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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早熟娘子【共白首•上】 作者:子紋

  第九章

  為了心愛的男人,安朝雲放棄回到過去的念頭,跟著他來到台灣。

  雖然雷予辰不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她說的話,但至少他不發脾氣,甚至在她提到所謂的百年詛咒時,他也只是撇了撇嘴--就她所知,那是因為說的人是她,不然他早就大發雷霆了。

  他給了她很大的自由,而她也終於見識到了他對研究的狂熱,他真的一忙起來就不知今夕是何夕,不過他也不能說沒有改變,至少原本被他列為禁地,不准任何人進入的研究室,她能夠自由進出。

  所以在他該吃飯的時候,她會準時把食物準備好,放在他的面前,雖然說照他專心的樣子,她實在懷疑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吃了什麼。

  而這一次,他進研究室足足七天,一直到今天傍晚才出現,一臉疲累,但是她看得出來心情愉快,看樣子在經過他這麼多年的研究之後,他的夢想--可能讓他自由穿稜時空的機器,快要誕生了!

  雷予辰隨便吃了點東西,倒頭便睡到現在,她的手輕揉的撥了下他額頭的黑髮,肯定他一定累翻了。

  聽到門口的聲音,她起身去開門,「比爾先生,有什麼事嗎?」

  「不好意思。小姐,總裁來了,他想跟先生談話。」

  「現在?!」她有些驚訝,現在已經午夜了。

  「是。」比爾也一副無奈的樣子。

  「可是他很累。」她捨不得叫醒熟睡的他。

  「總裁的口吻很堅持,如果先生不下樓去,他就上來。他一點都不介意跟先生在臥室對談。」

  「這樣的話,我下樓去見他。」安朝雲回頭看了雷予辰一眼,轉身想將門關上時,聽見他翻身咕噥的聲音--

  安朝雲吃了一驚,立刻回到床邊輕拍了拍他。

  他有些迷糊的瞇起了眼,「怎麼了?你要去哪裡?」

  「你父親來了。」

  「現在?!」雷予辰睡眼惺忪的看著四周,「現在幾點了?」

  「剛過十二點。」

  「這個時候他不陪著老婆,來這裡做什麼?」他扭動了下脖子,翻身下了床,隨意套了件睡袍。

  「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不用,你先睡吧!」他彎下腰,輕而愛憐的吻了下她的臉頰。「我很快回來。」

  輕摟了她一下,他轉身走了出去。

  「你最好有一個很好的理由。」雷予辰表情嚴肅的提醒在客廳裡不停來回踱步的父親,「現在是凌晨十二點。」

  雷康德停下腳步,看著兒子的眸光裡有著沉重的情緒。

  他的心不由得一震,「出了什麼事嗎?是外曾祖父?!還是……媽?!」

  「別胡說,他們都很好!」

  雷予辰心頭一鬆。「那是怎麼了?」他的口氣不善。

  「把她送走!」雷康德重重歎了口氣,沒有拐彎抹角,超載了當的說。

  「什麼?」他不解。

  「那個女人,」雷康德的手直指著二樓,「安朝雲,不要騙我也沒有跟著你回來,我已經知道了--她的過去是一團謎,她現在那份多明尼加的護照是你替她辦的,生於何時、父母是誰,都是你替她設計,她根本沒有身份。」

  他早料到這些事情父親早晚會知道,所以他也沒有表現太過驚訝的樣子,「事情確實如你所說。」他聳聳肩,「但是那又怎麼樣?」

  「什麼叫做那又怎麼樣?」雷康德十分不悅,「我已經厭倦凡事都尊重你的決定,這次你得聽我的!她是個不祥的人。」

  聞言,雷予辰面有慍色,「不祥的人?!你跑來台灣三更半夜的就是來跟我說這種無聊事?」

  「這一點都不無聊。」雷康德語氣強硬從西裝口袋中拿出一個小圓鐵盒,「認得這個嗎?」他不客氣的將盒子丟在桌上。

  雷予辰瞄了一眼,認出這是安朝雲在廣州時送給母親的道別禮物,「有什麼問題嗎?」

  「香味。」雷康德一臉陰鬱,「香膏的香味是繁花時節的前身。」

  「繁花時節前身?!什麼意思?」

  「兩百多年前,繁花時節的香味就已經被發現,只不過當時只是單純的使用玫瑰與中國茉莉,一直到了你的外曾祖父接手集團之後,才陸陸續續的改良,增添各種天然香料,維持香氣。慧妮將這個香膏送給了他,他聞過之後很吃驚,他說這是屬於很久遠的香味了。」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雷康德露出荒謬的神情,「你不懂嗎?這個香膏不該出現在這裡,包括蘭澤集團在內,這世上根本就不骨任何人生產了,且因為經過二次世界大戰,甚至連集團的展示廳裡都不骨這個古董鐵盒,這是第一代的繁花時節,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這表示這東西至少已經超過兩百年。」

  兩百年……雷予辰的心一震,他抿起嘴,撇開頭,視線刻意迴避父親的。

  「你想到什麼了嗎?」雷康德敏銳的察覺異狀。

  「沒有。」他很快回答,擺起一副冷面孔。他不需要父親緊張兮兮的把事情弄得更複雜。他拿起圓鐵盒,把玩著,「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們賺到了個古董。」

  雷康德瞪著他,「你別跟我裝傻,你很清楚這件事情很古怪,詭異得不對勁。」

  雷予辰同意,但是又如何?!他的嘴角揚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所以說--安朝雲真的沒有騙他?只是怎麼可能?!這真是太神奇了,他竟然真的撿到一個兩百多歲前的「古人」,還與她相戀,甚至想相守一生。

  「我不喜歡你臉上的表情。」這樣的義無反顧,使雷康德憂心,「孩子,別忘了詛咒。」雷予辰神色一變。

  「荒謬!」他啐了一口,「沒有詛咒,只是意外。爸爸,這是我從聽了詛咒的傳言後你不停告訴我的,我也一直堅信這點,到現在仍是。」

  「我知道以前說過些什麼。」雷康德用力將手一揮,語氣激動,「而天知道我有多後悔,或許我若相信真有詛咒,你弟弟就不會死了!」

  「人的死亡是上天決定,」雷予辰堅定的說:「它安排了恩在那個時候死亡,不是任何人的錯。」

  「不是這樣!那個女人真的會害死你!」

  「爸爸!」億不以為然的嗤之以鼻,「你也認識朝雲,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害我?」

  「無數個歷史故事都告訴我們,最邪惡的壞蛋,往往就是美麗而且善變、脆弱的女人。」

  「媽也美麗、善變及脆弱,所以她也是邪惡的壞蛋嗎?」

  「不要拿我愛的女人跟那個女人相比!」雷康德吼道,「安朝雲的項鏈,那是多克家族的傳家之寶,你媽媽在見第一眼就覺得熟悉,因為她曾經在歷代的祖先畫像中看過,我想你也應該看過,你給我仔細的想想。」

  雷予辰的身軀一僵,這麼一說他的確想起在巴黎郊外,多克家有棟在十五世紀建造的古堡,裡頭擺放了數百年來家族所珍藏的古董。

  古堡裡有座古老氣派的迴旋梯從一樓盤旋上二樓,牆上掛著無數歷代祖先的畫像,從小他和弟弟最愛被外曾祖父牽著在一幅幅古老的畫像前,聽著屬於過去的遙遠回憶。

  他想起自己曾在幾張畫像中看過這條項鏈,這也解釋了他初遇安朝雲時,覺得項鏈眼熟,只不過這條項鏈在近代的幾幅祖先畫像中不再出現過。

  他記得曾問過外曾祖父,但是當時外曾祖父含糊帶過,似乎不想多談,之後他也忘了追問。

  「因為這盒香膏,所以你外曾祖父不得不告訴我們,原來--那條項鏈從十六世紀起,便一直屬於多克家,直到十九世紀,中國鴉片戰爭前,多克家的祖先,把這條項鏈送給多年來一直與多克家貿易往來的友人,這家人正好姓安。」

  雷予辰聽到這裡,心不由得往下沉,原本散亂的拼圖在及中漸漸的清晰起來,朝雲說過--安家是被友人陷害,友人在送往她家洋行的商船裡夾帶鴉片,她所擁有的項鏈和香膏就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友人所有--

  「然後呢?」他皺眉問。

  「然後安家卻因為夾帶鴉片想賺取黑心錢而被清朝趕盡殺絕,他們臨死前心有不甘,認為自己被多克家出買,所以才對多克家下了詛咒。這些年來,多克家的不幸都緣至於此,包括你弟弟的死,都是他們害的。」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感覺雙腿虛弱得無法支撐自己的重量,他重重的坐在沙發上。他的祖先害死了安朝雲的家人?!這怎麼可能--

  「送走她!」雷康德把兒子受到打擊的神情看在眼裡,語氣堅定的道:「不然我會派人處理她。」

  「我不准你動她!」雷予辰憤怒的抬起頭。

  「那你就送走她。」雷康德眼底寫著堅持,「在我親自動手前送走她!你母親還不知道這件事,我不想讓她傷心難過,聽明白了嗎?」

  對安朝雲的感情衝擊著他的身體,令他悸動。

  「不可能!」他搖頭,「我不可能跟她分開。」

  越和她相處,他越來越迷戀她、需要她,她是這個世上唯一相信他的瘋狂的人,她全心全意愛她,不論他是蘭澤集團的繼承人,或是一無所有,無論他變得如何,她對他怕感情都不會有任何改變,如果他放開她,他才愚不可及。

  「予辰,你在逼我--」

  「你也在逼我。」雷予辰打斷父親的話,站起身,「我愛她!就算她會害死我,我也愛她!」

  「如果你一無所有的時候,我看你們如何說愛?」

  雷予辰沉默了,不可否認,因為有家族財力的支撐,所以他可以有更大的空間,從不需要擔心金錢的來源,這幾年他的發明確實為他帶來不少財富,但還不足以支持他製作一台穿梭時空的機器,偏偏現在已經離成功這麼近。

  「你只能跟我妥協。」雷康德堅定的說:「安家人因為一個貪字所以家破人亡還怪罪多克家,導致多克家這兩百年的不幸,我不能允許你跟這個女人扯上關係。」

  「你說謊,事情才不是像你說的這樣!」安朝雲心情激動的從樓梯上匆匆跑下來。

  「你小心點!」雷予辰見狀連忙伸出手扶住她。

  她卻推開他的手,直視著雷康德,「我們沒有走私鴉片,鴉片是多克家夾帶在商船的貨品裡頭,是多克家害死我爹和我哥哥!」

  雷康德被她的憤怒給嚇了一跳,但是她所說的話,讓他皺起了眉頭,「你在說什麼?你爹?你哥哥?」

  「我爹叫做安尚德,是清朝十三行商為道的商賈。二十幾年來,一直和多克家有非常密切的通商往來,我送給慧妮的香膏就是多克家所生產,而我的項鏈,」她拉出藏在衣服底下的鏈子,用力的拔了下來,「是希恩--希恩.多克送給我的,五歲的他因為娘親過世,所以被他爹帶來我家,由我照顧他,沒想到最後他們卻害得我們家破人亡。」

  「你……」雷康德不由得語結,「你胡說八道!」這丫頭瘋子,她怎麼會說這些他難以理解的話?!不過--這條項鏈確實是從希恩.多克的手中送出去,「你到底是誰?」

  「我是安朝雲,不管你信或不信,我生於嘉慶二十五年,距今近兩百年前,是你口口聲聲說給多克家族詛咒的那麼家人!」說完,她用力的將手中的項鏈甩在地上。

  「你瘋了!」雷康德看向兒子,「這樣的女人,你怎麼能忍受?」

  雷予辰沒有回答父親,只是伸出手,手指是輕觸著安朝雲的臉頰,直視著她的黑眸。

  她不確定的抬頭看著他,這個她最愛的男人。

  「我似乎沒有告訴你,我母親的命名是什麼。」

  她想要叫他閉嘴,她不想知道,但是她卻只能直勾能源工業的看著他惑人的雙瞳,不發一言。

  「慧妮……慧妮.多克。」他緩緩說著。

  她的身軀震了一下。

  「我的外曾祖父--」他專注的望著她,「他的名字是以前的祖父,希恩.多克命名,他叫沃爾.希恩.多克。」

  她的眼眶充滿淚水,「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她困難的開口,「你的祖先害死了我爹和我哥哥。」

  他直視著她蒼白的臉色,「我很抱歉。」

  她的心狂亂的撞擊著,這樣的事實教她怎麼接受?她看到他對她伸出手,但是她卻無法握住--

  「為什麼是你?!」她的身體開始發抖,推開了他的手,近乎狂亂的退了一大步,頭也不回的跑上樓。

  他們之間的幸福在這一刻全被茫然所取代。

  「你不會指望我相信她說的話吧?」雷康德阻止正打算發追上去的他。

  雷予辰苦笑,「一切的證據都擺在眼前,你不相信嗎?」

  「多克家一向重視商譽,不論是現在或是數百年前,我們絕對做不出在商船裡夾帶鴉片這種事,這個丫頭胡說八道!」

  「我不在乎。」雷予辰吼道,「就算是多克家陷害了安家,還是安家錯怪多克家,都已經是兩百年前的事了,我為什麼要被這些事影響我的現在甚至未來!」

  雷康德因為他的吼聲而不自覺的倒退一步,「我不管。」他沉默了好評會兒,很快的作了決定,「總而言之,安朝雲太詭異,送走她!以後你想怎麼樣,我都不再管你!」

  父親願意不再管他,這該是令他雀躍,但他卻搖頭,「我要留下她。」

  「就算她會害你沒命?」雷康德憤怒的問。

  「是。」他平靜的說。

  兒子義無反顧的眼神使雷康德楞住了。

  「予辰,那女人是對多克家下詛咒的安家人--」他試圖要改變他的想法。

  「我不想談論這件事,若她真會害死我,我這條命就給她!」雷予辰轉身離去!

  「雷予辰,你真是瘋了!」聽到雷康德的吼道,雷予辰離去的腳步沒有任何的遲疑。

  「我不可能因為選擇跟她相守就會沒命。」雷予辰兩步並作一步的上樓。「如果你真的想要讓我一無所有,就做吧!我不在乎。」

  雷康德驚愕的看著他離開,頭感到開始昏眩,他坐在沙發上,揉著太陽穴。兒子是如此堅決的想要留下安朝雲,只是多克家是否得要為此會出代價?!他多希望找到答案。

  如雷予辰所料,門上鎖了。

  他輕敲了下房門,「朝雲,把門打開。」

  裡頭沒有任何回應,他仔細凝聽,聽到裡頭傳來的啜泣聲。他再次抬起手,回重了些力道,「把門打開,你再不開門,我會生氣。」

  依然沒有回應,但是哭泣聲似乎越來越大。

  他用力的拍著門,大聲的道:「我要進去!立刻把門給我打開!」

  「我不要!我要靜一靜!」終於有了回應,不過她說的一點都不是他所想要聽的。

  他掄起拳頭,用力的敲著門,「把門打開,我要跟你談談。」

  「不要、不要!」

  雷予辰對天一翻白眼,為了這個女人,他做了這輩子所做過最瘋狂的事,反正遇上她,他整個人都不正常了。

  他整個用力的撞向門,一次不成再來一次,最後傳來強烈的木材斷裂聲,門被他撞開來,他扭曲著臉,揉著發疼的右肩。

  安朝雲被嚇得忘了哭泣,臉上掛著兩行淚,呆楞的看著他。

  比爾拿著鑰匙楞在樓梯口,這個時候他實在不需要不識相的去遞送鑰匙,所以他把鑰匙不著痕跡的放進口袋,緩緩下樓去。

  「你在做什麼?」安朝雲啞著聲音從喉嚨裡擠出話來,「你竟然把門給撞壞了!」

  「明天我會找人修好它。」雷予辰大步走向她,把縮在床旁的她給拉起來,「我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我也不在乎我們兩家有什麼恩怨,畢竟對我而言,那一切都已經是過去,我不會允許你把祖先或者你祖先--」

  「不是祖先。」刀子哽咽的指正,「是我爹和我哥哥。」

  「好。」他馬上改下稱呼,「你爹和你哥哥--他們跟我祖先到底誰對誰錯,都已經是兩百年前的事,就算你真的是兩百年前的人又怎麼樣?你真實的活在二十一世紀,已經回不去了,你想再多都是枉然。」

  「我或許可以回去,」她紅了眼,「我記得我掉落懸崖時有看到天空閃過紅光,或許紅光可以帶我回家!」

  「我不想聽到你說這種話。」他沉下了臉。

  「我不應該跟你來的!」她的眼淚不知不覺的湧出,「我應該回去。」

  「閉上你的嘴!」

  「我爹跟我哥哥--」

  「他們死了。」他堅持的看著她的雙眸,「我很遺憾,但是他們就是死了,所以你回去做什麼?」

  「我不知道。」她慌亂的說:「我要想一想,你走開。」

  「這輩子辦不到。」他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她拚命要把頭轉向別處,「在你想那些死去的人時,你可有想到我,我算什麼?」

  「我……」她臉色發白,「如果真的是你們多克家害了我全家,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這是哪門子的鬼話--

  「讓我提醒你,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他的話使她瑟縮了一下。

  「只要我離開,我們就不會在一起。」她推開他,「難道你不怕詛咒嗎?你爸爸也認為我會害死你。」

  「我跟你說過,這輩子我最痛恨別人跟我提起所謂的詛咒!」他硬是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裡。

  他的接近讓她的腦裡一片混亂,突然之間,她忘了哭泣,腦海閃過兄長死前的話語--

  若有來生,盼能與你再繫手足情,只可惜今生緣盡。歎道義之心常存,卻遭毒手傷心,憤恨堆積,善惡終有報,就算化為厲鬼也會討回--生生世世定會討回……

  就算化為厲鬼也會討回--生生世世定會討回……看著雷予辰,她的心揪緊--

  「真有詛咒,」她忍不住低喃,「真的有……」

  「朝雲--」

  她的手輕觸著他的唇,阻止他開口,「難道我哥哥……真的會害死你?!」

  「他已經死了。」雷予辰道,「怎麼害我?」

  「你不明白。」這個她用生命去愛的男人,就算是他的先人害死了她家人,她也不要他的命償還。

  我會離開他。安朝雲在心中無聲的向兄長祈求。只求你別傷害他,絕對不要傷害他!

  雷予辰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裡,「不要胡思亂想。」

  她冰冷不安的手放在他的臉上,「你不懂。」

  「我也不認為我需要懂。」他的雙手一緊,唇落到她柔軟的頸上,「你什麼都別管,一切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她不認同。

  「你不相信我嗎?」他專注的看著她問。

  安朝雲想點頭,但是最後她只是輕歎了一聲,放棄思考,柔弱的倒在他的懷裡,問題仍然存在,只是他們暫時逃開而已……

  「雷先生,不用你開口趕我。」一大清早,穿著簡便的衣物,安朝雲出現在餐室裡,看著雷康德說:「我現在就要走了。」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是臉上卻寫著堅定。

  雷康德意外的看著她。

  「予辰還在睡,這一陣子他很忙,所以請你讓他好好休息一陣子。」

  雷康德一夜無眠,原本還在擔心怎麼把這個女人送走又不破壞父子感情,沒想到她竟然主動要離開了?!

  「這條項鏈……」

  看著他手中的項鏈,安朝雲輕搖了下頭,「這原本就屬於多克家,現在就物歸原主。」

  「你該明白。」他有些吞吞吐吐的說:「我並不討厭你,只不過你……或許你會笑我迷信,但是我只是擔心予辰的安危。」

  「我明白。」她低下頭,「告辭了。」

  她只收拾了簡單的行李,以經過比爾身旁時,她對他露出一個遲疑的笑容。

  「去機場,我想回廣州。」安朝雲很老實的說,「回去--我說不定可以找到我爹他們的墳。」

  雖然機會渺茫,她也得試試看。

  「你放心吧!比爾先生,我可以照顧自己。」她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微笑。

  「比爾,」雷康德出聲道:「你送她吧!」

  「是。」比爾立刻點頭,到車庫去將車給開出來。

  「謝謝你。」安朝雲向雷康德道謝。

  雷康德沒有回應,只是轉身走回餐室去。

  安朝雲坐上車子,轉送看著曾經與雷予辰共同的家。爹和兄長的影像浮現在她的腦海,就算不捨,她還是收回自己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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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安朝雲很順利的買到下午一點的候補機位到香港。離開這裡,代表她與雷予辰的關係就會徹底的斷了。

  往事在她的面前裂開一個大大的縫隙,她冰冷雙手捏著手中的機票,思緒不停打轉。

  比爾送她到出關大廳,「小姐,一帆風順。」

  「謝謝你,比爾先生。」她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對他揮了揮手,目送他離開。

  剛轉身,比爾的手機響了,他馬上接起,一聽整個人震了一下--

  他急忙叫住正要入關的安朝雲,「小姐,等一下!先生出了車禍,現在正送往醫院途中!」
  
  「先生堅持要見你,小姐……」比爾試探的問:「你願意跟我去一趟嗎?」
  
  他怎麼會問她這種可笑的問題,她飛快的跑向出口,她的行動已經回答了比爾的問題。
  
  「小姐,車子停在停車場。」比爾拉住慌亂的她。「這裡。」他帶她往電梯的方向。
  
  安朝雲全然失了主張,只能隨著他安排,她的心中無法控制的生起恐懼和憤怒,她可以離開--離得雷予辰遠遠的,但是她不能接受他的死亡。
  
  她的腦海中盤旋的儘是所謂的詛咒,若真是詛咒成真怎麼辦?無數複雜的感情充斥心頭,煎熬著她。
  
  比爾車開得飛快。
  
  她木然的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她得讓腦子一片空白,不然她一定會崩潰。
  
  到了醫院,她立刻下車,在急診室外看到焦急的雷康德。
  
  她的心不由得往下沉,「人呢?」她強迫自己開口問:「予辰呢?」
  
  「他受傷了。」
  
  受傷?!不是死亡--她顫抖著。
  
  「他流了很多血,」雷康德的口氣中有著難以壓抑的怒氣,「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他一知道你離開,就開車要去追你回來,車子失速撞到安全島。」
  
  她的臉色因為他的指控而慘白。
  
  「更該死的,」雷康德吼道:「他不願意接受治療!」
  
  「什麼?!」
  
  「這個死小子威脅我,」他一臉的苦惱,「如果不把你找回來,他就讓自己流血至死。」
  
  「他瘋了--」
  
  「沒錯。」他火大的打斷她的話,「他瘋了!我也快被你們整瘋了,你還是個兩百年前來的古人類--真是太可笑了,我怎麼可能相信這種鬼話!你現在就立刻給我進去,如果我兒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要你的命,反正活了兩百多歲,你也該壽終正寢了。」
  
  雖然雷康德的脾氣不太好,但實在不是會把狠話掛在嘴邊的人,他似乎被雷予辰的車禍嚇到有點語無倫次。安朝雲沒有遲疑,立刻衝進急診室裡。
  
  她一眼就看到他。雷予辰坐在病床上,雙眼緊閉,鮮血從他的額頭流下來,他的手上也有不少擦傷,此刻還不斷流血,但是卻沒有人醫治他。
  
  「你在做什麼?」看到他身上的傷,她的眼眶紅了。
  
  聽到她的聲音,他微微將眼睛打開。
  
  他們四目相接,視線糾纏再也分不開。
  
  「等你。」他的聲音嘶啞,因為用力而牽動傷口,痛得他皺了眉頭。
  
  「你這樣跟自殺有什麼兩樣?」她衝到他面前,看著四周的醫護人員,「你們別站著,趕快救他啊。」
  
  沒有人因為她的話而有動作,因為剛才雷予辰已經嚴肅的警告過他們,除非他點頭,不然他不接受治療,若有人敢不聽,他會讓不聽話的人付出代價。
  
  「為什麼不救他,你們--」
  
  「你不走了嗎?」雷予辰覺得一陣暈眩襲來,他強打起精神,要暈可以,但是得稍候--
  
  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你真的相信有詛咒嗎?」他低聲問道,「因為你,我會沒命……我想或許是真的。」
  
  她哽咽的看著他。
  
  「我不喜歡看到你的眼淚。」他吃力的抬起手。
  
  她飛快的握住,鮮血從他手臂上的傷口流下來。
  
  「為什麼要走?」
  
  「我們不能在一起,」她低聲說道:「或許真有詛咒,說不定我哥的詛咒真會……」
  
  「或許我的祖先真的害死了你全家,但又如何?那已經過兩百年了,為什麼我們要被兩百年前的事情給影響?如果你真的相信詛咒,那為什麼不試著把自己想成我的護身符呢?如果你待在我身旁,就不會有危機出現在我身上,只要你離開,我就會有意外,你看--現在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這個笨蛋!」她啜泣著。「你說你要救你弟弟,難道你忘了你的夢想嗎?如果你有個萬一,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不在乎,」他的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失去你,就算能救回他,我的人生也不完整。」
  
  他的告白令她動容。
  
  「你大可現在轉身離開,我真的會死,如果你要走,現在就走,我死了也不關你的事。」
  
  往事與他的影子交疊,就算有恩怨,一轉眼也已經兩百年,她的心頭永遠都會有傷痕,她很清楚這一點,只是真的已經是兩百年前的恩怨了……
  
  她仔細凝視他的臉,小心的親吻他受傷的臉,「或許我穿越兩百年來不是沒有原因的,我不走了!不走了!求你--接受治療好嗎?」
  
  聽到她的話,雷予辰緩緩的露出一個無力的微笑,「慶幸你點頭了,不然我可能真的會沒命。快點動手,我的女人要留下來了,我可不想死!」像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似的,他說完便暈了過去。
  
  「予辰--」
  
  「小姐,請你到外頭去!」醫生立刻推了安朝雲一把,「雖然流了很多血,但是絕大部份都是些皮外傷,止血包紮之後就沒事了。」
  
  安朝雲一臉蒼白的被請了出去。
  
  雷康德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她。
  
  她不安的看了他一眼,「你認為是我害了他?!是嗎?」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很不情願的說:「予辰說的也不無道理,你是該留在他的身邊守護他。」
  
  安朝雲很意外,他的意思是同意她跟予辰在一起?!
  
  「只要他沒事,你們就結婚吧!」雷康德有點不自在的說。
  
  她有片刻懷疑自己聽錯了,但是看著雷康德堅定的眼神,她的心不由得生起喜悅的泡泡,「謝謝你。」
  
  「為什麼你姓安呢?」他歎了口氣,「我的感覺很複雜。」
  
  她的感覺不亞於他,她深吸口氣說道:「但是我依然堅持--是多克家害害了我們,我沒有污蔑多克家。」
  
  「你--」他一時語結。
  
  「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至於你--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聽他人口耳相傳相傳,所以當然我說的才是事實,是多克家欠我,不是我欠多克家。」
  「我可以想見,如果予辰再繼續放任你的話,你早晚有一天會跟他一樣爬到我的頭上。」雷康德忍不住咕噥。
  
  「雷總裁,」安朝雲輕笑,「你這麼說不就等於承認予辰早就不把你放在眼裡了嗎?」
  
  他倒抽了口氣,這個女人……他的面子真的掛不住了。
  
  他的手一揮,故做大方鎮定的說:「算了,不跟你這個小丫頭計較,你給我乖乖在這裡等消息,我出去抽根煙。」
  
  「雷總裁,請慢走。」她看著他離開,然後望向一旁嘴角含笑的比爾。
  
  比爾忍不住對她豎起大拇指。
  
  她微微一笑,然後視線轉向急診室的方向。命運有時也不全然都是殘酷的,畢竟他們還活著,並且相守在一起。
  
  她的心依然為了兩家人之間的恩怨情仇而有些不踏實,但終會找到方法解決,只要雷予辰能夠好好的活著……
  
  而其實在安朝雲與雷予辰對談時,雷康德接到妻子的電話,慧妮一向天真浪漫,相信只要彼此堅定相愛就可以擁有幸福,所以一知道丈夫試圖把安朝雲趕走,氣憤的數落了他一頓,甚至撂下狠話,若是他讓兒子失去所愛,讓她也會如法炮製,讓他失去所愛--也就是她。
  
  雷康德這輩子最擔心的就是妻子不理會他,所以就算心中還是有遲疑,但還是選擇了妥協。
  
  而且他還聽到他們提到了要救予恩--人都死了,怎麼救?!
  
  瘋狂科學家的狂妄想法,只是,真不可能有實現的一天嗎?他想到安朝雲這個來自兩百年前的女人,也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安朝雲虔誠的在爹和兄長的牌位前上香,然後替一旁觀音神像點上沉香,室內很快充滿淡淡的香氣。這幾個夜晚,她沒來由的感到心浮氣躁。
  
  或許是因為這次雷予辰進實驗室已經將近一個月,雖然夜晚他會回來陪伴她,但是這幾日她卻惡夢連連,一想到夢境,她忍不住輕喟。
  
  就算發明成功了,他們可以改變詛咒,讓雷予恩不要死,但是這代表著詛咒就失去效力了嗎?!
  
  她找不到答案,偏偏這個問題,她無法跟雷予辰談,因為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話題,她深吸了口氣,讓沉香的香氣安撫她的情緒。
  
  「朝雲!」
  
  她收回心神,露出一個微笑,這個時間他竟然離開了研究室?她推開窗戶,看著底下的男人。
  
  「你一定要下來看看。」雷予辰對她喊道:「我迫不及待想要讓你看看我的成果!」
  
  他聲音中的活力不自覺的使她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她離開窗邊,轉身飛奔下樓。
  
  這一年來,雷予辰依然為了在雷康德眼中看來瘋狂的科學研究著迷。
  
  人生在世不過幾十年,肩膀上扛著腦袋不只是為了吃飯,除了追求金錢之外,夢想也很重要,雷予辰說服了父親,研究的經費毋需費心,一次次的失敗,他從不灰心,她相信他終會成功,而今或許時候已經到了……
  
  見到她,雷予辰用力的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他們的週遭仍是有保鏢,不過雷予辰不改過去厭煩的態度跟他們處得相當不錯,因為他可以理解當初父親派人保護他的心情,他也一點不要安朝雲發生任何一丁點的不測。
  
  「過來。」他攬著她走向大宅後方。
  
  佔地超過百坪的建築,是雷予辰平時研究的地方。這是屬於雷家的禁地,沒有任何人可以進入,除了安朝雲以外。
  
  「你成功了嗎?」安朝雲低語的聲音中有著期待。
  
  「我並不確定。」雷予辰的雙眼發亮,「我已經可以藉著雲層變化,偵測出來到這個時代的那道紅光出現的時間,我可以使時光機的速度加快,造成時空斷層,或許真的可以回到我想去的年代。你知道,我設計了兩台時光機,現在其中一台應該可以實際操作看看。」
  
  「另一台呢?」她好奇的問。
  
  「等我們回來之後,我再詳細的告訴你。」
  
  「好,不過,」她興奮的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雷予辰輕搖了下頭,「我不能讓你冒險。」她就如同他的生命一般,他不想她有任何閃失。
  
  「可是我要。」她的手堅持的拉著他,「我相信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仔細的看著她,親吻了下她的臉,「你比我還要有信心,不是嗎?」他貼著她的頭髮喃喃的說。
  
  「當然。」她抓住他的手親吻,「你是全天下最棒的,而且我們現在是要去改變詛咒。」
  
  他不以為然的嗤之以鼻,「沒有詛咒這回事。」
  
  「我不認為,這些日子以來,我不斷的作惡夢,只要我睡下,就好像會看到我哥哥……」
  
  他的手輕點著她的唇,看出了她眼底的不安,「我不會有事的。」
  
  「我也這麼告訴自己。」她的口氣一點都不確定,「但是我沒有辦法不擔心。」
  
  或許找到一個辦法證明詛咒可以被改變,她的心會踏實一點。她不想要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整天害怕他會遭受不測。
  
  「好吧!你跟我去。」他同意了,「我們得快點,時間不多了。」
  
  聽出了他口中的讓步,安朝雲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緊摟了他一下。
  
  「我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沒時間體會成功的快樂,雷予辰急忙的說道:「這次紅光所造成的時空斷層時間太短,若錯過這次,得等半年。你過來坐我的位子,你可以控制嗎?」
  
  安朝雲震驚的搖頭,她連車子都還不會開,現在就要她握著時光機的方向盤,這怎麼有可能?
  
  「你不行也得行!」若照當初他所調查的時間,予恩差不多要出發去機場了,他催促著她,「你可以的。」
  
  「不如我去阻止他吧!」她提議道。
  
  「你?!」
  
  「對。」她用眼神示意他開門,「快點!你不是說我們只有十分鐘嗎?快一點!」
  
  看她一臉堅持,他忍不住傾身向前親了下她的頸子,「小心點。」
  
  她對他微笑,然後跳下車。
  
  說來好笑,她之前一直陪著雷予辰在台灣。還沒有機會到蘭澤集團在法國的總部,而第一次到來,竟然是在這個時候。
  
  沒時間打量四周,她匆匆忙忙的踏上階梯,正好看到一行人從電梯走了出來。
  
  她的眼睛一亮,看到了高大的比爾。
  
  「比爾,你這次沒跟我去,我想我應該會很不習慣!」雷予恩側著頭對一旁的比爾說道。
  
  「我可以陪先生去。」
  
  「不用了。」雷予恩爽朗的笑道:「你已經太久沒有放假,所以別再讓我破壞了你的假期,反正這次帶著研究人員去非洲只要找到我所想要的味道,頂多一個星期我就回來了,你可以上樓去拿你的東西,回去放假吧!」
  「謝謝你,先生!」比爾的臉上露出難得的微笑。
  
  在雷予恩的堅持下,比爾轉身搭電梯回到樓上。
  
  「雷予恩!」安朝雲跑得幾乎喘不過氣,衝到雷予恩的面前。
  
  雷予恩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小姐,你沒事嗎?」
  
  「沒有。」她喘吁吁的對他揮了揮手,「予辰要我告訴你,你不能去非洲。」
  
  「予辰?我哥哥?!」雷予恩抬起手阻止要上前來架開安朝雲的保鏢,「你是--」
  
  「他的妻子。」
  
  他一臉的錯愕,「我哥結婚了?!」這該死的傢伙竟然沒有告訴他這消息,真是太過份了!
  
  「對。」安朝雲點頭,近看雷予恩,才發現兩個兄弟真的好像,「總之不管怎麼樣,你不能去!」
  
  「不可能,我有研究要做。」
  
  「任何研究都比不上你的生命重要。」
  
  雷予恩忍不住哈哈大笑,「這句話你應該去跟我哥哥說,他做起研究來才真的是六親不認。」
  
  「以前或許是,現在不會了。」她自信滿滿的說:「他至少得要分出一半的時間陪伴我。」
  
  他笑得更開心了,「不錯,沒想到研究狂也有回歸正常生活的一天,看來你很特別。」
  
  安朝雲看著幾乎跟雷予辰一模一樣的臉龐,她終於可以理解,為什麼雷予辰傾其所有也要救他,雷予恩若真的這麼年紀輕輕就死了,真的是遺憾。
  
  「我喜歡你身上味道--好特別。」雷予恩忍不住皺眉細思,「是繁花時節嗎?」
  
  「是。」她點頭,這是雷予辰的外曾祖父親自送給她的香水。
  
  「沒錯,是繁花時節。」他突然湊近她的髮際。「不過還有其他的味道。」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他敏銳的看著她,他有受過完善的聞香訓練。所以他肯定她頭髮散發的香味不全然是繁花時節的味道。「你還擦了什麼嗎?」
  
  她搖頭,然後想到,「我早上拜觀音的時候點了沉香。」
  
  「沉香?!」
  
  「對。」安朝雲表情一變,「反正你只是想要找出一個更迷人的味道,幹麼跑到非洲去?就用沉香吧!你不是很厲害嗎?你可以想辦法綜合西方與東方的香味。全新的繁花時節--西方的狂野與東方的柔美,很不賴吧?」
  
  雷予恩撫著下巴,想著這個可能性……或許這真的可行--而且在行銷上頭會是更大的噱頭。
  
  一個結合了東西方的傳奇……
  
  「不錯,我該好好謝謝你!」他一個彈指,興奮的轉過身,「這趟非洲行取消。」
  
  安朝雲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對了,我哥哥呢?」
  
  「在外面。」她指了指外頭,「我去叫他。」
  
  「好。」雷予恩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研究室去。「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正確一點來說,是五年後再見--安朝雲興奮的轉過身,回到雷予辰身邊。
  
  「如何?」
  
  她比了個OK的手勢,用力的抱著他,「他是個不錯的人。」
  
  「就算再不錯,也已經來不及了,你已經是我的了。」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摟著他的脖子,「這代表他沒事了嗎?」
  
  「當然。」他的口氣信心滿滿。
  
  「這樣安家人所下的詛咒失效了嗎?」
  
  「沒有詛咒。」他瞥到天空出現了熟悉的紅光。
  
  「你明知道有。」
  
  聽到她的輕歎,他分心的看著她,不是沒發現她眼底的陰影,這幾天,她睡得並不安穩,他擔心她卻偏偏無能為力。
  
  「我們回去吧!」他微笑的看著吧,「我要把你正式介紹給我弟弟。」
  
  她也對他擠出一個笑容。
  
  雷予辰目光專注的看著天空出現的紅光,回想他們初識的那日……他如果可以救予恩,沒道理無法救她死去的哥哥--
  
  只是兩百年前……連他都沒有把握,所以他不會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她。他不知道需要花多久的時間,這麼做不是為了他或多克家,而是想為她將心中的傷痕持平,這樣她才能真正的重展笑顏,與他共享未來……
  
  「你在想什麼?」
  
  他伸出手摸著她的臉頰,「在想怎麼才能讓你快樂。」
  
  聽到他的話,安朝雲的心弦顫動不已,她該滿足了。她輕吻了下他的唇,惡夢又如何?在他的身邊,她相信惡夢終會有消失的一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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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紋大大的書
~共白首•上~
是指有下部嗎?
先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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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大分享~~~
子紋的書真好好看啊~~~非常期待共白首的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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