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
那天,白蘭一回來,就被慌慌張張撲上來的某隻給拽住了。
“這到底是那個年代?”某隻明顯有受驚嚇的嫌疑。
“一個平行空間的那個年代~”白蘭如實回答,見對方裝如炸毛,便悉心摸頭安撫之。
“那這個年代的人和其他平行空間的人都是一樣的嗎?會不會出現一個突然轉性的?”某隻繼續追問。
“理論上是有的,但概率極小極小,你想,地球上幾十億人口,目前擁有其他平行空間記憶且性格各不相同的只有我一個~其他人哪怕一些習慣上會有細小差別,但不至於性格發生大變~”繼續微笑著摸頭摸頭,啊啊,這柔順的黑髮手感真好~
“所以,那傢伙的本性還是個易生疑喜歡作弄人的渣啊……”碎碎唸著,某隻若有所思。
“嗯?今天遇到誰了嗎?”白蘭好奇道。
某隻立刻搖頭:“沒什麼。”
如果讓白蘭知道,沒準會挑起和斯佩多的矛盾,當下最要緊的是讓白蘭完成他對Giotto的幫助,其餘的都是浮雲,只要回到未來,這些都將成為歷史。
***
我確實沒有多惹事的想法,也不打算與這個世界的人有過多的接觸。
但很快,事卻找上了我。
那日,白蘭和艾琳娜一塊來找我,說要前去參加一個貴族舞會。
貴族的舞會?
那不就是男人女人們香衣美鬢言笑晏晏舉止優雅地舉到一塊,然後男人沒吹牛泡美女,女人們比時尚吸引帥哥的一場盛宴嘛?
沒太大興趣……
“唸唸,這次我也要去,”白蘭鄭重道“在這次宴會上,我們要一塊會一會那位老牌指揮官。”
“誰?”我挑眉,聽出白蘭話裡的深意。
“聖克魯斯大公。”白蘭報出了對方的名號。
聖克魯斯,我當然知道這個名字。
未來法軍一等一的指揮官,操持著大炮和火槍一路打進了意大利的國土,讓外敵恨地壓根癢的堅固城牆成為了擺設,暢通無阻地闖入了意大利,逼迫教皇割讓土地。
但,這個人已經年近六旬,按照這時候的生活水平,他差不多是進棺材的時候了。
看了看艾琳娜,我自然知道,能把這位軍事人物請來,肯定是她父親的功勞。轉會看向白蘭,我繼續問道:“見他?幹什麼?”
“艾琳娜,你先迴避下。”白蘭看了眼對方,少女點點頭,捧著手裡的衣服徑直走出門,隨手將其掩上。
看來白蘭和彭格列的這些人都混的挺熟了,艾琳娜的名字他都能平和喚出來。
“好吧,告訴我,你要幹什麼?”雙手抱在胸前,我看著這個學生。
“我要暗殺聖克魯斯。”白蘭直接拋出重磅砝碼。
心裡暗暗驚了下,我追問道:“對方是法國大公,要讓他死在意大利的國土上,可能會加速戰爭進程。”
“所以,要讓他死的順理成章。”白蘭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
接過那個小物件,我看了看,半透明的琉璃小瓶,彩色玻璃在光下看會五光十色地炫彩,而裡面,有些許粉末狀的東西,隨著我的動作,會如同沙子般滑動。
“這是什麼?”我好奇。
“坎特雷拉。”
手一抖,我頓覺,那個琉璃小瓶子一點都不美麗了。
“毒|藥總是那麼神秘……唸唸,你會一開始,也覺得它很漂亮是吧。”語氣是肯定的,白蘭去過我手裡的小瓶子,淺色的眼睛看著它,紫色的眸子上,映著一片彩色。
“越是漂亮的,越容易迷惑人。”
“需要這樣嗎?Giotto同意了?”我想起了那位首領,假如,他和沢田是一樣的性子,那麼,他會猶豫的吧?
下毒,畢竟不是光彩的事。
“他並不知道我們的手段,只是知曉我們能讓聖克魯斯乖乖退兵。”白蘭回答“他很溫和,許多事情,需要他的守護者暗中完成。這次毒殺,守護者裡大都同意。”
我賭一車黃瓜裡面有斯佩多。
“好吧……但是,這次要我去是怎麼回事?”如果單是下毒,那買通侍衛就好了嘛。
“因為,需要大公他自己認識到,他的死是命定,而不是有人要至他於死地。”白蘭微微一笑,“唸唸,你的口才該用上了。”
“哦……需要我嘴炮他什麼?”我擄袖子一副準備開干的樣子。
“我告訴Giotto,你是個預言師。”白蘭微笑“那麼,這次舞會上,給聖克魯斯來一次預言吧。”
“白蘭,這個年代,女巫是會被綁在十字架上燒死的。”我啞然。
“所以,你的身份,才一直那麼保密呀~”眯起一支眼,白蘭笑眯眯地歪歪頭“彭格列的秘密武器,聖克魯斯一定會十分好奇,而要與你一見呢~”
意大利不缺華美。
水土豐美的地方,富裕的生活使得當地人對於藝術、音樂等精神追求的態度十分高漲,人們享受在安逸之中,所以,對於戰爭往往十分麻木。
哪怕敵人攻到城下,也會有人抱著:啊,戰爭是罪孽,我信我主獨善其身。的想法而祈禱著上帝的垂憐,而不是快收拾包袱走人。
艾琳娜的父親選擇的城堡都是這裡數一數二的豪華地方。
我踩在白色的絨毛地毯上,心裡暗暗驚著碎碎念“艾瑪土豪,老娘這踩的都是軟妹幣啊軟妹幣”。
這年代,哪有社麼仿真裘皮,鋪在這地上的,絕逼是真獸皮啊!
因為這裘皮地毯的緣故,再場不少女士的裘皮披肩瞬間就掉價了,相反,那些精緻的綢緞布料做的精美服飾登時抬高了價位。
我穿著艾琳娜準備的禮服,被白蘭牽著手領進了會場。
這廝居然換著管家的衣服,一點沒有成為主場的打算,這麼低調不想他風格。
面對我的疑問,白蘭道:“今天,我主管你的問題小姐,敬請地任性|吧,所有疑難,都有我這位執事替你解決~”
我沒有嚮往常那樣一巴掌派過去,扇他個趔趄,然後笑罵一句“你小子該吃藥了”。
這裡是正式場合,咱得裝。
於是,一提裙角,我微微拱起上半身,含蓄垂眸淑女笑。
“那是自然,我的執事,今日,就勞你照料了。”
這種宴會上,女人的衣服珠寶,甚至是服裝上的一枚胸針,都可能成為女人們討論的焦點,成為這場宴會後,貴族小姐們新一輪時尚潮流的標誌物。
歐洲時尚的風潮,不同的年代由不同的國家引領,拿英國來說,維多利亞女王時期,算是一場時尚大風暴,參考那個時代的一些典故,我給咱的服裝上細細地繡上了蕾絲花邊,袖口,衣領處白色鏤空的一抹,半遮半掩下,優雅自然而然流露。
華美自然需要珠寶,我沒挑別的,用艾琳娜的幾十顆大珍珠穿了項鏈,細密繁瑣地在脖子上圍了幾圈,即彌補了脖子那一塊的空蕩蕩的視覺效果,又增添了華麗和雍容感。
珍珠圓潤潔白,比那些閃亮亮的寶石來的低調奢華些。
當然,我時尚的品味也是自己修來的,至於符不符合當下的時代品味,還要看這次進場的效果。
被執事君拎著,我踩在地毯上,穩穩邁步。
潔白的蕾絲飄逸著,黑髮散在粉頸邊,對比分明,自然格外搶眼。
每個女人都有一顆愛美的心,錘煉之後,再不濟的,也能一展女神風範。
耳邊,能聽到一些小姐太太的目光和竊竊私語了。
雖然大部分討論都是“哎呀,那個執事真帥氣、好看、英俊……”但我私心把它們都劃成讓我的準備給驚豔到的範圍內,果斷忽視了白蘭這一大只造成的視覺效果。
可是,聽多了,還是會暗暗摸一把辛酸淚。
長得帥真吃香,當女人真不容易。
在我感嘆帥哥的殺傷力時,眼前,白蘭突然小小扯了下我的袖子。
“?”我當即抬眼,看向前方。
12點鐘方向,Giotto與斯佩多就在那裡,與一位精神矍鑠,髮色黑白斑駁,梳的服帖整齊的年邁長者說話。
而這位穿著軍裝禮服的長者,不意外的,就是聖克魯斯了。
我們看向那邊的同時,斯佩多微微偏過臉,也看向了我們,然後,他微笑著,對聖克魯斯道:“說曹操曹操到,大公,Giotto所說的那位‘語言的奇蹟’,已經到場了啊。”
善於各類交集場合的沒落貴族一手引薦,將大公的視線轉移到我和白蘭身上。
我直直站在那,沉默不語,一雙藍眼睛,安安靜靜看著對方。
身為預言者,你需要夠神秘。
藍眼睛像天空純淨,似海洋深遠,安安靜靜地一潭水色,平靜下盛滿了秘密。
咱要的,就是這效果。
大公手裡握著紅酒杯,隨著斯佩多的帶領,向我們走來。
“您好,‘珍珠’女士。”大公雖然是一把年齡了,那些貴族的動作風範一點都沒丟,所謂老帥哥也就是如此了吧?一個吻手禮下來,我還真對這嚴謹的軍人有了些許好感。
“珍珠為裝飾,我記得,海裡的人魚也喜歡以珍珠作為飾品,”大公拘謹而禮貌道“而它們的聲音,可謂天籟。”
“不知,能否有幸聽到‘珍珠’女士的妙音呢?”
“Nian的話可不多,除非是預言的時候。”斯佩多玩味一笑“大公要試試嗎?”
“哦哦,我可不怎麼信天命呢。”聖克魯斯爽朗一笑。
“這……”斯佩多轉向我。
我當即有所領悟,對著他,輕聲道:“魔鏡裡,映照著燈火的雜亂。”
話落音,我立刻閉嘴。
“這……是什麼?”聖克魯斯遲疑道。
“貌似……是‘珍珠’女士對我的語言呵~”挑起半邊眉,斯佩多若有所思點點頭“什麼意思呢……”
“啊!”突然地,周圍的人傳來一陣尖叫。
我們上方,火光一閃,然後,一件大物突然墜下。
那是垂在頂端的水晶吊燈,此刻,帶著蠟燭和琉璃燈罩的華美物件,突然失去了支撐,轟然掉落,火光閃成一片。
他下方,正是我們。
“嘖。”斯佩多當即抓住我要帶我離開這塊區域,而白蘭更快,胳膊一收我滴溜溜原地轉個圈,就被他代理了那塊危險區。
沒撈到人的斯佩多,這才隨Giotto和聖克魯斯一併躲開。
水晶燈掉落在地上,透明的碎片上,火光冉冉。
看著這一幕,聖克魯斯喃喃道:“這是巧合嗎?”
“我也希望是呢,大公。”斯佩多皮笑肉不笑,瞪我一眼。
我承受了來自他的瞪視,默默看向白蘭。
始作俑者一副天然完美的笑容,絲毫看不出作惡的痕跡。
“真的有預言者嗎?”聖克魯斯站起來,看向我的目光有些灼熱。
“小聲哦,大公。”斯佩多豎起食指立在唇前“這可是彭格列的至寶,太張揚被外人給盯上的話,我們會很困擾呢~Nufufufu……”
作者有話要說:家教設定的時間大約是400年前,差不多是文藝復興時期,那時候,歷史上也出了個波吉亞家族。
坎特雷拉就是這個家族的王牌毒藥,傳說為雪白無味的粉末,可謂那時毒藥暗殺之極致。
我借鑑了歷史,也混淆了當時的年份,所以大家就儘量別考究了,咱不是個細心的人,也經不起學霸的挑戰= =。。。
☆、過渡
至寶什麼的,我還真不敢當……
想當年,中世紀的歐洲思維還比較陳舊,對於無法解釋的東西多會神格化或妖魔化。
那時,有謠傳,教皇是被女巫咒殺的,以致大家都痛恨這“惡毒”的存在,因為,她害死了聖子。
這樣,就是與上帝作對,理應處決。
一時間,謠言風起,但凡看起來和女巫有些關係的女性都遭遇過迫害,精神失常的被當做女巫關押,又有謠傳說女巫會騎著掃帚在天上飛,結果,連體重過輕的女性也會被當成女巫,拖到廣場上燒死。
那個年代的女人活得真心艱辛,百年下來看著女性地位一點點提高的我,不得不感嘆一句:改革開放好哇!
只得慶幸的是,眼前這位法蘭西大公,他不信天主教。
白蘭這廝趁人不注意,放了個白指將水晶吊燈給轟了下來,直直衝著斯佩多砸去,乍看起來是意外,但由於我方才暗示了個所謂的“預言”,一般人都會心裡在意地緊。
聖克魯斯也是如此。
斯佩多話落音後,他很快冷靜下來了。
暗示自己的侍衛和同胞不用上前,他走到水晶燈的殘骸邊,細細看了看它斷裂的鎖鏈。
“這裡的裝飾過於陳舊了吧?居然會自己掉落,在這樣的宴會上,真掃興。”
因騷動而趕來的艾琳娜正好聽到這一句,立刻充滿歉意道:“失禮了大公,這樣的意外我深感惶恐,還請轉至偏殿休息,家父很快會趕來,親自道歉的。”
"到不勞煩公爵走一趟了,"聖克魯斯搖搖頭,一手指向我“我只想與她聊聊。”
坐在地上靠著白蘭,我一句話不說,也沒有看他。
“艾琳娜小姐?”見不到我的反應,聖克魯斯轉向了艾琳娜,她算這的半個東道主,在場的大都由她父親邀請,這次讓東道主出面來請我,夠厲害,我拒絕了他也就是不給艾琳娜面子,兩邊都得罪。
如此一來,我有點緊張了。
單獨和聖克魯斯對話,我不一定能Hold住對方,人家可是經歷過滄桑的人,說不定能看出我的謊言。
靠在白蘭胸口,我不敢看對方的眼睛,而白蘭,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緊張,轉手,默默握住我的手,緊緊握了下,示意我,他在。
“Nian是由彭格列邀請來的,並非受我或父親的邀約。”艾琳娜直言,看向Giotto和斯佩多,“況且,彭格列也是愛好自由之人,大公何不問問Nian小姐自己的意思呢?”
這一來,即脫開了東道主的單子,又為彭格列開了托。
好吧,最後,問題還是得我自己解決。
由白蘭扶著,我慢慢站起來,一手拂開裙子上的褶皺,我默默搖搖頭。
大公擰起了眉,斯佩多的笑意有些濃重,而Giotto和艾琳娜,皆是有些不解,為何我如此直接地拒絕了一位政要人士的邀請。
“哦?莫非Nian小姐是決心只為彭格列服務,而看不起外人的詢問和請求嗎?”終於,聖克魯斯的語氣不那麼和善了。
我暗中握了握白蘭的手,而表面上,則展露出無奈隱忍,最後無言退縮的態度。
於是,白蘭上前一步,道:“恕我直言閣下。”
“你是誰?”聖克魯斯的聲音渾厚有力。
“一介執事罷了,不過,我侍奉Nian多年,她心裡所想的,我都瞭解。”白蘭挺身而出,擋在我面前,“大公,Nian拒絕直言,只怕,不是好事。”
“哈哈,這難不成還是我的將死之召嗎?”聖克魯斯不怒反笑,似乎一點也不為自己的事著急。
於是,按照事先排好的台詞,我抬起頭,看向大公的雙眼,輕聲道:“日漸衰敗的十字架。”
不大的聲響,在這空曠的大廳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裡,顯得十分微弱。
但是,這不妨礙想聽清這句話的人,接收到這個消息。
聖克魯斯,他的象徵,就是一座十字架,被稱為法蘭西的庇佑十字架,上帝親吻過的頭腦。
因為他,英法的撕斗長達百年之餘,但英國卻一直沒討到好處,甚至在之前一直被法國牽制。
這話一出口,聖克魯斯的自信有了打斷。
而Giotto和斯佩多則對視一眼,然後,斯佩多訕笑道:“我沒聽錯吧?”
“我想,我們需要和Nian好好談談,當然,還有大公。”Giotto比較冷靜,示意艾琳娜道“我們還是先退場的好,艾琳娜,這裡就交給你了。”
“嗯。”點點頭,艾琳娜應下,便轉身離開。
☆、好菜
被白蘭扶著,我們一行慢慢踱至偏殿,Giotto和斯佩多率先進入,利落地關窗拉簾子點蠟燭亮燈。
而聖克魯斯,他步伐已久穩健,徑直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而白蘭,他則關上了房門。
於是,房中只有我們五人,而Giotto和斯佩多對視一眼,Giotto道:“我們還是稍作迴避的好。”
“不用,”大公平靜道“她在緊張,你們在或許她會放鬆點。”
白蘭護住我,道:“謝謝大公理解,Nian以前因為這個能力而被認為是女巫,遭到了教徒的迫害,所以,對於不好的預言,她總三緘其口,不是不得已,不會說出來。”
“這麼神奇的能力,也容易被人嫉妒,”大公慢條斯理道“那麼,現在這沒有外人,NIan小姐能將方才的話細細解釋下嗎?”
我這才,抬起頭,小心看了眼聖克魯斯,又看了看Giotto和斯佩多。大概是我裝的太文弱了,明顯的,我看到斯佩多的眼皮跳了跳,眼神向我傳達“你真會演”的訊息。
謝謝,作為話劇社的,你沒感嘆我演技“浮誇”我已經很滿足了。
“沒事。”Giotto很配合地溫和道,一副鼓勵我開口,出事他罩著的樣子。
最後,我看了看白蘭。
對方摸摸我的頭髮,點點頭。
於是,我再度開口:"十字架正在腐朽,昔日的庇護頹然成空,戰是不可取的,因為對方已經蓄勢待發。"
“這是在暗示老朽身體已經不行了,再也保護不了我法蘭西帝國了嗎?”聖克魯斯似笑非笑,舉著酒杯的手指了指我。
“衰亡無法阻擋。”我輕聲道。
“笑話!”突然,大公厲聲一喝。
雄渾中氣十足的男聲,這一聲吼得人耳朵一震渾身微顫,回味過來是,身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好不受驚。
我一抖,後退一步,條件反射就躲到白蘭那,而他,也很適時展開胳膊環住我,背對聖克魯斯阻擋了他對我的目光。
“大公,您這是干什麼?”Giotto也立刻走上前來,見我一副被嚇到的模樣,語氣裡有些責備的意味。
“明說是預言,其實是一種暗示,彭格列的心思我當然明白,但請記住一點,法蘭西與意大利必有一戰,還請做好心理準備吧!”語畢,聖克魯斯重重將杯子放在桌子上,一甩衣袖,大步走出門去。
留下被嚇到瑟瑟發抖的我,忙著護著人的白蘭,一臉無奈的Giotto,和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斯佩多。
“大公只是不能接受自己將死的語言,並不是對你發火,Nina不用太自責。”萬年溫和的好人Giotto上前安慰幾句,然後,對白蘭道“照顧好她,我出去和艾琳娜處理下外面的騷亂。”
說著,拍拍白蘭的肩膀,微微一笑,向外走去。
而白蘭,在我耳邊輕聲道:“唸唸,我去跟蹤大公。”
“恩。”點點頭,我知道,這預言報出後,白蘭就要著手下毒的事了在,這段時間他要全程暗中盯著聖克魯斯,在其疏於防備時下毒,每次一點,量夠後才會回來。
“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呆在這裡,Giotto他們會暫時照顧你。”白蘭說完,狠狠抱了下我“等我回來!”
“嗯,小心!”我點點頭,目送他轉身離開。
他有火焰,還有其他平行世界的知識,能力,暗殺一個普通人,應該不在話下。
看著他的背影,我這麼想著,好讓自己別那麼緊張。
雖然,心裡還是有些惴惴不安,且腹中似乎因為緊張而微微有揪緊的感覺。
“Nufufu……”突然,身後漾起一陣輕笑。
這奇特的聲線,也只有斯佩多能做到了。
我轉過身,不解看著他,這廝突然這樣笑,讓我猜不到他在高興什麼。
“原來,你們是一對啊,”一手捂著半邊臉,沒落貴族恍然搖搖頭“預言者?連那個法國佬都不信,Giotto居然傻傻信了,還打算找你為他占卜一番,你說,他是不是很天真?”
“Giotto是個好首領。”這裡只有我們兩個,斯佩多突然這樣意味不明地評價起Giotto,我聽得出,他的嘲弄之意。
“哦,不不,只能說Giotto,是一個好人。”說著,斯佩多走上前來“魔鏡裡,映照著燈火的雜亂……”
說著,貴族伸出手,指尖要抬起我的下巴。
這動作過於輕佻,我小小後退一步,就避開了他的手。
絲毫不在意我的迴避,斯佩多收回手,背在身後:“那時,你看我的眼神,我都要以為,你真的是個預言師了。”
“預言這東西,無非暗示,看你如何對待它罷了。”淡淡道,我睨著他,看著他的笑顏,只覺得,這個年代的冬菇,似乎比原先我認識的那個更難搞。
“那對我有什麼暗示呢?”一張邪氣的俊臉離我不過幾釐米,雙眼緊緊盯著我。
“別小看Giotto。”我想再次後退,但背後已經是關上的門板,無路可退。
“還有呢?”斯佩多沒有停下,又上前一步,一手按在我身後的門板上,再度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別太自信……”說這話時,我明顯感覺到,身體內,有種不適的感覺陣陣上湧。
“嗯?~”面對我的欲言又止,斯佩多自是不知道是因為我不舒服而引起的,反而,他怕是以為,我是緊張才會話說不完整,於是,低下頭,俊臉已經貼到我身邊,低低的呼吸聲清晰可辨。
我閉上眼:“好好珍惜艾琳娜。”
這句話一說,面前的人的動作倏然停住。
然後,我沒來得及看他的反應,就側臉拱起腰,乾嘔了一陣。
壁咚的帥氣姿勢徹底報廢了,斯佩多傷腦筋地搖搖頭:“居然讓小Nian噁心了,真是太失敗了。”
“咳咳……不怪你。”我擺擺手,這真的是我自己身體有些不適,而不是被這冬菇的行為給噁心到了。
“嘛,那還容我送你回去吧小姐,白蘭和Giotto都囑咐過,要好好保證你的安全呢,Nufufufu~”這等自戀的人當然不會因為如此小事而深受打擊,很快恢復的斯佩多像只花孔雀一樣,極為紳士地扶起我,一手打開了門。
我好容易直起身,把那股噁心勁兒給壓了下去。
這裡還是別人的地盤呢,快回去的好。
“走吧。”
斯佩多叫來了馬車,將我先扶上去後,他先和車伕說好了地點,邊也鑽進車廂,與我同行。
很快,馬車邊開始前進。斯佩多觀察了一下我的臉色,問道:“怎麼了,不舒服?”
“有點。”我一手撫胸,好舒緩下那種感覺。
剛才在房間裡面,突如其來的,就有一種噁心感冒上來,一直到現在,我還覺得有什麼東西陣陣上湧,明明沒吃什麼,也不會覺得餓,但就是沒食慾外加犯噁心。
斯佩多沉默一會,然後,道:“你,這個月的行事有麼?”
“你這麼瞭解這個幹嘛?”我一愣。
“我認識的女性多了去了這個當然懂,你和白蘭已經滾過床單了吧?”斯佩多耐心提示起來,在看到我那確認的表情後,他嘆息一聲“好菜都讓豬拱了,小Nian,恭喜,你有了。”
我一個沒把持住,一扭頭,有嘔起來。
“微微,稍微控制下啊,以後隨身帶些梅子,”能順利勾搭各種妹子的男人對於女生的那些事總是格外瞭解,這項技能可以理解為貼心,這樣的男人總能在各種突發狀況下認出你的狀態然後告訴你解決方法“真背啊,我方才居然去調情了一個有夫之婦,而且,還是個懷孕的。”
“誰像你一樣到處發情啊喂。”我苦笑,青著臉看著他。
“我讓車伕走慢點,你等等……”說著,白蘭轉過身,拉開身後的小木床,要和車伕對話。
就在這時,馬車像是壓到了什麼凸起,重重一晃。
“怎麼了?”斯佩多大喝一聲,一手扶住沒坐穩被顛下車座的我。
“先、先生!有——啊!”馬伕似乎遇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但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發出一聲慘叫。
斯佩多警覺,手伸進後腰,拿出一把槍。
“有人偷襲。”靠在斯佩多身上,我不由小聲道。
“我知道。”遇到危機,哪怕是平日輕浮的公子哥也認真了起來,這嚴肅的模樣不得不承認,還是很有魅力的,斯佩多警覺地看了看面前的門“下手真快呵,嘴上說著不信,到頭來還是很重視嘛。”
“是聖克魯斯?”聽出對方話裡的意思,我不由抬起頭,有點驚訝。
這位看起來一板一眼的軍人,居然真因為那個他當場就否認掉的預言折回來殺我?
他不像那麼小氣的人。
“當然不是殺你,小Nian,”斯佩多皮笑肉不笑,看傻瓜似得瞪我一眼“別忘了彭格列對你的評價,你可是彭格列的至寶,能讓彭格列如此重視,必然是有用之才,那聖克魯斯無論真假,都會想要試探下你的能力,好好研究一番。”
“可這是假的。”我啞然,沒想到,一齣戲,居然把禍端引到我身上了。
“我們都知道,”說著,斯佩多扶著我,站了起來“白蘭說出那個計畫時,我就知道,你會被牽連,但是,看你那麼信任他,我就沒說出口。”
迎上我微怔的眼神,斯佩多一手握槍,一手把我護住,岔岔不平道:
“所以說嘛,好菜都讓豬拱了,我這廂還盡職地給人守著,能看不能吃……跟緊我!”
語畢,斯佩多一腳踹開了馬車的門,帶著我走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好菜都讓豬拱了2333
斯佩多也能是好男人(*/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