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有一個叫伏羲的反派人人討厭
第46章 風雨欲來
「大師兄!……」
「淩越!……」
淩越的到來無疑是給了他們很大的助力,隨著淩越的加入,妖魔很快就被他們消滅,此時的陌風騎著那巨大的妖獸破洞而出……
「今天!我要你們全部去為巽兒陪葬!哈哈哈!……」陌風猙獰地看著他們,仰天大笑,今天就讓這一切都結束吧!
這邊百里屠蘇眾人艱難地與陌風斗法,徘徊在生死邊緣,那邊風晴雪似乎已經到了極限了,一口鮮血從她的口中吐出,風晴雪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昏死過去了……
「啊!……」唯一淒厲地喊著,那抓著歐陽少恭的手,力氣大得幾乎要他的皮肉給刺穿。
「一一!……」歐陽少恭臉色一變,大驚,連忙將自身的靈氣滿滿地往唯一的身上輸。
「長琴……夫君……」唯一冷汗涔涔而落,她看著歐陽少恭的目光痛苦而絕望。
「一一!不要!求求你!為了我活下去!求你!……」歐陽少恭的聲音在發抖,眼底裡那無法掩蓋的哀痛,深深地刺痛著唯一的心。
唯一的眼睛微微地閉了一下,她暗自咬了咬牙,幾乎將她畢生所有的力量都用上,她的臉色越發蒼白了,無窮無盡的乏力襲來,她覺得她快堅持不住了……
可是,就在此刻,一點淚水悄然無聲地滴落在她的臉頰上。她努力地睜開眼皮,手溫柔地為歐陽少恭拭去那淚水,「夫君……不哭……我會……好好的……我答應你……一定會……好好的……」
眾人拼盡全力一擊,企圖想要擊殺陌風與妖獸,奈何陌風的實力實在太強了,那一擊絕殺,死的只是那只妖獸。
陌風猛然噴出一口血,踉蹌後退了幾步,他看著倒地的他們,手慢條斯理地擦掉嘴角的血絲,唇邊浮起了一抹詭異而瘋狂的笑意。
此時的眾人都已傷痕累累,狼狽至極,每一個人都已經到了極限了……百里屠蘇握著焚寂的手隱隱在顫抖,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那雙眼珠子忽紅忽黑的。
「屠蘇!冷靜下來!控制好自己!莫要讓師尊失望!……」淩越見此連忙喝道。
他生怕下一刻百里屠蘇又會再次被焚寂控制,失去理智……
「師尊……」百里屠蘇猛然驚起,臉色蒼白的他全身都在顫抖。
不可以再被焚寂控制了,不可以再讓師尊失望,不可以,還有晴雪,晴雪一直以來那麼努力地幫他控制情緒,他不可以讓這些在乎他的人失望,不可以的……
百里屠蘇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眼時,眼神明亮而堅定。
就在他們皆因百里屠蘇沒有失去理智而放鬆時,陌風猶如一股風掠過,霎那,便從歐陽少恭的懷裡奪走唯一,他的手死死地扣著唯一的脖頸。
「陌風!你敢!……」歐陽少恭身上的殺意湧起,臉色慘白無比,瞳孔忽然放大,眼光如刀鋒般尖銳,森冷而瘋狂的語氣猙獰可怖。
所有人的臉色瞬間大變,這樣的少恭很可怕!宛若從十八層地獄裡爬來的魔鬼,看得他們的心裡驟然一冷,寒意侵襲而來!
第47章 情殤身死
「哈哈哈!……如今我還有什麼不敢的!……」陌風狠厲地看著歐陽少恭。
他的目光如同野獸般兇殘,那捏住唯一脖頸的手指,漸漸地在收緊,唯一那蒼白的臉頓時變得慘白無比。
唯一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呼吸逐漸變得困難起來了,手指緊緊地捂住那隆起的肚子,冷汗涔涔而下,嘴唇緊緊地抿著,仿佛在承受著什麼巨大的疼痛!
「你找死!」歐陽少恭的身上散發著駭人的煞氣,那目光帶著可怕的壓迫力。
唯一那被扼住的咽喉艱難地動了動,露出了一個慘澹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嬌豔的花兒在枯萎,「夫……君……」
下一秒,眾人大驚!臉色同時一起變得煞白無比!四周安靜得詭異,血腥味蔓延在風沙裡!『砰!』的一聲響!……
唯一便如同斷線的木偶,跌倒在地面,血不停地從她的身上流出,無止無盡……眼睛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了,唯一已經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灰?還是黑?……
嬰兒尖銳的哭泣聲打破了這一片寂靜,唯一肚子裡的孩子被陌風殘忍地破肚取出。他舉著那渾身沾滿血跡的嬰兒,嘴角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我得不到巽兒,你也別想得到唯一,哈哈哈!都跟著我下地獄吧!……」陌風瘋狂地嘶喊著,絕望,憤怒,不甘這些情緒將他折磨得不成人樣……
「畜生!……」百里屠蘇舉起焚寂劍,殺氣森然地襲向陌風,淩越和紅玉見此,連忙提劍上前一同擊殺陌風。
三股犀利的劍氣在與陌風廝殺,尹千觴和襄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在等一個等時機,一個可以及時上前營救那嬰兒的時機。
「禽獸!你放開少恭的孩子!……」方蘭生氣得雙眼通紅,他憤怒地舉起佛珠不同地念著咒語。
這邊,歐陽少恭的臉色在唯一倒下的那霎間變得蒼白如死,他渾身都在顫抖,嘴裡淒厲地喊著,「一一!」
「一一!不要怕!為夫會救你的!」他狼狽地跪倒在唯一的身旁,小心翼翼地將她摟在懷裡,靈力源源不斷地往唯一的傷口輸送。
「一一,沒事的!我可以救你的,我可以的!我不會讓你出事的,絕對不會的……」歐陽少恭的聲音漸漸變得沙啞而顫抖,深沉的絕望的悲哀陡然襲上心頭,那痛苦的眼睛裡滿是淚水,他卻硬生生忍著不讓墜落……
他說過,他絕不會再讓一一離開他的!他的手指發白地握緊唯一的手,他絕不允許唯一再次離開他!……
「夫……君……昆……侖山……阿挽……等你……」唯一的手指輕輕地回握著歐陽少恭的手,將那冰冷的手掌貼在自己那染著血跡的臉頰上。
「長……琴……你的……記憶……我現在……還給你……」唯一溫柔的凝望著歐陽少恭,她的笑容是這樣的溫暖,可是歐陽少恭卻覺得內心是入骨的寒冷……
眼見唯一的身子開始消散,最終化為一把焦尾琴。歐陽少恭的眼神忽然渙散開來,眼睛裡是可怕的血紅色,那蒼白冷清的臉變得陰鬱而冷漠,眼前驟然一黑,他顫抖地抱緊那把破碎的焦尾琴徹底昏死過去了……
第48章 過往記憶【1】
那是一個漫長而可怕的夢!……
夢鏡裡是絕望!是悲傷!是無奈!……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假得讓他痛徹心扉……
那麼美好的相遇,那麼動人的愛戀,到頭來都只是一場算計!……
歐陽少恭蒼白的唇角微抿著,漆黑的眼眸靜靜地看著這片曾經居住過的地方,這裡的一切仿佛已經離他很久很久了……
看著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歐陽少恭竟一時恍惚起來。不知不覺地,他走到了一座輝煌的宮殿內,虛無的身體穿牆而入……
宮殿內,金碧輝煌的陳設與裝修讓人眼前一亮。那高高在上的王椅裡坐著一對男女,身著金黃色袍子的男子擁著白衣女子坐那在寬大的王椅上。
「阿挽,替阿爹做最後一件事好不好?等這件事完成後,阿爹就放你自由……」男子將少女摟得更緊了,那力度大得幾乎要將她揉碎。
「阿爹……」少女眉心微皺,嘴唇微動,欲言又止,最終她還是敗給了那雙炙熱的眼眸,許久後少女輕歎,「我答應你便是了……」
「阿挽,你看!……」伏羲從衣袖取出一封信件,遞給白衣少女,「這是一千年前大祭司在圓寂前交給我的!」
阿挽讀過信件後,雙眼裡滿是不可置信,那拿著信件的手顫抖得厲害,「阿爹!你是瘋了嗎!?……」
「阿挽,我沒瘋!……」伏羲死死地扣著阿挽的手,神色有些猙獰。
「阿挽,你是伏羲琴靈!你和他是同類,他會認同你,喜歡你的……」
「阿挽,幫阿爹監視他,可好?……」
「阿挽,他的存在威脅到阿爹的地位了!」
「阿挽,幫阿爹毀了他!……」
阿挽的臉色有些蒼白,她想她大概知道阿爹讓她做什麼事了,只是……這樣真的好嗎?會不會到頭來,所有的人都會因此而萬劫不復,畢竟太子長琴……是神啊!是應天道而生的天地樂神啊!
「阿爹,因果輪回,你這樣會萬劫不復的!……」
太子長琴本該是身負神格,是天地間唯一的樂神,他本該抱琴而生,手持五十琴弦,身負毀天滅地的巨大力量。
可如今,伏羲竟不惜一切代價與天道抗爭,用千百年的時間來壓制阻止太子長琴出生,甚至改他命運,毀他命輪。
以至於讓那本該是神人之軀,擁有無上力量的太子長琴,變成了一把由瑤山之木所制的鳳來琴。鳳來化靈,再由地皇女媧施牽引命魂之術,使此靈擁有完整生命,這是太子長琴,卻又不是真正的太子長琴。
「原來……竟是這樣……一步一步計畫著毀掉我……」歐陽少恭怔怔地看著那白衣少女,手不受控制地朝著她伸過去,嘴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一一,你還是我記憶裡的一一嗎?……」
「不!……你不是我的一一!我的一一不會這樣殘忍地對我!你是阿挽!是那個精靈古怪,卻又狠心絕情的阿挽,你不是我的一一!」歐陽少恭後退踉蹌了幾步,神色慘澹,低喃道:「我是歐陽少恭,不是太子長琴!而你是伏羲的義女阿挽,不是我的妻子唯一!……」
歐陽少恭逃避似的閉上了眼,仿佛這樣就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了,只是那微顫的身軀出賣了他,等他再次睜開眼時,眼前的景象已然換了。
榣山。
一白衣男子靜坐在樹下,修長的雙手在琴弦上撥動,琴音渺渺,餘音嫋嫋。男子溫潤而儒雅,一身白袍宛若天神降臨,突然,樹上窸窸窣窣地響著,緊接著一名白衣小姑娘從樹上墜落到男子的懷裡。
頓時,男子那彎曲著的手臂僵住了。半響,他微微低下頭,對著那跌落在他懷裡的少女溫柔一笑,他的聲音像一股清泉流過那般,好聽極了,「姑娘可有摔疼?……」
小姑娘許是被男子的外貌給驚到了,她那嬌小的臉蛋不由自主的泛起了紅暈,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清脆的笑聲響起,「不疼!有你抱著呢!」
在遠處靜靜看著的這些『過往』的歐陽少恭,痛苦的轉過身去。
為何?為何這樣美好的相遇竟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第49章 過往記憶【2】
金鑾大殿上。
「近日,人界傳來消息,在仙凡邊界處,突然出現了一條法力高強的惡龍。此惡龍在凡間恣意妄為,使得人界的百姓苦不堪言。留守在人界的仙將已受命前去抓拿,乞料那孽龍不但不俯首認罪,竟然逃入不周山之中……」
伏羲看著下面那站著聽候他吩咐的臣子,頓時,心裡有了打算,「火神祝融、水神共工,太子長琴聽令!」
「臣在!」三人聽到自己的名字後,上前一步聽候派遣。
「此孽龍罪業深重,朕派你三人前往不周山,務必將那孽畜捉拿!」
「臣等領旨!」
「天界也許久沒有辦過喜事了!阿挽也到了該出嫁的年齡了!等此事了結了,也該讓有情人終成眷屬了。」伏羲眼神幽深的望向太子長琴,嘴角微啟,一抹極其詭異的笑意浮起。
「臣定當不負眾望!」太子長琴溫潤的臉上是掩蓋不住的愉悅。
隱藏在金柱後的歐陽少恭神色複雜至極,掌心緊攥,他看著那被一步步被設計走向萬劫不復的太子長琴,那個曾經的自己,心裡滿是苦澀。
他以為他和阿挽可以結髮為夫妻,他以為他們可以恩愛一生,他以為遇上她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可是,現在事實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這一切都是假的,這一切只是一場算計。
……
「阿挽!……」太子長琴將那白衣姑娘牢牢地扣在懷裡,溫暖的懷抱讓阿挽一時失了神,「等我回來,我們便成親,可好?……」
「長琴……」阿挽靠在他的懷裡,摟著他腰間的手不由地緊了緊。
她逃避似的閉上眼不敢去看那一雙充滿期待的雙眸。太子長琴這一去,只怕永無翻身之日……她該怎麼做才能在不違背阿爹的同時又能護他周全。
「長琴……」阿挽抬頭凝望這那雙溫潤如玉的雙眸,淡淡的說道:「如果,有一日你發現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那麼……你會恨我嗎?……」
「傻丫頭,在胡說些什麼……」那摟著腰間的手不由的緊了幾分,這讓阿挽有些吃疼。
「長琴,我喜歡你,……阿挽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這世上從來就做不到不負如來不負卿,今生阿挽負了你,來世我定還你一份真心真意,不夾帶任何算計的愛戀,可如今,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長琴也很喜歡阿挽,很喜歡很喜歡……」太子長琴溫和的吻輕柔地落在阿挽的額頭,那柔和的嗓音像暖風一樣吹過。
……
不周山天柱傾塌,天地幾近覆滅之災,眾神曠日持久奔走辛勞。
太子長琴被貶為凡人永去仙籍,落凡後寡親緣情緣,輪回往生皆為孤獨之命。
「押下去!」伏羲的判詞一下就立馬命人押他去誅仙台剔仙骨,這迫不急切的速度讓太子長琴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這樣一來,只怕與阿挽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得了……
被扣押著的太子長琴神色憂傷地望著某個方向,出了這麼大件事,阿挽不可能不知道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不來見他最後一面?他想見見她,哪怕只是最後一面……
歐陽少恭的神色變得深不可測,腳步不由自主朝著某個方向走去。可是,當他真的到了那座宮殿時卻又開始猶豫了,阿挽……那個狠心絕情算計他的女子,她到底對自己有著幾分真心幾分假意……
「阿爹!阿爹!你放我出去啊!我求你!求你了!……」
歐陽少恭身子僵了僵,立馬穿牆而入,卻見阿挽四肢被捆鎖在床上不得動彈,而伏羲竟然坐在床的邊緣。很顯然金鑾殿上的伏羲,只是他用一抹元神幻化而來的,此刻的伏羲才是真正的伏羲。
「阿挽,聽話!阿爹是為你好!剔仙骨那畫面太血腥了,阿爹怕你難過……」伏羲溫柔地撫摸著阿挽的臉頰,輕輕地落下一個吻在她的唇上。
「不要!——」阿挽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她的臉扭過另一邊,那個方向恰好是歐陽少恭所在之地。
歐陽少恭臉色刹那間變得難看至極,竟然……是這樣……他的阿挽,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無助!悲哀!絕望!麻木!……
那一眼,狠狠的刺痛歐陽少恭的心,他的掌心顫抖地捂著自己的心臟,好疼!阿挽!你是不是也好疼!
「阿挽!不許拒絕我!你是我的女人!讓你去勾引太子長琴只不過是一個任務罷了,你莫要把心丟在他那裡了……」伏羲捏著阿挽的下巴,將她的臉頰轉了過來,神色有些猙獰,「阿挽,你乖一點!不然阿爹會生氣的……」
「你說過的!……你說過你會放我自由的!你說過只要幫你騙了長琴你會放過我的!阿爹!你答應過我的!」阿挽的臉色蒼白得如同凋零的花一般。
她看著伏羲那雙氤氳著怒氣的黑眸,頓時,明白了一切。他不會放過她的!什麼自由?什麼解脫?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居然真的那麼天真的相信他說的話,她居然真的傻乎乎地去設計長琴,讓他一步一步墜入深淵……
此刻的阿挽就像被一桶冰水自頭頂一灌而下,渾身打了個寒顫,該清醒了,不是嗎?
命運,如果這就是她的命運,她寧願陪著長琴一起死,哪怕是魂飛魄散,也好過這樣當一個沒有自由的傀儡。
長琴!別怕!黃泉路上,阿挽陪你!……
當一個人,下定了決心要做某件事的時候,她就會變得無懼!而這種無懼就是唯一可以與對方抗衡的力量!……
「阿爹……既然如此……」阿挽冷淡的看著伏羲,漆黑的瞳孔裡透露了一絲詭異的鮮紅,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笑容,「……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第50章 婆娑世界
悲傷與劫難,殘缺與錯過!緣起即滅,緣生已空!
在這婆娑世界裡,可以遇到愛的人,何其有幸!
你愛的那個人,同時也愛著你,這又何其有幸!
可是,遇到了愛,卻無法把握,何其悲哀!這到底是劫還是緣?……
躺在床榻上的男人眼睛緊閉,冷汗涔涔而下,眉心緊鎖著,糾結而複雜。
「長琴,黃泉路上,阿挽陪你——」
他那蒼白得發青的手緊攥著被褥,嘴角微微動了動,他似乎在說些什麼,又似乎只是呼吸了一口氣,什麼都沒有說。
「長琴,阿挽會救你的,哪怕萬劫不復——」
不周山倒!——
天地崩,山河枯;天柱折,地維絕;天傾斜,星辰移;人間水火交融,洪水大火,生靈塗炭!
「蒼天在上,諸神為證,阿挽願以這皮肉骨血為代價,換太子長琴一線生機!」
支撐天地的天柱折了,阿挽的四肢就化為天柱,支撐天、圓、地、方四處命脈。
系掛地的繩子斷了,阿挽的髮絲就化為那掛地繩,維持東南西北四向不傾斜。
三魂七魄,活生生地撕裂!——
本體伏羲琴將永世封印於昆侖山內,補天地之不足——
消散後的魂魄將困於伏羲琴內,與之融為一體,生生世世維持著那『皮肉血骨』的生機!
三魂三魄將化為『她的替身』永隨太子長琴入凡。所有的痛苦她來受!所有災難她來面對!所有的劫她來渡!——
願天神憐憫,免他苦,免他災,免他劫!——
「不要!阿挽!」歐陽少恭陷入過往的夢魘裡無法自拔,他痛苦地呐喊著,他瘋狂地阻止著,卻無可奈何,看著心愛的人如同傀儡一樣被毀滅,他身心俱傷。
他親眼看著阿挽的身體在那一刻被分割,他親眼看著阿挽的靈魂被撕裂,他親眼看著那四魄替他擋了誅仙株上的重重殺招,消失殆盡後,瞬間融入伏羲琴內,再無生機。
他看著那兩魂兩魄為救他,替他渡了無數次死劫,化為『巽兒』的兩魂兩魄,早已破碎不堪,歐陽少恭最後那一擊,讓那破碎的魂魄徹底消散……
他看著那力量微弱的一魂一魄寄生于焦尾琴中,這一魂一魄成了他的『唯一』,如今這一魂一魄也被陌風給殺了,他的一一也沒了!……
阿挽的三魂七魄,生生世世都陪伴著他,卻皆因他而消散!全數回歸於伏羲琴中——
「阿挽!」
「一一!」
他知道他的阿挽,他的一一都被困住了!被困在那個不見天日,寒冷徹骨的昆侖山!
他想救她!他要救她!可他卻找不到她了,他找不到他的阿挽,也找不到他的一一,她被困住了!……她被困住了啊!……
歐陽少恭開始失控了,他只知道他要救她,他毫無方向地沖著,望著那遙遠的天際厲聲呐喊:「放了她!神啊!天道啊!放了我的妻子!放了她!」
「少恭!少恭!醒醒!快醒醒!……」耳邊似乎聽到了誰焦急的呼喊,身體不受控制地被人搖晃著。
歐陽少恭猛然睜開了眼,看到的卻是方蘭生那擔憂焦急的臉,他的身後站著百里屠蘇等人。最後,待他的視線落在了風晴雪懷裡抱著的那個嬰兒身上時,他的身體陡然一顫,顫抖的手朝著那個方向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