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要下山
幾人如今住的地方離古墓並不遠,奔跑間把輕功運到極致,幾個起落就來到了古墓門前。浦一站定,就見門外的空地上站著一群黑衣人,其中兩名女子正在查探墓門。周圍亂糟糟的,俱是被炸的痕跡。好在那墓門出奇的結實,被炸了幾次後,除了上面多了幾個坑出來,它依然紋絲不動的立在那裡,不得不讓李漠漠感歎它的堅/挺。
眾人正欲上前質問,就被葉何生攔住了,「我認識她們。」說完就獨自上前對那兩人道:「春雪,夏雪,你們住手!」
那兩個女子聞言看過來,緊繃的臉上俱都現出了喜色。其餘黑衣人也都十分的高興,他們全都聚攏了過來,紛紛單膝跪地,十分恭敬的呼喊「少主」。
那兩名女子明顯是頭領,其中叫春雪的又悲又喜道:「少主,看到您沒事,真的是太好了!我們還以為……還以為您……見到您無事,真的是太好了!少主……」她神情激動,反反復複的重複著。
葉何生聞言打斷她問道:「我如今已出來了,你們不得再炸墓。沒什麼事情,你們就先回去吧。」
春雪明顯一怔,臉上喜色盡退,欲言又止道:「那……那少主你呢?」夏雪見她失態,怕少主怪罪,連忙回道:「少主,您快回去看看吧,尊主她……尊主她不太好。」她眼眶泛紅,幾欲落淚。
葉何生皺眉道,「娘她怎麼了?」
春雪悲切道:「少主,尊主她聽聞您已經隕命在這古墓裡,大悲之下,竟……竟走火入魔,如今雙腿癱瘓,不能行走了。」
葉何生眉頭緊皺,不可置信的質問道:「怎麼會走火入魔,難道我娘聽聞我的消息時,正在練功麼?」
春雪大呼冤枉道:「少主,屬下怎敢在尊主她老人家練功時打擾,實是尊主她正在練一門要緊的功夫,收功時與常人無異,但是平常時必須平心靜氣,不能大喜大悲。尊主她乍聞您的死訊,大悲之下心緒波動,以致受了重傷。她老人家的身體已經不能支撐,只好命屬下們日夜疾行,想著炸開這墓門,尋您回去。」
李漠漠在旁聞言奇怪道:「此事都已經過了三個月了,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尋呢?」
夏雪看了看她,又瞧瞧葉何生,見他面上並無異色,而是同樣詢問的神情看著她,就穩了穩心神補充道:「少主,您身隕的消息是霍都王子帶來的,只是我們得知時,距您身陷墓中已近三個月。而屬下那時已經失了您的蹤跡,遍尋不到。所以,尊主她以為您已經不在了,遭受巨大打擊,是已……」
「好了,別說了。」葉何生此時打斷她,長歎了一聲,「我知道了。我娘她……如今怎麼樣了?」
夏雪但:「少主請放心,尊主她並無性命之憂。」
葉何生沉默的點點頭。
李漠漠見他神情悲痛,只好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葉何生自責的對她道:「我是不是太任性了,竟累的我娘她……」
李漠漠見他悔恨不已,只好安慰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自責也改變不了什麼,還是趕緊回去看看,瞧瞧還有沒有辦法醫治吧。」
葉何生也道只好去如此。
李漠漠想了想又道:「阿生,不然我陪你一起回去吧。」反正她的誓言已經破了,如今又可以自由來去了。
葉何生聞言抬頭驚訝的看著她。
李漠漠摸摸臉道:「怎麼啦?」
葉何生搖頭,感動道:「謝謝你。」
李漠漠嗔怪道:「你謝我做什麼,難道你不願我陪你去麼?」
葉何生又搖了搖頭,沉默的把她擁進懷裡拍了拍後背。
春雪與夏雪等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李漠漠才不管別人的目光,心安理得的靠在葉何生的懷裡。
既然得知了此事,葉何生準備立刻啟程回去。李漠漠也要與他同去,也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只是此去路途遙遠,又要加緊趕路,阿毛兒是沒法騎了,李漠漠戀戀不捨的把它交給了楊過。
「你可要照顧好它,早中晚要各添一次草料和水,它愛玩,有空就帶它四處溜溜,別把它憋壞了……」吧啦吧啦。
楊過哀怨的捂著耳朵道:「知道啦,知道啦,你都講了第六遍了。平常我也有喂它啊,都不見你這麼上心。」
李漠漠一拍他的頭道:「大師姐講話就仔細聽著,你那是什麼表情!」
楊過哎呦哎呦的一頓叫喚,牽著阿毛兒跑遠了。
等一切準備就緒,李漠漠與古墓眾人話別,就與葉何生等人啟程而去。
眾人馬不停蹄的一路狂奔,終於在這日到了一處連綿起伏的山脈腳下。
葉何生就對李漠漠道:「這些日子累壞了吧,已經不遠了。」
李漠漠望著前方的群山吃驚道:「這是要進山麼?」
葉何生點了點頭,「是啊,這山勢有些陡峭,不好騎馬,只能徒步進去了。」
李漠漠呆呆地眨眨眼,傻傻的問道:「怎麼你家也住山裡啊?」她此時雙腿都是抖的,好在她以前學過騎馬,不然就糗大發了。瞧著他們一個個都習以為常的模樣,李漠漠只好為自己掬了把傷心淚。
唉,逞能要不得啊!
葉何生瞧她那吃驚的模樣就笑道:「據說以前是住在中興的公主府裡的,只是我也未見過,我從小就是在這裡長大的。」
李漠漠同情的點點頭,躲難什麼的,的確是深山老林才夠安全啊!於是眾人在山腳下休息了一會兒,就棄馬用輕功上山。一路行來,李漠漠就見山勢陡峭,林海蔥蘢,偶有飛簷屋脊隱現。她一邊走一遍感歎,不愧是皇族後裔,這落了難的鳳凰也是鳳凰,躲個難也能在山裡蓋個宮殿住。再想想自己蝸居得古墓,兩廂一對此,唉,這感覺,不要太酸爽啊!就這樣一路兜兜轉轉,眾人又過了幾處險要的關隘,等到站在高大的山門前時,李漠漠盯著那門前石碑上的幾個大字又傻了眼。
她很是幻滅的問葉何生:「阿生,你家這山頭叫什麼名字呀?」
☆、縹緲峰遇險
葉何生見她期期艾艾的就奇怪道:「縹緲峰,怎麼了?」
李漠漠咂咂嘴,看著眼前那靈鷲宮三個大字,傻呵呵笑道:「沒……沒……什麼。」心裡卻大歎道,我嘞個去啊,這裡居然真的是靈鷲宮!她又一想到葉何生是西夏皇族後裔,心裡多少有了底。怪不得葉何生的那群屬下要叫他少主,喊他娘為尊主,原來根源在這裡。眾人一路無話徑直而入,停在一座巨大的石堡門前。正待進入,李漠漠被門前的一名女婢攔了下來。
那婢子容貌甚美,嬌嬌柔柔道:「少主,尊主吩咐,只許你一人去見她。」她攔住的只有李漠漠,並未包含其他隨者。
葉何生一皺眉頭,輕叱道:「讓開,我要帶她去見我娘。」
那婢子雖畏懼他,還是寸步不讓,盈盈拜倒,不卑不亢道:「少主,非是冬雪為難,實在是尊主如此吩咐,奴婢不敢違抗。」
葉何生還待說話,被李漠漠攔了下來,「這位姑娘快起來吧。」又對葉何生道,「你娘不欲見我,那我就在外面等你吧。」她瞧出他娘不願意見她,就識趣的說要留在外面。她心道,我又不是非要進去見你不可,我只是來陪你兒子走這一趟,見不見還真無所謂。
葉何生無奈的看了眼那門內,歉然道:「好吧,我先去看看我娘,一會兒叫你進去,委屈你了。」
李漠漠瞧他滿臉的歉意,就開玩笑打趣他:「這有什麼?你娘大概知道我把她的寶貝兒子拐跑了,正在生氣呢,你還是趕快進去哄哄她吧!別叫她久等了。」
葉何生聞言笑了笑,又叮囑她在這裡等,就帶著眾人進去了。除了門口站著的幾位侍者把手,就只有李漠漠孤孤單單的站在那裡。她百無聊賴的等了片刻,也不見葉何生出來,就瞧了瞧四周,尋了一個視野開闊之地,賞起山中風景。
這石堡建在縹緲峰絕頂,李漠漠憑欄而望,只見山中霧霧靄靄,周圍山峰若有若無,這靈鷲宮竟似建在雲霧之上,端的是風景宜人。
李漠漠賞了會兒風景,覺得有些無聊,只好數起山澗裡偶爾驚起的飛鳥。
「一隻小鳥,兩隻小鳥……七隻小鳥……」一個姿勢呆久了,她就換個姿勢繼續,「二十二隻小鳥,二十三隻小鳥……」李漠漠正數的意興闌珊的,就聽見那石堡的門口有了動靜,連忙高興地望去,卻失望的發現出來之人並不是葉何生,而是一名女子。
李漠漠瞧著那女子,撫額喃喃自語道:「好你個葉何生,一個兩個的小丫鬟都這麼漂亮,還真是豔福不淺。」言語間頗有些醋意。
那出來的女子四處張望,瞧見李漠漠所在,就直接走了過來。李漠漠見她是來見自己的,以為是葉何生讓她來叫自己進去,立刻精神抖擻了不少。那女子自稱秋雪,對李漠漠道:「少主與尊主正在屋內談話,還有一段時辰才能出來。少主怕姑娘久等,就派奴婢先來安頓姑娘。」
李漠漠本來也等的乏了,她看了眼那石堡,就點頭道:「那好吧,勞煩你了。就是不知你家少主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出來?」
秋雪搖頭道:「姑娘請見諒,奴婢不敢窺探主人們的談話,所以並不知情。」
李漠漠見她冷面拒絕,只好尷尬的笑笑。
「姑娘請隨我來。」秋雪也不多話,帶頭走在前方,示意李漠漠跟上。
李漠漠隨她一路前行,兜兜轉轉來到一處屋舍,秋雪上前打開房門,對李漠漠道:「就是這裡了,委屈姑娘暫時屈身。」
李漠漠隨她走進去,好奇的看了看,就見這房間極大,雖擺放了些許物事,但還是空空蕩蕩的,瞧著並不像是住人的屋子,只道是臨時待客所用。她心中正兀自疑惑,就感覺而後有勁風襲來。李漠漠緊皺眉頭,心中大叫不好,趕緊身子微側,躲過了突襲的一掌。她輾轉幾步,反手一抓,緊緊拿住了那人的手臂。李漠漠緊皺眉頭看著被她抓住的秋雪,厲聲問道:「你什麼意思?為何要襲擊我?」
秋雪冷笑了一聲道:「看你不順眼!」說完用力欲掙開她的鉗制,只是李漠漠心裡有氣,抓的甚緊,她掙了幾下,都沒能脫身。
李漠漠手中運勁,死死抓著她臂上的脈門,氣道:「你這麼待我,就不怕你家少主知道了責罰你麼?」
「那也不關你的事!」秋雪道,「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什麼意思?」李漠漠聞言心中正待疑惑,就見那秋雪絲毫不顧自己脈門被抓,用另一隻手襲李漠漠的面門。李漠漠心裡顧忌著葉何生,並不想真的把她怎麼樣,一邊扣著她的脈門,一邊用另一隻手接招。只是這秋雪得寸進尺,拼了命似得接連出招。李漠漠越打越來氣,也不想繼續當面瓜了,扣著她脈門的手一用力,那秋雪哎呦了一聲,登時渾身劇痛,跌倒在地。
李漠漠出聲警告道:「你還真不知好歹,我雖然不想把你怎麼樣,但也不是任你隨意欺侮的,你這麼咄咄逼人,我可是會生氣的。」
秋雪咬了咬嘴唇,捂著受傷的脈門,踉踉蹌蹌的站起來,她繃著臉死死盯著李漠漠,慢慢的向後移動。李漠漠怕她又耍什麼花招,警惕的盯著她。就見那秋雪退到牆邊的兵器架邊,隨手抽出上面的一把長劍。李漠漠挑挑眉,把別在腰間的拂塵拿了出來。
秋雪瞧著她手中的拂塵,鄙視道:「居然拿這個做武器,你是想出家做道姑麼?」
李漠漠嗤的一笑,甩了甩拂塵道:「哦,不好意思,我以前就是道姑來著,不過,如今還俗了。」
秋雪詫異的看著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最後恨恨道:「你……你好不要臉!」
李漠漠驚訝的指著自己:「我?不要臉?你還真是……」話還未說完,就見那秋雪嬌喝一聲提劍刺了過來,她立刻一抖拂塵迎了上去。一邊打,還一邊嘴碎道:「你不會吃醋了吧,你要是吃你家少主的醋,那我也沒辦法。哎呀,你家少主他只喜歡我,不喜歡你,這可怎麼辦?」
秋雪氣的拿劍的手都在抖,李漠漠瞧她心神不屬,就繼續氣她:「你生氣也沒用,你瞧,你雖然長得漂亮,但是你卻沒我漂亮。你武功看起來也不錯,但是也沒我的好。你只是個奴婢,我可是古墓派掌門的大師姐。你樣樣都不如我,叫你家少主怎麼喜歡你!」她越說越帶勁,嘴賤模式一開,根本停不下來啊!
秋雪被她氣得招式大亂,她本來就打不過李漠漠,此時更是頻繁出錯,李漠漠也不想逗她了,手中拂塵在她背後連擊兩下,秋雪痛叫了一聲,被擊飛了出去,撞在了一處石柱上。
李漠漠得意上前,「怎麼樣,知道厲害了麼?」
秋雪掙扎坐起,她看著李漠漠詭異的笑了笑,「去死吧。」
李漠漠一怔,就見她狠狠地一拍身後石柱。只聽得咯吱咯吱一陣輕響,李漠漠腳下一空,猛地掉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下麵要撒狗血了,請自帶避雷針哦。
☆、靈鷲宮驚魂
李漠漠眼看著那秋雪笑的詭異,心裡咯噔一聲,就覺得腳下一空,身體開始往下墜,耳邊還傳來秋雪暢快的大笑,連掉進陷阱的李漠漠都覺得她笑的特別的痛快,特別的解氣。不過李漠漠的反應也很快,先時與金輪法王的那一戰,她嘗夠了那種無力的憋屈感,為了以後交手時不再被動挨打,這幾個月她可是很下了一番功夫練武的,就連小龍女那舞綢的功夫都學了。此番中了機關掉了下來,李漠漠十分的慶倖自己的先見之明。她自己的綢帶為了配合衣服的顏色也用的紫色的,平時被她纏在雙臂上,被外面寬大的衣袖一遮,外人根本就看不出來。掉落間,李漠漠右手提著浮塵,左手一抖,那紫色的綢帶倏便的飛了出去,綢帶頂端系著的金色小球叮鈴鈴作響,在秋雪驚詫的目光中纏在了她身後的柱子上。李漠漠感覺綢帶已經繃緊,腕中用力,止住下墜的趨勢,又內勁一提,身體輕飄飄的飛了出去。
秋雪實在沒想到李漠漠掉下去了還能再出來,等她反應過來,想要提劍去劈那綢帶時,李漠漠已經飛身而出,輕飄飄的落在她面前,腳下甚至都未發出聲響。她驚懼的看著李漠漠,慌張的舉著劍劈向綢帶。
李漠漠冷哼了一聲,手腕一抖,那綢帶十分聽話的從柱上解了下來,金色小球又是一陣叮鈴作響,一個轉彎,向秋雪心口打去。秋雪躲閃不及,被擊了個正著,她哎呦了一聲,劍都脫了手,再次跌倒在地。
李漠漠這次是真的生了氣,板著臉道:「我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這麼狠毒,非要致我於死地不可?」
秋雪冷笑連連,恨恨道:「呵,無怨無仇?你搶了我的夫君,還如此的道貌岸然!你方才沒有說錯,我是嫉妒你,表哥他只喜歡你,卻棄我如敝履,我恨死你了,你毀了我的姻緣,你說,我該不該殺你!」
李漠漠聽得莫名其妙,疑惑的問道:「表哥?你不是秋雪麼?你和阿生有什麼姻緣?」
秋雪哼了一聲,十分不屑的瞪了她一眼。
李漠漠覺得自己真是冤枉,她又仔細的瞧了瞧那秋雪,也覺得她看起來的確有些違何感。方才她並未仔細瞧她衣著,如今細看之下才驚覺不對。這秋雪與她先時看到的春夏冬三個雪的穿著完全不同,那三人俱都是一身黑色的短打衣袍,而這女子的衣服雖也是黑色的,但明顯華麗的多,衣袍寬大,衣擺上的文飾也十分的精美,一看就不像是奴僕的打扮。
李漠漠皺眉道:「你不是秋雪,你是何人?」說完她心中又是一動,「你說我毀你姻緣,莫非你是要和阿生訂婚的那個蒙古公主?」
那女子氣哼哼的看了她一眼,雖未承認,但那神情算是默認了。
李漠漠驚訝的看著她,心想這蒙古的公主怎麼跑到縹緲峰來了,而且她還是從葉何生母親的住所裡出來的,居然還喊葉何生表哥?
怎……怎麼會這樣?
李漠漠茫然無措間,只覺得一股怒氣直上心頭,「賤人!」她大喝一聲,手不由自主的一揮,拂塵狠狠地擊在那假秋雪的心口,假秋雪哇的一聲,噴出滿口鮮血,兩眼一翻,悄無聲息的躺在了地上。李漠漠打完人,呆呆地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假秋雪,渾身都在發抖。
「不……不是這樣的,那不是我說的,不是我要打你的,我……我……」她滿臉驚懼,喃喃自語,拂塵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雙手發抖的捂著心口。
方才,方才她到底怎麼了?
李漠漠臉色煞白,她的確很生氣,但是還沒到要致對方于死地的地步,只是心中莫名其妙的就升起了那股邪火,腦中一片空白,手就好像被控制了似的,甚至那句賤人都不由她都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難道……難道李莫愁並沒有消失,還留在這具身體裡麼?方才那樣是要蘇醒了麼?那她……那她怎麼辦?
李漠漠腦子亂糟糟的,六神無主的環顧四周,心裡十分的害怕。這時外面響起腳步聲,李漠漠慌亂的四處查看,在門被推開的刹那間推開屋後的一扇窗子跳了出去,只留下身後一片驚呼之聲。她毫無目的一頭跑下山,心裡只想著趕緊離開那兒,等心情平靜少許時,已跑出了縹緲峰的地界,早就不知道身在何處了。
她又渾渾噩噩的走了幾天,那種讓她腦中空白,什麼都不知道被人控制了的感覺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才放下了提著許久的心。此時,她正身處一處小鎮,街上人來人往,熙攘熱鬧,而她自己卻孤身一人,不知身在何處,竟悲不能自抑,心灰意懶起來。她隨意的挑了一處牆角坐了下來,支楞著下巴看著熱鬧的街景,想著也不知道葉何生怎麼樣了,那假秋雪被她打死了沒?自己就這麼跑了也不知道葉何生會怎麼想,想著想著,吧嗒吧嗒得竟落下淚來。她獨自傷心,也沒瞧見一個老乞丐蹲在了她身前。那老乞丐蹲著瞧著她哭,邊搖頭邊啃著手裡油汪汪的大肉包,啃著啃著居然還被噎著了,他伸著脖子被噎的直翻白眼,捶足頓胸的正不知如何是好呢,李漠漠這才注意到他。她看了眼那老乞丐,瞧見他腰間水囊晃來蕩去的,幽幽開口提醒道:「那水囊空了麼,要是有水就喝一口。」
老乞丐抻著脖子嗚嗚嗚的一通亂叫,拿了幾下都沒把水囊拿下來,李漠漠眼瞅著他都快被噎斷氣了,只好幫他把水囊解了下來,剛剛拔開上面的塞子,就被那老乞丐一把奪了過去,只見他咕咚咕咚的一通猛喝,臉變得紅彤彤,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哎呀,哎呀,辣死我啦,辣死我啦!」喝完了,老乞丐伸著舌頭哇啦哇啦的亂叫,滿臉通紅的呵著酒氣。
原來那不是水囊,裡面裝的是一袋烈酒。
李漠漠淡定的看著他滿地亂蹭,心裡莫名的覺得好受了不少。
那老乞丐終於蹦噠累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喘著粗氣,心有餘悸的對她道:「小姑娘,多謝……多謝啦!」說完見沒人理他,就不楞著腦袋不解道,「你這小姑娘,老叫花和你說話呐!」
李漠漠看了他一眼,這才慢悠悠的道:「哦,不用謝。」
老乞丐咂巴砸巴嘴,感覺很不是滋味,「你這小姑娘,這麼冷冷淡淡的。」說完轉了轉眼珠,湊了過來,神神秘秘道:「瞧你這麼傷心,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算你好運,今天遇到我,你知道我是誰麼?」他一挺胸脯,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氣概些。
李漠漠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你是誰?」
☆、偶遇老叫花
老乞丐見她不解,很是得意的搖頭晃腦,「看你也像是個會武的,也忒沒見識!你看看,你看看!」他在李漠漠面前轉了三圈,充分的展示了一下的自己身上破衣爛衫,還好意的給了幾個提示詞,「丐幫,老叫花!」又伸出只有四根手指頭的右手,在李漠漠的眼前晃了晃,「你仔細想想!」
李漠漠眨眨眼,疑惑的道:「九指神丐洪七公?」
「哎――」老乞丐一拍大腿,「這就對了麼。我老人家在江湖上那可是威名赫赫,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瞧你這傷心的,是不是被小情郎給騙了?來來來,快給老人家說說,老人家幫你算帳去!只是……」他笑咪咪的搓搓手,「忙不能白幫,好歹意思意思,老人家好去買點酒喝。」
李漠漠瞧他那財迷的小樣兒,噗嗤笑了。
老乞丐嚇了一跳,捂著心肝心有餘悸的嚷嚷:「嘿――嚇了老叫花一大跳。」
李漠漠奇怪的問道:「九指神丐也管這事?」
老乞丐搖頭晃腦,一拍胸脯,「嘿,小姑娘沒見識,有困難,找七公!江湖人都知道!」
李漠漠瞪著一雙死魚眼:「……」瑪蛋,她那點傷感都沒了怎麼破!
那老乞丐吐沫亂飛,自吹自擂,誓要把自己推銷出去,幫她去揍小情郎!
李漠漠被煩的頭暈,捂著耳朵歎了口氣,就喊道「好了,好了,我答應了。」
老乞丐嘿嘿一笑,立刻伸出烏漆墨黑得右手,呲著一口黃齙牙道:「先交錢,後去揍。五十兩銀子,價格公道,童叟無欺。絕對把那小白臉揍的連他娘都認不出來!」
李漠漠抽了抽嘴角,慢悠悠的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老乞丐雙眼一亮,伸手就接。那錢袋眼瞅著就拿到了,怎料李漠漠手腕一翻,他兩眼一花,手腕就被人拿住了。他臉色一白,哎呦哎呦的叫道:「小姑娘身手不錯,這光天化日的,你抓著我老人家的手多不好意思,快……快放了吧。」
李漠漠哼了一聲,悠悠開口道:「你小子的膽子倒挺肥啊!裝成洪七公騙銀子!」
老乞丐一愣,口中嚷嚷道:「什麼……什麼小子?小姑娘你年輕貌美的,沒想到眼睛不太好,我老人家都這麼老了,腿也不好,手也不好,你怎麼叫我小子?雖然我也挺想年輕個二十來歲……哎呦呦,輕點,輕點啊!」
李漠漠手上一用勁兒,老乞丐疼的臉都白了。「還嘴硬!」她一瞪眼,呵呵冷笑,「連我都打不過,你還裝什麼九指神丐洪七公?洪七公是右手食指斷了,你斷的可是小指。更何況,他老人家我可是見過,你長得不太像啊!」雖然當時沒認出來。
老乞丐嘴硬,死不承認,呲牙咧嘴道:「那是我老叫花沒防備,沒想到你小姑娘人美心卻毒,欺負我個老人家!」
李漠漠歎了口氣,懶得與他多費口舌,伸出空著的左手,一把揪掉了粘在他下巴上的鬍子。
「哎呦,我滴娘啊!」大概黏的太緊,那乞丐疼得直哆嗦。
李漠漠也沒管他,繼續一伸手,把他緊緊纏在頭上布條給扯了下來,一同下來的還有粘在布條上的白頭發。李漠漠陰測測的笑道:「九指神丐洪七公?」
老乞丐瞬間鳥槍換炮,年輕了四十歲,變成了小乞丐。小乞丐擠著兩泡淚,哆嗦著喊道:「女……女俠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您……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的吧。小的上有八十歲的爺爺,下有三歲的兒子要養,逼不得已,逼不得已啊!」
李漠漠摸手上一用勁兒,不可置信道:「看你的模樣也不過十六、七歲,能耐不錯啊,兒子都三歲啦!」
小乞丐哇哇喊疼,「不是親生的,是撿來的,撿來的!」李漠漠不信,繼續運勁兒,小乞丐受不住,連連求饒,「記錯了,記錯了,沒兒子,沒兒子,只有一個爺爺!」他鼻涕眼淚都出來了,也不敢拿另一個手擦,那模樣,看的李漠漠都嫌棄了。索性鬆開手,把他放了。
小乞丐一招得了自由,忙蹦出老遠,感覺自己安全了,這才戰戰兢兢彎腰賠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女俠,對不住,對不住。」
李漠漠也懶得再理他,一揮手示意他可以滾了。小乞丐如蒙大赦,撒腿就跑。
李漠漠好笑的看著他跑沒影了,正待離開時,疑惑的皺了皺眉頭,「不對!」她想起來方才拿起的那個酒囊,方才未多留意,現在想起來那個酒囊的樣式很眼熟啊,那個樣式不就是靈鷲宮裡那些人用的麼?李漠漠心下疑惑,難道那人是縹緲峰的?葉何生已經找來了麼,可是他怎麼沒露面,還派屬下裝成老乞丐來騙她的銀錢呢?這也說不通啊!李漠漠想不透,乾脆尋著小乞丐跑掉的方向偷偷的跟了過去。
小乞丐一口氣跑出老遠,見李漠漠沒有跟上來,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靠著一棵大樹直喘粗氣,嘴裡罵罵咧咧的,「靠,整日打雁,差點被雁啄了眼!個小娘們,還挺能耐。方才真是驚險,嚇死小爺了。」
暗中追上來的李漠漠挑了挑眉,心裡又給他記上了一筆。
小乞丐罵罵咧咧的休息了一會兒,又開始唉聲歎氣的,發愁的直撓腦袋,「怎麼辦啊,沒有銀子,買不來藥,那老頭子都快病的沒氣了!」他煩躁的來回轉圈圈,最後狠狠地踢了一腳那大樹,大樹連抖都沒抖,他卻捂著腳哎呀喔呀的直蹦。
李漠漠看的撲哧一下樂了,搖頭心中疑惑道,怎麼會有這麼笨的騙子,看著也不像葉何生的屬下啊?難道自己看錯了?
小乞丐心裡正窩火呢,沒想到聽見有人笑話他,氣哼哼四處尋看,口裡也沒閑著:「誰呀,有能耐別貓著,暗地裡笑話人算什麼本事,出來咱們比劃比劃,手底下見真招,看小爺不打的你滿地找牙!快出來!」
李漠漠扯扯嘴角,一言不發的現出身形。
小乞丐目瞪口呆:「……」傻了。
李漠漠似笑非笑,沖他勾了勾手指,「好啊,那咱們就來比劃比劃吧。」
小乞丐哭了,一抹眼淚嚎啕道:「女俠啊,小的不知道是您老人家,您老人家武藝高強,不用打小的就輸啦!您老行行好,放過小的吧!」
李漠漠被他哭的頭疼,不耐煩道:「你把酒囊給我拿來。」
小乞丐嘎蹦一下停住了,臉上還躺著淚水印,低頭哈腰的訕笑道:「原來女俠是想酒喝了,承蒙女俠不嫌棄,這酒雖然我喝過了,但味道絕對好。」
李漠漠皺眉催促,「手腳快些,誰要喝你那剩酒!」
小乞丐連連應是,雙手捧著把酒囊遞了過來。
李漠漠接過,仔細拿在手裡觀察了一番,確定的確是靈鷲宮的產物。她和葉何生一路趕去縹緲峰,路上雖未與他的屬下太過交往,但是他們的衣著打扮,用的物品樣式,她卻早就熟悉了。尤其是用的最頻繁,最缺一不可的水囊。靈鷲宮眾人用的水囊十分的有特點,水囊口處纏著五彩絲線,在水囊的裡側還繡著一隻展翅的靈鷲。雖然這水囊裡裝了酒,口處的絲線已經有些髒汙,但那展翅的靈鷲卻做不得假。她哼了一聲,對那小乞丐道:「行了,別裝模作樣了。你家少主呢,怎麼不見他?」
小乞丐撓了撓頭,不解道:「什麼少主?我只有一個病的快死的老主人。」他怕李漠漠認為他說謊,趕緊又補了一句,「就……就是我先時說的爺爺。」
李漠漠看他一臉的緊張,思索道:「病的快死的老主人?」想到自己先時聽到這小乞丐自言自語說什麼老頭,買藥的,也疑惑起來。
小乞丐點頭,解釋道:「是啊,我先時裝成九指神丐,就是想借點他老人家的威名,弄點銀子買藥給他治病的,哪成想被您給識破了。」
李漠漠瞧他這次不像說謊,但又怕被他騙了,就舉著手中酒囊問道:「那這個是怎麼來的?」
小乞丐就道:「這酒囊啊,是我老主人的。」
「哦?」李漠漠十分驚訝,心裡怪道,這小乞丐的老主人不會是靈鷲宮的吧?不過,他怎麼會收一個小乞丐做屬下,還要病死了呢?
這時,小乞丐就搓搓手,陪笑道:「女俠,我能不能走了,我出來半天,老主人一個人留在破廟裡,得回去看看了。」
李漠漠想了想,點頭道:「我陪眯一起去吧。」
「啊!」小乞丐吃驚叫道。
李漠漠白了他一眼,「叫什麼,我去看看你那老主人,你要說的是實話,我就送你些銀兩,給他買藥治病吧。」
小乞丐一聽很高興,「那感情好,女俠隨我來。」說完趕緊跑到前頭帶路。
李漠漠隨他而去,越走越是偏僻,心中正疑惑漸生,就見前方出現了一座破廟。
「就在那兒。」小乞丐伸手一指,帶頭跑了進去。
李漠漠這才放下心,還還未進去,就聽跑進去的小乞丐高聲叫喊起來。
「你們是誰?你們把我家老主人怎麼啦!老主人,老主人呐!」
☆、劍挑孫不二
李漠漠心中一凜,趕緊走了進去,抬眼一瞧,就見那破廟了除了小乞丐個一個躺在草堆裡老乞丐外,還有四個道人立在當場,其中一人正向小乞丐解釋著什麼。李漠漠這一進來,眾人也都望了過來。
「呦,荒郊野外的,居然能遇到熟人。」李漠漠挑眉一笑。原來這四個不是別人,俱都是重陽宮的道士。帶頭的正是和她交過手的郝大通,趙志敬和尹志平現在他他身後,還有一名老道姑,也就是她正與小乞丐說話,她原本見李漠漠進來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又回去與那小乞丐理論,後又聽見李漠漠這般說話,這才仔細的打量她。
李漠漠沒見過她,不過瞧她這般年歲,還與全真教的其他三人在一起,就猜到到了她的身份,孫不二,王重陽唯一的女徒弟。就見她吃驚的問道:「你是何人,怎麼這般陰陽怪氣的!」李漠漠沒有見過她,她以前雖然見過幾次李莫愁,但是那時李莫愁穿著杏黃道袍,此時李漠漠則是一身紫衣,換了打扮。她一時沒認出來,好奇下卻見進來的這女子口氣不善,心中不悅,語氣不免生硬起來。她全然不知,其餘三人卻都明白,那三人見進來的是與他們有過節的李莫愁,心中正忐忑呢,就見孫不二質問于她,尹志平連忙走過去小聲為她解惑。郝大通則則打哈哈道:「原來是赤練仙子到了。」
李漠漠撇撇嘴,沒理他,直接走到那小乞丐另一邊,問道:「你老主人怎麼了?」
小乞丐原本趴在那老乞丐身上嚎啕,聞言抽抽噎噎道:「沒……沒氣了,老主人……他……他……死啦……嗚哇哇……」
李漠漠皺眉看了看那老乞丐,伸手在他的鼻尖探了探,的確已經沒有了氣息。不過,這老乞丐怎麼頭頂和下巴都光溜溜的?不會這小乞丐騙人用的假鬍子與假頭髮都是這老乞丐的吧?她探尋著看向那小乞丐。那小乞丐無知無覺,還趴在那哭呢?李漠漠用腳踢踢他,「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吧。」
小乞丐含著兩泡淚傻呆呆的看過來,「女……女俠,主人他死了,用不著您的銀子了,真是……對……對不住。」
李漠漠:「……」聽起來怎麼這麼彆扭呢。
郝大通見李漠漠不理他,尷尬的站在原地。孫不二知道了原委,也未多言,只是面色不善。另外兩人見長輩都閉口不語,也規規矩矩的當站樁。
李漠漠歎了口氣:「先把他葬了吧。」
小乞丐聞言抹了把眼淚,點了點頭,抽抽噎噎的把老乞丐收拾了一番,準備背出去找個地方挖個坑埋了。李漠漠看著老乞丐那髒呼呼的臉,怎麼看怎麼覺得似曾相識,「你等一下。」她出聲打斷小乞丐,「你把你那假鬍子給我。」小乞丐聞言猶猶豫豫的掏出撿回來的假鬍子,「女俠,你……你要鬍子做什麼?」
李漠漠把鬍子接了過來,捋了捋在那老乞丐的下巴上比劃,歎了口氣,原來是她自己想差了。這老乞丐不是別人,正是兩年前拿了她水囊的那人。她那時的水囊還是葉何生友情贊助的呢!怪不得了!李漠漠真覺得世事難料,先時還笑語盈盈向她借水喝的老人家,如今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她正兀自感歎,全真教四人卻是準備離開了。只是還未走到門口,就被李漠漠叫住了。
「走可以,把趙志敬留下吧。」李漠漠盯著那四人淡淡道。
想走,賬還未算呢!
郝大通皺眉不解道:「這是為何,我這師侄方才並未得罪於你啊?」他甚至連話都沒說啊!郝大通心下以為還是因為楊過之事,不過時間都過了這麼久了,本著息事寧人的想法,就勸和道:「要是因為楊過那孩子,掌教師兄已經懲罰了他,我全真教也不追究此事了。」
趙志敬在一旁聽李漠漠點名叫他,黑著臉站著,對著李漠漠怒目而視。
李漠漠聽完郝大通的一番話嗤笑道:「趙志敬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我都替你全真教臉紅!你還好意思站在此處維護他!」
孫不二怒道:「你什麼意思?」
郝大通也不解,就問趙志敬:「除了過兒那件事,你又哪裡惹了她?」
趙志敬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趕緊為自己辯解道:「師叔,我哪裡有什麼時間去惹她,分明是她無事生非,找藉口挑釁。」
李漠漠聞言冷笑一聲,「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會不知道?那我問問你,老頑童是誰框來終南山的?金輪法王又是怎麼回事?」
孫不二驚呼:「師叔回終南山了?那為何我從未有見到?你這女子是不是說謊?」
趙志敬十分的心虛,李漠漠沒有猜錯,那些事都是他幹的。他因為楊過之事受了罰,師兄師弟們都在暗地裡笑話他,讓他淪為了笑柄。他實在是不忿,一次外出,意外遇見了師叔祖周伯通,沒想到三言兩語就把他騙回了終南山去了古墓。隨後不久他又遇到了金輪法王,因為認得隨行的霍都等人,他暗地裡與他們做了些許交易,就把那群人也弄去了古墓。他看著對面的滿臉怒容的李莫愁,心裡不由得十分快意,看來這些人帶去的麻煩還真不小,都把這女魔頭逼下山來了。不過,這種事怎麼能承認是自己做的,聽到孫不二出聲,他也連連應和,「是啊,你分明就是誣陷。師叔祖來終南山,為何我在重陽宮中未見到他老人家?那金輪法王去你那古墓,我全真教上下都未聽到動靜?」說完心中連連得意,還好自己留了心眼,師叔祖就算了,聽說他老人家不愛來重陽宮,這次果真沒有露面。那金輪法王是從自己指點的另一條路上的山,自己那時就在重陽宮,絲毫動靜都沒聽到。
嗯,自己果真好機智。趙志敬果斷為自己點了個贊。
郝大通十分不解,他本來脾氣就火爆,這麼連番被李漠漠質問,火氣早就壓不住了,比起李漠漠,他還是願意相信自己的師侄,哪怕這師侄以前騙過他,他不耐煩的大喝一聲:「李道……」他頓了一下,想起來對方已經不是道姑了,險險改了口,「姑娘,你這樣未免有些強詞奪理了!」
李漠漠呵呵冷笑:「趙志敬哄騙師叔祖在前,是為欺師。又與蒙古人勾結在後,引他們上終南山。那麼一群人上山,你們全真教上下絲毫未覺,肯定走了什麼暗道捷徑,恐怕以後被人從暗處端了老巢都未可知。這可不就是滅祖麼!這麼個欺師滅祖的玩意,你居然還當個寶,怪不得全真教一代不如一代。」
郝大通被說得哇哇大叫,孫不二的性子也不怎麼好。她久在高位慣了,又是女子,其他師兄麼都讓著她,怎麼受得了李漠漠這麼譏諷!當先大喝一聲,提劍就刺了過來。
「我全真教的人有我全真教來處置,怎麼容你在此胡言亂語!」
李漠漠早就等著了,她的拂塵丟在了縹緲峰,好在還有綢帶可用。也不廢話,雙手一抖,金球叮鈴鈴作響,兩條紫綢應聲飛出,飛快的向孫不二卷去。
孫不二雙目一凜,她還未遇到過用綢帶做兵器的人,於是提了十二分的小心應對。只是她越打越是驚駭,對方就好像知道自己下一招要出什麼似得,總是能提前封住自己的退路,而且招招克制,普一交上手,她就處在了下風。
李漠漠當然知道她下一招會出什麼,全真教的武功又不是白練得。李漠漠很高興,這次終於能開掛了!不過沒有劍很心塞,玉女心經用劍才更好啊!她一邊打一邊暗戳戳的打劍的主意,哪把好呢?李漠漠賊兮兮的瞄著沒出手的另外幾人。幾個回合後,她就見趙志敬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那傢伙在想什麼!李漠漠眯眼一笑,好機會啊!她手腕一抖,一條綢帶直奔趙志敬而去。
趙志敬正走神呢,沒成想與師叔交手的李莫愁還能空出手來攻擊他。他站的離另外兩人有些遠,李漠漠襲擊的又很突然,郝大通竟擔心師妹了,再出手阻攔已經晚了,連他都慢了半拍,更別說尹志平了。
趙志敬哎呀了一聲,連忙舉劍格擋,此舉卻正中李漠漠下懷。她本來就奔著奪劍去的,趙志敬這麼明晃晃的亮武器,簡直不能更好了!那綢帶都感覺到了她的興奮,歡快的纏在趙志敬的劍上。李漠漠再一拽,那劍就脫了手。
趙志敬:「……」劍沒了。
李漠漠偷襲成功,一把握住了奪來的劍,綢帶一收,挽了個漂亮的劍花,「來來,咱們來比比劍法。」
孫不二挑眉怒視,對方與她交手,居然還能奪了師侄的劍,自己還沒能阻止得了,實在是太打臉了!
孫不二怒氣值高漲,火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