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Chapter 20
與馬爾福一起違反校規，這是赫敏以前沒有想過的事情。儘管她和哈利還有羅恩一起頂著隱形衣在校園裏橫行無忌，可現在，她還是有些忐忑不安，不是因為身邊的人是馬爾福，而是因為他們沒有隱形衣。
“也許我應該回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拿哈利的隱形衣。”一陣寒風吹來，將赫敏的話打散在冰冷的空氣裏。
馬爾福正舉著魔杖領路，他的頭髮和袍子在風中猛烈飄擺。頸部裸/露在外的少許皮膚看起來就像他的臉一樣蒼白，或許更白。他幫赫敏擋住了來自前方的風，這讓她的寒意減輕了不少。
“也許你還可以叫醒整個格蘭芬多的學生，問他們是否願意加入我們的探險小組。或許我也應該回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把高爾、克拉布、佈雷司和潘西都叫出來，潘西和韋斯萊王不用等到這個週五就能提前見上一面。”馬爾福冷冷的說，他沒有回頭，只是一整張臉都陰沉著。
“噢！馬爾福，我只是假設一下！”赫敏明顯聽出了馬爾福的諷刺之意，她張開嘴反駁，卻被灌了一肚子北風。“梅林！我竟然不知道霍格沃滋的秋季是這麼寒冷。”
赫敏縮著自己的脖子，她正跟在馬爾福後面穿越飛行課的草坪。馬爾福頭也不回的往前走著，過了不久，城堡被遙遙甩至身後，他們已經可以看到海格的小屋。
“禁林。”
馬爾福在赫敏尖叫之前阻止了她，並用最簡潔的詞語告知給她此行的目的地。
“為什麼要去禁林？那裏很危險。”赫敏狐疑的說，同時她也很想知道為什麼馬爾福認定那道黑影走進了禁林。
“還記得那天嗎，我用紙鶴叫你出來的那天？”
赫敏的臉可疑的紅了。那天她穿著性感無比的睡裙出現在馬爾福面前，那片布能遮住什麼？淡金色，白色，高叉——這可是那傢夥的原話，他看到了她的大腿！之後赫敏努力想要忘記，可馬爾福偏偏提起了它。
“你到底記不記得？”馬爾福皺著眉，扭過脖子，卻發現赫敏正用一種恍惚的眼神盯著他，此前是盯著他那鉑金色的後腦勺。
“你不會被凍傻了吧？”他瞟了赫敏一眼，隨後脫下自己的校袍，一臉嫌棄的扔到赫敏頭上。
“梅林！我看不到路了！”赫敏眼前一黑，一股濃郁而清新的香氣籠罩著全身。她沒看到腳下的石子，踉蹌了一下，很不湊巧，或者說很湊巧的跌進了馬爾福懷裏。
“格蘭傑，你很喜歡對男人投懷送抱，比如說翻到巷。”馬爾福驚訝自己沒有把赫敏格蘭傑直接扔到地上，雖然他們的關係有所改善，但延續七百年純種血統的巫師和泥巴種之間不應該有過多的親密接觸。也許他只是怕弄髒了自己的袍子，不，不是也許，他是肯定害怕弄髒自己的袍子。
“馬——爾——福！”赫敏只覺得自己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原以為他的身體會像他的手一樣冰冷，可恰恰相反，馬爾福也是火熱的。隔著質地上乘的校袍，赫敏的耳朵和臉頰緊緊貼著對方的胸膛，她甚至可以聽到對方強而有力的心跳。但那到底是誰的心跳，是他的，還是她的？
“你準備把自己悶死在裏面嗎？”
馬爾福不明白赫敏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在怒吼出自己的名字後，她整整半分鐘沒有動靜。他只好鬆開她，迅速抓起自己的校袍尋找那顆褐色的腦袋。他發現赫敏的臉很紅，雖然夜色掩飾了這點，但自己冰冷的手指不經意間觸摸到了她火熱的臉頰。
“你不是發燒了吧？”馬爾福淡灰色的眼睛直直的瞅著赫敏，她仿佛被人石化了一樣愣愣的站在原地。馬爾福對天翻了個白眼，只好親自動手將自己的校袍披到她身上。
“我沒事。”半響，赫敏才吐了口氣出來，馬爾福已經把她裹進了自己的袍子裏。
他很有風度，是的，沒錯，她在誇獎馬爾福，至少在這點上，哈利和羅恩就從沒重視過她。她是他們的哥們，戰友，唯獨不是個女人。
“我們已經耽誤太多時間。如果你現在感覺好點，我想我們應該在五分鐘內到達禁林邊緣。”
“我感覺很好。”赫敏喃喃的回答。她不敢正眼去看馬爾福，目光一直下垂著，捲曲的睫毛打著顫，人看起來有些不安。
“走吧。”馬爾福轉過身，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赫敏看到馬爾福只穿了件薄毛衣，襯衣的第一顆扣子也沒扣上，銀綠色的領帶鬆鬆垮垮系在脖子上，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放蕩不羈。不過刺骨的寒氣剛好讓他的精神更為振奮，他舉起魔杖喊道，“螢光閃爍！”一條逐漸隱入黑色密林深處的羊腸小路出現在面前。
“上次我和你從雜物室出來後，有扇窗戶被打開了。實際上，我那時就看見了。”馬爾福準備進行剛才沒有說完的話題，但赫敏沒有回答，這讓馬爾福非常不解。而且她的魔杖就在馬爾福的校袍口袋裏，可是格蘭傑小姐似乎沒有發現。
“你又怎麼了！”見赫敏沒有回應，或是說彆彆扭扭的不願看他，馬爾福有點惱火。
“你上次就看到了？對了，你確實往窗邊瞟了一眼，當時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萬事通小姐的腦袋瓜似乎恢復了運轉，她終於抬起了頭，馬爾福正氣哼哼的盯著她。
“告訴你又怎樣，你那時就沖出去嗎？”
“我可以——”
“告訴鄧布利多或者麥格？”馬爾福嘲諷的說。
“噢！馬爾福！你要稱他們為教授！”赫敏壓低了聲線。午夜的禁林被一層濃厚的霧氣籠罩著，她不想因為他們的衝動引而起任何一種生物的注意。
“哦——哦——我想起來了，我剛才就覺得不對勁。”赫敏抬起了下巴，巧克力色的眼眸對上了淡灰色的眼眸，“我在翻倒巷摔進羅恩懷裏時，你已經走了，你怎麼知道他接住了我？”
馬爾福嘴邊的肌肉開始不愉快的扭動，這表情像極了斯內普在魔藥課上見到納威又摧毀了一隻坩堝。
“這——我想這與你無關。”馬爾福很快回答了赫敏，但赫敏認為馬爾福根本沒有回答她。
“你在後面偷窺我！”赫敏開心的宣佈這一發現。
“你不要笑著說出這句話，我認為那很奇怪。”馬爾福悶悶不樂的說。被人揭穿隱私的感覺非常鬱悶，尤其是被這個格蘭芬多的女人。
“我還以為你真把我扔在翻倒巷裏自生自滅。”馬爾福已經走進了禁林，赫敏跟在他身後小聲的嘰嘰喳喳，“在雜物室外面你突然改口叫我泥巴種是害怕我發現後會追出去，所以故意惹我生氣好讓我回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
“……”
“馬爾福。”赫敏突然伸手拽住馬爾福的胳膊，他愣了一下，慢慢回頭看向她。
“告訴我真相，我會幫助你。還有，如果可能，我願意幫你保密。”
陰冷的樹林，張牙舞爪的枝椏，不可知的生物，潛藏在暗處的威脅——
馬爾福沒有看到這些，他眼裏只有一個星眸閃爍的女孩，她在這一刻對她的敵人交出了真心，她向他伸出了友誼之手。可是他這樣的斯萊特林永遠不需要一位元元來自格蘭芬多的朋友，他們精明自律，審時度勢；他們卻英勇無畏，奮不顧身。
“不要拉著我，格蘭傑，我沒什麼要對你說。”馬爾福冷漠的拒絕了，眼睛斜睨著赫敏，說不出的嘲諷與蔑視。
赫敏帶著受傷的表情縮回了手，臉上還有濃濃的不解。“為什麼？”她問道。
“沒有為什麼！”馬爾福不耐煩的扭過頭，風吹過，帶著一股腐臭的氣息。
一灘粘稠的液體正在不遠處閃著幽幽綠光，不同於螢火蟲的光芒，它代表著威脅和不可預知，黑暗，甚至死亡。馬爾福似乎得到了答案，他沒有繼續前進，只在周邊勘察了一會。赫敏強打著精神看向他的背影，不明白馬爾福為什麼拒絕來自朋友的好意，如果他當她是朋友。
“陰屍。”馬爾福閉起眼睛，“那個人”的面孔浮現出來，慢慢變得清晰。
黑魔王猖獗時期曾經利用過陰屍，那些都是他過去殺掉的人。他用黑魔法操縱它們成為傀儡，攻擊想要殺死的對象。沒有生命，沒有靈魂，沒有思想，害怕火焰和光明，喜歡陰暗潮濕，真正的行屍走肉。
“那是什麼東西，馬爾福，我覺得好像是——”赫敏順著馬爾福的眼神看過去，那一灘幽綠色的液體讓她產生了不好的預感。她想起這個學期的第一堂黑魔法防禦術課，而那本教材也已經背得滾瓜爛熟。
“你真是——”馬爾福很想說，“你真是囉嗦！”可後面兩個字被硬生生憋回嗓子裏，順便改為，“過來！”
馬爾福焦急的朝赫敏伸出手，眼睛也瞪圓了。
赫敏背後赫然出現了一個人，無聲無息，雙睜的眼睛迷迷濛濛，好像裏面結著蜘蛛網。頭髮和長袍像煙霧一樣在他身體周圍飄蕩，青白色的皮膚已經潰爛了，還散發著陣陣惡臭。
“格蘭傑！”馬爾福向前跑了幾步，將赫敏拉至身後，“速速禁錮！”他喊道，那人應聲倒地。
赫敏格蘭傑緊緊抓著馬爾福的毛衣，被他拖著湊近那團黑色物體。難聞的腐臭腥氣讓她的胃液不斷翻滾，她就快吐了，她還從沒見過爛成這樣的死屍。
“魔法可以保持屍身不腐，但顯然它的主人不想耗費多餘的精力。陰屍，要多少有多少。”
馬爾福的話讓赫敏無故起了陣雞皮疙瘩。陰屍，要多少有多少——這是何其殘酷，何其冷漠。製造陰屍唯一的途徑就是殺人，奪取那人的生命，讓他的靈魂從這個世界消失。
赫敏鬆開了馬爾福的胳膊，冷冷的注視著他。也許哈利說的對，他是食死徒，看看他的父親和姨媽，他——
“禁林裏有湖，通向哪里？”馬爾福突然問道。
“和霍格沃茲湖以及霍格莫德旁邊的那條河以地下水道相連。”赫敏生硬的回答。
馬爾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最後，他當著赫敏的面用漂浮咒把那具陰屍懸置湖面中央，取消咒語，它沉進禁林的湖裏，直至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