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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白葉突然捂著胸口,整個人倒飛了出去,倒在地上沒再爬起來過。
其他人看了白葉被打飛出去,其中一人前去查看白葉的情形,一看,顫抖地說道:「死、死了……」這話一出,眾人皆倒吸了口氣。
只見床上那人手再一揮,剩餘的幾人紛紛倒地不起,只剩下琉璃還能動。
琉璃也被床上那人的手段給嚇了一大跳,回神時正想要向他道謝並詢問他一些問題時,卻見他整個人倒了下去。
琉璃見他一倒下,連忙過去看看他的情況,只見他再度陷入暈睡中,彷彿剛剛舉手間殺人於無形的不是他。
將他的身軀擺放整齊,被子也先蓋在他身上,琉璃便匆匆去提水過來。
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方才白葉碰觸過的地方,一再擦拭著,當來到他身後那小穴時,溫柔地用手指探了進去,轉了一圈,還好並沒有受傷。
手指退出時,見他有了輕微的反應,說了聲:「對不住。」小心地不再刺激他,稍微幫他穿上一件衣服,再用棉被蓋好。
床上的人兒恢復成最初那整潔的模樣。
這時琉璃看著依舊閉著眼睛的他,回想他方才睜開雙眼時,果然是當初所想的那般靈動眼眸。
呆看了一會,突然覺得有些冷,才想起來自己的衣服沒有穿好,又看著房間內躺著的那幾個人,走過去一看,果然死透了。
對此,琉璃並沒有覺得床上那人有做錯,他們竟敢想指染那人,該死!
琉璃不曉得自己竟然開始以床上那人作為思考中心,凡事都先想到那人,不再是師父至上。
又過了三天,他們漸漸發出了臭味,琉璃不想那人醒來時被臭暈,只好一個一個的拖到後山去,往懸崖下一丟,一乾二淨。
看著他們消失的懸崖深處,琉璃並沒有特別的想法,這是琉璃長大後第一次看到的死人,雖然他們曾經是自己的師弟,卻沒有任何難過的情緒。
師弟們發覺白葉他們那一夥人不見時,琉璃給他們一個很簡單的回答:「師父帶走了。」第一次說了謊。
不管他們信不信琉璃,他們知道琉璃不會說謊,而且只要是扯上師父,其他人什麼可能都是有的,也就信了琉璃,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床上那人依舊沒再醒來,師父也是還沒回來。
佾昭被櫻岳派宗主打了一掌後,全身的氣機在也無法控制,不停地往外洩出真氣,一絲也無法留住,再不趕快制止真氣的洩出,沒多久就會去找大神重修了,所以,佾昭打算將全身的氣機集中在胸前的一點心脈間,緩慢地修復著殘破的筋脈,當佾昭把心神全集中在心脈裡,赫然發現事情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一進入心脈時,身軀的控制權也跟著進入的同時消失,這讓佾昭有些慌亂,不過,很快就沉下心來,仔細觀察著自己的現狀。
雖然失去了身軀的控制權,但是,並沒有阻礙自己接收外界的訊息,但也只限於自身週遭,不再是整個地方的監控。
夜裡,看到琉璃在身邊哭泣的時候,更是焦急地想恢復身軀的控制權,無意間,看到心脈間的一絲間縫,試著將一絲心神分了出去,但僅能動動手指罷了,卻讓佾昭非常地高興,藉著分出去的心神,讓他更加地了解自己身軀的情況,目前,因為這個地方是當初自己千找萬找才找到的靈谷,而自己又在谷地的四周擺設聚靈陣,只要身在這裡,不管受了多重的傷,只要心神不滅,身軀都會自動復原,而現在他只要把這絲間縫,慢慢地擴大,讓心神出來恢復身軀的控制權就可以了。
沒想到,在他慢慢地撐大那小小的間縫時,被白葉給摸了上來,怒及攻心,不顧一切硬是衝出了心脈,將僅存的真氣用來殺去他們幾人後,再也支撐不住,自動陷入沉睡,只要身軀的氣機修復完全後,真氣也會慢慢恢復過來,到時候自然而然就會醒了。
佾昭體內的情形,琉璃一點也不曉得。
每天,打理著他的儀容,雖然不曉得為什麼,好像不怎麼需要幫他整理,他始終維持著乾乾淨境的模樣,也不用吃喝,一點消瘦的跡象也沒有,漸漸的,習慣他的存在。
琉璃一整個早上都待在後山裡,直到下午才回到房間,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將一個有二個輪子的木頭椅子推到床旁。
高興地對佾昭說道:「你看,有這東西,你就能出來曬曬太陽了,這是我從書中看來的喔!」
試坐在上頭,在房間滑來滑去的,好不興奮。
「嗯?這樣坐下來好像不怎麼舒服,沒關係,我幫你加上軟墊。」
裝修了一陣子,回到床邊,繼續對著昏睡中的佾昭說:「走吧!我們出去走走。」
漫步來到了唯一算是風景區的後山亭子邊,琉璃將佾昭停在亭子裡。
「雖說要帶你出來曬曬太陽,但是現在是正午,我們先在亭子裡坐坐,晚一點,等太陽沒那麼烈了,我們再出來曬曬,好嗎?」
露出溫柔的微笑,細細地打理著佾昭被風吹亂的髮絲。
「吶∼你真的好好看喔!比佾法還好看哩!你不曉得佾法是誰齁?我跟你說,佾法是師父的徒弟之一,跟上次那些壞徒弟一點都不像喔!從我跟著師父來到這裡,只有佾法會跟我說說話,不過,現在他被師父帶走了,所以你沒法看到。說真的,你跟他真的有些相似,這細細彎彎地眉毛,直挺的鼻樑,薄俊的嘴唇都有幾分相似。」
忘情地順著嘴裡的形容,撫摸著佾昭的臉龐,碰觸到他的嘴唇時,不曉得怎麼搞得,覺得它放大了幾倍,直到自己的嘴唇上傳來微涼的觸感,才意識到自己的嘴唇貼著他的嘴唇。
紅了臉,小小地舔了他一下。
「好奇怪喔?」
摸著自己的嘴唇,回想著先前師父也曾這般親了自己,卻沒有今天這樣的感覺。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發愣著,直到陽光從旁照了進來,才回了神。
「算了,想不透。」
看了佾昭一眼,再度小小地親了他一口,得逞後,得意地笑著。
時間就在琉璃這樣無時無刻地偷襲著佾昭的嘴唇中流逝,很快天色就暗了下來。
「本來是想跟你一起看星星的,但是,出來的時候沒有帶毯子,怕你會冷,所以,明天再來吧!」
琉璃推著佾昭踏著愉快的步伐,緩緩地推回去。
「大師兄。」
突然一聲,讓琉璃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掩住佾昭。
「小虎,怎麼了,有事嗎?」
「大師兄,小虎只是來請大師兄用膳……大師兄,他是誰?」
「哦……師父……師父說要我照顧他一陣子。」
琉璃發覺自己越來越會說謊了。
「師父回來了啊?那個人是什麼身分啊?會不會是師父的朋友?」
小虎想看清楚佾昭的模樣,才一走近,琉璃就攔住他,說:「他不喜歡被人驚擾,你先回去。」
「喔,好。」
小虎不疑有他,聽話地轉身回去。
自從白葉一掛人消失後,眾人對於琉璃的態度也沒有那麼尖銳,似乎少了搧動的人或是少了這麼做的原因,變得和緩,如同他們知道大師兄跟師父之間的關係前。
看著小虎離開,琉璃才鬆了口氣。
說不上來,為什麼不想讓人看到他的模樣?
琉璃覺得今天出現的問題越來越多了。
這些日子,琉璃覺得好充實,好幸福。
早上的時候,去書房拿了本書,推著佾昭去到亭子處看一上午的書,偶爾還會說說話,當然是自言自語,下午的時候,練打著師父所教的拳腳功夫,有佾昭在旁,很認真地練著功夫,晚上時,打坐一整夜。
早先時候相擁而眠時,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直到那天親了佾昭之後,發覺晚上再也睡不著,只好開始打坐練氣,漸漸的,從平常的三刻鍾延長為一整夜,本以為會精神不濟,卻發覺越練精神越好,也就習慣了每晚徹夜練氣。
十年過去,琉璃的身形拉拔上長,面容也越發駿逸,當年那股柔媚的氣息幾近消失無蹤,只剩下眼裡一點陰柔。
這十年來,眾人漸漸地往外發展,不少人在江湖中闖下一番名號,這時,眾人才知道師父所教導的拳腳功夫是如何的厲害,第一次出去的人回來後,告訴了眾人這樣的情況,眾人紛紛往外去試試拳腳,就連小虎也離開谷地,沒再回來過,只有琉璃始終留在谷地,陪伴著佾昭。
這日,出外試手腳的其中一名師弟慌張地來到琉璃面前。
「大師兄,我們惹上了一個魔頭,放話要滅掉我們這群人,出來幫幫我們!」
說話的這名師弟是排行第十六的黑子,因為他的皮膚是他們這群人中最黑的,從小就被同伴叫黑子,久了眾人也忘了黑子本來叫做什麼名字,就連黑子自己也忘記,從此,黑子就叫做黑子了。
「為什麼?」
黑子不曉得琉璃是問魔頭為何想要滅掉他們這群人的原因,還是問為何要去幫他們,還是回答道:「那個魔頭叫做轉命,是江湖上早年盛名的魔頭之一,殺人不眨眼的,因為武功高強,手段無比狡猾,正道屢次抓他不到,反而還被他差點滅了大半,後來也不再敢隨意惹他,我們這次會惹上他,是因為有一個叫做上官跋戶的傢伙,他的為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樣跋扈,一次,兄弟們在客棧喝酒時,見他調戲女子,出手阻了他,沒多久,那個魔頭就放話出來,當然,有幾個師兄也上前去挑戰過,差點就沒命,兄弟們一起去找他時,卻怎麼也找不到,只要有人一落單,都會被他偷襲、重傷。」黑子說到此,神情相當氣憤,「大師兄,你是我們裡面功夫最高的,可以請大師兄幫我們對付那魔頭嗎?」
琉璃見師弟們出外歷練,心裡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功夫到了什麼樣的境界,也許是因為每天都有扎實地練打拳腳,也許是因為每晚徹夜練氣,早在五年前,他的功夫變得是眾人中最高的。
看了眼佾昭,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去幫師弟們。
「大師兄,黑子幫忙照顧他。」
黑子一看就知道琉璃在猶豫什麼,心裡也高興琉璃並沒有一口回絕。
琉璃聞言,皺了下眉頭,立即回道:「不用。」
黑子一聽,心都涼了,看來大師兄是不會出谷的。
下一刻,琉璃的話讓黑子又開心起來。
「去約那個人到這裡約十里處的原野。」
並沒打算離開這裡太久,即使知道佾昭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顧,就算放他一個人躺在床上,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大師兄,那個魔頭狡猾的很,屢次約他也不見他守約過……」黑子又道。
琉璃一擺手,制止黑子繼續講下去,意思是讓黑子自己去想辦法。
對於出戰黑子口中的魔頭,是很有興趣的,只是還沒大過陪伴在佾昭身邊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