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我還想見你一面
「況且,你還有一個可以覆仇的目標…」
艾斯的拳頭砸在斯庫拉身後的大理石上，他低著頭，帽子已經因為先前的動作掉落在一旁,略長的黑發下垂形成一道陰影,遮去他現在的表情。
…而我的敵人是誰？
是誰讓我的父親在母親臨盆將即時離開,是誰在刑場結束了他的生命,又是誰將我定為必須抹殺的原罪…是海軍？是新時代？還是整個世界……
吶…我…被生下來真的好嗎？回答我啊…
…爸爸。
艾斯苦澀的輕扯嘴角，沈默的抽回拳頭,起身撿回自己的帽子重新扣到頭上。再一次面相眾人的時候，已經將方才外泄的情緒收斂的一幹二凈。他低頭歉疚道：「對不起…」
斯庫拉機械的搖了搖頭。
「砰——！！」
又是一聲爆破響起，霎時間打破了這裏的詭異氣氛,讓眾人緊張的同時也暗自松了口氣。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傳出噠噠噠的清脆聲音，苗條嫵媚的身影從另一條入口慢條斯理的走過來,頭上的翼形發飾即使是在陰暗的大殿也閃著銀白的光芒。依舊是方才眾人見到的那身細紋緊身灰旗袍，嫵媚的波浪長發這時卻被挽在了頭上。
斯庫拉的養母…？還是是海賊…『假象』的塞壬•莎美奈。
「媽媽……？」斯庫拉站起身無措道，因為愛因斯坦之前的話，他有些不知要如何面對她。
莎美奈聞聲望來，對斯庫拉揚起溫柔的笑容，瞬間柔化了她略帶戾氣的五官。
「斯庫拉，那個可不是你的敵人啊…」她說著，目光悲涼的望著身在靈魂結界中的幹屍，一步步的向前走過去。
「你怎麽知道這個不是敵人。」愛因斯坦縮在艾斯身後道。
「呵呵。」莎美奈掩嘴微笑，靠近那薄膜語氣平淡道：「因為…」
她伸出手，在眾人的驚呼中將機械義肢伸進去，剎那被充滿靈魂力量的防壁反噬，整條胳膊被炸的粉碎…
「媽媽！」
斯庫拉擡步上前卻被愛因斯坦拉住，他不解的回頭，愛因斯坦指了指下方…
莎美奈趴倒在地上，而那被炸掉的整個肩膀並沒有流出一滴血液，她的身下只有一塊塊凝固的黃土以及炸的不成樣子的合金義肢…
「…媽…媽。」斯庫拉的臉頓時失去了血色，顫抖道。
嫵媚的女人靜默著站起身，臉上留下一道不知是真假的淚水，她語帶沙啞的笑著。
「因為…這家夥是我的丈夫啊…」
斯庫拉楞在原地。
「這人類的樣子…這眼淚…這體溫…全都是假的，全都是我用幻術制造的假象。」
只有在感到還有眼淚流出的時候，我才認為自己…是真實存在著。
我不能死啊…
我還想見你一面。
*****
在距今二十多年前，哥爾•d•羅傑成為海賊王的那年。
在偉大航路數以萬計的海賊團中，他們只是小有名氣的一個。他們的船長是被稱為『笑面虎』的蘇裏•d•埃索倫，在羅傑成為海賊王的那一年，也是他人生中最輝煌的一年。
他迎娶了在新世界以美艷聞名的高嶺之花——音樂家『假象』的塞壬•莎美奈。
「羅傑那家夥真是狡猾啊，趁著我老婆剛剛坐胎還不穩，居然找到了one piece。」埃索倫坐在沙發上撓著下巴，雖語帶幽怨卻滿面笑容。
莎美奈悄然走過來，抽走他手裏的報紙，故作生氣道：「怎麽？後悔了？」
「沒沒沒！」埃索倫搖頭笑著：「對我來說大秘寶遠沒有我的妻兒來的重要。」
莎美奈坐在他身邊，輕輕地撫摸著小腹道：「三個月也差不多了，我們該啟程去海妖島了吧。」
埃索倫俯□子，瞇起眼睛幸福的摸了摸妻子的肚子，柔聲道：「嗯…就讓寶寶在和平美麗的海妖島降生吧，那可是連羅傑都沒有到過的地方啊。」
莎美奈粲然頷首。
沈醉於幸福中的兩人不會想到，和平又美麗地方也可能是通往泥犁地獄的假象…
………
數日後埃索倫海賊團一共四十七位成員，啟程前往傳說中的海妖島，途中他們先是遭遇了恐怖的連環水龍卷，又誤入了海王類巢穴，最後僅僅有十幾位船員活了下來。僥幸上岸之後迎接他們的，卻是更恐怖的陷阱…
d意志者的靈魂啊…那對使用生魂果實的人來說是多麽有誘惑力的能量源。一連串的襲擊後，精疲力竭的埃索倫被從泥土中出現的手臂帶入海妖島的神隱祭壇，而莎美奈等幸存下來的人，則躲入了灑滿了鹽的密道內。
隱藏在幕後的「某人」將埃索倫困在地下宮殿裏，這個最自由的海賊被殘忍的撕去雙翼只能被迫停留在方寸之間。
他無法穿過那以靈魂築起的屏障，每日只能在痛苦與懊悔中度日，而他憤怒不甘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對於「某人」來說那只是更強大的能源罷啦。
這陰暗冰冷的地底沒有水、沒有食物、沒有陽光，筋疲力盡的埃索倫逐漸失去了反抗的力氣與意志。直到在生命的最後一日，感覺到大限將至的他瘋狂的撞擊著結界，直到再也爬不起來。
「…求求你，求求你，讓我見見我的莎美奈好不好。」
憤怒與仇恨已經全部被消磨殆盡，驕傲的海賊低下了頭，趴在地上卑微的哭喊著。
「要我的命你就拿去好了…我就只有這一個要求…求求你…求求你了……」
金色的燦爛發絲在也沒有昔日燦爛的光澤，清澈溫柔的海藍色眼睛也失去了焦距，高大的身體只剩下緊貼著骨頭的薄皮。
「求求你啊…嗚…嗚嗚…」
外面還有我的妻子、夥伴…以及我期待已久，即將降生的孩子。
我還沒有看到寶寶降生，我還沒有為他決定名字…
我還答應過莎美奈，要好好的活著…
英俊的青年淚水滿面的不甘嘶吼著，這是埃索倫生命最後的一次回光，他使出全身的力氣，用力的伸出手臂——
「莎…美…奈…」
我不想死啊…
我還想見你一面。
62母與子
埃索倫臨死前執念最強的靈魂,如此便被某人輕而易舉的收入囊中。
吞掉了傳說的d意志者，即使只有他一個便遠遠的超過了某人近百年來收集到的力量。某人也因此變得更加貪婪，利用埃索倫的靈魂力量收割了半數海妖島島民的生命,又令他們上演了一出自相殘殺的好戲。也在這時,幼年的斯庫拉被父母用厚厚的棉衣包裹起來,放到了食物儲存室裏。
「斯庫拉…如果有一日你能逃出這裏。就忘掉爸爸媽媽好好的活下去吧,永永遠遠的忘記這地方…」
年輕的父母依依不舍的將年僅四歲的斯庫拉留下，盡量的逃到與這裏相隔很遠的地方,或許徒勞無功但仍舊拼命掩護著他們幼小的孩子。
莎美奈等人藏在地道裏緊鎖著石門,親眼見證了這場殺戮,卻只能龜縮於這裏見死不救。看著夥伴們自責愧疚的樣子，莎美奈沈默著覆上肚子。
大家…對不起…
…………
莎美奈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來,地道裏的食物也漸漸沒有了,大人可以省吃儉用，但是孕婦不可以。於是一個個夥伴們離開了地道，去為身體虛弱的母子倆尋找食物，然後…
一個、兩個、五個、十個……夥伴全部失去蹤影，再也沒能回來。
空蕩黑暗的地道裏，最終只剩下莎美奈和肚子裏的孩子，她忍受著孤獨寂寞與良心的苛責，依舊努力的活著。
「埃索倫…你在哪裏啊…」
美麗的音樂家依著墻壁，孤獨無依的哭泣著，她可以感覺到，丈夫似乎便在這墻壁後面，可是她進不去，他也出不來。
「大家…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她無助的拍打著墻壁，可以彈奏出美妙樂曲的蔥白食指用力的劃著，武裝色的氣息纏繞在指尖，給巖壁留下了一道道野獸般深刻的抓痕。漸漸地…她再也沒有力氣可以聚集起武裝色…
於是漂亮的指尖不見了…十個指頭被生生磨去了皮肉指甲…如此日覆一日的…直到小腹傳來輕微的抽疼，脆弱的女人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是一位母親…
為了尚在腹中的小生命，莎美奈拖著虛弱的身子，出外尋找可以吃的東西。她小心翼翼的遊走在海妖島上，可哪怕使用幻術做屏障，還是被隱藏在深處的人找到了。
看到那個熟悉的，曾經帶走了丈夫的黑色泥土手出現，她慌忙的護住小腹狼狽的逃跑著，可是無論她逃到哪裏都會被截住，最終…她感覺到一雙手臂勒緊了她的脖子，她的靈魂被殘忍的抽離身體。
手的主人將她放到一個充滿著狂躁靈魂的地方。在那裏她忘記了丈夫，忘記了夥伴，忘記了一切…但是她卻能感覺到，身側總有一個溫暖的靈魂在陪伴撫慰著她，讓她像其他靈魂一樣變得只剩下仇恨。
她和他互相相偎在一起，度過不知多少歲月。他逐漸的強大起來，直到有一日，他拼盡全力，將她從那個全都是負面靈魂的地方推擠了出來……
那時，莎美奈第一次聽到了，來自那個靈魂的聲音。
『媽媽…我想出生……』
………
被奪走的記憶重新回到腦中，莎美奈終於想到了…今天本應該是那孩子十月期滿出生的日子。
可是…
『就讓寶寶在和平美麗的海妖島降生吧，那可是連羅傑都沒有到過的地方啊。』
丈夫的溫柔笑語還仿若昨日，可她現在什麽都失去了…
相愛的丈夫，可靠的夥伴、乖巧的孩子…
還給我…
還給我…還給我…
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你還給我啊——！！
脆弱的靈魂在仇恨中變得強大起來，莎美奈從被「某人」操縱的靈魂手中，搶走了一具泥人的身體。
有了可以活動的容器之後，她首先找到了自己已經腐爛掉的肉身，拿走了頭發上的可以釋放出幻術的銀翼發飾。她將這具泥塑的身體用假象掩蓋，變回她原有的美麗姿態，又從一具海妖的骷髏上，找到了兩只鋒利的合金義肢換上。
做好一切之後…她直覺感到「某人」可能已經發現了她的逃脫，正向這裏接近。於是，她再次躲回了之前與夥伴們一起藏身的山洞，並且用義肢拿起鹽將所有有空缺的地方填上，自己躲在被海鹽圈起的地道中，等待著可以覆仇的時機。
那之後過了幾個月，她發現了一間密室，裏面躲藏著一個孩子，當她打開門的時候，那個幼小的身影撲進她懷裏…
『媽媽，你來接我了嗎？』
………
「…後來我就收養了斯庫拉，教他寫字、傳授他樂理…看著他一點點的長大成人。」
女人的溫柔聲音，仿佛能將現在與過去相連起來。
將所有的事情交代完畢，莎美奈的表情十分淡然，聲音也沒有一絲起伏，平靜到詭異。
艾斯拉扯了下帽子，將一切表情隱藏起來。他的右手擡起放在小遠的頭頂，安撫著淚不成聲的軟妹子。
安德烈低頭沈默，愛因斯坦面無表情的琢磨著什麽，斯庫拉坐倒在地上一臉無措。
而希爾赫…
「哎呀媽啊，這也太感人了。」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嗚咽著，哭的比當事人還淒慘。
…整個悲傷的氣氛全讓這小子破壞了有木有！！
「我可以問你問題嗎？」愛因斯坦道，他從來不是一個被感性支配理性的人，有疑點肯定會說出來。
「嗯。」莎美奈點頭。
「為什麽我們上這島沒有被攻擊呢？」
「因為這些年以來，我幾乎將島上的大多地方都灑滿了海鹽。」斯庫拉代替道。
莎美奈補充：「其實從十多年前開始，「某人」的力量便在減弱了，島上的泥人數量減少，能力也普遍不強。而他…甚至再也沒有親自出現過。」
「居然是這樣嗎…」愛因斯坦嘆道：「那我們還算走運了。」
此話一出，希爾赫立刻瞪向他，甩著鼻涕道：「你這個冷酷無情鐵石心腸的壞蛋，我吐艷你！吐艷！」
「什麽吐艷，是討厭吧，給我把舌頭屢直了說人話。」愛因斯坦怒視道。
「再也不和你好了…」
「你什麽時候和我好過了！！」
我說你們…能不能別再這種重要的時刻歪樓啊！！
63軟妹VS艾斯
莎美奈繞過所有人悄然向結界靠近,她就宛如二十多年前一樣，巧笑嫣然走到埃索倫身邊。
嫵媚的女人嬌艷依舊，即使這只是用幻術織就的迷障。英俊高大的男人已經不見了,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具狼狽趴倒的幹枯屍體。
看吧…埃索倫現在一點都不帥氣。他已經不再是朝氣蓬勃的海賊俊傑,失去了逍遙偉大航路時的飛揚神采。
莎美奈啊…你還喜歡這樣的他嗎？
而莎美奈的回答是閉上眼睛,整個身子失重版向前傾倒,嘴角帶著釋然的微笑…
「親愛的…我來接你了。」
即便現在的你已經沒有了我熟悉的樣子，即使時光讓你化作皚皚白骨。
可我依然記得啊…你握刀的手指笨拙輕柔的挽過我的發,你帶著陽光氣息的笑容陪伴我走過美好或痛苦的每一天，你的靈魂上還沾染著我的氣息,你的體溫、你的心跳、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深埋在我心裏……
埃索倫…你從來沒有變過。至少在我心裏。
「對不起啊…我晚了呢，讓你久等了…」
我想見你一面…
然後咱們一起死吧。
………
「媽媽——！！」
斯庫拉的哭喊聲響起,靈魂鑄成的結界閃爍出更刺眼的光芒,眾人邁出的腳步還未來得及放下。艾斯已經先一步沖到莎美奈面前，擋住了她赴死的去路。
美麗的女人擡眸瞪著他，雙目含著盈盈淚光。
「這樣算什麽相見啊，明明還隔著一面沒有打破的墻壁不是嗎…」
艾斯的目光透過她望向站在背後面含絕望的斯庫拉，他收回視線與她的雙目對視，一字一句的堅定說著。
「你還不能就這麽一走了之呢…我要讓斯庫拉加入我們，他說要得到你的同意，我都還沒和你談過，你怎麽能現在就去死呢。」
「我…」同意。
莎美奈剛要出口的話，硬生生的在斯庫拉的擁抱中止住。已經長大長高的少年從後方死死的纏住她沒有任何溫度的身體。
「斯…庫拉…」
「媽媽…我還是小孩子，我還沒有長大…」
「……」女人怔住，準備好的絕情語句被堵在舌尖無法出口。
「…嗚…嗚嗚。」
強大美麗的海妖像個孩童般趴在媽媽的頸項痛哭著，他嘶啞著嗓音漸漸地滑落下去，跪坐在地板上但雙臂仍緊緊地纏抱著母親的大腿懇求著。
「如果媽媽不在的話…我會吃錯東西、我會把扣子系錯、我會把東西弄的亂七八糟…」
「……」
「嗚…所以啊，我還是個小孩子啊，完全沒辦法離開媽媽你的…」
「斯庫拉…」
「媽媽，…你又要丟下我了嗎…」
莎美奈猛然睜大眼睛。
『媽媽，你來接我了嗎？』
現在在她面前的，仿佛還是那個瘦弱嬌小雙眸空洞的稚子。
莎美奈顫抖的蹲□擡起只剩下一條的手臂，尖銳的指甲劃過空氣，卻不能碰觸這孩子。她啊…甚至連一個擁抱都給不起…
「嗚嗚…唔啊啊…」
「……」
站在母子倆身後，艾斯將帽子往前擡了一下，微長發絲下的黑色瞳孔爍爍生輝，他微揚著語氣笑道：「…關於兒子的歸宿，只找媽媽下決定真的很失禮呢，我就順便將爸爸請出來吧。」
話閉，他的手臂覆上結界，薄壁幽深的靈魂之光受到刺激後狂暴大綻，兩股力量的正面交接爆發出淩人的威壓。其余的一幹人等在其之下居然連直起身子的力量都沒有。
「艾斯！！」
「船長！！」
在所有人只能在風壓之下屏住呼吸的時候，軟妹子吃力的扣著大理石地板的縫隙，一點點的挪移到艾斯身邊。一直沒有包紮的傷口再次被掙裂開來，黑色的發絲被浸濕，所有人都能看到血液結成水珠「滴、滴、滴」的清脆拍打在地板上。而全力攻破結界的艾斯並沒有發現她的接近，也沒有感受到她纏上自己腰身的雙臂。
這個傻妞！！
整個黑桃的海賊的一起在心裏大喊著！
愛因斯坦嘆口氣，小遠這個做法既傻又聰明，她是在拿自己的命做賭來警告沖動莽撞的艾斯，她有願意跟他一起赴死的決心。而對於艾斯那個頑固透頂的家夥來說，也只有這種猛劑才能起到作用。他們都是了解艾斯的，這個動不動就將自己的生命當做兒戲的家夥，只有牽扯到重要的人，才會真正想要去珍惜自己的生命。
一直沒有發現，廚娘軟妹子原來是這麽攻的角色嗎…
此刻的艾斯正全心全意的侵入著靈魂構造的墻壁，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半手臂已經深入其中。惡靈的思想和記憶踴入他的腦中，一直在幹擾著他的意志，在他即將倒在那成千上萬的憎恨、恐懼中時，一個最強大又孤獨的靈魂的記憶流淌進來…
他聽到了兩個熟悉的名字。
羅傑…
露玖……
…………
『埃索倫，恭喜你結婚了啊。』
『哈哈哈，羅傑你小子嫉妒不嫉妒啊！』
數條船一起停靠在四季如春的海島上，海賊們此刻不分敵友的聚集在一起，享受著和平喜悅的氣氛。同樣身為d意志者的兩位船長在一起對飲著，他們是敵人也是朋友。
羅傑的臉被酒精刺激的通紅，他不甘的哼道：「少廢話了，露玖可還在等著我呢！』
『噗噗噗，還想著人家呢…說到露玖，我就想起來你在人家樓下唱情歌被亂棍揍出去的蠢樣子哈哈哈哈！！」穿著白色正裝的埃索倫捧腹大笑起來。
『閉嘴啊！你哪裏有資格說我啊！！』
埃索倫與羅傑從兒時起便是舊友了，即使後來各自分開甚至有時拔刀相向，這份友情也沒有改變過。況且他們又同樣是已經被五老星毀滅掉的d之國的子民。
看著好友經過數年的愛情長跑…而且是馬拉松級別的，才終於抱得美人歸的幸福樣子，已知道自己身患絕癥的羅傑眼神黯淡了一下，惆悵道：『露玖說會等我…』即使知道我已命不多時。
『…嗯？』不明情況的埃索倫歪頭疑問。
而羅傑仰頭灌了一口酒，漲紅著臉大聲喊道：『等我成為海賊王之後，就娶露玖！！』
這中氣十足的誓言傳遍了整個小島，羅傑回過神，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他，頃刻滿臉通紅。埃索倫一臉猥瑣的調侃道：『那豈不是讓人家等一輩子啊…哈哈哈！！』
羅傑老臉更紅，胡子一翹一翹的，而接下來夥伴們的話更是給他猛力一擊。
『太帥了羅傑船長，真爺們兒啊哈哈哈！！』
『白癡羅傑你又在賣蠢了嗎！！』
『加油啊船長啊！不要藏了，我們都聽到了哦！』
…………
歡聲笑語的片段漸漸模糊遠去，艾斯沒有辦法抓到更多有關於父母的消息。但即使這樣也已足夠他重新打起精神與惡靈們爭鬥…他的手臂穿透了靈魂的屏障，一點一點的接近著在裏面保持著伸手姿勢不甘死去的幹屍。
看著那個面帶猙獰的恐怖屍體，艾斯沒有辦法將現在的他與記憶裏英俊爽朗的男人重合起來。
惡靈們的力量更加澎湃的湧現出來，艾斯被擠壓的咳出血來，他的臂膀爬滿了青筋，咬緊牙關死撐著，向著男人的手抓去同時狂嗥著。
「埃索倫！你妻子來找你了！快點給我出來啊！！」
一瞬間，亡靈們的哭喊聲從腦中消失。
那些撕扯著他全身的力量同樣也被撥開，溫暖的氣息纏繞上膀子，艾斯緊緊抓住了埃索倫幹枯的手臂，將他拽了出來。
「嘩——」
被一個個憤怒痛苦的靈魂組建成的結界像是被打破的玻璃，裂出蛛網般的縫隙，後又逐步化作點點光芒飄散在整個黑暗的神壇上…那些本來幽暗的散發著恐怖氣息的靈魂們逐步綻放出唯美的淺色熒光，向著天空緩緩飄去…
「埃索論……！」
莎美奈跑過去，從艾斯手中接過那具幹枯的屍體，兩人緊緊地擁抱著。
這對被拆散了二十多年的夫妻，終於重逢了…即便是用這種悲壯的方式。
「嘿。」
艾斯單手劃了下鼻子，得意的瞇起眼笑起來。全身放松下來的他，也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了抱著他的腰不放的小遠妹子。
「誒！！你怎麽在這裏！！」
艾斯驚叫出聲，立刻拉起渾身被鮮血浸透的小遠，緊張道：「安、安德烈！！你快來啊！小遠她…」
船醫立刻拽著醫藥箱走過來，給不要命的妹子包紮起來。
小遠虛弱的搖搖頭勉強笑道：「我沒有事啦…大家不用擔心的，這個只是小傷而已。」
安德烈沈著臉剪開她肩膀上的衣服，冷聲道：「這種出血量可不是什麽小傷啊！你這姑娘也太不要命了！」
艾斯聞言立即道：「對啊！你也太莽撞了，畢竟那些惡靈可是超級危險的東西啊！！」
小遠瞇起眼咬著下唇，全身的熱度因為憤怒而上漲，她對準艾斯的耳朵突然爆發起來。
「怎麽著了！就只有你可以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嗎！我就是要跟著你一起去死掉怎麽了！有本事你咬我啊！！」說著軟妹子擡起手拉開自己的衣袖，指了指她潔白的手臂，一副給你咬的無賴表情。
艾斯傻眼，嚇的結結巴巴道：「我、我、我、我沒有不把自己的命不當回事啊…」
「少說謊了！！」
艾斯擺擺手保證道：「是真的啦！那個靈魂我之前在地道裏感受過啊！而且斯庫拉上去的時候也僅僅是被彈開不是嗎……」
「這只能算假設吧！少找借口了！！」
「對、對、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