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大賽第一篇
全國大賽對於很多人來說,注定是一場絕唱,即使結局並不哀傷,前程並不彷徨。
就像手塚,如願以償得到了全國大賽的冠軍,可是代價是花費更多的時間去治療手臂才可能恢復最佳狀態。
就像真田,如願以償贏了那個命中注定的『夙敵』,可是代價,是讓他幾乎失掉了所有堅持下去的勇氣,和持續了整個夏天的痛楚。
「喂,關東的青學真的贏了立海大?」
「是啊,你看那個是他們的部長。」
「哎~沒什麼氣勢嘛!」
「是啊,那個頭形還那麼好笑。」
「所以這次冠軍大概還是王者立海大吧。」
「也說不定,那個真田不是還輸給一年級的小孩了?」
「嘿嘿,說不定這次冠軍會是我們……」
「對啊對啊。」
四周的竊竊私語不停的傳進大石的耳中,真田注意到他越來越侷促難安。冷哼一聲,真田繼續不動聲色的坐在位置上,無視周圍的話。
「還真是無聊啊,吶,謙也?」白石一手支著臉,沒精打采的說。
「我看你是因為小櫻雪沒來所以才覺得無聊。」忍足謙也調笑著說道。
「看來你最近訓練量很少很輕鬆了啊。」白石起身,看著忍足說。
「阿介,我可以理解你為惱羞成怒了嗎?」謙也偏過頭,問。
「你有點無聊了,謙也。」重新支著頭,白石繼續沒精打采的等著去抽籤,沒再說話。
「青春學園的部長,請上台抽籤。」前面的工作人員說到。
「是……是!」神遊中回神的大石驚醒,跌跌撞撞的起身,引來周圍一片哄笑。
真田看著大石,皺起了眉頭。
她呢,為什麼不來?
真田閉上眼睛,努力壓下日益增長的不安。
那個死丫頭,自己說了給她時間,讓她考慮,她居然就真的一點消息都不給自己了。
早就應該料到的,那個丫頭烏龜殼的本質。
深吸了一口氣,真田再次溫習部長說過的話。
「弦一郎,人有的時候很像蟲子,都有趨光向熱的本能。櫻雪不是木頭,在立海大的一年裡得到了多少溫暖她的心裡比誰都清楚,所以,給她時間讓她轉變對你的心情。畢竟……你之前實在太過高高在上,突然間知道自己崇拜的偶像喜歡自己……櫻雪沒有暈,還真是多虧了你的□。呵呵,當然了,我知道這些話弦一郎你比我明白……」
「副部長,抽籤這種體力活,留給喜歡多勞德能者好了!」清脆的聲音在有些許壓抑的階梯教室裡出現,真田幾乎下意識的站起身來。
所有學校網球部的部長都回過頭來,看著門口那個帶著櫻花髮夾,笑意盈盈的少女。
側過身子,誇張地擺出了一個『請進』的姿勢——
「交給我吧,大石!」
手塚國光,如天神一般,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好強的,壓迫感。
剛剛在一起聒噪的幾人不約而同的想。
「很般配嘛。」忍足謙也看著櫻雪和手塚,一手摸著下巴,嘖嘖稱讚。
「還是算了,這姿勢你堂哥做起來還算瀟灑,到你這裡只能說色迷迷了。」白石瞟了一樣忍足,涼涼說道。
況且,據爸爸的描述,櫻雪找到的『救星』,根本就不是手塚國光,而是……
轉過頭,看著那個此刻渾身上下都非常僵硬的男人,果然跟自己料想的不錯,情況不是一般的亂。
真田、手塚、不二……
白石晃了晃腦袋,思考著要不要好好感謝一下辦事效率很高的櫻雪呢?
「櫻雪。」聽到自己的名字,櫻雪轉身,看見那個有些懶洋洋的白髮的男生。
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櫻雪揚了下頭髮,打招呼:「阿介。」
這些天發訊息的時候都沒有談過那場莫名其妙的『婚約』,但是櫻雪有種感覺,如果兩人見面了,這個會是一個不可迴避的話題。
「等一會兒抽籤結束了,我請你喝咖啡?」試探的問道,引得四天寶寺的副部長一陣驚奇。
「嗯,我要去有賣冰淇淋的咖啡廳。」想了想,櫻雪笑著回答。
「遵命。」白石淺笑,目光掃過了剛剛回來的手塚和一眨不眨看著這裡的真田。
「櫻雪。」手塚走過來,淡淡說道:「今天下午乾說最後校對一次訓練菜單。」頓了頓,手塚說:「我跟你們一起。」
「是,部長。」很給面子得回答後,櫻雪惋惜的看著白石,說:「一會兒有活要干,下次好了。」
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手塚,白石無所謂的笑笑,說:「那就下次吧。」
於是,青學的部長副部長和經理,就那樣離開了大家的視線,似乎沒有人發覺,那個經理的眼睛,往某個沉寂著的角落,侷促的望了一眼。
還是到全國大賽了,那麼,那場比賽依舊是不可避免的,對嗎?
緊緊的跟在手塚後面,櫻雪不敢回頭看一眼,生怕自己眼中的擔憂會洩露給別人。
副部長……你終究還是會作出選擇,那樣的選擇……
「吶,國光。」
「啊。」
「如果你再敢讓自己受傷害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帶著淡淡滿足的笑意,手塚開口:「纏著我不放?我知道。」
全國大賽第二天。
「弦一郎,你心不在焉了。」肩膀上披著立海大的運動服,少年臉上掛著從容的微笑,對嚴肅的看著場上隊友比賽的真田說道。
「沒有。」沉默了將近十秒鐘,真田低聲回答。
「是嗎?那我們一會兒就不要去青學那邊看了,據說他們今天對的是打敗六角的沖繩學校呢。」整理了一下吸汗帶,幸村漫不經心的說道。
「……切原,一會兒速戰速決。」真田扭頭,對準備上場的切原說。
「是!交給我吧!」小海帶鬥志昂揚的回答。
同一時間,在青學的場地。
「櫻雪!!」
越前龍馬的比賽正在進行,卻在聽到櫻雪痛呼的聲音後停了下來。
轉頭,看見所有的正選都圍到了櫻雪的身邊。
「知念寬,你欺人太甚!」櫻雪此刻抱著腳踝跪在地上,雙目緊閉額頭上滲出點點的冷汗。桃城大喊一聲,拿起球拍準備過去。
「桃城!」咬著牙,櫻雪大喊:「別理瘋狗!嘶~」話音未落,腳踝又傳來一陣陣疼痛。
「瘋狗?你現在倒像落水狗。」知念寬笑嘻嘻地說。
場外的六角中學猛地抓住了鐵絲攔網,憤怒的想要衝進去。太過分了,竟然用網球對待老爺爺和小妹妹,他們還算不算得上是男生?
天根破天荒的沒有說什麼冷笑話。
「他們在報復櫻雪經理。」會想起昨天的情況,佐伯說到。
「就因為櫻雪幫老爺爺用球拍當下了球?他們也太過分了!」劍太郎受不了了,真想衝進去痛扁那幾個男生一頓。
「越前,比賽。」鎮靜而淡漠的命令,恢復了兩校的比賽。手塚起身,然後抱起了櫻雪。
「喂!」身子猛地一抬,下一刻,自己就被安置在教練椅上了。「國光,你……嘶~」
「別動。」眉頭輕蹙,手塚解開櫻雪的鞋帶,然後脫下櫻雪的鞋襪。在大家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手塚熟練的給櫻雪推拿了五分鐘,然後噴上止痛噴霧劑。
恍惚間,櫻雪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
「怎麼回事?」剛剛趕到青學的比賽場地的真田,入目的就是櫻雪怔忡的看著手塚的畫面,而手塚,正……
勉強壓制住走過去的衝動,真田看向了認識的佐伯虎次郎。
「青學的經理被比嘉中的正選用網球襲擊了。」佐伯聳聳肩膀,說道。
「故意的?」切原猛地跳起來,問道。
佐伯瞧著這個一臉緊張的『惡魔』,點了點頭。
「可惡!居然連櫻雪都敢欺負!」切原的眼睛微微泛紅,一副要找人打架的模樣。
「赤也。」柔柔的卻又滿含著力道的聲音響起,切原立刻恭敬的回身,準備聆聽著部長的訓話。
「現在不能鬧事。」
所以,想鬧事等比賽結束後再說。
幸村的眼睛分明說著這樣的話。
「我……知道了!」看著部長,越來越聰明的切原突然恍然大悟的回答。
精市,你這樣會教壞孩子的。真田無語的看著笑得很開心的幸村,用眼神說道。
是嗎?我不覺得啊。幸村的眼神好無辜,接著,看向教練席上的櫻雪。
為什麼我覺得櫻雪想的跟我一樣呢?
場中的那個女孩,嘴角分明有很多不懷好意的模樣。
談話見,前四場比賽已經結束,手塚放開櫻雪,拿出球拍準備上場。
「我說部長。」
「嗯。」站定,轉身,沒有察覺絲毫的不妥,手塚就那樣停下,認真聽櫻雪下面的話。讓已經上場的比嘉中隊長瞇起了眼睛。
「你要是敢讓他贏,你就準備喝新開發的『千錘百煉領悟之極限』的乾汁加青醋吧!」狀似很凶狠陰森的模樣,卻讓手塚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好,我知道了。」沒有再多說什麼,手塚走向賽場,霎時間,剛剛那抹溫存的氣氛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全場都可以感受到的凌厲,如大海般博大卻又洶湧的氣勢,彷彿輕而易舉就能吞噬一切……
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真田已經是百分之百的戰意。
手塚國光,我期待著與你的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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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已知的代價
在對戰比嘉中部長的時候,手塚使出了『千錘百煉領悟之極限』,成功地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那時,陽光下的手塚彷彿真的生出了天使的翅膀,一如櫻雪看到的動畫片頭曲所表現的那樣。毫無懸念的,手塚贏得了比賽。破天荒地絲毫不顧念禮貌,手塚無視了比嘉中部長伸過來的手,直接走向櫻雪。沒有看見木手永四郎有些扭曲的臉,手塚走到櫻雪面前,說:「去醫院。」
「當然當然,部長大人。」櫻雪笑嘻嘻地說,然後扶著龍馬單腿站起來(櫻雪在欺負人家個子矮),接過手塚的球拍。此時,木手他們已經準備離開了。
「帥哥~」甜得發膩的聲音從比嘉中正選身後傳來,下一刻,包括教練在內的所有人都轉過頭。
走在最後的知念剛剛轉身,只聽『彭』的一聲,一個網球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右眼眶上。
霎時間,全場安靜,誰也沒想到青學那個漂亮的小經理居然那樣的……剽悍?
彷彿一點都不覺得痛的模樣,櫻雪穩穩的站在原地,手裡的球拍揚著,一臉肆意而囂張的笑容,在陽光下顯得那樣明媚。
「你!」捂著疼痛的右眼,知念憤憤吼道:「你這個死丫頭!」
「你也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了,無所謂。」笑了笑,櫻雪接過龍馬遞過的第二個球,這時比嘉中的大家才發現青學正選們每人手裡都拿了一個球,當然,除了部長手塚。
手裡的球上下拋著,櫻雪冷冷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知念君,現在比賽已經結束了,而且我也不是正選隊員,我就是故意打你、襲擊你,又能怎麼樣呢?」
從沒想過這個女生會露出這樣的神情,知念寬有一瞬間的怔忡,這時——
「彭!」
左眼眶又遭到襲擊。
「明明看到我又拿出來一個球,居然還能被我打中,知念君,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搖著頭,櫻雪的表情又說不出的惋惜,若是不知道前因後果,還真是真假莫辨。
看到比嘉中的正選都對自己怒目而視,櫻雪不在意地說:「知不知道中國有句話叫做『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很不巧,我既是女子又是小人。」
咧著嘴,櫻雪的臉上大有『我是流氓我怕誰的表情』,就差叼根煙抖個腿了。捂著額頭,柳看看真田鐵青的臉,在心裡對無辜的仁王表示悲痛。誰叫那個人是你的表妹,等著今後無數次的遷怒吧……
「真是的,是誰跟我說不准使用暴力的啊?」雖然是半真半假的埋怨著,可是切原赤也眼中卻很是痛快。
「櫻雪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呵呵,可愛。」幸村稱讚。
真田沒有出聲。
有些好奇的轉過頭看著真田,幸村發現真田的目光一直緊鎖在櫻雪的腳踝上,一瞬不瞬。
「她在忍著疼……」毫無意識的,真田喃喃道。
帶著一臉『到了世界末日』表情的切原,無比糾結的看著幸村部長。
副部長完了!副部長的聲音也太……太溫柔了吧!揪著本來就亂蓬蓬的頭髮,切原用眼神向部長和柳學長傳達著這樣的訊息。
如果這目光轉換成語言的話,那麼這話一定是帶著哭腔的。
孩子,你還不懂。
幸村笑著搖搖頭,不去看真田嚴肅的表情。
「臭女人,你給我等著!」雙眼都睜不開的知念撂著狠話。
「我剛好也想讓你等著呢。」有些驚訝帶些笑意,櫻雪說道,忽然,櫻雪把笑容一斂,大聲說:「你最好祈禱我不會去沖繩玩,不然我一定不會大意的去踢館的!」
當然了,是帶著副部長一起去。
櫻雪扁了扁嘴,在心裡補充道。
曹操從來都是在別人想他說他時突然出現,副部長也是這樣。
「櫻雪。」正在腦中幻想著副部長身著和服痛扁那幾個江湖浪人(暈,現在不是平安戰國時代)時,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在!哎呦~」本想下意識的立正站好,可是一動腳踝又開始疼痛,剛剛還威風凜凜的櫻雪抱著腳又蹲下去了。
似乎是歎息了一聲,真田在眾人的注視下彎下腰,一手攬著櫻雪的後背一手伸到膝蓋下,似乎是想要將櫻雪抱起。
觀眾早已走得七七八八,在場的也不過只剩下比賽雙方的隊員和拉拉隊而已。
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不苟言笑的、冷漠驕傲的、凌厲嚴肅的立海大副部長,彎下腰,面色帶著斥責卻有奇異的顯得溫柔的看著坐在地上的少女。
剛想用力起身 ,卻被另一道力量給停住了。抬頭,看見手塚壓著自己的手臂,淡淡說道:「我們會送櫻雪去醫院。」
偏低的聲線帶著不容置疑的口氣,手塚看著真田,說。
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手臂帶著櫻雪往後退了半步,然後真田抱著櫻雪直接站了起來。
其間,櫻雪像傻了一樣,怔怔的一句話都沒有說。
在筆記本上寫下了最後一句話,柳蓋上鋼筆帽,『啪』的一聲合上本子,滿足的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柳學長?」眼睛瞪的大大的,切原一臉不解的問。
「沒什麼。」柳搖搖頭,說:「只是突然發現櫻雪……」
「從弦一郎的罩門變成了弦一郎的死門。」幸村帶著盎然的笑容,接過柳蓮二的話,說道。
死門?切原看著櫻雪的目光從迷惑變到悲哀……按照部長的意思,自己豈不是以後都不能欺負櫻雪了嗎?
一臉哀戚和沮喪,切原悶悶的想。
「我們可以送櫻雪去醫院。」
原本淡淡的聲音此刻已經注滿了氣勢,手塚擋在真田面前,說道。
一時間,兩人都一動不動,連表情都沒有改變一點。
「有我就可以了。」手臂縮緊,真田說道。
寒意愈來愈重,恢復神智的櫻雪頭痛的哀悼著自己的人生——為什麼總要在兩個冰山之間苟延殘喘?明明是他們兩個戰意滿滿一個要雪恥一個要實現承諾,偏要她在中間抵禦苦寒。悄悄抬眼看了眼副部長,櫻雪一驚,身體瞬間變得僵硬。
副部長的眼神,為什麼會那樣的……不顧一切?
某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櫻雪終於清了清嗓子,對手塚說道:「國光,副部長送我去就好了,好像今天精市還要複查一下,順便把我就捎去了。」
真田垂下頭,掃了櫻雪一眼。
順便把我捎去?
你是一籃水果嗎?真田胸腔中蔓延了一點點地喜悅,似乎沖淡了看見她不顧腳上也要叫囂挑釁的惱怒。
好像勝利了一樣,真田孩子氣的朝著手塚點了點頭,然後抱著櫻雪走向了立海大的那幾個人,在經過比嘉中的時候,真田放慢腳步,聲音不大不小的說:
「如果要踢館,不要用真田家的劍道。」頓了頓,又開口說:「他們不配。」
比嘉中眾人氣絕,但是真田,他們又不敢惹。武術界的人,又有誰不知道真田弦一郎的名字?
「為什麼讓櫻雪跟著他們離開?」大石眉毛糾結在一起,憂心忡忡的問道。
「那是櫻雪的選擇。」辨不清神色,手塚望著櫻雪離去的方向,說道。
「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休息兩天就可以正常走路了,但是注意,半個月內不要有劇烈的活動。」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推推眼鏡,然後不滿的看了一眼同樣不滿的看著自己的真田,說道。
這都是什麼世道?這麼點傷就要親手抱著女朋友來看病。自己說沒事還要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是指責自己不負責任嗎?
小小的診室裡面,二十九歲仍然沒有男朋友的某醫生的怨念突然無限膨脹。
醫院外的長凳上,兩人沉默的坐著,等待著去複查的幸村。
仰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頭頂的樹,櫻雪決計要數出最低的一根枝條上究竟有多少片葉子。
「櫻雪。」
「在,副部長!」
「……我送你回去。」
「不是要等精市嗎?」
「……」
這是第一輪對話。
「副部長。」
「嗯?」
「其實我自己能安全到家。」
「不行。」
「……我們還是再等等精市吧。」
這是第二輪對話。
剛剛自己是數到了第九十七還是第七十九來著?櫻雪皺著眉頭,努力思索著。終於還是歎了口氣,承認自己的心不在焉。
深呼吸,櫻雪再一次開口:
「副部長,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打敗部……國光?」
沉默了十秒鐘,真田有些所問非所答的說:
「我不會再輸了。」
「不會再輸?」愣愣的重複,櫻雪不太清楚真田這話的含義。
「關東大賽結束時,你說過。」轉過頭,真田的眼中有毫不掩飾的熱忱,定定地看著櫻雪。
「所以,我不會輸給任何人,不論代價是什麼。」
不論是球賽,亦或是你。
很久很久以後的後來,櫻雪已經到了美國的後來,真田回想起那段時光,都有些哭笑不得的悵惘。等待櫻雪答案的那一段時間,似乎是自己最不懂得掩飾感情的時候。
直白堅持執著又自信的那麼的孩子氣。那時自己堅信的究竟是什麼呢?似乎他自己都無法說清楚,只知道堅持著、等待著、守候著、保護著又……讓她自由著,最後自己就能夠成功的把她留在身邊,帶著她一同走向他們的未來。
可是結果呢?
站在辦公室裡,透過百葉窗看著東京街道上的車水馬龍,胸口有壓抑不住的疼痛和可以吞噬一切的虛無感。
那時自己為了那場球賽所付出的代價,真的是太大了。
不論代價是什麼?
櫻雪猛地站起身,甚至顧及不到腳踝處的疼痛。
不論代價是什麼,就是說,即使違反了你的尊嚴和驕傲,即使可能毀了一個運動員的未來,也要贏了……所有的比賽……對嗎?
疑問的話櫻雪並沒有說出口。但是她帶上了戒備和痛心的眼神卻出賣了此刻的心境。
真田一滯,問道:
「怎麼了?」
「我……我突然想起來要回學校那些東西,副部長,我先走了。」
有些生疏的口氣,讓真田無法行動,只能看著那個一瘸一拐的身影快步離開。
此刻的櫻雪,確實不知道究竟應該怎樣去面對,那場避無可避的比賽。
國光的堅持,摧毀了副部長作為一個武士的尊嚴和驕傲。
副部長的執著,又可能……毀了國光今後的道路——他的夢想。
那場比賽,自己究竟,有沒有勇氣去面對?
又一次很ws的事件
櫻雪腳上的傷一定比大家想像得要嚴重,不然為什麼後來的比賽櫻雪都以腳痛為理由不去參加?
跟冰帝比賽過後櫻雪接到花澤的電話,沉默的聽她的竊笑。
「爽死我了,看著那只孔雀拔掉尾巴上的毛居然是這麼爽!」花澤興奮的嚷嚷。
「小悠姐,你真的那麼興奮嗎?」悶悶的開口,櫻雪問道。
花澤突然沉默了,半晌,開口道:「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開心。」停頓了一下,花澤問道:「櫻雪,你怎麼了?」
若是以往,這丫頭不會比她更安靜。
「是不是決賽的事情?」聽見那邊沒有聲音,花澤試探的問道。
「小悠,你知不知道……」
「什麼?」
「國光最後,還能不能打球了?」艱難的問話,櫻雪抓著話筒的手又緊了緊。
「我……不知道。」花澤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自己的答案會給櫻雪很大的影響。
「有沒有可能……進入不了全盛時期了?」聲音中帶著那麼明顯的忐忑,櫻雪小心翼翼的問。
「哈哈,怎麼可能嘛!許大雖然不是人的只寵自己兒子,但也不至於禽獸到這個地步!放心吧!」花澤哈哈的打著馬虎眼,然後轉移了話題。
「是這樣啊……」櫻雪回答。
放下電話,櫻雪不知不覺地走了神。
不論怎樣,副部長最後還是會傷了國光的。努力忽略掉記憶中真田膝蓋上的紅紫,櫻雪揪著自己的頭髮。副部長不會選擇職業這條道路,但是國光會!副部長不曾受過那麼重的傷但是國光的左臂早已傷痕纍纍。
如果國光真的因為這場比賽而沒辦法達到全盛的實力,那麼夢想……又從何說起。
是不是這個詞彙,真的只能在少女小說中才能實現?
那麼自己的意義,又要到哪裡去實現?
櫻雪把臉埋進沙發裡,痛苦的想。
為什麼有可能摧毀國光的,是副部長?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跑去開門,看見不二提著一個便當盒站在門口。
「給你拿了壽司回來,不請我進去?」
笑瞇瞇的,不二說到。
「壽司請進!」櫻雪咧嘴一笑,讓不二進了屋。
櫻雪在塞著壽司,不二看著電視。
「小時候你和裕太搶電視的情景,似乎再也看不見了。」電視裡的女人在抱著一堆相片哭泣,櫻雪瞟了一眼,照片上是一個當紅的明星。
「現在的電視都很無聊。」低下頭,櫻雪拿起一塊星鰻壽司,沾了些芥末,吃掉了。
「櫻雪從前不是從來都不吃芥末的嗎?」看著櫻雪面色不變的吃掉那個沾了不少芥末的壽司,不二問。
「我很早以前就開始吃芥末壽司了。」淡淡的回了一句,櫻雪說:「好像是在真田伯母給我們捏壽司的時候,就開始慢慢吃了。」
「真田伯母?」不二笑容不變,挑出了重點的詞彙。
「那個時候我和紳士常常去真田副部長家的道館。真田伯母就做東西給我們吃。」回想起副部長每次用著豪邁赴死的表情吞下自己做的點心,櫻雪還是會覺得好笑。
「呵呵,櫻雪好像很依賴立海大的真田君呢。」別過頭,不二繼續看著電視裡痛哭流涕的女人,說道。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微妙,不二知道此刻櫻雪正看著自己。
良久。
「不是。」放下手中的壽司,櫻雪說:「我不依賴副部長,一點都不。」
如此堅決地口氣,讓不二不知道這是不是欲蓋彌彰。
「我崇拜敬仰尊敬副部長,但是,我從來都不依賴他。他也不會讓任何人依賴他。」聲音少了許多屬於少女的柔和,櫻雪的聲音就這樣傳進不二的耳中。
「但是櫻雪那時很依賴我呢。」話鋒猛地一轉,不二轉頭,直視著櫻雪。
一怔,然後櫻雪淡然的笑,道:「是啊,但是事實證明那樣是不對的。」
「對啊,那時的櫻雪才沒有現在這麼耀眼,我聽說知念寬這些天幾乎充當著盲人。」淡淡的調笑,氣氛一下子輕鬆了。
「耀眼?周助,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耀眼成個燈泡了。」哈哈一笑,櫻雪抱起一個墊子靠在沙發上。
「嗯,有這種可能。」不二點點頭,說。
那種兩人以為再也不會有的輕鬆,兜兜轉轉,又走了回來。
其實對於某些人某些事情,傷害比愛情更容易遺忘。
而不二對於櫻雪,就是那個無法被怨恨的人,因為不論怎樣,他曾經帶給了櫻雪太多的陽光,否認不了,抹殺不去。
人生嘛,記住快樂的,就夠了。
既然已經釋然,又何必讓自己太過糾結?
這是此時櫻雪和不二都懂得的道理。
轉眼間,到了全國大賽半決賽。
「這個就是白石的未婚妻嗎?」因為起晚遲到地櫻雪,剛剛準備進場,就被一堆紅毛猴子團團圍住,不,是一個,因為他移動的太快,產生了視覺停留的效果(這是什麼速度?)
抬頭看看,沒看見四天寶寺的其他人,那麼……
「白石的未婚妻?」櫻雪的眉毛抽動著,很想問明白怎麼回事。
比方說,她怎麼認出來她的?
想到他對龍馬那『三個眼睛溜著毒液的妖怪』的想像,櫻雪有些寒冷。
「黑色的從來不梳起來的頭髮、紫色的眼睛、滿眼睛壞點子還有……」停頓一下,小猴子跳起來,說:「還有就是難看的青菜裝!」
「……」
「我認得很準吧!你一定就是北川櫻雪!我是遠山金太郎,你叫我小金就好了!」
「小金~」小瞇瞇的半閉起眼睛,櫻雪溫柔的說:「想不想喝姐姐的飲料?很好喝的哦!」
「好喝的飲料?我要喝!剛剛跑過來都什麼都沒有喝。」小金開心的跳起來。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伴隨著『光』的一聲,櫻雪拍拍手,鎮靜的走進了比賽場地。
同四天寶寺的比賽就如同櫻雪所記憶的那些,徹底改變的不二,傷痕纍纍的河村和……開啟了兩扇門的手塚,一切都一絲不苟的按照原著進行著,沒有一點的改變。
「吶,櫻雪,我輸了呢。」頭上蓋著毛巾,不二的聲音從毛巾下傳來。
「但是這是我目前看到的你最精彩的比賽。」坐在不二的身邊,遞了水壺過去。
「乾汁?呵呵,我很喜歡。」接過水壺,不二露出了一絲笑容。
「下一場好好扳回來,加油啊!」
「是啊,下一場,一定要好好扳回來。」
比賽結束,已經是黃昏時分,大石和四天寶寺的副部長都在場內整理物品。
而青學的經理和四天寶寺的部長卻不知道消失在了哪裡。
「爸爸好像還是希望你能轉學去關西。」雙手抱在頭後,白石看著赤紅的天色,說。
「阿介你應該知道我的答案吧。」櫻雪笑了笑,回答。
「爸爸還說,要是你不願意做白石家的媳婦兒,做白石家的閨女也行。」頓了頓,白石好像忍著笑一般,說:「到時候讓你有強大的娘家。」
「你今天就是負責來傳話的嗎?」櫻雪翻了翻眼皮,不滿的說。
「還有我自己的話。」收起嬉笑的表情,白石恢復了往日溫和的神色,說道。
「是嗎?那我洗耳恭聽。」說罷,櫻雪還挖了挖耳朵,一臉認真地神色。
「那天面對爸爸的那個男生,真的很不錯。」
櫻雪一愣。
「那麼好的男生,可不要錯過了。」
櫻雪突然面紅耳赤。
「還有,就是我很遺憾,我不是在關東,或是你在關西。」笑著揉了揉櫻雪的頭髮,白石說:「隨時歡迎你來四天寶寺做經理,相信有了你,我們奪冠不是問題。」
「虛假的外交辭令。」櫻雪撇嘴,滿臉的笑意。
「我說的是真的。」白石認真的點點頭,說:「如果我在關東,離你很近,我會追你的。」
「虛偽,難道不知道距離產生美?」
「不是,是關東的競爭對手實在太強,我天時地利全都沒有啊。」
故作惋惜的搖搖頭,白石的眼睛瞄見不遠處走來的一隊人影,突然雙手扶住櫻雪的肩膀,低聲說:「作為好朋友,我決定幫幫你。」話剛說完,白石就靠近櫻雪,輕吻住了櫻雪的額頭,然後是臉頰。
如願以償的感受到了駭人的強烈寒冷。
放開櫻雪,白石滿意的看著完全石化了的……自家隊員和剛剛走過來的……土黃色身影。
不對,現在應該是黑黃色了。
白石看著由鎮靜到憤怒的櫻雪,迅速退後。
「白石藏之介!」
櫻雪低吼。
「吶,櫻雪,有機會到關東來玩,我會好好招待你的。」
說完,白石快速帶著自己隊員在帝王震怒之前離開是非之地。
感受到了一股不可忽略的注視,本以為是自己家那群八卦的孩子,回過頭,剛準備吼一句,可是衝到嘴邊的話愣是被櫻雪吞了回去。
「副……副部長?」
真田沒有說話,深深吸了一口氣,快步走開。
「副部長,喂喂,阿介是在開玩笑。」
是啊,開玩笑開到了臉上,額頭上?
腳步沒有停頓,真田加快了腳步,不行,不能停下,真田不知道停下自己會不會控制不住自己,把這個毫無防範意識的丫頭掐死。
不過,皇帝大人,她如果有防範意識,還能被你得逞兩次?
真田很顯然沒有客觀的意識到這個問題。
「副部長,你不能聽我解釋一下嗎?!」櫻雪怒了,沒看見已經走進了的自家部員,大聲說。
突然,真田停了下來,轉過頭,犀利的目光盯住了櫻雪。
「解釋?」冰冷中夾雜著怒氣的聲音讓櫻雪很不自在,但是卻又說不清楚這不自在是因為什麼。
「呃……」
「為什麼要跟我解釋?」
一針見血的一句話,徹底把櫻雪打敗。
是啊,為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楠竹真田!!!!
所以,不管怎麼虐他,楠竹都是他!!!!
我打算快些給第三部收尾,夾在兩個冰山之間實在太痛苦,痛苦的我都卡文了,我要向著第四部的甜文努力………………………………
第三部尾聲之前
當青學一行人走過來時,看見的情況不可以說不詭異。
他們的經理和立海大那個強勢的男人對峙著,說是對峙,只是為了給經理些面子。因為現在經理的氣勢很小並且有越來越弱的趨勢,強大的黑色氣團蔓延出了一片。
以幸村、柳為首的其餘正選則是饒有興致的看著,眼看著櫻雪要被黑色氣團淹沒溺死了卻毫無出手相助的打算。反倒是那個小魔鬼切原,站得遠遠的,卻又滿眼擔憂的看著,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
眼睛瞄到自家的隊員,櫻雪意識到此刻一定要說些什麼才對,畢竟下一場就是兩校的對決,可是話到嘴邊卻是——
「為什麼呢?呃……」乾笑著咧開嘴,櫻雪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說:「這的確是一個問題。」
那認真的模樣,大概同莎翁思索『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a question.』時,完全是站在同一高度的。
「這個問題容我慢慢思考,副部長。」厚顏無恥狀的賠著笑,櫻雪很想迅速的逃出面前這人的視線。如果往日的副部長是一個冰塊,那麼現在他絕對是一個冰做成的凸透鏡,對著陽光,而自己站在焦點……被灼烤著。
轉身欲跑,卻無奈再也前進不了,回頭,發現自己的後領被穩穩的抓在了。
「副部長……」小臉瞬間轉變成哭兮兮的模樣,櫻雪毫無意識的再次企圖發揮撒嬌攻勢以保一朝夕的平安,可是立海大的幾人在真田的眼睛裡看到了這麼兩個字:
不、行。
如果你什麼也不知道也就算了,如果你什麼感覺也沒有也就算了,可是如果你的心裡已經明白,那麼我怎麼還能容忍你逃避,櫻雪。
櫻雪似乎在真田的眼中讀到了這樣的語句。
「我……我們一會兒要去烤肉,要一起嗎?」大石上前,似乎想要為櫻雪解圍(終於來了一個有良心的啊!),說。
冷冷的看著大石,真田回答:「不了,我們還有訓練。」
大石的邀請,被撅的嘎崩嘎崩直響。
「那個,副部長你們好好訓練,加油加油!」很狗腿很諂媚的說了兩聲加油,櫻雪又打算回到自家的陣營。
走了一步,卻發現真田根本沒有鬆手的趨勢。
「去道場。」真田言簡意賅。
「今天?」櫻雪瞪大了眼睛,有沒有搞錯,我還要去烤肉呢!
「對。」說罷,冷氣又開始緩緩地釋放,釋放,釋放。
不能去,不能去。櫻雪腦袋裡面有個聲音著急地說。
副部長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你,你去了就只有自找死路。
別逃了,你不是早就已經有了決定?
另一個聲音沉靜的說。
「聽說真田伯母今天又做了中式的點心哦。」幸村笑瞇瞇的補充了一句。
「好吧,我去道場。」其實並沒有聽到幸村言語的櫻雪終於下定了決心,然後看著部長,說:「國光,烤肉我就不去了,你們要小心!」
她可沒有忘記,那場經典的烤肉pk戰。拍了拍手塚的肩膀,櫻雪的臉上帶著視死如歸大義凜然的表情說道。
只是,經理,為什麼你的表情要這樣的悲壯?此時,尚不知道自己命運的青學正選們,好奇的看著自家經理,滿臉哀戚。
目送著青學正選們離開,櫻雪回過頭,看著真田,悶悶的說:「副部長。」
「談談吧。」沒有理會立海大的部員們,真田徑直向車站走去。
「那天在醫院,是怎麼回事?」眉頭淡淡的蹙著,真田開口,問道。他可沒有忘記,最後那一刻櫻雪的生疏。他看得懂,那生疏中的擔憂和心痛。
沒有回答。
「你在怕什麼?」停下腳步,真田站在櫻雪的面前,聲音冷淡的問。
「其實沒什麼……」
「櫻雪!」
厲聲的呵斥逼迫櫻雪抬起眼睛,真田看到那雙紫色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自己,一陣眩暈。
「副部長,是第三單打,對吧。」還沒來得及真田震驚為何她竟然會知道他們的出場順序,櫻雪就繼續說:「如你所願,國光也是呢。真田副部長,最渴望打敗的人,其實一直都不是精市,而是國光,對嗎?」淡淡的聲音中帶著一點沙啞,可是語氣卻肯定的不容別人置疑。
這回,說不出話的人,輪到了真田。
在櫻雪的眼中,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完全不想看到的東西。
「如果沒猜錯的話,真田副部長一定不會再封印陰和雷了,對嗎?」目光轉移向別的地方,櫻雪說。
「你……怎麼知道。」
「怎麼說我也算當過立海大的經理,這些還不知道,不是太鬆懈了?」自嘲的一笑,櫻雪繼續說:「我還知道,陰和雷,就是為了國光準備的。」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櫻雪深吸了一口氣,快速說:「副部長,你們兩人最終的比賽最後會進入什麼狀態,你是不是心裡早就已經清楚了?」不敢睜開眼睛,櫻雪很害怕看見真田默認的眼神。
櫻雪還是喜歡逃避。但她也知道,耳邊的沉默,已經代表著默認。
她早應該知道,早應該知道,真田是那樣的瞭解手塚的實力,又是那樣清楚手塚的性格,不可能會預料不到那場比賽最後的後果。
所以——
「您跟跡部的選擇一樣,目標都是國光的手臂,對嗎?」
「那不是我的選擇,是手塚國光的。」冰冷的聲音,卻不像從前,聽不到一絲溫柔在裡面。生硬得如同對待一個陌路人。
就像陌路人一樣……
沒有人,知道真田此刻心中的疼痛,為什麼,那個男人一定要佔據她全部的精力?
「我當然知道。」櫻雪慘笑著說:「我也知道,為了勝利不惜一切代價,這是你們的準則。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權利說什麼,早在同冰帝的那場比賽中,我就明白了。」
櫻雪後退了一步,抬頭看著真田,說:「但是到現在我還是沒辦法接受,有可能毀掉國光的那個人是你,弦……一郎。」
「你……」叫我什麼?
真田迅速抬起臉,目光直直的看著櫻雪。
「副部長……」在真田的注視下,櫻雪的語氣驀的柔軟下來,帶著幾絲,真田並不瞭解的溫柔,對真田說:「這幾天我一直很糾結一個問題,糾結到幾乎沒辦法正常的思考,直到昨天周助問我是不是很依賴你,我才突然發現那個問題的答案。」
「副部長,我不依賴你,我自己的道路只能我自己去走,沒有人會在前面領著我保護著我,但是背後卻會有人支持我……副部長,這都是那一年,你和部長他們告訴我的。我只需要勇敢的走自己的道路,後面會有你們的支持,無條件。」
聲音不由自主地哽咽,櫻雪的視線開始模糊不清。
「副部長給了我多少教會了我多少我一直是最清楚的,我一直只知道副部長在我心裡有著無可比擬的重要的意義,可是我不知道,那種想要崇拜、想要……傾慕的感覺究竟是什麼?究竟算不算……所謂的喜歡。如果是喜歡,為什麼我要陪著國光完成夢想的心願,竟然一點都沒有改變。」
聲音漸漸的地下去,櫻雪垂下頭,不敢看對面的少年。
真田的喉嚨有些痛,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天周助問我的時候,有一句話突然出現在我的腦子裡。」
抬起頭,櫻雪注視著這個有些慌張不復鎮定地少年,說:「如果只站在角落裡仰望或者追隨,那麼一定會看不見夢想看不見未來看不見幸福更看不見希望。副部長……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