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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科幻] 墨武 -【武林高手再校園】

第六十八節 迎風散

    室內靜的連心跳聲都可以听到,林逸飛卻是放聲笑了起來,仿佛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藤村正部自從服部玉子出去後,一直驚怒不定,好像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找了幾天的劣徒會落在顏飛花的手上,百地中岡眼中卻是露出一絲疑慮,不明白林逸飛為什麼得了失心瘋般的大笑。

    只是顏飛花冷冷地望著林逸飛,直到他止住了笑聲,這才問道︰“你笑什麼?”

    “我只是好笑,其實很多時候,你不見得有那麼精明!”林逸飛只是望著桌上的那杯水,“你也不見得什麼都知道。”

    “譬如說?”顏飛花緩緩問道,波瀾不驚。

    林逸飛頭也不抬,只是笑道︰“你請我到這里,要想給我一個解釋,要想給你手下一個警告,當然不會想我死。”

    顏飛花突然笑了起來︰“世事難料,又有誰會知道。”

    林逸飛霍然抬頭,那一刻的目光就算是顏飛花都是心頭一震,只不過林逸飛的目光一閃既逝,“正是因為不困難,所以你也不用采用在水中下毒這種拙劣的把戲吧?”

    白地中岡突然臉色大變!

    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親自安排,如果水中真的有毒,無論是不是他下的毒,他都已經逃脫不了干系!

    顏飛花臉色微變,伸手一揮,林逸飛面前的杯子已經到了她的手上,只是嗅了一下,已經說了三個字,“迎風散。”

    白地中岡幾乎已經散了下去。

    他不是震驚顏飛花施展這種隔空取物功夫的精純,實質上,在他看來,顏飛花做出什麼武學中難以想象的動作。都已經不足為奇,他震驚的是迎風散三個字。

    迎風散名字雖然很好听,在忍者中是在屬于一種極為殘忍的毒藥,古老流傳的很多下毒手法,很多奧秘就算是現代地醫學進行大量的分析,都是無法得出什麼確切的結論,比如說從中國古代流傳出的蠱毒,血咒,或者降頭術等。就已經將細菌學發揮得淋灕盡致。

    直到現在的醫學都無法解釋,以那時的科技水平,怎麼能有效的控制細菌的分裂的速度,甚至古代人能夠研究出病毒繁殖和發展,和人體的七情六欲關系甚為密切,因為根據中醫理論中的七情,一個人喜,怒,憂,思,悲,恐,驚中,血脈的性質和流動速度都是不同,當時的人能夠對待不同的情緒,研究出專門的細菌,實在是讓國外都難以想象的事情。

    迎風散就是伊賀流的不傳之秘,自北宋以來到如今,就算忍者中會用的都是少之又少。服用的人在密閉的環境中,表現得毫無異狀,只是一出房門,只要被風一吹,毒性發作,全身的骨頭就會發軟,整個人就會如泥一樣,發作起來實在是慘不忍睹!

    “宗主,我馬上去查。”白地中岡大汗淋灕,神色慌張。

    剛才服部玉子才說過宗主的命令,沒有宗主的允許,哪個妄自對林逸飛下手的,無疑只有死路一條,言猶在耳,又有一件暗殺時間就在宗主眼皮底下發生,這讓他如何不驚慌失措。

    “不用。”顏飛花一擺手,“林逸飛,這件事我如果說不知情,你信不信?”

    林逸飛望了她半響,“就算是你做地,我又能拿你有什麼辦法?”

    顏飛花盯了他良久,這才笑道︰“你說的不錯。”

    房門一響,服部玉子已經拎著渡邊正野走了進來,服部玉子身材嬌小,渡邊正野可以說是一個大漢,他們這個樣子進來,實在是反差太過明顯,可是在場之人,沒有人覺得好笑,只是覺得渡邊正野太過可憐。

    他全身上下說不出的委頓和骯髒,一字胡,一字眉,沒有了精心的修剪,已經和頭發連在一起,他的這副模樣,好像是在老鼠洞中呆過一樣。

    只不過,只要他不躲到火星上去,顏飛花就能把他找出來!

    “服部玉子,水中有毒,迎風散,去調查一下送這杯水的人。”顏飛花下達的命令簡單明了。

    服部玉子表情有些錯愕,顯然是不知道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會在宗主面前耍花槍,可是她的回答也是簡單明了,“是。”

    伊賀流中的人物,無論多麼的桀驁不遜,在宗主的面前,只有兩個字,服從!

    白地中岡臉色更見蒼白,去接林逸飛到這里,沒有他的份,還可以說是怕和林逸飛起了什麼沖突,可是渡邊正野被抓,查水中下毒的是誰,都應該是他本分的事情,顏飛花卻讓服部玉子去處理,這已經很說明問題。

    渡邊正野看到了顏飛花,眼中已經現出絕望,渾身上下如同寒風中的落葉,哆嗦個不停。

    “渡邊,現在該你說話了。”顏飛花望都不望他一眼,仿佛已經當他不存在一樣,“你今天如果不說出真相,以後不會再有什麼機會的。”

    她說的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已經把剛才的迎風散的事情忘在了腦後。

    就算是踫到了辦案人員,渡邊正野也可能說,你讓我說什麼,我不知道你問什麼,我沒有什麼可交代的,我是外國人,我不受你們刑罰的束縛,可是踫到了顏飛花,他知道,這些含混狡詐,有可能讓他逃脫罪責的話,除了加速他的死亡外,一點用處也沒有!

    “宗主,不錯,是我殺了藤村川山。”渡邊正野第一句話雖然是在意料之中,听到別人耳中卻是石破天驚。

    藤村正部撲了上來,一把抓住渡邊正野的脖子,幾乎想要撕碎了他,“為什麼?”

    “藤村正部!”顏飛花冷冷地說道︰“退下。”

    藤村正部只是一時的沖動,可是是想到渡邊必死,自己卻沒有必要陪葬,終于還是松開了雙手,緩緩地退了下去。

    渡邊正野低下頭來,在藤村正部咄咄的目光下,他這個做徒弟的。只要有一絲良心,都是難免心中不安,藤村正部只有一個兒子,而就是他最心愛的徒弟殺死了他這個兒子!

    “你為什麼要殺藤村川山?”顏飛花終于代替藤村正部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我逼不得已。”渡邊正野有了一絲猶豫,眼楮的余光卻是望向旁邊的一人。

    白地中岡突然冷汗冒了下來,他發現渡邊正野的目標正是自己,雖然自己和藤村正部來到了中國,第一時間就是想殺了渡邊正野,可是他沒想到,這家伙先下手為強,殺了藤村川山,竟然躲的不見蹤影!

    “哦?”顏飛花笑了起來,很有寒意,“不知道是誰有這個本事,敢逼你殺人?”

    白地中岡的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上,渡邊正野說的一句話,讓他的心沒有吐出去,卻一下子落入了深谷,而且還在往下墜落!

    “是白地中岡!”渡邊正野低著頭,神色沮喪。

    白地中岡幾乎想要一把掐死他,他想要大聲地喊一聲,“他在撒謊,”可是話到了嘴邊,望見顏飛花冰冷的面容,白地中岡只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顏飛花望都不望他一眼,只是笑道︰“原來他還有這麼大的本事,我倒沒有看出來。”

    渡邊正野卻已經豁了出去,“宗主,你不知道,只是因為宗主的信任,他現在已經一手遮天,他說的我不敢不听,只是因為,我的家人已經全部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為什麼要你殺藤村川山?”顏飛花臉上還是波瀾不驚,緩緩問道,無視藤村正部望著白地中岡,咬牙切齒的樣子。

    “我不算清楚,這件事只有藤村川山和他清楚。”渡邊正野說的猶猶豫豫,“可是,可是我能猜到一些。”

    白地中岡幾乎臉都已經綠了,可是卻是不敢分辨,法庭上,被告原告還可以叫囂兩聲,互相指責一下誰在撒謊,可是這里不是法庭,機會只有顏飛花給你的時候才有。

    “說。”顏飛花皺了下眉頭。

    “藤村川山其實早對宗主不滿,已經有了反叛宗主的念頭,只不過他實力不夠,這才來到中國,其實就已經包藏禍心,他非常急切地去認識中國的武林人物,這些天我一直在他身邊,從他的言語中,多少知道了他的這個念頭。”

    如果世上還有沒有良心的人物,渡邊正野無疑算是一個,對于師傅的悲痛欲絕的目光,他已經無所謂,師傅可以再找,性命無疑只有一條。

    顏飛花微笑地望著藤村正部,“你養的好兒子,你教的好徒弟。”

    藤村正部終于得到了發言的機會,慌忙說道︰“宗主,他說得不能當真,犬子死了,他當然說什麼是什麼。”

    顏飛花嘆口氣道︰“你不要忘記了剛才說什麼,你說只有找到渡邊正野,才能查明真相的。”

    藤村正部一怔,已經說不出話來,無論從服部玉子的口中,還是自己的徒弟的供詞,自己的兒子都是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就算他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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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節 叛變

    林逸飛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一如既往的觀看著人間的悲歡離合,權力的上下錯落,顏飛花雖然是強人,可是畢竟不會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她的意思。就像太陽每日的升起,地球不停息的自轉,很多事情,不會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可是藤村雖然有叛逆宗主的念頭,卻得不到家族的同意,”渡邊正野好像突然良心發現的樣子,並沒有借機往藤村正部身上潑污水,“因為我是師父最看重的徒弟,所以他私下也對我說,他讓師父發動三大家族,集體的反對宗主執政,可是師父卻痛罵了他一頓,幾乎要把他趕出家門,這才引起他的不滿,來到中國發展。”

    他這番措辭顯然不想得罪師父,卻只是換來藤村正部的白眼和冷笑。

    “我的時間不多。”顏飛花面無表情,“你只要說出藤村為什麼要殺林逸飛,百地中岡為什麼要你殺藤村就可以,其余的我自會判斷。”

    渡邊正野頗為失望,他這麼說法,顯然是想最大程度的逃脫罪名,只不過顏飛花的表情讓他很失落,“我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我知道最近的日子,藤村和百地中岡走的很近,有一天他突然興沖沖的和我說,他有機會能夠讓宗主下台。”

    顏飛花不怒反笑,“什麼機會?”

    渡邊正野誠惶誠恐,“我不知道,可是第二天他說要去參加毅行,說只要殺了林逸飛,我們就有機會,不是,是他就有機會扳倒宗主,讓伊賀流改朝換代!”

    他說的猶猶豫豫,卻是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林逸飛,看到他抬頭望著房頂,好像沒有听進去的樣子,不由放下點心事。

    上次見面後,藤村川山一直說林逸飛不過如此,可是他卻是一顆心懸著,總覺得這小子的目光中總是隱含著什麼,就和宗主一樣!

    “然後呢?”顏飛花手指輕扣著桌面,雖然很輕,卻是如同敲擊在每個人的心口一樣。

    “然後,”藤村川山還未等回答,外邊已經傳來了敲門聲,服部玉子的聲音傳了過來,“宗主。”

    “進來。”顏飛花好像有些倦意。看了林逸飛一眼,見到他絲毫沒有什麼不耐煩的表情,不由有些嘆息,沒有想到只是月余不見,他地武功竟然精進了這多,現在就算是自己,也是看不出他的深淺,只不過她當然不會對擊敗林逸飛沒有信心,只是為什麼蕭別離不來找她,這讓她大為疑惑。

    服部玉子帶來了兩個人,一個死的,一個活的卻像已經死了一樣。

    “宗主,我找到那個送水人的時候,他已經死了,胸口一刀斃命,”服部玉子雖然嬌弱,被她擒在手中的那個人卻是如同小雞一般,“我在過道中看到這人,慌慌張張的,只不過我注意到他袖口的血跡,追問了一句,他竟然向我出手,我這把他一塊抓了過來,請宗主定奪。”

    ‘噗通’一聲響,她有如扔口袋一樣,把那人扔到了地上,顏飛花看了一眼,突然問道︰“你是百地家的?”

    百地中岡跪在那里,回頭望了一眼,臉上已死灰之色。

    那個人他敢認識,赫然就是他的手下!

    “渡邊,你繼續說下去。”顏飛花臉上露出了難以捉摸的笑意,有如林逸飛一樣,或許是所謂的旁觀者著清,或許他早已經知道了究竟!

    “然後我跟著藤村,去游說服部玉子,可是她堅決不同意,反倒說宗主說過,林逸飛誰都不能得罪,她還要和宗主匯報此事,藤村不听,決定先斬後奏,我沒有辦法,為了不讓他吃虧,讓師父擔心,所以才跟他一起做了這場糊涂事!”

    他說的事情和服部玉子說的大同小異,但是辯解中已經從主犯變成了從犯,無疑是想開脫自己的罪名。

    顏飛花點點頭,“後來呢?”

    “後來百地中岡電話找到我,”渡邊正野突然痛哭流涕道︰“他說我們擅作主張,這件事情已經觸動了宗主的殺機,宗主已經下了絕殺令,讓他和師父一塊前來調查事情的原委,但是藤村川山是師父的弟子,既然是師父調查事情的真偽,他肯定不會舍得自己的兒子,那麼如果有替罪羊的話,那肯定是我的。”

    藤村正部怒視著百地中岡,恨不得能吃了他,百地中岡卻是眼珠子亂轉,反倒不像方才那麼的慌張。

    “這是你殺藤村的理由?”顏飛花皺了下眉頭。

    “當然不是,我當時還沒有多想,只是想到師父對我的疼愛,宗主對我的信任,可是也怕萬一,萬一,”他說了兩個萬一,神色頗為驚懼,只是擔心什麼大家都是了然,徒弟雖然好,但是比起兒子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後來百地中岡卻給了我一個建議,他說如果我殺了藤村川山,死無對證,大家把所有的事情推到死人身上,那就算是萬事大吉!”渡邊正野有悔恨之意,“他還說,只要我辦成這件事情,就會給我準備所有出國的護照和資金,隨便去哪里都可以,躲一躲,等到風頭過去後,再想辦法回來,當時我一時糊涂,以為他是為我著想,可是我這幾天東躲西藏的,終于想明白,多半是他和藤村川山竄謀,想要殺死林逸飛,事情敗落,讓宗主知道,他才要殺人滅口,先讓我殺了藤村,再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宗主,我是一時糊涂,還請你大人大量,明察秋毫。”

    渡邊正野臉色慘白的說完了這些,終于停了下來,室內一片寂靜,只听到幾人粗重的喘息聲。

    顏飛花嘆口氣道︰“西澤明訓,你現在是誰的手下?”

    一直跪在那里,哆嗦個不停的男人,終于抬起頭來,望了一眼百地中岡,“我,我,我是。”

    顏飛花已經擺擺手,那人已經如刀割脖子般的住口,顏飛花這才轉目望向了百地中岡,“現在是你的解釋時間。”

    現在好像事情已經很明了,百地中岡既然可以讓渡邊正野殺藤村川山滅口,他再在林逸飛的杯中下毒也是不足為奇。

    百地中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事情好像已經很明顯,可是他實在不明白,很多事情他一清二楚,但是有太多的事情他也不清楚。

    但是現在他想辯駁,但是無從駁起,他現在最痛恨的不是渡邊正野,反倒是服部玉子,要不是這個女人一幅忠心耿耿的樣子,刻意揭開自己的底,自己現在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服部玉子卻已經上前了一步,恭聲說道︰“宗主,我還有一件事情,至于迎風散……”

    她話音未落,就已經戛然而止!

    只是因為,百地中岡的手槍已經頂住了她的太陽穴!

    百地中岡終于發動,他知道,現在已經是他活命的唯一機會,挾持服部玉子作為人質,然後逃出去,他更明白,現在的他已經無法為自己辯解,也沒有機會為自己辯解,可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一身武功還怕找不到賞識的地方。

    他對自己武功很自信,就算比不上顏飛花,比不上林逸飛,但是絕對要比服部玉子高出很多!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無誤,他一出手就已經抓住了服部玉子的要害,一柄槍已經頂住了服部玉子的太陽穴!

    所有的人都是難以置信的望著百地中岡,他竟然敢在顏飛花的面前出手?

    就算是他的弟弟,百地中樹,一直沉默沒有出聲,見到這里也是失聲驚呼道︰“大哥,快放下槍。”

    百地中岡臉上一絲猙獰和無奈,他的手槍還是不敢指向顏飛花,那樣只有死路一條,可是他還有信心在顏飛花出手的時候,殺了服部玉子!

    沒有這個女人惡意的通風報信,自己就不會落到今天的這個下場,她的心思自己當然知道,可是她不讓自己好過,自己也不會讓她好過。

    出乎他意料的是,顏飛花並沒有動,也沒有吃驚,她嘴角只是浮出了一絲譏誚的笑意,“其實你不必死的。”

    百地中岡心中一寒,隱約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只是這個時候的他,唯一想到的是如何從這里逃出去,所有的證據都對他不利,他也知道很多人對他不滿,只是自己千算萬算的計謀,竟然不知道哪里出了紕漏!

    “可是你敢在我面前出手,”顏飛花嘆息了一口氣,“那你就只有死了。”

    她說完這句話後,已經輕飄飄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面,百地中岡心中一凜,突然覺得腳下涌來一股力道,如同身如電擊一樣,竟然不由自主的松開了制住服部玉子的那只手。

    林逸飛臉色微變,這招隔山打牛的功夫實在是精妙,顏飛花的武功早勝當年!

    眾人只是听到‘乒’的一聲大響,一槍貼著服部玉子的頭部打了出去,射中的對面的牆壁!

    服部玉子一個回肘,提腿反踢,招招攻向百地中岡的要害,百地中岡卻已經無心戀戰,反身撞開了房門,竄了出去,耳邊只听到了顏飛花最後說的八個字,“抓他回來,生死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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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節 搏殺

    抓他回來,生死不計!

    百地中岡听到這句話的時候,半喜半憂。

    最近一年,顏飛花已經很少出手,她這麼說的意思就是自己不會出手,讓一幫手下,比如服部玉子處理這件事情,那麼說自己逃命的機會大了許多,他不信自己連服部玉子都斗不過,可是生死不計一發

    出,自己就由一個風光的伊賀流掌權人物,變成一個被伊賀流天涯追殺的喪家之犬!

    這一切不是他的選擇,只不過有的時候,很多事情,由不得你選擇。

    他撞開房門的時候,已經提防了門外的伏擊,他終于發現了一點,自己一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別人的實力,可是當他發現的時候,終于知道和癌癥晚期患者被發現的時候一樣,已經太晚!

    二樓沒有伏擊,百地中岡心中一喜,他們顯然沒有料到自己會反抗,誰都不會認為自己敢在顏飛花面前劫持人質,所以他雖然輸了全部,卻還是贏得了生機。

    他以前所未有的敏捷,竄下了樓梯,卻突然僵硬在了那里……

    服部玉子和藤村正部第一時間沖出了房門,顏飛花不動,林逸飛更是安之若素!

    “他是陷害你的凶手,你難道沒有興趣看看,他是如何死的?”顏飛花看看手中的那杯水,若有所思道。

    “你相信?”林逸飛目光咄咄,凝視在那張有如輕煙籠罩的臉上,哪里朦朦朧朧,很少有人知道她到底轉著什麼念頭。

    “你不信?”顏飛花反問道,不知為什麼,臉上又有了那種難以名狀的笑意。

    “百地中岡在我的眼中雖然該死,可是,他這次實在冤枉。”林逸飛嘆口氣道︰“你都說過,他不該死的。”

    顏飛花淡淡道︰“真相和黑白在我眼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給了他機會,但他抓不住機會,他的反應和反擊實在讓我很失望。抓不住機會的人,留在我身邊又有什麼作用?”

    林逸飛默然。

    “我最近踫到了個妙人,”顏飛花突然說道︰“他說了一段很有趣的理論。”

    林逸飛抬起頭來,“你都認為有趣的,想必真的有趣。”

    “可是你听到了,就不見得有趣。”顏飛花語氣中有著一絲低沉,“就像我听到過的一個笑話,我覺得很有意思,但是你就可能不這麼認為,我也喜歡听笑話,你覺得意外嗎?”

    林逸飛笑道︰“能讓你都記得的笑話,想必已經不是笑話。”

    “笑話很簡單,那是講一個村子里面的娛樂……”顏飛花已經說了下去,仿佛忘記酒店的大廳中,正在進行著殊死的搏斗。

    那里有著一個背叛她的忍者,還有著忠心護主,為了她而進行生死搏殺的忍者。

    不過很多時候,背叛和忠心除了當事人,又有誰能明白?!

    百地中岡已經大汗淋灕,汗水濕透了背心,他隱藏的手槍被顏飛花輕易擊落,他現在可以說是赤手空拳!

    他一直以為槍已經沒有了什麼作用,因為他有著可以依仗的武功,伊賀流的年輕高手中,他自信,藤村川山、服部玉子加起來,還是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他突然發現,自己錯誤得很厲害,他一直認為服部玉子是個女流,也從來沒有把她放在眼中,但是她在進入會議室的那一刻,卻已經埋下了極為厲害的殺手在大廳。

    她已經算準了自己會忍不住出手,所以她可以給了自己一個逃命的機會?!她上前一步,稟告迎風散的時候,就已經給了自己一個認為唯一活命的機會,但是那無疑是個陷阱,是條致命的死路!

    百地中岡想到這里的時候,一股寒意沖上了脊梁,他終于明白,為什麼林逸飛有著那種淡淡的笑容,顏飛花眼中有著那麼難以琢磨的深意,他們早知道原委,可是自己卻還是自以為得計!

    “人窮的時候,娛樂也少,”顏飛花已經開始講述她的笑話,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她講的是一個悲劇。

    林逸飛也是一本正經的听著,很多話,表面听起來是廢話,可是你認真的想想,你會發現廢話中往往有著更深刻的道理。

    “可是哪個村子的人卻都很知足,整日其樂融融,有一個外來人看到了就很奇怪,問他們其中的一個人,你為什麼會很快樂,你平日的時候,有什麼活動?”顏飛花無疑不是一個講笑話的料子,因為講

    的人沒有包袱,听的人極為鄭重。

    “活動很簡單,喝茶、聊天、打莊稼,被問的一個村里人愉快的回答道,問的人很奇怪,這好象是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活動,可是這里的人為什麼還會這麼快樂,抱著不解心情的外地人又去問了幾個人

    ,結果毫無例外的是,他們的回答都是一樣,喝茶、聊天、打莊稼,外地人很奇怪,執著的繼續問道,他突然看到一個人愁眉苦臉的坐在那里,覺得很稀罕,于是又問道,為什麼全村的人都很快樂,就你一

    個人不快樂,你的業余活動是什麼,那人回答道,他們這里的業余活動很少,只有喝茶聊天的,外地人很奇怪的問道,他們都打莊稼,為什麼你不打莊稼。”

    顏飛花一本正經的說道這里,突然放聲笑了起來。

    她一直是個很能克制自己的人,就如林逸飛一樣,他們的感情都是埋藏地很深,因為他們知道,感情深的,爆發起來只有更加強烈,他們雖然在武學上游刃有余,舉重若輕,但是卻也有控制不住的東西

    ,那就是感情!

    “林逸飛,你說說。他為什麼不打莊稼?”

    林逸飛不語,眼神中又有了一絲悲哀和憂慮,或者,還有永恆的無奈,淡淡的。

    大廳內已經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今天酒店不營業,所以迎接林逸飛的員工都不見了蹤影,那些送花的小姑娘回家的時候都很興奮,也很奇怪,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她們一個人拿著半天的報酬,一百塊,高高興興的離去,酒店所有的業務都被暫停,她們以為只是為了迎接林逸飛,這就讓她們不由的對林逸飛更好奇。更加景仰,酒店一天的收入是多少,停業一天的

    營業額可以說損失的天價,可是如今竟然為了迎接林逸飛,專門停業一天!

    她們卻不知道,江源市最高規格的酒店,被人稱為人間的天堂,本來就是顏飛花的產業,只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了阿鼻地獄!

    天堂,還是地獄,其實也是只差一線!

    百地中岡出手一扭。已經抓住了一名忍者的手腕,只是一帶,那把長刀已經到了他的手上,揮刀一割,那名忍者喉嚨的血如泉涌,人已經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再沒有了聲息。

    有的時候,生命卑賤得如同一片落葉。落入塵埃,灰塵都帶不起一絲。

    他出手果斷、凶狠、毫不留情,這一會的功夫,他已經殺了三名忍者,以前一直都是在他手下,畢恭畢敬的忍者。

    可是現在,他們畢恭畢敬對待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站在樓梯口發號施令的服部玉子,抿著嘴唇,服部玉子並不吭聲,冷冷的望著一個個忍者倒了下去,臉上寒霜一片。

    藤村正部應該是最應該找百地中岡拼命的人,可是很奇怪,他竟然也如服部玉子一樣,不動聲色,木雕一般。

    長刀揮出,刀鋒中青光中帶著一串血珠,突然風聲鶴唳,百地中岡心中一凜,微微俯身之際,只覺背後火辣辣的一片,他已中刀。

    怒吼一聲,百地中岡已如困獸一樣,回刀砍去,長刀落處,一個躲避不及的忍者竟然被斜肩帶背,劈成了兩半,鮮血噴泉般的涌出,澆得眾人一頭一臉。

    額頭的汗水已經流到嘴角,百地中岡左沖右突,始終不能突破重圍,他不敢分心擦拭,這一刻,他流的是汗,是血,他已經清楚的知道,等到他血汗流盡的時候,留的只能是命!

    “你當然不會說,”顏飛花終于止住了大笑,目光一霎不霎,“你是個守禮的君子,很多時候都會給別人留條後路,很多答案,其實你已經心知肚明。”

    林逸飛並沒有躲避她的逼人的目光,只是說道︰“我不明白。”

    顏飛花避而不答,終于又道︰“哪個人之所以不打莊稼,只是因為他就是莊稼,他叫做莊稼,他當然不能自己打自己,你說是不是?”

    她又笑了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林逸飛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原來是這樣。”

    “誰都以為這是個笑話,”顏飛花笑的前仰後合的,如果讓服部玉子一幫人見了,多半是錯愕不已,向來心狠手辣,不苟言笑的呼畢勒罕竟然也有如此開懷的一天,“我一開始也以為不過是個笑話,可

    是我想了很久,打人的不是莊稼,講笑話的不是莊稼,這里面的苦楚只有一人知道,那就是莊稼!”

    林逸飛認真的點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

    “道理推而廣之,”顏飛花突然止住了笑容,冷冷的盯著林逸飛,目光中鋒芒閃動,“我不是莊稼,所以一直以為穿越只有像我這樣的現象,卻不知道古人說的靈魂出竅也是真有此事,而且靈魂也能通過時空隧道來到八百年後,蕭大俠,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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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節 親兄弟

    魚對水說︰你看不見我的眼淚,因為我在水里!

    水對魚說︰我能感覺到你的眼淚,因為你在我心里!

    莊稼呢,他能感覺到的只是自己的眼淚!

    你覺得很快樂,因為你不是莊稼!

    白地中岡目前感覺自己就是顏飛花說的笑話中的莊稼,他現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的收割,自己卻是被收割的對象!

    他從來沒想到過,自己也有為了生命,苦苦掙扎的一天,每次他都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屬于人上人,可以漠視一切生命,認為那不過是自己手中的玩物,可以肆意的侮辱踐踏!

    但他知道成為莊稼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其中的痛苦真的很難讓人忍受。

    他運刀如風,揮汗如雨,卻終于發現了自己所做的都不過是無謂的反抗,因為場上還有兩大高手,正在虎視眈眈地想要自己的性命!

    服部玉子和藤村正部。

    他想到這里的時候,已經不由自主地想著二人的位置望上了一眼,刀光霍霍,他的精力已經被連綿不絕的忍者牽扯,在他的刀下,至少已經死了十數名忍者,可是越來越多的隱者沖了上來,好像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來了一茬,繁殖的速度之快,讓他有些觸目驚心。

    他終于明白一點,自己以為全盤掌握在手中的時候,服部玉子卻已經準備把自己連根拔起!

    二人不在樓梯口處!

    白地中岡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心中突然狂震,高手的本能讓他覺察,一左一右有兩個人正在迅疾的接近。

    下一刻,兩道銳利的刀風斜斜的砍來,白地中岡大喝了一聲。飛快的砍出了兩刀,一刀並開了藤村正部的長刀,一刀劈落了服部玉子的短刀。

    他腳跟繞地一轉,發出的兩刀充沛無倫,一絲疲倦都沒有,服部玉子和藤村正部在等機會,他何嘗不是如此。打落了服部玉子的短刀,白地中岡怒喝一聲,刀光再起。已經毫不猶豫的向服部玉子的脖頸劈去!

    寒光一耀,現出了服部玉子鎮靜自若的臉龐!

    白地中岡心中有了一絲不安,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鎮靜,為什麼還是那麼的從容不迫,可是藤村正部已經後退,所有的人者都已經不足一道,他最大的敵人就是服部玉子,殺了她,才是他能夠逃命的契機!

    陡然間一刀砍了過來,全無征兆!

    白地中岡只覺得手腕一涼一輕,眼睜睜地看到一只滿是青筋的手飛到了空中,那一刻的時光仿佛停滯不前,那只手滿是血雨的呈現拋物形狀的墜落,那是自己的手?白地中岡心中一陣茫然,扭頭望過去,看到一雙自小就熟悉非常的眼楮!

    那上面寫滿了內疚,無奈,慚愧還有些許的柔情!

    “哥哥,不要再錯下去了。”

    白地中岡听到這句話的時候,只覺得小腹一涼,低頭望了下去,一把匕首已經沒的只剩把柄,握著的那只手赫然就是自己親自教他武功的弟弟。

    大喝了一聲,白地中岡左手拔出了匕首,看了一眼,臉上一陣迷茫,嘴角慢慢的浮出一絲微笑,他沒有再出手,白地中樹也沒有再動。

    他軟軟的倒下去的時候,最後看到的時空中墜落的那只手,手上還是握著一把刀!

    那只手,握得很緊,可是沒有了身軀的支撐,卻已如想要握住流水一樣的可笑,無論你握得再緊,最終都是留不住一絲一毫!

    白地中岡倒下的最後一刻,只是想到,自己很久沒有看看漫天飛舞的櫻花,白雪皚皚的山頂了,而且以後,也不會再有機會。

    林逸飛還是很舒服地坐在那里,最少從表面上來看,他坐的還是很舒服,“我早已經說過,你不見得什麼都知道。”

    “不錯,”顏飛花嘆息一口氣,“我實在也想不到,當日叱 風雲,千軍難當的蕭大俠,竟然能夠也學引車買漿之流,而且做起慈善事業,有模有樣,不過都說小隱隱于市,大隱在廟堂,蕭大俠這麼說,似乎也不是那麼聰明。”

    “聰明糊涂又有什麼關系,”林逸飛也嘆息一聲,“如若天下太平,蕭某就算做個市井之徒,又有何不可。”

    顏飛花猶豫了一下,“其實你若是不承認,我仍是不能確認,畢竟,這件事情對我來講,還只是個概念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你經過的匪夷所思還少了?”林逸飛笑道︰“其實你說的莊稼理論的確有一些道理,有些事情只有親身經歷過,才會認識是真的,但是有些事情,正是因為親身經歷過,所以認識領域才有個盲點,所以你當初不認識我,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其實就算你不承認,我也不會逼你。”顏飛花聲音已經和緩起來,沒有了方才的咄咄逼人,“你不承認,肯定有你的理由,難道不是嗎?”

    “我為什麼要否認。”林逸飛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的樣子,“當初我來到這里,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向人否認我是林逸飛,我是岳元帥帳下的蕭別離,可是沒有人信,現在終于有人認出我來,難道你還想讓我再否認我是蕭別離?那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也如顏飛花一樣,笑了良久,笑得前仰後合的,誰也想不到林逸飛竟然也有如此放縱不羈的一刻,可是顏飛花像是在意料之中!

    她很平靜地看著林逸飛,或許說是,看著八百年前的蕭別離,不知道為什麼,她已經沒有了一分殺意,只是因為在她眼中的蕭別離,永遠都是八百年前的豪放不羈的問天劍。那個一劍在手,天下英雄莫不低頭的蕭別離!

    她一直以為只見過蕭別離一面,那次是在朱仙鎮,另外一次呢,是不是在那個浴血搏殺地淒迷之夜?

    風蕭蕭兮寒重,暮濃濃兮淒迷,完顏飛花俏生生的立在那里,一身白衣,仿佛暴雨中的百合,無助又很無奈。

    她對自己的暗器向來很自負。唐門的暗器稱霸川中,問鼎中原,唐竹枝驚才絕艷,罕逢敵手,唐門自他手中發揚光大,沒有人再小瞧,就算他的女兒唐清鳳,都是巾幗不讓須眉,獨領義軍,天下英雄無不折腰。

    可是她空有無雙的暗器功夫,最想見識決戰的不是唐竹枝,不是唐清鳳,而是那個號稱天下第一高手的蕭別離!

    唐清鳳苦戀岳飛多年,就算她在金國,也是略有耳聞,只不過听說唐清鳳愛極生恨,挑戰岳飛不果,反比蕭別離擊傷,唐門上下震驚憤怒,都認為蕭別離是在狂妄,唐門掌門唐竹枝更是放言,要找蕭別離一絕高下!

    此戰到底誰輸誰贏,江湖中卻是一無所知!

    完顏飛花也很想見見這兩大高手的驚天一戰,可是她必須要解決眼前這些鼠輩。

    但是她發現自己好像很難清除掉這些如同蝙蝠,如同老鼠,如同灌木一樣的忍者。

    叢林灌木中,到處都是發出吱吱的聲音,完顏飛花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忍者埋伏其中,她雖然用的暗器,但是卻是使用的正大光明,他們雖然是人,可是寧願化成枯木,鑽入泥土,過著見不得光的生活。

    馬蹄聲早已不見,大哥為了接近唐府,取得義軍的信任,已經帶著那個小姑娘先行一步。本來在大哥眼中,幾個忍者還是擋不住他妹子的暗器,只是他們都沒有想到,過來圍殺的伊賀流竟然是百來人之多!

    一道人影飄忽而止,有如風中的落葉,又好像倒飛的蝙蝠,顏飛花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忍者能把自己變成薄薄的一片,可是她已經無暇多想,手指一彈,一粒鋼珠怒劍驚鴻般的射出,空中一道血花飛現,本來如同落葉般的忍者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抽搐兩下,已然不動。

    完顏飛花心中沒有絲毫得意,只是因為轉瞬之間,半空中‘嗤嗤’響聲不斷,無數的暗器,那一刻已經如同螞蟥般的蜂擁而至。

    身形只是一晃,完顏飛花已經躲在一棵大樹後面,只是听到‘乒乒乓乓’地響聲不斷,統統的打到了大樹之上,隱約還有爆炸的聲音,陡然間火光沖天,一顆大樹已經燃了起來。

    完顏飛花身形再閃,手腕飛揚,那一刻的功夫,幾乎射出了十數枚暗器,前方人影起伏,暗影重重,傳出了幾聲悶哼,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殺了過來,她探手入懷,突然一怔,自己帶的暗器已快用完!

    她只是一愣的功夫,又已經沖出了兩個忍者,刀光一閃,青幽幽的駭人,顏飛花伸手一推,左面那人長刀脫手,電射入右邊那人的胸膛。

    她踢腳重踢,左面那人一聲慘叫,已經倒飛了出去。

    顏飛花已經準備逃命,她現在內心已經有了驚懼,她暗器犀利,武功卻是不強,這下突然失去了賴以生存的根本,已經有些發慌。

    只是她才一邁步,突然腳踝一緊,向前摔去,陡然間心中一寒,低頭望去,一雙手已經破土而出,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腳踝,那上面,青筋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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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節 萬流歸宗

    林逸飛的笑聲漸漸止歇,正色的望著顏飛花道︰“完顏飛花,我就是蕭別離,不過千萬不要問我為什麼變成這種樣子,只是因為我也不能無法解釋。”

    “這個我當然不會問?”顏飛花微笑說道︰“但是你可不可以讓我知道蕭楚到底是誰?”

    “蕭楚?”林逸飛一怔,喃喃念了一遍,嘆息一聲,“看來你知道的也著實不少!”

    “蕭楚,蕭別離,”顏飛花目光也如那晚煙霧一樣的迷離,“一個是迷一樣的隱世高手,一個是岳飛帳前的第一勇將,誰又知道,二人的名聲卻是一人所為,好一個蕭別離,你以一人之力,分扮兩的角色,卻都闖下了不世的名號,實在算是用心良苦!”

    完顏飛花已經搖搖欲墜,雖然斬了土中忍者的一雙手,可是突如其來的埋伏讓她還是措手不及,絲絲的麻意從腳踝傳來,她已經覺得站立不穩。

    忍者的手上有毒,完顏飛花有了這個念頭的時候,走的力氣都沒有,更不要說跑。

    只是片刻的功夫,她最少又中了兩枚暗器,一在肩頭,一在小腿!

    她眼下只能依在一棵大樹旁,盤膝坐了下來,伸手撥擋如蟥的暗器,她知道自己已經堅持不了多久,現在她已經如同一個活生生的靶子,一聲尖銳的嘯聲陡然傳出。幾個長相奇怪地人緩步走出!

    完顏飛花瞳孔收縮,失聲叫到︰“忍者四絕?”

    伊賀流自從北宋之後,偷學到武當一派內功心法,已經日漸羽翼豐滿,之後出了幾個忍者高手,完善了忍者五道,四字真言。完顏飛花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看這四個人形狀,竟然就是風,林,火,山各擅其一的忍者高手!

    只是望著四人猥瑣的目光,顏飛花已經變色。

    那四人並不多言,只是冷笑連連,縱身上前,出手怪異。有的輕身夫飄逸橫斜,有的舉止動作如同林木,第三人卻是一顆火彈打了出來,顏飛花伸手拍地,竄出幾丈的時候,地上已經一團火海,等到她落到地上的時候。突然一面泥牆平地拔起,真拍了過來!

    完顏飛花心頭狂震,實在搞不懂,這些人如何能在土中存活。剛才遇襲已經心有余悸,這次想要再退,卻已經全身乏力,用力再拍出一掌,本來以為能夠破了土牆,借力後腿,沒有想到不等她手掌擊到,土牆霍然開裂,中間現出一人地面也,一聲獰笑下,一股青煙陡然射出。

    完顏飛花知道不好,卻已經吸了一口,剎那間頭暈目眩,跌倒在了地上,想要拔出身上暗藏的匕首,卻已無能為力!

    那人卻是淫笑連連,伸掌一撕,已經撕裂了完顏飛花衣衫的一角,露出欺賽雪般的肩頭。

    完顏飛花就地一滾,心中悲憤欲絕,只是有著一個念頭,如果今天能夠逃脫,日後定當殺光伊賀流!

    那人才要上前,突然听到耳邊冷哼了一聲,心中一凜,以他地耳力,竟然听不出來人在那里!

    完顏飛花卻是回頭望去,一人緩緩從大樹後面走來,狀似悠閑,仿佛走到自家的花園庭院!

    只是夜幕之中,這人臉上卻有蒙了一層黑巾,讓人看不到他的本來面目。

    完顏飛花看到這個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人其實很魁梧,雖然看起來走路足不點塵,有如狸貓一樣,他這樣的漢子,能夠施展出如此高明地輕功,這就說明他武功也不弱。

    她覺得這漢子看著她的目光也有些怪異,雖然不像風,林,火,山四個忍者一樣,目光淫邪中帶著丑惡,可是就算她心細如發,也不知道這人看她的目光到底是什麼意思。

    “殺人不過頭點地,我本來以為東瀛地忍者中,藤村求勝還算是個漢子,卻沒有想到,伊賀流門下的忍者,竟是如此不堪,你這樣的武功,卻是使用這種下流的手段,無論走到哪里,都讓習武之人蒙羞。”

    那人走了出來,看都不看完顏飛花一眼,伸出手來,“解藥。”

    土忍者一愣,轉瞬有些疑惑,心中又有些不解,藤村求勝是個忍者中地異數,听說他十三歲的時候,已經跨入伊賀流中高手的行列,本以為是伊賀流中後起之秀,只不過隨後十五年內,竟然再不聞消息,別人都說他去了大宋,當了和尚,不知道這人如何會認識。

    只是看著他淡淡的語氣,不屑的表情,土忍者已經心中憤懣,這人明顯沒有把自己放在眼中,四周吱吱喳喳的聲音已經不見,其余的三個忍者遠遠地站著,竟然沒有上前,土忍者心中一喜,已經低聲說道︰“要解藥可以,憑本事來拿!”

    他一句話說完,已經消失不見!

    完顏飛花用內力控制住心脈,不讓毒氣攻心,只是目光已經不如平日敏銳,她只是感覺到人影一晃,土忍者好像鑽入了地底,不由失聲叫到︰“小心。”

    望著那人的背影,完顏飛花只是感覺到她肩寬背厚,卻是生平中絕對沒有見過!

    那人並不回頭,突然長笑一聲,聲動四野,斜斜邁上了一步,一腳踩了下去!

    完顏飛花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地時候。只听到土中一聲慘叫傳出,轉瞬一道血泉底下噴出,不由心中一凜,已經明白,土忍者想借土遁攻擊那人,卻被他直接扼殺在土中!

    那人一腳踩死土忍者後,腳下用勁,身形卻是倒縱回來。

    完顏飛花還沒有了的意思,已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扔了上去!

    完顏飛花心中又驚又怒,不知道這人為什麼四處為敵,既然為了自己,不惜和東瀛忍者交惡,那為什麼又要向自己出手。

    只是不斷上升的過程中,這才驀然明白,那人不是和她為敵,而是在救她!

    下一剎那間,風聲狂作。只是听到‘嗖’的一聲尖銳的聲響,四周地暗器已經如同秋後的蝗災的那些蝗蟲,鋪天蓋地的向那人射了過來,她還是不斷地上升。看到暗器出現的時候,卻都已經到了腳下!

    勉力抓住大樹的一根枝干,完顏飛花只覺得手足酸軟,卻是不敢松手,這個時候掉下去,無疑會被打成刺蝟,只是看到那人不躲不閃的,不由心中大驚,暗自焦急。

    只是再過片刻的功夫,完顏飛花吃驚的幾乎掉了下來,腳下那種景象給她一種感覺,時間變地慢了,暗器慢了下來,就算是狂風都已經和緩了起來!

    那人沉哼一聲,雙掌一圈,四方射來的暗器突然停頓了下來,旋轉著匯集到一處,陡然見又是大喝一聲,所有的暗器發迸射,反射擊出!

    四周那一刻,仿佛變成了人間地獄,慘叫狂嗥連連,完顏飛花雖然膽大,卻也看到頭暈目眩,不知道多少忍者跳了出來,草叢中,灌木里,出來地都是腳下蹣跚,臉色發青,這些忍者的獨門暗器中,都是帶著自己密制的毒藥,這才能在忍者中佔有一席之地。

    只不過那人反擊回去的暗器,顯然不長眼楮,也沒有分門別類地,誰打出來的,再送給別人,這樣一來,很大忍者身上同時釘了不同忍者地不同暗器,一時間死都不是那麼利索。

    完顏飛花樹上見了,突然驚呼一聲,“萬流歸宗,你是劍仙蕭楚?”

    蕭別離是江湖大俠,聞名天下,蕭楚卻是江湖中最詭秘的一個人物,他比蕭別離出道要早很多,都說他最少二十年前出道,當時高宗泥馬過江就是得到他地求助,听聞他單憑三尺長劍,就已經打遍天下無敵手,不過他最有名的內功卻是萬流歸宗,專破天下暗器,江湖中對于這兩個人物的關系眾說紛紜,卻也不知道,到底哪個更高強一些。

    完顏飛花明察暗訪,卻是始終不知道這人的底細,卻沒有想到今日危急時刻,竟然無意得見。

    只是她心中驚喜才起,轉瞬又是大凜,一人已經竄到空中,飛速向自己的方向飄來,她認得她正是風忍者。

    那人一招之內,擊死擊傷忍者無數,陡然中半空火光一耀,幾道火球變幻擊來,方向詭異。

    那人冷哼了一聲,不再接招,一聲大嘯,人已竄天而起,一拔數丈!

    亮的是火光,暗的是一人出現在眼前。

    他正在懷疑有誰輕功比風流還要強悍的時候,頭頂已經被重重的擊了一掌,慘叫一聲,斷線風箏般的向地上落去。

    完顏飛花再也支撐不住,松手向地上落去,那人輕舒猿臂,摟住她的縴腰,已經緩緩向地上落去,完顏飛花迷糊中轉臉望去,只記住火光大亮中,那一雙亮如天星的眼眸。

    林逸飛當日不知道顏飛花為什麼會放手,為什麼大張旗鼓的為他而來,轉瞬偃旗息鼓,完顏飛花自己卻知道,因為那一夜,林逸飛抱著譚佳佳火光中跳下的時候,她遠遠的看到,本來已經有些麻木冰冷的情感中,突然有了一絲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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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節 許諾

    有的時候,一段記憶就算是長久的塵封,突然的觸動,你才會發現,原來自己並沒有忘記,很多時候,甚至變得清晰。

    “蕭楚,蕭別離,本是同一個人。”林逸飛笑了起來,“這你又是如何知道?你不要忘記了蕭楚出道比蕭別離早了最少二十年。”

    “可是那天明明是你。”完顏飛花嘆息道︰“蕭呷離,你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的,你雖然使出的是蕭楚的萬流歸宗,但是我卻知道,當初那人就是你,這也說明,最少蕭別離和蕭楚有著不解的關系。”

    “你能肯定是我?”蕭別離表情很是奇怪,多少有些不解。

    當年自己就是從完顏飛花的武功上,對當時的顏烈起了懷疑,進而揭穿了他的用心,只不過出面相救顏飛花,一來不能肯定她和身份,也是出于一時的義憤,覺得那些忍者實在是過于得寸進尺。

    火光閃耀下,那人帶著完顏飛花徐徐下落,完顏飛花雖然意識並不清楚,卻也知道,他的這種武功,比起武當的踏無梯,少林的一葦渡江都要高明了很多。

    怪不得蕭楚能夠天下無敵,如此看來,絕非幸事,只不過她在覺得此人就是蕭楚的時候,多少有些懷疑,因為這人遮詮住了面容,但是從雙眼,額頭,頭發來看,這人都是一個很年輕的人!

    但是蕭楚二十年前就已經名動江湖,此人如此年輕,說是他的徒弟,卻又不像,只是因為,這人的武功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火光再閃,地上已經是烈火熊熊,土忍者死在土中,風忍者空中斃命,但是火忍者顯然還是不能放棄。

    完顏飛花後來才知道。他們伊賀流的忍者中有著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不成功則成仁!

    那人帶著她人在空中,腳下橫跨了幾步,竟然已經遠離了火海,對他而言,好像這一切都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但是完顏飛花卻是心中大驚,知道就算是大哥,能不能完成這種動作還是未知之數。

    空閑的那只手只是一揮,襲擊過來地那幾個火球已經活了一般,倒轉折回,線路詭變,就算完顏飛花這樣的暗器高手都是不能不服!

    暗影處突然一聲慘叫,火忍者沒有成仁,他差點直接變成了鬼,他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忍者烈火術還有這麼大的威力。他竟然躲不過自己發出了那幾點烈火。渾身上下轉瞬烈火熊熊,夾雜在一幫忍者的悶哼聲中,尤為淒慘。

    已經沒有人再敢襲擊那人,所有的人已經自顧不暇,那人落到了地上,目光一凝,五指微勾,抓向了一棵大樹!

    完顏飛花怔怔的看著他的出手。每一招都是驚天動地,每一招都是匪夷所思!

    那棵大樹在他的手中,仿佛脆弱地有如一張薄紙,可是完顏飛花卻沒有想到。他竟從大樹里面拽出了一個人!

    “解藥。”那人冷冷的說了一句。

    林忍者已經沒有了狂妄,剩下的只是篩糠一樣的顫抖。他本來想躲在樹中,配合給那人致使的一擊。可是他竟然不敢出手,“在我的懷中。”

    完顏飛花恍如隔世般,等到敷了解藥,竟然一句話沒有說過,看到那人站起轉身遠去,忍不住高叫道︰“你是誰?”

    那人腳步不停,頭也不回。

    “我知道你就是蕭楚。”完顏飛花高聲叫道。

    那人這才人停了一下,沉聲道︰“不錯,我就是蕭楚。”

    “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完顏飛花心中有些不解,不明白他對自己為什麼這麼冷漠,“我會還給你的。”

    那人微微搖頭,轉瞬已經莫入了黑暗,再不見蹤影。

    “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那麼肯定,當初那人就是你。”顏飛花雖然是在笑,但是眼中卻已經透漏出感激之情。

    無論怎麼說,蕭別離救她性命,卻是不圖回報,換做是她,當時就很難做出來。

    林逸飛苦笑道︰“在我地記憶中,如果算上那晚,我們應該只見過兩次面,我也很難想像,你是如何肯定那人就是我。”

    “我認人地辦法有很多。”顏飛花這次並沒有盯著林逸飛的雙眼,而只是看著他眉頭額頭之間的位置。

    對話的時候,你看著這個位置,應該算是陌生人之間的最好觀察點,最少這樣,對方不會覺得你咄咄逼人,而又能讓人覺得,他在認真傾听著你的建議。

    但是顏飛花的目的顯然不是這個,“其實每個人的雙眼之間地距離都是略有區別,就像每個人的手紋一樣。”

    顏飛花笑著解釋道︰“只要你認真觀察,只是憑借雙眼之間的距離,再加上一些細微的辨別方法,認人雖然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確,但是也相關無幾!”

    林逸飛緩緩點頭,“原來如此。”

    “朱仙鎮一戰,”顏飛花緩緩道,目光中流落出些許的緬懷,或許當年參加那場驚天一戰的人,沒有誰能夠忘記,“我那是第一次見到你蕭別離的正面,可是我看到你雙眼的時候,我就知道那一夜,除了你,不會再是別人!”

    “但是你好像也沒有手留情,要我命的時候,比誰都凶猛,”林逸飛淡淡笑道。

    “疆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有第三種可能,”顏飛花正色道︰“我那時雖然對你心存感激,但是為了一已的恩怨,放你一馬,置我軍生死不顧,那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做到。”

    說到這里,顏飛花苦笑道︰“其實不用我放你一馬,我只能說,當初我和大哥就算拼盡了全力。也不過是略佔上風而已。當年你和我大哥一見如故,惺惺相惜,不也是還是親手將他打下了山崖,毫不留情?”

    林逸飛緩緩道︰“你說的不錯,只是最後的結果如何,你我多半都沒有料到。”

    顏飛花神色微動,“其實我有一句話一直想問你,只不過從來沒有機會。”

    “你說!”

    “我只是想問你,當初你救了我。可有什麼後悔,或者說,如果你那時候知道我就是完顏飛花,三看後要和你為敵,取你性命的,你會不會放手不管,任由我自生自滅,”顏飛花認真說道︰“因為我想。這關系到我今後如何對你。”

    她說的很鄭重。一本正經,她現在坐擁資產難以盡數,武功穿越後更是精進甚多,如果她要和林逸飛為敵,那無疑是讓他頭痛的事情。

    林逸飛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當年你出手詭異,我並不知道你身份,出手救你。實在算是俠義之人應做之事,這並沒有什麼恩情可講,你若是認為這樣,對我有什麼感恩的念頭,我想大可不必。”

    “你若是知道我是完顏飛花嗯?”顏飛花執著的問道,眼中寒光畢現。

    林逸飛望了她半晌。這才說道︰“我會先救你,再去殺你。”

    顏飛花一怔。陡然間大笑起來,“好一個蕭大俠,你莫非所有地事情都是這樣循規蹈矩,不講半分情面?”

    “宗主,”門外突然傳來了服部玉子的敲門聲音。

    顏飛花恢復了常態,最後說了一句,“蕭大俠,無論怎麼說,我都算欠你一個救命之恩,八百年前我沒有機會還你,只有希望今生能夠還你這個人情,從此兩不相欠,你是你,我是我。”

    “那樣當然最好,”林逸飛微笑道︰“狂犬吠日我是施恩不圖報的,但是別人若是真的想感激我,我也從來不會拒絕。”

    “完顏飛花欠了蕭別離一條性命,”顏飛花正色道︰“我會幫你做一件事情,無論是什麼?”

    林逸飛倒是神色一動,“無論是什麼?”

    “不錯,”顏飛花伸手在脖子上一抹,“就算你要我的性命,我都不會反悔。”

    林逸飛看了她一眼,“我要你的性命,何必現在?”

    顏飛花笑道︰“不錯,只不過你不要忘記,現在你好像已經不是當年的蕭別離,我要你的性命,可不是什麼困難地事情。”

    “哦?”林逸飛臉色微動,似乎有些奇怪,“你似乎在提醒我,趕快借這個機會殺了你,不然我的性命堪憂?”

    顏飛花嘆息一口氣,竟然不再言語。

    半晌之後,顏飛花才向門外說道︰“進來。”

    服部玉子畢恭畢敬的走了起來,碎步婀娜,絲毫看不出她剛才的矯健果斷,臉色也沒有什麼絲毫的不耐,看情形,就算是等到明天,都會一直等下去。

    “宗主,百地中岡已經伏誅。”服部玉子頭也不抬,卻有些奇怪,不知道宗主好像和林逸飛有著什麼共同語言,不然為什麼要談這久。

    “誰殺的?”顏飛花打量了她一眼,“百地中岡武功不差,你和藤村正部未見得殺得了他。”

    “殺他的人是百地中樹。”服部玉子臉色有些異樣。

    顏飛花笑了起來,眼中滿是譏誚,“很好,百地中樹做的不錯,這件事就至此為止,服部玉子,你接管百地中岡地一切事務,至于百地家,可免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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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節 平衡

    你相信百地中岡公然叛逆顏飛花?

    “我不相信。”

    “為什麼?”

    “百地中岡還不夠資格,迎風散雖然歹毒無比,但並非無藥可救,如果在顏飛花這種大行家面前下毒,無疑是班門弄斧,布鼓雷門,所以對我下毒只有一種可能,造成一種百地中岡機關企圖謀反,事情敗露後,又要殺人滅口的假象,這里的一切都是百地中岡的安排,無論罪名成立與否,依照顏飛花的性格,他都已經難逃責罰。”

    “你相信是百地中岡讓渡邊正野殺的藤村川山?包括玉龍瀑布設計陷害你?”

    “半假半真。”

    “為什麼?”

    “玉龍瀑布設計殺我,可能是百地中岡的一步棋,百地,藤村,服部三家多年勾心斗角,百地中岡雖然得到顏飛花的信任,但是畢竟伴君伴虎,他一日失勢,百地家就可能被連根拔起,所以他是先下手為強,利用藤村川山少不更事,急于板倒顏飛花的心情,和他合謀,可能許下殺我之後,可以和他里應外合,聯手對付顏飛花,只是藤村川山卻不如百地中岡更了解顏飛花,他不知道,殺我事小,但是只要他下手,無論成功與否,依照顏飛花的修改,藤村家可能寸草不留,而且服部家也難免受到牽連,這樣一來,他的對手只剩下服部一家,服部藏木臥床多年,服部玉子是個女流之輩,不足為患。伊賀流的大權就可以落在百地中岡的手上。”

    “可是他為什麼會失敗?”

    “因為他小瞧了服部玉子和藤村正部,本來依照他的想法,無論我是否死在玉龍瀑布里面,藤村川山事後都要死,渡邊正野當然也要死,死人不會開口講話,所以藤村家肯定難辭其咎,只不過他沒有想到服部玉子洞察先機,竟然先把這件事情通知了他,這樣服部玉子不但可以置身事外,而且還是掌握了主動,他更沒有想到藤村川山不等他下手,已經死地不能再死,渡邊正野更是不知所終,這一切都已經打亂了他的部署,他雖然早派人來追殺渡邊正野,但是顯然沒有成功。”

    問話的人終于沉吟了一下。“這麼說藤村川山並不是死于百地中岡的安排。那麼說渡邊正野在顏飛花面前說的就是假話,但是渡邊正野為什麼要殺他?或者說渡邊正野為什麼要陷害百地中岡。”

    答話的人口氣中有了一絲譏誚,更多的卻是嘆息,你也不笨,分析這場戲的主謀其實很簡單,你只要看到到底誰從中收益。那麼一切就已經昭然若揭。“

    問話地人又沉思了良久,“這件事情若說收益的只有服部一家。因為服部玉子取代了百地中岡的地位,這件事情他們可以說是分毫不損。”

    “可是藤村家卻也避免了滅門之災。”答話地人嘆息一聲,“渡邊正野好像沒有理由背叛藤村正部,他也沒有什麼理由幫助服部玉子,就算他想要免于一死。”

    問話的人打了個寒蟬,似乎想到了個很可怕的事情,“莫非你是說藤村正部……可是,你要知道,畢竟虎毒不食子,他就算再心狠,難道竟然能夠……”

    只是問話的也沒有再說下去,顯然也是想到了什麼。

    答話的只是發出一聲嘆息。

    “百地家都是狠角色,百地中樹是個狠角色,他關鍵時候出手殺了親哥哥,無論如何,都算是個聰明的舉動,”問話的人又說道︰“只是顏飛花這次,為什麼並不斬草除根,百地中樹這種人,就連哥哥都能殺的,顏飛花把他留下,無疑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答話的人微笑不語。

    “不過當初你在場,你認為顏飛花會相信他們說的話?你不要忘記,顏飛花這個人有多聰明,他總能未雨綢繆,當年她之身一人掌控伊賀流,絕非單憑的是武功。”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麼?”

    “我只知道,這一場權謀斗爭,這其中,有人難免要當替罪羊,有人可以上位,服部玉子這次得到地好處無疑最多,因為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她地算計之中,也包含她主動示弱,給百地中岡一個抓她的機會,那個機會當然是個陷阱,是讓百地中岡沒有回頭之路地陷阱,她很幸運,她成功了,但是也不見得好運一直罩著她,顏飛花比我們想像的要聰明的多,她留下百地中樹,就是為了抑制服部玉子,說穿了,這不過是一出戲而已,這些人自詡聰明,可以騙過顏飛花,卻不知道顏飛花早就心知肚明,伊賀流的誰死誰活,對于她而言,都是無關緊要,她要的只是一個平衡,百地中岡樹大招風,這段時間大出風頭,但已經打破了這個平衡,所以他的死也在意料之中,人至察則無徒,所以顏飛花裝作糊涂,雖然知道百地中岡是冤枉的,但是他打破平衡的規則,所以他必須要死了。”

    “平衡?”問話的人終于嘆息了一口氣,“我本來以為服部玉子和藤村正部已經很可怕,沒有想到顏飛花更可怕,可是,逸飛,這一切你都是一清二楚,你不是最可怕?”

    林逸飛笑了起來,望著坐在對面那個黝黑瘦削的人道︰“宇申,我怎麼會可怕,我與世無爭,不和他們勾心斗角,應該比任何人都可愛一些才對。”

    “可愛你個大頭鬼,”吳宇申跳了起來,“听說顏飛花來到江源,我終于還是從日本跑了回來,只是想看看你小子最後一面,沒有想到你小子不但屁事沒有。而且看起來還很精神,真可謂好人不長命,壞人活百年的。”

    看著雖然消瘦,卻很精神的吳宇申,林逸飛眼中也是一絲暖意,認真的問道︰“你真的是回來看我?”

    “假地。”吳宇申大手一揮,“我只是天天在日本吃生魚片,感覺到有些反胃。不知道那幫鳥人怎麼會那麼喜歡吃,也不怕肚子里面長蛔蟲。”

    “那你不是也熬了半年。”林逸飛笑了起來。

    “熬個屁,老子最後買了生魚片。在住的地方生一堆火,天天烤了吃。”吳宇申笑了起來,“總算又熬了一段時間,不過這兩天仔細的想想,好像你說的還有那麼一點道理,只是太想吃米飯饅頭。這才特意跑回來一趟。”

    林逸飛望了他半晌。“然後呢?去哪里?”

    吳宇申寂靜了下來,過了良久才道︰“回家。”

    林逸飛笑著用力拍拍他的肩頭,“不錯。”

    “我是什麼都沒有混到,你才是越混越不錯的,看到你在電視轉播中那麼風光,我可真羨慕。”吳宇申裝作一臉艷羨的表情,“你這麼紅,是不是應該可憐可憐我們這些落魄地?”

    “怎麼可憐?”林逸飛笑道︰“如果你要是想吃點熟魚片的話,我倒可以。”說到這里的時候,林逸飛神色微動,低聲說道︰“不用我請了,有人過來請客了。”

    “誰?”吳宇申不解問道。

    “服部玉子和藤村正部。”林逸飛已經站了起來,向門走去。

    他走到門口地時候,吳宇申正好听到敲門聲響起,很輕,仿佛是怕打擾屋內人的就寢,或許是知道,只要屋內是林逸飛,無論怎麼輕他都能听到。

    吳宇申就等到林逸飛打開房門的時候,卻不能不佩服他的听力,他听到有人來就算了,他竟然還能听到來的是誰,那就是相當不簡單的事情。

    服部玉子一如既往地柔順和客氣,“林君,宗主已經返回日本,不過吩咐我們一定為百地中岡這個叛徒地所作所為,賠禮道歉,今夜我們已經在設宴,不知林君可有空光顧?”

    “當然有空,不過我還有一個客人,不知道方便一起去嗎?”林逸飛飛扭頭望向吳宇申,突然一怔,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把自己埋到了被子里面,就連臉都不露出來。

    “當然可以。”服部玉子笑容可掬,“林君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是不是,藤村先生?”

    她話里好像暗示著什麼,對于藤村正部是客客氣氣的,藤村正部臉上勉強落出一絲微笑,好像不害傷感兒子的死,“不錯,林先生就算再找個十個八個地我們都是歡迎之至,更不要說只是一個,不知道那位朋友在哪里,需要我們去請嗎?”

    “我不去,才吃了一頓,有些拉肚子。”吳宇申聲音被子發出的聲音有些嘶啞,“逸飛,你去吧。”

    林逸飛嘆息了一聲,已經知道了他地用意,他顯然還是準備去日本,而且不想在這里和服部玉子網頁,“那好,你自己決定。”

    晚飯波瀾不驚,服部玉子繼續發揚著他們國家人的那種精神,且恭敬掩藏著自己地心思,藤村正部亦是如此,只不過他說的很少,林逸飛漫步街頭的時候,只是記得服部玉子最後說的一句話,“林君,你永遠都是我們最好的朋友,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時候,只要說一聲,服部玉子絕對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感受到南方冬天到來時候的那一絲清冷,林逸飛吸了口寒氣,喃喃自語道︰“這個冬天,真的不算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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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節 遷徒

    雪萊的西風頌中有過這麼一句,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現代人常常掛在嘴邊,有時還演化成,春天來了,夏天還會遠嗎之流。

    這句話充滿了希望,不過和老子說的‘天下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復歸于無物’,‘反者道之動’什麼的,顯然體現了東西方思想的截然不同,老子說的宇宙是在周而復始的循環中不斷發展,而“道”卻永遠沒有始終,而西方的思想卻是一直想著未知的未來前進,所以每次踫到整年或者數字重迭的年份,就有很多的關于末日的語言出現。

    但是凡事也不能一概而論,聖經的傳道書中就是說過,已有事,後必再有,日光之下,並無新事什麼的,這點就和老子的思想有些雷同之處。

    中國由于受到老子思想的影響,所以中國文化中沒有什麼世界末日的概念,日歷中也就沒有什麼終結的算法,每六十年循環一次,周而復始。

    不過自從改革開放以來,糟粕與精華並進,有的時候也讓分不清什麼精華糟粕,至于西方開放以來,糟粕與精華並進,有的時候也讓人分不清什麼精華糟粕,至于西方關于末日的說法也流傳日盛,所以兩千年以前,很多世界末日都是在不知不覺中度過。

    這點西方人做的就不算漂亮,並沒有東方佔卜辯證中的含糊其辭,深謀遠慮,以為自己活不到的那天,預言一下發生的事情也是無所謂的,卻不知道給自己的一些信徒造成了相當的困惑,以及很難自圓其說。

    不過一些聰明的西方人又發明了內衣外穿超人,一套連體藍色的緊身衣,外批猩紅大氅,簡直和戴著一款焊工防護罩的正牌黑客尼奧一樣酷,所以很多世界末日沒有發生有了合理地解釋。不是世界末日沒有到臨,而是在到臨的那一刻,被人家超人未卜先知的化解了。

    由于先前已經經過了一次不太成功的洗腦,所以國人對于這點就沒有信徒拿著聖經那樣的虔誠,物極必反的道理一點不假,很多人已經當作這是外星科幻來看待。看過之後一笑了之,認為荒誕不稽,但是華麗地特技還算是賞心悅目,進而帶動了國外大片票房的飆升,這就是很多預言家都無法預料的事情。

    如果按照很多西方預言家的說法,大家基本坐著等死就可以了,拼命干什麼,說不定明天地球就毀滅了呢,不過好在林逸飛骨子里面絕對是東方的正統,受到西方的影響很少。所以除夕夜的那一天,還是跟著父母,回到老家去吃一頓團圓飯。

    他現在的家雖然現在在江源,但是老家竟然也是在外省的鄉下。他家也和中國很多人一樣,每次過年,都要進行一次世界規模最為壯觀的造徒活動。

    很多人其實都有兩個家,這倒不是說像某些貪官一樣,四處設置行宮,而是因為打工地,走南闖北,居無定所,就算是林父林母這種事業有所萬變的,可是在過年的時候,有的時候要接接年邁地父母過來一趟,有的時候老人實在不習慣奔波,子女也不忍心讓老人操勞。加上林母又念叨,好久沒有回家一趟。所以林父早早的買了車票,讓林逸飛排除成難,這次怎麼說,也要回去一次。

    他這個排除萬難當然有點深意,那就是希望林逸飛不要被女朋友牽著走,就算不能帶女朋友回老家,也要自己回去。

    作為一個父親,林平向來都是維護著自己的尊嚴,但是比起母親的�@虜 停 涫堤芮逡凰坎簧  芏喑墑斕隳腥碩枷不棟研乃悸裨諫畬Γ 歉霰擾 嘶狗  盞睦嘈偷哪腥耍 摶珊芏嗍焙蚨際巧儼桓隆br />
林父一年到頭在林母說來,就是榆木疙瘩,沒有一絲浪漫,可是她也知道,過日子還要指望這種男人才行,對于林逸飛在學校的風光,林母那是心知肚明,這次要求回老家,一方面是因為想看看爹媽,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炫耀一下。

    父母其實不圖什麼,你有病的時候會給你跑前跑後,你買房的時候會給你集資,你工作的時候,會為你打點關系,所有地這一切,只圖個親戚說一句,你家的小子真有出息!

    林逸飛當然也知道這點,所以答應地沒有一絲猶豫,林父暗示的困難,對于他而言,沒有什麼難處,百里冰並不像翠花那樣,一定要求男朋友回趟老家,而是很有歉意的對林逸飛說,她要和父親回東北一趟,看看親戚,更主要的卻是拜祭一下母親。

    她想要在母親的墳前,親口的說一聲爸爸的好,親口的告訴母親,爸爸這些年辛苦了,也只想,如果母親在天有靈的話,知道她和爸爸和好如初,肯定也會高興的。

    林逸飛把百里冰送上了飛機,把阿水和甦嫣然送回了大學,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孤家寡人一個,除了和父母回老家後,已經沒有什麼別的選擇。

    一行三人坐上了火車,一路無話,林母躊躇滿志,覺得人生過到這樣子,實在算是不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兒子沒有帶個漂亮的女朋友回去,她見過兒子的幾個所謂的女朋友,風雪君,百里冰,還有那個肖月蓉。

    風雪君就不用提了,林母從來沒有看她上眼,至于百里冰和肖月蓉,她其實內心更為看重的是肖月蓉,雖然肖月蓉一南聲明,她和林逸飛只不過是很要好的朋友,可是當初人家照顧的兒子那麼用心,自己和老伴去醫院的時候,每次只要是肖月蓉,就會為他們辦好所有的手續,那個熱心,就算兒媳婦也做不到這樣吧?

    不過那個百里冰,林母嘆息了一聲,听說是百里集團董事長的閨女,財大氣粗,她也是後來才知道,華建本來對他們老兩口並不算重視,一直都是高工的級別,可是承包下和百里集團的項目之後,老伴突然破格提升成了項目總指揮,就連工資都上升了好大的一截。

    倒不是說老伴不能勝任這個職位,只不過華建向來很多企業一樣,不是按照能力,而是按資論輩的,自己兩口子沒有什麼後台,本來就算熬到退休,都熬不上這個位置,突然听到領導的這個決定,老兩口的第一感覺就是領導昨天陪人喝高了,到現在還沒有清醒。

    等到確定下來,林母和林父本來都以為自家的祖墳埋對了位置,里面突然多了條蛇或者青蛙,那可是大富大貴之像呀。

    只不過到了後來,看到華建的老總陪著一個秘書模樣的人,畢恭畢敬的,後來主動給老伴介紹,拉老伴過去陪酒,何秀蘭這才知道,那人叫做劉明理,是百里集團的紅人,大小事都能做主的,只不過人家竟然對自己兩口子客客氣氣的,這實在讓他們大跌眼鏡。

    地賓何秀蘭听到丈夫說後才知道,原本來過幾次的那個女孩子竟然就是百里雄飛唯一女兒,華建是走了八道彎,托了自己兒子的面子,這才能夠接到這個工程。

    當然劉明理沒有對華建的老總說的很直接,只是說到,我家大小姐和你們林高工的兒子很要好,可是覺得林工好像現在在華建的位置不好,平日總有點怨言。

    和明白人說的不用太明白,就像和聰明人說話不費力一樣,華建的老總和劉明理分手後,當下就開了個緊急會議,商量林平破格提拔的事情,第二天林平就被任命為工程的總指揮,工資如同火箭般的上竄,決議之快,執行之果斷,實在讓華建那個辦事效率低下的傳言不攻自破。

    這不,老兩口工資上調了,誰都明白那是托了準兒媳婦的光,林母雖然心中有些不滿,可是卻也說不了什麼,畢竟是兒子找老婆,現在早不是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可是她還有些擔心,有錢人家的孩子難伺候,過日子,還要找個安分點好,不然三天兩頭的記痛快,那是錢都買不回來的,對于肖月蓉的善良溫順,林母那是相當的滿意,因為她好像和自己一樣,都有著東方女性的堅韌之美,林母如是想。

    他們做的是火車,倒不是出不起飛機票,而是因為老家地處偏遠,沒有機場,就算做火車,還要再轉一班汽車才行的。

    等下了火車,冷風一吹,路上塵土飛揚,林逸飛找到點漢高祖劉邦回鄉的感覺,發一些大風起兮雲飛揚的感慨,只不過還沒有等到他發表一下詩興,已經被母親一把抓住,“逸飛,快點,到鄉下的車來了。”

    一輛破車忽忽悠悠的開了過來,卻有著坦克裝甲車的聲勢,林逸飛身上都是大包小包的,土包子一樣,現在農村雖然不富裕,可是東西卻也不匱乏,父子倆都說,有錢什麼買不到,只不過林母卻是堅決反對探親就一定帶點地方特色的東西,不然顯不出誠意,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呀,就算是根鵝毛,也要本地產的才體現特色,不然在路上隨便拔一根下來,那就不顯得情意了。

    兩父子背著一堆鵝毛,跟在林母後面,卻也有些力所不及,林母雖然有些發福,但是一跑起來,就算是百米健將都是自愧不如,等到倆父子上了那輛坦克車後,欣喜的發現,林母竟然佔了三個位置,不由的暗叫了聲慚愧,開始了愉快的回鄉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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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節 打劫

    這幾天,民工要過年,就算騙子和小偷,也要回去的,但是想要過年,首先要得有錢,錢從哪里來?當然是在辛苦了一年的打工仔身上。

    一個知名的國產大片中,這麼一個情節,里面的打工仔因為不舍得六萬塊的郵寄費用,把錢帶在身上,這個情節招到了很多人的質疑,認為就幾十塊的郵遞費用,至于這麼冒險嗎?質疑的人顯然都沒有嘗試過一天只啃一個饅頭,喝口白開水的日子。

    所以每次過年的時候,火車干線,汽車干線都是盜賊橫行的日子,只是因為他們隨手的一筆買賣,都可能是很多打工仔一年的積累。

    林逸飛三人上了汽車,沒過多久,就已經踫上了一伙騙子。

    騙術很老套,照例有一個傻子,幾個精明人,卻都是托兒,要聯手演上一場除夕夜之前的提前的早點,個個衣冠楚楚,人模狗樣的。

    “買票買票。”售票員看著傻子,滿臉的鄙夷,就差寫上,你這種人也配坐車,或者,每天這趟線都有一出這種戲上演,他也很討厭這種即沒有技術含量,又沒有創意的節目,不過既然人家坐車,他就有責任讓人家買票。

    “我沒錢。”傻子弱弱的說道,自然引起一場哄笑,車上已經有人開始大聲說道︰“沒錢坐什麼車。”

    “傻子,你以為是你家炕頭呢吧,想上就上?”

    “讓他下去,別耽誤我們時間。”

    很多時候,這些人就像魯迅筆下的那些冷漠的看客,不過這些人中至少有一半是傻子的同伙,經常坐這趟線的,看的有些厭惡,都扭過頭去。懶得再看。

    “可是我要趕回家過年呢。”傻子帶了哭腔,常年不變的台詞終于換了一下,以前一直都是舉目無親,要去看遠方親戚的。

    “過年過節的也要買票。”售票員目無表情地說道。仿佛是和他演的雙簧。

    “我沒有人民幣。”傻子掏出了一堆花花綠綠的錢來,“只有我爸媽給我留下的外幣。”

    “看不出你家還是華僑。”

    一人怪聲怪氣地說道,自然又引起了一場哄笑。

    “傻子,真的是外幣嗎?”又一個人問道︰“不是冥幣吧?”

    “不是冥幣,是外幣,很值錢的。”傻子的說道。

    “我是在銀行工作的。”一個戴眼鏡的女人站了起來,文質彬彬地,一看就是正經單位出來的,“傻,這位同志,能把你手上的紙幣給我看看嗎?”

    傻子點點頭,滿懷期待的遞了過去。

    眼鏡女人認真的對了陽光。又用手彈了一下,刷刷作響。“不錯,這是加拿大元,現在拿到銀行的,兌換的比例是700多人民幣才能買到100加元的。”

    很多人沉默了下來,暗自想到。這個傻子倒是走了狗屎運,看他捧著幾沓。那還不發了?

    眼鏡女人臉上沉著地笑容,說起謊話來一點不心慌。這里的人加拿大都可能不知道,又會知道什麼加拿大元?

    傻子手上地這時拿的不過是點不值錢的外幣,比如越南盾什麼的,一百人民幣可以買一堆,但是他們只要進行最後地一步,等量的兌換,一百人民幣換一百加元,肯定有比傻子還要傻地人來上鉤。

    世上是有聰明的人,但是聰明的人喜歡貪小便宜的,眼鏡女人正要準備進行騙術地最為關鍵的一步,一個女人已經站了起來,來到了傻子面前,微笑的遞過了二十塊錢。

    眼鏡女人一怔,這個人自己不認識,不是同伙,就算是同伙,現在給錢交換有點快了吧?

    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了眼鏡女人的部署,一時間喧囂的車內靜了下來。

    “我幫他買票。”那個女人輕聲說道。

    林逸飛卻是神色一動,林母差點跳了起來,那個赫然就是肖月蓉。

    林父卻是看了林逸飛一眼,低聲說道︰“月蓉這孩子,厚道。”

    傻子這下真的有些傻眼,他們算計了太多種可能,包含就算被便衣看到,都有著應對的方法,可是他們從來沒有算過,還有人傻到這份上,主動給別人買票?

    這個女人腦袋被驢踢了呀,她怎麼會掏錢給別人買票?

    售票員也是有些吃驚,心中嘆息了一聲,卻還是給了她一張票,肖月蓉拿著那張票,遞給了傻子,低聲說道︰“下次出門要小心,不然很容易被騙的。”

    傻子怔怔的望著肖月蓉,突然有種想哭的念頭,他把花花綠綠的票子塞了回去。

    “傻子,你不要兌換點人民幣用嗎?”眼鏡女子不肯善罷甘休。

    傻子看了肖月蓉一眼,臉上有些發紅,終于還是搖搖頭,“不用了。”

    一車無語,肖月蓉退回了座位上,今天她圍著圍脖,又是高衣領,坐在一個角落上,並沒有注意到林逸飛他們,林逸飛他們當然也沒有留心她,卻沒有下到幾人竟然是順路。

    林母卻是熱情的叫到︰“月蓉,你也做這趟車?”

    肖月蓉有些吃驚的轉過頭來,看著林逸飛三個,又驚又喜,“伯父,伯母,逸飛,大過年的,你們怎麼不在江源?”

    林母搖搖頭,“回老家,你呢?”

    “我去白石縣有點事情。”肖月蓉說道。

    “和我們老家就幾站路。”林母有些驚喜道,站了起來,和肖月蓉旁邊的人換了個座位,親熱的聊了起來。

    車子越開越偏僻,眼鏡女已經起身下車,隨著她下車的還有幾個,就是剛才那些起哄的幾個,傻子卻沒有跟他們下去,而是坐了兩站,這才下車,臨走之前,又望了肖月蓉一眼,只是想著,自己以後不做傻子了,世上,還是有好人的。

    過年回家的路上並非那麼太平,行騙的才落下帷幕,打劫的就已經按捺不住,開始粉墨登場!

    這個倒可以理解,行騙的還要準備回家過年,所以雖然坐上了長途汽車,卻是才過幾站,騙完就走,搭個便車,不耽誤晚上回家吃年夜飯,打劫的當然是車子開的越遠越好,有的已經做好了露宿野外的準備。

    車子一顛一顛的,讓你在旅游的時候,享受過山車的待遇,眾人都已經是被顛的七昏八素的時候,車前面霍然站起來三個人,一看都是橫眉立目的,絕非善類。

    “打劫,打劫。”

    眾人清醒了過來,卻是發出了一聲哄笑,以為這不過是些路途的插曲,這三位也是在路上憋的神經有些秀逗,怎麼可能做打劫這麼毫無技術含量的工作,不過等到三人亮出辦公的家伙來,車上已經沉寂下來,一把彈簧刀,兩把雪亮的折刀,明晃晃的奪人二目,一個人已經沖到了駕駛的位置上,控制住了司機。

    “IC、IP、IQ卡,通通告訴我密碼?”一個匪徒看起來是個球一樣,還有些口吃的說道,只不過看他的神情,明顯的學習一部大片的情節,打劫的過程中,再過一把戲癮。

    才說了一句,就被身邊的大哥重重的拍了一下腦袋,“你TMD秀逗呀,沒事學那個弱智干什麼,你們只要放聰明一些,大爺我求財不要命的,”那個大哥模樣的,是個獨眼龍,夸張的揮舞著手中的折刀,“如果你們要是不合作,大爺我不介意給你們放血的。”

    “把袋子拿出來,”獨眼龍看到那胖子還愣在那里,呆呆的看著肖月蓉,不由來氣,“你TMD的看戲來了,還是打劫來了。”

    “是,是,老大,”胖子本來還想學電影中來一句,大哥,稍等一會兒,我劫個色先,可是一看大哥不善的臉色,慌忙打開了準備很久的口袋,讓眾人把值錢的東西,項鏈呀,手表呀,現金什麼的往里面塞。

    眾人都是唱啞劇一樣,沉默的配合起來,一車四十多個人,一人一拳,這三個劫匪估計也應付不過來,只不過大過年的,都想著萬一制服了劫匪,自己卻不了烈士,那實在是劃不來的事情,有幾個膀大腰圓的年輕人想要站起來,卻被身旁的伴侶死死的拉住,不一會功夫,綁匪已經收集了半口袋的財物,來到了肖月蓉和林母的身旁。

    肖月蓉卻早和林母換了個位置,坐在了外邊的位置,冷冷的望著那兩個劫匪,心中卻沒有什麼懼怕。

    “小飛,你不是一個能打八個?”林父倒是著急了,低聲說道︰“我們父子倆打這兩個,好像還可以,你看,都劫到你媽那里了。”

    林父雖然平時很少說話,不過對于兒子在百家會上的舉動還不至于一無所知,華南賽區的第一高手,總不至于像報紙上說的那樣,被劫匪打劫,都不敢還手吧?

    只是還沒有等他說完,突然吃驚的合不攏嘴,肖月蓉霍然站起,一腳踹翻了那個胖子,奪過了折刀,不等獨眼龍有什麼反應,寒光閃閃的折刀已經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面,分外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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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節 高手

    都說流氓會武術,誰都擋不住,可是獨眼龍萬萬沒想到,肖月蓉的武術,竟然他這個流氓都擋不住!

    肖月蓉出手快捷,干淨利索,獨眼龍一看,就知道這位多半是家傳武學,或許還有獲過什麼散打冠軍什麼的,冰涼的折刀架在他脖子上,森冷的讓他皮膚起了一層疙瘩。

    “這位女俠,大姐,我這是有眼不識泰山,大水沖了龍王廟,”獨眼龍本來想說什麼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的,我是搶劫的,不過看你這個麻利勁,估計業余時間也做過這種買賣,黑吃黑的也撈的不少。

    但是一看肖月蓉凝霜般的臉,獨眼龍眼珠子一轉,“胖子,還不把東西交給大姐。”

    胖子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捂著袋子哼哼唧唧的,顯然那一腳被踢的不輕,拿著口袋頗為心痛的走到肖月蓉的面前,都忘記了入戲,再學二當家的說一句,俄入道的時候,你也就是個三好學生。

    “我不要,你把這些退給……”肖月蓉話未說完,突然發現眼前一黑,一個袋子已經扣在了臉上,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又被踹了一腳,蹬蹬蹬的身後退去,心中有些慌亂,更多的是後悔,突然想起林逸飛說過,“你很聰明,是學武的樣子,但是不適合打架。”

    記得自己當初問過為什麼,林逸飛只是搖搖頭,淡淡道︰“因為你不夠狠。”

    林逸飛說的不錯,就算她知道這幾個人無惡不做,可是她也僅限于嚇唬他們一下,若是他們真的反抗,她難道還能殺了他們不成?

    手中的那把折刀不敢揮動,生怕傷了無辜的乘客。肖月蓉一屁股坐到座位上的時候,只是听到了一陣驚呼。

    對于乘客來說,眼前的這出戲真可謂山重水復疑無路,虎落平原被犬欺了,幾個看到肖月蓉上演了一出美女救英雄地好戲,都不由內心慚愧。熱血沸騰,才要學習陳勝周廣什麼的,大喝一聲,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沒有想到風雲突變,女英雄雙拳難敵四手,到口的豪言壯語變成了一種驚呼,轉瞬低下頭來,頭也不抬的。

    胖子看起來是個不入流的角色。卻是扮豬吃虎的,出手和獨眼龍配合地天衣無縫,肖月蓉出其不意的給了他一腳,他學習慕容世家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之法,又給肖月蓉來個出乎意料,獨眼龍一腳踢翻了肖月蓉,胖子已經拔出了把匕首,沖上去就要再給她一下!

    林母看到肖月蓉一腳被踢翻的時候,心中一痛,仿佛看到親閨女被人踢倒,死死的一把抱住了那個胖子。再也不肯松開。

    何秀蘭不會什麼格斗技巧,不知道要先把對手制服,只是抱著一個念頭。絕不能再讓胖子傷害到肖月蓉。

    胖子怒哼了一聲,刀子一揮,已經向後刺去!

    車內又是一陣驚呼,夾雜著‘砰’的一聲響!

    ‘當啷’一聲,胖子手中的匕首落在了地上,人已經軟綿綿的向地上落了下去,人已經軟綿綿的向地上落了下去,眾人這才看到,一個礦泉水瓶子變魔術般憑空躍起,又回到後排一個年輕人的手上。

    獨眼龍雖然只有一只眼楮,可是卻比別人的兩只眼楮都好使,可是就算如此,他也是沒有看到,胖子到底是如何倒下地。

    “大哥,怎麼回事?”控制司機的那個小子不識趣的問了一句。

    只不過轉瞬的功夫,他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一個礦泉水瓶子突然到了他眼前,重重地砸在他腦袋,在那一刻,他只覺得好像听到了天堂的禮樂,鐘鼓齊鳴。

    然後就覺得腦袋轟隆隆的打響,隱約的覺得好像有天堂的接引使者,傻笑的倒了下去。

    獨眼龍的一只手才摸到腰間的刀子,就已經和木乃伊一樣的僵硬,這下他看的很清楚,後排地那個年輕人只是輕飄飄的把手中的瓶子扔出去,然後就輕飄飄地打倒了站在車頭的同伙,最讓他感覺到不可思議地是,那個瓶子又輕飄飄的浮起,慢悠悠的從他眼前經過,停了一下,再次回到了那個年輕人的手中。

    不是幻覺,絕對不是幻覺!

    獨眼龍相信自己的眼楮,如同相信地球是圓的一樣。

    可是如果不是幻覺,那就只能有一種解釋,他踫到了高手。

    不對,高手只能形容那個女的,肖月蓉只是輸在經驗上,卻還是算是一個比自己厲害的高手,就從她剛才的折刀分毫不差的亂刺武功,獨眼龍相信,就算自己也做不到!

    但是這個男的出手,一個礦泉水瓶子砸暈了兩個,看樣他又拿回去,想要再砸第三個的樣子,估計就算全世界的男人,或者那個穿著比婚紗還要長的黑色禮服的尼奧都做不到!

    他沒有內褲外穿,但是怎麼看,怎麼都比超人還要恐怖!

    他為什麼只用一個礦泉水瓶子,是因為那個瓶子有什麼特殊的構造,是一種先進的生化武器,還是因為他想要破了什麼吉尼斯世界記錄,想要看看一個礦泉水瓶子到底能打倒幾人?

    獨眼龍腦海中一團麻一樣,終于認識到,他可能踫到了一個高手中的高手,那就是高高手!

    林逸飛只是擺擺手,還沒有再說什麼,獨眼龍已經‘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高舉著雙手叫道︰“英雄,饒命啊……”

    林逸飛饒了他們,按照人情來講,他們有可能殺人搶劫,有過案底,就算槍斃了也不多,可是按照法律來講,你如果當場殺了這些人,可能會引起市民的恐慌,也可能讓你背負個防衛過當,或者是故意傷人的罪名,所以林逸飛選擇把他們交給警察來處理。

    車子一直前開,直到路過一家派出所的時候,才如釋重負的把三名劫匪送到了派出所,繼續前進。

    這一來二去的,作證問話什麼的都要耽誤不少時間,大家都是文明人,事情過去就算了,何苦抓著別人的錯誤不放呢,沒有哪個同志不犯錯誤,犯了就改,改了再犯嘛,一些人心中如是嘀咕道。

    只是看著那瓶水還在林逸飛的手上,顛來顛去的,大家都是害怕落在自己腦袋上,很多意見只好爛在肚子里面。

    車到了白石縣,天已經有些黑了,肖月蓉打了聲招呼,就要下車。

    上的人都是熱情洋溢的和她打著招呼,依依不舍的。

    林母當然也是如此,本來說如果肖月蓉沒有什麼事情,不妨上自己的老家,大家熱熱鬧鬧的多好。

    肖月蓉卻是搖頭拒絕了林母的好意,說自己真的去白石縣有事情,如果處理好了事情,倒很希望去看看林母,給他們拜個早年。

    林母有些失望,就想陪著肖月蓉下車,看見月蓉走了突然想起了什麼,“逸飛,你負責把月蓉這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太黑了,她一個人走路不安全。”

    林逸飛一怔,還不等發表意見,已經被林母一腳踢了下去,“早去早回,老家你又不是不認識路。”

    林逸飛就算是絕世高手,這種無影腳也是躲避不及的,心中只是苦笑,老家?我怎麼知道在哪里?

    肖月蓉一愣,顯然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只是不等說什麼,車門已經關上,一溜煙的不見了蹤影。

    眾人對于肖月蓉雖然都很感激,對于林逸飛這樣的卻不感冒,心中都是想著,離這小子越遠越好,肖月蓉看到的最後一眼卻是林母在車內探出了頭來,用力的揮揮手,不由有些苦笑。

    “逸飛,真不好意思,沒有想到耽誤你回家吃飯。”肖月蓉無奈的看著遠方的汽車,“我,我……”

    “你什麼你,”林逸飛反倒笑了起來,“我教你的那幾招使用的倒不錯,只不過看來我說的不錯的,你心地善良,下不去狠手,對于那種人,你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覺得恐怖,而不是和他們講道理,本來你前面的表現很好,一下子震住了三個,但是後來,後來一講話就露餡。”

    肖月蓉有些臉紅,“那我應該怎麼說?”

    “他叫你大姐的時候,你就應該說,大姐,大你媽個頭,叫我老娘。這樣才顯得夠潑辣,讓他們摸不清你的底細,這樣他們才不敢胡來,”林逸飛突然笑的前仰後合,指著肖月蓉笑道︰“可是你一出口就是我不要這些錢,你把錢還給他們吧,你表現的比小學生還文明,他們怎麼會不反抗。”

    肖月蓉也笑了起來,沖散了眉宇間的一絲愁雲,“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讓我說這些,我更是做不到。”

    林逸飛止住了笑意,心中嘆息一聲,緩緩道︰“這就是白石縣,除夕夜的,你不在家里和父親,妹妹過年,跑到這里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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