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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 豪華客船浪漫戀Ⅳ》作者:水上ルイ【完結】

「只能喝一點而已,知道嗎?」
「太棒了!」我握拳做出勝利手勢。
這就表示……安佐承認我稍微變成熟了呢!
經理伸手推開走道盡頭一扇偌大的對開木門,軋軋,伴隨著沉重聲響木門緩緩開啟。
「唔,哇啊!」
一看到裡頭的景像,我立刻叫了起來。
「好美喔!」
剛好位在船尾的房間有一整面大片落窗,輕鬆坐擁夜晚迷人的海景。
「好棒的景色啊!」
落地窗外是鋪了亮質木頭地板的專用甲板。看到外頭擺了小巧的餐桌和布制的帆布躺椅,不禁覺得迎著海風享受飯後濃醇的咖啡也是不錯的選擇。
「這個可以打開嗎?」
話一說完,經理便笑著點點頭。
我推開落地窗,迎向溫暖海風的懷抱。
環視四周,發現船尾在平靜的海面上刻畫出美麗的白色軌跡。月光照射下的寬廣太平洋,正發出耀眼光芒。
在海面上無限延伸的星空是那樣美麗,一抬起頭便見到橫亙天空的銀河。
「哇啊!還能看到銀河也!」
我著迷地說,然後轉頭看向經理。
「這房間實在太棒了。」
他隨即回道:
「這是本餐廳最自豪的一間包廂,隨時歡迎湊王子蒞臨。」
接著看向安佐繼續說:
「可以端出您預定的餐點了嗎?」
「麻煩你了。」
待經理行禮後走出房間,我才稍稍鬆口氣。
「呼,幸好不用盯著寫滿意大利文的菜單點餐。雖然點餐很好玩,不過畢竟是意大利文,看起來還是很有壓力,簡直像考試一樣。」
聽到我脫口而出,安佐愉快地笑說:
「那麼,你可以先從挑選餐前酒開始,也算是不錯的學習經驗。」
「餐前酒?這麼說,今晚禁酒令是全面解除囉?」
「怎麼可能。這只是為你滿二十歲後做準備,懂了嗎?」
「什麼嘛∼!」
話才說完便響起一陣敲門聲,木門跟著被打開。
胸前掛著葡萄勳章的酒侍推著餐車走進來。餐車上的冰筒裡,擺了銀色香檳杯和一瓶香檳。
「哇啊,是酒耶!」
我從甲板回到房間,在安佐的引導下坐在能清楚看到海景的那一側椅子上。
安佐在我對面坐了下來,臉上浮現一抹溫柔的微笑。
「這是我特地為你挑選的祝賀香檳。」
「哇啊,是你選的酒?好像很高級呢……」
我有些膽怯地說。品酒師笑了下,從冰筒中取出杯子和香檳酒,一邊說明這瓶酒的由來邊用開瓶器開酒。
砰,軟木塞隨著輕微響聲靜靜拔起。接著,他分別在我跟安佐面前的杯中注入金黃色的液體。
芳香的氣息瞬間在空氣中散開,我忍不住讚歎:
「好香啊!而且上頭還有好多美麗的泡泡。」
我才說完,品酒師便滿意地笑道:
「沒錯,這款香檳的特色就在於柔滑氣泡留在口中的香甜餘味。不愧是湊王子。」
當他這麼說時,敲門聲再度響起,推著餐車的侍者走了進來。
「二位久等了,這是前菜『螃蟹與白蘆筍佐西海岸風沾醬』,請慢用。」
大盤子上撒滿了鹽,上頭放了一個十分漂亮的螃蟹殼。
殼裡盛著看起來相當美味的蟹肉,半透明有白蘆筍薄片,以用添加了香草的濃郁醬汁。
「看起來好好吃喔!」
「是的,這是主廚十分自豪的前菜,真的非常可口。」
說完後,侍者和品酒師便朝我們行禮離開了包廂。
「那麼,先乾杯吧。」
安佐端起酒杯。
「慶祝你畢業以及順利考上大學。」
聽到他這麼一說,胸口再度抽痛了下。
「快端起酒杯吧。讓我們慶賀你朝成人更邁進一步。」
在他的柔聲催促下我點點頭,然後端起酒杯。
「恭喜你,湊。」
「……謝謝你,安佐。」
說完後舉杯敬了他,接著輕啜一口冰涼的香檳。
「嗯……」
柔滑的泡沫和口中散開的葡萄香氣,嘗起來相當順口,但餘味卻那樣複雜、有深度……。
「……好、好好喝喔……」
忍不住讚歎的我,隨即閉起雙眼品味那芳香。
「太不可思議了,裡頭不只是葡萄清甜的味道而已,還有焦糖、奶油之類的柔順口感!……這就是成人的味道?」
安佐顯得有些驚訝地說:
「沒錯,你的味覺真是靈敏,將來一定能成為很好和品酒者。」
「真的嗎?」
「真期待你二十歲生日。」
他微笑著說,我的臉不禁隱隱發燙。為了掩飾羞怯,又喝了一口香檳。
為了他換上好看的衣服,一同觀賞了歌劇還品嚐了美酒……。這無疑是一場美好的約會。
仔細想想,跟素來繁忙的安佐共處的時光,幾乎都在海上而非陸地上。另外就是在這艘浪漫客船上,最豪華的皇室甜心套房了。
只要兩人一獨處,便是深情互擁與濃烈親吻。所以像這種普通戀人般的約會,反而有種不可思議的新鮮感。
「剛剛的歌劇很好看,香檳也很好喝,看來今晚會是個美妙的夜晚。」
才說完,安佐便愉快笑道:
「太好了,很高興你喜歡。」
那低沉的嗓音是任何聲樂家都無法匹敵的絕妙美聲,沉穩的語調猶如世上最動聽的音樂。
怎麼辦……心跳得好快喔!
我害羞地低下頭,安佐也同時伸手輕觸我的指尖。
「……啊!」
他肌膚乾爽滑嫩的觸感,令我的心跳又加快了速度。
「湊。」
安佐溫柔的聲音引我緩緩抬頭。
「我多麼渴望能跟你多相處些時間,即使多一分一秒也好。」
心臟猛地抽痛。
「……啊……」
「你像現在這樣一點一滴蛻變為成熟的大人,對在一旁守護的我而言……是多麼寶貴的時光!」
「……安佐……」
「接下來兩年,我們仍須分隔兩地,但……」
「……我們的心永遠都在一塊兒,你懂嗎?」
「……啊……」
火焰開始從他觸碰我的地方開始延燒。
「我懂。」
低喃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
「不論何時何地,我的心都和你在一起。」
聽到我的低語,安佐的些為難地苦笑。
「……怎麼了?」
看到他的表情我不禁問道。
「……我真的敗給你了。」
如此呢喃的安佐,更加用力握住我的手。
「我愛你,湊。要是沒有你,我絕對活不下去。」
「我也愛你,安佐。」
我由衷地低喃。
「要是沒有你,我一定無法獨活,即使相隔遙遠,只要知道你在默默守護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能堅強地面對。」
我直視著安佐美麗的眸子,傾訴自己的一片真心。
「我兩年後一定會考上威尼斯大學的。」
「你身上有股不可思議的力量,夢想絕對會實現的。」
安佐說得相當自然,彷彿美夢真能如他所說般成真,我的心頓時漲得滿滿的。
「……安佐……」他突然露出苦笑。
「快吃吧,否則再這樣下去,小心我當場推倒你。」
「……呃!」
兩頰酡紅的我慌忙掙開他的手。
「那就快吃吧!肚子都快餓扁了!」
為了轉移尷尬的氣氛,連忙假裝對桌上的前菜有興趣,開始大啖起來。
光是想到只有兩人在這間包廂內,就快失去理智了……。
室內瀰漫著成熟誘人的香檳氣味,溫暖的海風從窗外舒緩吹入。
性感的安佐身上的古龍水味,也乘著風搔弄我的鼻腔。
心跳快超過負荷了……莫非這是浪漫歌劇的餘韻的作祟……?
我紅著臉胡思亂想。
要是繼續沉浸在這般甜蜜氣氛中,只怕……
此時,安佐再次輕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光是接觸到他掌心光滑的肌膚便一陣陶然。
我好像……因此喜歡上歌劇了……。
這時敲門聲再度響起,我也因此清醒過來。
看到我慌忙抽回手,安佐無奈地笑道:
「放心吧,我早已跟這家餐廳的經理和侍者說過我們的關係了。」
「可是……」
就算這樣,被人看到我們如此親暱還是會不好意思。
「打擾了。」
伴隨著聲響,一名侍者推著餐車走進房間。
「哇啊!好棒喔!」
看到餐車上的料理多忍不住驚呼出聲。
「第一盤是『威尼斯公主號Ⅱ風味的太平魚貝濃湯』。」
餐車上擺了一個大陶鍋,裡頭是一條鮮嫩的大魚、花枝以及各種貝類,看起來相當美味。
侍者將除去硬骨頭的魚貝分裝在深碗中,接著舀入些許湯汁再擺到我們面前。
「看起來超豪華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立刻嘗了口濃湯。
「……嗯嗯……實在太好喝了!」
一旁的侍者聞言,愉快地笑著說:
「這是本店最自豪的一道料理,非常榮幸您喜愛。」
看來安佐真的精心選了最棒的菜色呢!
接下來端上桌的,是『龍蝦薄片沙拉』……美味一一出現在我們面前。
最後……
「這是依船長要求特別製作的,同時也是本店初次嘗試的作品,請品嚐看看。」
侍者推出擺放著咖啡杯壺的餐車邊說明。
另一名侍者推出來的餐車上,則放著一個冒著乾冰霧氣的銀色容器。銀色器具中盛滿了各種顏色、口味的冰淇淋。
「想不想到甲板上慢慢享用甜點?」
安佐說完,我們便移動到甲板上的座位。
侍者已替我們在甲板餐桌上,準備了兩人份的意式濃縮咖啡,另外就是……?
「這是船長特地為湊王子準備的。」
說著侍者拿出了……
「哇啊,是三層甜筒耶!」我忍不住大聲歡呼。「沒想到能在『威尼斯公主號Ⅱ』上吃到這種東西!」
拿到我眼前的是上客看起來相當可口的義式甜筒。
「從上層依序是夏威夷豆、可可豆,以及菠蘿口味。」
「好開心喔!雙層已經很讚了……第一次吃到三層的義式甜筒耶!」
聽到我這麼說,安佐愉悅地回道:
「上次在夏威夷換搭直升機時,你不是一臉羨慕地望著孩子們吃這個?」
「呃,被你發現啦?」
話一說完,旁邊兩位侍者都開心地笑了。向我們打過招呼後,他們便離開了包廂。
「嗯嗯,真的超好吃的!」
我陶醉地舔食著冰淇淋邊讚歎。
「我爸媽從以前就很囉嗦,根本不會買這種東西給我吃。我曾在外國電影上看過,一直想要嘗嘗看,哇啊……又一個夢想實現了。」
而安佐則溫柔笑著對我說:
「今晚說不定還能有另一個珍貴的體驗喔。如果幸運的話,應該能在這片海域看見才是。」
「什麼、是什麼?是極光嗎?……不對,這裡不可能看到,莫非是流星雨?」
邊拿著甜筒站起來,我靠在欄杆上仰望星空。
「嗯,眼前的星空真的好美,就算突然有流星劃過也不稀奇……」
「很遺憾,這時候不可能看到流星雨。不過……」
安佐來到我身邊,然後抬起手指著海面。
「看來,你真的非常幸運呢。……出現了。」
「咦,海嗎?」
將最後一口甜筒塞進嘴裡,我慌忙看向海平面。接著……
「哇啊!」
藉著月光看清海面上的東西後不覺驚呼。
「是虎鯨,虎鯨耶!」
一頭頭白黑相間的美麗生物橫越過眼前,遠方不斷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好棒喔,從沒看過這麼多鯨魚耶!」
「大概有五十頭吧,它們是附近最大的鯨魚群。」
「可是……虎鯨不是生長於北極海等寒冷的海域嗎?」
「雖然大家都這樣認為,但它們其實在各緯度的海域都能生存,只不過它們會隨季節變化移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看到。」
「他們也能在溫暖的水域自下而上啊?啊,對喔,我都忘了日本鴨川的海洋世界就有虎鯨秀,另外聖地亞哥的水族館也有。」
我陶醉地說。
「它們真是優雅的生物呢!對了,它們跟鯨魚同種?還是海豚?」
「它們屬於齒鯨類,雄鯨長十公尺,雌鯨八公尺,是光背鰭就長達兩公尺的巨大生物,若是野生的虎鯨,壽命還可能長達六、七十年。」
深藍色的夜空掛著一輪金色明月,一旁還有幾臨海面的耀眼銀河。
而那群泳姿優美的生物,就這麼徐徐橫越倒映著月光的平靜海面。頓時有種它們在銀河中漫遊的錯覺……。
「……好棒喔……」
我被安佐摟在懷裡,陶醉地望著眼前神秘的景象。
「……大海真的很低不可思議呢……!」
胸口的鼓動越來越快速。
「……我漸漸……瞭解你為什麼這麼深愛大海了……」
安佐溫柔的手指輕輕抬起我的下巴,那對因月光而閃耀的紫色眸子,直勾勾地望著我。
「能跟你共渡如此美好的時光,真的覺得很幸福。」
安佐端麗的臉漸漸靠近。
我不禁為他的美貌著迷,緩緩閉上眼睛等待他的唇。
「……嗯……」
兩人的唇輕輕交迭,我的心跳早已全面失控。
我們就在溫暖的海風中,宛如垂墜廉幕的星空下交換醉人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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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佐•法蘭契斯•巴爾吉尼

擔心湊的神經繃得太緊,於是帶他去欣賞歌劇。
看他約會過後那麼開心……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強壓下想擁抱他的心情,我帶著他走向通往皇室甜心所屬樓層的電梯。
「連日來的壞運氣,已讓他快散盡貝裡尼家的財產了。」
「實在太可怕了,光是今晚,他就已經輸了快十萬美金了吧?」
路過賭場前大門剛好打開,裡頭走出一對有過數面之緣的夫婦。
原本在說話的他們認出我們後,便愉快地打招呼。
「喔,船長,湊王子!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二位!」
「唉呀,湊王子,您這套燕尾服真是好看呢!」
朝我們寒暄數句後,又聊著剛剛的話題離去了。
「湊,我可以看一下裡面嗎?」
「咦?啊。可以……」
不等湊說完,我已推開賭場的大門。
……剛才他們好像提到貝裡尼家的財產……?
朝裡頭望進去,恰好在遠處的俄羅斯轉盤桌看到馬提歐•貝裡尼的身影。
總是傲慢不遜的他,此時卻判若兩人地鐵青著一張臉。
馬提歐對面的莊家正取走原本堆在他面前。小山般高的籌碼。
果然是在說馬提歐•貝裡尼?
那對夫婦說他連日來不斷輸錢。光今晚就輸了將近十萬美金。
……他到底在做什麼?
突然感覺有人在拉我的上衣下擺。回頭一看,卻發現湊很不自在地說:
「那個……還不回房間嗎?」
這時我才想起父親的友人三人組曾說過,貝裡尼在賭場大勝的那天,湊剛好在他身邊。
我知道迷信的賭徒一向認為,賭博時有位美人陪在身邊就能強加自己的好運。不過我卻對貝裡尼硬拉著湊作陪,且對他毛手毛腳這點相當火大。
「你在怕什麼?難道他對你做了什麼?」
我忍不住這樣問。隨即看到湊的身體震了下。
「不,怎麼可能。」他裝傻似地回話。
「他就是馬提歐•貝裡尼吧?都是因為他的戒指不見才害黃那麼難過。看到他,我的心情自然有些複雜。」
……奇怪,湊的態度怪怪的,莫非有事瞞著我?

臨去工作前,我先來到早晨的主甲板上,換上制服的我站在欄杆旁,凝視著遼闊的大海。
為了找尋貝裡尼的戒指,我要吉普拉率領一組人徹底搜查船上每個角落,無奈仍找不到戒指的下落。
「船長。」
聽到有人叫喚我隨即轉過頭,只見吉普拉朝這裡走來。
無視早晨到甲板散步的女性憧憬的視線,他直接走到我面前。
「久等了。」
說完這句話。他唇邊揚起一抹苦笑。
「你還是一如往常地受歡迎呢,船長。女士們私底下總在爭論你先跟誰打招呼。」
「你不也一樣,女士們總是不斷向你投射愛慕的眼神。」
「她們的眼神明明是寫著『哪個無理的男人,竟敢靠近高貴的船長?』」
吉普拉笑著說,旋即想到什麼似地臉色一沉,壓低了音量。
「關於你吩咐的事。」
「嗯。」
他站到我身旁,背靠著欄杆。
「我已經叫工作人員找遍船內所有地方,包括賭場、餐廳,劇場等,就是不見戒指蹤影落,當然,我們會繼續找下去……不過我覺得最有可能的地方,還是他的房間。」
「可是他卻堅稱不在房間裡。」
我一說完。他便低頭回應:
「如果他本身就是嫌疑犯,我們就能強行闖入他的房間逮人了。屆時,我會非常樂意執行這項工作,請務必讓我去做。」
吉普拉的口氣沒有半點戲謔,反而十分嚴肅地望著遠方這麼說。
「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我們一開始就搜查黃的房間,想當然裡頭並沒有戒指的蹤影……黃這孩子親切又乖巧,根本不可能偷東西。」
他壓抑怒氣抖著聲音說:
「法蘭茲也太擔心好友黃而食不下嚥。一想到那個男人讓黃,還有船上所有工作同仁那麼難受,我就……」
「吉普拉。」
我一出聲,他才閉上雙眼重重歎氣。
「抱歉,我失態了,不管他有多惡劣,都是這艘船的客人。」
「當初是同在威尼斯的貝裡尼家族強調『這是他婚前最後一次出遊了,請務必讓他搭船』,我才勉強答應的。不過我現在真的很後悔。」
我忍不住說道,下一秒才想起他是客人。
「不,既然我讓他上船,他就是客人了。我們不該懷疑客人說的話……」
「船長,吉普拉!」
注意到往這邊走過來的女性。我連忙打住這話題。
「雨森小姐。」
出聲向我們打招呼的是雨森典子小姐,也是這艘船上難得的日本客人。在乘船晚宴上,曾看到她用日語和還不太會講英文的湊聊天。
原本以為外表年輕的她還是學生,沒想到早己出社會從事寶石方面的工作,聽說還取得了寶石鑒定的資格。
「兩位好,今天天氣真不錯呢!」
她調整有些急促的呼吸,邊向我們打招呼。
「船長,有件事一定得跟您說!」
「什麼事?」
只見她環顧四周,待發現自己成了甲板上從人注目的焦點,不由得愣了下。
「我看再不快點說完,其它女性乘客就要衝過來圍毆我了……嗯,咳咳。」
她輕咳了幾聲,然後壓低音量說:
「我聽說貝裡尼遺失了一枚戒指,是真的嗎?」
難道說……那個男人到處散播這消息?
「那不過是謠言罷了。」
吉普拉隨即答道,但慧黠的她卻一臉狐疑地望著我們。
「或許真是這樣吧。要是戒指真的不見,那就太遺憾了。……對了,你們看過貝裡尼的戒指嗎?是不是正中央戒台鑲了顆大鑽石的那只,兩旁戒身則嵌有紅色玻璃石的古董戒指?」
「妳也在晚宴上看過那只戒指?」
我驚訝地問,她隨即點點頭。
「雖然我們坐不同桌,不過我起身去拿甜點時曾偶然瞥見,我本身從事珠寶相關工作,自然會對那樣的古董感興趣,便請他讓我拿在手裡賞玩一下。」
說到這裡,她的音量突然變得更小。
「那時我真的好訝異呢。因為那根本不是什麼古董戒指,上頭的刻印根本是假的。」
「……什麼?」
「而且上頭鑲的並不是鑽石。而是玻璃仿製品,不過,古董戒指的寶石切割方式跟現今不同,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辨別。加上當時實在不好說出這些話,我只好保持沉默……」
她望著愣住的我跟吉普拉繼續說:
「可是,我卻在酒吧聽到貝裡尼毫不避諱地大肆宣揚他珍貴的戒指不見了。大家都認為可能是他自己忘了放在哪裡。但……這時太多嘴反而會被懷疑。以……」
「那枚戒指真的不是古董。上頭的寶石也不是鑽石?」
面對吉普拉的疑問,她毫不遲疑地點頭。
……記得貝裡尼曾說過,那枚戒指是在威尼斯著名的古董店『凡契佐』買的。
『凡契佐』是間來歷非凡的老店。皇室甜心裡的銀製燭台以及各式精巧的擺飾品,都是在那裡選購的。
既然如此……
「真的非常感謝你提供的線索。雨森小姐。」
她用力點點頭,然後露出一抹促狹的笑容。
「太好了,幸虧我有鼓起勇氣說出這件事。」
朝我跟吉普拉行個禮。雨森小姐便快步橫越甲板離開。
「記得船長曾到『凡契佐』選購皇室甜心內的裝飾品,那樣歷史悠久的名店,不可能出現仿製品。」
聰明的吉普拉早一步說出我心裡的疑惑。
「我馬上聯絡『凡契佐』的店長,他的記性很好,店裡售出的商品應該有建檔才對。」
我和吉普拉來到通訊室,立刻請人撥電話給『凡契佐』的店長。
把貝裡尼的名字和那枚戒指的特徵告訴電話那頭的店長後,卻聽到他說:
『貝裡尼家的所有成員,從來沒光顧過本店。當然,馬提歐先生也是。』
他用一如以往的自負語氣乾脆回答。
『他們和喜愛古董的巴爾吉尼家不同,打從以前就只中意些通俗玩意兒……啊,抱歉,我失言了。』
「這麼說,貴店沒有販賣那枚戒指給馬提歐的記錄了?」
『那當然!我並沒有經手那樣戒指的紀憶或記錄。您是不是弄錯了?』
「我知道您有權不透露,不過……馬提歐•貝裡尼持有的戒指可能是該枚古董戒的複製品,不曉得您有沒有印象……」
『安佐少爺!』
電話那頭的店長十分憤怒地大吼。
『從小就乖巧可愛的安佐少爺,怎會說出如此過分的話!我實在……』
「抱歉,我當然相信您說的話。否則我也不可能到貴店添購飾品,擺放在『威尼斯公主號Ⅱ』上。」
聽我這麼一說,仍舊氣憤難平的店長才哼著鼻說:
「既然您這麼說,我就原諒您剛才的失言吧。」
「另外再請教您一件事。一隻鑲嵌著假寶石的古董複製戒……大約值多少錢?」
『值多少錢?那根本和路邊攤販批售的破銅爛鐵無異,連一文都不值!』他不屑地說。『總之,本店提未跟馬提歐•貝裡尼有過任何買賣行為,他屋內的擺設似乎都是毫無品味可言的美國西岸風,遊戲室裡也擺放著低級的俄羅斯輪盤桌!本店沒有任何商品可以賣給那種人!』
大肆叫囂後,店長便毫無預警地掛掉了電話。
吉普拉、黃以及通訊室內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咳咳,總之馬提歐•貝裡尼在『凡契佐』購買戒指一事根本是騙人的,不然就是他記錯了?」
吉普拉說完,我也跟著點頭。
「沒錯,是騙人或說謊!」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急著想找到它?還說那是充滿紀念意義的戒指?」
黃表情覺重地深深歎口氣說:
「充滿紀念意義?那位馬提歐•貝裡尼是那麼浪漫的人嗎?」
吉普拉嘲諷地說:
「他在故鄉威尼斯不只名聲差。還有不少不名譽的傳聞,雖然這樣批評重要的客人很不對,但我覺得其中必有陰謀?」
「不名譽的傳聞?」
面對我的疑問,吉普拉點頭補充說:
「是我從莊家那裡聽說的,不過我們還是一起到賭場,聽聽怎麼說吧?」
鼓勵完一臉不安的黃,我和吉普拉便一同走出通訊室,往貝裡尼常去的賭場,詢問所有莊家事情的來龍去脈。
「最初那個晚上。貝裡尼先生靠俄羅斯輪盤贏了一大筆錢……但之後便是一連串的慘輸。」
年長的莊家有些難以啟齒地說:
「他好像跟其它客人表示,自己是『初次到賭場,不太會賭博』……不過看他的賭法,絕對不是生手。」
他歎口氣繼續往下說:
「我認為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賭徒,而且照他那種胡來的賭法。至今應該輸了不少錢。」
我跟吉普拉不由得面面相覷。於是我歎口氣接嘴:
「『威尼斯公主號Ⅱ』上的賭場純粹是消遣用的,目的並不在掏光乘客們的財產,下次貝裡尼再進賭場,千萬別讓他上賭注較大的牌桌。」
現場的莊家們都瞭然於胸地點點頭。
和吉普拉一起離開賭場時,我的心陣陣抽痛。
雖然我從以前就不喜歡馬提歐那小子,但他幾時開始沉迷於賭博了?
不是聽說馬上就要結婚了,怎麼還……?……這時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對了。當初踏進他房間時,我就覺得很不可思議。」
「什麼意思?」
「他房裡竟然沒半張未婚妻的照片,像我都會把湊的照片擺在床邊矮桌上。」
吉普拉聞言不禁苦笑。
「又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一樣,不過一般來說,長途旅程的乘客大多會帶親友的照片上船。」
他的話又讓我想到另一件事。
「另外……馬提歐總是說他有多愛多愛自己的未婚妻,卻從沒聽他具體說過對方的事。」
「就是說啊,通常有了心愛的未婚妻,多少都會跟人聊起對方種種吧?就連你這樣冷酷的船長。都會欣喜地聊湊少爺的事。所以我們早就對你跟湊少爺的私生活瞭若指掌了!」
吉普拉話中雖帶笑意,比眼卻若有所思十足認真。
我們對他的未婚妻一點印象也沒有。
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的未婚妻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們回通訊室,我想再查點事。」
我和吉普拉再度回到通訊室,並要黃上網查詢有關貝裡尼最近的傳聞。
「貝裡尼的確有個未婚妻,她是跟貝裡尼公司有生意往來,紐約某IT大企業社長的女兒,不過網絡上卻盛傳這椿婚姻只是個晃子,貝裡尼的真正目的其實是謀奪這家公司。」
聽到黃的報告,我和吉普拉互相對望一眼。
「而且,貝裡尼目前已不在貝裡尼家族的總公司工作了。」
「什麼?不是聽說他是公司董事嗎?」
「聽說幾個月前他的董事頭銜已遭解除,並從總公司降至地方的子公司任職!關於這點也有許多傳聞,例如派系鬥爭、玩忽職守、性騷擾……其中以沉迷賭博這點叫足採信,當然,那也是傳聞而已。」
「所謂無風不起浪。」
吉普拉嘲諷似地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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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網絡上的傳言終究只是大家的猜測,沒有確實的證據。」
黃說完忍不住深深歎氣。
「對了!」
原本盯著電腦屏幕看的吉普拉突然出聲。
「我有個留學時認識的朋友,目前任職於美國海軍警署,他或許幫得上忙。……我試著聯絡他看看吧?」
吉普拉聯絡的對象——戴維•林是位華裔美國人。在學生時代似乎跟吉普拉交情很不錯。據說相當優秀。年紀跟吉普拉差不多,卻已經是美國海軍警察的高階幹部了。
為了更深入瞭解貝裡尼的事,我們便請他協助調查。
……不久,調至擴音狀態的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凜然的聲音。
『馬提歐•貝裡尼曾在米蘭總公司擔任董事職務,一時之間被譽為貝裡尼家族下任接班人,但不知為什麼,兩個月前他卻被調至鄉下的某個旗下分公司,那是個規模極小的電腦軟件公司,所以他無疑是被降職了。』
他的話讓我和吉普拉再度面面相覷。
『貝裡尼的確和紐約某大企業的千金訂婚,但他毫不關心自己的未婚妻,每到週末一定沒日沒夜地賭博且花錢如流水,還不止如此……』
林猛然停頓,接著用不太愉快的聲音繼續說:
『他每次到賭場只要一發現可愛的男孩子,就會用『你是我的幸運天使』這類花言巧語進行搭訕,並以感謝讓自己贏錢為由,邀請對方到酒吧喝酒,但事後那些孩子都不記得發生什麼事。儘管受害者們堅稱貝裡尼往酒裡下了藥,卻一直找不到證據定他的罪。警方也還在進行調查。』
他的話讓我臉色頓時一沉,我聽說那個男人也同樣邀過湊……。
這時,我突然想起湊最近的舉止不太自然,神情也比之前落寞許多。
難道說……?
『事情可能還不止這樣,我懷疑他跟更大的陰謀扯上關係,所以我們正盡全力協助警方調查。』
林的話讓我跟吉普拉都愣住了。
『我已將手上掌握的資料全告訴你了,希望你也能協助我方調查馬提歐•貝裡尼的事……相信你不會反對吧?』
我應允了林的要求,心裡卻遲遲安穩不下來。
我向來就對馬提歐•貝裡尼沒有好感,但從何時起……他竟沉淪到這種地步了?

倉原  湊

客房總管的工作比我想像來得有趣。
雖然貝裡尼偶爾會批評安佐讓我很不爽,不過畢竟兩人在各方面都被當成對手,會這樣也許是正常的吧。
反正我比任何人都瞭解安佐有多出色就好了。
過了今晚,這艘船就會抵達聖地亞哥了,穿著制服的我,獨自來到貝裡尼套房門前。
在今天的工作結束前,貝裡尼趁法蘭茲不注意時,小聲地對我說:
「我想跟你單獨談談,工作結束後,你能不能一個人到我房間來?」
乍聽時。我自然懷疑他的動機不純。
不過。他隨即為難地笑說,『我之前造成那麼大的騷動,給安佐帶來不小的麻煩。所以我想和身為工作人員的你商量一下,看如何補償他比較好』而當他連『該送什麼禮物他才可能收下?』這種話都說出口時,我不禁慌了手腳。
如果放著他不管,只怕他會突然捧一大迭美金或極其高貴的禮物到安佐面前。
到時安佐絕對會很不愉快,兩人的關係反而會更惡化。
既然兩人同是來自威尼斯的舊識,若能打破僵局成為朋友自然最好不過了。
這樣想的我急忙低喃『工作結束後,我再去打擾您』。
稍微喘口氣,我伸手敲了敲他的房門。
「打擾了,我是倉原。」
話才說完,房門便期待已久似地立刻打開。
「不好意思,還讓你特地跑一趟……快請進。」
他溫柔地說完後,我便踏進房間。
「打擾了。」
貝裡尼要我在客廳的沙發坐下。還替我倒了杯茶。
「謝謝。……啊,您要問船長喜歡什麼禮物是吧?」
我抬起頭望著他說。
「我想船長並不喜歡高價的禮物,所以你送他那類的東西,他可能不會收。」
喝著紅茶的他露出驚訝的表情。
「為什麼?是要我送他更高貴的禮物嗎?」
哇啊……這個人果然不能以常理衡量。
「呃……我只是認為你跟船長和好。就是最好的禮物。」
「……啊?」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跟船長說『我們像以前那樣當好友吧』然後和他誠懇握手就好了!這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我探出上半身對他說。他卻一臉驚訝地望著我,接著猛然伸手覆住臉。
看到他低垂著頭肩膀不停抖動,我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在哭。
哇啊……我是覺得這建議不錯啦,但不至於感動到哭吧?
「那個,貝裡尼先生……」
他終於抬起頭來。我注意到他嘴角誇張地揚起,忍不住紅了臉。
原來他不是在哭。而是在笑……。
「對……對不起,我的提議實在太孩子氣了……」
「不,這是個非常棒的點子。」
他笑著抬起雙手。
「我不是在取笑你,只是覺得你太可愛才一時忍不住。」
……果然把我當笨蛋了……。
「謝謝。我會當做參考的。」
他語氣淡然地說,表情突然變得相常認真。
「……另外,還有件事想問你。」
「什……什麼事?」
貝裡尼上半身微傾向我。
「戒指不見的確害我受到不小的打擊,但我也因此發覺了更重要的事。我原以為自己深愛未婚妻才買了那枚戒指。但是……」
「……但是?」
「我想,我可能無法和她結婚了。」
他的話令我大吃一驚。
「你不是很愛她嗎?怎麼會……?」
這時,他唐突地握住我的手。
「因為我喜歡上你了。」
……什麼?
他朝全身僵直的我低喃:
「所以我無法跟她結婚,我們一起逃走吧?」
……逃走?
既然那麼不想結婚。只需解除婚約就好,何必要逃走?
「真的非常抱歉。我已經有發誓要相守一生的對象了。」
「那個人莫非是安佐?」
他突然冒出這句話,害我嚇了一大跳。
「不、不是的。」
我連忙否認,但他似乎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想法。
「原來如此,我的心意已決。已經沒必要掩飾什麼了。」
話一說完便握著我的手站起來,硬將我拉離沙發。
「……咦?」
貝裡尼緊拉著我來到書房,接著要我坐在書桌旁的靠背椅子上。
……他到底想怎樣?
正訝異萬分時,卻見他倏地扯掉自己領帶。
「要是讓你逃了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雖然有點不舒服,還是請你忍耐點。」
咦……?
他抓著我的手往椅背後繞,用領帶梆住我的手,當他用力束緊領帶時,我不禁痛得皺緊眉頭。
「……為、為什麼做這種事?」
他俯視著無法理解的我說:
「……為什麼我要做這種事?你不是該最清楚才對嗎?」
他的眼中透露出超乎常理的詭異光芒。我的背脊猛地一陣寒涼。
好可怕……。
他用低喃般的聲音對我說:
「……我不在時,你都在這裡四處搜尋吧,『湊王子』?」
那綽號只有熟知我是安佐貴客的人才會如此稱呼。
這麼說,他已經知道我不是客房總管了……?
「是安佐拜託你做的吧?那男人還真過分啊,竟然讓情人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不是的,他才沒拜託我呢!是我自己要這麼做的。我只是想找到你要送給未婚妻的戒指……」
我拚命解釋,他卻完全沒聽進去。
「告訴你,我並不打算放走你,不止如此,我還要讓你看到事情的經過,這樣你就是共犯了。」
天哪……他到底想幹嘛啊?
貝裡尼拿起船上用的電話撥打起來。五分鐘後,一位看來有些面熟的中年男子走進房裡。
看到被捆綁的我他雖有些驚訝,卻不打算救我。
……安佐曾在客船晚宴上介紹我們認識。我記得他是西雅圖某知名電腦軟件公司的社長。
……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貝裡尼從口袋裡取出某樣小東西,對著光展示給對方看。
「這是約好的東西。」
看清楚他手上的東西後,我不禁倒抽一口氣。
那東西的特徵在在與法蘭茲和安佐所說相符,根本就是……
「那不是你宣稱遺失的戒指……?」
「沒錯,我一直放在口袋裡。就算你翻遍整艘船,也不可能找得到。」
貝裡尼拍拍自己長褲的口袋笑道:
「事發當晚,安佐沒搜我的身還真是失策啊!」
……竟然有這種男人!
忽地他取出螺絲起子。開始粗魯地分解那枚戒指。
「你在幹嘛?那不是在『凡契佐』買的高極古董嗎……?」
聽到我的大喊,他好笑似地說:
「你想太多了,這只是玩具店買的假貨罷了。」
……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從戒指裡取出微小芯片般的東西。
「真正值錢的不是戒指,而是這個。」
中年男子看到貝裡尼手上的東西,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這就是貝裡尼公司最新研發的OS案結晶嗎!?這可是價值好幾億啊,實在太棒了!」
「算你一億美金,很划算吧?」
聽到貝裡尼這麼說,中年男子欣喜地點點頭。
「當然當然,非常划算。」
留下一張一億美金的支票,男子拿了微芯片就乾脆地離去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到我一臉愕然,貝裡尼愉快地笑道:
「竟然奪走我下任繼承人的位子,還把我調離總公司下放到窮鄉僻壤,我絕對不允許如此卑劣的貝裡尼家。我只是喜歡小賭一下,從公司調了五千萬來用用而已,幹嘛這麼大驚小怪。」
你說什麼!那可是一筆大數目啊……!
「所以我就從貝裡尼家經營的電腦公司研究所裡,偷出剛開發成功的軟件。當然,我大可直接拿到市面上兜售……不過,我怎麼都想好好回敬那可恨的男人一筆,好洩我心頭之恨。」
「……難道你……」
「同樣出身威尼斯的我們,一出生就被週遭的人拿來比較,尤其他成為這艘船的船長後,更有機會接觸到世界各地的大富豪,鐵定不斷在他們面前講我壞話。」
……拜託,安佐根本不可能做那種事……。
我為他的被害妄想感到訝異萬分。
「安佐總是用盡各種卑劣手段,奪走我想要的東西,而且每次還老裝無辜,完全不承認自己做過的壞事,每次被他冰冷的紫色雙眸一瞪,我就覺得自己是世上最低賤的人。」
他用雙手撥開頭髮,含恨的銳利眼眸俯視著我。
「深受他寵愛的你一定不懂,被那雙眼睛凝視的屈辱感……」
他憎恨地說,接著拿起那枚損壞的戒指。
「後來我發現,要讓一家海運公司失去信用其實很簡單。只要宣稱在船上遺失了高價的寶物,並堅持船員就是小偷,且船長對整件事還相應不埋……光是這樣,那些大富翁們就不敢再搭這艘船了。」
「等一下,明明是你自己把戒指藏起來的!就算壞,只要有證據……」
「證據?哪裡有那種東西啊?」
聽到我說的話,他不禁訕笑了下,並將壞掉的戒指從敞開的窗口丟進海裡。
「啊!」
「船上的常客似乎都知道。你是安佐最鍾愛的,『湊王子』」。聽到看見你穿制服的他們說『湊王子穿著工作人員的制服耶。該不會在為化妝舞會做準備吧?』,我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而心儀船長的你不管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你的。」
他橫越房間走過來,伸手抬起我的下巴。
「巴爾吉尼海運以及『威尼斯公主號Ⅱ』的信譽,很快就會消失殆盡了。」
望著一臉蒼白的我,他嘲諷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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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後的結果似乎取決在你喔?」
「什麼意思?」
「只要你明天跟我一起下船,成為我的人與我共度此生,這件事就不會鬧大,儘管我被族人放逐,有這張支票還是可以一輩子過著優渥的生活。」
他的話語以及那極盡噁心的目光,令我不住發顫。
「不可能的,我愛的人是安佐!」
「如果你真愛他,不是該為他付出一切嗎?」
他邊說邊舔舐我的脖子,我厭惡得不停顫抖。
「……呃……」
我跟安佐合而與一時曾發過誓……我的貞操只屬於他一個人。
所以,絕對不可能成為貝裡尼的人!
可是……?
「只要你下定決心,就能守護巴爾吉尼海運跟『威尼斯公主號Ⅱ』喔?」
啊啊……這男人實在太卑鄙了!
他低頭望著緊咬下唇的我,臉上掛著詭計得逞的惡劣笑容。
「我的賭技真的很高超,即使前面輸得再慘,最後都能反敗為勝。」
為了守護巴爾吉尼海運、『威尼斯公主號Ⅱ』以及安佐的信用……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鼓起所有勇氣瞪向他邊思考著。
這男人到底做過什麼事,只有我最清楚。
所以……能救『威尼斯公主號Ⅱ』的也只有我而已。
無論如何,我都要救這艘船、所有的工作人員以及安佐!
可是,此刻我根本無法自由活動,該怎麼辦才好……?
對了!腦中霎時閃過某個點子。
既然貝裡尼因賭博身敗名裂……那麼應該能……
「貝裡尼先生,你說自己賭技高強……但真是那樣嗎?」
聽到我刻意取笑的話,他的雙眼閃過一陣冷光。
那是真正的賭徒才有的眼睛。說不定行得通喔……。
「你不是見過我在賭場贏錢的樣子?」
我拚命裝出冷靜的模樣搖頭。
「那次並不是靠你的實力,而是因為我在場的緣故吧?是我的好運才讓你贏錢的,……如果你跟我賭,絕對贏不了我。」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
「那麼,我們就來賭一場吧?」
「我接受你的挑戰,如果我贏了,你就要當著大家的面說『原本以為戒指被偷走,後來才發現是場誤會,這艘船上並沒有小偷』。倘若你輸了……要怎樣都隨你。」
察覺他下流的眼神一寸寸打量我的身體,差點沒吐出來。
不過……我絕對不允許這麼下賤的男人毀掉安佐和這艘船!
「想賭什麼?猜銅板?」
「玩那種簡單的遊戲未免太無趣了。去賭場吧?」
「你要在賭場一決勝負?」
我點點頭,然後朝他動了動被綁住的手臂。
「我要你替我解開領帶,讓我打通電話。我要把安佐和黃他們找來當證人。」
貝裡尼眼裡泛著異樣光芒點點頭。
「沒問題,我要向你證明不管是什麼情況,我都贏定了。」
強忍著手指的顫抖,好不容易按完鍵打給安佐。
「那他……安佐……?」
『湊?』
聽到話筒那頭傳來他溫柔的聲音。突然覺得很想哭。
『我現在正要回房。……怎麼啦?』
快來救我!我死命握緊拳頭吞下這句話。
「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安佐似乎注意到我強裝平靜的聲音微微顫抖。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現在到賭場來,順便請莊家、黃、法蘭、石川先生跟吉普拉他們過來……可以嗎?」
似乎察覺我身陷危險,安佐壓低音最問:
『好……你還好吧,湊?』
「我沒事,不過你要馬上過來。」
說完我便掛斷了電話。
我會不會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可是。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其它辦法了……
結束營業的賭場裡,聚集了神色緊張的莊家領班、吉普拉、法蘭茲、黃,以及石川先生和安佐。
安佐一看到貝裡尼便皺緊眉頭,然後直視著我。
「湊,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找到戒指了,黃是清白的。」
才說完,法蘭茲和黃隨即露出安心的表情。
「不過,他卻親手毀掉戒指並將它丟進海裡。唯一能證明黃沒偷東西的證據就這麼消失了,而且,他還打算放出戒指被偷的風聲給煤體,好毀掉巴爾吉尼海運和安佐的名聲。」
從人聽完都太過訝異而忘了敲如何反應,這時,安佐表情嚴肅地說:
「馬提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佐扎人似的聲音和冰凍般的視線,讓貝裡尼先是愣了下,但下一秒便挑釁地瞪回去。
「我要和這位湊王子好好賭一場,只要他贏了,我就自認倒霉乖乖閉嘴;但如果我贏了,就別怪我不客氣放消息出去了。同時,他也將成為我的人。」
「……什麼?」
安佐臉上爬滿了驚愕,瞬間急轉成強烈的憤怒。
「他是我的情人!不能拿他當賭注!」
「安佐!」我直視著安佐說:「最初那次航行,我原本百般不願上這艘船,但自從認識你,與你共有許多美好回憶後……『威尼斯公主號Ⅱ』就成了我心中重要的寶物。」
想起無數甜美的往事,胸口不禁劇烈發疼起來。
我拚命怒瞪貝裡尼,憤恨地說:
「但你這卑劣的男人,卻害安佐的部屬以及『威尼斯公主號Ⅱ』的名聲受損,我絕對不允許你這麼做!」
貝裡尼顯得很驚訝,接下來卻咯咯訕笑。
「喔,我明白了。既然這樣,我就以自己過人的賭運,好好跟你玩一把吧。開始……吧,湊王子?」
「你錯了。」
我抬起頭,直直望進安佐眼裡。
「希望我最深愛的安佐,賭上急於想救我的心情與你對決。我要你跟安佐在俄羅斯輪盤賭桌上分出勝負。」
「湊。」
安佐不可置信地望向我。
……貝裡尼相信自己超強的睹運。
但我……則堅信自己與安佐之間的羈絆。
我滿懷情意地回望安佐,只見他稍微思考了下,一臉沉重地點點頭。
紫色眸子深處燃燒著熊熊烈火,而貝裡尼則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說:
「既然這樣,安佐也該拿點什麼出來抵押才有趣啊。來,這是我目前所有的財產,我就用這個押注!」
他取出剛剛拿到的一億美金支票說道。
「那你要押什麼呢,安佐?」
安佐用冷咧的聲音回說:
「無論如何我都要救湊,要我抵押什麼都無所謂!」
「那麼,你就賭上自己的地位、財產跟一切吧!」
貝裡尼的話讓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氣,但安佐卻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如果賭輸失去湊,我也跟死了無異。縱使有再高的地位、再多的財產都沒意義。」
「安佐!」
我忍不住大叫,安佐卻微笑地安慰我。
「你不也將一切壓在我對你的愛上面了嗎?」
我泫然欲泣地點點頭。
「沒錯,我是真心相信你,希望你能拯救巴爾吉尼海運、這艘船還有我。」
聽到我這麼說,安佐的表情一凜低聲說:
「那當然。因為我是『威尼斯公主號Ⅱ』的主人,更是你的情人!」
之後,兩人在桌子前坐下來,面前各擺了一百枚籌碼。
貝裡尼的籌碼是綠色,安佐則是紅色的,站在另一側的莊家神色緊張地說:
「接下來我將轉動輪盤五十次,最後看誰剩下的籌碼最多就是贏家。都清楚規則了嗎?」
安佐和貝裡尼隔著賭桌互瞪,邊沉默地點點頭。
我們則站在安佐身後,誠心為他祈禱。
輪盤開始轉動,莊家用指尖將小球彈進盤中。
小球在轉盤中快速回轉。
咯啷咯啷……輕微的撞擊聲在一片陰暗沉默中顯得格外響亮。
貝裡尼瞪著安佐,抓起十枚左右的籌碼,粗魯地扔在『紅色』區塊上。
「……船長好像要加注的樣子。」
黃用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低喃。
安佐也毫不客氣地注視貝裡尼,並用厚實的大手拿起好幾枚籌碼。
他的手在桌面上滑行般輕緩移動,等他收手後我們才發現,以『黑33』為中心的四個角落各放了三枚籌碼。
「那是什麼意思?」我緊張地問。
「船長押的是『黑33』,再配上『single』『split』『corner』。如果球真的落在『黑33』,就能贏得不少籌碼。」
黃的聲音聽起來也很緊張。
「當初參加賭場規則的研習會時,我曾看船長賭過。記得那是相當沉穩紮實的賭法,不過……現在的船長相當憤怒,動作間充滿了攻擊性。」
他頗為擔心地皺起眉頭小聲說:
「……希望不要有事才好。」
「Nomorebets。」
莊家地聲音響起,室內地緊張頓時升至最高點。
求求你,一定要『黑33』啊!我祈禱地凝視著小球。
小球開始減速,落下途中撞倒輪盤上地金屬隔板……。
「啊!中了……?」
原以為落入『黑33』的小球卻輕輕一彈……落在隔壁一格。
「……騙人……!」
「『紅21』。」
莊家難過似的說,並將玻璃製成的標記牌放在『紅21』上,接著回收安佐的籌碼,將貝裡尼贏得的籌碼推至他面前。
「哼!」
貝裡尼自負似地笑著,接過贏來的籌碼。
下一局,貝裡尼再押『紅』,而安佐則將籌碼平均分配在『紅3』的周圍。
「『黑2』。」
莊家念出小球的點數,押注『split』的安佐小贏了一些籌碼。
緊張的我不停發抖,忍不住抓住法蘭茲的手,屏氣凝神望著安佐手部的動作。
……他的手比剛剛更大幅度移動。等下完注移開手,才發現他的籌碼分佈相當凌亂——『紅23』『黑4』『紅16』『黑33』『紅21』。
「……這次又不太一樣了?」
我不禁問道,黃便壓低音量回答:
「船長好像看出轉盤的規則了。請仔細看轉盤上數字的分佈,兩個相鄰的數目通常都在對角線的位置?」
「真的耶!」
我察覺安佐是預測小球會落在『紅16』附近,才這樣下注的。
「輪盤是種很纖細的東西,那樣的預測通常不太可能會中。況且,它還會因當天維修的狀況而改變轉動方式。就算是船長,也很難猜中它運轉的路徑。」
黃擔心地低語。
「希望……能中啊……」
「嗯,一定會中的……」
我懷著祈禱的心情說道……但小球卻故意唱反調似地落在『黑8』,反而賭偶數的貝裡尼蒙中了!
貝裡尼雖是個不折不扣的賭徒,卻相當瞭解賭場的氣氛,而且今天的運氣還該死得好!
安佐陷入了苦戰……然後……終於來到第五十回的對決。
這是……最後一戰了。
貝裡尼手中的籌碼共一○七枚,而安佐……只剩七枚。
安佐拿起僅剩的三枚籌碼優雅地滑過桌面,放在『紅5』上。
「那我就賭『紅23』吧?這是初次見到湊的那個晚上,他送給我的幸運號碼。」
貝裡尼瞧不起人地笑道。他揀出一枚籌碼,而將其它一○六枚推到要押注的地方。
如果小球落在『紅5』,安佐地籌碼就會變成一○八枚。
倘若球落在『紅23』,貝裡尼的籌碼就會倍數成長變為三八一六枚,獲得壓倒性的勝利。
不過,如果球落在『紅5』跟『紅23』以外的地方……?
「……啊……」
發現貝裡尼刻意拿起一枚籌碼的用意,我忍不住叫了出來。
難道說……他盤算著就算自己和安佐都沒押中,也能憑手中的一枚籌碼險勝……!
「……真是個卑鄙的男人!」
不自覺脫口而出後,卻發現貝裡尼表情下流地望著我。
「一想到能奪走你擁有的一切,就覺得無比興奮。這將是我賭博至今最令人難忘的一局!我是不可能輸的。」
「我終於知道你為何會淪落至此了,問題出在你那扭曲的個性。」
我說完後,貝裡尼不以為意地笑道:
「不管手段多卑劣,只要最後能贏就好了。」
接著,莊家一臉緊張地將小球彈至輪盤。

TOP

「……啊……」
咯啷咯啷,高速回轉的小球不停發出聲音,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真不該把安佐拖下水的!莫非我……做了件很蠢的事!?
邊想邊抬起頭,剛好對上安佐凝視我的雙眸。他的眼神是那樣堅定,沒有半點迷惘。
沒錯……安佐總在千鈞一髮之際出現救了我。
總是成功戰勝命運的捉弄,比任何人都堅強的他……絕對不可能會輸。
「總是戰勝命運的你或許不需要這個,但……」
我探出上半身,在安佐臉頰上輕輕一吻。
「……這是幸運的咒語!」
安佐有些訝異地瞪大雙眼,然後高興地笑道:
「謝謝你,湊。」
我向他點點頭,之後閉上眼為他祈禱。
要是開出紅5以外的數字,安佐就輸了。
我知道他獲勝的幾率相當低,但……!
輪盤旋轉的速度開始變慢,隨即聽到小球落在某一點的聲音。
神啊,求求你……!
我緊閉雙眼禱告,接著慢慢睜開眼睛。
小球最後落在……?
「紅色……5號。」
莊家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
「……贏……贏了……?」
法蘭茲聲音略微沙啞地說,大家這才回過神。
「……太好了……!」
黃這麼一叫,大家先是互看一眼……接著都興奮地歡呼。
果然是安佐贏!
我正打算衝過去抱安佐,貝裡尼卻突然跑過來抓住我的手臂,害我嚇了一大跳。
「咦?」
「我既然已失去一切,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貝裡尼的雙眼猶如發狂野獸般,露出可怕的光芒。
下一秒,眼前閃過一道白光,一把銳利的水果刀架在握脖子上。
……什麼時候冒出這種東西的!?
「我真的好喜歡你!跟我一起死吧,湊!」
他激動地大喊並高舉刀子,刀面反射著賭場內的照明,有如慢動作般朝我刺過來。
彷彿被那妖異的光芒攝住,我呆愣在原地無法反應。
啊啊……我就要這樣被殺害了嗎?
沒想到……安佐卻早一步衝到我跟貝裡尼之間。
他赤手握住水果刀,惡狠狠瞪著貝裡尼說:
「不管是今天的地位、這艘船,甚至是我深愛的湊……都是我耗費許多心血,歷經無數折磨才得到的。我絕對不會把這些讓給滿腦子只有賭博的人!」
黏稠的鮮血彷彿在訴說之前歷經的苦難,不斷從安佐緊握的刀刃淌下滴落地面。
「安佐!」
安佐神色絲毫未變,閃著責備精光的紫色眸子直射進貝裡尼眼裡。
那驚人的魄力令貝裡尼地雙膝開始顫抖。
「你竟然想傷害我辛辛苦苦才得到的湊!我絕對饒不了你!」
安佐硬是奪走刀子扔在地上,然後緊握住不停流血的右手舉起……
砰!
一記強勁的右直拳將貝裡尼打飛到牆壁上,接著無力癱倒在地上。
安佐怒火中燒地瞪向他……然後轉頭對我說:
「你跟我的命運緊緊相繫。絕對沒有任何人、任何事物能將我們分開!」
字字堅決的話語,讓我的眼淚當場潰堤。
「我知道,所以我才相信你一定能獲勝。」
話一說完,我們便緊緊相擁在一起。

儘管安佐的手大量出血,但傷口並沒有想像中深,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之後,船醫立刻趕來幫安佐消毒手,並纏上大量繃帶固定敷藥。
醫生有交待安佐暫時別喝酒喝洗澡,但他卻表示『流了一身汗,不洗澡根本睡不著』,硬是在受傷的手上包了塑料袋去淋浴,害我在浴室外擔心得不得了。
他洗好後我也跟著淋了浴,洗好後套上浴袍踏進臥室。
房裡唯一的照明是床邊桌上的檯燈,浪漫的橘色燈光,照在穿著純白浴袍地安佐身上。
他慵懶地靠坐在床頭,一雙修長的腿則隨性擺放在床上,一如往常地英俊……不過手上卻纏著厚厚的繃帶……
看到那個,我的臉色不由得一白。
「一定很痛吧?你還好嗎?」
安佐縮了下肩膀。
「其實很痛。」
「什麼?」
見我臉色變得更蒼白,安佐竟拋了一記性感十足的媚眼挑逗。
「要不要給拚命救你而負傷的我一個慰勞的吻?」
「嗯,好。」
「過來,到我身邊。」
我依言爬上床……跨過安佐伸直的腿跪在他面前。
由於雙腿打開的關係,浴袍下擺也順勢分開露出大腿。
「等、等一下!」
我急忙拉住浴袍下擺,臉紅地叫道。
剛剛洗完澡只隨便套了件浴袍,想說等一下再換睡衣,所以現在底下根本什麼……
「不行啦,這樣會……嗯嗯……」
還沒來得及說完,安佐便重重吻住我,以吻封住我抗議的字眼。
「……嗯、嗯嗯……」
沒事的那隻手緊緊環住我的腰,將我更拉向他。
我完全不敢反抗,只怕碰痛他受傷的手。
「啊……嗯嗯……」
他炙熱的舌頭撬開我無力的唇齒,深入我的口腔。
沒多久,我甚至忘了要護住浴袍下擺,陶醉地雙手環住他的肩。
安佐溫柔舔舐我的舌頭,發出濕粘聲響吸吮尖端……我的身體猛地燥熱起來。
……之前他用嘴巴愛撫我的分身時,也是這種感覺……
想到這裡,腿間的分身頓時脹大,原本輕抵著毛巾質地浴袍的乳首,也跟著變得尖挺。
「……嗯……嗯嗯……」
啊啊,安佐手受傷……不可以這麼做……。
明明這麼想,身體卻不受控制地發燙,隱藏在浴袍底下的慾望也發痛似地硬挺。
啊啊……怎麼辦?我……
安佐眷戀不捨地結束這個醉人的吻,輕靠在我唇上低喃。
「……我現在真的好想抱你,可是我傷成這樣,實在無法採取主動。」
他的愛語令我面紅耳赤,心臟也如脫韁野馬般狂跳……。
「……你受傷了,所以不能親熱……」
我用僅存的理智拚命擠出這些話,他卻壞心笑道:
「你瞞著我偽裝成工作人員潛入貝裡尼的臥室,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呢!所以,快照著我的話做。」
他都這麼說了,我自然無法反抗。
「今晚就由你主動?」
我的臉又變得更紅了。
「我、我做不到啦!」
「只要照我平常那樣做就好了。」
「怎麼這樣……」
雖然臉上紅潮依舊……我卻已有了覺悟,開始回想他是如何誘惑我的。
他總是用嘴巴……?
「好、好吧!」
我乾吞了下口水,然後離開他膝上正坐在床上。
「不過拜託你,先把燈關掉吧?」
我一說完,安佐便用完好的那隻手關掉電燈。
接著,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沒問題的……我已經高中畢業快成為大學生了!
我已經是大人了……!
下定決心後便低下頭靠近安佐腿間。
「湊?」
無視他訝異的叫聲,我伸出手拉開他浴袍下擺。
「湊,你到底要……?」
我鼓起勇氣捧住他藏身浴袍底下的分身。
雖然與安佐親熱過無數次,但每次都是他主導,從沒像現在這樣。
原以為自己會羞愧而死,沒想到……手中的性器是那樣雄壯火熱,這龐大的分身曾進出我體內多次……。
即使心裡有些害怕,卻感覺體內湧起一股麻痺似的甜美快感。
手中顫抖不已的勃發,在在說明他對我的強烈渴望……。
突然間,胸中的羞恥全被濃濃的愛意取代……。
啊啊……我想要安佐的全部……。我邊想變輕吻他的性器前端。
「湊!」
頭上傳來安佐訝異的叫聲。
「不要勉強自己,過來。」
我搖搖頭不願聽他的。輕輕握住他的堅挺,我不斷舔吻他早已賁張的前端。
安靜的屋子裡,只剩咕啾咕啾小貓啜飲牛奶般的聲響。
啊啊……怎麼辦……
安佐明明沒碰我,我腿間的分身卻越來越熱。腦中不斷浮現他對我做同樣事的快感……。
強忍著體內逐漸湧現的甜美麻癢,我拚命張大嘴巴將他的屹立緩緩納入口中。
「……嗯……」唇間溢出難受的呻吟。
安佐的慾望是那樣雄偉,我根本無法像他那樣整個含進嘴裡。
不過……我仍盡力含住並用舌頭舔弄。
「……呃!」
瞬間,我聽見強忍著不發出聲音的安佐倒抽了一口氣。
啊啊……安佐對我的愛撫感到興奮……?
我的心頓時充滿喜悅。
我是不是稍微靠近身為大人的他了……?
為了讓他更舒服,我努力舔舐他的性器,這時,安佐的手突然伸到趴在床上的我身下。
「嗯?」
光滑的手指在握尖突地乳首周圍輕緩移動。
「嗯嗯!」
近乎恐怖的快感從他碰過的乳尖蔓至全身。
「嗯嗯!」
腿間的分身劇烈跳動。
當他猛地捏了下我胸前的突起,分身前端便不爭氣地溢出透明汁液。
啊啊……明明是我要取悅他的……。我快哭出來地想著。
為什麼……我卻這樣亢奮……?
「嗯嗯、嗯嗯!」
他苛責似地蹂躪我的乳首,而前端泌出的蜜汁則隨著淫浪聲響不斷滴在床單上。
「唔唔……嗯啊!」
快住手啊!儘管想這樣說,卻因嘴裡含著他的挺立無法出聲。
他的手緩緩解開我浴袍的腰帶。
「嗯嗯嗯!」
然後將浴袍自我身上剝除。
「嗯唔……!」
感覺自己的一切都赤裸裸地攤在他面前。
當性器接觸到空氣後,才察覺上頭早已流滿濕粘地液體。
好丟臉……強烈的羞恥讓身體不住發燙,濕透的性器更加昂揚。
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
「真是個淫蕩的孩子呢!」
安佐低喃後,伸手抬起我還含著他性器的下巴。
「原本該取悅我的……怎麼連自己都興奮起來了?你看,都變這麼大了。」
「嗯唔!」
被看穿的我差點沒羞愧地哭出來。
「唔、嗯……呃!」
抬頭看向他,卻見端麗的臉上浮現一抹性感笑容。
「……都這麼濕了,想宣洩吧?」
我含著他的分身用力點頭。
「乖孩子,來,躺在這裡。」
在他的引導下,我緩緩躺在床上。不料這一躺,反而讓自己的分身對著他,我不由得臉頰泛紅。
然而嘴裡還含著他的性器,實在無法再移動了……。
「會很難受嗎?」
老實說,嘴巴一直大張,下巴實在很不舒服,淚腺也反射性泌出液體。
可是……
我輕輕抬頭看向他。
「嗯唔……嗯?」
他凝視著我微笑道:
「你剛剛是問我『覺得舒服嗎?』?」
我點點頭,表情十分溫柔的安佐便輕輕撫摸我的頭髮。
「你的嘴裡又熱又柔軟,天鵝絨般的觸感真的很舒服。」
他柔聲輕喃,我的心霎時被濃濃的愛包圍。
好想讓總是帶給我無比快感的安佐嘗到更愉悅的滋味……。於是我更猛烈吸吮它的分身前端……。
而他則含著苦笑說:
「你這孩子真是不乖,明明第一次用嘴愛撫我,竟做到這地步。」
他邊說邊伸出手……輕握住我的性器。
從那竄出的劇烈快感,讓我的身體猛一顫動。
「啊啊!」
忍不住呻吟出聲,安佐濕透的雄偉便從我嘴裡彈跳出來。
「嗯、唔唔!」
才被輕輕一握……我的身體就因快感向後弓起,性器也按捺不住地噴射出慾望的蜜汁。
「……啊啊啊……」
激情的餘韻令身體不停顫抖,並在他手中吐出殘餘汁液。
「……嗯嗯……唔啊……嗯……」
啊啊……真的好丟臉……。
他才稍微碰一下,我就忍不住宣洩了……。這麼一來,安佐鐵定會發現我竟然因為舔弄他的性器而興奮不已……。
「啊……啊啊……」
這時,安佐沾滿液體的手指突然滑至我輕顫不已的臀間。
「……啊啊啊……」
他的手指在谷間輕移,隨即找到最深處的嫩蕾。
「……啊啊、安佐……」
咕啾,伴隨著粘膩的聲響,他的手輕易滑入我體內。
「……唔呃……」
光是這樣,我又快宣洩了。
「……啊啊、不行……啊……」
手指或深或淺地進出敏感花蕾,不停發出淫靡的聲音。
「……呃唔……啊啊……」
被體液沾濕的花蕾逐漸鬆軟,當安佐的手指撐開穴口時,我不禁忘情地呻吟。
啊啊……他的挺立猶如強烈的媚藥……
「嗯唔、安佐……安佐!」
光是舔他……我的腦袋就無力思考,整個人酥麻不已……。
剛剛才盡情宣洩過的性器,此刻又飢渴地顫抖。
「……安佐……求求你……我……!」
隨著手指數目增加,快感指數也跟著攀高……我終於承受不住地出聲哀求。
「……不行了……我要……我要你……」
才說完,他的手便伸到我腋下輕輕抱起。
「……咦……?」
等回過神來,才發現安佐讓我面對著他坐在腿上。
「……什麼……?」
看到我一臉疑惑,安佐便用十足性感的聲音喃道:
「我不是說今晚由你主導嗎?」
「……主導……?」
「你今晚已經成熟許多,所以親熱的等級也該往前邁進一步。」
「……那是……?」
他的手悄悄摸上仍搞不懂狀況的我腰骨上。
「今晚就用這種姿勢合而為一吧。由你主動坐上來。」
「什麼?等一下,我不行……」
我訝異地大叫……這時卻感覺有個硬物由下而上抵住身後的嫩穴,不禁倒吞口氣。
「……不……」
這感覺不就是我剛剛含在嘴裡的……
「……啊啊……!」
「現在慢慢坐下來,試著引導我進入你體內。」
「……不行、好丟臉……我辦不到……呃!」
「不會的,你剛剛用『嘴』愛撫我明明做得那麼好。」
「哇啊啊!」
安佐刻意強調的說法,讓我差點羞得昏過去。
「剛剛那是因為……我很拚命……啊啊!」
咕啾,他的前端藉著粘滑體液稍微闖入體內。
「……啊!啊、安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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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浪的花蕾猶如訴說『快來』般猛烈收縮,並緊緊包覆住他的前端。
「……呃唔……」
「真可愛,你的身體倒是很老實呢!」
他親吻我的耳朵,甜蜜地輕喃。
「……想要我嗎?」
我早已失去理智,只能乖乖點頭。
「那就自己來吧。」
說完,他竟抽出早已在我體內的性器。
「……啊啊、不要……!」
為此焦躁的我忍不住哀聲懇求。
「……求求你,快進來……」
「這是對你的懲罰,就算你用那麼可愛的聲音求情也不行。」
「你這愛欺負人的壞蛋……!」
安佐惡作劇地微笑,不料下一秒,形狀姣好的兩道眉毛卻緊緊糾結。
「怎、怎麼了?」
「手好痛。」
「安佐!誰叫你硬要勉強自己!」
他急忙抓住打算離去的我,並對我露出一抹絕美的性感笑容。
「你不是要好好安慰受傷的我嗎?」
「……這……」
「過來。」
他輕輕在我的肩頭一吻。
「……嗯嗯……」
當他催促似地在我的肩膀上烙下吻痕後,我便再也克制不了自己了。
「……安佐……」
我伸手到身後,用顫抖不已的手指扶住他昂揚的性器,然後屏住呼吸緩緩坐下……
「……嗯!」
濕透的花蕾毫無窒礙地吞入他尺寸驚人的雄偉。
儘管入口十分窄小緊縮……但安佐先前已充分揉鬆,所以並沒想像中不適……不過,今晚的交合還是比平常難受……。
「可以動嗎?」
安佐這樣說,但我卻拚命搖頭。
此刻他的屹立正卡在嫩穴中段,我根本無法分神去想其它……。
「……不行……好難過……安佐……」
「一定是你太害羞,才會這麼緊張。」
輕喃後,他便伸手往兩人身體間的空隙摸去。
「唔!」
安佐偌大的手竟握住我顫動不已的挺立。
「啊啊!」
咕啾咕啾,規律地摩擦我沾滿濕粘液體的分身。
「……啊啊啊……!」
原本緊箍住他的花蕾,開始融化般地放鬆。
「沒事的……先深呼吸再慢慢坐下來。」
他的低語終於讓我拋開最後一絲羞怯。
我深吸了一口氣,邊讓身體慢慢往下沉。
「……啊……啊……好大……」
「沒錯,就是這樣,慢慢來。」
「……啊啊……安佐……」
我劇烈喘息,邊將他的勃發納進前所未有的深度。
「……呃……好深……」
「乖孩子,現在應該可以動了吧?來,由你來引導我。」
「……啊……」
遠遠超乎平常的激烈快感主宰了我的身體……讓我的理性煙消雲散。
「……嗯……呃!」
我鼓起勇氣稍微扭動腰肢。
「……啊啊……」
或許是交合的方式不同以往,我不過輕輕一動,就造成近乎恐怖的快感。差點受不了的我,連忙攀緊他偉岸的肩膀。
「……不行……安佐……」
「沒事的,再試一次。」
「啊啊!」
突然,他催促般往上一頂,害我差點喘不過氣。接著又重重吻住我急促喘息的唇。
「我愛你,湊。」
「……嗯嗯……安佐……」
「我贏了賭局也贏得了你,……所以,我今晚想看到狂亂的你。」
「……安佐……」
這些話點燃了我體內的慾望之火。
「……唔……嗯嗯……」
我劇烈地扭腰……而安佐也毫不留情地由下方撞擊我的花蕾……。
表面上是由我引導,但主導權終究還是掌握在安佐手裡。
「……啊、啊、啊、安佐……!」
船艙外的波浪聲溫柔地包圍我們。
因淚水而模糊的視界,是窗外那輪金黃色的明月和寬廣大海。耳邊聽得見安佐紊亂的鼻息,體內的慾火熊熊燃燒。
「安佐……再用力點、安佐……」
安佐猛烈地向上突刺,且速度越來越快……
極致的快感讓我身體不住向後仰,安佐便深深含住我胸前的蓓蕾。
「……不……啊啊!」
他的手更同時套弄我汩汩溢出蜜汁的分身。
「啊,要出來了……安佐……!」
「儘管宣洩吧。你實在太棒了,我也瀕臨極限了。」
他性感沙啞的聲音,輕易切斷我忍耐的絲線。
「啊、啊啊啊!」
霎時,身體失控地顫抖。
「我愛你,安佐……」
大量白濁的體液在兩人身體間迸射出來。
「……啊啊!唔嗯……嗯!」
莫大的悅樂使我的身體不自覺地繃緊,連帶夾緊他的分身。
「不……啊嗯……」
安佐將我拉向他,掠奪似地狂吻著我。
「……嗯嗯……呃!」
「啊啊……我愛你,湊!」
安佐呢喃著,再次強勁頂刺……
伴隨著他性感的歎息,炙熱的慾望蜜汁也在我體內迸射開來。

隔天,『威尼斯公主號Ⅱ』抵達了聖地亞哥港。
對船上發生的騷動毫不知情的乘客們,開心地走下船再轉搭巴爾吉尼海運名下的小型噴射機,前往拉斯維加斯。
等所有乘客都下船後,主甲板隨即被數名身穿卡其色制服的美國海軍警察佔據。
昨晚在賭場遭逮捕的貝裡尼,以及購買微芯片的電腦公司社長,遭警察團團圍住後押解下船。
聽說海軍警察早就懷疑貝裡尼涉嫌竊取商業機密,已暗中調查他很久了。而這次的搜查,安佐和吉普拉似乎也出了不少力。
搜查小組的隊長是吉普拉的好友戴維•林。
看到他本人後不禁讚歎。高挑的身材,模特兒般的體格以及出色臉龐,再配上筆挺的軍服著實帥氣,真不愧是吉普拉的朋友。
「真的非常感謝你的大力幫忙,巴爾吉尼船長。」
他用力握了握安佐沒受傷的左手。
「很高興幫得上忙,也感謝你這次鼎力相助。」
「這次也蒙你照顧良多,石川先生。」
「哪裡哪裡,你客氣了。」
也和石川先生握手道謝後,林先生轉頭看向吉普拉。
「雖然一直有透過電話和信件聯絡……最後一次見面卻好久以前了。沒想到你會在『威尼斯公主號Ⅱ』上工作。……看你過得不錯,我真的好高興。」
看樣子,他應該不知道吉普拉之前曾當過海盜。
「彼此彼此,你也不差啊。」
吉普拉臉上掛著謀略家似的笑容,欣喜地和林先生握手。
接著,林先生轉身面向我、法蘭茲和黃。
「我聽吉普拉和船長說,你們也出了不少力?真的非常感謝你們。」
我們有些不好意思地彼此互望。
「我們之中最不好受的就是黃了。他被貝裡尼冤枉偷了戒指……但還是毫不氣餒地幫助安佐搜查。」
「真是難為你了,謝謝。」
「哪裡哪裡……沒有的事。」
英俊的林先生朝黃露出燦爛笑容,黃不由得臉紅起來。
看到法蘭茲也被林先生迷人的笑臉吸引,吉普拉的表情立刻一沉……。一旁的我見狀忍不住偷笑。
不過……變裝成船員自以為是名偵探的我卻沒幫上半點忙,還害安佐受傷……。
我瞥了眼安佐,望著他纏著繃帶的右手。
果然……我還是該乖乖聽安佐的話才對?
還是別妨礙他們查案吧。於是我們稍微離開安佐一群人所在的位置。
「不曉得吉普拉和林先生學生時代是什麼樣子?」
聽到法蘭茲臉頰微紅的低喃,我和黃不禁互看了一眼。
「嗯,我想應該跟現在一樣,是兩個相當出色的人吧?對了,法蘭茲,我勸你最好別跟林先生說話……吉普拉一定會吃醋的。」
「我也這麼認為。」
聽到我們這麼說,法蘭茲一張俏臉又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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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拉為什麼要吃醋?我跟他並不是那種關係……啊!」
法蘭茲的臉色倏地變蒼白。
「難道說,吉普拉喜歡林先生……」
出人意表的發言令我跟黃忍不住歎氣。
「算了,完全無法溝通。」
「照這樣看來,短期內他們兩人不會有進展的。」
「咦?什麼意思……?」
法蘭茲瞪大雙眼問道。這時,扶梯方向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唷,湊!最近好嗎?」
「啊,謝爾吉魯先生!」
朝這兒優雅走來的,是位身穿意大利西服、個子高挑的英俊男性。
他正是巴爾吉尼海運的社長,同時也是安佐的父親謝爾吉魯•巴爾吉尼。
他愉快地笑著說:
「還叫我謝爾吉魯先生,真是太見外了,該改口叫我爸爸了,不,叫我爹地也可以?」
看他依舊那樣開朗,我不由得放鬆許多。
「啊……您見到索普拉尼先生他們了嗎?記得他們說要在聖地亞哥跟您會合?」
「是啊,我等一下就要和他們好好去享受西海岸的美好假期了。他們三個已經先搭禮車到附近的飯店,八成已經在享樂了。我還要聽安佐報告整件事的經過,所以才改變計劃先搭船來這裡。」
說完,他有些擔心地打量我的身體。
「我都聽安佐說了。……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
「嗯,我沒事,幸虧有安佐保護我。」
「那就好。」
謝爾吉魯先生這樣說後突然緊緊抱住我。
「我還想說要是你受傷了該怎麼辦呢!你可是我們家最重要的新娘啊!」
「哇啊!啊,不過安佐的手卻受傷了。」
「為了保護心愛的新娘,受點傷是應該的。那是榮譽的傷痕!」
「父親,你也該放開湊了吧?」
耳邊響起安佐不悅的聲音,但謝爾吉魯先生依舊開心地摟著我。
「唉呀,安佐,那就是守護新娘的榮譽傷口?真了不起呢!」
「多謝。」
安佐面無表情地回話,同時將我拉進他懷裡俯視著我說:
「總之,接下來的事就交給石川先生處理,我們也該展開屬於兩人的假期了。」
聽他這麼說,我的胸口猛一震。
「……假期……」
登時,腦中浮現『安佐•法蘭契斯•巴爾吉尼島』的模樣。
遼闊的純白沙灘、悠遊其間的海鷗和野生海狗,以及安佐特地為我在島上準備的白色遊艇。還有那座位在翠綠林中的豪華純白別墅和……兩人在床上度過的甜美時光。
我的身體不自覺地發燙。
「……嗯,好期待喔。」
當我如此低喃,安佐便用性感得令人窒息的眼神望著我。
「湊,如果厭倦和冷淡的安佐共度假期,記得立刻來找我們喔!」
聽到謝爾吉魯先生含著苦笑的聲音,我才回過神來。
「聖地亞哥的水族館裡可以看到虎鯨秀喔,真令人期待呢!」
「啊哈哈哈……謝謝,不過這次我就不去了。」
話一說完,謝爾吉魯先生便笑著點點頭。
「好吧,你們兩個好好玩。」
隨即轉過身,抬起一隻手帥氣地朝我們揮了揮,就橫越甲板朝扶梯方向走去……。
「咦?」
就在這時,謝爾吉魯先生突然彎身撿了什麼,然後轉頭看向安佐。
「安佐,這裡竟然有垃圾!甲板要隨時保持整潔是常識吧?」
有樣東西在他的指間發光……我和安佐不禁同時叫出聲。
「啊,請讓我看一下!」
我立刻衝過去,伸手接過那物體。
那是個閃閃發光,模樣十分特別的……
「這是……」
我抬起頭,看見安佐向我點點頭,而謝爾吉魯先生則一臉不可思議地說:
「看這戒指亮得如此不自然,應該是假的吧?八成是哪位女士不小心弄丟的。」
聞言我不由得驚訝地說:
「光看您就知道這是假的?」
「可別小看我的眼光喔!比起安佐,我光顧『凡契佐』的時間可更長呢。」
他得意地說,安佐則顯得很不是滋味的樣子。
……看來謝爾吉魯先生還是比安佐技高一籌呢!
「林先生、吉普拉、石川先生,還有法蘭茲跟黃都過來一下。」
出生叫了禮貌地站在遠方的五人後,他們隨即趕過來。
黃看到我手上的戒指立刻驚呼:
「這是貝裡尼戒指的一部分,絕對不會錯!」
「不是說被弄壞丟到海裡去了……怎麼會在這裡?」林先生不可置信地說。
我思考了下抬頭看。
「……啊!」
貝裡尼的房間剛好位在一行人所在的正上方右邊數來第三間,屋外還設有專用陽台……。
「貝裡尼的房間在那裡,這枚戒指鐵定是被風吹到這裡來的,絕對沒錯!」
「這麼一來,船上的珠寶失竊疑雲就完全真相大白了。」
聽到安佐這麼說,我們終於鬆了口氣。
「謝爾吉魯先生,謝謝您找到這個,實在幫了我們大忙。」
「那真的太好了。……唉呀,你又叫我謝爾吉魯先生了,不是說要叫我爹地嗎?」
他高興地揉揉我的頭髮,然後走下船。
將那枚仿造的戒指交給林先生後,我們便早法蘭茲他們一步下船。
接著搭上巴爾吉尼家的直升機,再轉乘快艇到只屬於我們倆的『安佐•法蘭契斯•巴爾吉尼島』。
「就算到了島上,也不可以親熱喔!」
我一邊說,一邊掙脫安佐想環住我肩膀的手。不料安佐卻一臉驚訝。
「為什麼?」
「因為你昨天說『手好痛』啊!」
「喔……」安佐似乎想起來了。「那又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吃顆止痛劑就沒事了,根本不會痛的。」
還邊說邊印證似地動動手。
「咦?那昨晚你……」
「如果不那麼說……」安佐露出狡猾的笑容。「你怎麼會認為我很可憐而採取主動呢?」
「你、你這個大騙子!」
出人意表的回答令我忍不住大聲抗議。
然後,我突然想起一件頗為在意的事,忍不住開口問:
「你賭的紅色5號……有什麼含義嗎?」
「想知道嗎?」
「當然想!」
迫不及待的回應惹來安佐的一陣笑。
「就是你籃球隊服的顏色加上背號」
聽到他這麼說,我著實愣住了。
「什麼?你怎麼知道我的背號?」
「那當然,我早已將你穿隊服的英姿深深烙印在眼底了。」
安佐直視著我的臉低喃:
「我能獲勝都是因為你那個祝福的吻。」
溫柔的美聲催促著我的心跳。
「你總是帶給我無比的幸運與幸福。」
安佐厚實的大手緩緩摟住我的肩膀。
「你願意一直陪著我嗎?」
寶石般的美麗瞳眸深情地凝視我。
「……那還用說嘛!」
我抬起頭,望著他端整的面容低語。
「……我早已將自己的人生全賭在你身上了。」
他充滿男性魅力的唇,浮現一抹溫柔微笑。
「我愛你,湊。」
語畢,他的臉緩緩靠近。
「……我也愛你,安佐。」
我慢慢閉上眼睛等待他的吻降臨。
下一秒,安佐溫熱的嘴唇便重重印上我的。
炫目的陽光照耀著我們,鼻腔裡滿是香甜的海風以及他身上的古龍水味。
光是想起即將與他共度的假期,胸口就甜蜜地揪疼。
不過是一個吻,我的身體就不自覺地發燙。
我的戀人是英俊、有些愛欺負人……卻又相當性感的男子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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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大大的分享
找了很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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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看阿
安佐和湊兩人真的是過的很幸福呢
真令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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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的一系列啊~~
只是看的有點久~~花了我不少時間~~

謝謝分享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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