱吉,心情不由的好了起來,果然還是喜歡現在的阿綱。有些壞心眼地將領口敞開了些,故意將吻痕擼出來給少年看,而澤田看著紅痕瞬間臉紅了起來,然後無措地開始不斷道歉。

  看到阿綱慌亂反應的櫻木桑,內心突然間就平衡安慰了許多。

  看著恢復反應,語氣輕佻的櫻木桑,澤田綱吉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沉穩了下來,松了一口氣,還好櫻木桑沒有生氣呢。

  只不過我的傑作——澤田綱吉紅著臉瞄向少女頸脖間的痕跡,明明,自己還沒有咬過,就被十年後的自己給搶先了,這可真是……

  澤田綱吉吸了一口氣,而後緩慢地一邊觀察著櫻木桑的表情,一邊向少女挪了過去,靠近了少女之後,澤田綱吉垂著眼簾,伸出手將少女被解開的扣子一一扣好,而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口中還在不斷地道歉。

  櫻木桑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思考十年後自己還有六塊腹肌的事,還是剛才被澤田綱吉咬了腹肌的事,總之今晚——真夠夠混亂的了。

  「十年後,看到什麼了嗎?」櫻木桑歎了口氣,然後也平靜下來,只是靜靜地看著幫自己整理衣服的澤田綱吉。只是,看著完好無損的澤田綱吉,是沒碰上自己?

  「看到十年後的小桑了。」澤田綱吉看著櫻木桑被撩起的袖子,當手指觸碰到少女手臂上的傷痕的時候,有些顫抖,而後輕輕撫了幾下,那疤痕的觸感讓自己覺得有些心顫。

  櫻木桑卻是挑了挑眉,敢情阿綱是碰到了十年後的自己,而自己啥都沒做?

  「你說十年後的我一點都不可愛,所以……你對我保密了一件事。」澤田綱吉頓了頓,然後支支吾吾地說了出來。

  「然後說給你聽了?」所以看到十年前可愛的阿綱就說了出來?只不過,櫻木桑也有些想知道十年後對澤田綱吉保密的事是什麼。

  櫻木桑看著褐發少年,綱吉卻是低下了頭,紅著臉咬著唇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一樣。

  嘿,這下子更想知道到底說什麼了。

  「如果你對我也保密的話,那今晚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哦。」櫻木桑眯著眼說了出來,而後站了起來,卻是發現腿有些軟,但少女還是準備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那個,小桑……」澤田綱吉慌亂地看著櫻木桑,然後立刻伸手抓住了少女的手。

  「嗯?」櫻木桑瞥了瞥澤田綱吉,你還不說?

  「那個……」澤田綱吉深吸了一口氣,倒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樣。

  「你,懷孕了。」


第48章 櫻木桑陪特訓

  懷,懷孕了?

  櫻木桑游離地拿著筆在筆記本上寫著,最後卻恍然發現筆記本上都是懷孕二字。

  少女手顫了顫,將筆放下,而後趴在了桌子上,發紅的臉頰緊緊地藏在了臂彎之內。

  其實,說是什麼想不開什麼的,到不至於。

  十年,一頭母豬都能生一籮筐了,跟著阿綱的自己,懷孕也沒有什麼太值得驚訝的。

  只是——

  一想到,十年後的自己要和阿綱有一個孩子,腦海中的思緒紛紛如同線團般糾纏在一起。

  我和阿綱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呢?

  希望,能有和阿綱一樣褐色溫暖的瞳仁啊。

  那樣柔軟的孩子,一定會在撫著頭髮的時候,燦爛地笑起來,然後親昵地抱住自己吧。

  這樣想著,少女悶著頭,墨綠色的瞳仁裡似乎墜落了一片星光,偷偷摸摸地傻笑了。

  突然覺得,有些羡慕呢。

  雖是這樣想了一下,但是櫻木桑也沒有太過在意,犯不著和十年後的自己鬥氣。

  倒是澤田綱吉自從那晚試膽大會回來之後就戰戰兢兢的,總是偷偷摸摸瞥著自己的臉色,在對視的時候,那少年總會臉紅起來,而後慌亂地似乎想要躲到哪裡去。

  哎,躲什麼躲?懷孕的又不是我。

  不過你想到十年後阿綱腹黑的模樣,櫻木桑頓時覺得現在臉紅羞澀的阿綱真是太美好了。

  雖說這個十年後懷孕的傳聞事件只是一句話而已,但對於櫻木桑來說,這個坎似乎還不止在自己身上。

  當櫻木桑去學校小賣鋪買奶茶的時候——

  【統統溫馨提示:避免飲濃茶、奶茶、咖啡及可樂型飲料,孕婦最理想的飲料是白開水!】

  當櫻木桑想約澤田綱吉去看電影的時候——

  【統統溫馨提示:不要到電影院人聚集的地方,病毒有害于寶寶的發育!】

  當櫻木桑在客廳裡看電視的時候——

  【統統溫馨提示:請與電視保持遠遠的距離,輻射會對寶寶造成不良影響!】

  當櫻木桑晚上在床上看書的時候——

  【統統溫馨提示:早睡早起,孕媽咪要避免過於勞累,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

  當櫻木桑想要調戲澤田綱吉的時候——

  【統統溫馨提示:懷孕初期是寶寶不穩定的時期,孕媽咪要注意寶寶,請節制!】

  節制……

  節制個毛線!死開!

  十年後懷孕了,又不是現在懷上了!你沒事在我耳邊一直瞎叫喚個什麼啊!

  關鍵是,系統的聲音還是一本正經到一定境地了,反而搞得自己戰戰兢兢的,還真的有幾分注意懷孕的樣子,這不科學!明明都還沒能成功壓倒澤田綱吉了,現在連孩子的話題都冒出來了!

  【統統溫馨提示:孕媽咪要注意情緒,切勿大喜大悲,別動了胎氣!】

  櫻木桑怒:胎氣你妹!火氣倒是一大堆!你丫真是沒事找事做吧!(╯‵□′)╯︵┻━┻

  「小桑。」

  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櫻木桑從趴在課桌上的姿勢直起背來。

  澤田綱吉看著剛才似乎趴著睡著了的櫻木桑,是最近功課趕得緊所乙太累了嗎?不過,當澤田綱吉的視線轉移到了櫻木桑在課桌上攤開的筆記本時,表情卻不由得瞬間僵硬住。

  而櫻木桑察覺到了澤田綱吉的瞬間,立刻慌亂地將筆記本合上,只是視線卻有些躲閃。

  澤田綱吉的臉微紅,剛才恍惚看到,筆記本上潦草寫的——懷孕?

  被抓包的櫻木桑也難為情了,手指微曲著,有些不敢對上少年的視線。

  「有,有什麼事嗎?」覺得氣氛實在是太過尷尬了,櫻木桑撩了下劉海,假裝無事地看向澤田綱吉。

  「嗯,那個,最近並盛裡有人到處踢館,破壞治安。所以,裡包恩下了任務說要打敗他們。」澤田綱吉也想起了正事,而後臉色有些糾結,想來也是被逼迫著才接下了這個任務,畢竟裡那個鬼畜大魔王說的無法拒絕,「今晚,裡包恩讓我去並盛公園特訓。」

  櫻木桑聽著澤田綱吉的話,所以,大概這意思就是讓自己先回家了?

  本來想說什麼的澤田綱吉,張了張口,似乎猶豫了一下。

  就算讓小桑先一個人回家的話,一定也會為自己擔心的吧?說不定,還會一個人坐在玄關的地方一直等自己。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澤田綱吉問了出來。

  櫻木桑詫異了一下,然後嘴角揚起,點了點頭。

  等到了放學的時候,櫻木桑便和澤田綱吉去了並盛公園。

  說是特訓……

  櫻木桑只覺得倒像是——好吧,啥都不像。

  那個褐發少年一臉無奈糾結地坐在石頭上以不標準的動作打坐,一邊抱怨著回應著裡包恩。不時有山本武拿著噴水器向阿綱噴水,獄寺隼人開啟了巨型風扇向阿綱吹風,而頂部還有了平大哥用鏟子將冰雪從阿綱頭上砸下來。

  嘿,這倒是雨天,大風,下雪都齊全了……

  這到底搞個什麼玩意?

  櫻木桑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只覺得看著這種特訓頭上的青筋直跳。這種特訓當真對打敗踢館的人有用處?

  「京子,小春?」

  櫻木桑循著澤田綱吉的聲音望去,果然京子和小春也來了。

  今天這又算是——情敵大彙聚麼?果然有個男女通吃,老少皆宜的男朋友最麻煩了。

  【統統溫馨提示:澤田少年身邊總發生意外,孕媽咪請注意暴力事件,切勿當心寶寶!】

  櫻木桑差點一個手滑從秋千上摔下去,這貨真是夠了,都這麼長時間在自己耳邊吆喝了竟然還不累。

  【統統自豪提示:真愛統統可是寶寶的超級奶爸!】

  櫻木桑無奈地將臉頰靠在秋千的鏈子上,如果真有這麼個奶爸,孩子肯定是會被教壞的吧。

  「我們也要盡力而為!和阿綱一起特訓!」

  「是啊,阿綱先生在為了打倒那些踢館的人而努力,小春也要特訓!」

  櫻木桑懶散地打了個哈欠,看著鬥志昂揚說要和阿綱一起特訓的京子和小春。突然覺得自己是老了吧,怎麼她一點特訓心思都沒有呢?

  只不過,看著澤田綱吉又是被噴水又是被吹風的,這幫女孩子不知道是有膽量,還是——太過遲鈍,顯然在櫻木桑心裡明擺著是後者了。

  「小桑,你要和京子,小春一起特訓嗎?」裡包恩的嘴角勾了勾,而後看向了坐在秋千上的櫻木桑。

  櫻木桑頓了頓,這才發現所有的視線都朝自己這邊聚集起來。

  「沒興趣。」櫻木桑看向了澤田綱吉,坐在石頭上的少年身影太過狼狽,櫻木桑還是決定潔身自好些。

  【統統溫馨提示:孕媽咪的自覺是很重要的,請注意行動舉止,切勿動了胎氣!】

  櫻木桑徹底無奈了。o(╯□╰)o

  澤田綱吉顯然也沒在意這件事,只不過臉色陰沉的看起來倒是很消極的樣子。

  褐發少年僵硬地坐在石頭上打坐,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還有一堆雪蓋在了頭上,怎麼想都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狼狽不堪,竟然又在小桑面前丟臉了。

  想到這裡,澤田綱吉就哭喪著臉,怨念地看著裡包恩。

  裡包恩笑著沒有理會澤田的怨婦臉,將京子和小春安排了特訓。

  然後,澤田綱吉和櫻木桑徹底呆了——所謂的特訓,就是泡腳嗎?

  看著京子和小春將白淨的小腿伸到了溫水池中,然後開心地聊天的時候。

  澤田綱吉頓時體會到了何為差別待遇,只不過,想來裡包恩也不會向對待自己一樣對待京子他們的。

  畢竟——也只有自己這種倒楣鬼也會遇到這種鬼畜大魔王。

  櫻木桑在一邊看著澤田綱吉怨念的表情也覺得有趣,微微蕩著秋千,耳邊聽到了鐵鍊發出的吱嘎吱嘎的聲響,突然間覺得有幾分懷念的感覺。

  這個並盛公園,這個秋千,這個少年。

  腦海中還記得上一次下雨天,少年渾身濕透了,喘著粗氣在雨霧中向自己跑過來,那雙褐色的瞳仁似乎浸潤著雨水的光澤,滿滿的都是擔憂和焦急。

  但是,只要是那雙瞳仁觸及到自己身上,冰涼的雨水似乎都溫暖起來,僅僅只是看見這個少年,就如同觸碰到了陽光,說不出的柔和與暖意。

  在這裡,那個少年看著自己認真地說,「我喜歡櫻木桑,不喜歡笹川京子。」

  想起當時少年的神色,就覺得整個世界立刻盛滿了光芒一樣,整個天空的陰暗似乎都被光亮所燃燒了。

  澤田綱吉這個時候,從打坐的石頭上轉過身來看向坐在秋千上的櫻木桑,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少女喜悅的感情,或只是單純地想要回頭看一眼她。

  而坐在那裡的少女,嘴角帶著燦爛的笑容,墨綠色的瞳仁暈染著散碎的陽光,然後眼角似乎隨意瞄了瞄秋千前幾步的位置,用右手食指輕點在了嘴唇上。

  澤田綱吉愣了愣,看著少女的動作,這是在提醒他嗎?

  那一個雨天,在他告白之後,櫻木桑拉著他的領子仰起頭吻上了自己。

  澤田綱吉的臉迅速紅了起來,不敢再看少女的嘴唇,但是只覺得那天身上灼熱的溫度似乎又升了上來,然後慌亂地將視線移開,卻是心完全定不下來,直接從石頭上嘭的一聲摔了下來,隨即是周圍的人擔憂少年的聲音。

  櫻木桑低著頭抿嘴笑了笑。

  【統統溫馨提示:孕媽咪注意早點回家,在外吹風不利於寶寶的正常發育。】

  櫻木桑:……這種事情你到底執著個什麼?說了這麼幾天了竟然還這麼執著。

  【統統自豪提示:統統是奶爸!統統很自豪!統統很傲嬌!】

  櫻木桑:不用提醒我你傲嬌的事實,深有體會。

  【統統溫馨提示:妊娠第一個月,寶寶需要的營養不多。但還是要培養好的飲食習慣,少女該開飯了,注意飲食搭配,寶寶餓了呢!】

  櫻木桑:停!停!停!你再這樣子,我真的要得懷孕妄想症了!

  櫻木桑聽著秋千搖晃的吱嘎聲,臉頰撫過的微風讓自己暴躁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平時也沒覺得這個系統到底有什麼執著的事,除了腹肌之外,估計就是現在的懷孕了。

  沒事瞎叫喚個什麼啊,就算要懷著,也得到十年後呢,而且——這貨當真是百科全書麼,孕婦的資料竟然瞭解地這麼清楚?

  櫻木桑歎了口氣,仰頭看了看天色漸暗的天空:這些話你先憋著行麼,等到時候你再說不行麼?

  【統統堅定提示:不行,憋不住。】

  櫻木桑眉頭皺了皺,只覺得天空的景色一下子變難看了:這都憋不住,你還混個什麼!

  【統統疑惑提示:等澤田少年壓你身上ooxx了,他摩拳擦掌,蓄勢待發,你讓憋住個試試。】

  櫻木桑突然有一種想要仰天噴血的衝動。

  【而且,少女——】

  【我怕十年後的你聽不到我的聲音了。】

  那一刻,微風吹過,秋千卻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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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櫻木桑過生日

  接下來的訓練,裡包恩把京子和小春喊到了澤田綱吉的家裡,儘管澤田綱吉覺得這訓練就是在打掃房屋,但是在裡包恩的威逼壓迫下也不得不埋頭苦幹,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等到回房間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了,澤田綱吉深歎了口氣,只覺得腰酸背痛,不過還好明天是週末,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了吧——大概?

  澤田綱吉更加苦愁深恨地擺出了一張哭喪臉。

  自從鬼畜大魔王來到這之後,哪一個週末他是能夠好好休息的?

  「你還沒睡嗎?」話說出去,澤田綱吉就想拍一下自己的腦袋,看著在床上看教科書的櫻木桑就知道她肯定沒睡了,而他還問出這種問題。

  「嗯,等你一起睡。」櫻木桑點了點頭,視線並沒有從書本上移開,而少女的右手還拿著中性筆,認真地在教科書上做著筆記。

  「那睡吧,也不晚了。」澤田綱吉聽著櫻木桑的話,雖然聽了很多次也覺得習慣了,但是看著躺在床上的黑髮少女,總覺得臉還是有些發燙的感覺。

  「唉,竟然這麼快就沒電了。」澤田綱吉想看一下時間,將課桌上的一塊懷錶拿起,眉頭微皺,發現懷錶已經沒電不走動了。

  這塊懷錶,外表看上去有些精緻的花哨,像是女孩子喜歡的玩意,但手工也有些粗糙,因為這是上一次去電動遊樂場贏來的獎品。

  雖然說澤田綱吉並沒有指望這個獎品品質有多好,不過算起來好像也沒有多少天就沒電了。

  「劣質產品。」坐在床上的少女的視線從書本上移開,抬了抬頭看向澤田綱吉的手中的懷錶,然後言簡意賅地出聲了。

  想想遊樂場裡送的也不會是什麼好的貨色,想想憑空出現的系統也不會是什麼好的福利。

  【統統激動提示:不要舉一反三地帶到統統身上來啊!信不信統統一手滑,腹肌大外送!】

  澤田綱吉歎了口氣,雖然說的確認同櫻木桑說的,但是好歹是上一次和大家一起贏來的獎品,自然捨不得扔掉,那抽空去換一個電池吧。

  「送我吧?」

  「嗯?」

  澤田綱吉手上握著懷錶,本來想放進抽屜的動作停了下來,有些詫異地看向櫻木桑。

  「可以送我嗎?」

  櫻木桑將手中的教科書放下,墨綠色的瞳仁認真地看著澤田綱吉。

  「當,當然可以。」

  澤田綱吉點了點頭,不自主地連回答都結巴起來,但著實有些驚訝,這好像還是第一次櫻木桑問自己要什麼東西,但是褐發少年卻有些糾結了,只是覺得→這個禮物真是拿不出手啊!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第一次送櫻木桑禮物!

  交往後的!第一次!送女朋友禮物!

  竟然,就是送了一個壞掉的!劣質的!免費的!懷錶!

  澤田綱吉內心1:有我這麼做男朋友的麼!

  澤田綱吉內心2:沒有!

  澤田綱吉內心1:敢不敢送個親手買的認真挑選的禮物!

  澤田綱吉內心2:晚了!

  澤田綱吉內心1噴血失血過多而死。

  澤田綱吉內心2淹沒於血海中溺亡。

  GAME OVER.

  櫻木桑聽到澤田綱吉同意了,淺色的唇揚起了一個燦爛的弧度,然後從床上跳了下來,沒有理會褐發少年臉上糾結的神色,就將懷錶從少年手裡搶去了。

  「小桑,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送你一個新的懷錶。」

  少女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手中緊握著懷錶,的確是很喜歡的樣子,澤田綱吉看著更加覺得不好意思,而且,希望自己能親手送個能讓小桑這麼喜歡的禮物。

  「沒關係,可以用。」櫻木桑抬了抬眼,將懷錶置於手心給澤田綱吉看。

  「咦?」澤田綱吉驚訝地看著一秒一秒走動的懷錶,明明剛才看不是沒電了嗎?還是說……澤田綱吉看向了櫻木桑,這也算是幻術的一種嗎?

  櫻木桑給澤田綱吉看過之後,便將懷錶收了起來,然後躺在了床上又細細地觀賞著懷錶,明明做工好不精緻的懷錶在少女珍愛的視線裡似乎都成了做工精湛的藝術品。

  澤田綱吉有些微愣著,看著躺在床上仍舊在把玩懷錶的少女,總覺得有些什麼不對。

  一般情況,小桑好像不會問我要些什麼的。

  今天這樣,主動要我送她懷錶,就像是在索求禮物一樣。

  禮物……

  「小桑?」澤田綱吉站了起來,走到了床鋪邊坐了下來。

  「嗯?」櫻木桑挑了挑眉,看著坐在床沿的澤田,往旁邊挪了挪,以為澤田綱吉想要休息了,給少年讓出了一半的空位。

  「今天,是你生日?」澤田綱吉猶豫地問了出來。

  櫻木桑愣了下,把玩懷錶的動作停了下來,墨綠的瞳仁裡帶著詫異的神色看向澤田綱吉。

  澤田綱吉歎了口氣,伸手糾結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看著櫻木桑這表情就知道自己肯定猜對了,啊啊啊,還好自己猜對了,否則就被櫻木桑這麼敷衍地混過去了。她只是說要自己送他這塊壞的懷錶,這太不明顯了吧,怎麼可能會猜到是她的生日啊,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沒說出來!

  →不對,我的確猜到了。

  「阿綱真是,什麼都能猜到。」有些慌神的櫻木桑勾起了唇角,眉眼裡滿是燦爛的笑意。

  「生日你竟然不早點告訴我!」澤田綱吉不明白櫻木桑怎麼突然間笑得這麼開心,只能無奈地看著少女,如果不是自己說出來的話,恐怕今年的生日就這麼平常地過去了吧。

  「你不是知道了嗎?」櫻木桑挑了挑眉,然後將手中的懷錶抓緊了,「這個是生日禮物,不准收回去。」

  這下子,澤田綱吉有些深惡痛絕地看向那塊懷錶了。

  這算哪門子的生日禮物!實在是太沒有誠意了啊!

  澤田綱吉看了看窗外,夜幕沉重,星點的燈光顯得寂寥的街道上更加的空曠。

  現在外面還有蛋糕店開門嗎?

  如果現在出去,說不定運氣好能找到一家還營業的蛋糕店吧。

  感覺到右手上覆上了溫度,澤田綱吉看到櫻木桑的手指緩緩嵌入了自己的指縫之間,微微收攏了一下,手心的溫度格外的溫暖,熱意傳導,讓澤田綱吉覺得世界似乎一瞬間跌入了一片溫暖。

  真是很奇怪,這麼溫暖的一個女孩子,卻是這麼執著地把自己當成她的光。

  「能收到這個生日禮物,我已經很開心了。」櫻木桑伸手握住了少年的右手,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澤田綱吉看著笑著的少女,有些無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平日裡表情一向認真冷淡的少女今晚卻格外開心,就是因為收到了那個懷錶嗎?

  澤田綱吉想說,不夠,一點都不夠。

  一直作為幽靈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櫻木桑,上一次過生日到底得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不管怎樣,都想和櫻木桑一起慶祝她的生日。

  「明天,去約會吧。」

  澤田綱吉思考了一會兒說了出來,並沒有疑問的感覺,想來是相信少女一定會答應的。

  「你不是答應京子她們,明天要去打敗踢館的人嗎?」

  櫻木桑詫異地看向綱吉,難道在自己做題的時間裡,澤田綱吉就強大地搞定了?

  澤田綱吉的臉色瞬間消沉了下來,身後的背景打上了濃厚的陰影。

  對啊,竟然忘了,還要打敗那些踢館的人。儘管曾經的確打敗了瓦裡安,但是澤田綱吉仍然覺得自己的武力值依舊是那麼廢柴,沒有進入死氣狀態的話,即使遇到一般人也只有被揍的結果吧。

  說到底,澤田綱吉還是沒想通,自己到底怎麼成為彭格列十代目啊!

  「我會,儘快打敗他們的!」澤田綱吉反握住少女的手,既然瓦裡安都被自己打敗了,踢館的那些人一定也可以打敗的吧。儘管心裡不太確定,少年還是皺著眉鬥志昂揚地說了出來。

  「大概,好的,吧。」櫻木桑看著少年臉上堅決的神情,猶豫地回復。

  澤田綱吉糾結地看向櫻木桑→不要回復地這麼猶豫啊!

  櫻木桑默默躲開少年怨念的視線→這還不是因為你太廢柴了麼?

  澤田綱吉悲催臉漸漸石化→明明之前鼓勵我的人不一直是你嗎?

  櫻木桑好心地摸了摸臉蛋→沒事,我不嫌棄你。

  澤田綱吉突然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擺脫不了廢柴的稱號了。

  不過——眼神交流技能神GET√!終於自己也從獄寺那裡學來了這個技能了!

  「好了,睡吧。」櫻木桑也困了,將教科書遞給了澤田綱吉。澤田綱吉接過書放在了課桌上,然後關上燈,摸索著爬上了床。

  剛躺了下來,少女的身軀就主動地湊了上來,一隻手抱住了自己,腦袋靠向了自己的肩膀,像是在尋找著舒服的姿勢,過了一會兒,少女終於安分了下來,呼吸緊貼著自己的頸脖,平穩的呼吸聲讓人覺得很安心。

  澤田綱吉僵直地躺在床上,等少女找好了姿勢後,身體才漸漸放軟下來。

  「小桑。」

  「嗯。」

  「生日快樂。」

  「嗯。」

  房間裡,少年少女輕聲的對話讓房間裡透著一種輕柔的氛圍,如水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處在地板上灑下了淺淡的銀輝,柔和而又美好。

  【統統疑惑提示:少女,難道生日好機會,你難道不索吻!不壓倒!不禽獸麼!】

  櫻木桑:我想通了,柏拉圖的精神戀愛才是最美好的。

  【統統震驚提示:開!開什麼玩笑!你這讓不能看A/V,G/V的統統怎麼活!少女和澤田少年的激情現場直播是統統唯一生存的動力啊!】

  櫻木桑:你可以去死了。

  【統統恍然提示:怪不得少女十年後才懷孕,真是太不給力了!】

  櫻木桑:……

  【統統任務獎勵:被咬腹肌的獎勵贈送限量LOVELOVE半透明風蕾絲純白比基尼一套,統統好基友友情贊助!不要大意地上吧,少女!】

  於是,即使脫掉了眼鏡的櫻木桑,都能看到兩件模糊的黑影憑空地出現在了半空中,然後飄飄然地掉在了——澤田綱吉的臉上。

  「咦?什麼東西?」澤田綱吉覺得臉上飄了個冰涼的布料,有些奇怪地伸手摸向臉。

  只是手還沒碰到臉,身邊躺下的少女突然間動了起來,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然後一個翻身跨坐在了自己的腰上,臉上不知名的布料被拿開扔掉。

  澤田綱吉睜眼,模糊地透過微光看到櫻木桑正壓在自己身上,少女的手緊抓住自己的手腕,黑色的長髮零散地披散在了自己的肩上,儘管看不清少女的神色,那雙瞳仁裡卻似乎帶著一些慍怒?

  澤田綱吉一怔,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剛才,幹了啥?

  「來吧,長夜漫漫,我們做些十八禁的事吧。」絕對不會讓你看到地上飄的是什麼東西的!

  「……哎,等,等等!我,我們都才十四啊!」這突然的哪跟哪啊!

  「沒事,我不介意。」

  「但,但是……小桑,你,你冷靜!」

  「十年後懷都懷了,你還害羞個什麼。」櫻木桑扯著澤田的衣領。

  「你都說了那是十年後啊!」澤田死死抓緊衣領不放手。

  「今天可是我生日。」櫻木桑使出了殺手鐧。

  「……」澤田默默看著櫻木桑,然後鬆開了手。

  「哢嚓。」

  門突然打開,穿著粉紅色睡衣的裡包恩站在門口。

  看了看地上,淩亂的白色蕾絲透明的比基尼。

  看了看床上,櫻木桑跨坐在澤田綱吉腰上,少年的衣領被扯開,一副任君採擷的表情。

  裡包恩黑黝黝的眸子盯了床上一會兒,最後終於說出了無數次小說中的經典臺詞:

  「你們繼續,我走錯門了。」


第五卷:十年未来卷

第50章 櫻木桑十年後

  醒來後,澤田綱吉一大早就被鬼畜大魔王拉出去特訓了,櫻木桑百般無聊地在家裡看著教科書。

  明明周圍的禍害們心思完全都不花在學習上,我這般用功到底是要鬧成哪樣?

  所以大清早的,櫻木桑便開始糾結起了奧秘的學習的意義。

  為什麼要學習?

  一,身為學渣阿綱的女朋友,必須得作為學霸互補。

  二,不能被獄寺隼人比下去。

  三,堅決不能被獄寺隼人比下去。

  四,當二三做到之後,一可以忽略。

  這樣想著,櫻木桑頓時覺得鬥志昂揚,手指推了推筆尖,黑筆在手上靈活地轉了一圈,總之努力學習什麼的一定是正確的!

  【統統機智提示:少女啊,統統好無聊。】

  櫻木桑:無聊和機智到底有什麼聯繫……o(╯□╰)o

  【統統傲嬌提示:既然少女誠心誠意地發問了,那統統就大發慈悲地告訴少女——有個漢紙,介紹完他是比諾曹後,他的鼻子變長了,請問他是不是比諾曹君?】

  櫻木桑:完全沒有聯繫o(╯□╰)o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統統最近很頹廢。】

  櫻木桑:說,你想幹嘛。

  【統統溫馨提示:木有小說看,統統連攻略澤田少年的猥瑣,咳咳,有愛任務都想不出。】

  櫻木桑:你本身的存在已經足夠體現猥瑣的真諦了。

  雖然是這麼說著,櫻木桑也突然發現自己的確好久沒有去批發新的小說了。於是拎拎包,就出了門向書店走去,反正週末出去逛逛也好,而且說不定可以故意偶遇澤田綱吉什麼的。

  可惜,這回倒還沒來得及故意偶遇澤田綱吉,櫻木桑倒是偶遇到了另一個人。

  手中拎著一袋書的黑髮少女,默默地站在假髮店門口,看著店裡面一個高大的漢紙頂著一頭孔雀色的長假髮,此時正湊在鏡子前自戀地欣賞著。

  男人將假毛的劉海撫平,然後眯起了眼睛在鏡子裡細細打量著自己,一邊甩手將長髮在空中飄出一個完美的弧度,臉上滿是滿是高大上的傲嬌表情。只是當那個男人的眼神不小心瞥過窗外,看到某個面無表情的妹紙時,身體立刻僵硬,一副晴天霹靂的樣子。

  該怎麼說呢。

  丫的,這當真是冤家路窄。

  每次路過假髮店都能看到那個控直發的漢紙在賣萌。

  當看到假髮店裡的漢紙火急火燎地將假髮扔地上,然後飛奔著沖到自己面前時,已經是一副世界末日的絕望表情,那個男人慌慌張張地搭上自己的肩膀,卻是支支吾吾地沒有說話。

  「喲,持田學長又來幫妹妹買假髮了啊。」櫻木桑神色淡定地看著持田。

  「嘎?」持田張大了嘴,一時間驚在了原地。

  「喲,持田學長真是好哥哥。」櫻木桑鄭重地拍了拍持田的肩膀,「請學長繼續加油。」

  「好,好的吧。」持田頓了頓,才發現自己兩隻手都抓住了少女的肩膀,似乎自己這反映太誇張了點。反應過來的持田立馬鬆開了手,然後清咳了兩聲,卻是一臉正經地站好。

  【統統溫馨提示:劇本難道不應該是,持田掙脫了假髮子的懷抱,然後滿臉懊悔地沖向了少女大喊,「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解釋!解釋!」而後少女淚流滿面地甩開持田的手咆哮,「沒想到你竟然和我最好的朋友假髮子在了一起!我不聽!我不聽!啊!我被車撞了!」】

  櫻木桑:夠了,你的狗血劇本可以再奇葩一點!假髮子是誰啊!還有,我的身體和心臟都是完完全全屬於機智可愛善良純潔軟萌易推倒的澤田綱吉的!

  【統統溫馨提示:都是因為最近木有看小說!統統腦漿裡都木有新梗的存貨了!】

  櫻木桑:什麼時候才能改掉不再看這些青春腦殘系列小說的愛好?

  【統統鄙視提示:你倒是好意思說統統,統統[嗶——]了你喲。】

  「那個,小桑……」持田看著站在眼前的少女,拽了拽頭髮,然後臉頰帶上了紅暈。

  「嗯。」櫻木桑點了點頭。

  「你看,既然這麼有緣的遇到了,那麼就去約會吧。」持田雙手猛地握住櫻木桑的手,然後一臉認真莊重地看著少女。

  「我和阿綱有約了,牽手,約會,接吻,同居的事情都做過了。目測十年後會懷孕,結婚什麼的如果今天的十年後還沒結婚,那十年後的我肯定已經趕鴨子上架地把澤田綁架去教堂了,所以持田學長……你懂得?」櫻木桑一長串的話好無停頓地說了出來,表情一點沒有不自然,然後看著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直接石化的持田,默默地將雙手抽出,然後轉身,轉身的刹那一溜煙地跑開。

  所以說,事實證明,跑路的時候一定要膽大心細,淡定自若。

  否則就會不小心撞到某個事物,而這個時候,往往就會被稱為——命運的邂逅。

  於是,此時時間定格了。

  被撞倒的藍波和櫻木桑,大哭的藍波,散落的書籍,暈乎的櫻木桑,還有天上冒出來的十年火箭筒。

  對於,第三次被火箭筒砸到,櫻木桑表示:呵呵。。。

  醒來之後,櫻木桑睜開了眼睛,視野裡一片白色,鼻息之內有種淺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掛在床邊的點滴還在繼續,只是針已經垂落在了一邊,少女皺了皺眉,十年後的自己是生病了嗎?

  「小桑?」

  耳邊傳來了男人的聲音,不同於十年後的澤田綱吉,聲音裡帶著一些嘶啞和掩藏的激動。

  櫻木桑想要坐起身來,而身邊的男人還沒等自己坐起來就緊緊地抱住了自己,雙臂不住地顫抖著,呼吸有些紊亂,那樣的力度像是害怕自己很快就會消失一樣。

  是誰?

  櫻木桑微皺了皺眉,因為被緊抱著看不到男人的臉,只能疑惑地看著眼前一團黑色的短髮。難道是山本武嗎?只是自己和山本武的關係竟然在十年後這麼好?

  「能不能,先放開?」擁抱太過用力,就連呼吸都快要窒息了,櫻木桑有些抗拒地推了推。

  男人的身體顫了顫,緩緩鬆開了手,然後櫻木桑終於看清了這個男人的臉。

  「……持田學長?」櫻木桑的聲音有些微弱,夾雜著驚訝與詫異,只見坐在面前的男人一臉憔悴,眼眶微紅,滿眼血絲,下巴是青色的胡渣子,而臉頰上有一道深色的疤痕。儘管如此,男人的臉型卻依舊可以認出來,這是十年後的持田。

  十年前,十年後,竟然都碰到了持田學長。

  「小桑,是被十年火箭筒打中了吧?」持田的嘴角僵硬地勾出一抹笑容,但卻並不自然。

  「嗯。」櫻木桑點了點頭,視線卻是詫異地停留在了持田的臉上。

  儘管還是持田學長,但是十年畢竟是十年。

  稚氣的外表已經退卻,男人的臉有些黝黑,從那雙暗色的眸子裡似乎凝聚了自己看不懂的深沉,他的臉是堅毅的,輪廓分明如同被流風驟雨雕刻出深邃起伏的線條。黑色的西裝,儘管穿著有些淩亂,但是卻散發著一種無法忽略的掩藏在血腥下的威壓。

  而這個男人,此時的眼眶卻微紅,那激動的神色流露在外,讓櫻木桑不由自主有些心顫。

  「五分鐘嗎?」男人喃喃自語,然後伸出了手摸向了少女的臉頰。

  櫻木桑呆愣著,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躲開,只是感覺到臉頰上被觸碰的時候,有種溫熱的刺痛感,男人的手上是厚厚的一層繭子,大概是常年握刀的結果吧。

  「發生什麼了嗎?」櫻木桑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不管是持田的表情,還是醒在病床上的自己。

  「你生病了,我很擔心。」持田的笑容有些牽強,但是在看著少女的雙眸時卻帶著一抹真切的笑意。

  「那阿綱呢?」櫻木桑認真地注視著持田的神色,然後輕聲問了出來。

  「彭格列十代目自然很忙,所以最近只能迫不得已把你扔給我了。」持田的臉色毫無變化,撫摸著櫻木桑的臉頰緩緩移到了少女的頭頂,揉了揉少女的頭髮,眼神裡帶著寵溺。

  「你,加入了?」櫻木桑詫異地看著持田,他從沒想過那個一直瞧不起澤田綱吉的持田學長,竟然會加入彭格列,而且這可是黑手黨啊。

  「是啊,我現在竟然成了那個臭小子的手下,真是不爽得要命。」持田點了點頭。

  櫻木桑沒有說話,這倒是挺意外的。

  自己沒有說話,坐在對面的男人也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如果直直向那瞳孔深處看去的話,櫻木桑突然覺得,自己的身影一定陷在了那裡。

  十年嗎?櫻木桑看著持田有些啞然。

  「五分鐘真短。」過了一大會兒,男人終於開口。

  「嗯。」櫻木桑點了點頭。

  「其實,十年前你看到我戴的那頂長髮的假髮,不是送給我妹妹的禮物。」持田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笑著看向了少女,只是神色裡沒有了十年前的不好意思和慌亂。

  「……」櫻木桑默默看著持田,你難道終於要承認你就是個長髮控了嗎?

  「因為,我的妹妹的頭髮就是黑色的長髮,很漂亮,很柔軟,比假髮摸起來舒服多了。」

  持田似乎看出了少女所想的,伸手捏了捏少女的臉頰,然後手指緩緩下移,溫熱的觸感帶著一種近乎寵溺而留戀的觸碰,最後解開了少女的一條麻花辮。

  男人的眼簾微垂,充滿血絲的雙眸這一刻似乎終於安心下來,黑色的長髮纏繞在男人的手指上。

  「小桑,你說你有我這麼好的哥哥,一定要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啊。」持田深沉的聲音裡帶著淺淺的歎息,男人將手鬆開,然後又只是靜靜地看著少女,似乎在等待十年前的少女消失,那樣十年後的小桑就會出現了。

  而櫻木桑也沒有說話,只是低下了頭,似乎也在同樣等待著,五分鐘的結束。

  只是坐了很長時間後,櫻木桑抬起了頭,疑惑地看向持田。

  而持田的眉頭也微皺著,視線緊緊盯著櫻木桑,那雙暗色的瞳仁裡帶上了同樣的不解,但還多了幾分潛藏的不安。男人站了起來,急促的步伐邁開了步伐向門口走去,但是在手握上門柄的時候又猶豫了一下,最後卻沒有打開門,還是轉過身來坐了下來。

  「大概是火箭筒出了問題,再等會兒吧。」持田的眉頭緊鎖,雙手緊握著帶著幾分緊張。

  「在,擔心十年後的我?」櫻木桑看著持田的反應,然後抬頭看向了整個房間的設備,突然間明白了什麼,墨綠色的瞳仁暗了暗。

  「嗯。」持田猶豫了一下才回復。

  「的確啊,十年後的我,懷孕了,而且還處於昏睡狀態,如果火箭筒出現故障的話,也許十年後的我會出現意外。」櫻木桑點了點頭,然後沒有理會持田愈加驚訝的神色,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阿綱,出事了吧?」墨綠色的眸子暗沉下來,雙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被子,櫻木桑面無表情地看向了持田,卻是完全篤定的語氣。

  持田的臉上又露出了疲憊的神色,男人強壯的身體顫了顫,卻是沒有說話。

  「受傷了?」

  「失蹤了?」

  「重傷了?」

  櫻木桑一個個問題扔出去,只是持田都沒有回應,男人緊握的雙拳卻在顫抖,似乎極力壓抑著什麼,但是卻沒有說一句話,連眼神都沒有落在少女身上。像是在害怕,抬眼的瞬間那一直極力掩藏的情緒就會立刻暴露出來。

  「我早該想到的。」少女靜靜地看著持田,然後似乎有些脫力地將身體向後靠去,頭微微仰起,看著白色的天花板突然覺得身體沉重不堪。

  能讓自己又陷入沉睡的可能性,只有一個。

  「阿綱他,死了吧。」

  持田終於看向了少女,少女的眼眸裡空無一物,只是平靜地看著天花板,剛才那一句微弱的話似乎像是自己的幻覺一樣。

  持田一直覺得,十年,是一段很長的時間。

  任何一個人在十年裡都會改變,不管是自己,是櫻木桑,亦或是澤田綱吉。

  十年前的自己,絕對不會想到,十年後的自己會效忠于彭格列家族,也絕對不會想到十年前一直被叫做廢材綱的少年在未來會成為獨當一面的黑手黨首領。

  而櫻木桑的變化也是可觀的吧,從那個冷淡認真的學習委員,到冷然果決的首領夫人,這其中莫大的改變恐怕是因為接觸了太多的黑暗與血腥吧。

  但現在,持田才覺得自己也許錯了。

  「原來是這樣啊。」

  眼前的少女突然間笑了起來,嘴角微微上揚,墨綠色的瞳仁裡帶著別樣的光彩,而這樣的笑容明明溫暖柔和,卻讓持田的身體都不由自主地僵硬起來。

  他記得,當櫻木桑得知了澤田綱吉的死訊,然後在親自看到澤田綱吉的屍體之後,這個女人渾身顫抖著,周圍都壓抑著混亂而令人窒息的氣息,從那張冷然的臉上似乎混亂著絕望和極致的悲傷,然後那個黑色長髮的女人就那樣跪倒在了澤田綱吉的面前。

  然後,那個女人顫抖著伸出手握住了澤田早已冰冷的左手,兩枚銀質的戒指在那一刻似乎輝輝相映,卻透著冰涼的光芒,櫻木桑就那樣低頭吻上了少年褐色的頭髮,眼底一片深沉的眷戀,然後她笑了。

  那溫柔的神色與現在的表情似乎緩緩重合在了一起,完全沒有任何改變。

  十年後的她說——【不過就是這樣啊。沒關係,我等他。】

  而現在,十年前的她正坐在我面前,她說——「不過就是,一起睡著了而已。」


第51章 櫻木桑見阿綱

  櫻木桑失蹤了。

  裡包恩在被十年火箭筒之後消失了。

  自己躺在黑漆漆的棺材裡。

  十年後的彭格列快要撲街了。

  以上任何一件事,都足以讓自己思考適應一整天,偏偏這些事情發生的也就在兩天之內。

  原本好好的校園生活,也變成了危險十年後的逃亡生活。

  就連澤田綱吉神經放鬆的時候也想要咆哮一聲:爺的青春到底在哪!

  自從遇到裡包恩之後,好像每一件事可以被稱作是正常的。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虐著虐著也就習慣地成為抖m了。

  為此,澤田綱吉表示——呵呵。

  跟著阿爾科巴雷諾向十年後的基地走去,一路上一邊要奮力跟上阿爾科巴雷諾的速度,一邊還要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地害怕被敵人發現。從來都沒有想過,一直生活在和平安穩的並盛的平凡的自己,竟然十年後竟然會是如此——不平凡的生活。

  不僅僅是自己,還有櫻木桑,獄寺隼人,山本武,藍波……他們所有人,都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被牽扯進了這樣危險的黑手黨的生活。

  那一刹那,奔跑的雙腿突然覺得有千斤地沉重,心臟如同被荊棘包裹般的疼痛。

  都是因為自己,這些最要好的夥伴們放棄了他們原本的生活,而淪落到了被強大的敵人追殺的命運,而且十年後的自己還死去了。

  對了,如果自己死去了的話,

  那麼櫻木桑呢?

  那麼孩子呢?

  夜晚,和阿爾科巴雷諾一起在河邊宿營,火光旁,深藍色長髮的女人終於脫掉了覆蓋在身上沉重的衣甲,向澤田綱吉和獄寺隼人大概講述了十年後的情況。

  「請問,你知道櫻木桑嗎?」在聽完女人說的話之後,澤田綱吉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擔憂問了出來,他實在是擔心自己死了之後,櫻木桑會怎麼辦。

  殉情什麼的,澤田綱吉覺得也許不太可能,但是,這也只是覺得也許而已,如果真的萬一了呢?那個女孩,把自己當成唯一的光的女孩。

  阿爾科巴雷諾愣了一下,枚紅色的瞳仁定定看了澤田一眼,讓褐發少年覺得全身發毛,而且更加擔憂的心情從心底湧上來,應該不會有事吧?

  就算自己死了,畢竟,還有我和小桑的孩子不是嗎?

  「不知道。」阿爾科巴雷諾過了一會兒,才說了出來。

  「你想了這麼長時間,竟然說不知道?」也在等答案的獄寺隼人瞪著眼睛,無法相信地吼了出來。不管是從女人的眼神還是停頓的時間都可以知道這個女人一定知道情報,但竟然最後還說了一句一定就知道肯定是謊話的不知道。

  「自己回去看。」阿爾科巴雷諾冷哼了一聲。

  「……」澤田綱吉頓了一下,只因為女人說的,不是回去問,而是回去看。

  接下來遇上了敵人,但是因為十年後的山本武也如同開了遊戲外掛般順利地到達了基地。

  澤田綱吉看著十年後山本武的背影,剛毅而又沉穩,那揮刃的力量沉積著無數次殺戮後的爆發,儘管這樣那爽朗的笑聲和清澈的雙眸卻似乎從未改變,即使是十年的隔閡也似乎能夠很好地忘卻了。

  澤田綱吉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只覺得一直垂掛在半空的心終於安心了下來。

  「太慢了吧。」基地裡,裡包恩坐在沙發上,懶散地喝著咖啡。

  「裡包恩。」澤田綱吉瞬間覺得心情無比激動,那一刻差點淚眼汪汪地想要向裡包恩撲過去。

  「抱緊我吧。」稚嫩的童聲從耳邊傳來。

  「咦?」澤田綱吉詫異地看著裡包恩,總覺得裡包恩應該不會說出這種話來才對。

  「嘭!」

  還沒來得及尖叫,後腦勺突然被很強大的衝力撞到,澤田綱吉一下子被猛烈撞到在地上,然後吃痛地捂住了後腦勺,這倒是算是哪門子溫馨的重逢場面啊!

  澤田綱吉這回是真的淚眼汪汪地怒視著從身後踹向自己的裡包恩,是的,這個才是真的裡包恩,穿著一身白色的緊身衣,即使到了十年後也不能改掉變裝癖的裡包恩!

  「你的後腦勺和我的腳很相配哦。」

  「你為什麼要把重逢的場面弄成這樣啊!」澤田綱吉淚流滿面地看著裡包恩,明明難得一次自己如此心存感激地看著裡包恩,這種時候身為家庭教師的裡包恩不應該同樣感激涕零地……好吧,我錯了,裡包恩是不會有這種感動激情的情緒的。

  不過,你沒事就太好了。

  「對了!小桑也不見了,裡包恩,你有在這裡看到她嗎?」澤田綱吉突然想了起來,然後焦急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認真看著裡包恩。

  「哦,她和持田在約會。」裡包恩點了點頭,然後重新坐上了沙發。

  「持田?約,約會?」澤田綱吉瞬間愣住,然後驚訝地看著裡包恩,持田什麼的,總不會是他想的那個厭惡自己到極點的持田學長吧?

  該死的,十年了都還對小桑念念不忘嗎?

  「是啊,阿綱你可是他頑強的情敵啊,不過既然十年後的你也死了,那麼……」

  「喂!等等啊!我現在還好好地站在這裡啊!」澤田綱吉激動地叫了出來,而且明明小桑一直喜歡的是我才對,為什麼要說我是持田學長頑強的情敵!

  只不過,澤田綱吉咆哮完之後,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說的,的確沒錯啊,十年後的我已經死了,那麼持田留在小桑身邊……也算是好事。

  至少還有人會照顧小桑不是嗎?

  「別把你愚蠢的念頭在櫻木桑的面前展露出來,那傢伙比你更蠢。」裡包恩冷哼了一聲,然後雙腳又一次跳上了無比契合的澤田綱吉的腦袋。

  「什,什麼啊!」澤田綱吉吃痛地頂著腦袋,有些沉重地低下了頭,無法理解裡包恩再說什麼。

  門突然打開,一個穿著校服的黑髮少女端著茶水走了進來,而少女的身後跟著一個強壯的男人。

  「小桑!」澤田綱吉激動地看著安然無事的櫻木桑,然後在看向少女身後的男人時,澤田綱吉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哭喪了下臉,果然持田學長十年後還陰魂不散麼。

  「嗯,你再不來我都要睡著了。」櫻木桑點了點頭,然後將盤子裡的茶杯放在了桌上,隨即淡然地看向了澤田綱吉,說著還懶散地打了個哈欠。

  「……」澤田綱吉突然覺得,這樣子的重逢似乎也太過平淡了吧?

  按照櫻木桑的習慣的話,難道不應該——

  「阿綱是在期待我給你一個熱烈的擁抱呢,還是一個融化身體的吻呢?」櫻木桑看著澤田綱吉的表情,淡色的唇角勾了勾,墨綠色的瞳仁裡帶上了幾分調侃。

  「哎?不,不是的。」澤田綱吉立刻臉紅了起來,踉蹌著向後面退後了幾步。像是被成功猜中了自己心裡所想的,澤田綱吉慌張地躲閃著視線,一邊否認地揮著手。

  「你們也應該看到了吧,那個有彭格列徽章的棺材。」裡包恩看著澤田綱吉,然後緩緩出聲。

  「哎?你是說,那個裝我的……」話還沒說完,澤田綱吉立刻記起了什麼噤聲,然後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櫻木桑,如果沒有人提起的話,小桑應該還不知道十年後的我已經死了。

  獄寺隼人本來憤怒地想要向山本武揮拳,問清楚為什麼十年後的山本武會讓十代目死去的想法也暫停住,按捺住情緒,視線隱晦地看向一臉平靜的櫻木桑,這個女人肯定還什麼都不知道吧。

  「發生什麼事了嗎?」櫻木桑疑惑地看著澤田綱吉和獄寺隼人,微皺著眉頭,像是無法理解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

  「嗯?沒,沒事。」澤田綱吉笑著搖了搖頭,儘管的確不想要對小桑隱瞞什麼,但是自己十年後死去的消息,而且十年後的小桑還懷孕,自己的死訊實在不想說出來。

  「喂,你不是困了嗎?那就早點去睡啊。」獄寺隼人皺著眉,假裝著惡狠狠的眼神看向櫻木桑。

  「的確也是,看到阿綱你平安回來就好了。」櫻木桑有些疲憊的神情點了點頭,然後向澤田綱吉勾起了一個溫和的笑容,「那提前先道晚安了。」

  櫻木桑走向了門口,打開門出去,而從進門後一聲不吭的持田也隨後跟了出去。

  「不用跟著我了。」光亮的樓道裡,少女慢慢走著,然後停下了腳步卻並沒有回頭。

  「我擔心你。」持田靜靜紮在少女身後,高大的身姿如同屹立不倒的巨牆,被流風驟雨雕刻出深邃起伏的線條在光下打下了濃重的陰影。

  「我很好。」櫻木桑緩緩轉過身,仰起頭看著男人黑色的瞳仁。

  而持田只是微皺著眉頭,抿著嘴唇沒有說話,那是擔憂的神色卻是清晰可見。

  十年,已經足夠他瞭解清楚這個名叫做櫻木桑的女人了。

  什麼都不開口,才是最令人擔心的。

  「你不用擔心。」櫻木桑的聲音緩和了下來,就連墨綠色的瞳仁也似乎與光融合了一體,「阿綱活的很好,所以你不用擔心現在的我。十年後的我和阿綱一起沉睡了,你也不用擔心了。」

  「我已經,認識了你超過十年了,擔心你也已經成為了職業病了。」持田的表情緩和了幾分,伸出了右手,在少女的頭上撫了一下,然後男人緩緩單膝跪下,仰起頭櫻木桑的臉。

  「我不會讓你回房間一個人鑽牛角尖的。」持田突然笑了起來,伸手拉住櫻木桑的手,然後用力一拉讓少女靠向了自己的肩膀,然後直接站了起來,而少女就那樣擱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這樣,很難受啊。」騰空的櫻木桑瞳仁暗了暗,過了一會兒之後悶悶出聲了。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瞞著阿綱和成熟大叔去私奔了。

  「沒事,很快就到了。」

  「你到底準備去哪……」

  持田:「嬰兒房。」=w=

  櫻木:「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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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櫻木桑補睡覺

  一大早,櫻木桑頂著一雙熊貓眼走進了餐廳,臉色疲憊。

  餐桌上吃飯的人不約而同的停止了動作,而後齊刷刷地看向了澤田綱吉。

  澤田綱吉愣了下,隨即意識到了什麼紅著臉,想要解釋什麼聲音卻卡在喉嚨裡。

  看我幹嘛啊!昨天晚上安排房間的時候,你們沒把我安排和小桑住一個房間啊!等,等等,我這不是在抱怨,這只是事實啊!看我也沒用,我昨晚什麼都沒幹!等,等等,這樣說的話是不是代表了我曾經幹過,我和小桑的感情一向很純潔的啊!

  你們,這都一個個什麼眼神啊!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啊!

  「小桑,昨晚沒睡好嗎?」澤田綱吉頂著眾人的眼神好不容易才記起來怎麼說話,不過看櫻木桑的確像是失眠的樣子。

  不過想了下,澤田綱吉也覺得是應該的,小桑就這麼的糊裡糊塗地被拉到了十年後回不去,而且到現在為止,好像什麼情報都沒有透露給小桑,因此才會晚上擔憂失眠的。

  「半夜才睡下去。」櫻木桑頹廢的眼神默默看著澤田綱吉,隱約有幾分哀怨的神色。

  「……」得了,澤田綱吉發現周圍懷疑地看著自己的眼神更加炙熱了。

  「昨天晚上,十年後的持田學長實在太積極了。」櫻木桑動了動雙臂,只覺得有些酸痛。

  「……」澤田綱吉沉默了,一臉驚悚地看向櫻木桑,這算是無意之間被十年後情敵挖牆腳了麼。

  「啊哈哈,十年了,持田和小桑的感情還是這麼好。」依舊笑得很天真的山本武說著。

  「那個男人!竟然如此無恥!十代目,我現在就立刻替您去解決這個敵人!」在任何外敵攻擊的情況下,內在敵人才是更應該最先消除的,獄寺隼人立刻雙手抓出了火藥,說著就要衝出餐廳。

  「不,不用了,獄寺,你還打不過十年後的持田學長。」澤田綱吉僵硬地笑著拉住了獄寺隼人。

  「等回到十年後,我一定會幫十代目消除隱患的!」獄寺隼人理智的神經終於奪得了一席之地,然後憤然地向澤田綱吉起誓。

  「持田應該是拉著小桑去嬰兒房了吧。」十年後的山本武完全無壓力地立刻猜了出來。

  「啥!」獄寺隼人手中的火藥一下子沒抓住,全部零散地掉落在了地上,山本武隨即手臂一個揮刃,所有的火芯子都被淩厲地切除。

  「嬰,嬰兒?……啊哈!?」獄寺隼人渾身僵硬著轉過身定定地看櫻木桑,在打量完黑髮少女的全身之後,似乎眼神的每一分裡都透露著厭棄,這個居心不良的女人怎麼能夠和完美的十代目在一起呢?不過隨即,獄寺隼人似乎突然想通了什麼,炸毛突然間自動平復了,眼神亮閃閃地看著山本武。

  「難道說,是十一代目麼!」獄寺隼人激動地看著山本武求證,已經忍耐不住想要立刻看到十代目接班人的樣子,也許還會順帶著證明自己會一如既往地對十一代目效忠的心情。

  「不,小桑還沒生呢。」山本武搖了搖頭。

  獄寺隼人眼神一淩厲,一個眼刀揮向櫻木桑——你丫怎麼還不生!

  無辜坐著也躺槍的櫻木桑扯了扯嘴角——有本事你把十年後的我拖起來問!我現在肚子裡又沒有娃!

  「咦?阿綱,已經知道了嗎?」十年後的山本武本來以為能看到十年前阿綱慌張驚訝的摸樣,卻是發現阿綱似乎格外的淡定,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

  「嗯,之前被十年火箭筒砸過一次,小桑有告訴我。」澤田綱吉的臉有些燒了起來,手不由自主地抬了起來撓著自己的頭髮,不管聽多少次都覺得有些奇怪,他現在竟然在和其他人討論自己十年後的孩子。

  澤田綱吉抬起頭,卻看見山本武的眉頭微皺著,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要說就說,棒球笨蛋!」獄寺隼人看不慣山本武思考的樣子,潛意識覺得這個天然呆的傢伙就應該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才對。

  「小桑懷孕的消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現在這個時代的阿綱,應該還不知情吧。」山本武的眉頭又蹙緊了幾分,然後目光看向了低頭抿著水的櫻木桑。

  澤田綱吉愣了一下,突然間也想到了什麼。

  大概是櫻木桑沒有說,想要等合適的時間給自己一個驚喜的吧……只是,自己卻死了而已。

  澤田綱吉頓時覺得心臟一個收緊,他竟然昨天晚上忘記問山本武十年後櫻木桑的消息,只是,澤田看著低頭喝水的小桑,隱約覺得現在不是開口問的時候。

  突然間覺得有些難過,十年後的自己,竟然連自己孩子的存在都不知道就被槍殺了。

  「好了!快點吃完!馬上還有聚集分散的守護者的任務!」裡包恩看著一幫閒聊的人,發話將這個聊不完的話題解決了,現在顯然還有更加重要的問題。

  「嗯,吃完早飯,我們就從基地的一扇通向五丁目的工廠出去,然後去並盛中學尋找雲雀。」山本武點了點頭,顯然這個計畫之前就已經定下了。

  「那,小桑你沒睡好的話,先回去休息?」澤田綱吉點了點頭,然後關切地看向櫻木桑。

  「……」櫻木桑微微皺眉,垂了垂眼簾卻還是點頭答應。

  這算是,在擔心自己出去會遇到危險吧。

  儘管澤田綱吉和其他人沒對自己說十年後的情況,從持田的口中還有自己所看到的也能猜能猜到了。儘管十年後所處的世界危險,但櫻木桑卻沒有多大的恐懼走出這個基地,倒是澤田綱吉擔心得有些過分了,明明知道自己是個幻術師。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是女生的身份,還是因為覺得對自己內疚,所以潛意識地就不想讓自己參與進來,或者只是單純的擔心。反正,不管是什麼原因,櫻木桑覺得在澤田綱吉面前自己的身上是已經烙印著「國家級瀕危保護動物」的金閃閃的標誌了。

  不過也無所謂。

  這個傢伙,早晚會知道的,自己的血液原本就乾淨不到哪裡去。

  不過現在,看著原本神色就有些沒精神的澤田綱吉,恐怕這個少年昨晚也一直都在擔心吧。

  既然這樣的話——

  「我要回去補覺,沒看到我起來別來吵我。」

  櫻木桑一臉疲憊的站了起來,喝完了杯子裡的水,然後懶散地走出了餐廳。

  循著昨晚的記憶,當櫻木桑看到房門前站著某個身材熟悉的男人時,櫻木桑差點就要抱頭咆哮起來。

  持田學長!你竟然還陰魂不散地站在這裡嗎!就算要暖床也還沒翻到你的牌子啊!

  持田當看到一臉頹廢的櫻木桑的時候,嘴角揚起了一抹燦爛的弧度,然後向櫻木桑大步走了過去,那副表情像是認定了少女一定會回來一樣。

  「你,你,你還想帶我去嬰兒房?」櫻木桑糾結地說著,再去的話,她就要得嬰兒房恐懼症了。昨天晚上,硬是看了三個小時的育兒教育視頻,還抱著與嬰兒分量差不多的玩偶學著怎麼抱寶寶,怎麼幫寶寶洗澡,怎麼喂寶寶喝奶瓶……

  當櫻木桑昨晚很嚴肅地問持田是不是去自學了很多書籍之後,持田竟然笑得格外燦爛地說網路上有全職奶爸教程。

  呵呵,感謝全能的網路,感謝如此積極的奶爸,感謝因為十年後還躺在床上的我所以十年前就必須來滿足持田奶爸奉獻精神的我。

  「如果你想去的話——」持田眼睛瞬間一亮。

  「不,不,不!」櫻木桑立刻瞪了雙眸,奮力搖頭。

  「唉,小桑,好歹是你的孩子,多在意點。」持田有些失望,如同哥哥般勸告的語氣。

  「……」到底要讓我吐槽多少次,這孩子目前還不是我的!

  「遲早會有的。」持田肯定地點頭。

  「……」持田,原來你也學會了讀心術那種神奇的東西了嗎?

  如果現在自己肚裡真揣著個娃的話,櫻木桑估計會考慮早點把寶寶踹出來。

  把寶寶直接扔給眼前這個全職奶爸,省的這個男人一直繞著自己轉,似乎一點空隙都不給。

  「你還沒和澤田說吧?」持田突然發問。

  「啊?嗯。」櫻木桑抬了抬眼,看著持田的表情也知道他說的是哪件事。

  十年後自己沉睡的事情,的確還沒有人告訴澤田綱吉。

  「怕澤田擔心,所以不說嗎?」持田微皺著眉頭,認真地看著少女的表情。

  「你不是認識了我十年了嗎?」櫻木桑挑了挑眉,有些挑釁地看著持田,「他既然什麼都不告訴我,我為什麼又要告訴他。」

  這樣的話語,就像是鬧著變扭的小情侶一樣。

  一個沒說自己十年後已經被槍殺了;

  一個沒說自己十年後跟隨著昏睡了;

  所以,這樣聽起來其實挺公平的,只不過澤田綱吉不知道,櫻木桑卻知道了而已。

  「他不說,那我也就不問,我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少女的眼眸暗了暗,嘴角的笑容看上去有了幾分冷意,像是離開了澤田綱吉,少女與整個世界就此脫節起來。

  「如果他知道了的話……」持田抿了抿嘴唇,眼裡帶著幾分無奈和複雜。

  「擔心我?覺得愧疚?對我生氣?」櫻木桑打斷了持田的話,然後仰起頭,墨綠色的瞳仁認真地注視著持田,「不管怎樣,我都欣然接受,毫不猶豫。所以,讓澤田綱吉再多施捨我他的光芒吧,再多將的視線放在我身上。」

  「當真是,一點沒變。」持田看著櫻木桑,嘴角緩緩勾起了一個笑容,無奈地歎了口氣。

  眼前的這個人,從少女到女人,整個世界似乎都圍著澤田綱吉團團轉。

  為了將那個男人的視線更多地停留在身上,主動將澤田綱吉推向彭格列甚至是自己遠離彭格列,然後又以各種隱藏的方式,讓澤田綱吉更加地拉近自己,直到成為澤田生命裡無法缺少的一部分。

  女人的脆弱,女人的眼淚,女人的擔憂,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眼前這個人很好的運用,即使很大程度上都在假裝卻依舊成功地將澤田的視線更多的留在她的身上。

  就像是現在,少女明明可以告訴澤田綱吉十年後的自己沉睡的消息,但是卻不說,只是靜靜地等待著澤田綱吉戳破那一層的真相,然後來找她。

  故意隱忍不說,故意隱藏了所有的恐懼和擔憂,故意將所有沉重的事都埋葬在心底,澤田的話一定會這樣覺得的吧,那樣的話,少女就能更好地留下澤田了吧。

  「這樣,不累嗎?」持田複雜地看著櫻木桑,十年了這個女人卻依舊在堅持著編織一張留住澤田的大網,只是同時卻也將少女自己緊緊地束縛進去,那樣小小的一方空間裡,竟然依舊只存在著澤田一個人的位置。

  櫻木桑沒有抬頭,走過了持田,手覆在了門柄之上。

  累嗎?

  陪伴在那個少年身邊整整三年,無法訴說,無法觸碰,累嗎?

  裝作毫不認識,以一個轉學生的身份,故意偶然初遇少年,累嗎?

  想盡辦法接近少年,想出幫少年追另一個女孩子的藉口而約會,累嗎?

  每天都躲在黑暗的玄關,思考著明天以怎樣的方式接近少年,累嗎?

  一直裝作並不在意,但是每一步都只是為了那個少年,累嗎?

  ……

  明明,一直都很開心啊。

  櫻木桑打開了門,然後沒有回頭地走了進去,在關上門之前卻輕輕吐出一句話:

  「你覺得累嗎?」

  同樣堅持了十年之久的人,不還有你嗎?

  持田愣愣地看著關上的門,然後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

  而櫻木桑緩緩轉過身來,坐在了地上,然後閉上眼睛,額頭靜靜靠著房門。

  「統統。」

  【統統溫馨提示:我在。】

  「持田學長的身上……有你的氣息。」儘管很微弱,但是卻是真的感受到了。

  【統統溫馨提示:那真好,統統十年後還在少女身邊。】


第53章 櫻木桑收戒指

  「危險!」

  似乎是從噩夢中驚醒的澤田綱吉猛地睜開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喘息著,額上一片冷汗。

  「好痛。」澤田綱吉剛坐起來就察覺到胸口撕裂般的疼痛,伸手捂住才發現胸膛上已經被繃帶包紮起來,這實在之前與敵人對戰是受的傷。

  澤田茫然地看向四周,這裡是基地的醫務室嗎?已經回來了嗎?

  「你被獄寺抱回來了,據說英勇地打贏了幾個小混混之後便不省人事。」坐在床邊椅子上的櫻木桑並沒有將視線停留在澤田綱吉身上,反而只是在專心致志地削蘋果。

  「……」澤田綱吉默了默,原來十年後密魯菲奧雷家族的敵人已經變成小混混了嗎?不過,澤田小心翼翼地瞥著櫻木的臉色,有些害怕櫻木在生氣,可是似乎淡漠得看不出什麼。

  「大家都沒事吧?」澤田有些擔心,而且,他沒想到的是京子竟然也從十年前來了。

  「嗯,都沒事,只有你一個英勇犧牲了。」櫻木桑點了點頭,淡然地說著。

  「……」澤田內心寬面淚了,說著話果然是在生我的氣吧。

  「京子沒事,十年前的小春,一平,藍波還有山本都來了。」櫻木沒有抬頭,繼續認真地緩慢削蘋果,強迫症一般的要看著蘋果皮寬度相當地一點點削掉。

  「什麼!」澤田綱吉震驚地看著櫻木,「怎麼會,大家怎麼都從十年前到未來了!」

  「來都來了,就當做穿越旅遊吧。」櫻木桑滿意地看到一個蘋果終於光滑完整地切好了,而蘋果皮長長一條並沒有斷開。

  「不行啊!如果,如果大家在這裡都會……」都會被當做敵人的目標的啊!平白無故地捲入了這樣危險的戰爭,大家的生命都會有威脅的!

  「澤田。」櫻木桑在蘋果上劃了幾道,然後用水果刀戳了一塊蘋果移到了澤田綱吉的嘴邊,「傷病患者請靜養。」

  澤田看著櫻木桑墨綠色的瞳仁,有些心虛,然後點了點頭,伸頭將蘋果咬了下來。

  「小桑,其實十年後彭格列家族已經瀕臨毀滅了。」澤田綱吉知道櫻木桑已經知道了自己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份,即使這樣到了十年後,澤田仍然想要隱瞞十年後的事情,因為害怕櫻木桑會被捲入不必要的危險了。

  但是,澤田綱吉看著櫻木桑清透的眸子,其實即使自己不說,櫻木自己也能猜出幾分的吧。

  「這一次外出是想去尋找雲雀學長的,只是沒想到卻遇到了密魯菲奧雷家族的敵人。而且,十年前的京子和小春她們也竟然都來了,大家都因為我而牽扯到了十年後的戰鬥裡。」澤田綱吉緊皺著眉頭,雙手用力緊握著微微顫抖,褐色的眸子裡夾雜著氣惱與無措。

  「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櫻木桑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自己切了塊蘋果往嘴裡塞去,邊吃蘋果邊聽澤田講話,倒是有幾分隨意閒適的樣子。

  澤田原本緊張不安的心情驟然被打斷,微皺著眉頭看向櫻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看著那把明閃閃的水果刀,總覺得櫻木桑是在等自己說遺言一樣……

  只是的確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雖然不想告訴櫻木但是卻不能再隱瞞下去了。如果以後讓櫻木從其他人口中知道十年後的我已經死了的話,櫻木一定會氣憤自己一直都沒有告訴她吧。

  只是,好幾次想告訴櫻木這件事情,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一直把自己當成唯一的光的櫻木桑,如果知道這件事的話,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

  腦海中不經意地幻想出各種小桑聽到自己死訊後的反應,這些表情,澤田都不忍心看到。

  「小桑,十年後的我已經死了。」

  做好了無數的心理準備,澤田鼓起勇氣說出了這句話,喉嚨口乾澀而疼痛,當最後一個字出口的時候,澤田覺得自己的身體在細微地顫抖著,不敢抬起頭去看那個少女的表情。

  「嗯。」過了一會兒,聽到那個少女輕輕地回應了一聲。

  澤田綱吉小心翼翼地看向櫻木,只看到櫻木一臉坦然地看著自己,水果刀上又刺了一塊蘋果遞到澤田的嘴邊。

  澤田的腦海中想了無數次這樣的場景,唯獨沒有想過櫻木會這樣無比淡定地回復了自己一個字,還繼續切蘋果給自己吃。

  「沒,沒有其他話了嗎?」澤田的表情有些糾結,然後咬下了蘋果,邊吃邊注視著櫻木桑,想從少女的表情裡看出櫻木所想的,只不過少女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淡定了。

  「真遜。」櫻木桑想了想,然後又吐出了兩個字。

  澤田感覺到一座名為真遜的大山瞬間壓在了自己的頭頂上,無法抬頭。自己這麼多天一直心心念念,惶恐不安害怕櫻木桑知道的事情,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解決了嗎?

  「露出這種表情幹什麼,你以為我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嗎?」櫻木桑看著澤田頹廢的表情,好笑地挑了挑眉,然後伸手拽了拽澤田綱吉本來就淩亂的頭髮。

  「我以為……」澤田看著櫻木桑抿了抿嘴,我以為,你會哭。

  澤田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詫異地看向櫻木,「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嗯。」櫻木桑頓了頓,然後點了點頭。

  少年褐色的瞳仁在少女的應答之後顫抖了一下,然後緩緩低下了頭,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著握緊。

  原來不是沒有哭,只是我沒有看到而已……

  「小桑,對不起。」澤田緩緩說出口,覺得心口很壓抑,明明是自己向櫻木桑瞞著自己的死訊,但是櫻木卻一直並沒有開口問什麼,只是一味地遷就自己而已。反而是自己,只是想著不能讓櫻木桑捲進危險的戰鬥,卻一直沒有顧慮小桑的心情。

  「你對我說對不起做什麼?」櫻木桑反而是疑惑地看著澤田,「要說對不起也讓那個死了的你對十年後的我說,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澤田綱吉有些遲疑地看向櫻木,十年後死去的我,那也還是我啊,不必分的那麼清楚吧。

  但是……看來小桑沒有因為自己隱瞞死訊而生氣?

  「刷!」門被突然地移開,站在門外的是正在哭泣的三浦春。

  「小春不要這樣!」穿著校服的少女正在抽泣著,用袖子擦著淚水,「沒想到十年後的世界竟然會變得這麼危險。」

  「小春。」穿著便服的京子立刻站在三浦春旁邊,伸手拍了拍小春的後背安慰她。

  「阿綱先生!小春想要回到十年前和平的並盛!」小春猛地跑到了阿綱的床前,撲著抱住了少年,身體因為哭泣而不斷地顫抖著。

  「小春……」澤田綱吉輕聲喚著三浦春的名字,微皺著眉頭,眼裡滿是複雜和無措。不管怎樣,即使自己留下也不想要把無辜的小春她們牽扯到十年後來啊,但是,自己毫無辦法。

  「小春,京子,把這個喝下吧。」裡包恩兩手端著兩杯茶走了進來,「這是特製的花草茶。」

  「謝謝裡包恩,聞起來好香。」京子和小春接過了茶,儘管臉色慘白,卻還是微笑著回復裡包恩。

  「還有,這是要拜託你們的事,你們就看一下吧。」裡包恩將一張紙遞了過去。

  「裡包恩!」在看到裡包恩遞出紙之後,澤田瞳孔驟然收緊,猛地從床上跳了下來,緊張地站在了裡包恩的面前。那張紙上一定和他們有關係,不管怎樣,如果京子和小春做了紙上拜託的事情的話,那就一定逃避不開之後的危險的戰鬥了吧。

  不可以,不可以讓她們呆在這種地方啊!

  「原來你已經可以站起來了嗎?」裡包恩看著澤田綱吉臉上緊張的表情,抿了抿嘴,「我知道了,我有話要和阿綱說,京子小春你們先出去吧。」

  「小桑,你去陪一下她們。」裡包恩看向了依舊坐在床邊啃蘋果的櫻木桑。

  「嗯。」櫻木桑點了點頭,想了想之後,還是把水果刀放在了桌子上。如果帶著一把刀去陪兩個少女的話,看起來實在太詭異了。

  「小桑也聽裡包恩說了嗎?」一臉慘白的三浦春有些無力地依靠著京子和櫻木桑,眼睛濕潤地看向櫻木桑,「為什麼十年後的世界,會這麼危險?」

  「沒事,這裡很安全,而且一定能回去的。」櫻木桑拍了拍三浦春的後背。

  「為什麼小桑看起來這麼冷靜,嗚嗚,小春這樣哭好丟臉。」哭著的三浦春揉著眼睛,聲音哽咽著,雖然覺得自己不應該繼續哭下去但是卻實在忍不住。

  「你想啊,小說裡經常遇見這種情況啊。某天一醒過來,蹭地一下就到了神奇的未來,然後會發生許多離奇古怪的事情,最後大家一起開開心心的Happy Ending了啊。」櫻木桑回憶起之前看過的種種小說,能體驗一下書中主角的經歷也不錯啊,「這種時空旅行的機會很難得啊!」

  「可是,那些小說的主人公不都留在了未來嗎?」小春淚眼汪汪地看著櫻木桑,「小春不要啊!這裡好危險!而且小春不想平白無故地老了十歲啊!」

  「……」櫻木桑頓了頓,原來三浦春你也看那些小說嗎?

  「咦,這張紙上……」在一旁的京子打開了裡包恩之前給的紙,「紙上說,讓我和小春負責大家的三餐,還要照顧藍波和一平。」

  「這是裡包恩拜託的嗎?」小春立刻湊過去看了看,抿了抿唇下了什麼決心的樣子,立刻鬥志昂揚地說,「小春決定了!不能再讓大家擔心,小春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那我們去廚房看看吧,晚餐要開始準備了呢。」京子也很快接受了裡包恩的委託,看向了小春和櫻木桑,小春立刻肯定地點了點頭。

  櫻木桑點了點頭,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打起精神了嗎?

  「咦?那是,持田學長?」京子驚訝地看著在走道上出現的持田,只是與印象中的卻不太一樣,更高大,更強壯了?難道是十年後的持田學長嗎?

  櫻木桑一愣,嘴角抽了下看著立刻快步向自己走過來的持田,這真是哪裡都陰魂不散啊。

  【統統溫馨提示:全新總裁體統統此刻正全新升級,請少女迅速地等待。】

  櫻木桑:這種時候就別來添亂了啊!(╯‵□′)╯︵┻━┻

  「沒想到十年前的京子也來了啊。」持田看到京子之後微皺了皺眉,不過嘴角還是帶著和煦的笑容,安撫著拍了下京子的肩膀,然後持田看向了櫻木桑,「小桑,我還一直在找你。」

  「我沒空,晚上要做飯。」櫻木桑立刻警覺地搖頭了,絕對不想再去嬰兒房被摧殘了。

  持田看著櫻木桑擺明拒絕的態度,顯然是已經意料之內了,然後親切地看向不明所以的京子和小春,「小桑先借用一段時間。」

  說完持田就走到櫻木桑面前,一個橫抱,然後就抱著櫻木桑往樓道深處小跑去。

  【統統霸氣側漏提示:嘴上說不要,但是少女的身體卻很誠實呢,呵呵。】

  櫻木桑暴躁:我這又不是自願被抱著走的!身體誠實個毛線啊!還有,你沒事到底幹嘛要載入這種奇怪的東西啊!

  【統統霸氣側漏提示:少女別說這樣的話,不然統統可不敢保證不會做出什麼事來。】

  櫻木桑冷笑:來啊,你有本事就做給我看啊。

  被持田抱著的櫻木桑也沒想反抗,只是到了一個基地的房間之後,櫻木桑被小心翼翼放下,奇怪地看著眼前一塊空地,如同專門的訓練室一般。

  「裡包恩拜託我來教你十年後的戰鬥方式。」持田一臉微笑。

  「裡包恩拜託你?」櫻木桑挑眼看著持田,滿臉不相信。

  「好吧,其實是我拜託裡包恩。」被戳穿的持田摸了摸鼻子,羞澀一笑。

  【統統霸氣側漏提示:少女,你這磨人的小妖精,要怎樣才能讓其他男人都無法覬覦你!】

  櫻木桑默然:我的身心都是屬於阿綱的……啊,不!統統你別折騰了啊!混蛋!

  「這是你十年後的戒指和匣子。」持田將十年後櫻木桑的所有物遞給了櫻木,「其實十年後的你戰鬥的時候並不怎麼喜歡用匣子,你更擅長用幻術和近身格鬥,就算是帶著戒指也是直接使用的戒指的力量。」

  「你先試一下這枚戒指吧。」

  櫻木有些疑惑地看向持田,但並沒有多問什麼,將戒指戴在了手上。

  「將覺悟轉化成火焰。」持田看著櫻木手上的戒指,摸了摸下巴,「這樣說會不會太籠統?」

  覺悟?櫻木桑很有覺悟地看著戒指,但是也沒有火焰的跡象。

  「換一種想法,你就想,這一枚戒指是澤田送你的訂婚戒指,你一定拼死都要嫁給他。」持田皺了皺眉,然後思考著想著具體些的方法。

  噌的一下深紫色的火焰從戒指上燃起,持田和櫻木同時囧著臉默了默。

  「果真是……驚人的覺悟啊。」持田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伸手揉了揉櫻木的頭髮,而櫻木有些難堪地撇開視線,被這樣說一點都不覺得是誇獎。

  「來,打開這個匣子吧。」持田含笑著將匣子遞給了櫻木,隱約有幾分期待的神色。

  【統統霸氣側漏提示:少女,捅進去,自己動。】

  櫻木桑默默地拿著匣子,想要將戒指覆上去的手卻莫名地顫抖了一下,真是夠了啊!總裁統統!

  櫻木桑還是打開了匣子,當匣子打開後,櫻木終於明白為什麼十年後戰鬥的自己不喜歡用匣子,為什麼持田對自己打開匣子表示如此期待,而且笑得那不叫溫和而是不懷好意。

  【統統霸氣側漏提示:統統一向自以為傲的自製力在少年面前崩塌了,噗……】

  【霸氣總裁統統崩壞,緊急卸載中,請少女安心等待。】

  【統統爆笑提示:兔子!哈哈!你的匣子竟然是只小兔子!噗哈哈!少女你還能再丟臉點嗎!】


第54章 櫻木桑是作者

  「小桑,持田學長,你們終於來了,快來吃晚飯吧。」

  到了晚飯時間,每個人的咖喱飯都已經準備好了。而持田和櫻木桑卻遲遲沒來,大家即使都在動著勺子吃晚飯,但是吃得很慢,也的確是在等著這兩個人。

  京子看到廚房的門打開,走進來的持田和櫻木桑立刻高興地讓倆人坐下。

  面色陰沉的櫻木桑加上持田鼻青臉腫的臉上卻是難以掩飾的笑意,總覺得如果不端正神經的話,一定又會想歪的吧。

  「喂!櫻木你怎麼這麼晚才來吃飯!」獄寺隼人看著耽擱了這麼長時間才來吃飯的櫻木桑有些不爽,粗聲地問著櫻木桑,眼神惡意地看向持田。這個女人之前一直晃悠在十代目身邊,趕都趕不走,到了十年後怎麼就和持田卿卿我我在一塊了!置十代目於何處!

  「剛才在和持田學長單挑。」櫻木桑拿起了勺子,簡短地說了句話之後就開始吃了起來。運動了一下午,當真餓死了啊。

  眾人吃飯的動作詭異地停住了,然後默默看了看一臉白淨的櫻木,再看了看被揍的鼻青臉腫的持田。

  這到底是何等的戰鬥力才能未來世界的黑手黨壯漢揍成這副摸樣啊!(╯‵□′)╯︵┻━┻

  獄寺隼人的手顫了顫,默默地看向了小身板的澤田綱吉。越來越覺得十代目的身子實在是太單薄了,身為忠心的屬下一定要更加照顧十代目的身體狀況。

  而且,櫻木桑這種暴力殘忍的女人,一定要嚴格看住了!絕對不能讓櫻木有任何傷害十代目的機會!

  澤田綱吉默默低下了頭刨飯。

  夠了啊,獄寺—_—##

  你眼裡滿滿的擔憂和同情我已經深刻地感受到了啊。

  「單挑嗎?所以,咦?是小桑贏了嗎?」山本武抓了抓頭髮,恍然大悟地看著櫻木桑和持田。然後對比了一下臉上的兇殘程度,一看就知道是持田挨打了啊、

  「是啊,小桑很厲害啊。」持田笑得臉上的笑容都疼痛地有些僵硬,最後只能假裝著面癱臉,但是眸子裡還是帶著笑意,「我還以為只有十年後的小桑才會踩臉。」

  「……」眾人又是一片靜默,然後都皺著眉以無比糾結和同情的眼神看向持田。

  這到底是多麼強大的人才能如此習慣著被踩臉,而且還笑得如此享受。

  持田學長,你辛苦了!

  接著,頂著炙熱視線的櫻木桑繼續面無表情大口吃飯著,但是抓著勺子的手卻暗地裡用了死勁。

  【統統溫馨提示:恭喜少女提前十年榮獲了踩臉技能!實在是喜大普奔!】

  櫻木桑:特麼這是重點麼!別在阿綱面前說出這種話啊!形象全毀了怎麼辦!要是讓阿綱誤會我是個抖S怎麼辦!這輩子的終生幸福都要完蛋了啊!(╯‵□′)╯︵┻━┻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抖M屬性已確認無誤,請少女請求澤田少年踩臉!】

  櫻木桑那一刻手顫了顫,然後眼神默默地瞄向了澤田綱吉。

  那一眼才發現澤田綱吉也正在偷看自己,在發現櫻木桑看過來的時候,澤田慌張地差點把手中的勺子掉地上。堪堪地抓住勺子,澤田綱吉有些臉紅地低下頭繼續吃飯。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看到澤田少年臉紅有沒有突然芳心亂動!有沒有覺得澤田少年真是可愛極了!有沒有一種衝動,特別想要跪倒在澤田少年腳下,崇拜地仰頭高呼請踩臉!】

  櫻木桑的臉沉了沉,滾你的,我剛才絕對沒有那麼想過……吧……

  「對了,小桑我們那個房間已經整理好了。可是只有兩個床位,所以晚上我們要擠一擠了。」小春從一旁端了一盤水來,將一個個玻璃杯放在了桌上。

  「一起睡?」櫻木桑詫異了一下,至今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她之前一直都是和澤田綱吉同床共枕的啊,現在竟然要被迫分床了嗎?

  「啊?小桑,小桑不想和小春一起睡嗎?三浦春看著櫻木桑驚訝的眼神,以為櫻木桑是不想和她一起睡才會這麼問出來。這樣想著,三浦春的雙眸水汪汪地看著櫻木桑,似乎有些內心受傷了。

  「不,我很想和你睡。」被三浦春一副受傷的表情看著,櫻木桑也立刻反應過來忙不迭地點頭。

  【統統爆炸提示:少女,這樣說好嗎!你沒有看到那一邊澤田少年傷心欲絕的表情麼!同性是真愛這一點少女能發現真是太好了,但是統統對百合無愛啊!】

  櫻木桑愣了愣,然後驀地看向澤田綱吉。只是這一回澤田綱吉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低著頭。

  不會,真的被誤會了吧?(╯‵□′)╯︵┻━┻

  我是真的想和阿綱你一起睡的啊!剛才那句話絕對不是真心感言啊!

  【統統開心提示:萬眾矚目的統統任務時間又到了,來一炮吧,進擊的少女!】

  【統統任務:請少女于夜晚夜襲澤田少年,務必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無聲無息地擁澤田少年入懷!接下來的劇情請少女自行腦補,腦洞太大統統會為少女免費提供作死點數!具體內容請詳見《鬼屋奇譚》。】

  櫻木桑:任務,怎麼又來任務了啊!在這麼危險的十年後還來這種奇葩的任務真的好嗎!

  【統統溫馨提示:專注攻略澤田少年一百年,你值得擁有!】

  櫻木桑:還有《鬼屋奇譚》是什麼!你確定這種東西真的符合我和阿綱的發展麼!

  吃晚飯,一起收拾了廚房之後,忙活了一整天的大家也都準備回房休息了。

  「澤田,要不要吃顆糖?」看著人斷斷續續走出廚房,持田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顆糖然後友好地遞給了澤田綱吉。

  「啊?嗯,謝謝。」澤田自然不好意思拒絕,便接了下來,這也算是持田學長的好意吧。澤田綱吉拆開了包裝,看著圓滾滾的糖是綠色的,大概是薄荷味的?

  「!!!!」澤田雙目圓瞪,然後捂著嘴差點當場就吐出來。

  這到底是什麼!

  芥末味的糖嗎?實在是太可怕了啊!

  救命,救命,救命啊!辣死了,不行了啊!

  澤田綱吉捂著嘴,在持田得意洋洋的注視下瞬間發現自己是被耍了吧。澤田看著還在廚房的女孩子們,身為男生又不好意思當場把東西給吐出來。只能眼眶通紅,濕潤著雙眸到處找著水和垃圾桶。

  「嘖嘖,疼!」持田本來還笑得燦爛地看著澤田綱吉狼狽的模樣,但是腳上卻突然被人用十分的力氣踩了一腳,持田立刻吃痛地皺起眉頭來抬起了腳。

  才剛抬起腳,持田就被剛才故意踩自己的櫻木桑拽住了手腕。被櫻木桑拉著換了一個方向,持田奇怪地單腳抬起,站在了澤田綱吉的身後。

  持田疑惑地皺了皺眉,在看到櫻木桑向自己身後瞄了一眼之後突然間多年的默契瞬間懂了。

  這是拿自己當擋箭牌,擋住京子和小春的視線啊!

  持田有種想要捂臉的衝動,他似乎已經可以預見到下一步櫻木桑會怎麼做了。

  澤田仍然捂著嘴,緊皺著眉頭,看起來是快哭的樣子,似乎因為太用力捂嘴的緣故,就連臉上都憋著有些紅。而此時看著櫻木桑正盯著自己,澤田更是覺得太丟臉地臉紅起來,不自覺地移開視線,想要從櫻木的面前逃開。

  櫻木桑狠狠瞪了持田一眼,然後伸手拉住了澤田綱吉的手腕,將澤田捂住嘴的手拿下。

  「小桑……」澤田綱吉皺著眉,哭喪著臉,因為嘴裡又芥末糖的緣故說話帶著些翹舌和模糊。不明白櫻木桑到底想要做什麼,澤田是真的快要哭出來了。

  只是下一秒,澤田綱吉的雙眸驟然收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眸。他清晰地感覺到嘴唇上覆上了溫熱的溫度,驚訝地微張開口,感覺到少女的舌尖闖入,將那顆已經融化不少的芥末糖卷走了。

  持田默默轉身,在我這個情敵面前做這種事真的可以嗎?原來十年前的小桑就已經如此彪悍了嗎?

  直到那溫度離開了嘴唇,澤田綱吉仍然保持驚訝的狀態,微張著嘴唇,愣愣地看著櫻木桑。

  「真難吃。」櫻木桑皺著眉頭,舔著口中的芥末糖,說完話少女便沒有理會石化狀態的澤田綱吉,自顧自地走了。

  等晚上到了房間,躺在床上的櫻木桑一直在思考著應該如何夜襲成功,而身旁的小春卻遞給了自己一個包裝精緻的禮盒。

  櫻木桑驚訝了,這該不會是小春送我的吧?真的是要對我表白嗎?

  「小桑,這是持田學長說要我轉交給你的。」小春將禮盒遞給了櫻木桑,「持田學長說,這是十年後小桑很重要的東西,還說如果今晚小桑睡不著覺的話,這個很有用。」

  櫻木桑默默地接下了禮盒,總覺得不管從哪種方面來說都覺得在這個時間點,從持田學長的手中,收下一個漂亮的禮盒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不過顯然,好奇心這種東西櫻木桑是並不缺少的。

  當偷偷打開禮盒的那一刻,櫻木桑驀地猛然關上,然後雙手有些輕輕顫抖地覆蓋在禮盒之上。

  她清晰地看清楚,裡面是一本厚厚的筆記本,而筆記本的封面上寫了兩行字,從字跡上來看,一眼就認出了是自己寫的標題。

  ——《每天都看到澤田在裸奔》

  ——別名《澤田的一千條金光閃閃的內褲》。

  原來這種東西自己真的有去寫啊(╯‵□′)╯︵┻━┻

  櫻木桑默默地低下了頭,突然覺得有些胃疼地揉了揉六塊腹肌,特麼突然間好崇拜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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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櫻木桑進夢境

  【統統任務:請少女于夜晚夜襲澤田少年,務必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無聲無息地擁澤田少年入懷!接下來的劇情請少女自行腦補,腦洞太大統統會為少女免費提供作死點數!具體內容請詳見《鬼屋奇譚》。】

  櫻木桑表示——呵呵。

  櫻木桑就這麼和小春在上鋪睡,腫麼可能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到澤田綱吉的床上去!更何況,現在可是危機重大的嚴打時刻,做這種沒道德沒節操的事情真的可以嘛!

  【統統溫馨提示:只有想不到,木有做不到!更何況少女你已經饑渴已久了吧,統統明白的喲,因為是真愛,所以真的明白的喲!】

  櫻木桑:誰要你明白這種事情喲!(╯‵□′)╯︵┻━┻

  【統統輕歎提示:統統也木有想到未來的少女竟然如此的有才,還將澤田少年的短褲都一條條地記錄在小本本裡,這真的是太有愛了!統統重新愛上少女了呢!】

  櫻木桑:為什麼是重新愛上?等等,是我重點抓錯了……

  其實說到這件事,櫻木桑自己都覺得臉有些燙。

  ——《每天都看到澤田在裸奔》

  ——別名《澤田的一千條金光閃閃的內褲》。

  那本可以當做書的筆記本,絕對是出於自己手中的,這一點櫻木桑很肯定。只是櫻木桑不知道,未來的她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想法竟然開始寫這個筆記本的。

  該不會是……當扒著澤田褲子,扒著扒著習慣的時候,就想著要開始自己設計內褲了吧。

  的確,這樣想也對。

  當脫下澤田綱吉的褲子時,看到自己設計的內褲,這不是很有成就感嗎?

  【統統炸毛提示:少女!癡漢值爆表了啊!那眼神都已經和餓狼一樣恐怖饑渴了啊!】

  櫻木桑抽了抽嘴角,然後嘟囔了下嘴,她只不過是這樣想想而已嘛。

  【統統蛋疼提示:少女,該去完成任務夜襲澤田少年了!】

  櫻木桑望瞭望已經在自己身邊睡著卻還是緊緊摟著自己腰的小春,就這狀態,還夜襲?晚上被小春夜襲了還差不多吧。

  只不過,身為幻術師,不管怎樣都還是有些福利的吧。

  當澤田綱吉睡著後,做夢了。

  這個夢似曾相識,他記得這個夢太過混亂了,所以印象也特別深刻。

  沉重而又曼妙的鐘聲又再一次響起,澤田綱吉又一次地穿著白色燕尾服站在紅毯上,高挑的身材,微長的褐發,在此刻正遠遠地望著那教堂的大門。

  這是第二次做夢又夢到了婚禮,這一回澤田綱吉並沒有太多的緊張,只是看著那穿著白色唯美禮服的新娘正踩著陽光延展的光路向自己緩緩走來,偏偏玫瑰花瓣在空中翩然起舞。

  如果按照上一次的夢境的話,這個白色頭蓋下的女人是小春吧。

  澤田綱吉皺了皺眉,看著周圍都在極力歡呼的夥伴和家人,一下子沒轍了,但視線還是極力地尋找著那個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女孩子。

  他記得上次的夢境裡,櫻木桑是戴著墨鏡,舉著大炮,綁著炸藥包來搶婚的,於是,澤田綱吉即使在夢境中都不由自主地表現出了囧的表情。果然,在自己的內心櫻木桑從一開始就是那麼強大彪悍的形象了嗎。

  「阿綱,我好高興。」

  一陣風吹過,新娘的白色頭蓋掀起,京子激動地握住了澤田綱吉的手。

  澤田綱吉張大了嘴,瞳仁猛地收緊,太過驚嚇而不得已地向後退了兩步。望著眼前穿著新娘裝的京子完全不可置信,新娘不應該是小春才對嘛?這一回做夢的劇本改了嗎?

  「我其實喜歡阿綱你很久了,終於今天要嫁給阿綱了呢。」京子說著說著便動情地哭著,眼眶紅彤彤的,眼淚一滴滴落下白皙的臉頰,難以按捺的激動讓女人的身體都在顫抖著。

  「那個……能,能不能,等一下?」澤田綱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手僵硬著舉在半空中。如果在遇到櫻木桑之前夢到這個場景的話,恐怕自己一定會笑醒的吧,只是現在……

  「阿綱,新娘子這麼漂亮,你還等什麼?」那個不靠譜的老爸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重重拍了拍澤田綱吉的肩膀,大大咧咧地笑著,然後就站在了京子和澤田綱吉的中間,將兩個人的手握住然後放在了一起。

  「我宣佈,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正是夫妻了!」澤田家剛大聲地宣佈著,嘴角洋溢著濃厚的喜悅與自豪,又用力地拍了拍澤田綱吉的後背。

  「咳咳!」被那樣大力地拍著澤田綱吉忍不住咳了幾聲,當聽到周圍越來越高的呼聲時,還有握在手中的京子的手時,澤田綱吉瞬間怔然了。

  他就這麼,結婚了?

  不對啊!

  墨鏡呢?大炮呢?炸藥呢?

  搶親的櫻木桑去哪兒了!

  「那個,櫻木桑呢?」澤田綱吉在眾人的歡呼聲裡終於弱弱地出聲了,僵硬地轉過頭去看著依舊滿含淚水的京子。

  「小桑?她剛生了孩子,持田不捨得她辛苦,就沒帶她過來。」京子似乎有些疑惑,但還是回答了,手還指向了那邊坐在那裡喋喋不休與其他人交談的持田身上。

  「小桑她很幸福呢,持田學長這麼喜歡她,而且剛生下來的女寶寶很可愛呢,聽說叫持田小田呢。」京子微微勾起了嘴角,眼角帶著笑意與溫柔地看著澤田。

  反而,澤田一副大受驚嚇的表情,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驚悚地看著持田,這才隱約地聽到持田正在大聲地誇獎著自己的女兒有多麼可愛。

  開什麼玩笑!?

  櫻木桑的孩子,不管怎樣都是我的啊!還有,持田小田這是什麼爛名字!叫持田小桑都比這個好聽多了啊!呸呸呸!要姓也是姓澤田啊!

  「嘭!」

  教堂的大門在這一刻突然打開,然後突如其來的光亮裡隱約勾勒出了一個人影。

  澤田綱吉此時才發現自己竟然萬分期待著櫻木桑的出現,不管是不是帶著騷包的墨鏡,扛著拉風的打包,綁著恐怖的炸藥,她只要能出現就行。

  進來的人,卻是一個小女孩。穿著粉紅色的蓬蓬裙,兩條翹翹的小辮子,小孩的包子臉粉撲撲的,在進來的那一刻有些拘謹地抓著裙子,墨綠色的瞳仁有些緊張地看向四周。

  「小桑?」澤田綱吉詫異地看著那個小女孩,這不就是櫻木桑的幼年般嗎?

  「小田!」還沒等澤田綱吉細想,一旁的持田已經呼喊著跑出來了。臉色紅潤地旋轉著跳躍,然後撲向了那邊的小孩,幾個跨步就到了小女孩的面前。兩隻手將孩子從地上抱了起來,女孩看到了持田也咯咯地笑著,看起來很開心地模樣,小手環住了持田的脖子。

  「持田和小桑的女兒真可愛。」京子看著那溫馨的一幕,眼裡又有了幾分感動的淚意。

  「京,京子,你不是說小桑才剛生嗎?」澤田被那幕父女情深的場面給劈得雷焦裡嫩,僵硬地轉過頭去,看向了京子。

  「是啊,小孩子長得就是快啊。」京子點了點頭,繼而繼續感動地看著。

  「……」臥槽!這根本就不是重點啊!(╯‵□′)╯︵┻━┻

  「爸爸。」那個小女孩奶聲奶氣地說著,墨綠色的眼眸亮閃閃地看著持田。

  「怎麼了,小田?」持田親昵地蹭了蹭小孩的臉頰。

  「媽媽喊你回去吃飯。」小女孩燦爛笑著,在持田臉上吧唧一口親了上去。

  「好,我現在就回去!」持田連忙點著頭,臉上掛著白癡地傻笑,然後遠遠地向澤田猛烈揮著手,「澤田,恭喜你這個臭小子娶到了京子這麼好的新娘!我就先回去吃飯了啊!」

  澤田徹底崩潰了,驚呆著看著就那麼抱著孩子一溜煙跑掉的持田。

  等等啊!櫻木桑是我的啊!你懷裡抱著的也是我的孩子啊!快點給我回來啊!

  澤田後知後覺地立刻想要衝出去,卻因為太過慌張而踉蹌著倒在了地上,周圍幾個歡脫的夥伴們立刻就壓了上來,疊羅漢式地把澤田綱吉壓在了最下面,還一邊大聲地笑著說一定要一起來戲弄下新郎新娘。

  另一邊,遠遠地,躲在陰影裡看著的帶著黑色眼鏡框的少女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

  櫻木桑捂住嘴低聲笑著,差一點眼淚都要笑出來。她原本是想要在夢中夜襲澤田綱吉的,沒想到進入了澤田的夢境裡卻看到了這種夢境。

  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幾天自己對阿綱太冷淡了,所以才會夢到這種事情嗎?

  櫻木桑笑得肚子都有些疼,看著夢境裡仍然在苦苦掙扎的澤田綱吉不由得又沒良心地笑了起來。

  【統統淡定提示:噗!澤田少年太有才了!如此神劇情的夢境竟然也能粗線,實在是漲姿勢了!為了澤田少年如此可喜可賀的成長,統統決定自動將少女的夜襲任務定義為成功完成!】

  櫻木桑愣了愣,有些懷疑,真的假的,竟然這一回這麼好?

  【系統溫馨提示:任務獎勵防狼電棒一根,奮起吧!如狼似虎的少女攻!】

  櫻木桑接住手中憑空出現的電棒,於是便按著防狼電棒的按鈕,在空中揮了揮:我都已經如狼似虎了,還給我這個有毛線用。

  【系統溫馨提示:不,這個是由少女轉送給澤田少年的,可以防你。】

  櫻木桑:……別鬧啊!

  【統統溫馨提示:少女,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陷入沉睡中,獎勵也還是會到你手中的。】

  櫻木桑愣了愣:所以?

  【統統溫馨提示:其實你剛才,睡相不太好。】

  櫻木桑徹底愣住了:這算是什麼意思?

  【統統溫馨提示:京子被吵醒了。】

  櫻木桑:吵醒就吵醒唄,這關我睡相什麼事?

  【統統溫馨提示:其實你剛剛不小心把小春妹子給電著了,她從上鋪摔下去了。】

  櫻木桑:……都是你這二貨!誰要防狼電棒這種東西啊!(╯‵□′)╯︵┻━┻


第56章 櫻木桑與澤田

  眾人:「……」

  櫻木桑:「……」

  三浦春:「……」

  誰能說清楚,為什麼就過了一晚上,三浦春的腿上就打著石膏了。

  難道,昨晚有隱藏的敵人偷襲了嗎?

  「小春,你的腿怎麼了?」澤田綱吉擔心地看著三浦春打著石膏的小腿。

  「那個,沒事的。昨天晚上從上鋪摔下來了而已。」小春看著眾人都是擔憂疑惑的神色,連忙擺了擺手,證明自己沒有事。

  「那個,小桑,對不起……」這麼說著,三浦春突然轉過頭看向埋頭吃早飯的櫻木桑,滿臉愧疚,小春小心翼翼地詢問著櫻木桑,「昨天晚上,是不是我夜襲你了?」

  櫻木桑瞬間愣住,動作完全靜止了,默默地低著頭沒有吭聲。而其他人更是一愣,呆愣著看著三浦春和櫻木桑,這到底是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

  「對不起小桑,我睡著了沒想到會做出這種事情。」三浦春看著櫻木桑沒有回答自己,以為小桑不肯原諒自己,隨即轉過身雙手抓住櫻木桑的左手,兩眼懇切地看著櫻木桑,「如果以後再發生這種事,小桑你就像昨天那樣,還是用電擊棒電我就行了!」

  「彭叮咚哐!」一系列餐具滑落手中的聲音。

  眾人驚異的眼光默默注視著櫻木桑和三浦春。

  敢情三浦春摔下上鋪是被櫻木桑用電擊棒電著了的緣故……等等!

  誰沒事睡覺還會把防狼電擊棒放在身邊啊!

  眾人默默地將驚異複雜的眼神看向了仍舊默默低頭不語的櫻木桑之上。澤田綱吉的手心更是開始冒了冷汗,他突然間有些懷疑自家的床上會不會也有這種神奇的防狼電擊棒的存在,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等等!?不對啊,一般性要夜襲也是櫻木桑做的事,我擔心個什麼啊?

  至於低頭不語的櫻木桑,著實是有些羞澀了。這種被自己的電擊棒電到還摔下上鋪的事情,一定要這麼明晃晃地在眾人面前說出來嗎?

  如果不是小春的眼神太過單純的話,櫻木桑真的要覺得小春是腹黑了。如果這種事情被阿綱知道了,說不定阿綱晚上會擔心被電到不敢和自己同床共枕了吧。更何況,不管怎樣我還是要在眾人面前維持一下學習委員的形象的啊。

  【統統默默提示:學習委員的形象就是超越人類的戰鬥機,少女你的形象早就威武雄壯了!】

  櫻木桑:雄壯你妹!雖然是少女攻,但至少的矜持羞澀還是要有的!

  【統統冷漠提示:呵呵。】

  櫻木桑:……

  「其實,我的確有點害怕,所以……才向持田學長借了防身武器,持田學長很好心呢,就送給我了電擊棒,謝謝持田學長一直都這麼照顧我。」櫻木桑微微低下頭,墨綠色的眼眸露出微微的緊張不安,最後向持田道謝的時候,嘴角揚起,看起來很誠懇的樣子。

  「不,不用謝。」正在喝水的持田,握住水杯的右手微微顫抖,在看到櫻木桑笑容的時候卻覺得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哎喂,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害怕,什麼時候還向我要防身武器,你不是戰鬥力十足立志要做首領夫人的女人麼!表情這麼誠懇柔弱真的好嗎?

  只不過如果現在持田反駁了櫻木桑的話,估計下場會很慘吧。想到那樣的結果,持田整個人都瑟縮了一下,後背發涼,最後繼續埋頭喝水。

  「原來小桑也和我一樣害怕啊,別怕!小春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三浦春聽了櫻木桑的話,瞬間勵志起來,雙手緊緊地握住了櫻木桑的手,眼神懇切夾雜著內疚地看著櫻木桑,「原本看到小桑很淡然的樣子,是我沒有在意,沒想到小桑也在不安,對不起,是我忽略你的感受了!」

  「小春,對不起,不過還是先把腿養好吧。」櫻木桑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小春的肩膀。不管怎麼樣,對著一個腿還打著石膏說要保護自己的少女,櫻木桑還是很難去相信的。

  「其實,我好像除了電擊棒還交給小桑一樣東西呢。」喝完水的持田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眉眼彎彎看著櫻木桑說了出來。

  「……」櫻木桑瞬間一愣,遲疑地看向持田。

  櫻木桑只記得,持田唯一交給她的東西是一本筆記本,那個筆記本的名字還叫做

  ——《每天都看到澤田在裸奔》,別名《澤田的一千條金光閃閃的內褲》

  櫻木桑的內心立刻斯巴達了,有些震驚地看向笑得格外不懷好意的持田,他該不會要把這件事當眾說出來吧。少女愣了愣,遲疑地將視線落在了澤田綱吉的身上。

  澤田綱吉察覺到少女的視線,有些奇怪,微微歪著頭疑惑地看著櫻木桑,難道說和他有聯繫?

  「是十年後小桑的筆記本呢,裡面記載著小桑很多寶貴的經驗呢。」持田看著櫻木桑微微呆愣的表情,瞬間覺得果然很有趣,至少十年後的小桑很難被他威脅到了。

  「寶貴的經驗?」獄寺隼人重複了下持田的話,突然間很感興趣,那個筆記本裡面的經驗一定是有關於彭格列和十代目的吧。如果是這樣,那麼借來看看的話等回到十年前,他不是就能更好更快地成為十代目得力的左右手了嗎?

  「是啊,如果獄寺你借來看看的話,一定對澤田能有更深的瞭解呢。」持田挑了挑眉,給了獄寺肯定的點頭,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說到「更深的瞭解」時嘴角的弧度揚了揚,刻意向櫻木桑瞥過去。

  兩條麻花辮的少女微微低著頭,推了推眼鏡,表面上波瀾不驚的樣子,但是在察覺到獄寺隼人閃亮亮的目光時,內心卻草泥馬奔騰而過。

  獄寺隼人這性格,倘若她不借給他,一定會以為她是害怕讓獄寺隼人奪了十代目身邊得力助手的位置。被當做小氣或者刻薄那還是無關緊要的事,只怕這傢伙——

  真的來了鬥志,真的想辦法把那本筆記本拿到去看。

  如果被看到了,絕對會被當做變態的吧。

  【統統友情提示:不是變態,而是超級癡漢變態喲。】

  櫻木桑:……你少說一句話會死嗎?

  【統統悲傷提示:不會喲,但是如果被獄寺發現了的話,少女有可能會把澤田少年給嚇跑喲。那樣的話,就真的不好了呢,註定孤單一生,好可憐的墓碑孤零零地飄。】

  櫻木桑:飄你妹!誰家的墓碑是在飄的!

  【統統開森提示:這是作為統統宿主的最終福利喲,在少女死後統統就升級系統自帶此福利功能了。】

  櫻木桑:我完全沒看出福利在哪了,而且……等我死了你才升級,有毛線用。

  【統統溫馨提示:死後收屍服務到時會自動開啟,然後會在少女的漂浮的墓碑上插上一朵菊花。】

  櫻木桑:就這樣?

  【統統仇恨提示:附加統統日日深切詛咒——祝殺死少女的人類早日菊花燦爛輝煌。】

  櫻木桑:……為什麼覺得有點不對,是啊,很不對。為什麼我是被人殺死的!

  「小桑。」

  「嗯?」櫻木桑愣了愣,然後抬頭看向了持田。

  「果然還是像十年後一樣愛發呆呢。」持田看著櫻木桑呆愣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

  「呵呵,是麼?」櫻木桑幹幹地笑著,一想到這二貨系統和六塊腹肌跟了自己十年,就覺得自己也是蠻拼的呢。

  「話說,小桑可以把那本筆記本拿出來,說不定裡面會有重要的情報呢。」持田點了點頭,然後又裝作忽然想到了什麼,微笑著看向櫻木桑。

  「……」櫻木桑原本以為筆記本的事不提也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持田學長竟然如此執著作死地提出來。為什麼十年過去了,當初單純善良的持田學長會有了鬼畜的隱形潛質。

  「有道理啊,小桑就拿出來讓大家看一下吧。」裡包恩看著持田和櫻木桑的眼神對峙,似乎明白了什麼,臉蛋上淺淺揚起了一個笑容。

  櫻木桑瞬間愣住,得了,那個顯性鬼畜都感興趣了。

  研究什麼?大家開大會,一起專注研究澤田綱吉的內褲款式和顏色嗎?

  別鬧啊!(╯‵□′)╯︵┻━┻

  「十年後的小桑和阿綱的感情真是很好啊……你們是交往了嗎?」京子突然間看著澤田和小桑問了出來,橙色的眸子疑惑地看著倆人。

  「哎!?小桑和澤田先生,交,交,交往了?」小春立刻震驚地叫了出來。

  「……」餐桌上又安靜了下來,眾人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最後只能將視線看向同樣愣住的澤田綱吉。

  話說回來,儘管澤田綱吉和櫻木桑的確處於交往狀態,但是好像從來都沒有提過這件事情,更別說是告訴京子和三浦春了,但的確眾人早已默認了這件事了。

  話說,最開始澤田綱吉喜歡的人是京子吧……那被初戀情人問這件事,澤田回答會很尷尬吧。

  看著澤田綱吉紅著臉,愣在那裡,看著京子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樣子,櫻木桑歎了口氣,果然直接對京子和小春說出交往這件事還是有些勉強麼?

  「我因為家裡一些原因所以借住在阿綱家裡,所以才會感情看起來好一些吧,其實……」櫻木桑想了想說出口,真奇怪,明明櫻木桑覺得自己一直都挺光明正大的,怎麼到小春和京子面前卻變成了地下戀情了?

  「其實,就是在交往!」還沒等櫻木桑把話說完,澤田綱吉立刻將話搶了過去。

  櫻木桑的瞳仁驟然收緊,驚訝都看向澤田綱吉,而那個少年臉漲得紅紅的,有些淩亂的褐色短髮被少年揉的更加亂,那雙眼眸裡有些緊張卻還是堅定地說出了口。

  「我,我,我喜歡小桑……而且十年後,我們也在一起了。」

  櫻木桑呆愣著沒有說話,遲遲緩不過神來,這樣子毫無防備得像是掉入了溫柔的陷阱裡,一掉進去就沉淪其中再也無法逃脫。

  「我吃完了,我先回去了。」反常的,櫻木桑卻站了起來,沒有回應澤田的話,也沒有再看其他人詫異的表情,只是快速離開了餐廳。

  疾步走在走廊裡,少女微微低下頭,只覺得眼眶澀澀的,極力按捺住情緒才能阻止溫熱的液體奪眶而出,即使這樣,視野仍然模糊一片,雙手微微顫抖著。

  實在是太狡猾了,她曾經對澤田綱吉說了那麼多,阿綱最多也只是慌亂地臉紅而已;而只有澤田綱吉的一句話,她就會感動得想要立刻哭出來。

  真是,不知道為什麼,太過高興了。

  有些人,只要他說出那麼一句話,就似乎足以讓整個世界都為他感動地震顫。

  像是身體已經承受不住這麼多的好運和幸福,反而有種落差的空虛感。

  不知道走到了哪扇門,櫻木桑緩緩靠在了門上,然後坐了下去,蜷縮著身子將頭靠在膝蓋上。如果這副哭的蠢樣子被人看到了一定會被當做神經病的吧,明明沒什麼好哭的,卻這麼沒由來的像個傻瓜一樣……

  「小桑……」

  櫻木桑的身體一顫,即使沒有抬頭都能認出這是澤田綱吉的聲音。

  「又哭了嗎?」澤田綱吉微皺了皺眉,小聲地問了出來,他只是這麼感覺就跟著出來了,這樣想的話還好他來了。

  澤田綱吉只是想到之前,和小桑在遊樂園約會之後,少女也是一個人躲在巷子裡哭,即使他之後問過原因,少女也只是敷衍著說大概是因為沒能一起跳摩天輪所以遺憾地哭了吧。

  只是現在澤田似乎意識到了,大概是長時間地成為幽靈在背後跟隨著自己,孤獨地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所以即使開心,眼前的少女也不知道該怎麼表現出來,就只能一個人躲著哭了吧。

  看著眼前的少女蜷縮著身子,頭緊緊壓著膝蓋不抬起頭,澤田綱吉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最後只能也坐在了少女身邊,然後伸出手輕搭在少女的肩膀上,然後讓少女將身體靠在自己的身上。

  只是這個動作,少女的身體不知道為什麼顫抖得卻更加厲害,然後少女將臉抬起緊靠在了少年的衣服上,濕潤的溫熱感立刻透過襯衫觸碰到皮膚。

  澤田綱吉輕拍著少女的肩膀,一邊仰著頭看著走廊上柔和的燈光,不由得回憶起了第一次見到少女的情景,她那時背著書包,手上拿著自己破碎的校服,瞪大那雙墨綠色的眼眸驚訝地讚歎自己被卡車撞到也沒有事。

  真是沒想到,現在卻是已經到了十年後了。

  不過就算是十年後,小桑也還是那個我喜歡的小桑吧。

  我喜歡的人,很矛盾,總是淡然的樣子,時常會發呆,雖然平時都很認真努力地讀書但是卻常常想出些壞壞的主意,但是有些時候卻又格外的脆弱。

  而且,我喜歡的那個人,沒有人會比她更喜歡我了。


第57章 櫻木桑添混亂

  一邊澤田綱吉他們正在努力地被裡包恩斯巴達訓練,一邊櫻木桑也在被持田學長訓練格鬥技巧。

  好不容易終於忙裡偷閒可以休息一會兒,澤田綱吉想要去看看小桑了,絕對是不會承認是被之前的夢境中出現了小桑和持田學長一家三口的美好情景給驚悚了,所以這幾天看到櫻木桑和持田走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內心忐忑不安。

  於是偷偷摸摸來到了櫻木桑之前提到的訓練室裡,悄悄打開門。

  咦?空曠曠的,沒看到人影,也沒聽到打鬥的聲音或者說話聲。

  難道是換地方了?

  澤田綱吉皺了皺眉,然後又不死心得將門又打開了些。

  「阿綱?」

  澤田綱吉聽到熟悉的女聲後腳一滑,驚慌地摔在了地上,糟糕又在櫻木桑面前出醜了。澤田綱吉連忙站起來,然後循著聲音看去才發現櫻木桑正抱著電腦坐在牆角,手中還一本正經地握著筆還有筆記本,此時正有些困惑地看著自己。

  「你怎麼來了?」櫻木桑歪了歪頭,不明所以地看著澤田綱吉。

  「那個,我來看看你。」澤田綱吉臉有些紅著,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然後視線四周環繞看了看,「持田學長不在這……啊哈!?」

  原本以為持田學長是出去了,不在這裡,但是澤田綱吉的視線猛然突然看到了神奇的東西。抬頭看,有個不知名的類似於人類形態的生物正在牆頂,而全身被幽紫色的鎖鏈給全身纏繞住,和一個巨繭一般得倒吊在頂上,隱約可以看到持田漲紅的臉,正牽強地扯著嘴角望著自己。

  等等!都這種情況了!持田還對自己笑做什麼!(╯‵□′)╯︵┻━┻

  「小,小桑,你……」澤田綱吉震驚地僵硬轉過頭去看著臉色平淡的少女。

  「怎麼了?他太吵了,所以讓他消停會兒。」櫻木桑推了推眼鏡架,半分視線沒落在持田臉上。

  「……」澤田綱吉回過頭去看著半空中掛著的人形巨繭,持田唯一露出來的臉已經快要發紫了,一副呼吸困難的樣子。小桑啊,不要這麼一臉無所謂的說這麼恐怖的事情啊!

  【統統溫馨提示:唉,何必惱羞成怒呢∼持田君不就是說了你一句十年好像沒漲罩杯而已嘛,沒變大就沒變大唄,反正已經有主了。】

  櫻木桑的臉色猛地陰沉下來,手中的筆哢嚓一聲折斷,而澤田綱吉立刻嚇得向後退了一小步,不明白自己剛才又是說了什麼不對勁的話題了。

  【統統善意提示:提醒少女,統統可以開啟自動豐胸系統模式,每日每夜每分每秒提示少女有關於豐胸話題的balabalabala喲。】

  櫻木桑:balabala是什麼鬼!哪涼快哪呆著去!(в`⑸)в

  「別理他。」櫻木桑冷哼了一聲,然後瞪了半空中裝死的持田一眼,轉回自己剛在做的事。

  「那,你在做什麼?」澤田綱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卻有些好奇櫻木桑在做什麼。畢竟大家在十年後,看到櫻木桑對著電腦好像在筆記本上認真記筆記的樣子,就不由得想起櫻木桑學習委員的名頭了。

  該不會……就算到了十年後,也在努力地補課吧?

  澤田綱吉越發覺得這個可能性太有可能了,以櫻木桑的個性很可能怕回去之後會落下課程,於是現在就努力學習記好筆記,回去依舊是完美狀態的學習委員,那滿滿的學霸之氣讓澤田綱吉瞬間有一種變得更加弱小的卑微感了。

  「抄彩票中獎號碼。」櫻木桑把手中折斷的筆扔掉,換了一支筆。

  「哦。」澤田綱吉點了點頭,果然是在補……等等,「彩票?」

  「對啊,我們不是在十年後嗎?正好,我就把彩票中獎號碼都記下來,等到回去,每次我都可以買絕對中獎的彩票了。」櫻木桑點了點頭,說到最後眼裡似乎冒出了鬥志的熊熊烈火,百般信心地看著澤田綱吉,「阿綱,你放心吧!我絕對會振興你的家族的!」

  「……這個,是不是不太好?」澤田綱吉皺了皺眉,有些猶豫地說著。這是不是太作弊了,而且這麼回去每次都中獎,是不是太惹人懷疑了。

  「咦?」櫻木桑聽到澤田綱吉這麼說,反而更加激動了,墨綠的眼眸裡熠熠生輝,「你果然也覺得直接去打劫銀行會更好嗎?」

  「!!!」澤田綱吉徹底震驚了,原來小桑你一開始是這麼想的嗎?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得想到要去打劫銀行啊,這件事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到底是從哪裡給你這麼大的信心和興奮的。

  「果然黑手黨直接搶銀行才對嘛,我何必還要記彩票啊。」櫻木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將手中的筆記本放下似乎已經放棄記彩票的事了,只不過下一步,難道就是在籌畫等回到十年前就要搶哪家銀行了嗎?

  「不!」澤田綱吉立馬焦急地將筆記本鄭重其事地又重新塞回了櫻木桑的手裡,少女的思維果然有些時候脫線得可以,「我突然覺得,果然還是中彩票好一些。」

  「這樣啊……」櫻木桑頓了頓,然後似乎有些不情願地又拿起了筆。

  「……」澤田綱吉一臉複雜糾結,果然小桑你心裡很想去搶劫銀行嗎?

  等等……為什麼振興彭格列家族的重任已經淪落到中彩票的方式了。

  咦?澤田綱吉此刻才終於想起這個問題,話說黑手黨,到底是怎麼掙錢的?

  澤田的嘴角抽了抽,他還真的不知道黑手黨以什麼方式掙錢,難道說真的是去搶銀行?

  莫名覺得自己當上黑手黨首領後,會變得很窮啊,前途擔憂。

  「小桑,你還是把持田學長放下來吧。」澤田終於想起了還被掛在一旁的持田學長,雖不知道到底是又鬧了什麼矛盾,不過說起來也是十年後的持田學長啊。

  「澤田你這小子!不去訓練到這裡來做什麼!」持田看著坐在一塊很近的澤田和櫻木兩人,不知道這倆個人在說些什麼,頓時覺得看不順眼了,怎麼都想不通櫻木桑會被這個小子給拐走,「喂,澤田!你偏偏要在這麼狹小的地方和可愛的小桑聊天嗎?」

  澤田綱吉頓了頓,然後轉過頭掃了一眼寬曠敞亮的訓練室。

  這,叫做,狹小的地方?

  所謂不作死不會死,澤田綱吉微眯著眼,將視線從持田身上移開又重新落在了櫻木桑身上,嘴角牽強地緩緩勾起,「持田學長挺開心的,還是讓他多掛一會兒吧。」

  「……」櫻木桑怔了怔,視線默默從澤田臉上轉移到電腦螢幕上。

  澤田君,你剛才好像不小心黑了一下。

  「小桑!小桑!」門口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訓練室的門自動打開,三浦春急匆匆地粗喘著氣跑了過來,眼眶微紅像是快要哭出來一樣,「澤田也,也在這啊。京子,京子她,她不見了!」

  「不見了?」澤田綱吉瞪大雙眸震驚地看著三浦春,什麼叫做不見了。

  「阿綱!」沒過一會兒,山本武和獄寺隼人也跑了過來,微皺著眉,神情裡有些焦急,「有雲雀的消息了,他的雲豆發來了求救訊號,地點已經確認了。」

  「雲雀學長?」澤田綱吉還沒從京子失蹤的消息裡緩過來,但是雲雀學長又遇到危險了,那現在到底是應該怎麼辦才好啊。

  澤田綱吉整個人都混亂了。

  京子肯定是要去找的,她一個女孩子在十年後的世界一定很危險;

  可是雲雀學長那邊也要去,不知道為什麼雲豆會發求救信號,但如果雲雀學長都遇到危險了,那該是多麼強大的敵人啊?不管怎樣,也一定要去支援雲雀學長。

  到底該怎麼辦啊!

  【統統震驚提示:哇哦,好熱鬧的樣子呢。】

  櫻木桑:統統,你說我是應該去找京子呢,還是去找雲雀學長呢?看小春都哭出來了,應該是去找京子的好。可是如果阿綱去找雲雀學長遇到危險怎麼辦?

  【統統善意提示:對啊,對啊,好糾結啊。要不要統統給你意見去哪裡?】

  櫻木桑皺了皺眉,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難得聽一下系統的意見應該也沒事吧。

  【統統溫馨提醒:鐺!鐺!終於輪到統統智囊團的上場了!】

  櫻木桑:……快說。

  【統統突襲提示:不好!統統受到未知的宇宙的深深的惡意的致命一擊!系統崩潰!系統崩潰!未知錯誤!未知錯誤!少女將在三秒後陷入休眠待機的昏睡狀態!】

  櫻木桑渾身一怔,莫名其妙地渾身一股涼意從後脊背蔓延開來。

  【統統突襲提示:三!】

  櫻木桑:等等!說好的智囊團呢!喂!

  【統統突襲提示:統統已經幫你做好決定了啊!乖乖暈著就好!二!】

  櫻木桑:喂!你這,這不是更混亂了嗎!別鬧啊!

  【統統突襲提示:混亂就是要越亂越好!一!】

  櫻木桑:你去死啊死啊死啊!(╯‵□′)╯︵┻━┻

  【統統突襲提示:果然最喜歡瞎湊熱鬧了∼鐺鐺∼】

  「嘭!」

  眾人震驚地看著剛才還站在一邊好好的櫻木桑,突然間毫無徵兆地暈倒在地。澤田綱吉驚慌失措地去看櫻木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京子失蹤了;小桑暈倒了;雲雀學長遇到危險了……

  這到底都是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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