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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另一種選擇》作者:瓶裝小東西【完結】

☆、各自努力

  接下來的幾天,林一和盧修斯各自忙於期末考試,即使見面,也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再提混血的問題。
  
  不過有些事,不提並不代表不存在,實際上,兩個人都在暗自為這件事煩惱。
  
  放假的前一天晚上,林一和盧修斯像往常一樣去了天文塔。
  
  剛剛下過一場雨,夏季的晚風中帶著一絲水氣,兩個人靠在圍牆上沉默不語……
  
  過了不知道多久,林一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她有些不耐煩的熄滅了手裡的煙,甩了甩頭說到:「真是的,我沒事瞎擔心什麼,其實我不一定非要去你家的,我可以去我們的房子等你……」
  
  「艾薇,我想帶你去我家。」盧修斯打斷了她。
  
  林一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到:「那也簡單,到時候如果你父親問起來,別說我是混血不就得了,反正他也不會當場驗血,你放心吧,騙人我很拿手的,肯定不會穿幫……」
  
  「不用騙他。」盧修斯又一次否決了她的提議,沉聲說到:「我不會讓你受這種委屈的。」
  
  「這算什麼委屈啊,做人要能屈能伸……」
  
  「我說不用就不用!」盧修斯有些煩躁,不知不覺中說話的聲音也提高了幾分,幾乎用命令的語氣說到:「給我一天時間,我會跟他說清楚,你什麼都不用想,後天直接用我給你的空間戒指去瑪律福莊園,知道嗎?」
  
  從未見過盧修斯用這種強勢的口氣跟她說話,一時之間,林一竟然呆住了,往日跟他頂嘴的氣勢消失得無影無蹤,乖乖的點了點頭,小聲說了一句「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各懷心事離開了霍格華茲。林一雖然還是讓自己的家養小精靈先把斯內普送回了蜘蛛尾巷,但是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連斯內普主動提出要帶她去小時候經常玩耍的小樹林看看,都被她拒絕了。至於盧修斯,則一回到瑪律福莊園就直接敲開了阿布拉克薩斯的房門……
  
  「父親……」盧修斯欲言又止,琢磨著怎麼開口。
  
  「盧修斯,你回來了。」看到兒子,阿布拉克薩斯很開心,但是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說。
  
  「父親……」盧修斯咬了咬牙,說到:「明天會有一個朋友來家裡做客……呃……她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我知道,否則你也不會提前幾個月就吩咐多比做準備,還事無巨細,都要親自確認了。」阿布拉克薩斯果然早就有所察覺,和藹的笑著問到:「女朋友嗎?哪個家族的後代?」
  
  果然!父親最關心的永遠是這個問題!
  
  「不是女朋友,是那個小女孩……去年送我酒的那個……」盧修斯避重就輕。
  
  「原來是她。」阿布拉克薩斯一副了然的樣子,說到:「她確實對你很重要,否則你跟我堵了那麼多年的氣,也不會因為她一句話,就主動跑來找我了……說起來,我還應該感謝這個小女孩呢。」
  
  盧修斯松了口氣,重新鼓起勇氣說到:「是這樣,這個朋友有點特殊……我希望您不要介意……」
  
  「特殊?」阿布拉克薩斯略微有些詫異,沒明白這個詞背後的含義。
  
  盧修斯偷偷瞄了一眼父親,小心的說到:「呃……她……她是個混血。」
  
  「混血?!」阿布拉克薩斯的臉沉了下去。
  
  盧修斯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盧修斯,你知道瑪律福家族的準則。」阿布拉克薩斯的聲音有些冷。
  
  「純血至上。」有生以來,盧修斯第一次覺得這句話是如此的沉重。
  
  「那你還把一個混血擺在那麼重要的位置?難道她能帶給你什麼利益嗎?」阿布拉克薩斯厲聲問到。
  
  「我沒想過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麼。」盧修斯像被針刺了一下似的,猛的抬起頭大聲說到。
  
  「那就沒必要為她做這些事!」阿布拉克薩斯氣得聲音有些發抖。
  
  「為她做任何事都值得!」盧修斯毫不示弱的盯著父親的眼睛。
  
  兩雙灰藍色的眼睛久久的對視著,第一次,盧修斯在父親面前沒有退縮。
  
  看到兒子眼中從未見過的堅決,阿布拉克薩斯猶豫了——還要不要繼續堅持下去?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和兒子的關係有所緩和,難道現在為了這點小事就重新回到冰點?可是,如果妥協,那底線是什麼?
  
  半晌之後,阿布拉克薩斯緩緩的開口確認到:「她不是你女朋友?」
  
  盧修斯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阿布拉克薩斯歎息了一聲,似乎下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鄭重的看著兒子說到:「好吧,如果你只是把她當作朋友,我可以接受,但是你一定要記住,只能是朋友,瑪律福家族是不會接受一個混血女主人的。」
  
  「我記住了。」盧修斯知道這已經是父親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而且這也應該算是一個讓他滿意的結果,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開心不起來,心情反倒愈加的沉重了——難道我真的想過要她做瑪律福家族的女主人?
  
  斯萊特林莊園,日落時分。
  
  畫像裡的平克.斯萊特林叫來了家養小精靈。
  
  「傑瑞,今天艾薇第一天回來,晚飯準備了什麼?」
  
  「主人,小主人吩咐說今天不用準備晚飯了,她在忙……」
  
  「在忙?忙什麼?」平克.斯萊特林有些意外。
  
  「呃……她在試裙子……還有……」傑瑞的表情愈發古怪,說到:「還有……她在對著鏡子練習禮儀……」
  
  「啊?」平克.斯萊特林驚得目瞪口呆,完全忘了要保持形象這回事,「嗖」的一下,就從畫像裡消失了……
  
  斯萊特林莊園的密室,薩拉查.斯萊特林剛剛準備享用自己的晚餐,就看到半透明的小平克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
  
  「小平克,怎麼了?慌慌張張的。」薩拉查.斯萊特林暗自覺得有些好笑,心想這個後代一向穩重,以前還覺得他穩重的有點沉悶,沒想到他也有驚慌失措的時候。
  
  「薩拉查大人,艾薇……艾薇出事了!」
  
  「她怎麼了?」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她在試裙子,還在練習禮儀!」平克.斯萊特林大聲說到。
  
  「那怎麼了?她上午不是告訴過我們,明天要去瑪律福莊園做客嗎?瑪律福家族一向最在意這些禮儀,她準備一下也正常。」薩拉查.斯萊特林不以為意。
  
  「當然不正常!」平克.斯萊特林說到:「我這個外孫女,從小最討厭這些,以前為了不上禮儀課,不用穿裙子,寧願被罰站三天三夜!就算跟您說話,她都敢直呼您的名字不用敬語,您說,她怎麼可能為了去瑪律福莊園做客就跑去做這些呢?我看她不是中了奪魂咒,就是喝了迷情劑……」
  
  「小平克,要說你去世的時候也歲數不小了,怎麼連這點事都想不清楚。」薩拉查.斯萊特林打斷了他,無奈的說到:「你的外孫女沒出任何事,她只不過是愛上了那個瑪律福。」
  
  「啊?愛上了瑪律福!不會吧?」平克.斯萊特林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自言自語的說到:「她去年還很緊張那個普林斯家族的後代呢,怎麼今年就變成瑪律福了呢?現在的小孩子真是……」
  
  「普林斯家族的後代?」薩拉查.斯萊特林微微一愣,有些好奇的問到:「她去年做過什麼?」
  
  平克.斯萊特林回憶了一下,說到:「她很關心那個男孩,還主動叫傑瑞送他回家,我隨口問了兩句,她就忙著維護。」
  
  「那有什麼。」薩拉查.斯萊特林根本沒把這些事放在眼裡,說到:「如果對方只是朋友,她這麼做也很正常啊。」
  
  「您的意思是說,她對瑪律福才是認真的?」平克.斯萊特林確認到。
  
  「我想是的。」薩拉查.斯萊特林點點頭,看到他還是滿臉緊張的樣子,就語重心長安慰到:「小平克,你看開一點,只要艾薇選的不是泥巴種,或者是姓岡特的,她愛喜歡誰都沒關係,我們還是放寬心,不要去管這些閒事了……」
  
  「這真的算是閒事嗎?她可是我的外孫女……」平克.斯萊特林低聲念叨著,心神不寧的往外走。
  
  「小平克,你等等。」薩拉查.斯萊特林突然叫住了他,吩咐到:「你叫傑瑞去把最近這幾年的預言家日報都找來。」
  
  「啊?您要那東西幹什麼?」
  
  「瑪律福一向高調,有事沒事就上報紙,我要看看艾薇的心上人長什麼樣……」
  
  「您這叫不管閒事嗎……」


☆、冒牌貴族

  第二天一早,林一把一櫃子以前從沒穿過,昨晚卻試了一夜的裙子攤在床上,猶豫了快一個小時,才選定了一套自認為最高貴典雅討家長喜歡的換上……
  
  折騰完這些,看了一眼手錶,發現已經快十點了,她顧不上吃飯,就急匆匆的轉動了盧修斯送給她的空間戒指……
  
  瑪律福莊園。
  
  林一本以為那枚戒指會把她帶到瑪律福莊園門口,或者是會客廳,沒想到卻直接把她帶進了盧修斯的書房,以至於她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對上了那雙灰藍色的眼睛,還有……明顯一夜未睡留下的黑眼圈!
  
  「你昨晚沒睡?」林一問到。
  
  「呃……突然從霍格華茲回來,有點不適應。」盧修斯不想承認自己昨晚整夜沒睡,是因為在思考是否真的把這個小女孩當成了未來瑪律福夫人的問題。
  
  由於一心想著一會兒要見阿布拉克薩斯,林一精神過度緊張,完全沒有注意到盧修斯的異樣,迫不及待的問到:「你父親呢?」
  
  「在會客廳等我們。」盧修斯說完,看了林一一眼,微微有些詫異的問到:「艾薇,你怎麼穿上裙子了?」
  
  「我想你父親會比較喜歡淑女。」林一邊說邊整理了一下裙擺。
  
  盧修斯看出了她的緊張,走過去拉住她的手說到:「別怕,艾薇,我昨晚已經跟我父親說過了,他不介意的。」
  
  「真的?」林一有點不敢相信。
  
  「放心吧,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盧修斯故作輕鬆的笑了一下,拉著她朝會客廳走去……
  
  寬敞而華麗的會客廳裡,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穿著一套華貴的禮服坐在長桌的首位。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嚴肅,那雙與兒子一模一樣的灰藍色眼睛裡卻隱藏著一些說不清楚的東西,坦率說,對於今天這位混血客人,他也有幾分好奇——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能夠讓盧修斯發生這麼大的轉變,先是放下對他這個父親的怨恨,接著又不惜正面跟他對抗。
  
  林一跟盧修斯一起出現的時候,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的表情微微一滯——他沒想到兒子居然把能夠直接進入書房的門鑰匙給了這個小女孩,看來她在兒子心目中的位置還真不是一般的重要。
  
  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林一,心裡不禁覺得有些奇怪——那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小女孩,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黑色的短髮,蒼白的膚色,五官倒是長得挺漂亮,但是也談不上傾國傾城,怎麼看也只是個普通人,如果非要說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恐怕只有那雙黑色的眼睛了,那裡面似乎隱藏著許多秘密,完全不像一個小孩子的眼神,可是偏偏卻還帶著一股玩世不恭的神色,好像無論什麼事到她這裡,都算不上什麼似的。
  
  在他暗自考量的時候,林一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提起華麗的裙擺,微微屈膝,躬身行了一禮,露出一個優雅的微笑,說到:「瑪律福先生,您好。」
  
  動作準確到位,笑容大方得體,語氣不亢不卑……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在心裡連聲讚歎,暗自琢磨這個女孩怎麼看都應該出身世家,難怪兒子會另眼看待。
  
  「父親,她就是艾薇,艾薇.林,我最重要的客人。」盧修斯略微加重了語氣,想提醒父親不要忘了昨晚的承諾。
  
  「林小姐,請坐吧。」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聽出兒子的意思,表情和緩了一些:「謝謝你去年送來的那瓶好酒,我很喜歡。」
  
  「能得到您的肯定,非常榮幸。」林一輕聲說完,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雙手遞到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面前,恭敬的說到:「初次拜訪,我準備了一份粗陋的小禮物,請您不要嫌棄。」
  
  看著那個價格不菲的盒子,盧修斯心想她這次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不但勉強自己裝淑女,還準備這麼貴重的禮物……可是在掀開盒蓋的瞬間,他的表情卻僵住了——這……這是什麼?一根羽毛筆?還是用過的?
  
  接下來,更讓他震驚的情況發生了,看到盒子裡的東西,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非但沒有露出一絲不快,反而眼睛還亮了起來……
  
  【把我的妖氣擺在左邊,把我的人性擺在右邊。讓沸騰的十指作證,讓我攤開的靈魂不得安寧……】——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緩緩的吟誦著。
  
  林一微微一笑,接了下去——【讓那些在歡樂中發黴的人迅速死亡,讓應該的到成長的孩子自由成長……】
  
  「這是十八世紀初俄國著名詩人馬雅柯夫斯基的詩,你居然知道?」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露出驚訝的神色。
  
  「有幸拜讀過。」林一說完,微微停頓了一下,又解釋到:「這是馬雅柯夫斯基生前最喜歡的一支羽毛筆,上面有他親手雕刻上去的簽名,我聽說您非常喜歡他的作品,特意送給您留念。」
  
  「這真是我收到的最有心思的一份禮物。」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微笑著說到。
  
  「您過獎了。」
  
  ……
  
  接下來的時間,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跟林一有問有答,相談甚歡,盧修斯在一旁看得直滴冷汗,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跟他在一起不拘小節、漠視一切規則的女孩居然也會有這樣一面……
  
  吃過午飯,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起身離開了會客廳,盧修斯趕快拉著林一往自己的書房走,剛關上門就看到林一已經毫無形象的癱倒在沙發裡,使勁兒揉著臉哀嚎:「哎呀,總算結束了,我都笑得快抽筋了。」
  
  盧修斯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走過去習慣性的攬住她的肩膀說到:「辛苦你了。」
  
  「你請我來做客,我哪能讓你為難呀。」說完之後,林一又坐直了身子,扭過頭有點緊張的問到:「說正經的,你覺得過關了嗎?」
  
  「過關了,放心吧,我爸爸很少跟我的朋友聊這麼久的,看得出來,他挺喜歡你的。」盧修斯說到。
  
  「那就好。」林一慶倖的拍了拍胸口。
  
  「對了,你怎麼想到送那支羽毛筆的?還有那首詩,我都沒讀過……」盧修斯有些好奇的問到。
  
  「我也是昨晚現背的。」林一笑著說到:「我昨天回家翻了這幾年的報紙,看到一篇你父親以前做的訪談,提到過他喜歡馬雅柯夫斯基的詩,正好我記得家裡有一支這樣的羽毛筆,就臨時湊數背了兩句,拿來蒙混過關了。」
  
  這番話林一說得得意洋洋,盧修斯卻聽得有點心疼,暗自琢磨是不是不該堅持讓她來瑪律福莊園,平白無故帶給她這麼大壓力,不過幸好,一切還算順利,父親沒有因為她的血統讓她難堪……
  
  「艾薇,對不起……」
  
  「有什麼對不起的,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林一笑著推了他一下,說到:「不過以後你得罩著我點,裝貴族這事一時半會兒容易糊弄,時間長了,我這個冒牌貴族肯定要露餡……」
  
  「不許這麼說。」盧修斯捂住了她的嘴,認真的說到——
  
  「艾薇,你在我心裡比所有人都高貴……」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女主說的那兩句詩,確實是前俄國詩人馬雅柯夫斯基的作品,是小東西最喜歡詩句,故特意在此引用一下。


☆、兩個人的假期

  接下來的幾天,林一在瑪律福莊園過得很開心。
  
  盧修斯為她準備的客房,雖然未必每一樣東西都是最昂貴的,但是卻都是她最喜歡的。就連林一自己也有些詫異,為什麼他從來沒有問過她這些生活細節問題,卻偏偏能做到事無巨細,樣樣合她心意。
  
  當林一好奇的追問個中原因時,盧修斯只笑著說因為他足夠聰明。
  
  至於她之前擔心會在阿布拉克薩斯面前穿幫的事情,也被證明完全是杞人憂天。幾天下來,她發現阿布拉克薩斯並不像她想像中那樣是個瘋狂的血統論者,更多的時候,他只是一個外表看起來有點嚴肅的長輩,不過就算他再端著貴族的架子,林一也看得出他對盧修斯的寵愛,只是這份寵愛被深深的埋藏在家族的榮耀與刻板的規矩之下,外人很難看到而已。
  
  雖然在林一到來的前一天,阿布拉克薩斯對兒子把一個混血女孩擺在如此重要位置的行為表示了不滿,但是卻在林一到了之後的第二天,就專門派人買來了Kopi Luwak……
  
  「林小姐,這是今天早晨剛剛送來的,之前盧修斯讓多比準備,但是因為我並不太喜歡這種咖啡的味道,所以瑪律福莊園一直沒買過。」
  
  阿布拉克薩斯說這句話的時候,盧修斯悄悄朝林一眨了下眼睛。
  
  不過坦白說,上百年的家族理念在那擺著,阿布拉克薩斯的思想不可能一下子就扭轉過來,有時候在言談中,也會帶出那麼一兩句純血至上的言論,幸好林一對這些並不太在意,反倒在事後盧修斯擔心她生氣跑來安慰她的時候,還主動替阿布拉克薩斯圓場,說自己雖然是個混血,但是卻能理解阿布拉克薩斯的想法。
  
  林一對血統論的反應讓盧修斯松了口氣,不過盧修斯對這件事的種種反應卻激起了林一的好奇心——「盧修斯,為什麼你一點都不介意混血的問題呢?」
  
  「呃……如果我說實話,你別生氣好嗎?」談到這個敏感的問題,盧修斯發現自己居然有點緊張。
  
  「說你的,我要生氣我就是小狗。」林一倒是一臉輕鬆。
  
  盧修斯從未見過有人在談到血統這件事時,還能保持這樣的態度,不禁有些詫異,但是想想又覺得也正常——這個女孩,對任何事都有點兒滿不在乎的勁頭,會出現這種反應也屬正常。想明白這些之後,他坦誠的說到:「其實在認識你以前,我也覺得只有純正血統的巫師才是高貴的,不過你卻是個例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完全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
  
  「我可是一早就告訴過你我是混血了。」林一提醒他。
  
  「我也很早就告訴過你,我覺得你是另一個我了。」盧修斯敲了下她的頭,責怪她沒腦子。
  
  「這跟混血還是純血有關嗎?」林一好奇心作祟,擺出一副追問到底的架勢。
  
  盧修斯攤手,無奈的反問:「難道你會因為自己是混血就討厭自己?」
  
  「看來我是個特例……」林一小聲嘀咕到。
  
  「對我來說,你本來就是獨一無二的。」
  
  ……
  
  結束了關於血統問題的討論,並不代表他們兩個人沒有分歧。在瑪律福莊園做客的日子,林一和盧修斯最大的分歧在於每天的排程。
  
  林一是帶著任務來的,一心只想趕快讓盧修斯練好大腦封閉術,好告訴他記憶中的《哈利.波特》故事,阻止他加入食死徒。
  
  可是盧修斯並不知道她的心思,在他看來,大腦封閉術並不是什麼特別有用的魔法——以目前的環境和他身份地位,實在想不到有誰敢對他攝神取念。他邀請林一來瑪律福莊園的主要目的,是想跟她分享自己的一切,想帶著她好好看看這個他長大的地方,讓她知道,他平時在家的時候,都會做些什麼……
  
  在這種情況下,整個七月,兩個人之間最常出現的情景就是盧修斯拉著林一去某個地方,結果卻被林一一臉嚴肅的拖去練習大腦封閉術,弄得盧修斯以為林一被斯內普附體,變成了學習狂。
  
  八月的第一個星期日,林一和盧修斯吃過早飯,正準備開始就當日的安排展開辯論,一隻黑色的小貓頭鷹飛了進來,把一張卡片交到盧修斯手上,拍拍翅膀飛走了……
  
  「茜茜的信。」顯然,盧修斯認識那只貓頭鷹,他展開卡片看了看,笑眯眯的對林一說到:「好了,今天我們不用爭論做什麼了,待會茜茜、貝拉和雷古勒斯會一起過來,她們還邀請了埃弗裡、莫爾塞伯、高爾、克拉布和你的好朋友麗娜……」
  
  聽到這串名單,林一當場眼前一黑——名副其實的食死徒旅行團啊,就差伏地魔這個領隊了!
  
  「這可不是我組織的活動。」看到她表情有異,盧修斯趕快解釋到:「以往這個時候他們都會來瑪律福莊園做客的,這些人除了麗娜,跟瑪律福家族都是世交,我想麗娜肯定是埃弗裡那小子叫來的,不過也好,正好可以陪你。」
  
  林一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現在開口說讓盧修斯把人都敢回去肯定不現實,如果她自己掉頭跑掉,也不太正常,更何況,在這一刻,她心裡想的全是怎麼阻止盧修斯走上食死徒這條不歸路,而不是她自己會有什麼危險……
  
  盧修斯無論如何也猜不到她這種複雜的心思,不過卻看出她有些不開心,就繞過桌子過來攬住她的肩膀問到:「怎麼了?艾薇,不喜歡他們來?沒關係,他們今晚就會走的……」
  
  「那好,今晚他們走了之後,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林一做出了決定,一臉嚴肅的說到。
  
  「什麼重要的事?現在告訴我好嗎?」
  
  林一看了眼手錶,覺得時間有些倉促,於是搖了搖頭。畢竟這不是件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小事,而且她也不肯定盧修斯知道之後會是什麼反應——無論是誰,得知自己只不過一本書裡的人物,心情都會有些起伏吧?
  
  盧修斯看著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忽然心裡一動,一個有些古怪的念頭冒了出來——她不會是想告訴我她也喜歡我吧?緊接著,他意識到一個更古怪的問題——為什麼要說也呢?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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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食死徒聚會

  整個上午,盧修斯都在安排接待客人的事。
  
  在他看來,這些貴族巫師的後裔,不只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更是以後的事業夥伴,所以無論什麼時候,他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成為這些人中的領袖。
  
  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必須從每一處細節入手,一句話、一個微笑、一個表情、一個眼神都可能會影響到他,乃至瑪律福家族日後在巫師界的地位,因此,盧修斯自接到信的那一刻起,就收起了這些天的輕鬆,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瑪律福。
  
  林一看著他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家裡的僕人和家養小精靈忙進忙出,心卻早已飛到了《哈利波特》的故事中,那裡面的盧修斯也是這樣,總是喜歡揚著頭,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與驕傲,可是有一天,他的左臂上會被烙印上一個恥辱的標記,會變成階下囚,會被關進阿茲卡班整整一年……
  
  前世看這個故事的時候,林一認為盧修斯會做食死徒,是因為他認同伏地魔的純血理論,把一切純血巫師以外的生命都視如草芥,但是現在……
  
  那雙看著她的灰藍色眼睛,永遠都是關切;那雙曾經握過她的手,也永遠是那樣溫暖;她還記得他們一起騎著飛天掃帚在夜空中飛行,也記得在禁林裡,他奮不顧身的替她擋住阿拉戈克;記得他召集整個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為她慶祝生日;記得去年暑假裡他寫的每一封信……
  
  盧修斯回頭的時候,恰好看到林一像癡了一般望著他,心臟猛然停跳了半拍,一時間竟忘了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漸漸的唇角都浮現出一絲甜蜜的笑意……
  
  「主人,您的客人到了。」一名女僕走了進來,打斷了他們。
  
  盧修斯回過神來,笑了笑對林一說到:「走吧,跟我一起去迎接他們。」
  
  ……
  
  瑪律福莊園的宅邸門口,一眾未來食死徒已經走進了門廳,迎面看到迎出來的他們,麗娜第一個跑了過來,拉著林一的胳膊大聲說到:「我說我邀請你去我家做客,你怎麼不答應呢?原來是偷偷跑到這裡來了!」
  
  「你別怪艾薇,是我提前約的她,二月的時候就逼她答應了。」沒等林一開口,盧修斯就主動站出來替她解圍。
  
  「真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人需要我們的瑪律福先生提前這麼久預約。」
  
  伴隨這個充滿嘲諷的聲音,一個穿著華麗的緊身黑色禮服的女人走了進來,她長的很美,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厚厚的嘴唇,配上一頭蓬鬆的卷髮,高貴中透著一股野性……
  
  林一沒有見過她,卻猜到了她是誰。果然,盧修斯開口說到:「艾薇,這是貝拉,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茜茜的姐姐。」介紹完之後,又壓低聲音,附在她耳邊補充到:「別介意,她說話一向這樣。」
  
  「萊斯特蘭奇女士,你好。」林一客氣的打了個招呼。
  
  話音剛落,就聽到盧修斯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到:「貝拉,這是艾薇,艾薇.林,我好不容易才請來的小客人,你可不許欺負她。」
  
  「真是可笑,我還沒進門呢,你就開始警告我了,盧修斯,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重色輕友了?」貝拉特裡克斯的聲音懶洋洋的,每句話結束的時候,都故意拖著戲劇般的華麗長音。
  
  聽到重色輕友這個詞,林一看了盧修斯一眼,想說什麼又沒有開口,盧修斯卻明白了她的想法,隨即開口說到:「貝拉,你不要瞎說,艾薇不是我的女朋友。」
  
  貝拉特裡克斯完全沒把林一看在眼裡,嗤笑了一下說到:「我就說嘛,盧修斯怎麼可能會看上一個不起眼的小女孩呢……」
  
  盧修斯的臉沉了下來,打斷她說到:「貝拉,艾薇雖然不是我的女朋友,但是比我以前的那些女朋友更重要。」
  
  貝拉特裡克斯顯然不高興了,立刻就想開口反擊,不過卻被站在她身後的納西莎拉住了——「艾薇也是我的好朋友,姐姐,你別欺負人家。」
  
  貝拉特裡克斯有些不滿的瞪了妹妹一眼,不過還是很給面子的閉上了嘴……
  
  午餐之後,盧修斯在瑪律福莊園的花園裡安排了一個小型的下午茶聚會,大家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閒聊著。
  
  這些貴族家庭的孩子們坐在一起,聊的最多的並不是這個年紀最感興趣的校園趣事或者體育比賽什麼的,而是一些從父母嘴裡聽來的政界新聞或者商場動態,他們用自己的腦子思考,發表一些帶著孩子氣的意見和看法,可是那一張張嚴肅的臉上,卻寫著對家族的責任感……
  
  林一忽然覺得自己的前世過得還算幸福,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是至少擁有一個簡單快樂的童年。
  
  「艾薇,發什麼呆呢?」麗娜走過來坐下,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目光所及之處,盧修斯正在侃侃而談,隨即恍然大悟般說到:「原來是看我們的斯萊特林王子看得入迷了,正常,大家公認他這種時候是最帥的。」
  
  「是嗎?」林一有些心不在焉,她還在思考晚上到底用什麼方式告訴盧修斯《哈利.波特》的故事。
  
  「麗娜,你別笑話她了,你剛才還不是盯著埃弗裡看了半天?」聽到她們的談話,納西莎端著杯咖啡走了過來。
  
  「我哪有,他說話傻裡傻氣的……」麗娜的臉紅了,像個小蘋果似的。
  
  看到納西莎這個正印女主角,林一終於回過神來,有點尷尬的解釋到:「你們別誤會,我剛才只是在走神,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在看什麼。」
  
  「艾薇,你怎麼跟盧修斯一樣,全都嘴硬不肯承認呢?」納西莎歪著頭問到。
  
  「不肯承認什麼?」
  
  「喜歡對方啊!」納西莎說:「每次有人這麼說,他都說你只是個小女孩,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可是我們誰都看得出來,他絕對喜歡你,而且跟以前那些女朋友不一樣,他對你絕對是認真的……艾薇,你別被我說的那些他以前的花心事蹟誤導,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他就像我的哥哥,我們開玩笑開習慣了,其實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你可一定要珍惜啊……」
  
  這都什麼情況?正印女主角隆重把男主角推薦給跑龍套的?——林一一口錫蘭茶嗆進了嗓子,劇烈的咳嗽起來。
  
  「艾薇,怎麼了?」正在跟其他人討論最近魔藥市場上哪種藥劑銷量最好的盧修斯立刻走過來,拍著她的背緊張的問到。
  
  「嗆……嗆……到……而已。」林一咳的說不清楚話,站起來指了指自己被茶水弄濕的衣服,又指了指宅邸的方向,告訴他要進去換套衣服。
  
  盧修斯盯著她的背影,一臉的緊張,想跟上去,又覺得不太合適——人家女孩子說要去換衣服,他跟著似乎不太好。
  
  看出他的猶豫,納西莎笑了笑,站起身說到:「你別擔心了,我跟麗娜進去陪她。」
  
  「那……謝謝你們了。」
  
  「不用謝,肯定會把你的‘小女孩’安然無恙的帶回來的。」納西莎對他眨了眨眼睛,拉起麗娜朝宅邸的方向走去……


☆、爭吵與「誤解」

  林一從宅邸走出來的時候,貝拉特裡克斯跟盧修斯「閒談」……
  
  「盧修斯,上次在霍格莫德我們談的事情你想的怎麼樣了?」貝拉特裡克斯說:「我聽茜茜說你們打算在斯萊特林學院成立一個學生組織,專門學習黑魔法,我跟黑魔王談過這件事,他很讚賞你的行動,希望這個組織能早一點建立起來。」
  
  盧修斯心念一動,猛然想起放假前林一跟他說過要他給她一個假期的時間,然後再決定是否這件事,坦率說,他並不認為這件事會像林一所說的那樣毀了他,但是她說那番話時,那種發自肺腑的關切卻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裡……
  
  想到這些,他沉聲答到:「這件事我還在考慮。」
  
  「考慮什麼?」貝拉特裡克斯提高了音調。
  
  「考慮可行性,考慮得失。」盧修斯不動聲色的答到:「你知道霍格華茲的情況,鄧布利多一直盯著斯萊特林學院,如果被他發現我們組建什麼學生組織,不定會惹出什麼麻煩……」
  
  「真想不到,瑪律福家族的未來繼承人會把鄧布利多那個老頑固放在眼裡,盧修斯,你可真讓我們失望。」貝拉特裡克斯的尖刻的說到。
  
  「看不起對手,就等於看不起自己。」盧修斯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完全沒把貝拉特裡克斯的嘲諷當回事。
  
  「那你打算怎麼辦?我告訴你,這件事我已經告訴過黑魔王了,他在等我的消息呢。」貝拉特裡克斯急了。
  
  「這是你的問題。」盧修斯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
  
  「什麼叫我的問題?」貝拉特裡克斯厲聲質問到:「如果不是看在我們是世交的份上,我才不會在黑魔王面前舉薦你呢!你知道我跟我丈夫自從幫他做事之後,得到了多少好處嗎?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價值萬金,他這個人簡直擁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有了他,我們這些貴族才能奪回那些被泥巴種和血統背叛者搶奪去的利益……」
  
  「貝拉,我們瑪律福家族所有和黑魔王有關的合作都是由我父親經手的,所以我並沒有見過這個人,他是不是像你說的這麼神奇,我也不得而知。」盧修斯看了她一眼,謹慎的說到:「不過,我看你自從為他做事以後,似乎變了不少,變得有些……有些癲狂……呃……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有些話我說的直接一些,希望你不要介意……就像你說的,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只想提醒你一句,無論我們做什麼,都應該以家族的利益為基礎,不要盲目的崇拜某些人……」
  
  貝拉特裡克斯絲毫沒有領會到這句話中的善意,反而像受到什麼侮辱似的,氣得瞪起了眼睛,掃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林一,恍然大悟般冷笑了一下,說到:「盧修斯,我看你才是被某些人迷暈了頭,我聽茜茜說了,她是個上不了檯面的混血嘛,所以你就變節了,背叛了我們純血的榮耀,我看她弄不好是那些骯髒的泥巴種和血統背叛者派到我們斯萊特林的奸細……」
  
  「夠了!」盧修斯終於生氣了,霍然而起指著她說到:「貝拉特裡克斯,如果你再侮辱艾薇,我們這些年的友誼就到此為止,我會請你立刻離開瑪律福莊園。」
  
  看到這個局面,林一也有點慌,不知道究竟要不要上去勸架,就她個人來說,並不太介意貝拉特裡克斯侮辱她的那些話,也不想盧修斯因為她的緣故,而跟別人起衝突;可是另一方面,她又不太想盧修斯跟這個瘋狂崇拜伏地魔的女人走的太近……
  
  猶豫再三,她還是走過去輕輕拽了拽盧修斯的衣袖,小聲說到:「算了……」
  
  「艾薇,你別管。」盧修斯的表情少有的嚴肅,一臉鄭重的說到:「我不會讓任何人侮辱你,今天貝拉一定要向你道歉,否則她就不再是我盧修斯.瑪律福的朋友。」
  
  「讓我跟一個混血道歉?真是可笑至極。」貝拉特裡克斯一臉的嘲諷,不屑的哼了一聲說到:「盧修斯,別以為你們瑪律福家族有多了不起,早晚有一天,你會哭著來乞求我,希望能夠為黑魔王做事。」
  
  說完這句話,她掃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和弟弟,說到:「茜茜,雷古勒斯,我們走。」
  
  納西莎遲疑了一下,說到:「貝拉……我還想再待一會兒……」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雷古勒斯目光在大姐和二姐之間遊移著,遲遲沒有做出決定。
  
  「雷古勒斯,你不是一直想跟黑魔王學咒語嗎?跟我走,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貝拉特裡克斯說到。
  
  只有十二歲的雷古勒斯露出了嚮往的神色,用力點了點頭,跟著貝拉特裡克斯一起朝大門外走去……
  
  看著那張稚嫩的臉在門口閃了閃消失了,林一的心情有些沉重,她知道如果不出意外,這個孩子就會像《哈利波特》的故事中所說的那樣,先是因為盲目的崇拜而加入食死徒,後來又因為發現了伏地魔的邪惡,而獻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可是,這些又是她這個渺小的穿越者能夠扭轉的嗎?
  
  算了,算了,我的力量只有這麼多,只要能夠阻止盧修斯加入食死徒,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林一在心裡歎了口氣,不再去想雷古勒斯的事,靜下心來,等待著夜晚的降臨。
  
  ******
  
  晚餐之後,納西莎、麗娜、高爾、克拉布、埃弗裡等人離開了瑪律福莊園,送走了他們,盧修斯有些迫不及待的問到:「艾薇,你早晨說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訴我,到底是什麼?」
  
  經過這一天的時間,盧修斯基本已經確定了林一晚上是準備跟他表白了。本來他還有些懷疑自己的猜測,畢竟這兩年來,林一在他面前總是表現出一副立志要做斯內普夫人的樣子……可是轉念一想,也許她這麼做只是小女孩怕被拒絕的小心思而已,再看看她今天的表現——神情恍惚,想看他又不敢看,想說什麼又不敢說,跟以前那些想要跟他表白又羞澀的女孩一般無二。
  
  跑不掉了,肯定是這件事!盧修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隨即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有些期待那一刻快些到來了。
  
  至於怎麼回答,在下午跟貝拉特裡克斯爭吵的時候,他已經想的很清楚了,雖然他現在無法肯定是不是喜歡這個小女孩,不過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讓她受半點委屈,所以答案就顯而易見了——只要她開心,他不介意「委屈」一下自己……大不了留在身邊慢慢養大……
  
  「走吧,去你書房說。」林一掃了一眼還在收拾會客廳的家養小精靈和女僕們。
  
  「好。」盧修斯笑了一下,心想別看她平時對什麼都滿不在乎,真到要表白的時候,還是會不好意思的,畢竟還是個女孩子嘛……
  
  想到這裡,他「善解人意」的拉著林一,快步往書房走去……
  
  瑪律福莊園的書房裡,盧修斯驚訝的看著林一抽|出魔杖,在房間裡仔細的布下各種可以想到的防護咒語,確保外面的人不可能偷聽到他們的講話。
  
  要不要這麼誇張啊?不就是表白嗎?你趕快說吧,我保證一定答應還不成嘛……盧修斯暗自著急,恨不得自己開口替她說了。
  
  終於,林一折騰完了,收起魔杖走到他的面前,一臉鄭重的說到:「盧修斯,這件事我想了很久該怎麼對你說,最後還是決定讓你自己去我腦子裡看比較好,現在拿出你的魔杖對我攝神取念……」
  
  「啊?攝神取念?」盧修斯傻了,心想這種表白方式還真是夠獨特的。
  
  「對,攝神取念。這次我不會使用大腦封閉術。」林一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得保證,不管看到什麼,都要保持鎮定,就算不開心也要堅持住,我們一起想辦法……」
  
  「我怎麼會不開心呢?」盧修斯笑了,拿出自己的魔杖,朝她眨了眨眼睛說到:「那你準備好了,我來了哦……」
  
  林一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對盧修斯展開了前世的記憶……


☆、前世記憶(一)

  許多年後,當盧修斯回憶起那個晚上,總會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在那晚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的生命,自己生活中的一切,原來只是別人筆下的一個故事,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個故事的結局已經註定,而他只是若干犧牲品中的一個。
  
  他看到自己像個瘋子一樣在魁地奇世界盃上折磨那些麻瓜,看到自己被褫奪了魔杖,看到自己被關進阿茲卡班,看到瑪律福莊園被黑魔王霸佔……看到自己會跟納西莎結婚,有一個叫德拉科的孩子,然後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步步的走上他的老路,成為戰爭的失敗者……
  
  最開始的時候,盧修斯並不相信這一切真的會發生,別的不說,單就和納西莎結婚這一點,他就從來沒有想過。但是當他臉色蒼白的從林一腦海中跌落出來之後,坐在沙發上認真思考了許久,才無奈的強迫自己去相信,這就是他的命運……
  
  原因很簡單,他只問了自己一個問題——如果我不認識艾薇,那麼那天父親問起我是否願意跟茜茜訂婚時,我會不會考慮?
  
  答案是肯定的。比起那些他曾經交往過的女朋友,他跟納西莎更熟悉,如果站在維護瑪律福家族利益的角度,客觀的去想,跟納西莎結婚,也是最好的選擇。可是那天他卻拒絕了這個提議,現在想起來,或許真的是因為艾薇……
  
  他還記得,在一個多月之前,當父親警告他艾薇這種混血女孩,絕不可能做瑪律福莊園女主人時,他想到的居然是「難道我真的想過要她做瑪律福家族的女主人?」……
  
  不過在那天晚上,他並沒有特別去思考這件事,因為還有許多更重要的問題擺在他的面前——自己的命運,家族的命運,這些都是如此的沉重,壓得他透不過氣來,以至於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心情去考慮愛情這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盧修斯,喝杯酒。」林一倒了一杯朗姆遞給他。
  
  盧修斯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有些艱澀的開口說到:「真是沒想到,原來我只是一個故事裡的人物,還是個可悲的配角……艾薇,你前世看那個故事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林一心裡有些發酸,上前幾步蹲在他面前,拉住他的手認真的說到:「盧修斯,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自怨自艾的,我只是想讓你提前知道這些,能夠做出改變……其實我們根本不必在意那是否是個故事,因為無論是對你,還是對已經來到這個世界的我來說,這都是真實的命運……而且,在前世看那個故事的時候,我並沒有覺得你可笑……在我前世生活的地方,有一句話,勝者王侯敗者賊,這只是一場戰爭,沒有絕對的對錯,我們現在要做的,只是做出對自己更有利的選擇,沒必要考慮孰是孰非,我想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結果,一定不會做錯選擇的。」
  
  「你說讓我支持鄧布利多?」盧修斯遲疑的問到。
  
  「不失為一個辦法,但是前提是你可以接受。」林一客觀的分析到。
  
  「我無法接受。」盧修斯斬釘截鐵的說到:「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是一個瑪律福,絕不可能跟他那種人站到一起,而他也不可能接受一個瑪律福作為同盟。」
  
  「可是他是勝利者……」坦率說,林一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是站在她的角度,始終認為只要能成為最終的勝利者比什麼都重要,至於那些所謂傳統和理念根本不值得一提……或許比起盧修斯,她才更是一個利益至上的人。
  
  「那又如何?」盧修斯說到:「我不可能背叛我的家族,如果我決定跟他站在一起,那就代表我已經認輸了。」
  
  「難道你想扭轉世界?幫助……伏……呃……黑魔王取得勝利?」林一有點緊張了,握緊了他的手說到:「你應該看到了,他是一個殘暴的人。我知道,你或許也看不起那些麻瓜,非巫師血統出身的人,可是你真的認為他們該死嗎?真的願意下手殺掉他們嗎?」
  
  「我……」盧修斯望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半晌之後才無力的說到:「艾薇,我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現在必須開始想。」林一提高了音量,有些咄咄逼人的質問到:「我問你,你剛才應該在我的記憶裡看到了多比會背叛你,那我問你,你能不能做到現在就沖出去處死它?」
  
  「我……」盧修斯楞了一下,不太確定的說到:「我以後可以對它好一點,那樣或許它就不會背叛我了。」
  
  「那有什麼用!」林一有點急了,聲音也跟著顫抖了起來:「就算你不殺多比,黑魔王也會派你去殺別人,到時候你真的下得去手嗎?可是如果你不殺那些人,他一定會用最惡毒的方式懲罰你,甚至殺了你,我不要看到你受到鑽心咒索命咒的懲罰,我也不想看到你殺人,不想看到你的手上沾滿無辜的鮮血,不想看到你去阿茲卡班,我只希望你永遠是現在的盧修斯……」
  
  「艾薇,你別哭……」盧修斯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淚水,伸手把她摟進懷裡,柔聲說到:「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出辦法的,我不會去做食死徒,不會讓你失望的。」
  
  「真的?」林一抬起頭來,充滿期望的看著他。
  
  盧修斯鄭重的點了點頭,認真的分析到:「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些,我會著手把瑪律福家族的資產轉移到外國,只要能保留住瑪律福家族的根基,等戰爭結束之後,一樣可以想辦法在英國魔法界立足……只是現在大部分生意還在我父親的手裡,之前聽他提起過黑魔王這個人,似乎他們的交情還不錯,只怕很難說服他,不過你別擔心,明年我就會正式繼承瑪律福家族了,到時候一定可以很快的解決這件事……」
  
  聽到他的安排,林一略微松了口氣,可是卻還是有些擔心夜長夢多,猶豫著提議到:「我在想一年的時間會不會太久了,如果……如果你把黑魔王會失敗的事告訴你父親,或許可以早一點離開英國。」
  
  「那你怎麼辦?」盧修斯說到:「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要我學習大腦封閉術了,如果被別人知道你能夠預知這麼多事情,肯定會對你不利,我非常瞭解我父親,他不會考慮到你的安危的,所以這件事一定不能告訴他。」
  
  「可是……我擔心……」林一知道盧修斯是在為她著想,可是她卻不想因為自己而讓盧修斯的安排出現變故,再說就算阿布拉克薩斯知道之後要對她不利,她大不了就跑回斯萊特林莊園躲上二三十年,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有可是,我不會讓你為了我去冒險。」盧修斯打斷了她,停頓了一下,又有些無奈的說到:「而且我也擔心如果我父親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未必會支持我的決定,或許他會想幫助黑魔王取得勝利,我聽得出來,他很欣賞黑魔王這個人……」
  
  林一沉默了。
  
  盧修斯看著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艾薇,你打算怎麼辦?在那個故事裡,我並沒有看到過你,也沒有見到過你的家人,你……
  
  林一猜到他想問什麼,搖了搖頭說到:「那個故事裡沒有我,也沒有我的家人,我們的到來是個意外。」
  
  聽到這個答案,盧修斯似乎松了口氣,緊接著問到:「那現在呢?你跟你的家人會站在哪一邊?」
  
  林一看出了他的緊張,笑了一下說到:「我站在你這邊。」
  
  盧修斯笑了,這絕對是他今晚聽到的最令人開心的消息,興奮的提議到:「那到時候你跟我一起離開英國好嗎?我相信你肯定可以說服你的家人的。」
  
  「也好。」林一答應的很痛快,這個問題對她來講,沒有什麼可猶豫的,畢竟比起躲在斯萊特林莊園幾十年,跟盧修斯一起離開英國要好的多,至於外公和薩拉查的安危,根本不用她擔心。
  
  「太好了!」盧修斯開心極了,伸手從桌子上拿過酒瓶,給林一倒了一杯,說到:「我看我們現在應該想想去哪個國家比較好了,瑞典怎麼樣?或者乾脆去東方,去你前世生活地方?」
  
  「去哪兒我無所謂,你安排,我絕對服從指揮。」事情總算有了解決方案,林一也放鬆了不少,開了個玩笑。
  
  「這麼聽話?不像你的風格啊……」盧修斯狡詰的笑了一下,說到:「你就不怕我把你賣了?其實你長的也不錯,如果養胖一點,或許能賣個好價錢呢?」
  
  林一打量了他一番,摸著下巴說到:「那還不如我把你賣了呢!你肯定比我值錢!」
  
  「你捨得?」盧修斯挑了挑眉毛。
  
  「呃……不捨得。」林一說完,壞笑了一下,補充到:「沒你跟我鬥嘴,我得多無聊啊!」
  
  「原來我存在的價值是這個……」
  
  「恭喜你,答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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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記憶(二)

  接下來的幾天,盧修斯背著阿布拉克薩斯約見了好幾個他負責的生意夥伴,開始著手把一部分生意向國外轉移。除了忙這些之外,他開始自動自覺的認真練習大腦封閉術,生怕自己一個疏忽,洩露了林一告訴他的秘密。
  
  八月的最後一個夜晚,兩個人練習完大腦封閉術之後,盧修斯忽然向林一提了一個問題——「艾薇,為什麼你只要求我練習大腦封閉術,卻從來也沒提過讓我立誓不把這些事說出去呢?」
  
  「我相信你不會那樣做的。」林一很有信心的說到。
  
  「可是在那個故事裡,我可是個食死徒啊。」盧修斯有些不可置信。
  
  「對,我承認,在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刻意想跟你保持距離。」林一坦誠的說到:「不過經歷了那麼多事之後,我要是還覺得你是個冷血的食死徒,就太混蛋了!」
  
  「原來那會兒你總是躲著我,是因為這個。」盧修斯恍然大悟。
  
  「呵呵,你知道的,我這個人膽小又怕死……」林一有點尷尬。
  
  「這我能理解。」盧修斯拍拍她的肩膀,話鋒一轉說到:「可是我真沒想到,你會為了這些記憶喜歡上西弗勒斯,以我對你的瞭解,你不是一個崇拜悲劇英雄的人,也不太可能會為他的深情感動啊……」
  
  「呃……我覺得他性格挺好的,外表冷漠,內心溫柔,而且……而且我挺喜歡他那股彆扭的感覺的……」這番話林一自己說得都有點沒底氣,邊說邊想斯內普板著臉逼她認真寫作業的樣子。
  
  「喜歡他那股彆扭勁兒?你是不是喜歡被虐待啊?」盧修斯問到。
  
  「你才喜歡被虐待呢!」林一瞪了他一眼,理直氣壯的說到:「不喜歡他喜歡誰?難道喜歡你嗎?你是個有妻子有兒子的人,我可沒聽說英國巫師可以娶好幾個妻子!」
  
  「我哪兒有妻子有兒子了?」盧修斯一臉的無辜。
  
  「納西莎跟德拉科啊!」林一提醒他。
  
  「我現在根本沒想過要和茜茜結婚好嗎?」盧修斯恨不得找個東西砸醒她。
  
  「那還不是早晚的事,這可是命運啊。」
  
  「什麼命運!」盧修斯用力拍了她腦袋一下,說到:「我會當食死徒還是命運呢,現在不是一樣可以改變嗎?既然這個都改了,為什麼我還要跟茜茜結婚?」
  
  「也對啊。」林一也覺得自己在這個問題上腦子有點進水,可是仔細想了想,又覺得盧修斯這麼認真的跟她解釋這件事有點不正常,忍不住問到:「喂,你這麼說,不是想告訴我,我可以喜歡你吧?」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盧修斯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停頓了一下,又有些不服氣的小聲嘀咕到:「我總比西弗勒斯要好一點吧?」
  
  「如果我要真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肯定會同意這一點。」林一看著他,滿臉遺憾的說到:「可惜,我有個三十多歲的靈魂,所以我可以很清醒的認識到,如果找一個你這樣的男朋友,會每天提心吊膽,怕你會被別的女人搶走,我不想得精神病,也不想每天跟只獵犬似的調查你的行蹤……相比之下,還是西弗比較有安全感。」
  
  「你這是什麼見鬼的理論!」盧修斯聽得幾欲崩潰。
  
  「唉……你還小,不懂!」林一故作老成的拍了拍他的頭。
  
  「我比你大好嗎?」盧修斯拉住她的手,提醒到。
  
  「那只是表面現象。」林一故意板起臉說到:「實際上我都三十多歲了,絕對算是你的姐姐了,就算叫阿姨也不太過份哦!∼」
  
  「艾薇.林!」盧修斯急了,瞪著她大聲說到:「你給我記住,你前世做麻瓜那三十年根本不能算數!你現在是個巫師,所以年齡只能按照當巫師的年齡計算!」
  
  「好吧,好吧,我可以接受我是個只有十幾歲的巫師。」見他真有些生氣了,林一不再拿年齡問題跟他開玩笑,其實實際上,在跟盧修斯相處的這兩年裡,她也從來沒感覺過自己像個大姐姐,反而倒是更像個處處需要他照顧的小妹妹。
  
  「這還差不多。」盧修斯滿意的點了點頭,進而得出結論,嚴肅的說到:「所以你剛才那套理論根本不成立。」
  
  這次林一可不服氣了,爭辯到:「就算我前世當麻瓜的三十年不能計入巫師的年齡,可是你也不能否認我在感情方面很有經驗啊,我前世的記憶你看過,我可是談過好多次戀愛的,所以剛才那套理論絕對是真理……」
  
  「你快別提你談的那些次戀愛了。」盧修斯不屑的說到:「你遇到的都是些什麼男人?要外貌沒外貌,要才能沒才能,要家世沒家世,最關鍵的是對你一點都不好,虧你還死心塌地跟著人家,而且談一次還不接受教訓,還沒完沒了的總往火坑裡撲,就跟沒受過傷害似的,你前世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
  
  「你才有問題呢!」林一叉起了腰,大聲說到:「我告訴你,我就是這樣的人,就算受過再多傷害,就算老到走不動路,也敢不計回報的去愛一個人!」
  
  「那你也先看清楚了再愛啊……」
  
  聽到這句話,林一的神色忽然有些黯然,歎了口氣,說到:「這個世界上,已經有太多事需要靠理智去衡量得失了,如果連愛情都要先想清楚,斤斤計較得失,就太可悲了,所以我寧願受傷害,寧願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傻,也不願意讓自己變成一個用理智對待感情的人。」
  
  「所以你決定不計得失的去愛西弗勒斯了?」盧修斯有點緊張的問到。
  
  「啊?」林一愣了一下,她說那句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過斯內普的問題,於是果斷的搖了搖頭,說到:「這個我還沒想好……」
  
  盧修斯松了口氣,有些好奇的問到:「對了,在你的記憶裡,西弗勒斯會死的,你沒想過怎麼救他嗎?」
  
  「當然想了啊。」林一想都沒想就給了答案:「只要讓他早點離開莉莉那個災星,他應該就不用死了。」
  
  「所以你打算自己□去,拆散他們?」盧修斯問到。
  
  「也許吧……我沒想那麼多……」林一撓了撓頭。
  
  「梅林啊,你什麼都沒想,就跟我說你喜歡西弗勒斯……」
  
  「好像這件事是你先說的,我覺得無所謂就沒反駁而已……」
  
  「你怎麼什麼都無所謂啊!」
  
  「其實有些事還是有所謂的……」
  
  「比如……」
  
  「比如我肯定不希望你去做食死徒。」
  
  「嗯,這還差不多。」
  
  ……                        


☆、盧修斯的「噩夢」

  幽暗的天空下,一道閃電劃破天地間的黑暗,盧修斯看到自己站在一座空曠的山頂上,手持魔杖對著一個男人……
  
  「西弗勒斯,你憑什麼跟我搶艾薇?!」
  
  原來對面的那個男人是斯內普,長大後的斯內普……盧修斯恍然大悟,隨即轉回頭去看自己,發現自己也長大了許多,看起來……看起來更像在林一記憶中看到過的樣子!
  
  「憑什麼?憑我是艾薇欣賞的人,是魔藥大師,是忍辱負重的大英雄。」成年後的斯內普看起來笑得有些惡毒:「而你……只是個該去阿茲卡班的食死徒!」
  
  食死徒……食死徒……食死徒……食死徒……
  
  盧修斯看到自己的臉色瞬間失去了血色,痛苦的蹲在地上,低聲呻吟著——「我不是食死徒……我不是食死徒……我不是食死徒……」,只是可惜,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林一看都沒看他一眼,就挽著斯內普的胳臂走遠了……
  
  「艾薇,我不是食死徒!」
  
  盧修斯拼盡全力喊出了這句話,猛的睜開了眼睛,赫然發現剛才的一切都是個夢,他還躺在他動用瑪律福家族的特權在霍格華茲專享的單人宿舍裡……
  
  這是第幾次了?
  
  房間裡沒有開燈,有點黑,盧修斯摸索著坐了起來,靠在床頭,抬手抹去額頭的冷汗——自從回到霍格華茲,開始七年級的校園生活之後,這兩個月裡,幾乎每隔幾天,他就會做一次這樣的怪夢。
  
  在夢裡,有時候林一會對他很好,有時候又會像今天這樣,當著他的面跟斯內普走掉。相比之下,他反倒覺得像今天這樣的夢好接受一些,因為其他的夢裡,他總是見到自己跟林一擁抱、接吻、還有……最可怕的是,每當夢醒之後,想起這些事情,他還是會心跳加速,甚至有點臉紅!
  
  「不對!不對!她怎麼看都只是個小女孩,我做這種夢太變態了!」盧修斯經常這樣譴責自己,可是譴責過後,又會安慰自己說其實她的靈魂可是個成年女人,就算真的這麼想了也不算變態吧?再說暑假裡,還誤會過她會跟自己表白呢,要是當時她真的表白了,不是該發生的也就發生了?只可惜,這些都是他在夜裡的想法,天亮之後,一見到一副小女孩模樣的林一,他又會覺得自己是個變態了……
  
  就這樣,盧修斯在夢境和現實中跟自己糾結了兩個多月,精神幾欲崩潰。最後,讓他想到了一個萬全之策,就是——儘量不睡覺!
  
  為了打發漫漫長夜,他給高爾、克拉布、埃弗裡、莫爾塞伯這些常年追隨他的死黨排好了日程,讓他們輪流晚上去他的宿舍陪他聊天……幾天下來,不只盧修斯自己變成了熊貓眼,連帶著這些斯萊特林的男生們也個個變得狀如遊魂,以至於不得不秘密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一起商討怎麼解決斯萊特林王子不肯睡覺的問題……
  
  「今晚到誰了?」埃弗裡半死不活的趴在自己的床上問到。
  
  「高爾。」莫爾塞伯看起來有些幸災樂禍。
  
  「怎麼又到我了……」高爾的臉皺成了一團,推推坐在一邊打瞌睡的克拉布,乞求到:「兄弟,你替我一晚成嗎?」
  
  「啊?」克拉布從夢中驚醒,果斷的搖頭拒絕:「你饒了我吧,昨晚他跟我聊了一夜英法德三國魔法部之間的利益關係,聽得我頭暈腦脹,都不知道該接什麼,你們知道的,我連報紙都懶得看……」
  
  「唉……這樣下去也不成啊,我看咱們得想個辦法,讓他趕快踏踏實實的睡覺。」莫爾塞伯愁眉苦臉的說到。
  
  「能有辦法就好了。」克拉布說到:「昨晚我實在撐不住了,問他為什麼不肯睡覺,他說他不想做夢!真是奇怪了,睡覺做夢多正常啊,醒了不就沒事了……」
  
  「不想做夢……」莫爾塞伯皺著眉頭思索著,忽然靈光一閃問到:「對了,你們知道有什麼能讓人喝了不做夢的魔藥嗎?大不了咱們一起出錢給他買幾瓶……」
  
  「據我所知,沒有這種魔藥。」高爾搖了搖頭,克拉布也跟著搖頭。
  
  埃弗裡卻從床上躥了起來,大聲說到:「我有辦法了!」
  
  「什麼?什麼?快說!」
  
  「雖然沒有不讓人做夢的魔藥,但是有讓人喝了立刻就睡覺的魔藥,而且無色無味,無毒無害,就算他以後發現了,我們也可以說是為他好,應該不會責怪我們的。」埃弗裡說到。
  
  「安眠藥劑嘛……我知道,不過外面賣的都沒有你說的這麼好,容易被發現不說,還經常會有副作用,前幾天預言家日報就報導了幾起,我們要是不小心把他弄得上吐下瀉,得不得死得很慘?」莫爾塞伯有些擔心的說到。
  
  「不用出去買。」埃弗裡一臉神秘的指了指對面空著的床鋪,說到:「我這裡有一位現成的魔藥大師,他熬的安眠藥劑絕對沒問題,不過你們知道的,西弗勒斯脾氣有點古怪,看你們能不能說動他了……」
  
  「為了能睡個好覺,我們拼了!」
  
  ……
  
  當天下午,斯內普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禮遇,一推開宿舍門,就有人搶著幫他拿書包,還有人幫他倒好了水,整理好了床鋪,就差替他按摩了,最後莫爾塞伯聲淚俱下的表演了一出失眠症患者的苦情戲,央求他幫忙熬制一些安眠藥劑。
  
  本來斯內普也不太相信這些人說的話,不過一來不想被他們繼續煩著,二來安眠藥劑也不是什麼特別的魔藥,就點頭答應了下來,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幫他們熬好了藥劑……
  
  幾個人一致商定,晚上由高爾去執行這個艱巨的任務,原因有二,其一,本來當晚就應該輪到他去值班,臨時換人恐怕盧修斯起疑;其二,高爾一向以癡傻呆愣缺心眼著稱,由他去做盧修斯根本想不到要防備……
  
  事實證明,這些未來食死徒的還是有些計謀的,當天晚上,高爾趁著盧修斯去盥洗室的機會,把安眠藥劑放進了床頭的水杯裡……
  
  未來魔藥大師熬制的藥劑當然名不虛傳,絕對做到了無色無味,盧修斯不疑有它,一邊跟高爾東拉西扯,一邊喝了那杯水,不出五秒,就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那個「恐怖」的夢境也立刻出現了……
  
  這回,盧修斯看到自己跟林一在霍格華茲的一條走廊裡擁吻,最激烈的時候,一道牆壁忽然打開了,牆壁後面斯內普正站在操作臺前攪拌著一鍋魔藥,本來靠在他懷裡的林一立刻推開了他,朝斯內普走了過去……
  
  ******
  
  十分鐘之後,高爾跌跌撞撞的跑進了埃弗裡的宿舍,臉色慘白,渾身顫抖,一副活見鬼的模樣,指著睡到一半被吵醒後,滿臉不明就裡的斯內普說到——「完了,你完了!他只是喝了一口,就嘗出那魔藥是你熬的了!」
  
  「高爾,你瞎說什麼?」埃弗里拉住他,喝問到。
  
  高爾咽了口吐沫,一臉絕望的說到:「盧修斯……盧修斯他剛才忽然從床上蹦起來,大喊‘西弗勒斯,你以為你會熬魔藥就了不起嗎?’……」
  
  ……


☆、第一個舞伴

  第二天一早,盧修斯立刻發覺昨晚一定出了什麼事,把高爾叫來隨便問了幾句,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摸了個清楚。
  
  不過他倒是沒有特別生氣,反倒撤銷了那幾個人的任務,只是當斯內普旁敲側擊的跑來問他,那晚到底是怎麼嘗出安眠藥劑是他熬制的時候,他故作神秘笑而不答……
  
  轉眼之間,耶誕節快要到了。
  
  這段日子,盧修斯再沒提起過組建學生組織的事,少了這個發起人,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別的人怎麼想林一無從得知,倒是斯內普顯得有些遺憾,覺得失去了一個交流學習黑魔法的機會。
  
  對此,林一的解決方案是——「沒事兒,還有我!」
  
  其實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來的,在仔細回憶了一遍《哈利.波特》的故事之後,又結合她所認識的斯內普認真思考了一番,林一發現斯內普之所以加入食死徒,最根本的原因很可能是對黑魔法的求知欲!
  
  要知道,在鄧布利多領導下的霍格華茲,對黑魔法簡直稱得上嚴防死守,想借到一本與之沾邊的書都要經過層層審核。可是斯內普又不像林一似的,家裡有一座專門收藏黑魔法圖書的藏書室,還有一位只會教黑魔法的外公,而他又是一個對知識、對力量充滿崇拜的人,這時候遇到伏地魔,難免會產生崇拜心理,會加入食死徒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林一認為要想改變這種情況,就一定要疏導,而不要封堵。所以她利用兩個人一起練習魔法的機會,不遺餘力的把阿瓦達索命咒、奪魂咒、鑽心咒這些黑魔法一股腦的教給了斯內普,直接導致經常在禁林附近那塊空地周圍活動的老鼠、蜘蛛們遭受了滅頂之災,沒有一隻能夠死得痛痛快快的……
  
  斯內普學的開心,林一教的也很有成就感,唯一不高興的只有莉莉。自從林一開始教黑魔法之後,斯內普就跟上了癮似的,一下課就纏著林一往禁林邊上跑,一貫被寵著的莉莉陡然受到冷落,當然氣得要死,終於在耶誕節前跟斯內普大吵一架,第N次向梅林保證——「我再也不會理你了!」……
  
  至於盧修斯,倒是表現的很淡定,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反對林一跟斯內普頻繁約會,事實上,自從做過那些夢之後,他有一點害怕和林一單獨相處。因為每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就總想把夢裡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鏡頭變成現實,為了不讓自己變成變態,他寧願林一去跟斯內普交流魔法……
  
  只不過,每當有意無意的發現林一又跟斯內普去了禁林邊上,他晚上註定會在夢裡跟斯內普展開生死決鬥……
  
  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盧修斯一個不留神,林一就做了一件讓全校師生跌破眼鏡的事情。
  
  耶誕節前最後一個周日的傍晚,兩個人一起登上了天文塔。
  
  「喂,你說聖誕舞會我穿什麼樣的衣服比較好?」——第一次參加霍格華茲的聖誕舞會,林一還是有些期待的。
  
  「你只要別點著煙去就可以了。」盧修斯看了她一眼說到。
  
  「跟你說正經的呢!」林一不高興了,習慣性的伸手要抓他的頭髮。
  
  盧修斯下意識的往後躲了點,可是發梢還是被林一的魔爪摸了一下……
  
  下一秒,他立刻肯定自己的頭髮裡絕對長了極度敏感的神經線,所以才會只是被她輕輕的一碰,就產生了一種動人心魄的顫慄感,還一直從發梢傳到了心臟。
  
  「咳咳……穿晚禮服唄,女生們都那樣穿的。」盧修斯只顧著壓抑腦子裡的變態想法,隨口給了個答案。
  
  「晚禮服啊……」林一有點猶豫:「你說我這樣的身材,這種性格,這種氣質,穿晚禮服會不會很奇怪?我有點害怕被別人笑話……」
  
  聽到最後一句話,盧修斯瞥了她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說到:「害怕?我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昨天你在宴會廳當著全校師生的面邀請西弗勒斯做你的舞伴,我發誓,這種行為絕對是霍格華茲建校以來的第一次!」
  
  「有那麼誇張嗎?」
  
  「當然有!你是個女孩子,聖誕舞會這種事,都是男生邀請女生的!」
  
  「那有什麼……」林一聳了聳肩,說到:「當時你也看到了,格蘭芬多的詹姆.波特成功邀請到了莉莉,西弗臉都氣白了,我這個朋友再不出手就太不仗義了……再說反正也沒人邀請我當舞伴,我閑著也是閑著……」
  
  「你怎麼知道沒人邀請你?」
  
  「還不是拜你所賜。」林一無奈的說到:「咱們學院的那些男生都認准了咱倆有□,誰會跳出來跟你搶啊……」
  
  「什麼□,說得這麼難聽。」盧修斯皺起了眉。
  
  「這都無所謂了。」林一一揮手,說到:「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每年的舞會都會邀請納西莎的嘛,沒道理今年臨時換人,放任納西莎被那些男生騷擾吧……所以我註定會落單了,既然如此,不如幫西弗撐下面子!」
  
  「他是有面子了……」盧修斯的表情有點幽怨。
  
  「喂!你不會被那些緋聞洗腦了吧?」林一好笑的看著他:「你現在的語氣就跟咱倆真有□似的……」
  
  「怎麼可能?」盧修斯用力甩了下頭,跟著想到了一個問題,有些同情的看著她說到:「我是擔心你跟西弗勒斯去舞會會出醜,我看他肯定不會跳舞,到時候非把你的腳踩腫了不可……」
  
  「也不一定。」林一滿不在乎的說到:「也許是我把他的腳踩腫了,因為我也不會跳舞,而且從來都沒跳過!」
  
  「不會吧?」這次盧修斯可真是震驚了,在他看來,林一雖然是個混血,但是絕對出身顯貴,一般來說,這種家庭的孩子,從會走那天就開始學跳舞了,可她怎麼會從來沒跳過呢?
  
  「有什麼不會的,我家不流行這個。」林一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次聖誕舞會是你第一次跳舞?西弗勒斯是你有生以來的第一個舞伴?」盧修斯小心的確認到。
  
  「對啊!」
  
  「那你想不想先練習一下呢?」盧修斯眨了眨眼睛,暗自打定了主意,要從斯內普手裡搶走這個「無關緊要」的第一次。
  
  「練習?跟誰練習?」林一絲毫沒有察覺到背後的「陰謀」。
  
  「我。」盧修斯一本正經的給出了答案,緊跟著躬身行了一禮,說到:「不知道是否有幸,邀請艾薇小姐與我月下共舞呢?」
  
  林一被他突如其來的貴族禮儀逗得笑個不停,伸手搭上他的手,邊笑邊學著他的樣子說到:「榮……榮幸之至。」
  
  銀色的月光像細絹一樣鋪在天文塔上,林一在盧修斯的帶領下有些笨拙的移動著腳步,沒有音樂,沒有美酒,沒人禮服,只有兩個當事人都未曾察覺的甜蜜與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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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舞會(一)

  對於所有跟林一同一年入學的孩子們來說,這一年的耶誕節絕對是具有特別意義的,因為這是他們進入霍格華茲之後,第一次有資格參加聖誕舞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代表著他們正式脫離了悲催的小屁孩行列,是時候開始認真考慮交往物件了。
  
  在斯萊特林學院,第一個出手的人是埃弗裡,早在耶誕節前一個月,他就向林一的室友麗娜發起了攻勢,最後用一頂紫水晶皇冠成功邀請到麗娜做他的舞伴。
  
  比埃弗裡更心急的人是格蘭芬多的詹姆.波特,幾乎從這一年的霍格華茲特快上就開始向莉莉.伊萬斯獻媚,只是可惜一直被拒,直到耶誕節前兩星期,莉莉和斯內普之間發生了爭吵,才出現了轉機,在宴會廳當著全校師生的面,用了一百零一支火百合,換來了這朵高傲的格蘭芬多的百合花輕輕點了一下頭!
  
  這幾年來,雖然斯內普和莉莉礙於兩個學院之間的恩怨,很少在公共場合出雙入對,但是他們私底下在校園裡的山毛櫸樹下一起看書,經常相約在圖書館私下見面的行為,還是沒能逃過霍格華茲師生八卦的眼睛,有不少人都在等著看這對經常爭吵的小朋友什麼時候徹底分道揚鑣,這次莉莉當眾答應了詹姆.波特的邀請,等於給了大家一個明確的信號,一時間,幾乎整個宴會廳的目光都集中到斯內普身上。
  
  就在大家以為斯內普註定會顏面掃地的時候,發生了讓所有人跌破眼鏡的一幕——連續兩年的年級第一,一向以高傲離群著稱,生活奢侈直逼盧修斯.瑪律福,出身最神秘的斯萊特林學生,艾薇.林突然站了起來,當眾向人緣欠佳、相貌平平的西弗勒斯.斯內普發出邀請,而且還用了屈膝半跪的禮儀!
  
  別說在場的霍格華茲師生了,就連斯內普本人都驚的快要合不攏嘴了。雖然他一直把林一當成最好的朋友,也知道林一一向對他很好,但是卻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霍格華茲建校以來第一個被女生邀請的男生!
  
  「西弗,難道你想看我一直這麼跪著嗎?」林一歪著頭看他。
  
  「哦!當然……當然不!」斯內普都開始結巴了,伸手搭上林一舉在他面前的手,說到:「我……我非常願意和你一起參加舞會。」
  
  「那就好。」林一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沒忘了挑釁的往格蘭芬多長桌方向瞥了一眼……
  
  可想而知,那天詹姆.波特和莉莉.伊萬斯的風頭被搶了個一乾二淨,這一年的耶誕節,印在人們腦海中的都是林一的壯舉和斯內普的「意外驚喜」。
  
  耶誕節當晚,林一哼著歌站在宿舍的鏡子前轉來轉去,打量著自己身上那套黑色絲綢質地的低胸晚禮服。
  
  真是的,這兩年總是穿寬大的巫師袍,就算偶爾穿便裝也是不顯身材的那種,就連上次去瑪律福莊園特意穿的裙子,也為了迎合長輩的審美,選的是比較保守的款式……直到換上這套晚禮服,林一才發現自己的身材居然這麼好!早就脫離了小女孩的行列了!
  
  一定要借這個機會讓所有人驚豔一次!徹底壓下那朵格蘭芬多百合的風頭!林一暗自摩拳擦掌,對著一本魔法美容書往自己臉上扔了十幾個美容咒,接著又用一枚枚鑲著黑珍珠的髮卡把平日亂蓬蓬的黑色短髮一絲不苟的別了起來,最後選了一條亮閃閃的鑽石長項鍊掛在胸前……
  
  「艾薇,我真佩服你,能穿十釐米的高跟鞋。」一身小公主打扮的麗娜一臉嘆服的看著她。
  
  「這都是功夫。」林一驕傲的一甩頭,暗自感慨真沒想到前世上班的時候練就的穿高跟鞋如履平地的神功,現在居然派上了大用場……
  
  「只是可惜,你今晚的舞伴是西弗勒斯,要是盧修斯,你肯定會驚豔全場的。」麗娜一臉的遺憾。
  
  「你又不是不知道,盧修斯有固定舞伴的。」林一隨口答到。
  
  「我知道,納西莎嘛……」麗娜邊說邊湊到鏡子前整理著頭頂的紫水晶皇冠:「我還聽說盧修斯的舞跳的可好了!」
  
  「嗯……是還不錯。」林一點點頭,腦海中又浮現出那晚在天文塔上共舞的場景……
  
  ——「喂!盧修斯,你那是什麼眼神?幹嘛這麼盯著我?」
  
  ——「呃……你別靠的這麼近好嗎?」
  
  ——「跳舞嘛……不都是靠在一起的嗎?」
  
  ——「社交舞……不用貼到懷裡的……」
  
  ——「哦,是嗎?不過你心跳怎麼這麼快啊?是不是病了?讓我聽聽……」
  
  ——「……」
  
  「艾薇!艾薇!」麗娜用力擺手,把林一從魂遊狀態拉了回來,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她說到:「你一定跟他跳過舞!」
  
  「你怎麼知道?」林一驚了。
  
  「你看看你那表情,跟喝了迷情劑似的……」
  
  「你才喝了迷情劑呢!」……
  
  ******
  
  霍格華茲的宴會廳。
  
  林一挽著斯內普入場的時候,如願以償的聽到了驚歎聲。
  
  要說斯內普還是很給面子的,為了這次亮相,一向不怎麼重視外表的他特意認真梳洗了一番,還任由林一對著一本修剪頭髮的魔法書把他那頭側次不齊的及肩長髮剪成了一個剛過耳朵的髮型,最後還在林一的威逼利誘下換上了一套華貴的黑色晚禮服……
  
  無論到了哪裡,人靠衣裝這句話都是不變的真理。經過這一番打扮,斯內普絕對刷新了在霍格華茲師生心目中的印象,大家驚訝的發現,原來那個古怪的大鼻子其實還是有點魅力的……
  
  就連被詹姆.波特糾纏著的莉莉,都忍不住往這邊多看了幾眼。
  
  不過說到底,這些都只是表面功夫,鄧布利多宣佈舞會正式的時候,斯內普還是忍不住小聲對林一說到:「艾薇,我可從來都沒跳過舞……」
  
  「沒事,你跟著我亂跳就是了。」林一沖他微笑,表情和說話的內容完全不配套。
  
  說話間,長著翅膀的小精靈撥動了琴弦,音樂響起,容不得斯內普再多想,下一秒,他發現自己已經被林一拖進了舞池……
  
  雖然嘴上說是亂跳,但是實際上林一還是不想在這種場合出醜的,幸好第一支舞曲很柔和,正好適合她拉著斯內普在舞池的一角慢慢踱步……
  
  舞池中央這個顯赫的位置,歷來是屬於盧修斯和納西莎的,一來他們確實跳得好,二來不管是哪個學院的學生,都不得不承認,這對組合外表絕對出眾,而且從小就結伴參加各種舞會培養的默契,讓他們能夠從容的應付各種舞曲,絕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只是這次,卻出現了意外……
  
  「盧修斯,你再扭頭脖子就斷了……」在第二十一次被踩之後,納西莎終於忍無可忍的小聲提醒了一下自己的舞伴。
  
  「咳……對不起。」盧修斯轉回頭來,滿臉的歉意,只是可惜,轉眼之間就固態萌發,又把頭扭向了林一所在的方向。
  
  納西莎無奈的搖了搖頭,借著錯身的瞬間,帶著一抹笑意低聲說到——
  
  「盧修斯,你的小女孩長大了,再不追可就要跟別人跑了。」
  
  ……


☆、聖誕舞會(二)

  林一當然沒有跟別人跑掉,事實上,她從入場開始,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總往盧修斯身上飄。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盧修斯盛裝打扮——一襲銀色的長款禮服勾勒出他修長的身材,鉑金色的長髮用一條黑色的發帶系在腦後,完美無缺的五官搭配著永遠得宜的微笑,灰藍色的眼睛中閃爍著精明與睿智,一舉手一投足間都顯露出良好的修養和高貴的氣質……
  
  在那一刻,林一終於明白為什麼他會被成為斯萊特林的王子了——原來,這個每天陪著她抽煙喝酒開玩笑的大男孩,真的是一位高貴的王子。
  
  這個重大發現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在開場曲中,林一和斯內普不停的互相踩腳,斯內普是因為第一次跳舞的緊張,而林一則更多的是因為眼神總是不停的往舞池中間飄……
  
  一曲終了,兩個人一瘸一拐的走下舞池,剛入場時的風光一掃而空。
  
  另一邊,盧修斯忍不住又往林一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裡有一種難以克制的衝動,想走過去邀請她跳下一支舞,可是腦海中卻響起阿布拉克薩斯的叮囑——你一定要記住,只能是朋友,瑪律福家族是不會接受一個混血女主人的。
  
  「怎麼了?還不過去?」納西莎好奇的問到。
  
  「呃……茜茜,陪我出去走走吧。」盧修斯神情有些落寞。
  
  納西莎微微一愣,旋即點了點頭,跟著他走出了宴會廳……
  
  霍格華茲的校園裡,盧修斯凝視著空無一人的操場久久沒有說話。
  
  「你想什麼呢?」納西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盧修斯遲疑了一下,緩緩的開口說到:「茜茜,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所有的事你幾乎都知道。我現在問你,我該追她嗎?」
  
  「盧修斯,這句話可真不像從你嘴裡說出來的。」納西莎驚訝的說到:「從小到大,只要是你想做的事,都不會猶豫,你喜歡艾薇,這件事整個斯萊特林學院的人都看得出來,只有你們兩個一直犯糊塗……」
  
  「可是……可是她是個混血。」盧修斯的聲音有些發澀。
  
  「唔……這倒是個問題,你父親那關肯定過不了。」納西莎有點同情的看著他。
  
  「是啊,我父親親口說過,瑪律福家族是不會接受一個混血女主人的。」盧修斯歎了口氣。
  
  納西莎想了想,說到:「那也沒什麼,反正她現在還小,一時間也談不到結婚這麼嚴重,你們先在一起試試,也許過一段時間,覺得不合適就自然分開了,這樣大家都沒有遺憾。」
  
  「不!」盧修斯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否定了這個提議,大聲說到:「我對艾薇絕對是認真的,只要和她在一起,就絕對不會分開!」
  
  「你都想得這麼清楚了,還猶豫什麼?」納西莎滿臉的無奈。
  
  「我……我不知道怎麼跟我父親說……」盧修斯皺著眉頭說到:「我又不可能像你二姐安多米達那樣,為了嫁給一個麻瓜背叛家族……」
  
  「唉……其實有時候我挺羡慕安多米達的勇氣的。」納西莎感歎了一句,接著說到:「不過你也不用太絕望,艾薇只是個混血,又不是麻瓜或者泥巴種,你不妨仔細找她瞭解一下她父親的家族,或許是個東方的大家族呢!我看艾薇平時的言行舉止,生活習慣,應該差不多,如果真是這樣,也許能說服你父親。」
  
  「這件事除非她主動告訴我,我不想問。」盧修斯說到:「我不希望我跟她之間的感情夾雜了家族利益,而且我曾經跟她說過,無論她是什麼樣的出身,在我的心裡都一樣高貴,我一定會謹守這個承諾。」
  
  「梅林啊!如果不是從小跟你一起長大,早就把你當成了自己的哥哥,我都會開始嫉妒艾薇了。」納西莎說到。
  
  「你別開玩笑了,我都快煩死了。」盧修斯一臉的鬱悶。
  
  「我真沒開玩笑,你剛才那番話感動得我直想哭。」納西莎看起來一本正經的樣子,就差指天發誓了,看了看眉頭緊鎖的盧修斯,又接著說到:「你煩什麼啊?我看你就缺少我二姐安多米達的勇氣,既然愛了,那勇敢去追,至於怎麼通過你父親那關,都是以後的事,可以慢慢想辦法解決。」
  
  盧修斯歎了口氣,有生以來第一次露出缺乏自信的神色,幽幽的說到:」我有些擔心她會不會接受……你那天也看到了,她當眾邀請西弗勒斯,事實上,這兩年來,她一直跟我說她喜歡西弗勒斯……」
  
  「盧修斯,你今晚可真是徹底顛覆了我對你的印象。」納西莎說到:「你可是我們斯萊特林的王子啊!怎麼會有女孩子不喜歡你?而且我看得出來,艾薇看你的眼神絕對不一樣,她對西弗勒斯最多只是好朋友,相信我,女孩子都是口不對心的,越是喜歡一個人,就越不好意思說出口,她能那麼坦然的跟你說她喜歡西弗勒斯,還敢當眾邀請他做舞伴,正好證明了她對西弗勒斯沒什麼,所以才不怕被拒絕!」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女孩子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我想我這輩子都猜不透你們的心思了……」盧修斯感慨到。
  
  「猜不透沒關係,關鍵是你得把握時機抓住你喜歡的那只奇怪的動物。」納西莎指了指城堡的方向,接著說到:「舞會還沒結束,如果我是你,就趕快回去把她從西弗勒斯身邊搶走。」
  
  「呵呵,好吧。」盧修斯的笑意裡居然帶上了幾許羞澀,認真整理了一遍衣服,轉身朝城堡走去……
  
  一走進宴會廳,納西莎就被一群斯萊特林的高年級男生圍住了……盧修斯則禮貌的拒絕了那群沖上來圍著他的女孩,四處搜尋著林一的身影,結果卻只看到斯內普一個人坐在舞池邊上喝著飲料……
  
  「西弗勒斯,艾薇呢?」盧修斯分開人群走了過去。
  
  「啊?她說這裡太吵了,想出去轉轉。」
  
  「你沒跟她一起去?」盧修斯開始緊張了,不由自主的想起去年耶誕節前夜林一獨自跑去禁林的那件事。
  
  「她不讓我陪她去,說想自己待會兒。」斯內普一臉的無辜。
  
  聽到這個答案,盧修斯松了口氣——以他對林一的瞭解,她這麼做只有一種可能,避開斯內普,跑去天文塔抽煙了!
  
  猜到林一的去向,他恢復了平靜,看了一眼有些茫然的斯內普,露出一個曖昧不明的笑容,扔下一句「你好好享受舞會」之後,快步離開了宴會廳……
  
  ******
  
  天文塔。
  
  雖然用了溫暖咒,但是穿著一身晚禮服站在寒風中還是顯得有些奇怪,不過林一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因為她的思緒已經亂成了一團,更「可怕」的是,在各種糾纏在一起的念頭中,有一個完美到無懈可擊的身影……
  
  天啊,我瘋了嗎?為什麼要想著他?
  
  林一想拿腦袋去撞圍牆,希望可以克制住自己腦海中那些瘋狂的想法,只可惜人腦不是電腦,永遠不會按指令行事,所以人也就永遠無法真正控制自己的思想。
  
  剛才在宴會廳,跳完第一支舞之後,她忽然有一種衝動,想拿出那天當眾邀請斯內普的勇氣,沖過去加入盧修斯的粉絲團,邀請他一起跳下一支舞,可是事到臨頭,她卻發現自己變得瞻前顧後,遲遲沒敢邁出那一步……接著,她就看到盧修斯跟納西莎一起走了出去。
  
  留在宴會廳裡的她開始百爪撓心,毫無理由的猜想或許今晚就是盧修斯和納西莎關係出現轉折的時刻——可是,這又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站在那個完美男人身邊的,應該是一個完美的女人。相比之下,納西莎似乎比她更適合扮演這個角色。雖然盧修斯曾經跟她說過,既然做食死徒的命運可以改變,那麼跟納西莎結婚的命運就也可以改變,但是改變了又如何?由她來取而代之嗎?
  
  不得不承認,林一並不是一個自信的人,她從不認為自己擁有讓大多數男人動心的資本,她只想找個普通的男人,用盡全力去愛,然後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很顯然,盧修斯.瑪律福距離普通這個詞相差甚遠。無論走到哪裡,也無論你是否欣賞他,都必須承認,在英國乃至整個歐洲的魔法界,他是一顆耀眼的明星。
  
  把高高在上的明星據為己有,絕對需要勇氣。
  
  面對愛情,林一不是一個缺乏勇氣的人,就像她那天對盧修斯說的那樣——就算受過再多傷害,就算老到走不動路,也敢不計回報的去愛一個人。
  
  可是傷害受的多了,在開始的時候就難免會有些膽怯。
  
  她還記得在前世,她剛剛跟那個最後拋棄她的男人認識時,那個男人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兩個人在一起,做朋友就像是兩條平行線,可以靠的很近,但是卻不會相交,所以也就永遠不會分道揚鑣。
  
  不過最終他們還是沒有做成靠的很近的平行線,選擇了相交……最後變成了各走各路。
  
  如果有一天,盧修斯告訴她,我們不可以在一起,甚至在她跑去表白的時候,就告訴她他根本沒想過這件事,那她該怎麼辦?——這些可能,林一連想想都覺得無法面對。
  
  一直以來,盧修斯是對她很好,好的似乎超越了朋友的界限,這一點林一並不是沒有體會到,但是前世的她,也有許多男性的朋友,他們對她也很好,甚至可以做到為了陪她喝酒聊天推掉跟女朋友的約會,不過她很清楚,那不過是因為她可以跟他們聊得更投機、更放鬆,說到底,那是男人們的興趣,而不是愛情……
  
  跟男人做朋友,始終是林一的強項,但是拐個男人來愛她,卻一直很不成功。
  
  對於這種小概率事件,她不敢用盧修斯去賭。
  
  更何況,就算邁出這一步,盧修斯接受她了,也不代表瑪律福家族可以接受她這個混血。雖然這件事看起來很容易解決,只要她走過去告訴阿布拉克薩斯,我雖然是個混血,但我是斯萊特林家族的混血,估計一切都不再是問題,可是這麼做幾乎等同于正面向伏地魔宣戰,不,確切的說是直接告訴伏地魔,你來阿瓦達了我吧!
  
  林一很惜命,所以她絕不會去做這種找死的事。
  
  算了,邁出這一步,可能就會結束,做朋友或許倒可以一生一世。
  
  她歎了口氣,熄滅了手裡的煙。
  
  看看手錶,已經過了午夜,她想了想,如果這個時間在走廊裡碰上管理員費爾奇先生,似乎有些麻煩,於是用上了幻身咒,轉身朝塔下走去……
  
  經過天文塔塔底的時候,她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馬卡努多的香味,可是四下看了看,卻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呵呵,我一定是出幻覺了,回去好好睡一覺,醒來之後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統統忘掉。」
  
  林一在心裡默默的對自己說了這樣一句話,加快腳步朝宿舍走去……


☆、生命的意義

  如果要問盧修斯這一生都做過哪些後悔的事,那麼三年級耶誕節去天文塔的路上用了幻身咒絕對是其中之一。不過當時他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他接著又做了一個更加需要後悔的決定。
  
  第二天一早,納西莎借著吃早飯的機會湊到盧修斯身邊,壓低聲音詢問昨晚的表白行動是否成功。
  
  結果盧修斯一攤手,告訴她昨晚根本沒找到人,就在納西莎替他扼腕歎息的時候,盧修斯卻笑了笑說到:「不過這樣也好,我想了想,覺得就這麼告訴她太倉促了,我打算認真準備一下,給她一個驚喜,讓她沒有餘地拒絕我。」
  
  「呵呵,這倒是挺像你的風格,做什麼事都要認真籌備。」納西莎點點頭,看了一眼長桌另一頭,正在跟斯內普一起吃早餐的林一,有些擔心的提醒到:「那你打算怎麼做?最好別準備太久,這種事不能拖的,你看她現在跟西弗勒斯走的那麼近,別到時候弄巧成拙。」
  
  「放心吧,假期之後我們就可以去霍格莫德了,她今年三年級了,也可以一起去,我打算到時候事先在三把掃帚安排一下……正好這幾天沒事,可以提前做些準備。」盧修斯很有信心的說到。
  
  「你不會打算當眾跪下求婚,然後跟你父親那邊來個先斬後奏吧?」
  
  「差不多吧……」
  
  盧修斯笑得頗有幾分得意,納西莎頓時覺得眼前這個人一定被她二姐安多米達附體了。
  
  耶誕節假期是陪家人的日子,暑假沒怎麼跟家人團聚的林一,也很想念畫像裡的外公和密室裡的薩拉查.斯萊特林,所以推掉了麗娜的邀請,放假的當天上午就趕回了斯萊特林莊園。
  
  莊園裡的兩位長輩早就等得心煩意亂了——思念這個家族唯一的後輩倒在其次,主要他們都很想知道林一到底跟瑪律福家族的那個後代發展的怎麼樣了。
  
  最搞笑的是,見到林一之後,平克.斯萊特林和薩拉查.斯萊特林雖然心裡都在想著這件事,但是卻誰都不願意先開口詢問,生怕顯得自己太八卦,最後薩拉查.斯萊特林一個「惡狠狠」的眼神丟過去,小平克宣告投降了,裝作不太在意的問到:「艾薇,暑假你在瑪律福莊園過的好嗎?呃……那個盧修斯.瑪律福怎麼招待的你?客房怎麼佈置的?早餐一般吃什麼?經常跟你聊天嗎?一般都聊些什麼?……」
  
  薩拉查.斯萊特林實在聽不下去了,拍了下桌子說到:「我們是想問你,他究竟有沒有跟你表白?」
  
  「啊?」林一張著嘴半天忘了闔上,她做夢也沒想到家裡這兩位看起來一本正經的長輩這麼……呃……八卦!
  
  「快說呀!」兩位老斯萊特林急了,不約而同的往前探了探身子,眼巴巴的等著她的答案。
  
  「沒有。」林一說到:「我跟他只是好朋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而且我也沒想過要跟他發展成戀人的關係。」
  
  「為什麼?我看了這幾年的預言家日報,看起來那孩子還不錯啊……」薩拉查.斯萊特林說到一半,恨不得立刻捂上自己的嘴——完了,之前做的事全暴露了。
  
  「是很好,不過太好了就會變得很搶手,我不想跟數不清的女人爭一件東西。」林一扁了下嘴。
  
  「誰敢跟我薩拉查的後代爭?」薩拉查.斯萊特林的霸道勁兒上來了。
  
  「問題現在沒有人知道我是你的後代。」
  
  「這個簡單,我可以讓小平克正式賜給你斯萊特林的姓氏,然後對外宣佈你就是斯萊特林家族的未來繼承人,我敢保證,那個瑪律福會立刻跑過來向你求婚。」
  
  「千萬不要!」林一嚇得魂兒都飛了,一個勁兒的擺手說到:「我外公沒跟您說過嗎?就算他沒說過,您也應該在預言家日報上看到過吧……現在有一個自稱黑魔王的人,說是斯萊特林家族的後裔……」
  
  「我知道這個人,但他根本不在家族的名冊上,誰知道是哪兒出來的冒牌貨,你現在公佈身份,正好替我揭穿他。」薩拉查.斯萊特林不太在意的說到。
  
  「他真不是冒牌貨.」林一答的飛快,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平克.斯萊特林在沖她使眼色:「他身上不但有斯萊特林的血脈,還有岡特家族的血脈,而且是個魔法天才,年紀輕輕就精通各種黑魔法,連現在的霍格華茲校長鄧布利多都拿他沒辦法……」
  
  「什麼?岡特家族的血脈?小平克,這是怎麼回事?」薩拉查.斯萊特林瞪起了眼睛。
  
  「這……這……」平克.斯萊特林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
  
  林一聽得起急,介面說到:「還能是怎麼回事?就是您當年做事做的不夠徹底,岡特家族留下了後代,而且還跟一個您的後代結婚了……」
  
  「到底怎麼回事?小平克!為什麼你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薩拉查.斯萊特林急了。
  
  「薩拉查大人……是這樣……我們都知道您很討厭岡特家族的人,可是當我們知道岡特家族還有後代的時候,您已經立誓留在密室裡了,我們怕您著急,就一直瞞著您。至於……至於那個嫁給岡特家族的後代,是我祖父的妹妹,不過我們當時就已經把她從家族中除名了……」平克.斯萊特林邊說邊瞪林一。
  
  「原來是這樣!你們膽子可真夠大的!」薩拉查.斯萊特林瞪了「小平克」一眼,轉過頭對林一說到:「那你更該公佈身世,順便消滅掉這個家族的叛徒。」
  
  「咳咳……」林一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他,說到:「你剛才沒聽我說嗎?你這個後代是個天才,連霍格華茲的校長都打不過他,而且他殺人不眨眼,用阿瓦達決不手軟,我公開身世就等於送死……你不會想讓我死吧?又或者你打算重新出山,幫我撐場子?那我倒沒什麼意見……」
  
  「你知道我不能離開這間密室的。」薩拉查.斯萊特林歎了口氣,似乎想到了什麼,接著說到:「或許你現在應該開始學習亡靈魔法了……」
  
  「那還不是一樣弄不好就要死?」林一瞪他,又緊跟著問到:「再說你能保證學完亡靈魔法就能打敗他嗎?」
  
  「這個嘛……」薩拉查.斯萊特林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謹慎的答到:「如果他真像你說的那麼厲害,我想就算你學會了亡靈魔法,也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提升才能打敗他,一般來說,應該要用兩百年左右吧……不過我們可以想辦法縮短這段時間……」
  
  「怎麼縮短?」對於走捷徑這種事,不管是否真的用得上,林一都很好奇。
  
  「殺人。」薩拉查.斯萊特林平靜的說到:「亡靈魔法的力量來源於你掌控了多少靈魂,比起征服現有的靈魂,直接殺人獲取靈魂的方式更快一點,當年我就是殺了那一座城市的麻瓜和岡特家族的人之後,力量才得以迅速提升的。」
  
  「我沒你那麼多仇人。」林一說到:「如果讓我殺無辜的人,我真下不去手。」
  
  「那你打算怎麼辦?看著那個流著岡特家族骯髒血液的人,在外面打著斯萊特林家族的旗號招搖?」薩拉查.斯萊特林不高興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放心吧,我相信肯定會有人收拾他的,根本用不著我動手。」林一事不關己的說到。
  
  「我們斯萊特林家族的事情怎麼可以假手于外人?」薩拉查.斯萊特林氣得站了起來,指著林一的鼻子喝到:「你是我薩拉查的後代,怎麼可以說出這麼沒責任感的話。」
  
  「活著才能談責任感,死了談什麼都沒用。」林一覺得自己很有理。
  
  「你……你……你想沒想過,你生命的意義在哪裡?」薩拉查.斯萊特林氣得聲音都發抖了。
  
  林一活了兩輩子,最恨別人跟她談這個,一聽這事兒就上火,當場瞪著眼說到:「有!我生命的意義就是盡可能讓自己活得舒服點兒。」
  
  這話一說出口,薩拉查.斯萊特林立刻擺出了翻臉的架勢,平克.斯萊特林一看形勢不對,趕快站到兩個人中間,說到:「薩拉查大人,艾薇還是個孩子,您別生氣,這些事怎麼也要等她畢業了再說啊。」
  
  薩拉查.斯萊特林半天沒出聲,顯見氣得不輕,最後恨聲說到:「你現在給我滾出這間密室,什麼時候決定學習亡靈魔法,什麼時候再來見我。」
  
  林一差點兒脫口而出告訴他「那估計這輩子沒戲了」,要說沒說的工夫看見平克.斯萊特林正朝她使勁兒使眼色,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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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莫德之行(一)

  事情過去之後,林一冷靜的想了想,也覺得有點後悔。
  
  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但是如果站在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立場上看,林一覺得他會生氣也屬正常,畢竟斯萊特林的榮耀是他上千年的信仰,只可惜她根本沒信仰,更不可能為了信仰去玩命,所以只能讓他失望了。
  
  大不了畢業之後就找份工作自己獨立生活,反正也答應跟盧修斯去國外了,到時候問問外公,能不能把他的畫像裝包帶走……
  
  林一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完全沒注意到在她規劃的後半生裡寫滿了盧修斯的名字。
  
  一個星期的聖誕假期過得飛快,臨走之前,畫像裡的平克.斯萊特林又借著告別的機會,語重心長的教育了她一番,這次林一態度比較好,沒有正面頂撞,她甚至有些想請求平克.斯萊特林幫她跟薩拉查說聲對不起,可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既然做不到冒著生命危險去維護斯萊特林的家族的尊嚴,那這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沒有任何意義,不說也罷。
  
  回到霍格華茲之後的一個星期,林一都鬱鬱寡歡——不管是誰,跟家人爭吵完心情都不會太好。直到星期六的晚上,麗娜在宿舍裡抓著她討論第二天去霍格莫德村玩的事情,她才提起點兒精神。
  
  「艾薇,我聽說西弗勒斯明天去不了霍格莫德,埃弗裡他們都猜測說他一定是沒拿到家長簽名。」麗娜又開始傳遞八卦新聞。
  
  「別聽他們瞎說,他明天跟斯拉格霍恩教授說好了,借魔藥實驗室去做實驗。」林一撒謊都不帶眨眼的。
  
  其實埃弗裡他們的猜測是正確的,早在耶誕節之前,斯內普就跟她說過那張去霍格莫德遊覽的家長同意書被他那個麻瓜爸爸發現了,不問青紅皂白,當場撕了個粉碎,不過斯內普不願意讓斯萊特林學院的同學知道這件事,就特意定在大家出去玩的那天去做實驗,用來當藉口,作為朋友,林一當然會幫他隱瞞背後的隱情了。
  
  實際上,林一自己的那張家長同意書也不是真的,她可不想拿著一張寫著薩拉查.斯萊特林名字的紙交上去,所以在假期裡收到那封信的時候,她當著盧修斯的面大筆一揮,在上面寫了兩個漢字——林一。反正經過她的仔細調查,魔法部登記的只是小巫師的姓名和地址,又沒登記父母是誰,所以可以讓她由著性隨便寫,更不要說,她敢肯定整個霍格華茲的老師中,絕沒一個認識中文的。
  
  盧修斯對她這種大膽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反倒是對那兩個漢字挺感興趣,覺得像幅畫,在聽說是她前世的名字之後,還很認真的照著描了兩遍……
  
  「那你明天一定會跟盧修斯一起走了?」麗娜顯然對斯內普到底為什麼不去霍格莫德沒太大興趣,事實上,她無論說什麼,最後總會把話題轉到盧修斯身上。
  
  只是這次,林一的神色卻有點黯然,搖了搖頭說到:「他說他明天約了納西莎,有事情要說……」
  
  「約了納西莎?」麗娜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又說到:「你別多想,也許只是說些家族之間的事情,你知道他們兩家是世交……」
  
  「我有什麼可多想的,我說了好多遍了,我跟他只是朋友。」林一嘴上說得硬氣,心裡卻酸溜溜的。
  
  似乎聽出她不太高興,麗娜轉移了話題,笑嘻嘻的說到:「那明天你陪我一起去玩吧,正好那個埃弗裡這兩天也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有你在我也不會太無聊。」
  
  知道麗娜是一番好意,不想讓她落單,於是勉強打起精神說到:「好啊,你想去哪?」
  
  「三把掃帚是一定要去的……」麗娜掰著手指頭開始數。
  
  「嗯。」林一點頭,自言自語般說到:「盧修斯剛才也提醒我,一定要去三把掃帚看看……」
  
  麗娜瞥了她一眼,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還說只是朋友,他說的話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
  
  ******
  
  第二天一早,林一就被麗娜從床上拖了起來,幾乎是在夢遊狀態中完成了洗漱,跟著又被拖到了城堡門口,跟著大隊向霍格莫德走去……
  
  一路上,她下意識的尋找著盧修斯的身影,可惜卻沒找到,不但沒找到他,而且連埃弗裡、莫爾塞伯、高爾、克拉布……這些經常圍著他轉的傢伙也沒看到,當然,納西莎也不在隊伍裡!
  
  不會吧?難道他今天不陪我去霍格莫德,並不是去跟納西莎一個私聊,而是又跑去組織未來食死徒聚會了?
  
  想到這種可能,林一頓時覺得腦袋大了兩圈,暗自糾結要不要直接去砸了場子,讓他的聚會辦不下去。
  
  「艾薇,想什麼呢?看路呀。」麗娜手疾眼快,抓住了徑直朝一棵大樹走過去的她。
  
  林一回過神來,慌然問到:「麗娜,你知道埃弗裡這些天在忙什麼嗎?」
  
  麗娜茫然的搖了搖頭,繼而鼓起臉,氣哼哼的說到:「鬼才知道!不過我已經給他下最後通牒了,如果他今天不帶我去帕笛芙夫人的茶館,我就跟他絕交!」
  
  「這樣也好……」林一光顧了想食死徒的事,這句話沒考慮太多就順口溜了出來,在她看來反正埃弗裡以後會做食死徒,麗娜如果能跟他早點撇清關係也不錯。
  
  「艾薇,你說什麼呀?」麗娜卻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說到;「我……我只是跟你說說而已……其實……其實他對我挺好的……我……我也挺喜歡他的……」
  
  真是個傻丫頭!跟著個食死徒能有什麼前途!
  
  林一看她一副小女孩情竇初開的模樣,暗自替她惋惜,斟酌了一下詞句,小心的問到:「麗娜,我問你,如果有一天,埃弗裡變得不像你現在認識的樣子,你還會喜歡他嗎?」
  
  「不像我現在認識的樣子?」麗娜顯然沒聽懂,放慢腳步問到:「他還能變成什麼樣啊?」
  
  「呃……假如……我是說假如啊……」林一使勁兒強調下面的話只是假設:「如果有一天,他變成了一個壞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那種,你還會喜歡他嗎?」
  
  「怎麼可能?」麗娜大聲說到:「我相信他不會做那種事,即使有一天,他真的做了,也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我知道他不夠聰明,也不是特別出色,看著挺壯,其實有點膽小,不過我還是喜歡他,所以就算他以後有一天會做錯事,我也會陪他一起面對。」
  
  「一起面對?難道你要陪他一起殺人放火嗎?」林一瞪大了眼睛。
  
  「我沒想過要殺人放火啊。」麗娜滿臉的無辜,接著卻話鋒一轉說到:「不過如果有人對埃弗裡不好,我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暗想真是失策,《哈利波特》的書裡,食死徒成千上萬,有名有姓的就那麼幾個,也許麗娜也是其中之一,只能沒被列到名單裡而已……
  
  可是,就算她真的是食死徒,我就不把她當成朋友了嗎?
  
  林一自問做不到,她永遠不會忘記,麗娜為了莉莉說了一句侮辱她的話,就奮不顧身的替她出頭,也不會忘記,這幾年來,兩個女孩在宿舍裡的徹夜長談……那又該怎麼做呢?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麗娜揪住她的衣袖,認真的說到:「艾薇,如果有人敢對你不好,我也不會放過他!不管是朋友,還是男朋友,只要是我麗娜.諾特認定的,就會是一生一世。」
  
  聽到這句保證,林一忽然覺得有些羞愧,喃喃自語般到:「其實我不值得你們對我這麼好的……」
  
  「你說什麼?」——麗娜沒聽清楚。
  
  「沒什麼。我們快點走吧,我看他們都應該到了……」林一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在她們說話的工夫,一起出發的霍格華茲學生已經走的沒影了,於是拉起麗娜快步朝前面走去……


☆、霍格莫德之行(二)

  林一他們趕到的時候,霍格莫德的街道已經全面被霍格華茲的學生們「攻佔」了,像蜂蜜公爵糖果店這種地方,更是擠滿了人,根本鑽不進去。
  
  幸好她和麗娜都不是很喜歡甜食,所以遠遠的站在外面看了看熱鬧,就滿足了,攜手一起往最具吸引力的三把掃帚酒吧方向走……
  
  途中麗娜指著遠處山坡上的一棟破屋子,神秘兮兮的告訴她,那就是傳說中的尖叫棚屋,裡面鬧鬼的,而且這兩年鬧的特別厲害,好多人都曾經在月圓之夜,親耳聽到那裡傳出恐怖的嚎叫……
  
  什麼恐怖的嚎叫,什麼鬧鬼,還不是萊姆.盧平那個狼人在鄧布利多的安排下,每個月都跑去玩一整晚的K歌加Cosplay……林一暗自翻白眼,心想這巫師們捕風捉影的能力一點都不比麻瓜差。
  
  不過她還是順著麗娜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所及處,只看到一棟孤零零的石頭房子矗立在山坡上,烈日當空,倒是一點恐怖的感覺都沒有,只是看起來有點突兀而已……
  
  就像……就像多年之後,會死在那裡的斯內普一樣孤獨……
  
  林一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觸,不過無可否認,她在那一刻想到了斯內普的死,想到了那雙漆黑的眼睛一點點的黯淡下去,終於歸於一片死寂……
  
  這兩年來,她雖然經常會暗自抱怨斯內普像個苛刻的老師,總是盯著她做這做那,也會覺得跟斯內普在一起,除了練習魔法之外,沒什麼特別有趣的事情,可是,她卻看得出來,斯內普是真心實意的把她當成朋友,特別是那次禁林事件之後,他幾乎真的做到了在她和莉莉的關係問題上一碗水端平,為了這個,莉莉沒少跟他爭吵!
  
  對於這樣一個朋友,任誰都挑不出毛病,林一也不例外,所以她才會在耶誕節主動邀請斯內普做舞伴,幫他撐面子……現在看到尖叫棚屋,她順理成章想到最好不要讓斯內普死在這裡。
  
  既然盧修斯都可以不做食死徒,那斯內普是不是也能不死呢?
  
  雖然近半年多以來,她已經很少去想要做斯內普女朋友這回事了,即使盧修斯偶然提起,她也完全當個玩笑,懶得過多的解釋,但是作為朋友,她還是希望可以改變斯內普的命運……
  
  可是怎麼改變呢?再說一次前世的記憶嗎?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告訴過盧修斯之後,林一就主觀的覺得那是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秘密,不希望被第三個人知道,即使這個人是斯內普也不想。
  
  不過幸好,這並不是這件事的唯一解決方案——還有莉莉,只要讓斯內普儘早離開莉莉這個害人精,那就沒有後面的那些事了。
  
  怎麼解決莉莉呢?要不真像盧修斯說的那樣,由她□去,拆散他們?
  
  如果只是演場戲,在斯內普還能抽身的時候徹底氣跑莉莉,她倒是不介意,不過不知道斯內普會怎麼想,她可不想真的把自己陷進去……
  
  林一滿腦子飄著各種拆散斯內普和莉莉的小計畫,被麗娜牽著往前走,快走到三把掃帚的時候,迎面走過來一群格蘭芬多的女生,嘰嘰喳喳的笑鬧著,當中笑的最開心的就是莉莉.伊萬斯。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雖然現在的林一並不渴望做斯內普的女朋友了,但是卻還是一見到這個代表著「該死的初戀」的莉莉小姐就來氣,再加上剛才想到《哈利波特》故事中的斯內普之死,就火更大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你越討厭一個東西,就越忍不住關注它。彼時的林一就犯了一個這樣的愚蠢錯誤,她一邊在心裡毫無道理的咒駡著莉莉,一邊用心捕捉著莉莉跟朋友的談話……
  
  「那個瑪律福真夠囂張的,居然包下了整個三把掃帚,我還想去看看呢。」一個格蘭芬多女孩抱怨到。
  
  「他這種黑巫師,就是這樣,仗著家裡有錢,根本不把別人放在眼裡。」莉莉的室友瑪麗.麥克唐納滿臉的不屑。
  
  「可是我剛才忍不住趴在窗戶外面瞧了一眼,裡面佈置的好漂亮啊!比耶誕節的宴會廳還華麗,還有那些彈豎琴的小精靈,據說是瑪律福高價從國外請過來的……」另一個格蘭芬多女孩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嚮往。
  
  「那又如何?誰知道他又想用這種手段騙哪個女孩?反正我是不會吃他這一套的,我看見他就覺得噁心。」瑪麗.麥克唐納滿臉的鄙夷。
  
  「如果有人這麼對我,我還是挺感動的……只是可惜咱們學院的那些男生整天就知道魁地奇……」先前說話的那個女孩猶猶豫豫的說了實話。
  
  瑪麗.麥克唐納立刻瞪起了眼睛,大聲說到:「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幹嘛要羡慕這些該死的黑巫師,難道你忘了嗎?耶誕節前詹姆.波特還送了一百零一朵火百合給莉莉呢,多浪漫啊……」
  
  「不過莉莉不喜歡詹姆的……」接話的女孩看了莉莉一眼,調皮的笑了一下說到:「她喜歡斯萊特林的那個怪怪的男生,叫斯內普的,對不對?」
  
  莉莉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小聲辯解到:「我跟他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你臉紅什麼呀?」女孩繼續開著玩笑。
  
  莉莉還沒說話,瑪麗.麥克唐納卻忍不住了,站出來說到:「是那個傻瓜一天到晚粘著莉莉,莉莉只是可憐他,對不對?莉莉!」
  
  接到這個問題,莉莉先是遲疑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輕聲說到:「西弗是挺可憐的……就說這次來霍格莫德的事吧,那張家長同意書,他爸爸連看都沒看就給撕了……以前他爸爸就總打他……」
  
  莉莉說這番話時本來聲音並不大,可是卻飄飄忽忽的直接鑽進了林一的耳朵裡,她隨即惡狠狠的瞪了過去……
  
  這段日子以來,斯內普公平對待自己身邊兩個最重要朋友的態度,已經讓莉莉很不爽了,所以一見到林一,也是一肚子的火,平日還能勉強忍著,現在看到林一瞪她,立刻爆了豆,停下腳步,瞪起那雙漂亮的綠眼睛,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憤怒的小火苗在兩個人的眼睛裡燃燒,莉莉身邊的格蘭芬多女生全都停下腳步看著她們,站在林一身邊的麗娜也全神戒備,暗自握緊了兜裡的魔杖……
  
  「艾薇.林!你想幹什麼?」瑪麗.麥克唐納一向沉不住氣,幫莉莉打破了沉默。
  
  林一瞥了她一眼,說到:「我只是想提醒伊萬斯小姐,未經允許就四處宣揚朋友的隱私,是很不道德的行為。」
  
  「西弗是我的朋友,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莉莉尖聲說到。
  
  「他也是我的朋友。」林一毫不相讓。
  
  「你以為你是誰?」莉莉滿臉的蔑視:「我跟西弗從小一起長大,你呢?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一直就想著用黑魔法帶壞他!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呵呵,不讓我得逞?憑什麼?憑你不講理?還是憑你會撒嬌?」林一冷笑了一下:「我告訴你,伊萬斯小姐,西弗早晚有一天,會明白誰才是他真正的朋友。」
  
  「真正的朋友?你這種邪惡的黑巫師也配說這個詞?」莉莉嗤笑。
  
  「至少比你這種虛情假意的人有資格。」林一反擊。
  
  「我哪裡虛情假意了?我一直把西弗當好朋友,我很同情他的遭遇……」莉莉反駁。
  
  「西弗用不著別人同情,收起你令人噁心的同情心吧。」這回輪到林一嗤笑了。
  
  莉莉忽然停住了,看了看她,狐疑的說到:「艾薇.林,你不會喜歡西弗吧?」
  
  林一當場也卡住了,不知道該說是還是不是,說是吧,顯然不是實話,說不是吧,似乎又落人口實,到時候被莉莉反咬一口「你還不是一樣虛情假意,看不起他……」之類的……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瑪麗.麥克唐納開口了,有些不懷好意的說到:「莉莉,她怎麼敢回答你這個問題啊!再說就算她喜歡也沒用,誰都看得出來,那個傻瓜喜歡你,你才是他的初戀,不可替代的初戀……」
  
  對林一來說,「不可替代的初戀」這句話就像一個炸彈,咣的一聲,把她的理智全部炸飛了,她想都沒想就抽|出了魔杖,對準莉莉大聲說到:「對,我就是喜歡他,你這個初戀算個屁!」


☆、初戀無敵

  外面的爭吵聲,早就傳進了三把掃帚酒吧,盧修斯站在窗前,默默的看著這場爭執,身後是他專程請來的樂隊和精心佈置的表白場地……
  
  當林一說出那句「我就是喜歡他」的時候,那雙灰藍色的眼睛黯淡了下去,瞬間覺得有些無力,下意識的伸手扶住了牆壁……
  
  「盧修斯……你還好吧?」納西莎問到:「其實艾薇也許是隨口說說的,你知道的,她這個人一向不太在意這些的,前幾天她不是還當眾邀請西弗勒斯嘛……」
  
  盧修斯沒有說話,暗自歎了口氣,隱隱的覺得心臟一抽一抽的疼——是我太自信了,我憑什麼認為艾薇就會喜歡我呢?她親口承認過她喜歡西弗勒斯,真是傻透了,非要等到她當眾表白才明白……
  
  埃弗裡探著頭看看外面已經拔|出魔杖跟林一站在一起,準備迎戰數十個格蘭芬多女生的麗娜,又看了一眼盧修斯,有些為難的說到:「呃……她們要打起來了……我……我能出去看看嗎?」
  
  「去吧。」盧修斯無力的揮了下手,又望了一眼窗外被數十根魔杖指著的林一,扭頭對屋子裡的眾人說到:「你們也一起去吧,別讓艾薇吃虧……」
  
  埃弗裡第一個躥了出去,莫爾塞伯、高爾、克拉布緊跟著抽|出魔杖往外走,納西莎看了看盧修斯,猶豫著問到:「你不去嗎?」
  
  「算了,這個時候,我不想出現。」盧修斯凝視著窗外,接著說到:「你一會兒告訴他們,不要把我今天的安排說出去,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好了。」
  
  說完這句話,他立刻轉身朝三把掃帚的後門走去……
  
  許多年之後,林一回憶起這場發生在霍格莫德的衝突時,有許多後悔的地方,但是唯一不後悔的就是,她如願以償的揍了莉莉一頓。
  
  記不清是誰發出的第一道魔咒,反正下一秒,已經紅光綠光滿天飛了,這種情況,在埃弗裡他們加入戰局之後,變得更加嚴重了,格蘭芬多那邊,看到斯萊特林的男生加入了進來,立刻也有不少人抽|出了魔杖,加入戰團,其中當然少不了詹姆.波特、西裡斯.布萊克這兩個好事之徒。
  
  林一顧不上那些,隨手放倒了朝她沖過來的瑪麗.麥克唐納,跟著一道束縛咒捆住了莉莉,沒等後者開口,就一個嘴巴打了上去,那張漂亮的臉蛋頓時腫了起來……
  
  還是麻瓜的打人方式過癮!林一一邊打一邊想,越打越解恨,完全把眼前這個莉莉,跟前世搶跑她男朋友的初戀莉莉混成了一個人……
  
  直到麗娜大喊一聲「不好!羅斯默塔夫人叫老師來了!」,才不情願的停下手,跟著眾人一哄而散,現場只留下一個躺在地上呻吟的莉莉……
  
  這件事當然不可能這麼簡單的就過去了,由於當時有太多學生在場,老師們幾乎沒費吹灰之力,就調查清楚了事情的整個來龍去脈,斯萊特林的院長斯拉格霍恩教授和格蘭芬多的院長麥格教授各執一詞,在鄧布利多面前為自己的學生據理力爭,結果變成各打五十大板,兩個學院同時被扣掉五十分,所有參與打架的人都被罰一個星期的緊閉,作為帶頭鬧事的學生,林一和莉莉被罰去給管理員費爾奇先生當苦工,擦洗教工休息室的地板,不過由於莉莉受了傷,這件事最終變成了對林一一個人的懲罰。
  
  由於被勒令禁止使用魔法,林一不得不跪在地上又抹布擦洗那些汙跡,不過鑒於剛剛打了莉莉一頓,她心情倒是很不錯,如果不是管理員費爾奇先生就站在邊上盯著她,她都想哼首歌來助興了。
  
  至於當眾承認喜歡斯內普這件事,她一點都沒放在心上,沒辦法,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從來都不會把緋聞當回事,做沒做過,怎麼想的,只要自己心裡清楚就好,別人愛怎麼想怎麼想。
  
  只不過,當時的她還不知道盧修斯原本打算在那天對她表白的……
  
  雖然洛麗斯夫人趁著費爾奇不注意,幫忙扯著抹布擦了不少,但是等林一擦完整個教工休息室還是到了傍晚時分,而且累的腰酸腿疼,走出門的時候,都快扶牆了。
  
  本想直接回宿舍休息,沒想到卻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門口碰上了斯內普。
  
  不用想,以霍格華茲師生的八卦程度,上午發生的那件事肯定已經傳的滿城風雨了,根本不可能寄希望於能瞞住任何一個人。
  
  「西弗,上午的事確實是我衝動了,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她畢竟是你的朋友……」林一頭皮有些發緊,畢竟這次她把莉莉打的不輕,已經做好準備被斯內普責怪了。
  
  「沒……沒什麼……」斯內普看起來比她還緊張,居然結結巴巴的來了一句:「謝……謝謝你。」
  
  「啊?謝我什麼?」林一傻眼了,心說不會轉變的這麼快吧?什麼都沒發生就跟莉莉翻臉了?給點兒心理準備成不?
  
  「謝謝你幫我說話。」斯內普低著頭看著自己長袍的下擺。
  
  「咳!那不是應該的嘛……」林一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斯內普跟被燙到似的,往後退了半步。
  
  林一當即猜到他為什麼會有這種表現了,隨即開口說到:「西弗,關於那件事你……」
  
  她本想說「西弗,關於那件事你別當真,我只是被情勢所迫,才那麼說的,咱們就是好朋友……」,可是沒想到話剛說了一半,就被斯內普打斷了……
  
  「艾薇,對不起。」斯內普聲音不大,但是卻一口氣說了下去:「我一直不知道你喜歡我,你是一個非常好的女孩。不過,不過我喜歡的人只有莉莉,她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孩,我想也會是唯一一個……」
  
  該死的初戀!林一的腦子又炸了,她瞪著斯內普,完全忘了之前要說的話,只覺得眼前這個人,就是前世拋棄她的那個男朋友……
  
  「艾薇……艾薇……你還好吧?」斯內普見她臉色慘白,眼睛裡隱隱含著淚光,當即嚇傻了,伸手想扶住她……
  
  「我不用你管,去陪你的該死的初戀吧!」
  
  林一一把推開他,轉身頭也不回的沖進了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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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

  接下來的幾天,林一並不太好過。
  
  學校裡四處都是關於那場爭執的傳言,許多當時沒在場的人為了顯示自己瞭解內情,就自作主張的在最初的版本上添油加醋,傳到最後,已經變成「林一當眾跪下向斯內普求愛,結果卻被斯內普一腳踢開,眼睜睜的看著心上人抱著莉莉一起離開」這種完全不靠譜的版本了……
  
  對於這些傳言,她倒是能一笑了之,反正她知道,在這個八卦盛行的地方,這種新聞的存活期絕對超不過一個月。真正讓她煩心的是,盧修斯不去天文塔了!
  
  整整一個星期,她都沒在天文塔上碰到盧修斯,即使在校園裡遇到他,他也總是敷衍了事,推說最近太忙。鑒於之前就有的懷疑,林一越發覺得他是改變了主意,在籌建未來食死徒組織,不禁暗自發起愁來。
  
  至於斯內普那方面,林一睡過一覺之後,就恢復了冷靜,直接在第二天下午把斯內普約到了禁林邊上的那塊空地……
  
  「艾薇……」自從聽說那件事之後,斯內普見到她就有些緊張。
  
  「西弗,你聽我說,昨天那件事並不是表面看起來那樣。」林一鄭重的說到:「不管你信不信,我昨天在霍格莫德那樣說,完全是因為一段往事,在來霍格華茲之前,我曾經認識一個男孩,我很喜歡他,但是他一直放不下自己的初戀,最後還為了那個初戀離開了我,所以當時我聽到麥克唐納說到初戀這件事的時候,就口不擇言了,後來你又提到莉莉是你的初戀,我就又失控了……總之,對不起……其實我和你一樣,一直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除此以外,沒有其他的想法……」
  
  「真的?」斯內普的眼睛亮了。
  
  「真的,我向梅林發誓!」林一舉起了手。
  
  斯內普明顯松了口氣,拉下她的手說到:「太好了,艾薇,說實話,昨天我真擔心會失去你這個朋友。」
  
  「不會啦!」林一拍了下他的肩膀,這次斯內普沒有躲,顯然,他們又恢復了坦然相對的朋友關係……
  
  返回城堡的時候,斯內普忽然問了個問題——「艾薇,你說那件往事發生在上學前,那時候你還很小啊……」
  
  林一劈頭就是一句:「想想你幾歲愛上的莉莉。」
  
  斯內普當場無語了,下意識的摸了下鼻子,緊跟著一朵紅暈飄上了臉頰……
  
  真是個大笨蛋!一提到那個莉莉就這副樣子!知不知道她會害死你啊!——林一在心裡替他叫苦,忍不住開口說到:「西弗,我這麼跟你說,可不是支持你繼續跟莉莉較勁,我不妨直白點告訴你,省得你以後傷心,以我對女孩的瞭解,她根本就不喜歡你,否則她也不會當眾說那些話了,你想想,從我們上學開始,她哪次在別人面前幫過你……」
  
  「艾薇……」斯內普打斷了她,臉上的紅暈又弄了幾分,那雙漆黑的眼睛裡也閃過一絲甜蜜,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聲說到:「這件事昨天莉莉已經向我道歉了……而且她還說……」
  
  「她還說什麼?」林一搶過了話頭,急切的說到:「你別信她說的那些話,她只是在跟你玩曖昧,享受被男生追求的感覺,她這種人,絕對不會說喜歡你的,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顯得無辜……」
  
  「她就是說了喜歡我!」斯內普脫口而出,說完之後立刻低下了頭,只剩下兩隻紅彤彤的耳朵留在黑髮的兩邊。
  
  林一徹底傻眼了,這件事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羅琳女士沒這麼寫啊!莉莉你怎麼能不按劇本來呢?過了半天,她才緩過勁兒來,猶豫著問到:「她怎麼說的?」
  
  「呃……其實也沒什麼的,她就說其實她很喜歡我,昨天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她不好意思承認,還說……還說願意做我的女朋友……」斯內普越說聲越小,一抬頭看見林一目瞪口呆的傻在那裡,立刻有點緊張的問到:「艾薇,你不生氣吧?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莉莉……你放心,我不會因為她成了我的女朋友,就偏向她的……」
  
  「我不是生氣,我是覺得需要時間好好消化一下這件事。」林一無奈的說到。
  
  斯內普猶豫了一下,低聲請求到:「那你以後能儘量別跟莉莉打架了嗎?她打不過你的……」
  
  「不打了,不打了。」林一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到:「只要她好好對你,我絕對不打她了。」
  
  「謝謝你。」斯內普一臉的真誠。
  
  「成了,我們是朋友嘛。」林一邊說邊琢磨這件事,心想如果莉莉跟斯內普真的就這麼好了下去,那是不是也算是一種解決方案呢?
  
  感情的事本來就說出不清,雖然她不喜歡莉莉,但是實際上她也知道莉莉並沒有什麼十惡不赦的缺點,那麼既然斯內普死了心的愛她,現在又發生了這種神奇的變化,為什麼不睜一眼閉一眼,該幹嘛幹嘛去呢?做朋友是該兩肋插刀,但是有些事也得得過且過,不該插手的時候就及時撤退。
  
  想清楚這層利害關係,林一暗自打定了主意,只要斯內普跟莉莉的情侶關係沒出現變故,就絕不再插手去管這件事,為了斯內普的生命安全,她寧願祝福他們兩個百年好合、琴瑟和諧……
  
  如果有空閒,她寧願去管管盧修斯,讓他趕快「迷途知返」……
  
  事實上,從那天開始,她就一直暗自觀察著盧修斯的動態,發現他果真經常跟埃弗裡、莫爾塞伯混在一起,其間她也多次試圖跟他搭話,結果卻全被他搪塞了過去!
  
  在這種情況持續了兩周之後,林一終於沉不住氣了,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直接把盧修斯從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扯進了一條無人的走廊,緊跟著,沒等他開口詢問,就拽出了頸間的蝰蛇項鍊……
  
  「烏龍出洞。」
  
  輕輕的一句口令過後,兩個人原地消失了……


☆、平行與相交

  倫敦波爾圖貝羅區,只屬於林一和盧修斯的房子。
  
  「你有什麼事嗎?」
  
  ——兩個人剛剛在房子裡站穩,盧修斯就冷著臉搶先開了口。
  
  「這句話應該換我來問你。」林一氣急敗壞,瞪眼叉腰發出一連串的質問:「你說,你最近跟埃弗裡他們鬼鬼祟祟的在幹什麼?我已經讓你看過我的記憶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跟著一個註定會失敗的老大,你肯定不會有好結果的!難道你想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阿茲卡班?還是想讓我看著你做瑪律福家族的罪人?……」
  
  盧修斯看著她,臉上的神色從冷漠到驚訝,最後變成了似笑非笑,趁她換氣的工夫,不慌不忙的問到:「你認為我在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還不是組建你那個未來食死徒幫會嘛!你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你不是說你會想辦法離開英國,還說要帶我一起走的嗎?到底出了什麼事,讓你改變主意了……」林一氣換完了,又開始喋喋不休。
  
  「誰告訴你我改變主意了?」盧修斯又見縫插針的問了一句。
  
  「啊?」林一卡殼了,眨巴了兩下眼睛,說到:「你沒改變主意,為什麼這些天總是避開我,還整天跟那幾個人在一起?」
  
  笨蛋!你跑去跟西弗勒斯表白,還要我追著你嗎?——盧修斯暗自翻了下白眼,把這句心裡話壓了下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到:「我在籌備繼承儀式的事,你知道的,今年七月我就要正式繼承瑪律福家族了。」
  
  「真的?」林一往前逼近了一些,將信將疑的問到。
  
  「當然是真的。」盧修斯無奈的說到:「你之前也看到了,我已經把我負責的生意,都轉移到國外了,接下來就等繼承儀式之後,再把其餘的部分轉過去,然後就可以離開英國了……你已經告訴我結局了,我還會選錯嗎?難道在你的心裡,我就這麼愚蠢?」
  
  「沒有啦……」林一信了,有點不好意思的嘀咕到:「我只是最近看你總是躲著我似的,所以有點擔心……」
  
  「你真的擔心我?」盧修斯挑了挑眉毛。
  
  「廢話!」林一被他那副似是而非的樣子氣到了,又瞪起了眼睛。
  
  「為什麼擔心我?」盧修斯沒有被她的氣勢嚇倒,追問。
  
  「呃……」林一語結,一時竟沒找到答案。
  
  「你不是喜歡西弗勒斯嗎?」盧修斯忍不住了,不鹹不淡的甩出這麼一句。
  
  「你也相信我喜歡西弗勒斯?」林一的樣子看起來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咬他。
  
  「為什麼不信?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的……」盧修斯的語調聽起來有點哀怨。
  
  「老大,別人相信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看過我前世的記憶啊!你應該知道,我臨死之前,那個跟我在一起五年的男朋友突然告訴我他要結婚了,新娘不是我,是該死的初戀,還叫莉莉!你說現在那個格蘭芬多的莉莉.伊萬斯當面跟我挑釁,我能認慫嗎?」林一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就為了這個跑去當眾對一個男生表白?」盧修斯在心裡替自己喊冤,暗自琢磨自己千挑萬選,原來最後選中了一個小白癡。
  
  「也不完全是為了這個啦……」林一皺著眉頭,認真琢磨了一下那天的感受,說到:「其實我也想借機拆了他們,你知道的,西弗要是一直這麼單戀著莉莉.伊萬斯,會害死他的……」
  
  「那我看你是白費力氣了。」聽到林一又露出關心斯內普的意思,盧修斯心裡又泛酸了,連帶著說出口的話也有那麼點刻薄:「據我所知,你們打完架之後,他們兩個真的在一起了,那個泥巴種還正式承認了西弗勒斯是她的男朋友,我看這兩天西弗勒斯走路都在傻笑……」
  
  「我知道啊。」林一完全不為所動。
  
  這回盧修斯慌了,以為她受刺激過度,已經開始神智不清了,又或者在死要面子硬撐……以防萬一,他決定暫時放下自己的怨氣,柔聲安慰到:「艾薇,你別太難過,也別一個人硬撐……」
  
  「我為什麼要難過?」林一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你真的不難過?」盧修斯的眼神像在看怪物,琢磨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恍然大悟般說到:「我知道了,我看你這些天還經常跟他在一起,你不會還沒死心,想等著他跟那個泥巴種分手再趁虛而入吧?」
  
  「你以為你在看小說啊!趁虛而入……」林一丟給他一個大白眼,說到:「案發第二天我就跟西弗說明白了,告訴他那件事只是我一時火大口不擇言,並不是真的喜歡他,他對我來說,只是好朋友……」
  
  「你真的只把他當成好朋友?」盧修斯眼睛明顯亮了一下,小心的確認著。
  
  「當然。而且說實話,那天我當眾說喜歡他,其實最主要的原因並不是擔心西弗的命運,更多的是因為在那一刻,我把莉莉.伊萬斯當成了前世搶走我男朋友那個女人……」林一苦笑了一下,看著盧修斯問到:「你是不是覺得我特無聊?」
  
  盧修斯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問到:「艾薇,其實你應該明白,你已經回不去了,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你還對那件事耿耿於懷呢?」
  
  「我怎麼能不耿耿於懷?」林一的眼圈紅了,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清晨,接到了那個幾句話就切斷五年感情的電話,聲音沙啞著說到:「你知道嗎?我跟他在一起整整五年,朝夕相處,我十二歲開始抽煙,他一句不喜歡,我就可以立刻戒掉;我討厭做飯,他說想要家的感覺,我就每個週末都鑽進廚房;認識他以前,我有好多朋友,經常出去玩,可是他說他想每天回家都能看到我,我就推掉所有約會……因為我以為我可以跟他一生一世的……最後呢?最後他一聲不響的消失了三個月,然後打個電話回來說要跟初戀結婚了,還理直氣壯,好像初戀有什麼了不起似的,難道初戀是真愛,跟我在一起這五年就一文不值嗎……」
  
  盧修斯聽得心酸,把哭得全身顫抖的她攬進懷裡,歎了口氣說到:「傻瓜,你不該這樣的,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是不會要你為他改變的……就算你抽煙、不會做飯、不像個女孩子,在他的眼裡,也應該都是優點,都是可愛的。」
  
  「你說的這種男人在現實中根本不存在。」林一哽咽著說到:「其實我已經很有自知之明了,包括他在內,我前世交的那些男朋友,沒有一個是特別出色的,我知道自己只是個普通人,所以我只想憑著自己的努力,去感動一個普通的男人,然後平平淡淡的過一生……可是就連這點小小的願望,也被他打碎了……」
  
  林一越說越傷心,眼淚打濕了盧修斯的長袍,弄得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湧上他的心頭,讓他忘掉了所有的問題,扶住她的肩膀認真的說到:「艾薇,相信我,你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也不該把自己交給一個普通的男人,因為,你值得最好的。」
  
  「最好的?」林一有些茫然的看著他,喃喃自語般問到:「誰才是最好的……」
  
  「我。」盧修斯的答案肯定而有力。
  
  空氣凝結住了,時間仿佛也靜止了,林一傻了一樣看著那雙灰藍色的眼睛,隱約覺得在最深處有一個小小的光斑,仔細凝神看去,才發現那是自己的影子……
  
  「艾薇,對不起。」盧修斯又開口了:「剛才我騙了你,這些天我躲著你,並不只是為了準備繼承儀式,而是因為那天看到你在霍格莫德當眾說喜歡西弗勒斯,我心裡難過,不想面對你……因為……因為那天我本來包下了三把掃帚,準備向你表白的……」
  
  林一徹底慌了,慌到聯手該擺在哪都不知道了,只好漫無邊際的胡亂揮舞著,說到:「你別開玩笑了,你怎麼會喜歡我的,我這麼普通,而且我還是個混血,別說納西莎了,就算跟你以前的那些女朋友比起來,我也差得遠了……」
  
  盧修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問到:「艾薇,你告訴我,你究竟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林一不說話了,因為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那麼急促,那麼慌亂……她想起聖誕舞會那晚,一個人在天文塔上的那些胡思亂想的念頭,想起許多個夜晚,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只因為擔心他會走上食死徒這條不歸路,想起……
  
  太多太多的事實擺在她的眼前,準確無誤的把答案攤給她,容不得她否認!
  
  「有。」半晌之後,林一無力的點了點頭。
  
  盧修斯覺得心頓時融化了,狠狠的把她抱緊懷裡,不留一點空隙,聲音顫抖的責怪到:「你這個小傻瓜,為什麼不告訴我,讓我白白緊張了這麼久……」
  
  「因為……因為我擔心我們相交之後,就會越走越遠……」林一有點絕望的說到。
  
  「什麼相交之後就會越走越遠?」盧修斯沒明白。
  
  林一把他推開了一點,歎了口氣,說到:「曾經有人告訴我,兩個人相處,就像是兩條直線,如果做朋友,那就是兩條平行線,可以靠的很近,一直走下去,可是如果一旦變成了戀人,就像這樣,短暫的重疊,之後就會越走越遠,我不想跟你分開,所以寧願做靠的很近的平行線……」
  
  說完之後,林一拉住盧修斯的一隻手,伸出自己的食指,放在他的食指上,做了個交叉的動作,跟著搖了搖頭,又頹然的鬆開了……
  
  盧修斯捉住那只垂下去的手,跟自己的手緊緊的貼在一起,用了一個粘貼咒,然後笑著說到:「誰說只有交叉和平行兩個選擇,我們可以變成一條直線,就像這樣,永遠在一起……」
  
  「永遠在一起?真的可以嗎?」林一茫然的問到。
  
  「當然,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承諾,牢不可破的承諾。」盧修斯的表情很凝重,眼睛裡卻閃爍著愛意。
  
  林一癡癡的看著兩個人緊緊黏在一起的手,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
  
  盧修斯微笑了一下,問到:「好了,現在你可以正式回答我,是不是原因和我在一起了吧?」
  
  整整一分鐘的時間,盧修斯都沒有等到答案,就在他又開始要心慌的時候,林一忽然抬起另一隻自由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下一秒,他的嘴唇被兩片柔軟的唇封住了……
  
  在相觸的瞬間,盧修斯覺得自己的心跳停頓了一下,不過緊接著,他就用力回吻了下去,靈巧的舌頭撬開了她的齒關,品嘗著這份期待已久的甜蜜……
  
  林一熱烈的回應著,一股淡淡的雪茄味道飄進了心裡,那麼熟悉,那麼溫暖,如果說前一秒她還有些猶豫的話,那麼在兩個人的唇印到一起的那一刻,她確信自己絕不會為這次的選擇後悔……
  
  有時候,身體比頭腦更誠實,它用這一刻的感受,準確的給出了答案——她愛他,毋庸置疑。
  
  似乎覺得一隻手的擁抱不夠緊密,林一果斷的用了個無聲無杖的咒語,解開了兩個人手上的粘貼咒,隨即攀上了盧修斯的背,緊緊的把自己貼到他的懷裡,兩個人喘息著跌坐在沙發裡,肆意的繼續著那個似乎沒有終點的吻……
  
  「艾薇,別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盧修斯捉住了她不知什麼時候伸進他長袍裡的手,聲音沙啞的說到:「我會忍不住的……」
  
  「為什麼要忍?」林一不解。
  
  「你……你才剛剛十五歲,或許……或許我應該等到你畢業……」盧修斯嘴上這麼說著,可是眼睛裡卻燃燒著難以克制的欲|望。
  
  「我三十歲都過了,我還擔心你會覺得我是個老女人呢!」林一瞪他。
  
  「我說過,你做麻瓜的年齡不能算數。」盧修斯再次強調。
  
  「不算就不算。」林一扁了下嘴,接著說到:「不過不管我是巫師,還是麻瓜,我都相信一點,只要兩個人相愛,就應該在一起,毫無保留的在一起。」
  
  「艾薇……」盧修斯的意志徹底被衝垮了,捉著林一手的那只手漸漸的鬆開,未及她再開口,他已經橫著抱起了她,站起身大步朝臥室走去……
  
  被施過魔法的燈,應聲亮起,盧修斯一揮手,熄滅了它,緊跟著欺身而上,和林一一起滾進了柔軟的大床裡……
  
  黑暗中,寬大的巫師長袍早已被解開,遠遠的扔到了地上,不知道是誰的手,在彼此赤|裸的身體上游走……
  
  從雙唇,到額頭,又到耳垂,接著是脖頸、肩膀、胸前、小腹……盧修斯的吻不肯放過每一寸肌膚……
  
  林一的腦子早已變成了一片空白,完全被身體指引著,不斷的回吻著他,緊緊的抱住他,感覺著他的灼熱,傾聽著他的心跳……
  
  「唔……」林一輕輕的哼了一聲。
  
  「疼?」盧修斯停止了動作。
  
  「有一點。」林一微微皺眉,這畢竟是她這一世的第一次。
  
  盧修斯低頭輕吻她,在她的耳邊呢喃:「現在好些了嗎?」
  
  長長的頭髮掃過她的頸窩,有些癢,灰藍色的雙眸近在眼前,盈滿了愛意,林一抬手攀住了他的脖頸,再次吻住了那兩片薄薄的嘴唇……
  
  他們在彼此的身體裡顫抖著,如同一對溺水的孩子,緊緊的擁抱著對方,如臨深淵,又如墜雲端,或許他們都曾經擁有過去,但是這一次的悸動,卻是如此的刻骨銘心,足以掩蓋過往的一切,在瞬間變成永恆……
  
  許久之後,房間裡終於安靜了下來,呼吸聲漸漸變得平穩,林一枕著盧修斯的一條手臂,一隻手摟在他的胸前,另一隻手卷著他的一縷長髮……
  
  「別鬧,艾薇……」盧修斯覺得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
  
  「你小心我找別人鬧去……」林一故意撅起了嘴。
  
  「你敢。」盧修斯翻身壓住了她,在黑暗中盯著她一字一頓的說到:「我明天就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看他們誰敢多看你一眼。」
  
  「喂!看都不成呀?沒想到你這麼霸道。」林一笑他。
  
  「我就是這麼霸道,不過你沒有反悔的權利。」盧修斯把她的手按到了頭頂上。
  
  「誰說我要反悔了,放心吧,你趕都趕不走我,我賴上你了。」林一咯咯的笑著。
  
  「是我賴上你了。」盧修斯松了手,重新把她攬進了懷裡,吻了吻她的額頭……
  
  就在他想再次品嘗那兩片紅潤的嘴唇時,林一忽然推開了他,一本正經的說到:「不成,你明天不能告訴別人我是你的女朋友……」
  
  「為什麼?」盧修斯傻眼了。
  
  林一尷尬的撓了撓頭發,無奈的說到:「現在霍格華茲都在傳我被西弗拒絕的事,你在這個時候接手我,太沒面子了……」
  
  「你現在知道沒面子了?那天在霍格莫德說話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提起這件事,盧修斯還是有些怨氣。
  
  「我……我那天不知道你會喜歡我嘛……」林一吭吭哧哧的解釋著。
  
  「成了,我原諒你了。」盧修斯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說到:「不過我明天還是要宣佈我們的事。」
  
  「為什麼?」這回輪到林一傻眼了。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讓他們忘記你幹的那件傻事。」盧修斯說完,故意歎了口氣,捏了捏林一的臉說到:「你這個小傻瓜,一天到晚闖禍,你說哪次不是我去給你收拾……」
  
  「我知道你最好了!」林一在他的懷裡蹭了蹭,揚起頭大義凜然的說到:「所以你放心,以後不管你有什麼事,我肯定兩肋插刀,義不容辭,肝膽相照……」
  
  「你這都從哪學的詞彙?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盧修斯當場笑了出來。
  
  林一不高興了,支起上半身,嚴肅的說到:「你別管彆扭不彆扭了,你記住我愛你就對了。」
  
  「我也愛你……從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                        


☆、甜蜜時光(一)

  第二天一早,林一和盧修斯用之前練習大腦封閉術時準備的那把門鑰匙,偷偷潛回了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
  
  本以為這個時間休息室裡應該沒有人,可是剛一現身,就看到了正坐在角落裡晨讀的斯內普……
  
  被他們現身的聲音驚動,斯內普抬起頭來,目光掃過兩個人緊緊牽在一起的手,會意的微笑了一下,坦然的打了個招呼——「早上好。」
  
  從見到斯內普那一刻開始,盧修斯就用力捉緊了林一的手,現在更是徑直走上前,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到:「西弗勒斯,正式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艾薇,我的女朋友。」
  
  林一被他孩子氣的舉動逗的差點兒笑出聲來,其實自始至終,她就沒想過要鬆開手,只不過現在被他這麼一鬧,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祝福你們。」斯內普毫不介意的說到。
  
  盧修斯順了口氣,頓時覺得呼吸都暢快了,拍拍斯內普的肩膀,說到:「謝謝你。那我們就不打擾你看書了……」
  
  斯內普沒回答,眼神飄向了他們身後,臉上浮現出一種奇怪的表情,林一和盧修斯對視一眼,同時轉身往後看,下一秒,兩個人一起僵住了……
  
  就在盧修斯向斯內普宣告主權的工夫,斯萊特林的學生們陸陸續續的從宿舍走出來,準備去吃早餐,結果一出門就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幕,不約而同的停住了腳步……
  
  「艾薇,你昨晚整夜沒回來,快交待,去做什麼了?」麗娜第一個躥了過來,拉著她的胳膊,壞笑著小聲盤問到。
  
  就算林一臉皮再厚,遇上這種情況也是白給,當場鬧了個大紅臉,低著頭支支吾吾的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
  
  要說還是盧修斯臨危不亂,當場站出來,把林一攬到懷裡,沉聲對麗娜說到:「艾薇昨晚和她男朋友在一起……」
  
  「那誰是她的男朋友呢?」麗娜眼睛骨碌碌的轉著,擺明瞭是明知故問。
  
  「除了我還會有別人嗎?」盧修斯反問,接著掃了一眼眾人,朗聲說到:「既然大家都在,我就借這個機會正式宣佈一下,從今天起,艾薇就是我盧修斯.瑪律福的女朋友,以後,她還會是我的妻子,所以你們不妨從現在開始就把她當成瑪律福家族的女主人。」
  
  被眾人爍爍的目光盯著的林一,心跳頓時加速到一個不正常的水準,活了兩輩子,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公開戀情,甜蜜歸甜蜜,要說一點不緊張那絕對是撒謊,此時此刻的她,除了低著頭鑽研自己的鞋尖以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偷偷把手伸到背後,使勁掐盧修斯,提醒他適可而止,做人要低調……
  
  可是盧修斯偏偏訓練有素,完全沒有理會背後為非作歹的那只手,臉上那抹優雅的微笑楞是一點都沒變形!
  
  納西莎第一個走上來祝福他們,緊接著埃弗裡、莫爾塞伯、高爾、克拉布……這些曾經參與過那次「流產」告白行動的人也跟著走了過來……
  
  林一被眾人圍在中間,耳朵裡灌滿了大家的祝福,還有善意的玩笑,偷眼去看身邊的盧修斯——依然是那張完美無缺的臉龐,依然是一頭鉑金色的長髮,依然是微微揚起下巴的高傲神情……但是卻又跟以往不同——因為從今天開始,他是她的盧修斯,一個絕對值得她驕傲的男人。
  
  眾人散去,盧修斯附在她的耳邊小聲說到:「開心嗎?艾薇。」
  
  呼出的熱氣噴在耳朵上,癢癢的,林一的臉又紅了,沒敢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和我在一起,你的每一天都會這麼開心。」盧修斯又加了一句,跟著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林一偷眼環顧了一下周圍,發現公共休息室裡已經沒什麼人了,立刻抓緊時機,踮起腳尖在盧修斯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後笑著轉身跑回了宿舍……
  
  接下來的幾天,林一徹底體驗到了什麼叫做甜蜜的愛情,相比之下,她前世談的那些戀愛,全部黯然失色。
  
  沒有每日一束的鮮花,也沒有昂貴的禮物,鉑金貴族的愛並不像人們想像中那樣張揚浮誇。
  
  每天早晨的一杯偷偷換出來的Kopi Luwak,下課後靜靜等在門口的身影,傍晚時分兩個人留在在校園裡足跡,月色朦朧中天文塔上熱烈的擁吻,還有那些不知什麼時候被夾進書本裡的小紙條,和塞進書包裡的一條溫暖的披肩,盧修斯的愛點點滴滴,浸潤在每時每刻,讓林一每每想起來,都忍不住露出甜蜜的笑容……
  
  「喂!你想什麼呢?臉紅成這樣!」星期六晚上,麗娜一進門就逮住了正靠在床頭發花癡的林一。
  
  「我哪兒有笑……」林一矢口否認。
  
  「你眼睛在笑。」麗娜揭穿了她,戳了她腦門一下,拖著長音說到:「你還是承認吧,瑪律福夫人。」
  
  「討厭!」林一回手抄起一個枕頭丟了過去,跟著卻笑出了聲,心裡暗自覺得這個稱呼其實挺好聽的……
  
  「好啦好啦,不跟你鬧了,快告訴我,明天周日,我們可以去霍格莫德,你跟盧修斯有什麼安排?」麗娜的八卦勁兒又上來了。
  
  「沒什麼啦,跟你和埃弗裡的安排差不多。」林一把球拋了回去。
  
  「埃弗裡會陪我去帕笛芙夫人茶館,你們會去嗎?」麗娜問到。
  
  「呃……也許吧……」林一回答的不太確定,因為實際上,她並沒有跟盧修斯正式商量過第二天的行程。
  
  「噢……你完了!」麗娜立刻猜到了個中原因,學著林一的樣子說到:「你肯定想的是,只要跟他在一起,做什麼都開心,對不對?我那個打死也不肯承認喜歡人家的好朋友去哪了呢?」
  
  「她死啦!」林一把心一橫,斷然說到:「她被男朋友的愛淹死了。」
  
  「哈哈,你終於承認了。」麗娜笑得很得意,接著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的說到:「看在你這麼坦誠的份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的盧修斯明天為你準備了一份驚喜……」
  
  「啊?什麼驚喜?趕快告訴我。」林一是個心裡存不住事的人。
  
  「絕不!我跟埃弗裡發過誓的。」麗娜說的斬釘截鐵。
  
  「好麗娜……求求你了……」林一開始耍賴。
  
  「睡覺!」麗娜果斷的爬回了自己的床,毫不留情的放下了帷帳。
  
  「不許睡覺!」林一把頭探進去推她。
  
  麗娜壞笑了一下,把她的腦袋塞了回去,拉嚴帷帳,憋著笑留給她一句最後的贈言——
  
  「晚安,瑪律福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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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時光(二)

  愛情的魔力是無窮盡的,其中包括一項就是可以抵擋睡意。當天晚上,被麗娜戲耍了的林一輾轉反側鬧心了一夜,第二天見到盧修斯的時候,硬是精神矍鑠,兩眼放光!
  
  「你趕快交待,到底準備了什麼?」對付麗娜她沒辦法,對付盧修斯她可是得心應手,剛走出霍格華茲的校門,她就開始了審問。
  
  「你說什麼?」盧修斯裝傻。
  
  「你還裝!麗娜都告訴我了。」林一炸他。
  
  「告訴你什麼?」盧修斯不上套。
  
  「告訴我你今天準備了一個驚喜。」一招失敗,林一自己先透了老底,只好拽著他的胳臂說到:「你趕快給我老實交待,到底什麼驚喜?」
  
  「都告訴你是驚喜了,當然要到時候再揭曉。」盧修斯不為所動。
  
  「說嘛……」
  「不說!」
  「不說我現在就回去。」
  「那你回去慢慢猜吧。」
  「你想死啊你!」
  「……」
  
  兩個一路笑鬧著走到霍格華茲,盧修斯一點不著急的先拉著她逛了一圈,最後在豬頭酒吧門口停住了腳步……
  
  「在這等我一會兒。」盧修斯簡單交待了一句,推門走了進去。
  
  林一哪是那麼乖巧的人啊,邁步就要往裡走,手剛剛碰到門,就聽到裡面傳出了一段熟悉的旋律——
  
  椰風挑動銀浪,
  夕陽躲雲偷看,
  看見金色的沙灘上,
  獨坐一位美麗的姑娘……
  
  熟悉而動聽的嗓音,不太清晰的中文發音,還有略顯生疏的琴聲……推開門,酒吧裡沒有其他客人,只有那個長髮男人坐在吧凳上,懷裡抱著一把吉他,深情的望著她低聲吟唱著……
  
  一曲終了,盧修斯攬過有些發傻的她,附在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到:「在你的記憶裡看到的,你前世最喜歡的歌……」
  
  「你怎麼學會的?」林一驚訝的看著他。
  
  「我四處找人詢問,終於找到了這首歌的譜子,又請了個流浪歌手教我彈琴,不過只學了兩天,彈得比你差遠了。」盧修斯說到。
  
  「那歌詞呢?你會中文?」
  
  盧修斯有點尷尬的咳嗽了一下,說到:「我硬背下來的,其實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意思,要不你翻譯給我?」
  
  林一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拿過吉他,略微調整了一下琴弦,一縱身躥上了他身邊的吧椅,隨手撥出幾個和鉉,低聲用英語吟唱了起來……
  
  「南海姑娘……」盧修斯笑眯眯的看著她,抵著她的頭輕聲說到:「你是我的混血姑娘。」
  
  林一瞬間意亂神迷,迷迷糊糊的冒出一句:「盧修斯,我們接下來去哪?」
  
  「回家。」盧修斯說完,拉住她的手快步走出了豬頭酒吧,繞到一條無人的後巷,拽住頸間的蝰蛇項鍊,輕聲念了一句「烏龍出洞」……
  
  早春溫暖的日光透過窗簾的縫隙鑽進屋子,在房間裡投射出一道耀眼的光線。林一曲肘從盧修斯的懷抱中支起半邊身子,一絲不苟的看著著身邊的男人,目光從頭頂移到腳尖,不放過一絲一毫……
  
  剛剛激情過後,盧修斯還沒來得及穿上衣服,猛然被這樣肆無忌憚的盯著看,不禁有些緊張,抬手把她拉進懷裡問到:「傻瓜,看什麼呢?」
  
  「你可真漂亮啊……簡直一點缺點都沒有……」林一由衷的感歎了一句。
  
  這麼直白的誇獎,也就是林一能毫無顧忌的說出口,盧修斯本來有些厭惡別人把「漂亮」這個過於女性化的詞彙用在他身上的,但是話從林一嘴裡說出來,又另當別論了……想到她之前兩年對他的魅力視若無睹的態度,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故意裝出埋怨的口吻說到:「我記得你以前似乎都不怎麼看我的,怎麼現在忽然變了口味……」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林一認真的說到:「之前我當你是朋友,朋友嘛,只要交心就好,可是現在不同了,我必須得好好看清楚你身上的每一個地方,要不以後會被人嘲笑連自己丈夫都認不清了……」
  
  「丈夫?」盧修斯的眼睛都笑彎了,拉下她慌忙捂住嘴的手,在她的唇上啄了啄,說到:「我喜歡你這麼自覺的把自己定位成瑪律福夫人。」
  
  「你才把自己定位成瑪律福夫人呢!」林一口不擇言。
  
  「不對,我是瑪律福先生。」盧修斯嚴肅的糾正到,接著形容一斂,柔聲說到:「艾薇,今年暑假,我們在我的繼承儀式上訂婚好嗎?」
  
  「好啊。」林一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接著又想起了一件煩心事,有點擔憂的問到:「可是你父親……」
  
  盧修斯捂住她的嘴,說到:「這個不用你管,我肯定可以說服他的,你只要安心等著做我的未婚妻,然後跟我離開英國,之後嫁給我做最幸福的瑪律福夫人……」
  
  「其實……」林一打斷了他,欲言又止,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她自己是斯萊特林家族的繼承人——如果沒有伏地魔這個人,她肯定早就說出這件事了,她相信,以斯萊特林家族在貴族巫師心目中的威望,就算她是個混血,也足以說服阿布拉克薩斯接受她,可是現在有了伏地魔,就另當別論了……
  
  她相信,盧修斯不會出賣她,可是阿布拉克薩斯呢?就算盧修斯能夠說服自己的父親,放棄跟伏地魔之間多年的合作關係,接受她才是真正的斯萊特林繼承人,但是並不代表阿布拉克薩斯一定會幫她保守這個秘密啊!到時候,無論是他把這件事當成一件值得驕傲的消息公佈出去,還是不小心透露給第四個人,最終帶給她的,都是伏地魔的追殺。
  
  作為一個沒有信仰的人,她從來都不相信那些貴族巫師效忠伏地魔僅僅是因為他是斯萊特林繼承人,實力、利益、權利……這有這些赤|裸|裸的東西,才能夠成為籠絡人心的砝碼,相較之下,她一沒實力,二給不了人家任何利益與權力,空有一個斯萊特林繼承人的頭銜,還不能把活著的薩拉查.斯萊特林帶出來撐腰,憑什麼期望人家背叛伏地魔,轉過頭來保護她呢?
  
  盧修斯看出了她的猶豫,雖然沒有完全猜中真相,卻大概想到了幾分,說到:「傻瓜,別想了,我不用你告訴我你家裡的情況,這麼長時間以來,你都不肯說,一定有你的理由,只要你的家人不反對我們在一起就可以了。」
  
  「他們當然不會反對。」想起薩拉查.斯萊特林和平克.斯萊特林追問她去瑪律福莊園過暑假情況時的樣子,林一肯定的給出了答案。
  
  「我不會讓他們失望的。」盧修斯又給了一個保證。
  
  林一看著那雙凝視著自己的灰藍色眼睛,暗自下定了決心——
  
  離開英國!只要跟他一離開英國,就告訴他全部!                        


☆、救世主沒了

  甜蜜的時光總是過的飛快,轉眼之間就到了四月。
  
  林一和盧修斯的感情和剛剛開始時一樣甜蜜,盧修斯向海外轉移資產的計畫也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由於阿布拉克薩斯這段時間病情又出現了反復,連在家裡接待生意夥伴也變得有些困難,於是開始提早把更多的家族業務交給兒子,盧修斯借機不動聲色的向海外轉移,除了為這件事奔波之外,他還要經常回家去探望父親,所以一時之間忙的不可開交。
  
  也幸好霍格華茲七年級的課程並不太緊張,至於最後的N·E·W·Ts考試,自然有林一幫他偷卷子,根本不用煩心。
  
  對於她究竟是用什麼方法拿到試卷的問題,盧修斯也曾經好奇的追問過,但是林一笑嘻嘻的告訴他,等兩個人離開英國就揭曉答案……
  
  或許是林一的語氣太輕鬆,表情也有一點玩笑的樣子,所以盧修斯沒有特別當回事,只以為是她耍的小詭計,故弄玄虛跟他開玩笑。
  
  其間,貝拉特裡克斯曾經委託納西莎多次邀請過盧修斯,最後甚至親自找了個周日,跑到霍格莫德堵過他,看起來很有誠意的替伏地魔邀請他會面,不過都被盧修斯巧妙的推脫過去了……看得林一都有些佩服他巧妙的社交手腕——話說的滴水不漏,讓人看不出真正的企圖,聽起來句句都很有誠意,但是卻絕不承諾任何事情。
  
  另一邊,斯內普和莉莉的關係居然也進展良好,這一點讓林一有點詫異。
  
  本以為莉莉只是一時跟她慪氣,被她那句「初戀算個屁」激勵了,所以才主動提出要做斯內普女朋友的。可是沒想到,幾個月下來,斯內普處處忍讓,小心呵護著這朵格蘭芬多的百合,大事小情言聽計從,無條件的包容這個驕傲女孩的各種小脾氣,小任性,真是可以用那句話來形容了——捧在手裡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
  
  在這種情況下,莉莉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居然開始越來越投入這段感情了!
  
  林一看著他們在校園裡親密漫步的背影,心裡隱約感到一絲危機……
  
  四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六,她按照約定去了她和盧修斯位於倫敦波爾圖貝羅區的房子,一現身就被緊緊的抱住了……
  
  熱烈的擁吻過後,盧修斯忽然發現她的神色與平日有些不同,眉頭微微皺著,看起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怎麼了?艾薇。」盧修斯抬手撫過她的眉間。
  
  「我在想一個問題。」林一的表情很凝重:「西弗現在跟莉莉關係很好,這件事有點麻煩……」
  
  「麻煩?難道你還是希望他們分手?」盧修斯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下子警覺了起來。
  
  「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啦!」林一把他按進沙發,自己靠著他坐下,接著說到:「你在我的記憶裡看過,《哈利.波特》的故事裡,西弗一輩子都沒追到莉莉,莉莉嫁給了詹姆.波特,然後生下了救世主哈利,可是現在……」
  
  「你是說這樣下去會沒有哈利.波特?所以這個世界不會像你所預知的那樣發展了?」盧修斯的表情也凝重起來。
  
  林一點點頭,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歎了口氣說到:「其實我本不在意這場戰爭誰贏誰輸的,可是我擔心如果沒有哈利.波特,黑魔王的政權就可能會一直維持下去,那我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回英國啊……」
  
  「難道你打算想辦法拆了他們?」盧修斯試探著問了一下,隨即堅定的說到:「就算你真這麼打算,也不許自己動手,讓我來想辦法,一個斯萊特林,一個格蘭芬多,想拆散了太容易了……」
  
  「可是拆散了他們,就等於推西弗上死路,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朋友……我不想這樣……」林一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提議。
  
  「那怎麼辦?我們留下支持黑魔王?」盧修斯也遲疑了。
  
  「千萬不要。」林一斷然否決,有些急切的分析到:「我覺得就算沒有哈利.波特,他最終還是會失敗,因為他宣導的純血理念是過時的,這句話你現在可能不認同,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現在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巫師選擇跟麻瓜結婚了,而且非巫師家庭出身的巫師數量也在增長,這些人加在一起,早就超過了傳統貴族巫師後代的數量,這件事根本不是他靠殘暴手段就能制止的,相反,他的手段越殘暴,那些人的反抗就會越激烈,這樣一直鬧下去,肯定是人多勢眾的那邊獲勝……如果我們曾經做過他的幫兇,到最後肯定很難翻身……」
  
  盧修斯聽得半晌無言,皺著眉認真思索著這番話,正如林一所說,身為一個瑪律福,縱使他愛上了林一這個混血,但是要他接受純血理念過時的說法還是有些困難,可是他不得不承認,林一所說的都是事實,如果戰爭真的打響,結局多一半會像她分析的那樣,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而且他在林一的記憶裡,看到過伏地魔的真面目是什麼樣的,完全與現在所表現出來的謙謙君子風度截然相反,追隨這樣一個人,就是最終讓他僥倖取勝,那些跟隨他的手下也未必能得到承諾的回報,相反,在這個過程中,倒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這場賭局輸多贏少,再說我又怎麼可以讓艾薇陪著我過那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呢?
  
  想到這裡,他下定了決心,沉聲說到:「艾薇,我們還是按照之前的計畫離開,這場戰爭,就算打二十年也好,三十年也好,就算是一輩子也沒關係,憑我們的財力,在哪裡都可以立足,大不了把回英國的任務交給我們的後代……」
  
  「後代?你想的好長遠啊……」顯然,這個答案在林一看來是最圓滿的,頓時覺得心頭的大石被移走了,開始有心情開玩笑了。
  
  「當然要想。」盧修斯一本正經的說到:「我們不是說過嗎?等你滿十七歲就結婚,然後就生孩子,你想生幾個?一個?兩個?我看還是多生幾個吧,我沒有兄弟姐妹,小時候可孤單了,特別羡慕茜茜他們……」
  
  「納西莎?」聽到這個名字,林一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有些猶豫的問到:「盧修斯,你說我們就這麼走了,留著納西莎當食死徒,是不是有點太不仗義了?她一直把你當哥哥看,對我也不錯……」
  
  「這個你儘管放心。」盧修斯說到:「我很瞭解茜茜的性格,她跟貝拉不一樣,對那些權利利益紛爭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前世的那個故事裡,她如果不是嫁給了我,肯定是不會去做食死徒的,再說黑魔王已經有了貝拉,也算是把大半個布萊克家族掌握在手裡了,他不會在意茜茜這種小女人的,所以我走了,正好救了她……」
  
  「希望如此吧……」林一看起來還是有些擔心。
  
  盧修斯看了看她,壞笑了一下說到:「否則你打算讓我怎麼辦?把她也帶走?當然了,如果你不介意,我也無所謂,我聽說有些國家是可以娶兩個妻子的……」
  
  「你敢!」林一舉起了拳頭。
  
  「不敢不敢。」盧修斯連忙「求饒」,接著又說到:「不娶兩個妻子可以,不過我們還是要探討一下剛才的問題——你一定要給我多生幾個孩子……」
  
  「多生幾個……你看生一支魁地奇球隊怎麼樣?」林一收起拳頭,故意逗他。
  
  「七個?我看不錯,只是怕你太辛苦……」
  
  「靠!我說著玩的,你還真當真啊!」
  
  「說話要算數……」


☆、黑魔王來了

  這邊兩個人剛剛再次確認了逃跑計畫,那邊伏地魔已經開始有行動了。
  
  五月的第一天,瑪律福莊園的家養小精靈多比忽然出現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裡,通知盧修斯他父親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病危,盧修斯顧不上跟林一說一下就跟著家養小精靈幻影移行了……
  
  那天之後,他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回到霍格華茲,其間雖然寫過一封很簡短的信告訴林一他一切安好,但是林一卻依然擔心的要死,隱隱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特別在她的回信發出去三天之後還沒有回音時,這種情況達到了極致,終於在一個星期三的晚上,轉動了那枚可以當作門鑰匙的空間戒指……
  
  瑪律福莊園,盧修斯的書房。
  
  林一出現在房間裡的時候,盧修斯恰好在書房裡,但是卻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一絲驚喜的表情。
  
  「你怎麼來了?」盧修斯一步搶到她的面前,壓低了聲音問到。
  
  「我幾天沒收到你的回信,有些擔心,你父親怎麼樣了……」
  
  「什麼都別問,趕快跟我走。」盧修斯打斷了她,拽出蝰蛇項鍊,帶著她原地消失了……
  
  ******
  
  「出什麼事了?」剛在倫敦波爾圖貝羅區的房子裡站穩,林一就緊張的問到。
  
  「剛才他在我家……」
  
  「他?」林一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黑魔王。」盧修斯沉聲答到:「幸好你來的時候,我正好回書房找一些文件……」
  
  「他來做什麼?」聽到這個名字,林一的心當即提到了嗓子眼。
  
  「我不能離開太久,得趕快回去,不過他應該馬上就要走了,你先在這裡等我,我回來跟你解釋。」盧修斯急促的說完,轉動他自己手上那枚與林一一模一樣的空間戒指消失了……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林一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腦子裡只有一個問題——如果伏地魔真的說服他加入食死徒怎麼辦?
  
  不管那麼多,繼續執行跑路計畫?這顯然不成,林一之所以認為跑路這個方案可行,是因為在《哈利波特》的故事裡,曾經提到過兩例跑路事件,一個成功,一個失敗。成功的那個是在哈利波特七年級的時候,赫敏安排自己的父母去了澳大利亞,失敗的那個當然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長伊戈爾.卡卡洛夫。經過思考之後,她認為前者之所以成功,是因為他們沒有黑魔標記——作為哈利.波特最重要的朋友的父母,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伏地魔一定是想過抓他們的,只是並沒有找到而已。
  
  以她穿越之後對魔法的瞭解,基本可以確認伏地魔用來召喚手下的黑魔標記具有與未成年巫師身上的蹤絲有類似之處,所以如果盧修斯被烙印上了黑魔標記,只怕他們就很難逃跑了。
  
  剩下的似乎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接受現實,陪盧修斯一起做食死徒;另一條是跟伏地魔硬拼。
  
  前者她有些無法接受,且不說最後的結局如何,就說伏地魔對待麻瓜的態度,她就根本忍受不了——雖然已經做了好幾年巫師,身上還流淌著斯萊特林家族的血液,但是在她的心裡,始終擺脫不了自己前世做麻瓜的記憶,事實上,如果讓她選擇,時至今日,她還是認為比起巫師,麻瓜跟自己跟親近一些。
  
  如果到時候伏地魔要求她或者盧修斯去羞辱或者乾脆屠殺麻瓜,她肯定做不到,也不想讓盧修斯去做。
  
  可是除此之外,就只有硬拼這一條路了。
  
  在她看來,這幾乎是等於死路。
  
  沒強大的盟友——薩拉查.斯萊特林出不來,鄧布利多不賣了她就不錯了,貴族巫師們註定會在她跟伏地魔之間選擇實力更強大的伏地魔,至於魔法部那種牆頭草的機構就更不要想了。
  
  沒實力——客觀的說,和普通巫師比起來,無論是跟平克.斯萊特林學過多年黑魔法的她,還是家學淵源的盧修斯,都不算庸手,但是如果對手是伏地魔,就算把他倆綁在一起,再說動好學的斯內普,結果也是集體瞬間被秒殺。
  
  怎麼辦?
  
  她不是沒有想過亡靈魔法,但是薩拉查.斯萊特林說過,即使學會了亡靈魔法,如果不瘋狂殺人累積靈魂,短時間內也無法打敗伏地魔,最多只夠自保。而且學習亡靈魔法還要必經亡靈試煉這個過程,按照薩拉查的說法,之前眾多被亡靈之杖選中的巫師,全都死在了亡靈試煉裡,這些人無一不比她強大!她憑什麼認為自己就能比這些人幸運呢?
  
  更何況,現在的她有了盧修斯,更加難以鼓起勇氣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了——如果我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他了——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她心臟就痛苦的縮成了一團……
  
  拼還是不拼?
  
  林一給不出答案。或許作為一個前世活到三十歲的人,她有許多不成熟的地方,但是她卻有著大多數成年人的通病——丟掉了年輕時的勇往無前的衝勁,變得患得患失,膽小如鼠,只想緊緊的抓住手裡擁有的那一點點幸福,不到絕境,能逃避就逃避,寧願做苟活于世的逃兵,也不做凜然就義的英雄。
  
  就在她猶豫不決,糾結的想去撞牆的時候,身後傳出「砰」的一聲——盧修斯回來了。
  
  「怎麼樣?」她幾乎的撲過去的,下意識的想去掀他左臂的衣袖,但是手指動了動,又縮了回去。
  
  盧修斯看出了她的心思,自己掀起了左臂的衣袖——小臂上一片光潔,沒有黑魔標記。
  
  林一幾乎喜極而泣,緊緊的抱住了他。
  
  「傻瓜,我答應過你的,怎麼會出爾反爾呢?」盧修斯揉了揉她的腦袋,臉上的表情卻不像語氣這麼輕鬆。
  
  片刻之後,林一恢復了理智,拉著他坐到一旁的沙發裡,深吸了一口氣問到:「他為什麼忽然會去瑪律福莊園?他都跟你說過什麼?」
  
  「你別緊張。」盧修斯先安慰了她一句,接著緩緩的開口說到:「我想應該是貝拉告訴了他我父親病危的消息,所以他急不可待的跑到瑪律福莊園,希望說服我為他做事……」
  
  「你直接拒絕了?他沒對你怎麼樣吧?不會用了鑽心咒吧?」林一又開始緊張了,恨不得立刻沖過去仔細檢查一下盧修斯的身體——在她的心裡,伏地魔就是個魔鬼。
  
  「怎麼會……」盧修斯微笑了一下,說到:「他現在還不像你記憶中那樣勢力強大,我這樣的貴族巫師又是他可以招攬的物件,一時之間還不至於對我下手,不過我也沒直白的拒絕他,只說不管是否宣佈效忠他,瑪律福家族都可以在生意上跟他合作,至於合作的細節,和利益分配都可以再談……我打算先拖住他再說……」
  
  「走!我們必須儘快走!」林一的神情有些激動,拉著盧修斯的手說到:「我們現在就離開英國,一天都不要等,你回去接你父親,我的家人你不用管……」
  
  「艾薇,也不用這麼著急。」盧修斯說到:「無論如何也要等我繼承了瑪律福家族,把我父親手裡的那部分資產轉移走……不過我也覺得這件事不能再拖了,讓我想想……我當了族長之後,大概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轉移資產,如果順利的話,我們今年七月中就離開這裡,好嗎?」
  
  「我沒有問題,隨時都可以。」林一說完,又有些擔心的問到:「你父親的身體怎麼樣?到時候他能跟我們一起走嗎?」
  
  聽到這個問題,盧修斯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水霧,聲音哽咽的說到:「我想他等不到那個時候了……醫生說他最多堅持到今年六月……」
  
  林一沉默了,走過去坐到他身邊,默默的把他摟進了懷裡……
  
  過了許久,盧修斯的肩膀終於不再顫抖,歎了口氣說到:「我沒事,其實這段日子他過得太痛苦了,或許這樣也是種解脫……」
  
  林一沒有說話,她想到了自己前世父母相繼離世時的感受——那個時候,無論身邊的人說什麼,都無法抵消心裡的傷痛……所以她此時選擇了沉默。
  
  「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這麼害怕孤獨……」盧修斯的樣子看起來比平日要脆弱的多:「一想到這個世界上以後再也沒有我的家人了,就覺得特別的可怕,雖然他以前也不怎麼在家,我也有點怨恨他,但是我知道,無論如何他都是我的父親,這種關係是永遠存在的,可是現在,他卻要離開了……」
  
  「盧修斯,別怕,在以後的日子裡,你還會有我,我會做你的妻子,永遠陪在你的身邊。」林一認真的說到。
  
  盧修斯伸手緊緊把她攬進懷裡,情緒終於漸漸恢復了平靜,片刻之後,開口說到:「好了,我們還是好好想想以後的路吧,艾薇,你想過離開英國去哪裡嗎?法國好嗎?你還記得嗎?你還在那裡買了座魔鐵礦呢!」
  
  「不好!」林一斷然否決,理智的分析到:「在那個故事裡,他的勢力雖然以英國本土為主,但是也輻射到了法國和德國,現在沒有了哈利.波特,也許還會更大,或許整個歐洲都會落到他的手裡,你代表著瑪律福家族,樹大招風,他不可能輕易放過你,所以我們有多遠就要走多遠,我們去東方,新加坡,那裡的人大部分都講英語,你應該很好適應,而且我前世去過很多次,也比較瞭解情況……」
  
  「不去你前世生活的國家嗎?」盧修斯有點好奇。
  
  「現在這個年代,你這個外國人到了那裡,跟巨怪一樣惹眼。」林一解釋到。
  
  「是嗎?我哪裡像巨怪了?」盧修斯有點無法理解,但是還是笑了一下說到:「好吧,就聽你的吧,那邊你比我熟悉,而且到時候我可能會做一些跟麻瓜有關的生意,這些可都需要你幫忙了。」
  
  「什麼幫忙?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是告訴過你,我跟你肝膽相照、兩肋插刀嘛……」林一的心情舒暢了好多。
  
  「你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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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魔的陰謀(一)

  小漢格頓,裡德爾老宅。
  
  一個穿著黑色巫師袍的消瘦男人大步走了進來,昏暗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可以看到他的樣子有些奇怪——明明是很英俊的五官,卻詭異的扭曲變形,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流露出兇狠的光芒,在燈光的映射下,越發顯得恐怖。
  
  不過顯然迎上來的那個女人並不這麼覺得,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愛慕,就像在看自己最英俊的情人……
  
  「主人,事情進行的順利嗎?」女人跪倒在他的面前,去親吻他長袍的下擺,聲音由於激動既然有些顫抖。
  
  「成了,貝拉,你起來吧。」男人有些煩躁的揮了下手,大步走到正前方的高背椅上坐下,說到:「那個盧修斯.瑪律福太沒有自知之明了,居然妄想跟我平起平坐的合作!他以為他是誰?」
  
  女人站了起來,隨聲附和著:「他這個人一向高傲自大,我看必須給他點苦頭,主人,要我去吧,他要是再推三阻四不答應向你效忠,我就幫你殺了他!到時候瑪律福家族的財產任您支配……」
  
  「貝拉,你的忠誠很可愛。」男人打斷了她,很滿意點點頭,接著又說到:「可是我現在還不想殺了他,他畢竟代表了瑪律福家族,這不只是錢的問題……」
  
  「主人,現在英國的巫師貴族,幾乎都已經宣佈向你效忠了,不缺他盧修斯.瑪律福一個。」女人的語氣很自豪,似乎這也是她的功績。
  
  「我希望做到完美。」男人說完,抬手按了按額頭,顯然有些為這件事發愁。
  
  「那就把他抓來,逼他就範,鑽心咒什麼的,實在不成,我們還有那個狼人格雷伯克……」女人建議到。
  
  男人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神色顯然並不認可這個建議。
  
  女人思索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臉興奮的說到:「主人,我有辦法了!」
  
  「什麼?」
  
  「他有個女朋友,叫艾薇.林,也是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我們把她抓來,不怕他不答應。」
  
  「呵呵……」男人冷笑了一下,說到:「你以為瑪律福會在意一個女人嗎?他父親阿布拉克薩斯的女人多的都數不清,估計死十個八個的,他都想不起來……」
  
  「不!主人,我可以向您保證,盧修斯非常在意這個女孩,去年夏天,我去他家做客,他曾經因為我當面嘲笑了一下這個女孩的混血身份,就被他趕出了瑪律福莊園。」
  
  「混血?」男人的重複了一下這個詞,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對。」女人點頭,接著說到:「那女孩是個混血,而且身世不明,只知道她父親是來自東方的巫師,不過聽茜茜說,盧修斯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娶這個女孩了。」
  
  男人略微沉吟了一會兒,說到:「那就儘快去把這個艾薇.林給我抓來,我倒是很有興趣想看看她究竟什麼樣子,能讓一個瑪律福癡迷成這樣……」
  
  「是,主人。」女人低頭領命,遲疑了一下,又膽怯的說到:「不過她現在在霍格華茲,我們很難下手,週末去霍格莫德村的時候,她又一直跟盧修斯在一起……」
  
  「這個你自己想辦法解決,我只要見到她的人!」
  
  「是,我明白了。」
  
  ******
  
  納西莎最近覺得很奇怪,自己那個一直醉心于幫黑魔王做事的姐姐貝拉特裡克斯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給她寫一封信,跟她聊一些閒話,什麼最近的生活怎麼樣了,霍格華茲的飲食如何之類的,還時不時的提起盧修斯和盧修斯的女朋友……
  
  她問過雷古勒斯,得到的答案是他也會經常收到貝拉的來信,只不過沒她收到的這麼頻繁而已,即使如此,也達到了每週三封以上的頻次。
  
  對於貝拉特裡克斯這麼做的目的,她不是不一點懷疑都沒有,但是雷古勒斯說不管貝拉是為了什麼,大家畢竟是親姐弟,總不會害他們,再說家人之間這樣經常問候一下也挺好的……
  
  納西莎想想也覺得有理,就沒再特別去想這件事。
  
  不知不覺到了期末,七年級學生最重要的N·E·W·Ts考試開始了,最後一天考試結束後,納西莎又收到了貝拉特裡克斯的來信,說讓她在學校多留幾天,等二年級的雷古勒斯參加完最後一門期末考試之後再一起回家。
  
  當姐姐的多等弟弟一天再正常不過,納西莎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下午,布萊克家族的家養小精靈克利切忽然出現在她的臥室裡,告訴她貝拉特裡克斯想邀請盧修斯和她的女朋友傍晚一起去霍格莫德的豬頭酒吧小聚,還特意叮囑她,由於之前跟艾薇有一些摩擦,所以這次想以她的名義邀請。
  
  「可是盧修斯昨天考完試就急著回瑪律福莊園看望他的父親了……」納西莎猶豫著對克利切說到。
  
  「大小姐知道,她說瑪律福先生那邊她會去邀請,您只要幫忙把艾薇.林小姐請到就可以了。」克利切恭敬的說到。
  
  納西莎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她也猜到貝拉這麼做,多一半是還想遊說盧修斯去幫黑魔王做事,但是貝拉畢竟是她的姐姐,幫姐姐這點小忙理所當然,更何況她也看不出幫黑魔王做事有什麼不好,再加上上次在瑪律福莊園,貝拉跟艾薇鬧得有些不愉快,如果能借著這個機會,緩解兩個人的關係,倒是也不錯。
  
  鑒於這些情況,克利切走後不久,納西莎略微整理了一下儀容,走出了自己的宿舍。
  
  這一天是三年級學生期末考試的最後一天,林一考完最後一科魔法史,一回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就被納西莎截住了……
  
  「艾薇,一會兒有空嗎?」
  
  「沒什麼事,我打算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就回家了。」林一答到。
  
  「那一起去霍格莫德喝一杯吧,我已經約了盧修斯了。」納西莎說到。
  
  「去霍格莫德?今天不是周日啊。」林一覺得有些奇怪。
  
  「沒關係,有些學生今晚就去霍格莫德坐車回家,我們出去老師們不會注意的。」
  
  「可是盧修斯已經回家了……」林一還是猶豫。
  
  「我已經派家養小精靈去接他了,估計現在他應該已經到了。」納西莎看起來很熱情。
  
  林一本想拒絕,可是想想盧修斯之前提起過,納西莎一直很支援他們倆,還鼓勵過他向她表白,而且這兩年來,她跟納西莎雖然接觸不算很多,但是關係也還不錯,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堅持不去,似乎有些太失禮了,更何況盧修斯也會去,她更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到時候正好可以和盧修斯一起回家,反正她之前已經給平克.斯萊特林寫過信,說這一年的暑假會晚一些回去。
  
  想到這裡,她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回宿舍換衣服的時候,她有一閃念打算用空間戒指去瑪律福莊園問問盧修斯到底接沒接到通知,可是一想到上次差點碰上伏地魔的事就心有餘悸,想想還是作罷——大不了單獨跟納西莎相處一晚也無所謂,以她對這位「前」正印女主角的瞭解,應該不會害她。
  
  ******
  
  正如納西莎所說,由於當晚有不少學生離校,所以她們離開霍格華茲的時候,沒遇到一點兒麻煩,一路上有說有笑的朝霍格莫德走去……
  
  比起那些要趕火車的學生,她們走得不算很快,快到霍格莫德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路上也只剩下她們兩個人,林一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幾乎是拖著納西莎往前走——她有些著急想見到盧修斯。
  
  穿過一片小樹林,霍格莫德村建築物的輪廓已經隱約可見了。
  
  「艾薇,我們快點兒,估計他們已經等急了。」納西莎說到。
  
  「他們?除了盧修斯還有其他人?」林一警覺的問到。
  
  「呃……」納西莎知道自己一時說露了嘴,索性坦誠的說到:「艾薇,你別怪我,其實今天是貝拉邀請你們的……」
  
  「對不起,我不想見到她,先回去了。」林一轉身想往回走,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咯咯的笑聲……


☆、伏地魔的陰謀(二)

  「艾薇.林,怎麼?聽到我的名字就想走,你就這麼怕我嗎?」貝拉特裡克斯幾步轉到林一的面前,冷笑著說到。
  
  在這裡見到貝拉特裡克斯,林一立刻意識到今晚的事只怕整個就是個騙局,不想跟她多糾纏,當即抽|出了魔杖直接朝對方扔了個厲火咒,接著就用另一隻手去拽頸間的蝰蛇項鍊,打算儘快離開再說……
  
  可是她的手剛摸到項鍊,還沒來得及說那句「烏龍出洞」,就被一道從身後射來的綠光擊中了,隨即咣的一聲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貝拉,你幹什麼?」納西莎完全被眼前的變故驚呆了,看了一眼從樹後走出來剛才在背後偷襲林一的人,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說到:「你為什麼把這個狼人也帶來了?」
  
  「茜茜,這裡的事不用你管,這個人是黑魔王要的。」貝拉特裡克斯惱火的走過去踹了昏迷中的林一一腳——雖然她反應足夠迅速,但是剛才那個厲火咒還是掃到了她的衣袖,現在胳臂疼的要命,估計留到疤是在所難免了。
  
  「你不能帶走她!她是盧修斯的女朋友!也是我的朋友!」納西莎沖過去推開了貝拉特裡克斯,擋住了躺在地上的林一。
  
  「我告訴你了,這是黑魔王的命令,沒有人可以違背。」貝拉特裡克斯有些不耐煩,朝納西莎身後的狼人格雷伯克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發出一道魔咒,擊暈了納西莎……
  
  「你妹妹可真漂亮啊!」格雷伯克直勾勾的盯著昏迷不醒的納西莎,都快流口水了。
  
  「閉嘴!」貝拉特裡克斯厲聲喝止了自己的同夥,用了個漂浮咒,把昏迷的納西莎運進了不遠處的小樹林,藏到一個隱秘的樹洞裡,接著轉身走回到被擊暈的林一身邊,對格雷伯克說到:「走吧,我們該回去向主人覆命了,你扛著她。」
  
  「怎麼又是我……也不知道主人會不會把她賞賜給我……」格雷伯克看起來有些不情願,但是還是俯身把林一扛到了肩上,還借機摸了兩把,跟著拿了林一魔杖的貝拉特裡克斯一起幻影移行了……
  
  ******
  
  小漢格頓,裡德爾老宅。
  
  林一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她一睜開眼,就對上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下一秒,她想都沒想,就用出了個無聲無杖的石化咒,一道紅光飛了過去,那雙血紅色眼睛的主人像一道影子似的輕飄飄的躲開了,緊接著一揮手,帶出一道颶風直接把她掀飛了……
  
  「砰」的一聲,林一的腦袋狠狠的撞到牆上,撞得她眼前直冒金星,接著她感到一縷溫熱的液體順著頭頂流到了臉上,她知道那是自己的血!
  
  可是她現在顧不上這些了,因為她已經猜到了眼前的人是誰——扭曲的五官、狠毒的紅眸、強大的力量,這個人只可能是伏地魔。
  
  雖然明知不敵,但是求生的意志還是讓她想拼一把——她強迫自己集中起全部精神,打算幻影移行。
  
  這個魔法她在斯萊特林莊園的時候練習過,不過鑒於還沒通過官方的考試拿到資格,所以一直沒在外面用過,現在情勢緊急,她也顧不上身上還有蹤絲,幻影移行可能會被魔法部發現這些小節了,如果能從伏地魔手裡僥倖逃生已經是萬幸了!
  
  不過,這次梅林並沒有眷顧她,她用出這個魔法之後,四周的空氣只是輕微的波動了一下就恢復了正常——顯然,這間屋子被施加了禁止幻影移行的咒語!
  
  林一緊跟著去摸脖子上的項鍊,卻摸了個空,只好順勢一揮手甩出一道厲火咒——這已經是她不使用魔杖能發出的最強大的咒語了,借著伏地魔飄開的時機,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張魔法卷軸,「啪」的一下扔了過去……
  
  房間裡發出巨大的爆炸聲,她不敢多看,徑直朝門口躥去……
  
  一道綠光閃過,林一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似的懸到了半空中,跟著又被狠狠的丟到了角落裡,這次她還想掙扎,卻發現魔力已經被對方封住了!
  
  「不虧是瑪律福看上的女孩,確實有點與眾不同,小小年紀就會無聲無杖的黑魔法。」伏地魔從爆炸後的濃煙中完好無損的走了出來,蹲在林一面前捏住她的下巴,邊打量著她邊說到:「本來想再看看你的表演,但是我想了想,覺得還有更有意思的事情……」
  
  「你想幹什麼?」林一盡力控制著,不過聲音還是有些發抖。
  
  伏地魔冷笑了一下,沒有回答,直接朝她胸前的衣服抓去……
  
  「你放開我!救命啊!」出於本能,林一驚聲尖叫,拼命掙扎,可是失去魔力的她,在伏地魔面前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一樣柔弱,而且她越掙扎,伏地魔的笑聲越興奮,轉眼之間,她的衣服已經被扯了個精光!
  
  就在伏地魔準備進行下一步時,林一忽然不動了,她咬了咬牙,故作平靜的說到:「原來你是打算做這個啊,早說啊,我無所謂的……」
  
  強|奸而已,就當被狗咬!只要能活著就好!我又不要貞|潔牌坊!他這種人變態的,越掙扎越興奮,不掙扎沒準兒還少受點罪……
  
  她在心裡拼命安慰自己,極力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樣子。
  
  見到這種反應,伏地魔也微微楞了一下,繼而說到:「呵……有意思,那我們不妨試試吧。」
  
  血紅色的雙眸越來越近,林一已經清楚的看到了裡面自己的倒影,從伏地魔嘴裡噴出的熱氣撲到臉上,下一秒,她忽然忍不住再一次尖叫了起來——原來坦然接受被強|奸這件事一點都不容易!
  
  伏地魔冷哼了一聲,站起來一揮手把她弄暈了過去,整理了一下衣衫,不屑的嘀咕了一句:「還以為真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在剛才那一瞬間,他忽然改變了主意——這個女孩是拿來做籌碼的,籌碼如果破損了就會貶值,比起一個小女孩,他還是對瑪律福家族更感興趣。
  
  ******
  
  霍格莫德附近的小樹林,納西莎醒來之後第一時間跑回了案發現場,卻只撿到一條林一暈倒之前掉在地上的蝰蛇項鍊,她略微掙扎了一下,原地幻影移行了……
  
  瑪律福莊園,盧修斯剛剛從父親的臥室走出來,就看到一名女僕疾步走過來稟報「納西莎.布萊克小姐在門外,說有急事要見您。」
  
  雖然兩家是世交,但是像這種半夜三更突然造訪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以盧修斯對納西莎的瞭解,他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於是神色一斂,快步走了出去……
  
  果然,剛一見面,納西莎就抓住了他的胳臂,急切的說到——「盧修斯,貝拉……貝拉她把艾薇抓走了!」
  
  盧修斯一眼看到納西莎手裡的那條蝰蛇項鍊,一把奪了過來,顫聲問到:「怎麼回事?」
  
  「貝拉說是黑魔王要她幹的!」納西莎說到。
  
  盧修斯的臉上已經徹底失去了血色,身體晃了晃,強作鎮定的問到:「他在哪?」
  
  「呃……」納西莎略微回憶一秒,說到:「我聽貝拉說他現在住在小漢格頓的裡德爾老宅。」
  
  話音剛落,眼前已經失去了盧修斯的身影——他幻影移行了。
  
  ******
  
  裡德爾老宅,伏地魔已經把昏迷的林一帶到了會客廳裡,還很給面子給她套上了那件扯的稀爛的袍子,狼人格雷伯克的目光一直盯在她的身上沒挪開過,站在另一邊的貝拉特裡克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轉回頭開口說到:「主人,我想盧修斯就快到了。」
  
  「你確認你妹妹會去通知他?」伏地魔問到。
  
  「請您放心,我很瞭解我妹妹……」
  
  貝拉特裡克斯話音未落,門外已經傳來了腳步聲,片刻之後,大門被從外面撞開了,一個留著鉑金色長髮的男人闖了進來……


☆、伏地魔的陰謀(三)

  「盧修斯,很久沒見。」伏地魔嘴上說得客氣,手上卻毫不留情的甩出一道魔咒,封住了盧修斯的魔力,緊跟著,示意狼人格雷伯克過去把他從昏迷不醒的林一身邊拖開。
  
  「你對她做了什麼?」盧修斯拼命掙扎著,奮不顧身的想往伏地魔腳下的林一身邊撲。
  
  「截至目前為止,什麼都沒做。」伏地魔冷冷的說到。
  
  盧修斯雖然不敢確信他的話,但是卻看到昏迷的林一胸口微微起伏——她還沒死!得到這個訊息,他總算略微冷靜了一點,沉聲說到:「放了她!你要什麼我可以給你!魔藥的生意,以後所有利潤都歸你也可以!」
  
  「魔藥的生意……」伏地魔拖著長音,一臉玩味的看著他說到:「盧修斯,你可真是有趣,到現在還想跟我談生意……你那麼聰明,應該清楚我要的是什麼……很簡單,你答應效忠我,我就放了她,否則……」
  
  沒等盧修斯回答,伏地魔一揮手,一道綠光擊中了林一,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頓時湧了出來,可是她卻還沒有轉醒。
  
  「不要!」盧修斯大驚失色,從心裡爆發出一股力量,硬是讓他掙脫了強壯的格雷伯克,撲到了伏地魔面前,抱住了昏迷中的林一。
  
  「呵呵,貝拉,你果真沒有說錯。」伏地魔看了一眼貝拉特裡克斯,轉回頭對腳下的盧修斯說到:「如果你不答應效忠我,我要做的不只這些,我還會把她送給格雷伯克和外面的手下,我想他們會很喜歡她的……」
  
  「謝謝……謝謝主人。」站在一邊的格雷伯克立刻興奮的躬身道謝,就好像伏地魔已經真的把林一賞賜給他了似的。
  
  「滾開!」盧修斯朝著格雷伯克嘶吼,極度的恐懼已經讓他的聲音變得嘶啞了。
  
  伏地魔並沒有阻止他,擺擺手讓格雷伯克退後一點,和藹的笑著說到:「我是一個很公平的人,從不做強人所難的事,選擇我給你了,決定權在你。」
  
  「我……」盧修斯遲疑了——看過林一的記憶,他知道選擇加入食死徒就等於把瑪律福家族帶上一條死路,也等於放棄自己的靈魂,從此做一個毫無人性的凶徒,可是如果拒絕……他也做不到!
  
  「盧修斯,我不妨再多告訴你一些我的打算。」見他半天沒有做出決定,伏地魔又開口了:「其實你拒絕我也沒關係,我就讓你看著她受折磨,然後再一起殺了你們兩個,至於你那個父親,不用我動手也活不了幾天了,到時候瑪律福家族的財產還是我的……」
  
  寬敞的會客廳裡一片寧靜,幾秒鐘之後,盧修斯抬起了頭,咬著牙的說到:「我答應你,但是你必須要讓我把她帶走,而且答應我永遠都不會傷害她。」
  
  「你認為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伏地魔冷笑。
  
  「有。」盧修斯沉聲說到:「如果你以後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我就把瑪律福家族的財產盡數銷毀,然後和她一起死,到時候你什麼都得不到。」
  
  伏地魔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思考了片刻,一揮手變出一瓶魔藥,遞到盧修斯面前,說到:「喝了它,我就答應你。」
  
  「赤誠湯劑……」盧修斯認出了裡面的內容。
  
  伏地魔讚賞的點了點頭,繼而耐心的解釋到:「你很有眼光,不過這不是普通的赤誠湯劑,它的解藥必須要加入我的血才有效,而且每隔半年就必須複食一次,否則你就會陷入痛苦萬分的癲狂狀態,到時候不僅死不了,還會做出讓瑪律福家族無地自容的事情。」
  
  盧修斯看了一眼懷裡的林一,慘然笑了一下,接過了那瓶赤誠湯劑喝了下去……
  
  會客廳裡的燈光似乎亮了幾分,燈光下盧修斯的臉和平伸在伏地魔面前的左臂一樣蒼白,魔杖落下,黑魔標記在灼燒,命運再一次顯示出它的強悍,縱使你曾經掙扎,最終卻還是無法逆轉……
  
  得到了滿意的結果之後,伏地魔的心情非常暢快,不但遵照諾言讓盧修斯帶走了林一,臨走之前,還讓貝拉特裡克斯把林一的魔杖也交還給了他們——他是一個理智的人,知道什麼時候該用強權手段,什麼時候該用懷柔政策。
  
  ******
  
  瑪律福莊園,盧修斯抱著林一沖進了宅邸,第一時間讓家養小精靈請來了醫生……
  
  除了伏地魔當面製造的那道傷口,林一身上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全是之前在掙扎中造成的,盧修斯看著那些傷口心痛欲絕,聲音顫抖的吩咐醫生:「我求你治好她,不要有一絲痕跡。」
  
  「瑪律福先生,我想這有些困難,這道傷口太大了,而且施咒的人魔力非常強大,只怕會留下疤痕。」醫生指著林一腹部的一道足有一英尺長的傷口說到。
  
  「我不管!」盧修斯目眥欲裂,揪住了醫生的領口命令到:「無論花多少錢,你都要給我把她治好,否則我就殺了你!」
  
  「呃……瑪律福先生,您冷靜一點,我會盡力的。」醫生有些緊張的說到:「不過我想如果想讓這道傷口徹底消失,恐怕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沒問題,只要你能保證,她半個月之內不會醒來。」盧修斯松了口氣,放手說到。
  
  「這個很簡單。」醫生說完,從藥箱中拿出一瓶魔藥給林一灌了下去……
  
  能被瑪律福家族請來的醫生自然不會是庸醫,半個小時之後,他已經俐落的處理完林一身上的所有傷口,全部妥善的塗上魔藥包紮了起來,向盧修斯交待以後每隔一天,他會親自過來換藥之後,便躬身退了出去。
  
  房間裡重新安靜了下來,盧修斯看著躺在床上的林一,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龐,喃喃的說到:「艾薇,我不會讓你痛苦的……有些事,我寧願你忘掉……」
  
  說完之後,他俯身吻了吻林一的嘴唇,站起身抽|出了魔杖——
  
  「一忘皆空。」
  
  一道奪目的光線從魔杖的頂端射出,沒入了林一的身體,消於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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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之謎

  這半個月來,盧修斯覺得睡眠這件事幾乎已經快和他絕緣了。
  
  他想過要把林一送到倫敦波爾圖貝羅區的房子裡,但是現在阿布拉克薩斯的狀況一天比一天糟,隨時可能離開,他實在抽不開身兩頭跑,索性把她也留在了瑪律福莊園,方便一起照顧。
  
  每天,他除了陪伴這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外,還要忙著準備繼承儀式,最可怕的是,伏地魔那邊,已經開始逼著他做事了……
  
  除了生意上的事情之外,伏地魔讓他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組建之前由於林一的勸阻被擱置下來的學生組織,他不敢有所違背,在接到任務後的第二天,就把高爾、克拉布、埃弗裡、莫爾塞伯這些人召集到了瑪律福莊園,意外的是埃弗裡帶上了麗娜,只有二年級的雷古勒斯也從貝拉特裡克斯那裡收到了消息,不請自來。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時隔多日,這些人對組建學生組織這件事熱情不減,其間埃弗裡還提議就用當初林一的「想法」,自稱食死徒……看著他們一臉興奮的議論著以後的活動,盧修斯唯有暗自苦笑。
  
  組織完第一次活動之後,盧修斯曾經向伏地魔去彙報過一次情況,伏地魔只提出了一條建議——下次活動,要叫上西弗勒斯.斯內普。
  
  盧修斯有些詫異,他不知道伏地魔為什麼會注意到這個人——斯內普雖然是普林斯家族的後代,但是在斯萊特林學院一向不合群,即使他當初有意拉攏,也頂多算是泛泛之交,後來因為林一,關係變得更加冷淡,現在更是搭上了格蘭芬多的莉莉.伊萬斯,似乎並適合拉攏過來做事。
  
  伏地魔倒是很坦誠的解答了這個疑問——由於斯內普的母親愛琳.斯內普的關係,早就注意到了這個人,也聽說這個孩子在魔藥學方面青出於藍,比他母親更勝一籌,現在伏地魔急於擴充自己的勢力,急需像用於逼供的吐真劑、活地獄湯劑,適合奸細的複方湯劑之類的魔藥,所以對這方面的人才非常關注,所以要他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把斯內普拉過來。
  
  憑心而論,盧修斯並不太願意接受這個任務,因為他知道,斯內普如果走出這一步,很可能就會像林一記憶中那樣死去,倒不是說他有多在乎斯內普的生死,只是他知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林一始終都是關心這個人的,一定不希望看到這種結果,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人都是自私的,就算為了讓她開心,他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但是他不能不在意瑪律福家族的命運。
  
  在喝下那瓶赤誠湯劑之前,他只是在幾本絕版的魔藥典籍中看到過這種可怕的藥劑,裡面詳細記述了發作時的種種症狀……他還記得他看到那些文字時感受——原來在這個世界上,極致的恥辱、無盡的痛苦……有些事都要比死亡可怕的多。
  
  他無法接受自己喪失所有理智陷入瘋癲的樣子,也無法接受在赤誠湯劑發作之前結束自己的生命,把瑪律福家族拱手送給伏地魔這種事,所以他只有選擇犧牲斯內普,即使他很清楚,這還只是個開始……
  
  至於以後該怎麼辦這個問題,他想過很多次,但是一直沒有一個滿意的答案。
  
  看過林一記憶中的故事,兩個人又曾經一起分析了那麼多,他知道,即使現在情況已經發生了轉變,伏地魔多一半還是會失敗,而且就算他不失敗,盧修斯也不想自己替他去做那些恐怖的事情——沒錯,他是看不起麻瓜,看不起泥巴種,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認為他們該死,事實上,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殺人。只是現在,這件事已經由不得他想不想了……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已經讓他徹底明白,伏地魔早晚都會派他去殺人,而他也必須要去做!
  
  許多個夜晚,他坐在床邊,看著昏迷中的林一,輕輕的用手撫摸著她的臉龐,在心裡問著自己——如果有一天,這雙手沾滿了無辜的鮮血,是不是還能夠這樣撫摸她?她的前世是個麻瓜,盧修斯知道,在她的心裡始終是親近那些麻瓜的,這樣的她,能夠接受一個以殺害麻瓜為樂的愛人嗎?
  
  七月的第一天清晨,徹夜未眠的盧修斯輕聲對躺在床上的林一說到——
  
  「對不起,艾薇,我讓你失望了……」
  
  臉上的淚痕未幹,家養小精靈多比突然冒了出來,急促的告訴他,阿布拉克薩斯的病情再一次惡化,現在急著叫他過去,說有事要跟他交代。
  
  盧修斯不敢耽擱,趕快站起身朝父親的臥室趕去……
  
  ******
  
  林一醒來的時候,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記憶的最後一個片段停止在霍格莫德附近遭遇貝拉特裡克斯,她只記得她用了厲火咒,接著就被人從後面用魔咒擊中暈倒了……
  
  她知道跟她一起去的納西莎當時應該是站在她身後的,但是直覺告訴她,襲擊她的人不會是納西莎,那麼也就是說貝拉特裡克斯還有幫手!
  
  這個幫手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貝拉特裡克斯為什麼要伏擊她,還有,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林一打量了一下四周,認出這是瑪律福莊園盧修斯的臥室,再看看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經被換過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覺得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似乎並沒有受傷……
  
  她當然不會相信貝拉特裡克斯伏擊她,只是為了把她打包送到瑪律福莊園,給盧修斯當禮物,不過既然現在身處瑪律福莊園,也就代表沒什麼危險了,她相信不管發生什麼事,盧修斯都會維護她的,至於背後的細節,一會兒直接去問他就是了。
  
  他去哪裡了呢?書房?會客廳?還是他父親的臥室?……
  
  想著是一會兒去問,實際上林一卻是個急脾氣,根本做不到躺在那裡等著盧修斯出現,逕自從床上爬起來,從一旁的衣帽架上找到一套顯然是為她準備的衣服換上,推開門走了出去……
  
  林一先去了緊挨著臥室的書房,沒找到盧修斯,緊跟著打算去樓下的會客廳看看,可是在經過阿布拉克薩斯臥室門口的時候,卻被裡面傳出的爭吵聲引了過去……
  
  ——「盧修斯,我知道你喜歡那個混血,但是瑪律福家族的女主人絕不可以是她。」
  
  ——「父親,我真的很愛她……」
  
  ——「我明白,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怎麼能不懂你呢……」阿布拉克薩斯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似乎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你可以讓她做你的情人,一輩子的情人,你一樣可以寵著她,對她好……」
  
  ——「不,我做不到,這對艾薇太不公平了!」
  
  ——「公平?你現在跟我講公平?」阿布拉克薩斯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半晌之後才漸漸平復,喘息著說到:「這是我最後的心願,算我請求你,以父親的身份請求你,不要讓一個混血玷污瑪律福家族……」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死一般的沉靜。
  
  站在門外的林一不用看也能猜到現在裡面的情景,她甚至能感覺到盧修斯這一刻矛盾的心情。
  
  下一秒,她做出了一個連自己都驚訝的決定,推開門走了進去……
  
  看到突然出現在門口的林一,阿布拉克薩斯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盧修斯也有些驚訝,不過未等他們開口,她就搶先一步走到床邊,沉聲說到:「瑪律福先生,我雖然是一個混血,但是我想我並不會玷污瑪律福家族……」
  
  「艾薇,這件事由我來解決,你先回去等我好嗎……」盧修斯以為她在賭氣,趕快拉住了她。
  
  林一回頭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手背,柔聲說到:「盧修斯,對不起,其實我還有一個秘密沒有告訴你。」
  
  「什麼?」盧修斯被她凝重的表情唬住了,下意識的問到。
  
  林一咬了咬嘴唇,小心的在房間裡布下防護咒語,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瑪律福父子說到:「我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代,真正的斯萊特林家族的繼承人,我外公是平克.斯萊特林,我母親是格瑞斯.斯萊特林,我將在十七歲那年,正式接掌斯萊特林家族。」
  
  阿布拉克薩斯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正常的紅暈,有些懷疑的問到:「據我所知,斯萊特林繼承人另有其人……」
  
  「黑魔王是吧。」林一打斷了他,說到:「他是我們斯萊特林家族叛徒的後代,他身上流淌著岡特家族的血液,而岡特家族的祖先,是薩拉查一生最痛恨的人……」
  
  她邊說邊觀察著阿布拉克薩斯的表情,那裡面有些許震驚,但是更多的是懷疑和不以為是,她想了想,又補充到:「另外,還有一件事,聽起來非常匪夷所思,但是這確實是事實——我是一個擁有前世記憶的人,而我的前世生活在幾十年後,這段記憶告訴我,在不久的將來,黑魔王會跟鄧布利多正式開戰,而這場戰爭的結果是他被徹底消滅……」
  
  阿布拉克薩斯的表情凝重了起來,沉默良久之後才問到:「我憑什麼相信你?」
  
  林一笑了一下,說到:「很簡單,您可以讓盧修斯現在就對我攝神取念,看看我這些年在斯萊特林莊園生活的片段,語言可以騙人,但是記憶騙不了人……如果您還不肯相信,我也可以立誓,牢不可破的誓言,證明我剛才所說的全是實話。」
  
  阿布拉克薩斯用那雙渾濁的眼睛凝視著她,似乎想從她臉上的表情去判斷這番話的真假,最終,他還是抬起了一隻枯瘦的手臂,說到:「對不起,這件事關係到瑪律福家族的血脈,我不得不謹慎,所以請你跟我立誓。」
  
  從林一說出這件事之後,就陷入呆滯狀態的盧修斯終於動了,他飛快的伸出手抓住了她,阻止到:「不!艾薇……」
  
  林一朝他搖了搖頭,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握住了阿布拉克薩斯的手,舉起魔杖,用沉穩的聲音念出了誓言——
  
  『我,艾薇.林,願以生命擔保,我是斯萊特林家族唯一認可的繼承人,剛才所說如果有半句謊言,甘願立刻受到死亡的懲罰。』
  
  紅色的光線從魔杖頂端射出,纏繞住阿布拉克薩斯和林一的手臂,片刻之後消失不見……
  
  阿布拉克薩斯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結果林一並沒有倒下——她說的話都是真的,她是真正的斯萊特林繼承人。
  
  幾分鐘之後,他不得不接受了這個現實,還是有些猶豫,謹慎的確認到:「可是黑魔王……呃……不,我是說那個斯萊特林家族的叛徒,他真的會失敗嗎?他現在的勢力如日中天,幾乎所有的貴族巫師都支持他,魔法部也有他的人,在我看來,鄧布利多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如果我說的是謊話,現在已經死了。」林一給出了最有力的證據。
  
  房間裡再次陷入一片寂靜,過了一會兒,阿布拉克薩斯突然掙扎著想從床上坐起來,一改之前說話的口吻,客氣的說到:「艾薇小姐,之前我說了許多無禮的話,希望你能原諒……」
  
  林一趕快按住了他,恭敬的說到:「瑪律福先生,不管我是什麼身份,您都是我長輩,是盧修斯的父親,我尊敬您是應該的。」
  
  阿布拉克薩斯拉住了她的手,臉上的神色卻有些複雜。
  
  林一知道,他是在為瑪律福家族未來的命運擔心,於是開口安慰到:「您不用擔心,我已經跟盧修斯商量過了,會儘快把瑪律福家族的資產轉移到國外,然後跟您一起離開這裡,等戰爭結束之後再回來,到時候,我也會對外宣佈身世,用斯萊特林家族的影響力和千年累積的財富,幫助盧修斯重新樹立瑪律福家族在英國的地位……」
  
  聽到這些計畫,阿布拉克薩斯悵然歎了口氣,說到:「我想我等不到那天了……」
  
  林一的神色一黯,隱約覺得鼻子有些發酸——雖然她對阿布拉克薩斯沒有什麼感情,但是他畢竟是盧修斯的父親。
  
  不知道是因為想到自己即將不久于人世心情難過,還是因為剛才情緒激動,耗費了太大的體力,阿布拉克薩斯說完那句話之後,氣色又差了幾分,可是他還是強打著精神說到:「艾薇,你是個好女孩,盧修斯這次沒有選錯……」
  
  林一的臉微微紅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對不起,這件事我隱瞞了這麼久,讓您擔心,讓盧修斯為難,希望您不要怪我。」
  
  「我明白……」阿布拉克薩斯歎了口氣,說到:「你怕那個斯萊特林家族的叛徒發現了你的身世,我不會怪你,我也希望你不要怪我以前反對你們在一起,我不只是個父親,我也是瑪律福家族的族長,我做任何事都要把瑪律福家族的利益放在最前面……」
  
  「我懂的。」林一不想在這個時候還去為那些小事斤斤計較。
  
  「謝謝。」阿布拉克薩斯緩緩的說到:「我只希望你們以後可以過得幸福……」
  
  「放心……」林一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最不願見到生離死別的場景,因為這種時候,總會讓她想起前世自己父母離世時的樣子。
  
  「盧修斯,你過來。」阿布拉克薩斯呼喚著自己的兒子。
  
  盧修斯像被從夢中喚醒似的恍惚了一下,疾步走到父親的床前等候吩咐。
  
  阿布拉克薩斯看著他,無力的說到:「盧修斯,我一生做了許多錯事,希望你能夠原諒我,也希望你不要像我這樣……」
  
  「父親……」盧修斯早已泣不成聲。
  
  阿布拉克薩斯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拉住兒子的手,模模糊糊的說到:「盧修斯……再叫我一聲爸爸好嗎……我很想念你小時候的樣子……」
  
  「爸……爸爸……」
  
  兩秒鐘之後,阿布拉克薩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乾瘦的手鬆開了兒子的手,垂在了床畔……


☆、最痛的分離

  許多年以前,林一不明白人死之後為什麼要舉辦葬禮——難道弄一群親戚朋友哭哭啼啼,就會讓死去的人複生嗎?
  
  直到她前世的父母相繼離世之後,她才明白,葬禮這件事更多是為了安慰還要活下去的家人——幾天的忙碌,各種細節禮儀,往來的賓客,讓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悲傷,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心情也已經漸漸平復,縱然傷痛,卻不得不開始接受現實,面對接下來的生活。
  
  阿布拉克薩斯的葬禮足足籌備了一周的時間,林一跟盧修斯一起忙東忙西,別說沒時間去琢磨其他事情,就連單獨在一起說話的時間都很少。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從阿布拉克薩斯去世那晚開始,盧修斯對她的態度就變得怪怪的,似乎有些冷漠,有些疏遠……
  
  「他父親剛剛去世,心情不好很正常,這個時候我應該理解他。」林一幫他找著藉口,也安慰自己不要多想。
  
  唯一一次,她和他之間的單獨交談,就是關於她受傷的事情。
  
  那是阿布拉克薩斯去世的第二天清晨,當林一發現距離自己遭遇貝拉特裡克斯那天已經過了半個月的時候,實在有些震驚。盧修斯倒是表現的很平靜,輕描淡寫的說那天的事不過是貝拉特裡克斯因為惱火他不肯向黑魔王效忠,兩個人曾經發生過爭執,而貝拉特裡克斯心中不忿,所以故意設計弄傷了她,幸好納西莎趕來及時通知了他……至於昏迷那麼久,則是因為貝拉特裡克斯在她的身上用了布萊克家族祖傳的魔法卷軸……
  
  聽到這個答案,林一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擔心盧修斯是否已經為了這件事跑去跟貝拉特裡克斯翻臉了。出於本能,她沖上去想去檢查他的身體有沒有受傷,可是在手指尖剛剛碰到他衣袖的瞬間,盧修斯就像觸電似的彈開了,搖搖頭說因為瑪律福家族和布萊克家族是世交,所以他並沒有為了這件事去為難貝拉特裡克斯,還一臉歉意的請求她不要因此而責怪他……
  
  在林一看來,只要盧修斯別出事比什麼都重要,而且她絕對屬於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這次雖然昏迷了半個月,但是現在也沒留下什麼後遺症,她覺得沒必要再去招惹那個瘋狂的女人。
  
  反正再過兩個月,就可以跟盧修斯一起離開英國了,只要在這段時間小心一點就是了。林一一心想著跑路的事,根本沒想過要追究什麼。
  
  就這樣,兩個人一直忙到葬禮的前一天晚上,盧修斯忽然跟她說讓她先去倫敦波爾圖貝羅區的房子裡住幾天,不要參加第二天的儀式,因為很可能伏地魔會來。
  
  聽到這個理由,她也沒有懷疑——畢竟阿布拉克薩斯生前跟伏地魔過從甚密,現在這個人正處於邀買人心的階段,跑來參加葬禮也不足為奇。
  
  雖然她很想在這個時刻陪伴盧修斯,但是她知道,如果伏地魔真的來了,她留在那裡只會讓他擔心,於是她只是叮囑了盧修斯幾句,讓他自己多加小心,不要太傷心之後,就用那條失而復得的蝰蛇項鍊離開了瑪律福莊園。
  
  第二天的葬禮來了數百人,伏地魔並沒有現身,夜幕降臨,盧修斯送走最後一波客人,獨自回到了書房。
  
  孤獨,前所未有的孤獨,相伴而來的,還有絕望——他被這種感覺狠狠的包圍著,幾乎喘不過氣來。
  
  父親離開了,在這個世界上他再也沒有親人了。一個多月以前,他還有艾薇,那個他摯愛的女孩親口告訴他,會永遠陪在他的身邊,可是現在,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把她留在身邊了。
  
  本來,在剛剛被烙印上那個黑魔標記時,他還有幾分掙扎,幾分幻想——雖然他很清楚,從那一刻開始,他已經被逼走上了歧途,甚至可以說是一條死路,以後的命運將充滿苦難與折磨,如果再把她留在身邊,恐怕只會讓她跟著擔心流淚,可是他還是不捨得放手,因為他很清楚,她是他一生的摯愛,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但是那天晚上,當聽到她說她才是真正的斯萊特林繼承人,黑魔王只是一個斯萊特林家族叛徒的後代時,他這最後一絲幻想與掙扎也消失了——再繼續跟他在一起,就等於逼她背叛自己的家族。
  
  這個世界上,只怕沒有人會比擁有瑪律福這個姓氏的他更清楚背叛自己的家族需要多大的勇氣,即使在阿布拉克薩斯最反對他和林一在一起時,他想得最多的也是竭盡所能去說服自己的父親,最差的打算也就是想到儘量拖延時間,等到父親離世之後再和林一結婚……背叛家族這種念頭,只要一冒出來,就會被他狠狠扼殺掉。
  
  他決不能允許自己最愛的人為了他而背負上這個罪名,所以他唯有逼自己放手。
  
  其實,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並不感到特別詫異。似乎從剛剛認識林一的那天開始,他就近乎固執的認為,身為混血的她一樣高貴,即使她大多數的時候說話大大咧咧,毫無貴族淑女風範……
  
  他並沒有責怪她太晚告訴他這件事,因為他很清楚這個身世帶給了她多大的壓力——如果說瑪律福這個姓氏帶個他的是沉重的責任,那麼斯萊特林這個姓氏,帶給她的則是與生俱來的危險。一想到她從小就為了這件事擔驚受怕,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生活,他就控制不住的心疼。
  
  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為什麼她明明是一個長了三十年都沒長大,活了兩輩子都沒什麼心機的傻孩子,卻經常會顯得有些過度緊張,對周圍的人總是充滿了懷疑。是啊,任誰擁有這樣一個身世,都好像時刻被一根隨時可以致命的魔杖指著,阿瓦達索命咒對她來講不是傳說,是稍有不慎就會中招的詛咒。
  
  有時候,他甚至會產生一種錯覺,以為自己跟她已經活在一起,能夠體會到她的每一點心情,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更明白,她能夠在那一刻說出這個秘密,需要多大的勇氣——她這麼做,只是不想讓我為難。
  
  此時此刻,獨自坐在這間書房裡,他甚至有些希望她並沒有把這個秘密說出口,如果那樣,他還可以讓自己狠下心繼續拉著她的手走下去……
  
  有些秘密,知道了也沒有意義。就算她一早就告訴他這件事,又能改變什麼呢?難道他就可以因此而拒絕黑魔王的邀請,拒絕那瓶赤誠湯劑嗎?不可能的。當時的情況,根本由不得他去選擇……
  
  或許這就是命運,即使可以預知結果,也無法改變。路已經被確定了,他還在猶豫什麼,掙扎什麼呢?再多的放不下,也要放下,再多的不舍,也要捨得,下一秒,盧修斯抬起自己的右手,握住了掛在胸前的蝰蛇項鍊,原地消失了……
  
  ******
  
  倫敦波爾圖貝羅區的房子,林一坐在窗前,很有耐心的用一個從麻瓜世界買來的虹吸式咖啡壺煮著咖啡。
  
  這把咖啡壺還是盧修斯剛剛看過她前世的記憶之後不久,專程找了個週末,從霍格華茲溜出去跑到麻瓜的商店裡幫她買的,理由只有一個,因為他發現前世的她,很喜歡用這種咖啡壺煮咖啡。
  
  她還記得剛買來的時候,他像個孩子似的東摸摸西戳戳,非說要跟她學不用魔法煮咖啡,結果卻弄翻咖啡壺,被滾燙的咖啡燙紅了手……
  
  似乎自從認識她之後,這個以前只要聽到麻瓜兩個字就露出鄙視眼神的斯萊特林王子,開始變成了一個對麻瓜的世界充滿好奇的孩子。他開始學著用她送給他的那個麻瓜打火機點煙,總是纏著她追問她前世做麻瓜時的感受,還說以後一定要帶著她去看電影、逛街,像普通麻瓜男女那樣去談戀愛……
  
  真是個傻瓜——林一笑著搖了搖頭,心裡甜蜜的想著,其實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不管是做巫師,還是做麻瓜,就算是做妖怪也是快樂的……
  
  房間裡的空氣波動了一下,砰的一聲之後,那個她心心念念想著的人終於出現了。
  
  「艾薇……」
  
  他的聲音永遠那麼好聽,輕輕一個呼喚就可以讓她的心融化。林一迎上去摟住他,心裡充滿了對未來美好的期待——不是嗎?他們已經一起經歷過危險,建立了牢不可破的信任,明確了彼此的心意,又在最後時刻獲得了家人的祝福,現在一切不好的都已經過去了,接下來等待他們的不該是幸福嗎?
  
  「艾薇……我們分手吧。」盧修斯的聲音瞬間變得又幹又澀,連他自己都聽不下去,來這裡之前,他想過一萬種方法去委婉的說出這件事,也想過許多理由想盡可能的降低這個結果帶來的傷害,可是事到臨頭,他說出口的話卻是如此的直白,因為在開口的那一刻,他已經親手殺死了另一個自己。
  
  「你開什麼玩笑?今天又不是愚人節。」——她根本不相信。
  
  「我沒有開玩笑。」他後退了半步,把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掰了下來。
  
  她呆住了,腦子裡一片空白——多麼熟悉的對白啊,前世的她經歷過許多次,有時候是別人跟她說,也有時候是她跟別人說。可是這不是屬於麻瓜的對白嗎?為什麼她現在做了巫師,找了個巫師男朋友,還是會聽到呢?
  
  不對,他一定是在逗我的,一定是想讓我放鬆一點……
  
  林一這樣想著,像平時那樣推了他一把,有些埋怨的說到:「你又在學我前世的樣子了,早知道只給你看那個故事,不讓你看其他的事情了……」
  
  「艾薇!」盧修斯陡然提高了聲音,像是想要把她從夢裡喚醒似的說到:「我是認真的,我們分手吧。」
  
  林一被他嚴肅的樣子嚇了一跳,頓時安靜了下來,直勾勾的看著他,就好像看一個陌生人似的……
  
  「為什麼?」幾秒鐘之後,她開口了,雖然她明知道這是一個傻問題,答案通常沒有任何意義可言,但是她卻控制不住的要問。
  
  「沒什麼特別的,只是我認真想過了,我們並不適合。」盧修斯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連一絲留戀的顫抖都沒有。
  
  林一又停頓了數秒,接著擺了擺手,做出一副輕鬆的樣子說到:「盧修斯,我想我們這幾天都太累了,難免會有些奇怪的想法,過幾天,過幾天,等我們都冷靜下來再談這件事好嗎?」
  
  「不用了,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他拒絕了,聲音和表情一樣的冷漠。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一秒鐘之後,林一像瘋了似的尖叫了起來,她扯著盧修斯的衣服,厲聲質問著:「為什麼?為什麼忽然就說不合適了?為什麼?你是怪我太晚告訴你我的身世嗎?對不起,對不起好嗎?我現在跟你道歉,求你原諒我……求你……」
  
  「與這件事無關。」盧修斯抓住了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無比清晰的說到:「艾薇,是我的問題,我發現我不再愛你了,當時我不該沒想清楚就跟你在一起,你可以怨我,也可以恨我,不過我們必須分手。」
  
  林一忽然平靜了,不再吵鬧,默默的把手從他的掌控中抽了回來,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從一旁的小桌上拿起一支煙點燃,低著頭一口接一口的抽著……
  
  「艾薇……」這種突如其來的轉變,讓盧修斯有些緊張,下意識的往前走了一步,卻又強迫自己停住了。
  
  「你別擔心,我沒事。」林一抬起了頭,臉上竟然帶著一絲笑容,有些自嘲的說到:「你看過我前世的記憶,應該知道這對我來講算不了什麼,我這個人,從開始在一起的那一天就想著會分手,就算我們以後結了婚,也會隨時做好準備離婚,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而且我相信,這不是第一次,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失戀而已,不算什麼。」
  
  「你……」盧修斯無言以對,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種局面。
  
  「別廢力氣了。」林一說到:「只要你想清楚了,我沒意見,分手。」
  
  說完這句話,她把抽了一半的煙在一旁的水晶煙缸裡按熄,跟著站起身來,從脖子上摘下那條蝰蛇項鍊,接著從食指上褪下那枚空間戒指,一併遞到了他的面前……
  
  「不用了。」盧修斯沒有去接,淡淡的說到:「戒指的許可權我已經取消了,它現在只是一枚普通的空間戒指,至於項鍊……你留著吧,這棟房子也留給你,我以後不會來了。」
  
  「呵呵,什麼意思?分手費?」林一冷笑了一下,把戒指和項鍊放回了兜裡,帶著三分嘲諷說到:「既然你這麼有心,那我就不客氣了。」
  
  「艾薇……」盧修斯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林一抱著肩膀看他。
  
  「關於你的身世,還有前世的記憶,我可以現在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保證以後絕不會說出去。」盧修斯說到。
  
  「不必了。既然我告訴了你,就要做好準備承擔後果,就像我當初決定跟你在一起,就要做好準備今天跟你分手一樣。」林一說到。
  
  盧修斯又無語了,半晌之後才小心的開口問到:「那你會離開英國的,對嗎?」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我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林一反問。
  
  「呃……那好吧,你以後要小心一點,照顧好自己。」盧修斯叮囑到。
  
  林一望著他不說話,臉上掛著一絲冷笑,好像在說你裝什麼好人。
  
  盧修斯張了張嘴,沒有出聲,跟著「砰」的一聲,幻影移行了……


☆、新的一年

  盧修斯離開之後,林一獨自在房間裡坐了許久,天亮以前,才默默的離開了那裡。
  
  前世三十年的生活,數十次的戀愛經歷,或許未能讓她在感情上變得成熟,也未能讓她學會分辨什麼人值得愛,什麼人不值得愛,但是至少讓她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接受——接受分手。
  
  曾經有人很詫異於她分手之後的淡然態度,她還記得當時她笑著告訴對方,如果我現在大哭一場,又或者當著那個男人的面割脈自殺,就能挽回他的心,那我一定會去做,可惜答案是不能,那又何必去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呢?
  
  那天清晨,她站在倫敦波爾圖貝羅區的街道上,看著天空一點點的亮起來,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商販們搬出商品開始叫賣……這裡本就是一個古董市場,白日裡總是很喧嘩,一派繁榮的景象,可是現在的她,身處其中,卻感覺整個世界都在離自己遠去,歡笑聲、說話聲、腳步聲、爭吵聲、麻瓜汽車的喇叭聲……這些聲音,連同製造聲音的景象一併在離她遠去。
  
  他離開了,臨走之前用了一個神奇的魔法,帶走了她的一切感覺,把她從這個世界中剝離了出來。
  
  那天她沒有叫自己的家養小精靈來接,也沒有冒失的違背魔法部的規定使用幻影移行,而是獨自摸索著乘坐麻瓜的交通工具,輾轉回到了位於倫敦郊區的斯萊特林莊園。
  
  這是她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不使用魔法回家——月色下,一片寂靜的墓地,一座座墓碑林立其間,一株高大梧桐樹的陰影在墓碑之間幾不可查的移動著,當那片陰影完整的掩蓋住一座殘破的墓碑時,林一劃破食指,把一滴血滴在了墓碑上,跟著徑直走了過去,沖進墓碑消失不見了……
  
  一陣夜風吹散了梧桐樹繁茂的枝葉,月光透了下來,照著墓碑上的一行小字——【那些在烈火中掙扎的靈魂,終將有一天重獲自由。】……
  
  整個暑假,林一都躲在斯萊特林莊園裡,麗娜和斯內普都給她寫過信,但是她卻懶懶的不想回復。到家的第二天,她就發了一場高燒,即使喝了家養小精靈傑瑞送來的退燒藥劑,也沒有立刻痊癒,最後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周,才勉強下地活動。
  
  躺在床上的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懊悔一件事——那天跟他分手的時候太衝動了,居然沒有問問他以後的打算——是不是還會像他們之前商定的那樣離開英國躲避戰爭?還是他已經改變了主意,決定……
  
  對於後一種可能,她不敢多想,即使想起來,也會立刻安慰自己這是不可能的——他看過那個故事,知道成敗結果,怎麼還會選錯呢?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她的盧修斯都不會是個傻子。
  
  幾天之後,她從斯內普的來信裡看到了盧修斯正式繼承瑪律福家族的消息,還問她為什麼沒去參加繼承儀式。
  
  看著那封信,林一暗自覺得好笑——這就是斯內普,永遠都這麼不會聊天,不用想,麗娜肯定也去參加了那個繼承儀式,但是她就很識趣的在來信中一個字都沒提。
  
  她並沒有給斯內普回信,而是讓傑瑞幫她找來了預言家日報,頭版上盧修斯的巨幅照片占了整整一頁,還是那樣微微揚著頭,臉上掛著優雅得體的笑容,有一點冷漠,有一點高傲,唯一不同的是,手裡拿著的那根魔杖頂端,被裝上了象徵著瑪律福家族族長地位的蝰蛇徽記。
  
  魔法世界的照片是會動的,所以照片裡的盧修斯不停的重複著舉起瑪律福家族權杖這個動作,看久了就會覺得有點傻乎乎的,林一越看越覺得好笑,到最後居然笑得流下淚來。
  
  從那天開始,她養成了一個新習慣,就是一期不落的訂閱預言家日報,作為瑪律福家族的族長,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一兩條他的消息,什麼成立慈善基金啦,什麼為聖芒戈醫院捐資啦,什麼與魔法部高層會面啦……內容雖然各不相同,但是卻讓她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他已經決定留在英國了。
  
  在剛剛確認這件事的時候,她曾經想過她要不要獨自離開英國。客觀來說,她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既可以躲開即將到來的戰爭,又可以離開傷心地,還不用窩在莊園裡幾十年無所事事。反正截至目前為止,她最惹眼的身份也不過是瑪律福家族族長的前任女友,既然已經變成前任了,那就不會被任何人放在眼裡,這麼低調的身份,最適合選擇跑路了。
  
  可是事到臨頭,她卻還是捨不得這裡,就像那條蝰蛇項鍊和那枚已經被盧修斯取消許可權的空間戒指,當時她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收下這份分手禮物,後來更是糊裡糊塗的重新把它們戴了回去,可是現在她明白了,她留下項鍊和戒指,不捨得離開英國,都是出於一個同樣的理由——她還希望和他之間保留一種微妙的聯繫,即使這份聯繫已經細微到無法察覺,變成她單方面的牽掛也好。
  
  就這樣,九月一日的早晨,她和以往幾年一樣,準時趕到了國王十字車站九又四分之三月臺,登上了霍格華茲特快……
  
  穿過通道的時候,林一聽到右側的一間包廂裡傳出莉莉.伊萬斯的聲音——她又在責怪斯內普了,從他剛才在月臺上跟斯萊特林的莫爾塞伯、埃弗裡打招呼開始,一直延展到暑假裡他對她那個麻瓜姐姐佩妮.伊萬斯態度冷漠,然後又翻出了許多陳穀子爛芝麻的閒事,什麼某年某月某日,斯內普用邪惡的黑魔法結果了一隻老鼠之類的……
  
  透過沒有關嚴的包廂門,林一看到斯內普漲紅了臉,始終找不到機會插嘴替自己辯解。
  
  如果放在一年前,她肯定會替斯內普鳴不平,可是現在,她卻覺得或許這就是他們的相處方式,誰說兩個人在一起就不能吵架了,也許越吵感情就越好,她和盧修斯倒是從來都沒吵過架,可是結果呢?還不是慘澹收場!
  
  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很想有機會能跟盧修斯大吵一架,想知道盧修斯會不會也像斯內普讓著莉莉這樣讓著她。
  
  下一秒,她就自己得出了答案——肯定不會的!
  
  她想起以前兩個人在一起鬥嘴的時候,盧修斯總是毫不相讓,幾乎每次的結果都是她落下風,狗急跳牆改動口為動手,直接揪他的頭髮,逼他認輸……
  
  如果要是能再跟他鬥一次嘴該多好啊!大不了這次輸了不再耍賴了……
  
  林一落寞的歎了口氣,沿著通道繼續朝前面走去……
  
  霍格華茲特快發出嗚的一聲長鳴,緩緩的啟動了,林一在通道盡頭找到了一個空包廂坐下,獨自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發呆——為什麼樹木、房屋都可以倒退,時間卻不能倒退呢?如果可以,讓她回到幾個月之前,停留在跟盧修斯在一起的日子該多好。
  
  傍晚的時候,有人推開了包廂門,她從回憶中驚醒,抬眼去看,發現來的人是斯內普。
  
  「你怎麼來了?莉莉呢?」林一隨口問到。
  
  「她被格蘭芬多的同學拉走了,都是些女孩子的話題,我插不上嘴,就出來走走。」斯內普答到。
  
  林一牽動臉上的肌肉,擺出一個笑容當作回答,心裡卻暗自想著,如果是盧修斯和別人聊天,就算聊的是再無趣的政治新聞,她也有興致聽下去。
  
  「艾薇,你和盧修斯怎麼了?」斯內普在對面坐下,滿臉關切的問到:「我假期去瑪律福莊園參加他的繼承儀式,沒看到你,當時也沒找到機會問他,後來我又應邀參加過幾次他組織的聚會,問起這件事,他也回答的很含糊……」
  
  聽到盧修斯又重新組建了那個學生組織,林一的心沉了下去——難道他還是決定要做食死徒嗎?伏地魔究竟用了什麼方式說服了他,讓他在明知道會失敗的情況下還做出這種飛蛾撲火的事情?
  
  林一始終相信,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有個價格,只要你肯出足夠高的價錢,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麼,能夠讓盧修斯.瑪律福改變主意的價格是什麼樣的呢?
  
  一直以來,她都認為那會是一個天文數字——存在,但是永遠無人能夠企及。可是現在……
  
  「西弗,都有誰去參加他組織的那個聚會了?」林一已經沒有心情回答他之前的問題,迫不及待的開始打聽這件事的詳細情況。
  
  「都是你認識的,埃弗裡、莫爾塞伯、高爾、克拉布……對了,麗娜和納西莎也去過一次。」斯內普答到。
  
  「貝拉克特裡克斯沒去?」
  
  「沒有……」斯內普搖了搖頭。
  
  「那你們都做些什麼?」
  
  「互相交流一下學校沒教過的魔法,還有就是他們在一起談一些家族生意上的事情,不過這類話題我一般都不會參與……」斯內普回憶著。
  
  「這個學生組織叫什麼?」
  
  「呃……現在還沒有名字。」斯內普說到:「埃弗裡他們都提議用你之前說過的‘食死徒’,不過盧修斯卻似乎不太願意,所以一直也沒正式命名……」
  
  林一歎了口氣,無力的靠在窗戶上,暗自揣測著盧修斯還有幾分機會尚未加入食死徒……
  
  「艾薇,你們到底怎麼啦?」斯內普被她的樣子嚇到了,有些著急的詢問著。
  
  「我們分手了。」林一平靜的說出了答案,想了想,又嚴肅的補充了一句:「以後他組織的聚會,你如果能不去,最好不要去。」
  
  斯內普以為她是因為跟盧修斯分手賭氣,所以希望他這個好朋友也能跟她站在同一陣線,一同抵制前男友,於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本來他對那個聚會也沒什麼興致,說是一起研究黑魔法,實際上那些人互相交流的黑魔法比起林一之前教他的那些差得遠了,既然學不到新的東西,他就覺得沒必要再去浪費時間。
  
  見林一始終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他不禁有些擔心,想說兩句安慰的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搜腸刮肚的琢磨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艾薇,你還好吧?」
  
  「我沒事。」林一笑了笑,說到:「其實我早料到會這樣了,當時我跟他說,兩個人在一起,做朋友就像是平行線,可以靠的很近,但是只要不相交,就可以一直走下去,可是他非說不,還說可以有第三種可能,兩個人變成一條直線,結果呢?只不過證明他說的可能是不存在的,兩個人要麼不相交,要麼就是短暫的相交之後各奔東西……」
  
  斯內普突然沉默了,半晌之後,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我想你說的對。」
  
  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林一,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不可置否的嗯了一聲,重新把臉轉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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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

  寬敞的宴會廳裡,分院帽在扯著嗓子唱歌,一年級的新生排著隊等待被叫到前面完成分院儀式,校長鄧布利多的鬍子似乎又長了一點,晚宴上的南瓜汁依舊甜的發膩——新的一年開始了,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唯一變了的,就是已經畢業的盧修斯.瑪律福徹底離開了霍格華茲,也離開了林一的生活。
  
  哦,對了,還有一個小變化,被她在神情恍惚的狀態下忽略了,直到開學四天之後,上本學期的第一節黑魔法防禦課的時候才發現——霍格華茲新來了一位黑魔法防禦課老師。
  
  其實這也算不上什麼新聞,雖然現在還不是《哈利波特》故事中主人公上學的年代,但是自從伏地魔覬覦上這個職位之後,霍格華茲歷任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就像中了詛咒似的,沒有一個能堅持過一年的,所以對林一這群學生來說,每年更新一次這門課的老師已經司空見慣了。
  
  不過今年這位黑魔法防禦課老師有點不一樣,不像前幾位那樣只會對著課本念書,居然有些像《哈利.波特》故事中所寫的萊姆斯.盧平那樣,想教學生一些真正有用的魔法。事實上,他講的課程,也跟故事中的萊姆斯.盧平一模一樣,第一節課上就帶來了一隻柏格特。
  
  按照霍格華茲的慣例,這節課是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一起上的,看到那只柏格特之後,林一不自覺的往格蘭芬多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裡暗想原來萊姆斯.盧平的教學經驗是從這位先生這裡偷師的。
  
  在她胡思亂想的工夫,這位新來的黑魔法防禦課老師已經講完了對付柏格特的要領,讓他們逐一走上前去嘗試,林一當即站了起來,告假說自己不舒服,轉身飛快的離開了教室。
  
  因為她知道,自己最害怕的東西,只怕是伏地魔,那個可以威脅到她性命的人,雖然到時候柏格特變出來的東西很可能只是她前世記憶中的蛇臉男伏地魔,與這個世界中真實的伏地魔有一些差異,但是估計相差並不會太遠,足以讓別人產生懷疑了,安全起見,還是走為上策。
  
  吃晚飯的時候,麗娜滿臉遺憾的告訴她,由於她早退,錯過了一場好戲——格蘭芬多的萊姆斯.盧平當眾變出的柏格特居然是一個會發光的小圓球,而這個格蘭芬多的好學生,居然就被這個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的小圓球嚇得當場面無血色,幾欲暈倒。
  
  林一當然知道,那個會發光的小圓球其實是個縮小版的月亮,而盧平是個狼人,當然會害怕。不過她沒興趣去揭發別人的隱私,於是只是附和著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當天晚上,林一像往常一樣,一個人登上了天文塔——雖然盧修斯已經不在了,但是她卻還是保留了這個習慣。可是這次,卻有一個人比她先到了……
  
  天文塔半人多高的圍牆下面,有一個人躲在陰影中哭泣。林一皺了皺眉,扭身準備往回走——鑒於自己危險的身世,她一向懶得多管閒事,再說別人哭不哭,跟她也沒什麼關係,大不了明天再來,她就不信這個人是孟薑女,能堅持著每天來哭一場,一直把天文塔哭倒為止。
  
  可是事與願違,那個「孟薑女」發現了她,警覺的抽|出了魔杖,問到:「誰?」
  
  那是一個男性的聲音,顯然蹲在那裡的人不是「孟薑女」,而是個「孟薑公」。
  
  一個男人哭成這樣,真是不簡單。林一有點好奇,回頭看了一眼,驚訝的發現那個人是萊姆斯.盧平,下一秒,她立刻把目光投向了外面的夜空——還好,一彎弦月掛在頭頂上,沒個十天半個月絕對圓不了。
  
  萊姆斯.盧平顯然發現了她這個小動作,也敏感的猜中了其中的含義,用魔杖指著她,聲音顫抖的問到:「你……你看月亮幹嘛?」
  
  林一差點兒笑出聲來,心說這個孩子還真是做賊心虛不打自招,撇了撇嘴反問到:「你怎麼知道我是在看月亮?」
  
  萊姆斯.盧平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驚恐的縮回拿著魔杖的手捂住了嘴巴。
  
  「好了,你也用不著害怕,我不會說出去的。」林一看了他一眼,掏出一根煙點上,語氣冷淡的說到:「只要你保證以後晚上別來天文塔就成,這裡是我抽煙的地方。」
  
  「我……我又沒做什麼,幹什麼怕你……」萊姆斯.盧平嘴硬,重新舉起了魔杖,指著林一警告到:「倒是你,躲在這裡抽煙,我要是去告訴老師,你們斯萊特林肯定會被扣分。」
  
  林一有些上火,心說這個人怎麼不見棺材不掉淚呢,還從頭到尾拿著一根毫無殺傷力的魔杖指來指去,真是討厭。
  
  想到這裡,她用了一個無聲無杖的除你武器,猝不及防的把萊姆斯.盧平手裡的魔杖擊飛了,接著又一揮手,搶先一步把掉在地上的魔杖搶到了自己手裡。
  
  「你……你居然用黑魔法!」萊姆斯.盧平沒了魔杖,改用手指指著她了。
  
  林一有點氣短,暗自著惱怎麼沒有「除你手指」這個咒語,皺著眉頭提醒到:「什麼黑魔法,不過是無聲無杖的除你武器和飛來咒,六年級的課程,我不過提前預習了一下而已,你說出去,沒準兒老師還會誇獎我呢。」
  
  「那你抽煙這件事呢?」萊姆斯.盧平又把話題繞了回去。
  
  「你願意說就去說。」林一示威似的拿起手裡的煙又抽了一口,吐了煙圈,無所謂的說到:「抽煙最多是被霍格華茲開除,可是如果我把你的事說出去,你就等於被整個巫師界開除了,孰重孰輕你自己考慮,如果我是你,就絕不在自己有這麼大把柄的時候,還跑去威脅別人。」
  
  「我……我有什麼事……」萊姆斯.盧平強作鎮定,聲音卻已經開始顫抖了。
  
  林一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扭頭對著頭頂上的月亮嗷的學了一聲狼叫……再轉回頭,發現萊姆斯.盧平的臉已經徹底白了,半晌之後膽怯的問到:「你……你怎麼知道的?」
  
  「白天你在黑魔法防禦課上的事我聽說了,之前我見過一個狼人的柏格特,所以猜到了原因。」林一撒了個謊,看到萊姆斯.盧平驚慌失措的樣子,又有些於心不忍,覺得這個孩子其實也沒招過她,犯不上做得太絕,於是放緩了語氣說到:「你放心,我沒告訴任何人。」
  
  「為……為什麼?」萊姆斯.盧平不敢置信的問到。
  
  「不為什麼,沒必要。」林一攤手。
  
  「可是……可是你是個斯萊特林啊……」萊姆斯.盧平說出了懷疑的理由。
  
  「我是個斯萊特林,但是卻跟你沒仇,犯不上揭你的瘡疤。」林一想去撞牆了,心說這都什麼理論啊。
  
  「你是個不一樣的斯萊特林。」萊姆斯.盧平遲疑了一會兒,得出了這個結論。
  
  「隨你怎麼想。」林一不耐煩的擺了下手,把魔杖遞給他,冷著臉下了逐客令:「你現在可以走了吧?」
  
  萊姆斯.盧平接過魔杖,轉身往樓梯口走了兩步,又停住了,轉回頭小心的申請到:「我……我能再待一會兒嗎?今晚我心情真的很不好,不想回公共休息室。」
  
  「你至於嘛,不就是一個柏格特嗎?」林一直接拆穿了他,說到:「我告訴你,據我所知,現在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猜到裡面的秘密,你儘管放心的回去,該幹嘛幹嘛,別來打擾我抽煙。」
  
  「放心?我怎麼放心?我這個秘密如果被發現了,所有人都會瞧不起我,我又會像小時候那樣,一個朋友都沒有,害得父母不得不頻繁搬家,躲避那些流言蜚語,險些連學都上不了……」萊姆斯.盧平像被戳中了最敏感神經,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居然聲音哽咽了起來。
  
  「呵∼你心可真重。」林一說到:「我跟你說,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見不得光的秘密,你是個狼人,我抽煙,他或許是個吸血鬼,這有什麼呀,做人必須要有缺點才夠真實,只要你自己問心無愧,何必在意別人怎麼想呢?是,我承認,你的秘密可能會給你帶來許多麻煩,但是你已經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了,幹嘛不學著接受呢?如果有人因為這個不跟你做朋友,那他本身就不配做你的朋友。」
  
  萊姆斯.盧平沉默了,站在那裡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一看他實在沒有要走的意思,只要熄滅了煙,說到:「算了,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我今晚把這裡讓給你,不過明天你就別來了,這裡畢竟是我先發現的。」
  
  「謝謝你,艾薇。」萊姆斯.盧平對著已經走到樓梯口的她說到。
  
  「你記得我叫什麼?」林一停住腳步扭頭看他,她自問這三年來,除了跟莉莉打過兩架之外,從未跟斯萊特林學院以外的學生有過交集。
  
  「當然。你是那個黑……呃……那個盧修斯.瑪律福的女朋友。」萊姆斯.盧平勉強把黑巫師三個字咽了下去。
  
  聽到這個名字,林一的心像被狠狠的戳了一下似的,痛的她下意識的捂住了胸口……
  
  幾天前,剛剛到達霍格華茲的那天晚上,她就迫不及待的給盧修斯寫了一封信,想約他出來單獨見一面,仔細詢問一下關於食死徒的事情——就算已經分手了,她也希望他能過得幸福,畢竟,他曾經給予了她那麼多的幸福……
  
  可是這封信卻一去不返,至今也沒收到任何回音。
  
  難道他打算就此再也不見我了?
  
  每當想到這種可能,她就覺得呼吸變得異常困難……
  
  「你怎麼了?臉色突然變得這麼差?」萊姆斯.盧平下意識的想走過去扶住她。
  
  林一微微側身,躲開了那雙善意的手,搖了搖頭,轉身走下了樓梯……


☆、沒有姓氏的人(一)

  納西莎.布萊克最近心情很不好,幾乎從畢業那天開始,家裡人就開始催促她的婚事,還用貝拉特裡克斯當作例子教育她,說當初貝拉上五年級的時候就訂婚了,現在生活的多幸福之類的……
  
  其實她知道,他們之所以這麼著急她的婚事,是擔心她像她二姐安多米達.布萊克那樣,找個麻瓜私奔。
  
  她真的很想告訴自己的母親布萊克夫人,根本不用為這件事擔心,她和她二姐不同,絕不可能被麻瓜的幾句甜言蜜語迷倒,她喜歡的男人一定要有獨特魅力,還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雖然不用是什麼最偉大的巫師,但是至少要比她強大,有時候,她想起自己二姐安多米達跟那個姓唐克斯的麻瓜相處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一個大男人,居然什麼事都要自己的妻子出面,簡直太無能了。
  
  布萊克夫人最滿意的人選當然是剛剛繼承瑪律福家族的盧修斯.瑪律福,可惜每次跟女兒納西莎提起,都被她直白的拒絕了,後來她又借著去瑪律福莊園拜訪的機會,親自去詢問過盧修斯,結果還是被婉拒了,而且還得到一個意外的消息——這個新一任的瑪律福家族的族長,居然打定主意終身不娶!
  
  仗著兩家是世交,布萊克夫人端起長輩的架子,滔滔不絕的教育了盧修斯一頓,說什麼作為一個貴族,為家族延續後代是必盡的責任之類的,可是盧修斯愣是不為所動,客客氣氣的把她送出了門口,最後還是告訴她——心意已決,不結婚就是不結婚!
  
  憋了一肚子火的布萊克夫人回到家裡,立刻朝女兒納西莎開火,沒想到剛說幾句,一向溫順的納西莎居然翻臉了,脫口而出朝她喊到:「母親,您要是再逼我,我就像盧修斯一樣,也一輩子不結婚了!」
  
  布萊克夫人氣得立刻指著女兒開罵,納西莎一跺腳,轉身跑了出去……
  
  夜幕降臨,對角巷入口處的破釜酒吧裡,納西莎點了今晚第七杯火焰威士卡。
  
  比起她從小到大喝慣了的好酒,這種酒簡直就像刀子一樣難以下嚥,喝到嘴裡有一股嗆人的劣質酒精味,咽下去的時候,會覺得從嗓子眼一直燒到胃裡,可是她現在卻覺得這種酒夠勁兒,就像這間酒吧似的,骯髒狹小,透著一股不入流的俗氣,但是卻顯得很真實,很自在,不像格裡莫廣場12號那樣,每一處都透著高貴典雅,卻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做了十七年的淑女,她忽然厭倦了,想給自己放一個假期,做一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可是實際上,已經習慣了那種生活的她,也想不出有什麼事是她想做的,於是就跑到了這個平時絕不會多看一眼的酒吧來喝酒,自認為這樣已經足夠出格,足夠放縱了。
  
  坦率說,她並不討厭盧修斯.瑪律福,可是一想到要嫁給他,就覺得怪怪的——跟自己的哥哥接吻……這種事,想想就讓她抗拒,而且她相信,盧修斯也是一樣的感覺,更何況,盧修斯已經找到了他最愛的人了……
  
  想到林一,納西莎就覺得有些愧疚。發生那件事之後,盧修斯曾經找過她,要她幫忙一起向林一隱瞞那一晚的事情,只說是貝拉特裡克斯的報復行為,千萬不要提起黑魔王。後來她又意外的發現林一沒有出席盧修斯的繼承儀式,在她的追問下,盧修斯終於承認兩個人已經分手了,至於原因卻死活也不肯說,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納西莎總覺得這兩件事之間有著微妙的聯繫。
  
  貝拉怎麼可以這樣,連我這個親妹妹都利用!
  
  納西莎越想越煩躁,一仰頭把剩下的半杯火焰威士卡盡數喝了下去,白皙的皮膚上立刻浮現出兩朵誘人的紅暈。
  
  哐當一聲,破釜酒吧的門被推開了,幾個行容猥瑣的男巫走了進來,一進門就像蒼蠅似的盯住了漂亮的納西莎……納西莎雖然喝得有些頭暈,但是還是發現了這群令人討厭的傢伙,隨即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穿過後院那堵磚牆,納西莎站在了對角巷中,十月的天氣已經有些冷了,一陣夜風吹過,酒意湧了上來,她覺得頭更暈了,一時間竟不分東西,迷迷糊糊的拐進了一條小路……
  
  在她的身後,破釜酒吧的磚牆再次打開,幾條黑影走了出來,快步跟了上去……
  
  「美女,這麼晚了,一個人在外面很危險的,不如讓我們陪你呀……」一條黑乎乎的小巷裡,幾條黑影追上了納西莎,帶頭的一個一副流裡流氣的樣子,邊說邊伸手往納西莎臉上摸去。
  
  納西莎反應迅速的抽|出了魔杖,一道綠光閃過,在那個人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那個人往後退了兩步,用手抹了一把臉,看到一手的血跡,當即怒不可遏,指揮其餘的幾個人一擁而上……
  
  憑心而論,從小在布萊克家族長大的納西莎雖然算不上特別強大,但是魔咒用的也算熟練,但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不要說她始終沒有什麼實戰經驗,而對方又是一群拿打架當家常便飯的流氓,所以不出幾分鐘,她已經魔咒擊中,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為首的那個人立刻沖了上去,伸手就要扯她的衣服……
  
  就在這個時候,小巷盡頭又出現了一個人影,幾步走了過來,厲聲喝到:「住手!」
  
  之前幾個人立刻停住了手裡的動作,一起轉頭去看這個突然殺出來的人——他看起來很高,一襲銀灰色的巫師袍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他強壯的身材,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如古希臘的雕塑一般散發著奪魂攝魄的魅力,滿頭的金髮在夜風中飛揚著……
  
  現在,那雙像海水一樣湛藍而深邃的眼睛正盈滿了怒意,高而挺直的鼻子下面,嘴唇緊緊的抿著,手中的魔杖筆直的指著面前的幾個人。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的衣著算不上華貴,全身上下也沒有什麼能代表身份的特別飾物,可是卻散發出一種無法抗拒的王者氣息,讓那幾個流氓頓時失去了鬥志,連打都沒打,就掉頭想跑……
  
  可惜,他們還沒跑出五米,後來的男人就揮動了魔杖,幾道淩厲的綠光劃破了夜色,準確的擊倒了那幾條黑影……
  
  是阿瓦達索命咒!
  
  躺在地上的納西莎雖然發不出聲音,可是卻把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這個咒語她自己不會用,但是卻看過貝拉特裡克斯用,也知道是不可饒恕咒之一,不過現在的她,卻覺得這個咒語似乎並沒有多麼邪惡。
  
  那個男人又動了,他走到那幾條被擊倒的黑影面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一個小瓶子,小心的拔開了瓶蓋,把裡面的液體倒在屍體上,幾秒鐘之後,那些屍體化作了一灘黑水,順著石板路的縫隙滲入了地下……
  
  「小姐,你還好吧?」男人終於走了過來,把她從地上扶起來,順手解開了她身上束縛咒和無聲咒。
  
  「謝謝你……」納西莎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聲音中充滿了羞澀,心跳也變得越來越快。
  
  「不用謝。」男人的聲音很低沉,不過語氣卻很溫柔,停頓了一下,又加上了一句:「以後不要獨自在外面喝酒。」
  
  「嗯,我知道了。」納西莎覺得自己的臉像被火燒一樣燙,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為什麼偏偏讓我在這麼狼狽的時候遇到他?
  
  男人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掠過,微微停滯了一下,神色變得有些不太自然,輕輕咳嗽了一聲掩飾住那一刹那的心動,問到:「你還可以幻影移行嗎?」
  
  「唔……我想我的腳扭了……」納西莎撒了謊,不過不太高明——是個巫師都知道,腳扭了這種小傷根本不影響幻影移行。
  
  可是那個男人卻像沒反應過來似的,略微遲疑了一下之後,就開口說到:「我就住在這附近,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帶你先去我家休息一下。」
  
  深夜,剛剛經歷過驚心動魄的一刻,無人的小巷,陌生的男人……無數個理由讓納西莎拒絕這個邀請,可是她卻偏偏點頭答應了,還任由那個男人抱起了她,在夜色中消失了……
  
  男人帶著她在一棟房子前幻影顯形,推開門走了進去,把她放在客廳柔軟的沙發裡,跟著用魔法點燃了壁爐裡的果木,房間裡的有些陰冷的濕氣頓時被趕跑了。
  
  納西莎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就算她不可以幻影移行,也可以要求他送她回家啊,為什麼就這樣跟著他回了家呢?
  
  想到這個問題,她的臉又一次紅了,偷眼去看那個陌生的男人,發現他從放下她的那一刻開始,就盯著壁爐發呆,一直不敢把目光移到她的身上……
  
  納西莎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女孩,這些年在霍格華茲見慣了追她的男生,隱約猜到了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怪異的舉止,不過不同的是,這次她一點都不覺得厭煩,甚至還有些渴望他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樣——不敢看她,是因為害怕會控制不住自己。
  
  「呃……你叫什麼名字啊?」納西莎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
  
  男人微微晃了下神,說到:「維勒克……」
  
  這是一個德國名字!納西莎做出了判斷,卻有些詫異他只說了個名字,想了一想,說到:「我叫納西莎,納西莎.布萊克,你呢?維勒克……?」
  
  維勒克明白了她的意思,轉回頭看著她,臉上浮現出一種奇怪的神色——有點抗拒,又有點高傲,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片刻之後,他沉聲答到——
  
  「我就叫維勒克,沒有姓氏。」                        


☆、沒有姓氏的人(二)

  英國這個地方,雨總是說來就來,而且一下雨,就顯得有些陰冷,這不,他們進門沒多久,雨就劈裡啪啦的開始敲打起窗戶來……
  
  不過幸好,維勒克點燃了壁爐,還拿出了一條薄毯讓她披著,跟著又去廚房端出一壺熱茶……
  
  於是納西莎坐在壁爐旁的沙發椅上,腿上蓋著薄毯,手裡握著熱茶,不但一點沒感覺到冷,反倒熱了起來。
  
  「你是德國人?」她對眼前這個男人有著無止境的興趣。
  
  「嗯。」男人點點頭,跟著又加了一句:「德國北部。」
  
  「你畢業於德姆斯特朗?」納西莎推斷著。
  
  「我沒有上過學。」維勒克說到。
  
  「那你的魔法……」納西莎不解的問到。
  
  「被打的多了,自然就會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維勒克的表情很平靜,納西莎卻覺得有些心疼,試探著問到:「你的父母……」
  
  「我母親很早就去世了,我父親……」維勒克停頓了一下,有些落寞的說到:「我沒有父親。」
  
  想到他之前說自己沒有姓氏,納西莎忽然明白了這句話背後的故事,不想再追問勾起他的傷心事,旋即換了個話題,語氣輕鬆的問到:「對了,剛才你為什麼不直接幻影移行到屋裡呢?難道德國巫師喜歡開門這個動作?」
  
  「是我喜歡。」維勒克說到:「因為我覺得有回家的感覺。」
  
  「呃……」納西莎又一次猜到了隱藏在語言背後的情感,只好又換了個話題,問到:「你為什麼會來英國呢?」
  
  這回維勒克的答案很簡單——「工作。」
  
  「你是做什麼的?」納西莎來了興趣。
  
  明明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維勒克卻遲疑了很久,最後有些艱難的開口說到:「跟你姐姐一樣。」
  
  「我姐姐?」納西莎一愣,確認到:「你是說貝拉?你也為黑魔王做事?」
  
  「對。」維勒克苦笑了一下。
  
  「可是貝拉從來都沒提起過你……」納西莎說到。
  
  「我只是個小角色,她不認識我,我卻認識她。」維勒克解釋到:「剛才你一說你的名字,我就猜到了你和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夫人之間的關係。」
  
  納西莎想了想,說到:「我可以跟我姐姐說,讓她幫忙舉薦你……」
  
  「不要。」維勒克打斷了她,說到:「我寧願自己是個小角色。」
  
  「為什麼?」納西莎不解了。
  
  維勒克看著她,那雙漂亮的眼睛清澈得像山泉水一樣,他忽然不忍心說出事實的真相,笑了一下說到:「你還太年輕,以後就明白了。」
  
  「我已經成年了!」納西莎提高了音量。
  
  「剛剛成年。」維勒克強調到。
  
  「難道你很大嗎?我看你最多比我大四五歲!」納西莎打量著他。
  
  「我出生於1946年,比你大整整十歲。」維勒克嚴肅的說到。
  
  「那又如何?」納西莎不服氣的說到:「魔法部規定,巫師到十七歲就算成年,你跟我都是成年人,沒什麼不同。」
  
  「我們之間的不同就是我絕不會半夜不顧危險,一個喝醉酒在街頭亂逛。」維勒克拿出了殺手鐧。
  
  納西莎頓時泄了氣,無力的辯解到:「我今天心情不好……」
  
  「為什麼?」維勒克抬起頭看著她。
  
  「我母親逼我結婚……」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納西莎對這個人有一種奇怪的信任,而且她在想瞭解他的同時,也願意跟他分享自己的心事。
  
  「結婚?跟誰?」維勒克發現自己的語氣中竟然帶著一點緊張,隨即又暗自搖了搖頭——這與他有什麼關係呢?
  
  「我想只要是個能夠跟布萊克家族匹配的貴族就可以吧……」納西莎歎了口氣,帶著一絲嘲諷說到:「不過她最喜歡的當然是盧修斯……」
  
  「盧修斯.瑪律福?」維勒克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聲音有些發澀的說到:「不錯啊,我見過他的照片,很英俊。」
  
  「你居然也說不錯!」納西莎忽然生氣了,瞪著他質問到:「如果讓你跟自己的親妹妹結婚,你願意嗎?」
  
  「啊?」維勒克被她突如其來的情緒嚇了一跳,一臉無辜的答到:「我沒有妹妹……」
  
  「對不起……」納西莎也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失態了——這件事完全與他無關,憑什麼這麼質問他呢?
  
  「沒關係。」維勒克毫不介意的擺了擺手,有些好奇的問到:「你是說你不喜歡盧修斯.瑪律福?」
  
  「嗯。」納西莎點點頭,解釋到:「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一直把他當親哥哥,而且他也不是我喜歡的那種……」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維勒克追問。
  
  「我也不知道……」納西莎搖了搖頭,看了他一眼,接著說到:「或許……或許遇到就知道了……」
  
  「遇到就知道了……」維勒克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抬眼去看她,恰好迎上了她的視線——目光交錯的瞬間,兩個人都覺得心跳有些加速,接著又一起低下了頭……
  
  納西莎在維勒克家一直坐到天亮,才想起已經到了星期日,她約了自己的小弟弟雷古勒斯在霍格莫德見面,只好起身告辭,倉促的準備離開。
  
  維勒克看著她站在門前,整理長袍的背影,忽然有些不舍,走過去說到:「你的腳還沒有好,我送你過去吧?」
  
  再次聽到自己這個拙劣的謊言,納西莎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聲說到:「呃……沒關係的,其實……其實我可以幻影移行……」
  
  維勒克的表情微微一滯,接著又鼓起勇氣問到:「如果我說,是我想送你過去呢?」
  
  納西莎望著那雙湛藍色的眼睛,下一秒,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拉住了他的手,點頭說到:「那好吧,或許我們還可以一起共進午餐。」
  
  「如果加上晚餐,那就更加榮幸了。」
  
  ******
  
  林一有些心煩意亂。
  
  剛開始訂閱預言家日報時,她只會關注和盧修斯有關的資訊,後來慢慢的也會隨便瞄上幾眼別的新聞。
  
  這一瞄不要緊,竟讓她發現了許多伏地魔行動的蹤跡——一起接一起的惡性麻瓜遇襲事件,一個又一個的巫師神秘失蹤……雖然這些消息往往被放在角落裡,但是卻還是讓她聞到了一絲大戰即將開始的火藥味。
  
  這段日子裡,她給盧修斯寫過數十封信,言辭懇切的約他見面,可是卻全都石沉大海,被逼無奈之下,她甚至偷偷叫來了自己的家養小精靈傑瑞,讓它帶著自己去了兩次瑪律福莊園——第一次,她出於禮貌在莊園門外顯形,結果卻死活沒有敲開那扇鐵門……兩天之後,她重新鼓起勇氣,直接讓傑瑞帶著她幻影移行到了宅邸裡面,像個瘋子一樣抽|出魔杖打算硬闖,結果還沒等她動手,多比就砰的一聲冒了出來,交給她一張盧修斯親筆寫的便簽,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我不會再見你。】
  
  便簽上的字跡還是她熟悉的花體字,可是用詞卻變得如此冷漠。彼時,她站在瑪律福莊園寬敞的會客廳裡,四周圍著一圈嚴陣以待的家養小精靈,隨時準備對付她這個膽敢私闖瑪律福莊園的暴徒,可是她卻視若無睹,把那句話翻來覆去的看了十幾遍之後,才小心的收起來,牽住傑瑞的手原地消失了……
  
  事實上,除了這張便簽之外,似乎從分手那天開始,盧修斯這個人就從她的世界裡消失了。
  
  就連斯萊特林學院的同學,也全都很有默契的在她面前閉口不提盧修斯.瑪律福這個名字,埃弗裡、莫爾塞伯、雷古勒斯這些人更是遠遠的一看到她,就開始轉換話題。
  
  例外的只有兩個人——斯內普和麗娜。可惜,前者自從在霍格華茲特快上收到她的「警告」後,就再也沒去參加過盧修斯組織的活動,所知道的消息並不比她多;至於後者,看起來似乎比她還要煩惱……
  
  星期六的夜裡,林一正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發呆,對面床的麗娜忽然幽幽的冒出一句「艾薇,你睡了嗎?」……
  
  「沒……」
  
  林一話音未落,麗娜已經從自己的床上躥到了她的床上……
  
  「艾薇,我好煩,你陪我說說話好嗎?」麗娜少有的皺著眉頭。
  
  「好啊,你怎麼了?煩什麼?」林一坐了起來,靠在床頭看著她。
  
  「我家人啦……」麗娜撅著嘴,帶著怨氣說到:「他們想要離開英國……」
  
  「為什麼?」林一有點好奇,據她所知,麗娜的家族雖然算不上特別顯赫的大貴族,但是也在英國有上百年的歷史,怎麼會突然想走呢?
  
  「你知道黑魔王吧?」麗娜確認了一下,見她點了點頭,又接著說到:「我爸爸說,這個人跟鄧布利多早晚要開戰,可是我爸爸討厭戰爭,所以想帶我們全家離開英國……」
  
  「很好啊,我覺得你爸爸做的很對!」林一對麗娜的父親大為讚賞,覺得這位素未謀面的長輩簡直就是智者中的智者,換個角度說,作為朋友,她也希望麗娜能夠離開英國,躲開這場戰爭。
  
  「你覺得對,你為什麼不走呢?你父親不是英國人,你的家族更沒必要攪和到這場戰爭中啊?」麗娜不滿的問到。
  
  「呃……」林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開口答到:「我的家人沒想過要離開……」
  
  「那你呢?」麗娜問到:「你很少提你的家人,看起來很獨立,而且我知道,你跟我爸爸一樣,都很討厭戰爭,可是你為什麼不離開呢?你要是想離開的話,根本沒人攔得住你。」
  
  「呃……」林一這回徹底無語了——是啊,我為什麼不離開呢?我不是一直告誡自己,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先想到自己,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讓自己過的舒服安逸放在第二位,至於其他的,都可以放在一邊嗎?
  
  「你捨不得盧修斯。」麗娜替她說出了答案。
  
  「我們已經分手了。」林一出於本能想否認,可是表情卻出賣了她……
  
  「艾薇,你別騙我了,我知道你還沒放下他的。」麗娜揭穿了她,接著歎了口氣說到:「其實我跟你一樣,我也捨不得埃弗裡,所以不想跟家人離開英國……」
  
  「這怎麼成?」林一覺得事態有點嚴重,於是暫時放下自己的心事,收斂心神嚴肅的說到:「你跟我不一樣,我習慣我行我素了,可是你一直和你的家人關係很好,現在你要是突然說不肯跟他們一起離開,他們肯定會傷心的……」
  
  「我已經跟他們說了,我爸爸也同意了。」麗娜打斷了她,給出了一個讓她意外的答案。
  
  「你……你為什麼不勸埃弗裡陪你離開呢?」林一急得想打人,她之前說那番話,也是想打親情牌讓麗娜跟家人一起離開,現在一計不成,只好換個角度再努力一下。
  
  「埃弗裡不會離開的……」麗娜的神情有些落寞。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我看他很喜歡你的,平時什麼事都聽你的。」林一繼續努力勸說著,在她看來,麗娜是她的好朋友,埃弗裡對她也不錯,讓她冒險去救這些人是不可能,但是在有可能的情況下,最好能勸走一個是一個。
  
  誰知聽到這番話,麗娜半天沒吱聲,最後很謹慎的開口說到:「艾薇,我告訴你一件事,你要保證絕對不會說出去,好嗎?」
  
  認識麗娜以來,林一從未見過她如此鄭重,當下認真的點了點頭。
  
  得到她的保證之後,麗娜幽幽的開口說到:「埃弗裡的家裡人一直都是幫黑魔王做事的,他父親非常重視這個兒子,我不能這麼自私,逼他跟自己的家人決裂。」
  
  「那你就陪著他發瘋啊?」林一急了,說話的聲音也提高了幾度。
  
  「怎麼是發瘋呢?」麗娜問到:「你不是也說過,戰爭沒有對錯嗎?再說我們是斯萊特林,不支持黑魔王難道支持鄧布利多嗎?就算我們想支持他,他也不會相信我們的。」
  
  「戰爭是沒有對錯,但是有勝負!」林一恨不得一巴掌拍醒她,連聲質問到:「要是黑魔王輸了呢?要是埃弗裡進了阿茲卡班呢?或者乾脆在戰爭中死了呢?」
  
  「艾薇,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嗎?不管他以後怎樣,我都願意陪在他的身邊。」麗娜的眼睛裡寫滿了堅決:「殺人放火也好,進阿茲卡班也成,如果他真的在戰爭中死了,我會拼盡全力為他報仇。」
  
  林一無奈了,歎了口氣說到:「你都已經決定了,還糾結什麼啊……」
  
  「我是決定了,但是一想到可能以後許多年都見不到我的家人了,還是有點難過。」麗娜眼圈有些發紅,略微停頓了一下,又展顏一笑,接著說到:「好了,說出來就好多了,艾薇,你明天陪我一起去霍格莫德吧,我想去買份禮物送給我最小的弟弟,估計以後再見面,他都未必認識我這個姐姐了。」
  
  「嗯,我陪你去。」林一點點頭,接著想起一件事,有些緊張的問到:「對了,盧修斯組織的那些聚會,你都陪埃弗裡去了是吧?你們都做了些什麼?」
  
  「我就說你還沒放下盧修斯吧。」麗娜有些得意,可是接著又抱歉的說到:「不過那個聚會我只去了兩次,還是暑假裡的事情了,因為我覺得沒什麼意思,只是湊在一起互相交流一下學校沒教過的魔法,要不就是家族生意上的事,你知道我不喜歡這些的,我只想找個我愛他他也愛我的人,一起過簡單幸福的生活……」
  
  簡單幸福的生活……誰不想呢?
  
  林一歎了口氣,眼睛裡掠過一絲哀傷——如果一切都沒有改變,她現在應該已經跟盧修斯一起在國外過上簡單幸福的生活了……
  
  「艾薇,你別難過。」麗娜趕快安慰到:「你要是想知道盧修斯的消息,明天跟我一起去霍格莫德,埃弗裡說明天納西莎約了雷古勒斯,你可以找她問問,她跟盧修斯像親兄妹一樣,肯定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
  
  問納西莎?林一有點猶豫,不過那些莫名其妙的顧慮還是敵不過她對盧修斯現狀的關心,最終,她下定了決心——明天去霍格莫德找納西莎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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