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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我不是你爸爸》作者:羅西超【完結+番外】

第四個爸爸[09]

  仁王剛把車停好,跡部就帶著樺地在門口等他了。見仁王不緊不慢地走過來,跡部的姿態一如既往的傲慢:「啊恩,仁王,本大爺的晚會你都敢遲到。」

  「噗哩——」仁王拿出終端,「距離你晚會開始好像還有這麼幾分鐘吧?時間觀念這麼強啊,跡部君?」

  跡部輕笑一聲,表情也不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了。他說:「進來吧,就差你了。」他剛要轉身,就見仁王身後突然冒出一個小腦袋,小傢夥一雙墨綠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看的跡部都愣住了。

  小丫頭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小裙子,裙擺蓬蓬的很是可愛,上身則是披了件白色的帶著毛邊的斗篷,一頭銀白色的頭髮編的十分精緻,從複雜的手法來看就知道是出自仁王的手法。

  一大一小兩個人對視了良久,跡部聽到眼前的小丫頭似乎歎了口氣,語氣帶著微微的失望:「爹地,這個叔叔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帥呀,還是麻衣的爹地和爸爸最帥了。」爹地不是說要帶她見一個比他還帥的叔叔嗎?想到這裡,麻衣就一肚子委屈,「爹地,騙小孩是不對的。」

  ???向來對自己的美貌十分有自信的跡部頓時不淡定了,他指著自己的臉對麻衣說:「你好好看看本大爺,長得不如你爹地帥嗎,啊恩?……仁王你什麼時候有的閨女?」跡部面無表情地問道。他去英國也就才一年時間,怎麼仁王突然從單身漢變成孩他爸了?

  仁王聳肩:「因為我長得帥。」

  「你別胡說八道。」跡部想也不想地揮了揮手一臉的不耐,「你當我傻啊?」

  「沒有啊跡部,仁王他說的是實話。」不知道什麼時候,赤司出現在了跡部身後,很及時地為仁王辯解了一番。因為跡部和赤司兩家是世交,所以跡部也邀請了赤司一起來。

  跡部語氣不善地問道:「難道你想告訴我,你也是她爹地?」

  赤司微笑:「當然不。」

  跡部剛要點頭,就聽到赤司又說:「我是她爸爸。」

  「你們今天是拿本大爺涮著玩嗎,啊恩?」跡部不爽地問道。他指著麻衣,一臉倨傲地問赤司,「你覺得我會相信這小丫頭因為你們倆長得帥所以才要叫你們爸爸?」

  赤司和仁王點了點頭,仁王一向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神態,但是赤司不一樣,他是個十分認真的人。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所以跡部不由得也開始懷疑,莫非這兩個人說的真的是真的?他低頭看著麻衣,卻意外地發現,小丫頭抱著個兔子玩偶,盯著樺地已經看了很久了。

  而樺地也面無表情地盯著麻衣,兩個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麻衣噠噠地跑過去拉了拉樺地的手,仰著小腦袋睜著大眼睛看他:「我叫麻衣。」

  樺地木訥著臉:「wushi。」

  麻衣舉起手中的兔子玩偶給他介紹道:「它叫莉莉安!」

  樺地依舊木納著臉:「wushi。」

  麻衣沖著樺地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暖的仁王和赤司心都要化了。她蹭了蹭樺地,拉著他的手討好地問:「跟我們一起玩好不好呀?」她抱著樺地的腿,「麻衣和莉莉安都喜歡你——」

  樺地歪了歪頭,一向平靜無波的眸子裡似乎閃了一下。

  跡部內心一個大寫的「臥槽」。他指著麻衣和樺地面無表情地問赤司和仁王:「這臭丫頭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仁王攤了攤手表示:「噗哩,女人的心思你別猜。」

  赤司及時地補刀:「反正你也猜不准。」

  跡部覺得自己真是憋屈,這種朋友還是不要留著過新年了。

  麻衣非常喜歡樺地,這是讓仁王和赤司也始料未及的事情。看到坐在樺地肩膀上和跡部他們一起進來的麻衣,除了立海大的人之外,其餘的全部都愣住了。

  「樺地哥哥,陪麻衣玩過家家吧?」

  「wushi。」

  「猿比古哥哥每次陪麻衣玩的時候都不肯當莉莉安的爸爸。」

  「wushi。」

  「樺地哥哥,麻衣還想玩坐飛機,涼太叔叔都會陪麻衣玩坐飛機的遊戲。「

  「wushi。」

  仁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小寶貝和樺地的相性意外的很合呢。」

  「哼,居然敢說本大爺沒有你帥。」跡部還在為剛剛麻衣說的話耿耿於懷,然而麻衣此刻只想和樺地玩遊戲,根本看都沒看跡部一眼。

  赤司微笑:「某種程度上,我覺得麻衣應該是跡部的女兒才對呢。」

  「本大爺才不想要這種女兒!」跡部憤憤道。雖然很可愛就是了,但是他跡部大爺才不會嫉妒這兩個有著可愛女兒而且被女兒誇獎很帥的男人呢!

  青學冰帝以及四天寶寺的幾個人還在實力懵逼中,而立海大的已經開始湊過去逗麻衣了。

  丸井蹦到麻衣面前扮了個鬼臉笑嘻嘻地問她:「麻衣醬,要不要跟叔叔一起玩呀?」

  切原急衝衝地跟過去:「我也要我也要!麻衣醬你喜歡玩舉高高嗎?」

  幸村輕笑:「想不到赤也和文太這麼喜歡麻衣呢。」

  白石藏之介詫異地問道:「幸村你——啊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其他人也是一臉懵懂。

  仁王和赤司異口同聲地回答:「麻衣是我的女兒——」

  「臥槽——」所有人倒抽了口氣。

  仁王吊兒郎當地對赤司說:「你不厚道啊赤司,這個時候明顯應該是我來說吧?」

  赤司微笑著很有禮貌地回答:「不,我覺得,既然我們都是她的爸爸,那麼,就不應該分場合來說才對。」

  眾人還沒從仁王突然當爹了的衝擊中走出來,就又被這句話嚇得一哆嗦。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在眾人陷入沉默之後第一個開了口:「仁王君,想不到你是——」

  「我不是gay!」大概是最近幾天已經被懷疑過多次,所以仁王已經條件反射地就想這麼反駁了。

  忍足臉上露出一絲狡黠:「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呢。」

  「但是我已經能猜到你要說什麼了。」仁王在沙發上坐下攤了攤手,「因為我和赤司同時說,所以你們覺得我們倆大概是有一腿。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這麼懷疑了。」

  赤司十分無奈:「仁王君,你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其實也不值得驕傲。」

  仁王掩面:「我一點都不驕傲!」

  不二周助困惑地問:「那麼,為什麼剛剛那個小女孩會叫仁王爸爸呢?我記得我們上次聚會的時候,仁王還是單身吧?這才過了幾個月啊……」

  仁王翹著二郎腿得意洋洋地說:「因為那孩子只要看著長得帥的男人就會覺得是她爸爸,反正很可愛,而且顏值還得到了肯定,完全不吃虧啊。」

  聽了仁王的回答,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敬佩還是該無奈了。

  原本專心致志地和財前光一起玩著=遊戲機的越前龍馬聽到這段話之後,便睜大著琥珀色的貓眼好奇地問:「那麼,跡部前輩的顏值並沒有得到小姑娘的肯定嗎?」

  白石摸著下巴:「看起來是呢。」

  跡部咬牙:「你們都給本大爺次閉嘴!」

  手塚國光推了推眼鏡:「跡部,遷怒于朋友,或者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是不對的。」

  性格活潑的菊丸英二看到麻衣和切原樺地他們玩的那麼開心也坐不住了,他跳著問仁王:「呐呐仁王,你閨女叫什麼名字麻衣?」

  仁王點了點頭:「嗯,海音寺麻衣。」

  「誒——」忍足謙也有些驚奇地說,「不姓赤司,也不姓仁王呢。」

  菊丸已經蹦噠著去找麻衣玩了。

  仁王單手托著下巴:「也不姓雲雀和宗像啊……」

  跡部挑眉:「你說的這兩個人,貌似我也認識。」看來這小丫頭來歷不簡單啊,如果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兩個……

  「叔叔,叔叔——」不知道什麼時候,麻衣來到了跡部身側,伸出小手拉著他的手使勁兒晃了晃。

  小丫頭的手又軟又暖,這讓跡部的表情都柔和了不少。他低頭看著麻衣,臉上帶了幾分笑意:「啊恩,什麼事?」

  「文太叔叔說,你們家有個大狗狗呢,可以給麻衣玩嗎?」麻衣眨巴著大眼睛,放射出來的乞求光線讓跡部險些抵擋不住。

  定了定神,跡部傲慢地說:「啊恩,你不怕被peter咬到嗎?」

  「不會的!」麻衣篤定地回答,「xanxus叔叔養的那只長得像老虎的大獅子都不會咬麻衣呢,貝爾叔叔和嵐姐姐說了,因為麻衣是人見人愛的小可愛!」

  白石拍著仁王的肩無力地問道:「這丫頭真的不是跡部的閨女嗎?」

  「長得像老虎的獅子?」跡部挑眉,然後舉起手臂打了個響指,「樺地。」

  「wushi。」

  「帶她去找peter玩吧。」

  「wushi。」

  抱住跡部的大腿,麻衣像個小狗腿一樣甜甜地對他說:「跡部叔叔你真好——」小丫頭聲音本來就十分稚嫩,軟綿綿的就像撒嬌一樣。她說,「跡部叔叔你真帥,就比麻衣的爸爸差一點點了!」

  跡部內心吐血三升,眼睜睜地看著麻衣跑向了樺地美滋滋地牽住了他的手:「樺地哥哥我們去找狗狗玩吧?」

  「wushi。」

  「麻衣最喜歡樺地哥哥啦!」

  「wushi!」

  看著意外和諧的兩個人,向日嶽人目瞪口呆:「剛剛樺地,是不是,說話的時候,有點語調的起伏了?」

  鳳長太郎摸著後腦勺笑的很靦腆:「樺地他意外地很受小孩子歡迎呢。」

  幸村看了一眼仁王發,發現他似乎在數什麼東西,於是便好奇的問:「雅治你在做什麼?」

  仁王嚴肅地回答:「我在數麻衣她最喜歡的人有幾個。赤司,我覺得黃瀨那個蠢貨有一句說的非常對,麻衣,確實是,太花心了。」

  「小孩子,對她的要求不要太多。」赤司微微一笑,語氣聽起來並不在意。他現在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剛剛提到那只像老虎的獅子的時候,麻衣似乎說了「嵐姐姐」。xanxus他是知道的,彭格列最強暗殺部隊瓦利安的老大。嵐姐姐……是望月嗎?說真的,他現在對望月,也開始有點懷疑了。

  「不過,確實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呢。」忍足認真地說道。

  仁王點了點頭:「嗯,沒錯,是個好孩子。」是個會讓人想要把一切最好的東西都給她的好孩子啊。

  在沙發上坐下,跡部也翹著二郎腿,語氣也有些嚴肅:「仁王,你剛剛說的雲雀和宗像,是雲雀恭彌和宗像禮司嗎?」

  「你認識?」仁王詫異地問道。雲雀恭彌和宗像禮司是名人嗎?怎麼他不認識?

  跡部掃了掃劉海:「啊恩,有過一些交易。」就在不久之前,雲雀恭彌還找過他。

  沉默了片刻,赤司不放心地問跡部:「跡部,你們家的狗真的不咬人吧?」

  跡部驀地睜圓了眼,剛要說「我們家的狗你還不瞭解嗎」,就聽到麻衣「哇」地一聲叫了出來。


第四個爸爸[10]

  聽到這聲尖叫,所有人都心裡一緊。 赤司站起來急切地問跡部:「你們家這條狗不是不咬人嗎?」

  「是啊r從來不咬人的。」跡部說著也跟著站了起來,加上仁王他們一起往尖叫聲發出的方向跑去。

  然而等他們過去之後卻發現,麻衣正一臉崇拜地看著樺地,眼睛裡閃著星星。她纏著樺地撒嬌:「再一次,再來一次嘛樺地哥哥!」

  「wushi。」樺地點了下頭,但是卻沒有動,只是直直地看向了跑過來的跡部等人。

  疑惑地轉過頭去,麻衣不解地問:「爸爸,爹地,你們怎麼過來了呀?」

  仁王沖過去給麻衣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之後才擔心地問:「寶貝,你剛剛叫什麼?不是被peter咬了嗎?」

  「沒有啊r可乖了!跟貝斯塔一樣乖的!」麻衣從仁王懷裡鑽出去,噠噠地跑過去抱住了peter,「剛剛樺地哥哥拿球球丟出去r一下子就咬住啦,好厲害的!」

  赤司這才松了口氣。

  跡部走過去戳了下麻衣的腦門之後板著臉對她說:「臭小鬼,下次不要亂叫,你的兩個蠢爸爸還以為你被咬了,差點就要找我拼命了。」

  「為什麼會以為麻衣被咬了呀?」麻衣眨巴著眼,一臉迷糊的樣子簡直萌死個人。

  「因為你剛剛叫了一聲。」跡部決定給今天十分有耐心的自己打個滿分。

  「意思就是麻衣不可以叫嗎?」麻衣歪著小腦袋,依舊是一副十分可愛的懵懂的模樣。

  「……」跡部一時間無言以對。

  不過麻衣顯然不知道跡部內心在想什麼,她只是走過去牽住了跡部的手,對著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奶聲奶氣地叫著他:「跡部叔叔——」拖長了的尾音帶著小女孩特有的撒嬌的意味。

  跡部挑眉:「幹什麼?」

  「你們家的peter好厲害呀!」

  「嗯哼,那當然了。」

  「樺地哥哥也好厲害呀!」

  「本大爺的人會差嗎?」

  「跡部叔叔你真帥!」

  「……小丫頭,你想幹什麼,啊恩?」跡部蹲下身去,使勁兒擰了下麻衣的鼻子。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更何況這小丫頭突然變得對他這麼狗腿,這裡面絕對有貓膩。

  麻衣嘿嘿一笑,抱著跡部眼巴巴地問:「可不可以讓peter和樺地哥哥跟麻衣回家呀?」

  跡部頓時滿頭黑線。他轉頭看向仁王幽幽地問:「你們父女倆這到底什麼毛病,啊恩?都這麼喜歡搶樺地?」

  仁王兩手反剪在腦後嬉皮笑臉地回答:「顯然樺地比你受歡迎啊。」

  跡部輕哼了一聲,轉回頭來按著麻衣的腦袋對她說:「聽著小鬼,樺地和peter,都是本大爺的。」

  麻衣眨巴著眼,臉上絲毫沒有害怕的神色,只是很認真地問跡部:「你這是要欺負我嗎?庫洛姆姐姐說了,欺負小孩子是會沒有出息的。」

  「我什麼時候要欺負你了?」跡部也是被麻衣的話搞得哭笑不得。他說,「你不可以把他們帶回去。」

  麻衣撅了撅嘴,看起來十分失落。

  「不過——」跡部話鋒一轉,伸手捏著麻衣的小臉蛋笑著說,「你可以來我家。」

  「真的嗎?」麻衣驚喜地看著跡部,見他點頭之後歡快地——轉身撲到了樺地身上,「樺地哥哥,以後麻衣可以經常來找你玩啦!」

  「這個死丫頭——」跡部咬牙切齒地握緊了拳,然後指著麻衣憤怒地對仁王吼道,「快把這個臭丫頭帶走!」

  仁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據我判斷——跡部你應該是在吃醋吧?」

  「啊恩?」跡部傲慢地揚起下巴,「你在說什麼蠢話?」

  赤司附和道:「因為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喜歡樺地都不喜歡你。」

  「胡說!本大爺怎麼可能不受歡迎?」對於赤司說的話,跡部表示十分的不服,他走過去抱起麻衣,一臉嚴肅地問道,「臭丫頭,你喜不喜歡我?」

  麻衣一本正經地回答:「爸爸說了,麻衣是女孩子,不可以隨便喜歡除了爸爸以外的男生。」

  「你——」跡部一噎,隨即不爽地問,「那你為什麼說你喜歡樺地?」

  「因為樺地哥哥是麻衣的哥哥。」麻衣的回答依舊是一本正經。

  跡部很不可思議地問道:「樺地是你的哥哥,那我還是你的叔叔呢,為什麼你可以喜歡哥哥不可以喜歡叔叔?」等等好像哪裡不對?雖然自己比樺地大了一歲但是怎麼看都是樺地長得更老成吧?為什麼他是叔叔而樺地是哥哥呢?

  聽了跡部的話,麻衣頓時擺出了一副很為難的表情,而仁王和赤司則是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想知道等會兒會聽到什麼樣的答案。

  皺著小眉頭想了半天之後,最後麻衣勉為其難地說:「那麼,麻衣就喜歡你一下好了。」

  「哼,這麼勉強。」跡部不屑,然而還是不甘心地又問了句,「那麼跡部叔叔和樺地哥哥,你更喜歡哪個?」

  這次,麻衣不再為難,而是繃著一張小臉義正言辭地問他:「我才五歲,為什麼要這麼為難我?」

  「噗——」仁王捂著嘴,防止自己笑出聲來。而赤司直接轉過頭去,還把手握成拳抵在唇邊掩飾住自己臉上的笑意。

  跡部景吾,從內心深處油然而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歷過用魔法打網球,所有人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已經接受了仁王因為長得帥所以當了爸爸這個事實。越前龍馬拿著個黃色的網球一邊扔著玩一邊饒有興致地說:「其實我有點好奇,要是仁王前輩的女兒看到在座的前輩們,會不會再給自己找個爸爸。」

  「我也很好奇誒!」忍足謙也握緊了雙拳一臉的興奮,「仁王不是說麻衣醬有四個爸爸了?都是什麼類型的人呢?」

  仁王伸出手,握成拳之後先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我和赤司,你們自己可以看到。」

  「嗯嗯,那麼其他兩個呢?」不二好奇地問道。

  跡部坐在沙發上敲二郎腿,一手搭在沙發的扶手上,另一隻手則是撩著自己的劉海:「雲雀恭彌是個渾身上下散發著『惹我者死』的氣息的男人。那個男人,是個黑手黨。」

  「w!」白石驚叫了一聲,「聽起來很牛逼的樣子。」

  赤司補充道:「不僅如此,他有自己的財團,不管是赤司家還是跡部家,都跟他有過錢財方面的往來。」

  「總之他的身份來歷不簡單,本人更是令人敬畏的存在——當然了,我可不會對他有什麼敬畏之心。至於另外一個名叫宗像禮司的男人啊……」跡部曲起手指輕敲著太陽穴,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他的身份是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的室長,但其實,他是這個世界上七個王權者當中的一個,第四王權者的青之王。這個世界上,有異能者存在著。與其說他是在為日本政府工作,倒不如說,其實整個日本的運行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下。」

  「誒——異能者啊。」越前往後一仰,「確實在世界賽場上打比賽的時候,有人問過我是不是在用異能呢。」

  「不過我記得世界體育組織好像明確規定了任何賽事都禁止異能者參加了啊。」白石摸著下巴,語氣不是十分肯定。

  在王權體制之下,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會接觸到跟異能相關的事情,所以聽到這個詞的時候也就沒有覺得別特陌生。

  「總之,」跡部勾著唇角意味深長地總結了一句,「就憑雲雀和宗像兩個人,我就有理由相信,麻衣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好巧不巧地,他在回英國之前得到了佐佐木正介及其研究所的人都被宗像禮司抓了起來,而且赤司也在現場,彭格列的首領沢田綱吉和雲守雲雀恭彌也都在事情發生之後去了法務局。他百分之百地肯定,這件事絕對跟麻衣有關係。

  對於這件事,仁王並不是很清楚。倒是赤司淡然地問道:「想知道?」

  「你會說的。」跡部自信地說道。

  就在這時,麻衣手裡拿著個東西直衝衝地跑向了跡部,嘴裡還叫著他的名字:「跡部叔叔,跡部叔叔!」

  「啊恩,怎麼了?」跡部順勢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看著小丫頭把一個用紙折的千紙鶴遞到了自己面前。

  麻衣笑的一雙眼睛都彎了起來:「這是樺地哥哥教麻衣的,麻衣把它送給你,謝謝你讓peter和樺地哥哥陪麻衣玩——」

  丸井和切原兩個人嫉妒得哇哇大叫:「不公平!為什麼送給跡部都不送給我們!」

  跡部接過那只折的還有些歪歪扭扭並不細緻的千紙鶴,放在眼前審視了一番之後笑著說道:「那我就收下了。」

  「嗯!這是麻衣第一次折呢!」小丫頭翹著下巴,一副洋洋得意的小模樣逗得跡部哈哈大笑起來。

  仁王搖著頭:「承認吧跡部,其實你也有一顆蘿莉控的心。」

  「別胡說八道!」跡部想也不想地反駁了仁王的話,「你要知道,排隊想給本大爺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

  仁王攤了攤手,表示「我懶得跟你計較」。

  因為麻衣沒有說想要下去,跡部也就任由她坐在自己腿上。突然,麻衣轉過頭去,呲著一口整齊的小白牙沖著跡部笑了起來。她說:「跡部叔叔你真好!」

  小孩子不會說謊,又十分擅長打直球,跡部在愣了三秒鐘之後開始考慮真的找個女人替自己生個孩子,生出來的是個閨女而且和麻衣一樣聽話又可愛的概率有多少。

  第二天早上,仁王搔著一頭亂毛頂著一張沒睡醒的臉打開了家門,看到外面穿戴整齊明明只等了不到一分鐘卻好像等了半個世紀一樣滿臉不耐煩的跡部時,便開啟了嘲諷模式:「跡部啊跡部,打臉疼不疼啊我說?」


第五個爸爸[01]

  聽了仁王的話,跡部一臉的嫌棄。 他說:「瞎說什麼呢,是樺地說要來的。是吧,樺地?」說著,他往後側了側身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後的樺地。

  樺地木訥地點了下頭:「wushi。」

  「噗哩,這次還不能說樺地替你背鍋了。」畢竟樺地昨天跟麻衣玩的很開心的。仁王雙手抄在胸前,饒有興致地看著門外的這倆人。他看了看手錶,頓時很想仰天長歎一聲。這才六點剛過呢,這大少爺大禮拜天都不讓人好好睡覺啊?

  像是猜透了仁王內心的想法,跡部輕嗤了一聲:「早睡早起對身體好。」

  「喲。」仁王來了興致,早先僅存的幾分睡意也驅散了個乾淨。他扯了扯跡部的衣領,後者十分嫌棄地往後退了一步。仁王咧嘴一笑,「跡部啊,你打扮成這樣,起的得特別早吧?」

  「本大爺還沒倒過時差來,不行?」跡部挑眉。

  仁王舉手投降:「行行行——」

  兩個人正說著,麻衣一手拎著莉莉安另一隻手揉著眼睛慢吞吞地走了出來。因為仁王把暖氣開的很足,所以她穿著一條小睡裙,露著兩條白嫩可愛的小腿。她赤著腳就走了出來,伸手朝仁王求抱抱,語氣裡帶著濃濃的睡意,聽著就跟撒嬌一樣。她說:「爹地,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麻衣沒有睡醒呢……」

  「喲小寶貝,吵醒你了?」仁王彎腰把麻衣抱起來,看到她把毛絨絨的腦袋往自己肩窩一歪,還拱了一下。

  麻衣眼睛都沒睜開,所以也就沒看到站在門外的跡部和樺地。她懶洋洋地奶聲奶氣地對仁王說:「爹地,麻衣口渴了,想喝水,結果起來發現你不在床上了……」她咂吧了一下小嘴,小手臂緊緊地摟著仁王的脖子。

  仁王聽了之後立馬說道:「那爹地給你倒水喝。啊,跡部和樺地你們倆也進來吧。」

  雖然還沒清醒,但是麻衣在聽到樺地的名字之後條件反射地就抬起了頭,她揉著眼費力地尋找樺地的身影,聲音也不像剛才那樣飽含睡意:「樺地哥哥!爹地樺地哥哥來找我玩了嗎?」

  「啊恩,你這個臭丫頭,眼裡只有樺地了嗎?」跡部伸手捏住麻衣的鼻子,看著小丫頭不滿地往後縮,朦朧的雙眼也變得澄澈起來。她睜大了眼睛,歡快地叫了跡部一聲,「跡部叔叔!」她往跡部面前湊了湊,朝他伸出手,「跡部叔叔抱抱——」

  跡部笑著從仁王懷裡接過麻衣單手抱住她,另一隻手則是在她腦袋上揉了揉:「看你這頭毛亂的,是不是睡覺特別不老實?」

  「沒有,麻衣可乖了呢。」麻衣一本正經地替自己辯解道。她眼神飄了飄,飄到樺地那裡之後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跡部點著她的小腦袋:「臭丫頭,你知道被本大爺抱著是一種什麼樣的殊榮嗎?竟然還一直看樺地。」

  麻衣歪著頭好奇地問:「跡部叔叔,什麼叫殊榮啊?」

  仁王把一杯水遞到麻衣面前嬉皮笑臉地回答:「就是特殊的榮譽,你跡部叔叔就知道這個。來寶貝,喝水。」

  「嗯!」麻衣接過杯子,咕咚咕咚地把裡面的水都喝光了。她眉開眼笑地對仁王說,「早安爹地!」然後往前一探腦袋,送給仁王一個早安吻。

  跡部故作不滿地問:「那我呢?」

  「爸爸說了不能親爸爸以外的男生。」麻衣眨了眨眼,語氣十分認真,「麻衣要聽爸爸的話。」

  「嗯,有道理。」跡部勾唇,伸手捏了捏麻衣的臉頰。

  仁王騷了搔頭發,扭了扭脖子之後對跡部說:「把麻衣放下來吧,我給她換衣服,正好今天,黃瀨拍寫真我得去給他化妝,麻衣就拜託你和樺地幫忙照顧一下了。」

  「啊恩,知道了。」跡部一仰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給麻衣換好了衣服又給她洗刷好,仁王就扛著工具箱準備出門了。他把公寓的鑰匙扔給了跡部,叮囑聲跟著人一起飄出了門外:「別忘了給我鎖門啊——」本來說好的是十點開始,結果剛剛黃瀨的經紀人突然打來電話,說攝影師有事所以拍攝提前,讓他半小時之內務必趕到拍攝現場。

  「嘖,至於這麼急嗎?」跡部走過去關上門,轉過頭來就見麻衣站在自己身後,一雙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跡部走過去在麻衣面前蹲下,揉著她的小腦袋笑著問,「看我做什麼?」

  麻衣拍拍小肚子,可憐巴巴地對跡部說:「跡部叔叔,麻衣肚子餓了。」

  「呃……」跡部愣了一下,隨即大手一揮,「這有什麼難的,本大爺帶你去吃超豪華早餐。」

  「跡部叔叔真好!」麻衣歡呼了一聲,然後指著自己的腦袋說,「可是麻衣的頭髮還沒有梳呐,爹地昨晚說今天早上起來要給麻衣編個好看的小辮子,結果還沒編他就跑了。」麻衣氣鼓鼓的,小臉上滿是對自己爹地說話不算數的指責和憤慨。

  跡部輕笑:「呵,這算什麼。過來,叔叔給你編。」

  麻衣歡歡喜喜地湊了過去。

  半個小時之後。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麻衣抿著小嘴,打量了半天之後,才猶猶豫豫地問跡部:「跡部叔叔,我覺得這個好像不太好看呢。」

  「啊恩?」跡部揚起下巴,「你這是在質疑本大爺的水準還是質疑本大爺的審美?」

  「可是就是不好看嘛。」麻衣噘著嘴,「不如爹地給麻衣編的好看。」

  「我還就不信了。」跡部一較勁,把費了半個小時才編好的辮子拆開,然後照著終端上找出來的教程圖又開始了。

  「跡部叔叔……」

  「別說話,本大爺一定能編出比仁王編的還好看的髮型來!」

  「唔……可是跡部叔叔,麻衣肚子好餓啊,我們能不能吃完早飯再編頭髮呀?」麻衣轉過頭去眼巴巴地看著跡部,表情委屈得能擰出眼淚來。

  跡部一噎,只好放棄了繼續給麻衣編髮型的想法。讓這麼可愛的小孩子餓著肚子實在是太有罪惡感了。沒辦法,跡部只好給她把頭髮梳順,然後給她戴上一個蝴蝶結的髮夾,端詳了幾秒鐘之後才滿意地說:「就先這樣吧,帶我的小公主去吃早飯。」

  「哇,麻衣是公主啦——」麻衣開心地撲到跡部懷裡咯咯地笑了起來。

  跡部對麻衣的舉動十分滿意,他舉起手打了個響指:「樺地,走了,記得鎖門。」說著,他把仁王給他的鑰匙拋給了樺地。

  「wushi。」

  將做工精緻的茶杯端到嘴邊喝了口紅茶,跡部眯了眯眼打量著坐在他對面吃的正歡的麻衣。聽赤司說,麻衣也是今年才被幾個爸爸收做女兒的,之前一直都跟她母親一起生活。雖然不知道她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跡部卻覺得,她把麻衣教的非常有禮貌。儘管剛剛跡部說了讓她想吃什麼就拿,但是每次,她還是會問一句可不可以吃這個或者那個。

  長得可愛又聽話,倒是讓跡部十分欣賞,心裡對麻衣也就更多了幾分疼愛。他彎了彎唇角,柔聲對麻衣說:「多吃點。」

  「媽媽說,好吃的東西不可以一下子吃太多的。跡部叔叔,麻衣吃飽了,謝謝你帶麻衣來吃東西。」小丫頭臉上還沾著些殘渣,道謝的態度卻十分認真。

  跡部莞爾,拿起一旁的手帕給麻衣擦了擦臉。這時,他放在桌子的終端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原來是家裡的管家。

  「是我,怎麼了?」跡部接起終端,語氣有些漫不經心。

  終端那頭的管家恭敬地說道:「少爺,今晚須王家有慈善晚會,請您不要忘記出席。」

  「啊恩,我知道,不會忘的。」跡部說完之後就打算掛斷,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了從椅子上跳下去找樺地玩的麻衣。他對著終端那頭的管家說,「給我準備一套五歲的小女孩穿的晚禮服。」

  「五歲的小女孩?」管家顯然沒有想到跡部會這麼說,於是便用充滿了詫異的語氣重複了一遍,隨即又連連道歉,「我失禮了,少爺。」

  跡部懶散地開口道:「啊恩,沒事。就是,昨天仁王帶來的那個小女孩,我今晚要帶她一起去,你三點之前準備好——算了,多準備幾套,回去我再挑。」

  「是,我知道了。」管家恭敬地說道。

  跡部「嗯」了一聲之後就掛了終端。他起身,兩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不緊不慢地走到了麻衣面前,居高臨下地問她:「說吧,今天想去哪兒玩?本大爺心情好,去哪兒都可以。」

  「去哪兒都可以嗎?」麻衣眼裡閃過驚喜,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跡部想也不想地回答:「當然,本大爺從來不會騙人。」

  「那,麻衣想去遊樂園。」

  「走。」

  仁王工作完回家的時候困得快不行了。他哈欠連天地走進自己住的公寓樓,從電梯出來的時候才想起來,家裡的鑰匙給了跡部。

  「噗哩,還好我有備份的。」他在門外的盆栽圖裡刨了刨,沒多久就刨出了一個透明的塑膠袋,裡面赫然是一把亮晶晶的鑰匙。打開家門走進去,仁王就被嚇得站在了當場,原本一回家就要上床睡覺的想法也被他拋之腦後。他看了看堆滿了公寓的東西,又機械地看向坐在沙發上像個大爺一樣的跡部,最後艱難地開口問道:「跡部,你是把一整個銀座搬到我家來了嗎?」

  跡部不屑地開口:「你家還沒有銀座一個洗手間大,也好意思這麼問我?」

  仁王頓時捂著胸口,覺得自己心塞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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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個爸爸[02]

  仁王翻了翻跡部買回來的東西,然後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有多貧窮。 衣服也好玩具也好都是牌子貨,單價都能抵仁王一個周的工資了。他指著其中幾個塑膠袋面無表情地問:「為什麼這一件衣服買了五件?」

  跡部悠哉地回答:「因為每個顏色你閨女穿著都好看。」

  「為什麼還有金銀首飾?」

  「早晚用得上。」

  「你現在給她買包?等她能用了就過時了好嗎!」

  「再買新的。」

  看到跡部大手一揮,一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的土豪派頭,讓仁王覺得自己的膝蓋中了深深的一箭。他扶額無奈地說:「跡部,你不能從小就讓她養成這種物質生活的習慣——」

  「你去問問雲雀和赤司,他們會反對我的做法嗎?」跡部斜睨著他,「宗像禮司我是不知道,但那兩個,哪一個不是錢多到花不完?」

  仁王簡直要給跡部跪了:「作為所有爸爸裡最窮的一個真是非常抱歉啊!」

  「所以,我替你彌補了這個空缺。」跡部嘴角一勾,伸手揉了揉麻衣的腦袋。其實本來他是想給麻衣買她喜歡的東西,結果麻衣說她什麼都不缺就不用花錢了。不花錢?笑話。他跡部大爺表達喜愛的方式就是買買買好嗎?雖然只是個叔叔,但是跡部還是往櫃檯上扔了張黑卡,就像仁王說的那樣,差一點就直接把銀座的商場給搬回來了。

  而此時此刻,麻衣就趴在跡部懷裡,睡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跡部面露嫌棄,最後卻笑了起來:「這個臭丫頭。」

  「小孩子趴著睡覺本來就容易流口水,你怎麼不把她送到床上去睡啊?」仁王指著臥室納悶地問道。

  跡部輕哼了一聲:「我不進男人的臥室。」

  「……這個答案我給你滿分。」仁王豎了豎大拇指,推開臥室的門準備換衣服,結果就被裡面堆得滿滿的一屋子東西和正在整理的樺地嚇得叫出聲來,「跡部!」

  「啊恩,仁王,你家房子真小。」

  「……萬惡的資本主義啊!」

  仁王喊了這一聲,結果就把麻衣吵醒了。她揉著眼睛坐起來含糊不清地問了一句:「爹地你回來啦?」

  「回來啦小寶貝,」仁王從跡部身上把麻衣撈了起來,順手給她擦掉了臉上的口水,「今天跟跡部叔叔還有樺地哥哥出去玩的開心嗎?」

  麻衣用力點了下頭:「開心!爹地,跡部叔叔給麻衣買了很好吃的甜甜圈和蛋糕呢!」

  跡部伸手捏捏麻衣的鼻子:「你個小吃貨,光記得吃的了。」

  麻衣皺了皺鼻子不滿地抱怨:「跡部叔叔你不要總是捏麻衣的鼻子啦。」

  「啊恩,那捏耳朵怎麼樣?」跡部笑著問道。

  兩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麻衣想了一會兒之後愁眉苦臉地回答:「你還是捏鼻子吧。」

  「哈哈哈哈——」跡部大笑起來,然後伸手摸摸麻衣的腦袋,用十分寵溺的語氣對她說,「麻衣不喜歡,那叔叔就不捏了。」

  麻衣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兒之後說道:「那以後麻衣只給跡部叔叔捏鼻子,其他人不許捏。」

  被她說的話逗到,跡部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仁王不禁感慨:「想不到啊——跡部你居然會喜歡小孩子。」

  跡部淡淡地回答道:「因為她很惹人疼。對了仁王,今晚須王家有個慈善晚宴,我打算帶著麻衣一起去。赤司應該也會去,你要是不放心,晚上我讓赤司帶她回去。」

  仁王幽幽地問:「你能不能讓赤司把我也帶回去?」

  「為什麼?難道你真的和赤司——」跡部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探究和懷疑。

  仁王急忙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腦補:「瞎想什麼呢!你把我房子弄成這樣,我還怎麼睡覺啊!」雖然之前有過換公寓的想法,不過仁王並沒有特別地放在心上。現在看來,不找個新的公寓恐怕是不行了。雖然不如跡部以及麻衣另外幾個土豪爸爸那樣有錢,不過對仁王來說,要換個大點兒的公寓還是很稀鬆。以及,如果剛剛他沒看錯,跡部似乎還給麻衣買回來了一個秋千椅,這樣的話就得買個陽臺大點兒的——

  「爹地,你在想什麼呀?」麻衣軟軟的小手貼在仁王臉上,稚嫩的嗓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關切。她眨巴著眼,對於仁王剛剛一直出神感到十分的費解。

  仁王勾唇:「噗哩~沒事,跡部叔叔說今晚要帶你去參加晚宴,你想不想去?」

  麻衣摟著仁王的脖子:「爹地也去嗎?」

  「不去。」仁王十分乾脆地回答道。

  麻衣把臉埋在仁王的肩窩處悶悶地說:「那麻衣也不去。」

  「但是你的赤司爸爸可能會去哦,小寶貝不想他嗎?」仁王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麻衣低聲問道。

  麻衣沒抬頭,聲音依舊悶悶的:「想爸爸。」

  「那就跟跡部叔叔去吧,嗯?既然想爸爸了,今晚要是見到了爸爸就直接跟他回家好不好啊?」仁王放柔了聲音輕聲哄道。

  麻衣吸了吸鼻子,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眶濕濕的:「爸爸沒回來……」他會不會是不要麻衣了?

  沒回來?仁王思索了一下,意識到她說的是雲雀。於是便安慰道:「可是你還有別的爸爸呀,還有赤司爸爸和宗像爸爸,他們你不想嗎?」

  麻衣低著頭想了一會兒之後點了點頭:「想,麻衣想爸爸了,還有安娜姐姐和猿比古哥哥……」

  猿比古哥哥……是誰?仁王知道麻衣說的安娜姐姐是誰,因為被麻衣叫爸爸那天他也是見過的。於是他小心地問道:「小寶貝,猿比古哥哥是誰啊?」

  「猿比古哥哥,和爸爸一起上班的,穿著藍色的衣服。」麻衣一邊比劃一邊解釋,「猿比古哥哥也超級帥,但是沒有爸爸帥。」

  「藍衣服呀……」跡部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之後不太確定地問,「是不是宗像的部下?」

  麻衣「嗯」了一聲。

  跡部拿出了終端,找出了一個號碼之後播了過去。電話很快被接通,仁王聽到終端裡傳來一個很歡快的聲音:「嗨——景吾,找我什麼事?宴會就在今晚,你這個時間打來不會是要告訴我你沒有時間來吧?」

  「當然不是,我是有事要問你。你不是說,今晚是慈善晚宴嗎?按照慣例,會有不少政界人士出席吧?」

  「嗯是啊,總理大人今天都會來,怎麼了?」

  「我問你,你的邀請名單裡,有沒有宗像禮司?」

  「宗像?有啊,他的邀請函還是我親自去送的呢。」

  「是嗎?我知道了。」

  「要準時來喲,景吾,要是不來我會——」

  跡部毫不猶豫地掛斷了終端,面對仁王目瞪口呆的表情,他皺著眉嫌棄地說:「要是不掛,這傢夥囉嗦起來就沒完了。」

  仁王給自己合上下巴,然後指了指跡部的終端:「你剛剛,是不是確認了今晚要去的宴會上,宗像禮司也會出席?」

  「嗯。你的宗像爸爸今天晚上也會去,麻衣,現在你要不要跟我去?見到他之後,你就可以去找你的安娜姐姐和猿比古哥哥了。」跡部誘惑道。

  麻衣用力點頭:「去,麻衣要去!」

  「把爹地給你把頭髮弄得漂亮點好不好啊?正好你跡部叔叔還給你買了好多新衣服,爹地給你找一件換上。」仁王把麻衣拋到半空中舉了個高,然後又穩穩地接住,「開心點啊閨女,你爸爸又不是不回來了,回頭我去找你的庫洛姆姐姐,問問她你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好不好啊?」

  麻衣這才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然後跡部開口了:「衣服不用換了,我讓管家準備了晚禮服,我帶她回去再挑。」

  「……可惡的有錢人!」

  宗像禮司在準備去參加須王家的晚宴時被伏見猿比古給攔住了。

  「那個,室長,您這是準備去參加晚宴了嗎?」伏見看著穿著一身得體的燕尾服的宗像,語氣有些急切地問道。

  宗像點了點頭,然後詫異地問:「伏見君……有什麼事嗎?」他打量了一下伏見,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對方和自己一樣,穿著出席正式場合時才會穿的十分正規的晚禮服。

  不太習慣戴領結,伏見伸手扯了扯。他嘖了嘖舌,說出了一句讓宗像更加驚訝的話:「我能跟您一起去嗎?我記得,您不是收到了兩張邀請函?」

  「是收到了兩張沒錯。」宗像點了點頭。須王環的本意是讓他帶女伴去,但是他又沒有女伴,總不能帶著周防尊那種野蠻人一起去吧?於是便把其中一張收了起來。他看伏見如此急切,便擔心地問,「伏見君為什麼想要去呢?」

  「事實上,上次彭格列的霧守從佐佐木的研究所找回來的機密文件被我破解了。嘖,因為剛解開所以還沒來得及彙報。」伏見深吸一口氣,臉上又露出了讓宗像覺得十分熟悉的那種不耐煩的表情。

  宗像眯了眯眼,知道這件事非同一般。他從抽屜裡拿出另一張邀請函遞給了伏見:「邊走邊說吧,伏見君。」

  「是,室長。您還記得嗎,佐佐木正介有兩個孩子,佐佐木陸鬥已經被我們關押起來了,但是他還有個女兒,我和秋山還有榎本一直在追查她的下落,就在剛才我們找到了——」

  在警衛人員的指導下,一輛低調卻價值不菲的車輛在須王家的花園內停了下來。警衛上前去拉開門,一條大長腿就邁了出來。從車上下來,男人彎腰對著車內伸出自己的手,一隻戴了黑色長手套的小手就搭在了上面。

  男人很體貼地問:「會不會冷,庫洛姆?」

  微微彎起紫水晶般的眸子,庫洛姆笑著回答:「沒關係,boss。失禮了。」

  「沒事,能為可愛的庫洛姆服務,是我的榮幸。」沢田綱吉彎唇,在庫洛姆站定之後換了個姿勢,從他牽著庫洛姆的手變成了庫洛姆挽著他的胳膊。

  庫洛姆精緻的小臉頓時變得有些泛紅。想當年被她親了一下都面紅耳赤手腳不知道該往哪放的小男孩,如今也被感染得很會說討女孩子歡心的話了。

  「那我們快點進去吧,讓須王先生久等了就不好了。」綱吉沖著為他們引路的僕人點頭致謝,然後壓低了聲音在庫洛姆耳旁說道,「從剛才接到青之王的電話開始,我就覺得很擔心啊,庫洛姆。」

  「您擔心什麼?」庫洛姆微微側頭不解地問。

  歎了口氣,綱吉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苦笑著說:「有的時候,我還真希望自己沒有這個超直感。」上帝保佑,他們已經破壞過赤司的生日宴了,今晚是慈善宴會,可千萬別再捅出什麼簍子來了。


第五個爸爸[03]

  綱吉帶著庫洛姆正在跟須王環寒暄著,卻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稚嫩的聲音在叫他和庫洛姆:「綱吉叔叔!庫洛姆姐姐!」

  「麻衣醬!」庫洛姆迅速鬆開綱吉的胳膊,彎腰接住了朝自己跑來的麻衣。 她蹭了蹭麻衣的臉蛋激動地問,「麻衣醬你怎麼來了呀?」

  麻衣轉身指著跡部回答道:「跡部叔叔帶麻衣來的呢。」

  環抬手跟走過來的跡部打了個招呼:「喲,景吾!」

  跡部頷首算是回應,然後朝綱吉伸出了手:「彭格列的首領是嗎?」

  綱吉微笑著伸出手回握住跡部,很有禮貌地對他說:「嗯對,我是沢田綱吉,初次見面,跡部先生。那個,我想問,麻衣醬為什麼會跟著你呢?」綱吉看著被庫洛姆抱起來的麻衣,橙棕色的眸子中帶著幾分不解。

  跡部收回手,兩隻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回答道:「我和仁王雅治關係不錯,她說想爸爸了,我問了環之後知道今晚宗像和赤司都回來,所以就帶來了。」

  聽了他的話,庫洛姆抵住麻衣的額頭笑眯眯地問:「麻衣醬只想爸爸嗎?想不想姐姐呀?」

  「想——」拖著長腔,麻衣奶聲奶氣地回答道。她摟著庫洛姆的脖子,眼睛裡像是蒙了一層水霧,連語調都變得十分委屈,「庫洛姆姐姐,爸爸什麼時候回來?麻衣想爸爸了。」

  「誒——」庫洛姆本來就疼麻衣疼得不行,現在聽她這麼委屈的聲音更是心疼壞了。她拍著麻衣的後背柔聲說道,「你是說雲雀先生嗎?很快啦——」

  麻衣淚汪汪地問:「真的嗎?爸爸說會回來陪麻衣過新年的。」

  「真的!」庫洛姆用力點頭信誓旦旦地保證,「回去我就給你爸爸打電話,催他趕緊回來陪我們麻衣醬過新年好嗎?」

  麻衣小心翼翼地問:「爸爸不是因為討厭麻衣不想要麻衣了才不回來的是嗎?」

  「當然不是!雲雀先生最喜歡麻衣醬啦,所以肯定不會不要你的。」庫洛姆親了親麻衣的小臉蛋,「我們麻衣醬這麼可愛,怎麼會有人不要你呢?」

  綱吉拿出了自己的終端笑眯眯地對麻衣說:「麻衣醬,要不要給爸爸打個電話呀?」

  麻衣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不打,麻衣要等爸爸回來,讓爸爸抱抱麻衣親親麻衣,然後跟他說麻衣想他了。」

  「好。」綱吉笑著收起終端,「那就等爸爸回來,麻衣醬親口跟他說。」他摸了摸麻衣的腦袋,然後看向了跡部,「剛剛跡部先生說,宗像君和赤司君今晚也會來?」

  跡部仰頭:「啊恩,環說的。」

  本來還在懵逼他們到底在說什麼的環聽到自己的名字之後連忙點頭:「沒錯哦,他們倆都會來,而且請柬都是我親自去送的呢。說到這裡……赤司和宗像先生還沒來呢。」

  正說著,一個謙和有禮的聲音響了起來:「須王君在找我嗎?」

  「宗像先生!」環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宗像不進來了,而且還帶了個屬下一起來。然後他就眼睜睜地看著宗像走向了——庫洛姆,「哦呀,我的小公主也在這裡呢。」

  「爸爸!」見到宗像,麻衣一掃剛剛的失落,等到她看到伏見之後,臉上就露出了驚喜的神色,「猿比古哥哥!」她朝伏見伸出胳膊開心地說,「猿比古哥哥麻衣可想你了,猿比古哥哥你什麼時候能陪麻衣一起玩呀?」

  伏見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麻衣,所以還愣了一下,不過看她朝自己伸手還是連忙過去把她接到了自己懷裡,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嘖,你怎麼在這啊?」想起剛剛在路上跟宗像說的事,又看到麻衣,伏見就覺得不知道今晚會不會發生什麼麻煩事。

  「伏見君,」宗像推了推眼鏡,看向伏見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深意,「既然麻衣這麼想念你,今晚就由你看護她如何?哎呀哎呀,麻衣看到你比看到我高興,我這個做爸爸的真的是很失落呢。」

  「拜託室長您別用這種語氣說話可以嗎?」伏見面無表情地看著宗像問道。讓他看著麻衣倒是沒什麼,這比應付別人要輕鬆多了。

  環在一旁聽得稀裡糊塗,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問道:「那個,宗像先生是這個小女孩的父親?但是剛剛澤田先生和庫洛姆小姐剛剛說的,她的父親不是另一個人嗎?」

  跡部嗤笑了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道:「她有四個爸爸你信嗎?」

  環一本正經地說道:「跡部先生,我覺得我應該不傻,兩個我還信,畢竟這個世界上同性相愛的人還是有很多的,但是如果是四個那就有違倫理道德了。」

  這時,一道溫和卻帶著幾分意外的聲音響了起來,讓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過去:「麻衣?你怎麼也在這裡呀?」

  一下子見到兩個爸爸,麻衣開心壞了,沖著赤司就喊了起來:「爸爸!」

  環嚇得差點兒就坐在了地上。

  跡部在一旁悠哉地說:「跟我關係不錯的那個仁王雅治,也是她的爸爸。把你的腦洞收起來,他們四個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我不信!」環一臉正氣,看的跡部忍不住在心裡說了句「傻」。

  赤司和環的私交其實不錯,於是便解釋道:「這中間有些波折,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再告訴你。」

  環鼓著臉氣呼呼地說道:「開什麼玩笑!我當然想知道!不然我還要找你,明明你都沒有女朋友,怎麼比我這個已婚的還要更早地有了小孩呢?」重點是還這麼大了……起碼得五歲了吧!

  赤司眨了下眼,輕而易舉地轉移了話題:「你夫人呢?」

  「你說春緋啊?好像是在——你不要轉移話題啦!」環氣衝衝地說道。

  庫洛姆在一旁默默地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世界上沒有不犯蠢的金毛。

  「但是這個小姑娘很可愛誒,」環眨了眨眼湊到了麻衣面前,對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呀?」

  麻衣默默地看著他,然後一本正經地說:「叔叔,你都這麼大了,為什麼還要叫麻衣小妹妹?」

  「……」環有點想哭。他不過才二十出頭,為什麼就這麼大了啦!

  赤司和跡部別開頭,不讓環看到自己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

  不過笨蛋就是笨蛋,被打擊了一下下之後,環又振作精神堅持不懈地問:「那你能不能告訴叔叔,你叫什麼名字?」

  麻衣猶豫了一下之後才慢吞吞地說:「麻衣叫麻衣……」

  「哦哦,麻衣醬呀,我叫做須王環,你可以叫我環叔叔哦~或者我也不介意你叫我環哥哥!」環指著自己歡快地說道。

  麻衣眨了眨眼認真地對他說:「環叔叔,你和涼太叔叔還有迪諾叔叔好像呢。」

  綱吉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麻衣醬還記得迪諾先生呢,都好久沒見到他了吧?」

  「還有白蘭叔叔和尤尼姐姐,xanxus叔叔貝爾叔叔,麻衣都記得呢!」麻衣的小臉上多了幾分得意,「麻衣可厲害了!」

  「是是是——」綱吉剛要伸手去捏麻衣的鼻子,卻被她躲開了,只聽到小丫頭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對他說,「綱吉叔叔,你不能捏麻衣的鼻子,麻衣說了以後鼻子只給跡部叔叔捏的。」

  「哈哈哈哈——」跡部得意地笑了起來,然後伸手捏了捏麻衣的鼻子,「小丫頭還挺手承諾的。」

  麻衣狗腿地說:「因為麻衣想吃蛋糕,跡部叔叔會給麻衣買好多蛋糕呢,跡部叔叔可好了!」

  「小吃貨啊麻衣醬。」綱吉笑著拍拍麻衣的腦袋,然後對她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明天迪諾叔叔會來日本喲。」

  麻衣眨巴著眼問:「那爸爸會回來嗎?」

  綱吉無奈:「還真是很想雲雀前輩呢,麻衣醬。那麼今晚要麻煩伏見君照顧麻衣醬了嗎?辛苦了。」

  伏見響亮地咂了下舌,低頭看了看懷裡興致不是很高的麻衣之後,別過頭去不自在地說:「沒、沒關係,反正她很聽話。」

  宗像若有所思:「說起來,伏見君看起來總是很陰暗,但是意外的和小動物以及小孩子融合性很好呢。」

  伏見面無表情:「室長您是在誇我嗎?」

  「當然。」宗像微微一笑,然後轉而看向了環,「這麼問有點失禮,不過須王君,請問可以讓我的下屬帶我的女兒去別的地方走走嗎?她看起來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環連忙點頭:「當然可以,請隨意,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隨時找家裡的執事就可以了。」

  「多謝。」宗像微笑著道謝,然後對伏見說,「既然如此,伏見君就帶麻衣去別的地方吧。」

  「是。」無精打埰地回應了宗像,伏見就抱著麻衣離開了。

  庫洛姆雙手合十,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麻衣醬,看起來很沒有精神呢。」

  「大概是很想念雲雀前輩吧,今晚回去庫洛姆你記得一定給雲雀前輩打個電話,哦對了,記得再問問迪諾先生,明天是來東京還是去並盛。」綱吉叮囑道。

  庫洛姆點了點頭:「是,我知道了。」

  幾個人正交談著,突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喲,須王君,今晚的晚宴邀請到了很多了不起的大人物啊,哈哈哈。」

  所有人都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穿著西裝的男人朝他們走了過來,而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女,看到她,赤司宗像以及綱吉瞬間交換了下眼神。

  環熱情地對綱吉他們說:「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青木雄一先生。」

  名為青木雄一的男人沖他們一笑,然而笑容裡卻帶著一股會散不去的詭異感。

  幾個人瞬間警覺起來。

  另一邊,伏見抱著麻衣有些無奈地歎氣:「麻衣,你今晚很沒有精神啊,發生什麼事了嗎?」

  麻衣趴在伏見胸前軟綿綿地回答:「沒有事……」

  「說謊的小孩鼻子會變長哦。」伏見把麻衣放在窗臺上坐好,然後摸著她的腦袋,語氣罕見地溫柔著,「說吧,怎麼回事?」

  皺了皺鼻子扁了扁嘴,麻衣低著頭悶悶地說:「就是,想爸爸了……」

  腦筋一轉,伏見就知道,麻衣說的應該是雲雀,畢竟另外兩個爸爸都在這裡了。他倚著牆壁,雙手抄在胸前:「原來就是這件事啊。」

  「猿比古哥哥,麻衣是不是很不懂事?明明知道爸爸在工作的……可是麻衣好想他啊。」麻衣低著頭,看著自己小皮鞋亮晶晶的鞋尖。想爸爸摸摸她的腦袋和臉蛋,想爸爸晚上睡覺給她唱歌,想爸爸跟她碰碰額頭。

  伏見微微側頭看著麻衣,然後伸手搭在她肩上:「被你這麼想念著,你老爸也挺幸福的。等他回來,你就告訴他你有多想他,然後讓他多陪陪你。」

  「嗯!」麻衣用力點了下頭,然後拉著伏見的手說,「猿比古哥哥,我們去吃東西吧?麻衣還沒吃晚飯呢。」

  「好。」伏見一口答應下來,然後把麻衣抱到了地上,拉著她的手去找吃的。他耐著性子,聽著麻衣各種碎碎念,「猿比古哥哥,你什麼時候能陪麻衣玩過家家呀?我們下次叫著美咲哥哥和安娜姐姐一起吧?」

  伏見還沒回答,手裡卻突然一空,然後他就看著麻衣邁著兩條小腿跑向了一個黑髮男人,嘴裡還大聲地喊著:「爸爸——」

  「喂麻衣,那不是你爸爸——」


第五個爸爸[04]

  作為一個單身貴族,鳳鏡夜對於自己蠢萌的基友早早踏入婚姻的墳墓這一行為是有些不齒的。 他保持著良好的生活作風,即使偶爾和女性有過親密的行為,也絕對不會留下什麼後患。

  所以,當大廳裡響起一聲小女孩喊的「爸爸」時,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把個稱呼和自己聯繫起來。

  直到那個小女孩抱住了自己的腿,他都以為,他大概是出現錯覺了。

  「所以我剛剛說的就是——」

  「爸爸!」

  鳳鏡夜頓了頓,重新開口:「就是——」

  「爸爸!」小女孩扯著他的褲子堅持不懈地叫著他。

  鳳鏡夜暗自慶倖:還好我系了腰帶……不對,這個時候好像不是應該想這件事吧?哪裡來的小丫頭一直管他叫爸爸啊!

  剛剛在和他交談的人好心提醒他:「鳳先生,有個小女孩,一直在叫你爸爸呢……」

  我聽見了你沒看見我假裝沒聽見嗎現在你提醒了我我還怎麼假裝沒聽見啊!內心吐槽了一番,然而鳳鏡夜卻微微一笑,然後低頭,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小蘿莉仰起的臉。

  他不由得眯了眯眼。他沒見過這個小孩,應該不是他認識的人的孩子。小姑娘穿著一身銀白色的小禮服,留著齊齊的劉海,頭髮兩側編了兩根小辮然後固定在腦後,剩下的頭髮全都披散著,被頭頂的水晶燈照著泛著一圈柔和的光暈。她左手拎著只兔子玩偶,右手則是拽著他的褲子,見他低頭,小姑娘興奮地抱住他的大腿,語氣裡帶著雀躍和歡喜:「爸爸你終於回來啦,麻衣可想你啦!」

  ???鳳鏡夜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我和你爸爸長得很像嗎?這臉撞得可不怎麼愉快。

  這時,旁邊有人不太確定地開口:「這是不是赤司征十郎的女兒啊?」

  我和赤司長得可差了十萬八千里……鳳鏡夜默默地想到。

  「是宗像禮司的女兒啊,剛剛我聽到了。」另一個人十分肯定地說道。

  鳳鏡夜想了想宗像的模樣,覺得自己跟他長得也不像。就在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的時候,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青年跑了過來,一把把這個小女孩抱在了懷裡:「麻衣,這不是你爸爸,你爸爸在美國還沒回來呢。聽話,不要亂跑。」

  原來她叫麻衣啊……關於赤司征十郎前段時間突然多了個女兒這件事,他也是有所耳聞。但是怎麼聽起來,她有好幾個爸爸?

  然而麻衣卻十分堅持:「是爸爸!」

  「他不是你爸爸。」

  「是麻衣的爸爸!」

  青年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指著鳳鏡夜耐著性子解釋:「你看,他戴著眼鏡,劉海不是你爸爸那種m型,也沒有你爸爸高,所以真的不是你爸爸。」

  麻衣轉頭盯著鳳鏡夜看了良久之後,有些不甘心地問:「你真的不是我爸爸嗎?」

  鳳鏡夜淺笑:「抱歉,我不是你爸爸。」

  聽了他的話,麻衣嘴一扁,眼淚就開始在眼眶裡打轉了。她把臉埋在伏見的肩窩處,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她抽噎著問:「為什麼他不是爸爸,明明跟爸爸長得很像……為什麼他不是我爸爸?」

  「額……這個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很多啊,但是不一定都是你爸爸啊。別哭了好不好?」伏見柔聲哄道。

  麻衣搖了搖頭,眼淚掉的更凶了。

  手忙腳亂地哄了半天沒哄好,伏見轉而看向了一旁的鳳鏡夜。嘖,這個男人居然還露出了玩味的表情?心裡一陣不爽,伏見面無表情地對鳳鏡夜說:「你把她弄哭了。」

  wait?剛剛還有點想看好戲想法的鳳鏡夜聽到這句話之後,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僵在了臉上。他看了看四周,發現大家都在看他,於是便指著自己的臉問:「這位先生,您說的是我?」

  伏見緩慢地,但是十分堅定地點了點頭。

  不遠處,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穿的衣服也一模一樣唯一一處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劉海撇的方向不一樣的兩個男生露出了看似驚訝實則幸災樂禍的表情。

  「鏡夜前輩惹小女孩哭了誒。」

  「還是那麼小的小孩。」

  「雖然不清楚怎麼回事,不過現在過去找他不太好吧?」

  「但是殿下讓我們找他誒。」

  「那還是先去跟殿下說一聲好了。」

  商量好了以後,這對雙胞胎兄弟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現場。

  另一邊,環還在熱情地向青木雄一把宗像他們介紹了個遍。

  在聽到綱吉的身份之後,青木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哦呀,這位就是聲名顯赫的黑手黨教父嗎?」

  綱吉覺得一陣頭皮發麻,同時在心裡開啟了吐槽模式:同樣一個詞,從不同的人嘴裡說出來,真是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哦呀」這個詞,他經常能從白蘭那裡聽到,也能從六道骸那裡聽到,甚至跟宗像交談的時候也聽得到。但是怎麼從這個男人嘴裡聽到的時候,他覺得這麼煩躁呢?

  這種帶著假惺惺的恭維的語氣。

  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綱吉用很有禮貌的語氣說道:「青木先生說笑了。」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佐佐木安琪看的赤司直到盯得她渾身不自在之後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聲音依舊清冽,語氣也像以往一樣溫和,只是安琪卻從中聽出了一股隱隱的威脅:「安琪,這幾天你去哪裡了?」

  據宗像說,當初r4的特務隊帶人去佐佐木研究所抓人的時候,翻遍了整個研究所都沒有找到她,而且事後也沒有追查到她的下落。

  然而就在來須王家之前,赤司接到了宗像的電話,說安琪極有可能會出現在今晚的慈善晚宴上。本來他還有些不相信,然而在看到她本人之後,赤司相信了。

  至於這個青木雄一……根據伏見破解出來的機密資料,他就是佐佐木正介背後的那個人!

  也難怪安琪會和他在一起了。

  但是……不知道宗像是不是有了什麼主意,既然青木是佐佐木背後的人,那麼他怎麼會輕易地出現在這裡?作為佐佐木的支持者,他肯定知道麻衣存在的意義,那麼,他也一點會想盡辦法想要奪回麻衣。但是他既然能出現在須王家的慈善晚宴上,說明他本身身份不簡單,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今晚出席人員的名單,如此正大光明地帶著佐佐木安琪出現在他還有沢田綱吉以及宗像禮司面前……這個男人背後應該還有更強大的力量在支撐著。想到這裡,赤司看向了宗像,後者卻依然保持著淡定謙和的笑容,認真地聆聽著他們的談話。

  跡部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不過佐佐木安琪他也是知道的。看到赤司對她明顯和以前不一樣的態度,跡部只是眯了眯眸子沒說話。

  聽到赤司問自己,安琪慌張地往青木身後躲了躲,看起來像只受驚的兔子。她結結巴巴地說:「青、青木叔叔是我爸爸的朋友……」

  宗像微微側頭,在赤司耳邊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對他說:「佐佐木安琪在父兄被抓的時候就在青木那裡,她不知道佐佐木正介和佐佐木陸鬥現在是什麼情況,只知道他們出事了。你可能不知道,佐佐木的研究所,在我們搜查過後沒多久,就被一把火燒光了。」

  赤司驀地睜大了眼睛。宗像這麼一解釋,赤司就明白了。佐佐木安琪應該是被青木威脅了,但同時也受他保護著。因為不知道父親和兄長到底出了什麼事,而一向和父親交好的赤司家不知為何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無奈之下,她也就只能依靠青木了。

  庫洛姆兩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裙擺,一向澄澈的紫眸此刻寫滿了憤怒,惹得一旁的綱吉急忙按住她的手,一邊在內心向京子還有六道骸懺悔一邊低聲說道:「冷靜點啊庫洛姆!你不要學雲雀前輩總是毀人家晚會的壞習慣啦!」

  深吸一口氣,庫洛姆鬆開裙擺,對著綱吉再度露出了令他熟悉的帶著幾分羞怯的笑容。

  然而綱吉卻笑不出來,因為他耳邊全是庫洛姆用幻術向他傳達的精神污染一般的「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敏感地察覺到這幾個人氣氛不太對勁,但是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的環抓了抓頭髮,然後就聽到有人叫他:「環殿——」

  得救了——如此想著,環急忙看向了朝他走來的兩個人,還舉起手臂朝他們揮了揮:「光,馨,這裡!」

  等到雙胞胎走到他面前之後,環往他們身後看了看,然後納悶地問:「鏡夜呢?我不是讓你們去找他過來嗎?」

  常陸院光豎起一根食指:「環殿不好了,鏡夜前輩惹禍了!」

  環擺擺手:「是你們倆惹禍了吧?」

  常陸院馨睜大了眼睛:「真的!鏡夜前輩把一個小女孩惹哭了,那個小女孩的叔叔好像在碰瓷,總之鏡夜前輩惹麻煩了。」

  聽到小女孩,綱吉他們心裡都咯噔了一下。

  環接著問道:「什麼樣的小女孩?」

  「眼睛是綠色的,頭髮是銀白色的,穿的禮服也是銀白色的。」光用兩隻手比了兩個圈放在了自己的眼睛前。

  「麻衣醬!」庫洛姆失聲叫了出來。

  馨迫不及待地補充道:「還有還有,她的叔叔看起來超級不好說話的樣子,帶著黑框眼鏡,右邊的頭髮抓上去了,對鏡夜前輩超級不耐煩的態度呢。「

  宗像挑了下眉:「伏見君?」碰瓷的叔叔啊……這個形容詞用的非常好呢。

  雙手插在口袋裡,跡部輕笑著問:「你說的那個小丫頭,是不是抱著鏡夜叫爸爸了?」

  光和馨同時點頭,頻率出奇地一致。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問:「你怎麼知道?」

  跡部想也不想地回答:「猜的。但是把麻衣弄哭了,這就說不過去了。他們在哪兒?」

  對視了一眼,光和馨動作一致地指了個方向:「那邊。」

  跡部抬腳就往那邊走,赤司也迅速地跟了過去。

  「真想看看伏見君是怎麼碰瓷的呢。」這麼說著,宗像也背著手往那個方向走去。

  庫洛姆急急地拉著綱吉:「boss?」

  綱吉無奈地捏捏眉心:「走吧。」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把麻衣醬弄哭了,萬一被雲雀前輩知道了,絕對會死人的!

  不明所以地交換了下眼神,光眨巴著眼看著環:「環殿,那幾位都是那個小公主的後援團嗎?」

  環騷了搔頭發:「不是,宗像先生和赤司先生是她爸爸,沢田先生和跡部先生是她叔叔,至於庫洛姆小姐,我聽到麻衣醬叫她姐姐,應該是姐姐吧。」

  馨眨了眨眼:「環殿你也知道那個小姑娘?」

  「剛剛見過啦,那可不是個一般的小姑娘呢。」環笑了笑,轉頭對青木說,「青木先生,請便吧,作為今晚宴會的主人,而且還是鏡夜的朋友,我得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青木做了個「請」的動作:「好的,須王君請不用擔心我們了。」

  環朝他點了點頭,叫著光和馨一起離開了。

  等到他們都走了之後,青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安琪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聲:「叔叔……」

  青木沒有回應她,只是臉色沉了下去。

  跡部一行人趕過去的時候,發現鏡夜和伏見兩個人還在對著吵。說是吵,其實兩個人的語調都不高,鏡夜的語氣十分平靜,而伏見的語氣則是帶著他慣有的不耐煩。

  當然了,兩個人對話的內容就是明顯在互相找茬了。

  而麻衣,則是一手拉著伏見的衣服,一手拎著莉莉安,跟一個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同樣手裡拿著兔子玩偶的小男孩大眼對大眼。

  小男孩的身側也站了個身材頎長的男人,而背對著跡部他們的,還有個穿著晚禮服的女人。她用帶著幾分驚奇的語氣說:「真稀奇誒,有和honey前輩一樣喜歡帶著小兔子出來的。」

  「春緋!」環見到自己的妻子便興奮起來,兩三步走過去把她攬在了懷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須王春緋抬頭看著丈夫,臉上帶著茫然的神色:「不清楚,我也是剛來,本來是要和honey前輩還有崇前輩一起去找你,但是卻看到鏡夜前輩在和這位先生交流。真是少見呢,鏡夜前輩會和別人說這麼長時間的話。」

  綱吉嘴角抽搐:「他們明顯是在吵架吧!」

  歪著頭想了想之後,春緋一砸拳補充道:「哦對了,從過來之後y前輩就在和這個小女孩對視,已經到現在了。」

  「這是兩個小兔子星人的日常腦電波交流吧。」光湊過去一臉好奇地盯著麻衣看了一會兒之後說道。

  「誒,兩個人看起來意外地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呢。」馨則是湊到了埴之塚光邦面前。

  宗像輕咳了一聲,然後開口叫了伏見的名字:「伏見君。」

  「是——室長。」伏見拉長了音,表情瞬間從不耐煩變成了一副提不起勁兒來的棒讀樣,臉色變化之快令站在他對面的鳳鏡夜差點就歎為觀止地鼓起了掌。

  宗像推了推眼鏡:「伏見君,能請你解釋一下怎麼回事嗎?」為什麼我聽說你在——碰瓷?」

  「嘖,」伏見響亮地咂了下舌,「沒什麼。」

  「伏見君?」宗像挑眉,語氣也上揚起來。

  伏見再度嘖舌,聲音比剛才更響:「嘖!一個事實,這位先生把麻衣弄哭了。」

  綱吉在心裡默默地佩服了一下伏見,真是甩得一手好鍋!

  「麻衣醬!」庫洛姆提著裙子快步走到麻衣面前,上上下下地檢查了一遍之後松了口氣。她拿出手帕,擦掉麻衣臉上的淚痕之後心疼地問,「麻衣醬你為什麼哭呢?告訴姐姐,姐姐把你出氣。」

  綱吉連忙制止她:「庫洛姆!庫洛姆你忍住啊!女孩子要優雅不要暴躁!」他知道庫洛姆現在心裡還憋著口氣,萬一撒在無關人員身上那就不好了。

  他算是知道了,霧家就沒有一個好脾氣的人!

  聽了庫洛姆的話,麻衣鬆開攥著伏見衣角的手,兩手拉著莉莉安的兩隻爪爪,低著頭小小聲地說:「麻衣把那個叔叔錯認成爸爸了……」小丫頭垂著腦袋,語氣裡飽含委屈,聽得庫洛頓時氣憤不已。

  「太過分了!」

  綱吉再度好言勸她:「庫洛姆啊麻衣醬還是個孩子——」

  「雲雀先生就這樣拋下自己的女兒,連個電話都不打,不知道麻衣醬會想他嗎?!」庫洛姆摟著麻衣輕拍著她的後背,「不難過了,麻衣醬,等爸爸回來,姐姐和你一起聲討他好不好?」

  綱吉嘴角抽搐:「庫洛姆你溺愛麻衣也要有個限度……」

  「啊恩,你這傢夥,既然被叫了爸爸,說明顏值被肯定了吧?」跡部揚起下巴一臉的傲慢,「竟然被本大爺的小公主叫了爸爸。」

  綱吉覺得自己今晚嘴角的抽搐就沒停下來過。跡部你的語氣好酸哦!

  鏡夜攤手:「所以,我該高興嗎?」莫名其妙地被一個不認識的小女孩叫了爸爸,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跟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在這糾纏了半天,最後居然還被跡部給酸了一頓。

  宗像總結了一下:「所以說,只是因為麻衣認錯了爸爸所以才會哭的嗎?」

  時刻不忘甩鍋的伏見點了點頭之後認真地補充道:「是在這位先生說了不是麻衣的爸爸之後她才哭的。」

  聞言,環走過去勾住鏡夜的肩膀笑嘻嘻地說:「被小公主認錯成爸爸也是一件很榮幸的事嗎,總之誤會解開就好了,鏡夜。」

  麻衣瞬間看向了環,眼裡閃著驚喜:「爸爸!」

  春緋看環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懷疑。

  環連忙擺手:「我不是你爸爸啊麻衣醬!」

  麻衣振振有詞:「你肯定不是我爸爸,你是金頭髮的叔叔。」

  綱吉小聲和宗像交流:「你發現了沒,麻衣醬真的不喜歡金頭髮的男人。」

  宗像思索了片刻之後謹慎地說道:「我覺得她應該是不喜歡看起來比較愚蠢的金頭髮的男人,因為她曾經叫過草薙君爸爸。」見綱吉面露驚訝,宗像補充道,「當然了,不排除當時天太黑所以她沒看清其實草薙君是金頭髮的可能。」

  綱吉覺得自己嘴角抽搐得快要面癱了。宗像君你這麼詆毀你老情人的手下,你的副手淡島小姐知道嗎?

  麻衣的話讓環欲哭無淚。

  庫洛姆拉住了想要邁開腿跑的麻衣,有些不解地問:「麻衣醬,那你剛剛為什麼對著須王先生叫爸爸呀?」

  「因為環叔叔念了爸爸的名字。」麻衣認真地回答道。

  「名字?」庫洛姆愣了一下,然後很快意識到,因為鏡夜的發音和恭彌是一樣的,所以應該是麻衣聽錯了。於是,她拉著麻衣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麻衣醬,那個叔叔只是碰巧和雲雀先生的名字發音一樣而已,他真的不是你爸爸。你看,赤司先生和宗像先生也在這裡呢。」

  麻衣撅著小嘴失望地低下了頭。

  宗像推了推眼鏡,鏡片閃過一道白光:「赤司君,不知道你有沒有和我一樣的心痛感。」

  赤司別過頭去幽幽地說:「人生當中從未有過的心酸和嫉妒。」

  明明他們都是麻衣的爸爸,但是現在麻衣心裡就只想著雲雀一個人,然而她那副委屈的小模樣又讓他們心疼不已,恨不得現在就把雲雀拎到麻衣面前讓她親親摟摟揉揉抱抱。

  片刻之後,宗像沉著地開口:「現在我覺得,十年後的結果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了。」

  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赤司面色深沉但是卻十分贊成地點了點頭。麻衣顯然更依賴雲雀,這是個不爭的事實。歎了口氣,赤司無奈地說:「但是沒辦法,就算是這樣,也想寵著她,把她想要的東西給她。」

  跡部雙手插在口袋裡:「但是現在真沒辦法給她變個雲雀出來。」

  聽到身後幾位元男士的對話,庫洛姆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起身走到了鏡夜面前。她雙手合十,眼神十分真誠,用懇切的語氣問道:「鳳先生,那個,能拜託您一件事嗎?」

  鏡夜頗為意外地問:「什麼?」

  「請問,您能不能……」

  「嗯?」

  「暫時的……」

  「嗯……」

  「擔任一下麻衣醬的爸爸呢?」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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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個爸爸[05]

  所有人都沒想到庫洛姆居然會提出這種請求,於是都愣在了當場。 % ウ

  鏡夜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個什麼反應。他遇到過很多想讓他當男朋友的女生,但是讓他給另一個小女孩當爸爸的女生,庫洛姆還是第一個。

  然而這個姑娘卻堅持不懈地,用一種賣安利的語氣跟他商量著:「鏡夜先生,我們家麻衣醬超級可愛的!」

  鏡夜看了一眼一手拉著庫洛姆的裙子另一隻手則是揉著眼睛的麻衣,頗為同意地點了點頭:「嗯,我承認。」

  「而且,她還很聽話!」庫洛姆繼續賣著安利。

  「看起來……是。」除了自己說了不是她爸爸的時候哭了以外,其他時間似乎確實很乖巧。

  庫洛姆堅持不懈地,用一種近乎於誘惑的語氣接著說道:「而且,麻衣醬還有好多了不起的爸爸和叔叔,您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妹子你說到了重點上!鏡夜推了推眼鏡,鏡片反了道詭異的白光。雲雀和綱吉背後的彭格列,赤司背後的赤司財團,還有跡部這個光聽都知道把小丫頭寵上天的叔叔。當然,最讓他在意的是,宗像禮司這個幾乎等於在背後掌握整個日本政府運作的王權者。想到這些,鏡夜不由得心動起來。

  大概是鏡夜思考的時間太久,庫洛姆歪了歪頭,小心地叫了他一聲:「鏡夜先生?」

  鏡夜輕咳了兩聲,低頭看了眼麻衣。小丫頭也正仰著腦袋,一雙澄澈的綠眸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見鏡夜看向自己,麻衣小小地抿了下唇,大眼睛裡滿含著期待。微微勾唇鏡夜笑得優雅:「當然可以,如果只是暫時的話。」

  「太好了呢,麻衣醬。」庫洛姆蹲下身去和麻衣擊了下掌,「現在,你可以先把鏡夜先生當雲雀先生了,好不好?」

  麻衣點了下頭,然後眨巴著眼小心翼翼地問鏡夜:「我可以叫你爸爸嗎?」

  宗像覺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了。他也好赤司也好,都是剛好就在她面前的爸爸,為什麼她還得去問另一個男人可不可以叫他爸爸?

  伏見在一旁默默地吐槽:「室長我可以慶倖還好今天您沒有帶佩刀嗎?」總覺得下一秒頂頭上司就要說「宗像,拔刀」了。要是室長因為這件事連達摩克斯之劍都放出來……那他一定會和吠舞羅的人一起嘲笑他的。

  而跡部則是按住了赤司的肩:「赤司冷靜點,小心第二人格又被你放出來了。」

  綱吉不禁汗顏,即使並不是親生女兒,這兩位也已經邁入傻爸爸的行列了嗎?內心默默吐槽的沢田綱吉先生似乎忘記了自己當初沒有被麻衣叫爸爸的時候蹲在牆角畫了好幾天的圈。

  被麻衣的小模樣萌了一下,鏡夜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摸了摸麻衣的腦袋,道:「可以。」

  麻衣遲疑了一下,然後撲到了鏡夜懷裡,脆生生地叫了他一聲:「爸爸!」

  從未跟小孩有過如此親密接觸的鏡夜在抱到麻衣的一瞬間,心裡有了些不一樣的感覺。他彎著唇角,連眉梢都帶著幾分笑意。抱著麻衣站起來,鏡夜點了點她的小鼻尖:「乖。」

  跡部偏過頭去對赤司和宗像說:「該說你們又多了個競爭對手嗎?我覺得鏡夜看麻衣的眼神跟剛才明顯不一樣了。」

  宗像推了推眼鏡,語氣有些無可奈何:「應該說,在麻衣認了仁王君當爸爸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一種習慣了的感覺了。」

  赤司歎了口氣:「看來我也得學著習慣了。」

  「我覺得相比較起來,雲雀前輩大概是真的習慣了吧。」綱吉掩面說道。

  目睹了整個過程,光和馨兄弟倆驚訝地長大了嘴巴:「w,鏡夜前輩這麼容易就當爸爸了呢!」

  環搔著頭髮:「但是,庫洛姆小姐不是說只是暫時讓他當一下爸爸嗎?」

  春緋眨了眨眼:「但是,鏡夜前輩的表情剛剛變了哦,他的眼神很溫柔呢。」

  同樣抱著小兔子玩偶的埴之塚光邦興奮地問道:「小鏡當爸爸了,那我是不是要當叔叔了呀?」

  光和馨指著自己異口同聲地說道:「那我們不也是叔叔了嗎?」

  環摸著下巴:「說起來,我很好奇,麻衣醬怎麼會有這麼多爸爸呢?加上鏡夜的話,那就是五個爸爸了吧?」

  綱吉笑容燦爛地解答了環的問題:「很簡單啊,長得帥就行了呀。」

  「誒?!」環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然後聽到綱吉無情地補了一刀,「哦,忘記說了,是麻衣醬覺得你長得帥,就行了。」

  環捂著胸口一臉的受傷:「那就是說,麻衣醬覺得我長得不帥嗎?」太讓他傷心了!

  宗像微微一笑,在環的心口上再捅了一刀:「不,我覺得,麻衣不叫你爸爸,單純是因為你是個金毛。」

  環真想哇的一聲哭出來。

  被鏡夜抱在懷裡,麻衣摟著他的脖子歪著腦袋問道:「爸爸的名字也是恭彌嗎?那麻衣就有兩個恭彌爸爸了。」

  「不是哦,是鏡夜。麻衣認字嗎?」鏡夜摸著她的小腦袋微笑著問道。

  「嗯!」麻衣用力地點了下頭,小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爸爸有教麻衣認字,麻衣會寫爸爸的名字和麻衣的名字!」

  「那寫給爸爸看看好不好啊?」鏡夜問道。

  「好呀好呀,爸爸,你也把你的名字教給麻衣吧?」麻衣開心地說道。

  鏡夜點了點頭,抱著麻衣就去了二樓的書房。

  站在樓梯口看著鏡夜抱著麻衣上去的背影,光邦抱著小兔子,眨巴了下眼之後認真地說:「鏡夜陪麻衣玩的時候,好像很開心誒。我們要去找他們玩吧,崇?」

  銛之塚崇無聲地點了點頭,然後就跟光邦一起跟了上去。

  因為經常來環家裡,所以鏡夜進出書房就跟在自己家裡一樣。他推門進去之後打開了燈,然後就聽到麻衣「哇」了一聲:「好多書呢!」

  「這裡是書房,就是放很多書的地方。」鏡夜都沒發現,自己居然這麼有耐心。他帶著麻衣站在書櫃前,指著滿滿的幾大書櫃的書問她,「喜歡看書嗎?」

  麻衣撅了撅嘴:「麻衣喜歡爸爸念書給麻衣聽,昨天晚上睡覺之前,爹地給麻衣念了《愛麗絲夢遊仙境》呢!」

  「是嗎?」鏡夜抱著她走到書桌旁,「那你爸爸還念過什麼書給你聽呢?」

  「唔——」麻衣掰著小手指數,「《阿裡巴巴和四十大盜》、《小美人魚》、《桃太郎》——好多呢!」麻衣伸出胳膊比劃了一下,「還有還有,庫洛姆姐姐給麻衣念過《白雪公主》,世理姐姐給麻衣念過《長髮公主》,爸爸,這個世界上有好多公主呢!」

  「是啊,麻衣也是公主。」鏡夜剛說完,書房的門又被打開,光邦和崇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小鏡,麻衣!」光邦蹦躂著走進來,「你們在做什麼呀?」

  麻衣眨巴著眼,然後指著光邦懷裡的兔子興奮地說:「你是剛剛和麻衣一樣抱兔子的小哥哥!你知道麻衣的名字呀?」麻衣開心地舉起了莉莉安,「麻衣也有小兔子,她叫莉莉安!小哥哥你知道麻衣的名字,那你的名字是什麼呀?你的小兔子叫什麼名字呀?」

  光邦眨了眨眼:「我的小兔子沒有名字,我都直接叫小兔子的。我叫埴之塚光邦,不是你的哥哥,是叔叔哦。」

  「小哥哥。」麻衣十分堅持,「你都比麻衣高不了很多呢,所以肯定是哥哥。」

  光邦抿著唇想了一下,然後十分爽快地說:「哥哥就哥哥吧,麻衣叫我光邦哥哥就好啦!」他拉著崇走到書桌前,指著他對麻衣說,「這位是銛之塚崇,麻衣可以叫他崇哥哥!」

  麻衣和崇兩個人大眼對小眼了一陣之後,麻衣開口了:「崇叔叔。」

  鏡夜不禁失笑:「麻衣,你是看人高認哥哥還是叔叔的嗎?」

  麻衣撓著小腦袋不解地問:「難道不是這樣嗎?因為藍波叔叔比爸爸矮了好多所以麻衣就叫他哥哥啦。還有猿比古哥哥,麻衣本來是叫他叔叔的,不過因為麻衣叫美咲哥哥是哥哥所以他有點不高興,麻衣就叫他哥哥啦。」

  光邦一臉被萌的表情:「麻衣好可愛呢,小鏡突然多了個很可愛的女兒呢。」

  崇面無表情地說:「但是,麻衣的那個姐姐不是說,只是讓鏡夜暫時擔任一下麻衣的爸爸嗎?」

  「誒……」光邦一臉失望,語氣也十分遺憾,「那我就不能一直做麻衣的小哥哥了。麻衣,要是鏡夜不是你爸爸了,你還能叫我小哥哥嗎?」

  「當然啦,小哥哥就是小哥哥。」麻衣一本正經地說道。

  光邦開心地說:「那我們來玩吧!」

  「嗯!」麻衣用力點頭,然後從鏡夜身上滑下去跑過去找光邦玩了。

  鏡夜摸著下巴,心裡重新打起了算盤。這麼可愛的小丫頭,給他當閨女,他好像一點都不虧啊。反正她都這麼多爸爸了,多一個也沒什麼關係,不是嗎?這麼一想,鏡夜就開始在心裡盤算,是應該想個辦法把這個暫時的爸爸變成永久的了。


第五個爸爸[06]

  「我出門了——」叼著一片麵包手忙腳亂地換好鞋子,十四歲的國中生沢田綱吉背著書包沖出了家門,身後是媽媽沢田奈奈的叮囑,「路上小心——」

  一路狂奔著往並盛中學跑,綱吉在路上遇到了兩位好友——同班的山本武和獄寺隼人。

  「早上好十代目!」獄寺畢恭畢敬地朝綱吉鞠了一躬,問好的聲音十分響亮。

  綱吉慌忙擺著手,臉上出現了一個「=口=」的表情:「都說不要這麼叫我啦獄寺君。」有些喪氣地垮下肩膀,綱吉有氣無力地歎了口氣,「唉。」

  見他這樣,山本兩手反剪在腦後關切地問:「怎麼了阿綱?看起來情緒不高啊。」

  「啊,」綱吉抬起頭,指著自己的右眼乾笑著說,「其實是,今天早上起來右眼就一直在跳,總覺得今天會發生什麼事。」

  「啊哈哈哈哈哈哈!」山本少年爽朗地笑了起來,然後拍了拍綱吉的肩,「那都是迷信啦,不要瞎想了,走吧。」

  「沒錯!」獄寺握緊雙拳,「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保護十代目的!」

  綱吉搔著頭髮:「哈哈哈,謝謝你了獄寺君。」果然是他多想了吧?雖然早上還是被reborn那個大魔王整了一頓,不過並盛依然這麼安定祥和,能發生什麼事呢?

  事實證明,有些flag是不能立的,比如綱吉剛剛還覺得今天不會發生什麼事,他就在並中門口看到了難得親自出來檢查風紀的並盛之王雲雀恭彌。

  綱吉趕緊問山本和獄寺:「我的制服有沒有問題?」

  獄寺豎起了大拇指:「完美。」

  「我們有沒有遲到?」綱吉又問。

  山本指了指手錶:「距離遲到還有十分鐘。」

  「太好了——」綱吉拍了拍胸脯,覺得瞬間有了點底氣,然後和獄寺還有山本一起準備進校門。

  然而這個時候,他才覺察到似乎有什麼東西不對勁。雲雀並沒有在檢查進入校園的學生,而是一直低著頭。除此之外,並中的學生也不知道吃了什麼雄心豹子膽,竟然一直盯著雲雀看,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心裡覺得有些奇怪,綱吉叫著獄寺和山本一起跑了過去,大聲地朝雲雀問好:「早上好,雲雀前輩——」

  雲雀沒有看他,也沒有拿出拐子來給他兩拐,這讓綱吉在老懷欣慰的同時覺得納悶不已。雲雀前輩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本身就很有問題啊!等到跑過去之後,綱吉這才發現,原來雲雀低著頭,正在跟一個小女孩大眼瞪小眼。

  啊,真是長得像小天使一樣的小女孩呀。看到她精緻可愛的小臉蛋,綱吉就覺得心都化了。小女孩留著一頭銀白色的長卷髮,鬆鬆散散地垂在身後,頭上還別了個亮晶晶的小髮卡。齊眉的劉海下,一雙墨綠色的大眼睛澄澈明亮。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印著霜淇淋圖案的白色t恤,外面套著淺藍色的背帶裙,腳上蹬著一雙淺粉色的小皮鞋。她懷裡抱著個兔子的毛絨玩具,此時正仰著頭一眨不眨地看著雲雀。

  聽到有腳步聲,小女孩立馬轉過頭去,然後在看到綱吉他們的時候,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張開口,聲音又軟又軟又甜,萌萌的像是在撒嬌:「是綱吉叔叔、隼人叔叔和武叔叔呀!」

  從天而降一個巨大的「臥槽」砸的綱吉措手不及。

  叔叔?他看起來已經步入叔叔的行列了嗎?!

  獄寺撓著頭髮一臉費解:「這小孩誰呀?」

  山本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獄寺你看她跟你頭髮和眼睛的顏色這麼像,是不是你親戚啊?」

  獄寺頓時炸毛:「你個棒球笨蛋說什麼呢!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啊!」

  「但是她看起來好像認識我們。」綱吉眨了眨眼,然後問雲雀,「那個,雲雀前輩,這是怎麼回事啊?」

  雲雀冷冷地說道:「不知道。」然後就轉身準備走進並中。

  小女孩噠噠地跑過去拽住他披在肩上的制服外套,脆生生地問他:「爸爸你要去哪裡呀?」

  一個比剛才還要大的「臥槽」又從天而降,砸的綱吉跪地不起。

  ??爸爸???綱吉目瞪口呆地看著瞬間皺眉的雲雀,簡直不敢相信從這個小女孩嘴裡剛剛說出來的兩個字。

  「爸、爸爸?!」綱吉驚訝地直接破聲了,而就在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想雲雀前輩會不會給他來一句「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啊沢田綱吉,快收起你的腦洞!

  旁邊有學生開始竊竊私語:「啊剛剛果然沒有聽錯吧?這個小女孩真的叫了雲雀前輩爸爸呢。」「是的啊,但是這個小女孩有五歲了吧?雲雀前輩能和女性生出這麼大的女兒嗎?」

  雲雀眉頭皺的更緊,不怒自威的語氣裡還帶著幾分威脅:「你們,還不進去準備上課嗎?」

  「是、是!對不起!」

  一瞬間,校門口除了雲雀綱吉獄寺山本以及那個小女孩之外,就只剩下了滾滾的煙塵。

  小女孩再次拽了拽雲雀的外套,堅持不懈地叫著他:「爸爸!」

  為什麼雲雀前輩的外套都不會掉下來呢?綱吉默默地想到。

  低頭看著個一臉固執長得跟洋娃娃一樣的小女孩,雲雀冷著臉,語氣裡不帶一絲感情:「我不是你爸爸。」

  「你就是麻衣的爸爸!」小女孩一臉認真地說道。

  「原來是叫麻衣啊……啊,有沒有可能是從十年後來的?這個小女孩應該是十年後的雲雀前輩的女兒吧?被十年火箭筒打中了之類的……」綱吉一瞬間想到一個可能,於是便提了出來。

  然而這個說法瞬間就被獄寺推翻了:「但是,被十年火箭筒打中的話是跟十年後的自己交換,所以應該不是這樣吧?」

  綱吉摸著下巴:「你說的也有道理啊……那麼這個小女孩,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呀?」他蹲在麻衣面前,語氣溫和地問她,「那個,你叫麻衣是嗎?這位雲雀前輩,真的是你爸爸嗎?」

  麻衣用力點頭:「嗯!跟爸爸長得一樣的!但是綱吉叔叔,你和爸爸怎麼變小了呀?」

  ……綱吉滿頭黑線。不過她既然說變小了,那說明,她應該真的是從十年後來的了。於是綱吉又問:「那你是叫雲雀麻衣嗎?」

  麻衣搖了搖頭天真地回答:「不是啊,麻衣叫海音寺麻衣。」

  「……那你說你是雲雀前輩的女兒,為什麼你不是跟他姓呢?」綱吉也是搞不懂這個小女孩到底在說什麼了。

  麻衣歪著腦袋,似乎也不懂綱吉在說什麼。

  雲雀輕哼了一聲,轉身走進了校園。

  麻吉連忙跟上,在後面叫著他:「爸爸,爸爸你等等麻衣呀!」

  綱吉掩面:「我大概知道為什麼我今天眼皮會跳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一種災難吧?」

  山本提出了反對意見:「不,阿綱,我覺得你今天的災難,應該是快要遲到了。」說著,他指了指並盛中學教學樓外掛著的時鐘,時針指向了八,而秒針剛剛好和分針在十二的位置上重合了。

  「叮鈴鈴————」上課鈴聲歡快地響了起來。

  綱吉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噠噠噠。

  雲雀停下腳步,微微側著頭看著跟在他身後的麻衣。他停下來,麻衣也跟著停了下來。停了大概有三秒,雲雀再次邁步,身後也再度響起腳步聲。

  噠噠噠。

  「為什麼跟著我?」雲雀轉過身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臉倔強的麻衣。他像往常一樣在巡視校園,這個小丫頭就跟在他身後轉遍了整個並盛。她微微地喘著粗氣,看起來應該是很累,不過卻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默默地跟在自己身後。

  見雲雀問自己問題,麻衣的表情瞬間驚喜起來。她開心地說:「你肯跟麻衣說話了呀,爸爸!」

  雲雀無奈:「我不是你爸爸。」他不想知道十年後的自己到底是不是有這麼個女兒,至少現在跟他沒有什麼關係。

  然而麻衣卻十分固執地說:「你就是麻衣的爸爸。爸爸和禮司爸爸和征十郎爸爸還有爹地和鏡夜爸爸都是麻衣的爸爸!」

  聽了她的話,雲雀不禁有些好笑。他不討厭小孩,甚至可以說他還是挺喜歡小孩的。於是他在麻衣面前蹲下,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怎麼這麼多爸爸?」

  「因為麻衣很乖。」小丫頭的理由說的有板有眼。她往前走了兩步,軟軟的小身體蹭著雲雀,「爸爸,麻衣走的好累呀,你能不能抱抱麻衣?」小丫頭眨巴著大眼睛,小臉上滿是期待。

  不忍心拒絕一個小女孩的請求,雲雀輕歎了一口氣,伸手將她抱了起來:「不准再叫我爸爸了。」

  「爸爸!」

  有生以來,雲雀第一次覺得心好累。

  坐在風紀委員室裡,雲雀一邊簽著文件一邊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坐在沙發上和小兔子玩偶玩的麻衣。她嘴裡振振有詞地念著什麼,一副不亦樂乎的模樣,偶爾還會拿眼神偷偷地瞟一眼雲雀,要是正好和他的目光對在一起,小丫頭臉上就會露出燦爛的笑容。

  想了想,雲雀合上了手裡的文件,然後對著麻衣招手:「過來。」

  麻衣迅速跳下沙發抱著莉莉安跑到了雲雀面前,輕車熟路地爬到了他身上。

  雲雀不禁有些好笑,動作挺熟練的,應該是經常這麼做吧?

  坐在雲雀的大腿上,麻衣看著滿桌子的檔,不禁擔心地問道:「爸爸,你是不是工作很累了呀?」

  「還好。」雲雀淡然回答道。

  麻衣眨巴著大眼睛認真地說:「那麻衣給你唱歌吧?不過麻衣就會唱一首歌,還是爸爸教的呢!」

  雲雀支著腦袋,嘴角勾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唱吧。」

  「綠茵蔥郁的並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總是一成不變,健康而堅強——」

  麻衣繃著一張小臉唱的很認真,而且沒有跑調。唱完之後,她還期待地問雲雀:「爸爸,麻衣唱的好聽嗎?」

  雲雀默默地點了點頭,心裡已經開始有點相信這小丫頭真的是十年後自己的女兒了。會教她唱並盛校歌的人,應該只有自己了吧。

  被肯定了之後,小丫頭小心地開口:「那爸爸,麻衣唱的好聽,可以要獎勵嗎?」

  「想要什麼獎勵?」雲雀微微一笑,伸手摸著她的腦袋問道。

  麻衣拍了拍小肚子,扁著嘴可憐巴巴地說:「麻衣沒吃飯呢,肚子餓了……」小丫頭嘟著嘴,看起來怪委屈的。

  沒來由的一陣心疼,雲雀放柔了聲音問道:「你想吃什麼?」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了,雖然不是他平時吃午飯的時間,不過現在吃似乎也不算早。於是他把麻衣放到地上,牽著她的手走出了風紀委員室。

  「你早上沒吃飯嗎?」

  「嗯!本來庫洛姆姐姐給麻衣做了好吃的蛋包飯,但是還沒吃就突然來這裡了。」

  庫洛姆?雲雀皺了皺眉,那不是……六道骸家的妹子嗎?

  接下來的一整天,並盛中學的學生驚訝地發現,他們的風紀委員長,竟然有史以來第一次……翹班了。

  「啊,好遺憾啊,本來還想問問麻衣醬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今天一天,雲雀前輩和麻衣醬都不在學校,唉。」兩手反剪在腦後,綱吉的語氣是說不出的遺憾。

  reborn略顯好奇地問:「你是說,雲雀的女兒?」

  「嗯,大概是十年後的十年火箭筒出了什麼問題吧。」綱吉不甚確定地說道。

  買好了媽媽讓自己買的菜,綱吉和reborn準備回家,結果就意外地看到,雲雀牽著麻衣的手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

  雲雀左手拎著個兔子玩偶,右手摟著麻衣。麻衣則是左手舉著一根棉花糖,右手從上面往下撕。她踮著腳,把棉花糖送到了雲雀面前:「給爸爸吃!」

  reborn指著他們問綱吉:「就是那個?」

  綱吉木訥地點了點頭。

  誰來告訴他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只過去了不到一天,雲雀前輩似乎就接受了自己這個爸爸的身份了?

  「去看看。」猜到了綱吉心裡的想法,reborn輕巧地說完之後就走向了雲雀,然後語氣輕鬆地跟他打了個招呼,「喲,雲雀。」

  「小嬰兒。」看到reborn,雲雀並不意外,只是沖他點了下頭。

  reborn說:「我聽蠢綱說,你有了個女兒,就是這個小姑娘嗎?」

  綱吉急忙跑過去:「喂,reborn!」

  聽到這個名字,麻衣轉頭看了一眼reborn,然後別過頭去悶悶地說:「這不是麻衣的reborn叔叔。」

  「啊咧?」綱吉愣了一下之後不解地問,「麻衣醬,為什麼說他不是你的reborn叔叔呢?」

  麻衣伸手比劃著:「麻衣的reborn叔叔有這——麼高,比爸爸還高呢。」

  綱吉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聽起來,reborn你似乎解除了詛咒恢復成成人狀態了。啊對了,麻衣醬你怎麼來到這裡來的?」

  麻衣搖了搖頭:「不知道,藍波哥哥和安迪叔叔吵架,然後藍波哥哥拿出火箭炮,咻——嘭——麻衣就到這裡來了。麻衣還想和安娜姐姐一起吃蛋包飯呢。」說到這個,麻衣的小臉頓時露出了鬱悶的表情。

  安迪叔叔是誰?安娜姐姐有是誰?十年火箭筒真的出問題了嗎?那麻衣要怎麼回到她的世界去?被這些問題包圍著,綱吉覺得自己腦子都不夠用了。

  仰頭看著雲雀,reborn問他:「雲雀,你要照顧這個小女孩嗎?」

  雲雀眯了眯眸:「現在看來,似乎也沒什麼辦法了吧。」

  reborn點了點頭。確實,看得出這個小女孩很是依賴雲雀。

  綱吉搔著頭髮:「聽起來很辛苦的樣子呢……」

  「爸爸,麻衣可以去找庫洛姆姐姐嗎?」就在綱吉想有沒有什麼能幫到雲雀的辦法時,麻衣突然說了一句令他驚訝不已的話。

  綱吉失聲叫出來:「庫洛姆?」

  「嗯!麻衣好喜歡庫洛姆姐姐的!」小丫頭用力地點了下頭。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雲雀只是淡淡地說:「回家了。」

  「好——」麻衣拖著長腔奶聲奶氣地應道。

  看著兩個人就這麼走了,綱吉嘴角抽搐:「reborn。」

  「幹什麼?」

  「我覺得,自從你出現在我的生活裡以後,我已經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了。」就算是雲雀前輩居然有了個女兒這種事也是一樣。但是,兩個人的背影看起來意外地和諧呢。綱吉心裡湧上了一股詭異的欣慰感。

  因為自己一個人生活,所以雲雀的廚藝還是有點水準的。吃過晚飯之後,麻衣乖乖地幫雲雀去洗碗,雖然她能做的就是把盤子放回到櫃子裡而已。

  然後她對著雲雀舉起雙臂:「爸爸,麻衣要洗澡。」

  在挽起袖子往外放熱水的時候,雲雀默默地想,自己竟然這麼容易就接受了十年後的自己有個女兒的事實……而且這種事情怎麼做起來這麼順手?

  給麻衣洗好澡,雲雀找出一件自己的t恤給她當睡衣。看著鬆鬆垮垮的睡衣套在麻衣身上,雲雀不由得笑了起來。他朝麻衣招招手,讓他坐在自己腿上,然後拿幹毛巾給她擦起了頭髮。

  小手拍著自己的腿,麻衣好奇地問:「爸爸,要是麻衣回去了,你會記得麻衣嗎?」

  擦頭髮的手頓了頓,雲雀輕輕地說道:「嗯,會。」

  「那麻衣被山本叔叔帶回去的時候,爸爸能不能不要說你不是麻衣的爸爸呀?」小丫頭又問道。

  「好。」原來她是被山本帶回去的?也就是說,其實她不是自己的女兒了?

  「唔……」麻衣低了低頭,然後認真地對雲雀說,「雖然麻衣有好多個爸爸,但是麻衣最喜歡恭彌爸爸了。」

  雲雀彎唇:「哇哦,是嗎?」

  「嗯!」麻衣用力地點頭,「麻衣最最喜歡爸爸了!爸爸,你喜歡麻衣嗎?」

  喜歡……嗎?想到這一天下來和麻衣相處的點點滴滴,雲雀嘴角的笑意加深。這麼乖巧可愛的小傢夥,誰會不喜歡呢?

  大概是雲雀思考的時間過長,麻衣轉頭叫了他一聲:「爸爸?」

  「在這等我,我去找吹風機。」雲雀抱著麻衣放到一旁,然後去浴室找了吹風機回來。

  不知道是因為太困了還是太舒服了,在吹頭髮的時候麻衣迷迷糊糊地就要睡著了。她往雲雀身上一歪,小嘴吧唧著:「爸爸……」

  「嗯?」雲雀替她整理著長髮,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最喜歡爸爸了……」

  雲雀一愣,然後微笑:「嗯,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綱吉比平時要早得多地去了學校,老遠就看到雲雀在門口查崗。想也不想地跑過去,綱吉扶著膝蓋大喘氣,往雲雀身後看了看之後便納悶地問:「雲雀前輩,麻衣醬呢?」

  雲雀語氣平淡地回答道:「回去了。」

  「誒?」綱吉一臉驚訝,「這麼快?」

  「嗯。」雲雀點了點頭,不打算再多說什麼。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人就不見了。

  綱吉還在原地失落:「都沒有帶她玩呢……」那是叫他叔叔的小可愛呀,真是太殘念了。

  雲雀把手伸進了褲子口袋,裡面放著麻衣落在他家裡的髮卡。

  「要是麻衣回去了,爸爸會記得麻衣嗎?」小丫頭是這麼問的。

  走進校門的並中學生驚訝地發現,他們的委員長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

  一定會記得的。


第五個爸爸[07]

  須王家的某個角落,幾個隨便拎出來都能讓整個日本震一下的人物正聚在一起,為了一個小蘿莉激烈地討論著。

  綱吉頭疼地抓著頭髮:「啊怎麼辦?我有不好的預感!」

  庫洛姆扶額:「boss,你的超直感比我的第六感還准,求你不要說了!」

  赤司摸著下巴沉思:「他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現,而且帶著安琪,我覺得,他大概是在向我們挑釁。」

  「確實,」宗像點了點頭,「如果不是我們第一時間趕到研究所搜到了一些重要資料,可能就沒辦法知道青木的存在了。」

  伏見推了推眼鏡:「我調查了關於青木雄一的資料,十分清白,完美到令人質疑。根據我的觀察,他應該是個十分謹慎的人,所以,他肯定知道我們已經搜查過了佐佐木的研究所,也知道我們帶走了什麼。」

  「所以乾脆先發制人?」綱吉豎起了一根手指。

  「不排除這個可能。」宗像對他的說法表示了贊成,「青木雄一背後還有人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而且我懷疑,這個人有可能是綠之王。」

  跡部兩手抄在口袋裡,語氣十分悠哉:「沒聽懂你們在說什麼。跟麻衣有關?」

  赤司點了點頭。

  綱吉歎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說起來,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麻衣醬的爸爸到底是誰呢。會不會是在青木的手裡?還是跟她母親一樣已經去世了?啊對了,麻衣醬還不知道自己的媽媽已經去世了,要怎麼告訴她啊?」

  「我覺得還是先不要告訴她比較好。」宗像推了推眼鏡,「而且,一定要避免讓她和佐佐木安琪接觸到,她好像對麻衣抱有強烈的敵意。」

  對此,赤司表示了贊成:「沒錯,我也有同樣的感覺。我跟她算是認識的時間挺久的了,但是從來沒看到過她在見到麻衣時那種眼神。」

  庫洛姆雙手握成拳放在胸前,表情看起來有些難過:「而且,我覺得也不能讓麻衣醬知道自己是個試驗品,那太可憐了……」

  除了跡部之外,其餘的幾位都表示了贊成,只有跡部挑著眉:「啊恩,從開始到現在,本大爺就沒明白你們在說什麼。試驗品是怎麼回事?你們能解釋一下嗎?」

  赤司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對,好像一直沒有跟你解釋過,其實是——」

  聽完了赤司的解釋,跡部的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了。他面色陰沉地問:「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他簡直不敢想,曾經被當做試驗品的麻衣遇到過怎麼樣的待遇,現在還能對著他們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綱吉擺擺手,語氣有些無力:「先按兵不動吧,不知道對方到底想幹什麼,不過我覺得,他現在應該十分想從我們手裡把麻衣帶回去,會用什麼方法就不知道了。」

  「麻衣釋放異能的時候,那個破壞力我是見過的。但是,他帶回去想要做什麼?」宗像一直沒有搞明白這個問題,「破壞世界嗎?」

  綱吉簡直一口老血要吐出來。他說:「這個世界有九頭蛇這個組織來破壞就已經夠了!」這個組織還真是,跟複聯一起玩一樣地就能毀掉一座城市。

  眼角的餘光瞥見伏見皺著眉,宗像不由得關切問道:「伏見君?」

  「啊?是,室長。」伏見把身體的重心從一條腿移到另一條腿上,然後一臉無辜地看著宗像。

  「在想什麼?從剛才開始就在出神。」宗像盯著他,似乎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

  伏見用一種微妙的恭敬的語氣回答:「我在想一件事。關於青木企業的那個徽章,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你也覺得眼熟對嗎?」宗像微微一笑,「還以為只有我這麼想呢。」

  「嘖,」伏見響亮地咂了下舌,語氣裡帶著幾分對上司的抱怨,「這種事既然您早就發現了就應該說出來啊——」

  兩人的對話讓綱吉不由得有些好奇。他很有禮貌地問:「那個,請問一下,能讓我看看青木企業的那個徽章嗎?」

  「可以。」伏見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了自己的終端,從裡面調出了一張圖,用虛擬螢幕展示給他們看,「就是這個。」

  綱吉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他拿出自己的終端,從裡面調出一張圖,同樣用虛擬螢幕展示了出來:「看。」

  庫洛姆掩著嘴驚叫出聲:「一樣的!」

  詭異的骷髏,上面纏繞著一根帶刺的藤蔓,頂端有一朵開了一半的薔薇花,而最下面則是燃燒著的火焰。

  「……boss?」庫洛姆狐疑地看著綱吉,「這個……好像在瓦利安繳獲的那批武器上也有這個圖案。」

  「你確定?」為了確認,綱吉反問了一遍。

  庫洛姆堅定地點了點頭:「是的,因為嵐她特意發給我看過,她說這個設計……真low。」

  說得好!在場的幾位男士紛紛在心裡贊成到。這得多中二,才會用這種設計?

  然而聽到了一個自己熟悉的名字,赤司在贊成的同時心裡又平添了幾分疑惑。嵐……這個名字已經第二次從彭格列的人口中聽到了。就在他兀自思考的時候,耳邊響起了綱吉的聲音:「赤司君,瓦利安繳獲的那批軍•火裡,赤司財閥有參與過其中運輸的環節,這個你知道嗎?」

  聞言,赤司一臉的茫然:「軍•火?我不清楚,從來沒聽說過這件事。」

  「那應該就是你父親做的了。」綱吉點了點頭,然後問伏見,「伏見君,是在什麼軍•火武器上見過嗎?畢竟r4的話,應該會有接觸這種東西。」

  伏見搖了搖頭,語氣很是堅定:「並不是,我暫時還沒想起在哪兒見到的。」但是絕對就是最近看到的,到底是在哪裡……

  跡部皺著眉,看著兩個虛擬螢幕裡的圖案不說話。

  這時,庫洛姆好奇地問:「boss,您是在哪裡看到的這個圖案?瓦利安繳獲這種東西,好像從來不上交到彭格列總部吧?」因為對於暗殺部隊來說,武器的需求量遠比他們的要多。並且,望月只是單純地發給她想要吐槽,而她也同時是瓦利安負責記錄武器入庫的人。

  「啊,這個啊,」綱吉砸了下拳,「其實是因為,當時你們都不在總部,我叫白蘭來幫我分析一下,結果有人襲擊總部,被抓的人,小手指上都有這個刺青。」

  「刺青!」伏見猛地睜大眼睛,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飄著,很接近了,但就是抓不到。

  「伏見君,你想到了什麼?」宗像出聲問道。兩個人眼神交匯之際,突然就福至心靈地想到了一起。

  「抑制器!」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了出來。

  「伏見君。」宗像沉穩地開口,然而不等他說什麼,伏見就已經明白。他朝宗像點了點頭,「我這就去確認一下。」

  「辛苦了。」等伏見離開之後,宗像就很自覺地對著迷惑不解的眾人解釋起來,「之前,禦柱塔里那位交給了r4一批新的異能者抑制器,其中一個現在就帶在麻衣手上。如果我和伏見君的記憶沒有出錯,那上面也有同樣的圖案。」

  沉思了片刻,綱吉緩緩開口:「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哦呀,我覺得,我們似乎會想到一起去。」宗像挑眉,「請問閣下的是?」

  綱吉認真地說:「青木家可能想在世界範圍內搞軍火壟•斷。」他覺得自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宗像不由得輕笑:「該說不愧是黑手黨首領的頭腦嗎?真是遺憾,我們的想法並不一致。」

  「你有什麼想法?」綱吉示意宗像將自己的觀念闡述一下。

  宗像推了推眼鏡:「確實,閣下說的可能也不是不存在。但是,要壟斷全世界的軍•火武器似乎很困難,托尼•斯塔克首先就不會同意。我覺得,他極有可能,是想拿異能者來賺錢。」

  宗像說,綠之王最近頻繁地攻擊禦柱塔,試圖從黃金之王那裡奪走他所保管的德勒斯頓石盤。

  「一旦石盤被奪走,就會發生十分嚴重的後果。為了控制異能者,政府會更多的用到抑制器。這個時候,生產抑制器的青木,就可以趁機大撈一筆。」宗像分析道,「一開始,我以為,麻衣的作用是當武器,但是現在,我覺得,青木更有可能是用來實驗,抑制器到底能控制異能到什麼程度。現在,他的抑制器已經的得到了黃金之王的認可,而綠之王最近又開始對石盤虎視眈眈,這種可能並不是不存在的。」

  仔細分析一下,綱吉覺得宗像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這個世界上,異能者的確是個龐大的群體。然而,準確來講,青木應該是通過異能者,想要從政府身上撈錢,畢竟管理權外者,是r4的職責。

  「綠之王想要得到石盤,青木雄一想要錢,他們倆這也是各取所需了。」綱吉有些感慨地說道。

  庫洛姆姑娘握緊了拳,語氣咬牙切齒:「狼狽為奸!」就因為這種原因,對麻衣醬做出那種事情,絕對不能原諒!

  綱吉拍了拍庫洛姆的肩安慰道:「別生氣了,庫洛姆,我們絕對不會再讓麻衣醬落入到他們手裡的。」想要把麻衣再帶回去,也要問問雲雀恭彌願不願意啊……

  「不管怎麼說,明天我會去禦柱塔跟黃金之王商量一下這件事的。」宗像推了推眼鏡,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伏見君怎麼還沒回來?」

  「他大概不會回來了吧。」一個不屬於在場人員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過去。

  綱吉驚訝地叫了出來:「青木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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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個爸爸[08]

  聽到綱吉的驚叫,青木嘴角彎起一抹弧度,笑的溫文爾雅:「同時被這麼多大人物討論著,真是不勝榮幸呢。 」

  庫洛姆咬牙切齒地擠出四個字:「斯文敗類。」

  綱吉向下壓了壓手,滿頭黑線地對庫洛姆說:「庫洛姆,要優雅,優雅。」雖然我發自內心地贊成你的說法就是了。

  青木並不在意庫洛姆對自己的態度,說話的語氣裡似乎還帶了幾分輕蔑。他說:「青之王,你不擔心的得力手下嗎?」

  宗像推了推眼鏡,清明的眼眸中染上一抹陰沉:「你做了什麼?」

  宗像的反應讓青木十分滿意。他不緊不慢地開口,說出來的話卻與宗像問的問題毫無聯繫:「該說不愧是青之王嗎?猜測的真是有條有理,令人佩服呢。」

  眯了眯眼,宗像的臉色十分難看:「你真的是跟綠之王狼狽為奸嗎?」

  青木攤開手,臉上的表情一派輕鬆:「別這麼說,這叫雙贏。作為一個永遠把大義放在心裡的人,大概是不會理解我們的。」

  庫洛姆握緊了拳,在綱吉耳邊小聲說道:「boss,我覺得有一股洪荒之力在我體內流竄誒。」

  嘴唇沒怎麼動,綱吉就跟哼出來的一樣回答道:「就算是焚寂煞氣你也先忍一忍吧。」他的超直感告訴他,今晚根本不需要他們動手,這件事就能完美解決。

  淩厲的眼神釘在青木身上,赤司語氣不善地說道:「你是來帶走麻衣的。」他用的是肯定句,他也絲毫不懷疑青木的目的。

  嘴角再度勾起,青木看赤司的眼神又多了一絲欣賞的意味。他說:「本來我只是來探探底,沒想到你們居然帶了她來。既然青之王已經猜到了我的計畫,那麼,我想也就沒必要跟各位打太極了。麻衣,我是一定會帶走的。」

  他說的是一定會帶走,而不是一定要帶走,十分篤定的語氣讓在場的幾個人心裡隱隱地有些不安,尤其是,他剛剛還說,伏見大概不會回來了。

  就在氣氛僵持之際,一根泛著亮光的拐子突然從暗處飛過來,堪堪地擦著青木的臉插•進了他背後的牆壁中。周身氣壓驟減,青木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呆呆地看著從黑影中走過來的宛若修羅般的男人。他面無表情地走過來,眼神裡帶著肅殺,強大的氣場讓青木險些站不穩。

  他剛剛是不是跟死神擦肩而過了?不,不是,死神正在向他走來。

  「雲雀前輩!」綱吉驚訝地叫出聲來,「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雲雀淡然道:「解決了美國那面的事就直接回來了。」他答應了麻衣要陪她過新年,所以才無視了六道骸的調侃坐直升機飛回來了。接過庫洛姆遞給他的浮萍拐,雲雀沖她點了下頭,「骸也回來了。」

  宗像在一旁默默地想,十束到底知不知道他看上的姑娘戰鬥力有多強?輕輕鬆松地就把雲雀插在牆上的拐子給拔了出來……該說十束這個人到底是膽子太大還是真不知道呢?

  雲雀走過去,伸手扣住青木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他摔在了地上。赤司和跡部交換了下眼神,覺得自己剛才聽到的那聲「嘎嘣」應該不是錯覺。

  雲雀居高臨下地看著青木不說話,一旁的綱吉好心地開口了:「那個,青木先生啊,雲雀前輩連個滾都不想跟你說,你還是自覺點吧。」

  而宗像卻十分悠哉地說:「等他的同夥一起來了,讓他們一起……離開好了。」

  綱吉拍了怕宗像的肩,語氣頗為同情:「真心辛苦啊宗像君,為了保持王的形象,連個滾都不能說呢。」

  宗像推了推眼鏡沒說話。

  冷眼看著青木捂著被掰折的手腕從地上爬起來,雲雀淡淡地開口道:「你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對雲雀的說法,宗像表示了十二萬分的贊成。他說:「青木先生,你似乎看輕了作為青之王的我以及我的氏族。擔心伏見君?我一點都不擔心,我十分瞭解伏見君的實力。」

  「嘖。」伴隨著一聲響亮的咋舌聲,伏見跟在抱著個蘿莉的六道骸身後走了出來。他把肩上扛著的人摔在青木腳邊,眼裡滿是不屑,「用這種貨色來對付我,是有多看不起我們r4?」

  而被六道骸抱在懷裡的小蘿莉,赫然正是今晚青木的目標——麻衣。她眼裡閃著雀躍的光,迫不及待地朝雲雀伸出了手:「爸爸!爸爸你回來啦?麻衣好想你呢!」

  斂去一身肅殺的氣勢,雲雀微微一笑,伸手將麻衣抱在懷裡,變臉的速度也是讓伏見歎為觀止。他伸手接過麻衣抱在懷裡,語氣裡也帶著淺淺的笑意:「有多想呢?」

  「超級想超級想,麻衣都哭了呢。爸爸,麻衣不是因為不乖才哭的哦!」小丫頭急急忙忙地替自己解釋道。

  碰了碰麻衣的額頭,雲雀淺笑:「我知道。」

  宗像對走到自己身邊的伏見點了下頭:「辛苦了,伏見君。」

  六道骸指了指攤在地上的人:「辛苦的人是我。」

  「哦呀?」宗像有些意外,卻聽到伏見不耐煩地嘖舌,「你摸著你的良心說話。」

  綱吉憐憫地看著伏見:「伏見君,你果然還是太年輕了,骸他從來就沒有那種東西。」

  「kufufu~」被綱吉這麼說,六道骸甚至還笑了起來。他說,「伏見猿比古是嗎?真是不錯的身體呢……」

  雲雀斜睨著他:「你在我女兒面前說什麼少兒不宜的話呢?」

  六道骸攤手,語氣裡盡是嘲諷:「雲雀恭彌,你沒發現,你已經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蠢爸爸了嗎?」

  見自己的爸爸被嘲笑,麻衣連忙摟住雲雀的脖子氣勢洶洶地對六道骸說:「麻衣的爸爸才不蠢呢!不許你說爸爸的壞話,就算是骸叔叔也不行!麻衣不喜歡骸叔叔了!」

  六道骸覺得自己心口被插了一刀。

  雲雀則是伸手摸了摸麻衣的腦袋。

  重重地咳了兩聲,跡部在大家都看向他之後面無表情地說:「打斷你們父女相聚真是不好意思,不過,我想問,這兩個人怎麼辦?」他指的是癱坐在地上的青木雄一以及不知道還有沒有氣的他的同夥,「不是佐佐木安琪,那她人呢?」

  「伏見君,能不能說明一下,你那面當時的情況?」宗像轉頭看著伏見輕聲問道。

  伏見還在那低著頭,心裡抱怨著因為扛著那個人過來結果弄皺了淡島送他的西裝,聽到宗像的問話之後,他站直了身體,用沒什麼幹勁的語氣回答道:「啊,事情是這樣的。」

  跟宗像說了自己去確認一下麻衣手上那個手環是不是帶著青木企業的標誌之後,伏見就找了個僕人問了下有沒有看到鏡夜帶著麻衣去了哪兒,得到答案之後就上了二樓。

  在敲開書房門的時候,伏見就已經想好了理由。現在這種情況下,麻衣跟在毫無戰鬥力的鏡夜身邊是不安全的,所以他的打算是直接帶著麻衣回到宗像那裡。

  跟鏡夜說明瞭一下情況,伏見就帶著麻衣準備下去。須王家的書房在二樓走廊拐角的地方,因為大家都在一樓參加晚宴,所以走廊上基本沒人,而且燈光不算亮,因此,伏見在剛剛拐過拐角的時候就遭到了偷襲。

  「嘖,不能拔刀啊。」伏見暗暗地吐槽了一下。因為要來參加晚宴,穿的西裝不能帶佩刀。不過他作為一個暗器使,卻習慣性地總是在身上帶著數量相當可觀的小刀。想也不想地摸出一把刀丟過去暫時擊退敵人,伏見又摸出一把,在手上轉了轉之後朝著那個人丟了過去,正好把他釘在了牆上。

  伏見打量了一下敵人,發現並不是青木本人,也不是跟他一起來的安琪,而是一個穿著須王家執事服的男人。

  「嘖,早就有臥底了……嗎?」心裡一陣煩躁,然而伏見在跟麻衣說話的時候卻輕聲細語,「麻衣,把眼睛捂上,去後面等我。」明天就是新年了,萬一麻衣受傷或者被嚇到,室長搞不好會扣他年終獎。

  麻衣乖乖地點頭,往後跑了幾步之後伸出小爪子把自己兩隻眼睛捂得嚴嚴實實的。

  嘖,年終獎本來就少的讓吠舞羅的人唾棄了,要是再扣一點……內心還在吐槽年終獎,伏見兩隻手的手指間都夾了三把小刀,上面燃著赤色的火焰。他臉上揚起一個惡劣的笑容,然後對著正欲反擊的敵人扔了過去。

  「再然後,我就把他帶過來了。」伏見指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面無表情地說道。

  庫洛姆一隻手放在胸前握成拳,紫色的眸子眨呀眨:「那骸大人怎麼會和伏見先生一起過來呢?而且還抱著麻衣醬……」

  「哦,」伏見換了條用來支撐著身體的腿,語氣毫無起伏,「我把這傢夥弄暈了以後,轉身就發現,這個人已經把麻衣抱起來了。」

  綱吉嘴角抽搐:「感覺,阿骸你完全沒有派上用場呢。」

  六道骸攤手:「青之王的手下這麼厲害,我何必出手呢?kufufu~」

  「不管怎麼說,辛苦你了,伏見君。西裝的話,回去之後我會找乾洗店的人幫你清理一下的。」宗像微笑著說道。

  伏見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這個人怎麼每次猜測他內心的想法都是一猜一個准?雖然這句話說的很合他心意就是了。西裝是當時淡島送他的,因為要參加晚會結果自己沒有可以出席的西裝,淡島訓斥了他一頓之後卻送了他這套十分合身的在正式場合穿的西裝。

  「作為副長,淡島君對伏見君也是十分關心呢。」宗像依然微笑著。

  ……你知道的真多!心裡默默地吐了下槽,伏見突然想起一件事:「啊,室長,佐佐木安琪不見了。」


第五個爸爸[09]

  相比較伏見臉上少見的急切,宗像等人的反應簡直可以說是泰然自若。 宗像甚至淡淡地給他回了一個字作為回應:「哦。」

  ……哦???伏見覺得自己要炸毛了。他今晚全程重點盯著佐佐木安琪,現在人不見了,室長就給他一個「哦」?伏見猿比古,心裡不知道第多少次產生了想要跳槽的想法。

  大概是透過伏見毫無變化的表情猜測到了他內心想要吐槽的*,綱吉搓了搓手乾笑著開口道:「其實,只要佐佐木安琪不要接近麻衣醬,她是構不成威脅的。」

  六道骸兩手抄在胸前一臉閒適地開口:「未必。比起那個,這兩個人怎麼辦?」他用腳去撥了撥,然後露出了十分嫌棄的表情。

  雲雀想也不想地回答:「丟出去。」他抬眼看了眼六道骸,「去吧。」

  「我?」六道骸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異色的雙瞳,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後指了指地上的兩個人,「雲雀恭彌,你居然讓我做這種事?」

  雲雀冷笑:「你不是就喜歡做這種事嗎?」

  綱吉一臉摸不著頭腦的樣子:「阿骸什麼時候喜歡做這種事了啊?」他怎麼都不知道?看來阿骸和雲雀前輩之間果然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小秘密啊!

  微微勾起唇角,宗像神色淡然地開口:「如果雲雀君不介意,關於這件事的處理,就交給r4吧。伏見君?」

  正在內心默默吐槽上司的伏見立馬站直了身體:「是,我知道了。」他拿出終端,給秋山打了個電話,讓他帶兩個人迅速過來處理這件事。

  一隻手插在口袋裡,跡部看了看另一隻手手腕上的表,然後開口道:「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我們幾個同時消失,環在外面大概要著急了。」

  這時,一直扒著雲雀脖子沒說話的麻衣突然出聲了:「爸爸,環叔叔和迪諾叔叔好像呢,還有涼太叔叔。」

  「是嗎?」想到那個金毛,雲雀也是心情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淡淡地問了一句,「因為他們都是金頭髮嗎?」

  「嗯!爸爸,綱吉叔叔說迪諾叔叔明天會來呢,他會來找麻衣玩嗎?」睜著明亮的大眼睛,小丫頭一臉期望地問道。

  雲雀微微點頭:「會的。」那傢夥早幾個星期之前就哭嚎著要來日本了,草壁告訴他,他從羅馬裡歐那裡知道的,迪諾那個蠢貨給麻衣準備了一堆禮物,現在他們只擔心,來的時候禮物會撐爆加百洛涅的直升機。

  然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麻衣突然伸手戳了戳自己的小腦袋,臉上露出憂傷的表情:「可是麻衣和迪諾叔叔一起玩的時候,他總是摔倒,一定很痛吧?」

  「他習慣了。」雲雀毫不留情地說道。

  一擊重錘砸在了綱吉的膝蓋上。雖然說他現在是沒有這個毛病了,但是年輕的時候,他也是跟迪諾一樣平地摔的廢柴體質啊!啊等等……年輕的時候……莫名地給自己扣上上了年紀這頂帽子的年輕的彭格列十代目有點憂傷了。

  「雲雀恭彌,你麻煩人做事的時候不說敬語這個毛病真得改改,你會給麻衣造成不良影響的。」六道骸攤手,「想想這麼天使的小姑娘,開口就跟你一個語氣,唉。」歎了口氣,六道骸深深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遺憾之情。

  雲雀一挑眉,對著六道骸說了一句讓他永生難忘的話:「您這個白癡,別廢話了快動手吧。」

  綱吉掩面,雲雀前輩你似乎把敬語完全用錯地方了啊!!!

  赤司和宗像開始深思麻衣到底能不能被一個黑手黨教育成正常的女孩子。

  而跡部在琢磨這句話哪裡不對勁。

  「kuhahahahaha——」六道骸抹了一把笑出來的眼淚,然後走過去拍了拍伏見的肩,「來,小夥子,搭把手。」

  伏見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之後把那個已經暈倒的人扛在了肩上。

  六道骸變出自己的三叉戟,往青木身上捅了一下。

  伏見嘴角抽搐:「我要帶他回去審訊的。」你怎麼說都不說就捅死了???

  「放心吧。」六道骸把青木扛到肩上,「一切都是幻術。」得讓這傢夥嘗嘗死亡的味道才行。

  「有勞六道君和伏見君了。」宗像背著手語氣謙和地說道。

  六道骸剛要走,就聽到麻衣急切地叫了他一聲:「骸叔叔!」

  「嗯?」六道骸停住腳,轉身疑惑地看著麻衣。

  小丫頭低著頭絞著手指,眼神飄忽了幾秒之後小小聲地說:「對不起骸叔叔,麻衣剛剛撒謊了。麻衣還是很喜歡骸叔叔的,才沒有不喜歡骸叔叔。」她眨了眨眼,小臉上寫滿了擔心,「所以骸叔叔不要討厭麻衣……」

  臥槽——這個會心一擊的技能正中靶心啊!六道骸覺得自己快被萌的流鼻血了。

  我女兒是天使。——來自雲雀恭彌、宗像禮司和赤司征十郎的腦內用戶端。

  跡部和綱吉默默掩面,為什麼這麼萌的蘿莉不是自己的閨女?

  庫洛姆被萌的直接叫出聲來:「麻衣醬——超可愛!」

  伏見默默地看著他們:你們這群奇怪的大人。

  見六道骸沒有說話反而直接霧化消失了,麻衣忽閃著大眼睛委屈地問雲雀:「爸爸,骸叔叔是討厭麻衣了嗎?」

  「沒有,他大概是——害羞了吧。」說出這個詞的時候,雲雀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不過,他暫時還想不出別的理由來。

  綱吉從內心深處發出一聲感歎:「有生之年能看到阿骸害羞,我也算是圓滿了。」

  伏見恨得咬牙切齒:「這傢夥……走也不帶我!」既然有這種神技能為什麼剛才不說!現在自己先溜走,真是太氣人了!

  看著伏見艱難前進的背影,宗像不禁感慨:「伏見君……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啊。」

  就像跡部說的那樣,環果然在到處找他們,見到他們出現後明顯地松了口氣:「啊——我還以為你們在我家走丟了呢!」

  跡部嗤笑:「你說他們還行,本大爺怎麼可能在你家走丟?」

  環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雲雀露出了不解的神色:「這位是彭格列的雲守,風紀財團的雲雀先生吧?如果我沒記錯,今晚好像雲雀先生說沒辦法到場?」

  綱吉出口解釋道:「雲雀前輩是剛從美國回來,因為想念麻衣醬,所以就直接來這裡了。不會給須王先生造成什麼困擾吧?」

  環連忙擺手:「不會不會,雲雀先生能來我覺得十分榮幸呢!」他看了眼窩在雲雀懷裡親昵地和他說著話的麻衣,心裡也大概明白為什麼麻衣會這麼想念他了。

  但是鏡夜和雲雀長得不算像吧?雲雀的眼睛是那種細長又上挑的丹鳳眼,而且髮型也明顯不像啊,非要說哪裡一樣的話,大概就是頭髮和瞳孔的顏色,以及兩個人名字的讀音了。

  大概是因為環太過專注地看著雲雀,後者小聲地跟麻衣說了句什麼,等到她點頭並且安靜下來以後,雲雀看向環:「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

  「啊?」環有些茫然,隨後拍了拍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抱歉雲雀先生,我只是,嗯,在看你和鏡夜到底是哪裡很像。」

  「鏡夜?」雲雀皺了皺眉,「你是說鳳鏡夜?」這個人他還是有點印象的,但是也僅僅是有點印象了。

  環點了點頭,然後不明所以地問:「雲雀先生不知道嗎?鏡夜現在也是麻衣醬的爸爸哦,不過是暫時擔任一下而已啦。」

  「怎麼……回事?」雲雀轉向綱吉,淩厲的眼神傳達著「給我好好解釋不然咬殺你」的訊息,嚇得綱吉往後瑟縮了一下。

  「那個……」綱吉硬著頭皮準備解釋,然而某種程度上其實是首領廚的庫洛姆站出來替他打抱不平了,「雲雀先生,您這樣做真是太不應該了!」

  ……剛剛還殺氣騰騰的雲雀先生頓時一臉懵逼。啥?why?為什麼被聲討的人變成了他?

  綱吉連忙解釋道:「其實是這樣的啦雲雀前輩,麻衣醬應該是因為太想你,所以把鏡夜先生誤認成了你,然後為了安慰麻衣醬,我們說服了鏡夜先生暫時擔任一下她的爸爸嗯……」

  這個理由……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雲雀摸了摸麻衣的腦袋柔聲問道:「真的很想爸爸嗎?」

  麻衣用力地點頭,奶聲奶氣地撒著嬌:「麻衣可想爸爸了!爸爸,你下次去別的地方能不能帶著麻衣呀?麻衣不想和你分開了,麻衣想爸爸摸摸麻衣的臉,碰碰麻衣的額頭,晚上睡覺給麻衣唱歌聽。」

  「好。」雲雀一口答應下來,麻衣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就知道爸爸最好了!

  看著麻衣對準雲雀的臉吧唧一口親下去,赤司和宗像默默地交換了下眼神。

  「突然想要反駁一下莎翁的經典臺詞。」宗像幽幽地開口。

  赤司點頭贊成:「經典也不完全對。」

  作為一個莎士比亞鐵杆粉絲,跡部思索了片刻之後試探著問:「生存還是毀滅?」

  「不,是嫉妒。」宗像和赤司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讓在場所有的人心都莫名地提了起來。

  「原來你在這裡,我的公主殿下。」

  是鏡夜。


第五個爸爸[10]

  鳳鏡夜本身是個氣場很強的人,但是對上雲雀,還是一下子弱了下去。

  一旁的庫洛姆有些內疚,十分不好意思地對雲雀說:「那個,雲雀先生,對不起,都是我自作主張讓鳳先生——」

  「不怪你。」雲雀的語氣倒是很平和,只是看向綱吉的眼神就不怎麼友好了。他狠狠地瞪著綱吉,「要怪,也得怪沢田綱吉沒有及時地制止你。」

  excuse喵???還在費勁心思考慮著一會兒該怎麼在中間打哈哈,結果雲雀前輩突然把鍋強行加在自己頭上,饒是沢田綱吉也十分想寫個大大的「服」字貼在腦袋上跪倒在雲雀面前。

  當然,只是想想。

  六道骸隨手拿了兩個蘋果,一個丟給了伏見,一個自己啃了起來。kufufu,今晚還真是有不少好戲看呢。

  而宗像和赤司也樂得在一旁看熱鬧,兩個人臉上幾乎一樣的鬼畜笑容讓一旁的跡部都打了個哆嗦。

  看到鏡夜,麻衣開心地對他說:「爸爸,麻衣的爸爸回來了,你可以不用做麻衣的爸爸啦!」

  伏見啃著蘋果,在幾個爸爸臉上來回看了看之後,微微側著頭跟六道骸咬耳朵:「你覺得鳳鏡夜有沒有上位的可能?」

  「夠嗆。」六道骸想也不想地回答道,「黑頭發這個設定跟雲雀恭彌重合了。」

  伏見嘖了下舌。

  這也能算理由?不過細想一下,麻衣的四個爸爸好像確實頭髮顏色不一樣。雲雀是黑色的,室長是蒼藍色的,赤司是赤色的,而仁王是銀色的。他說:「麻衣不喜歡金毛。」

  「據說迪諾曾經被麻衣嫌棄過。當然了,關於頭髮顏色只能當個參考因素,最重要的,還是看麻衣喜歡不喜歡吧。」六道骸異色的雙瞳裡染上一抹玩味。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

  聽了麻衣的話之後,鏡夜臉上露出了遺憾的表情:「也就是說,我不能繼續當小公主的爸爸了嗎?那還真是遺憾呢。」

  麻衣眨巴了下眼睛,然後眼巴巴地看著雲雀。

  不用麻衣開口,雲雀都知道她要說什麼了。他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想再要一個爸爸?」

  麻衣嘿嘿笑著不說話。

  六道骸摸著下巴:「該說麻衣這孩子聰明還是傻呢?」有這麼多爸爸疼她固然是好,可是等這幾個爸爸老了,還不得靠她一個人養老?據他所知,麻衣目前的四個爸爸裡,雲雀要麼孤獨終老,要麼走上基佬這條路。宗像禮司已經是基佬了,他和赤之王那些事兒連他都知道。赤司征十郎目前單身,不過他是大家族的繼承者,孤獨終老和變成基佬都是不可能的。至於仁王雅治……沒見過,暫時不予置評。

  不過這幾個爸爸個個都是有錢的主,估計也用不著她養老吧?這麼一想,也就完全不用擔心了啊。

  一整套思考下來,六道骸覺得自己操的心也是挺多的。

  鏡夜站在一旁,想看雲雀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在眾人的注視中,雲雀語氣平和地問麻衣:「麻衣,還記得爸爸跟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麻衣得意地舉起了小手,「爸爸說等麻衣長到一米三,啊不對,」麻衣掰了掰手指頭,有些不確定地回答,「還是一米四啊……到那個時候,爸爸要帶麻衣去做過山車!」

  宗像摸著下巴:「這個畫面似曾相識。」貌似在麻衣管他叫爸爸之後,雲雀出現的時候,這段對話也進行過。

  雲雀糾正她:「不對,我不是在義大利的時候就告訴過你,不可以隨便再叫陌生男人爸爸了嗎?看來到了日本之後,你還真是忘得一乾二淨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大概是因為雲雀的語氣變得有些嚴厲,麻衣撅著小嘴露出了委屈的神色。她淚汪汪地看著雲雀不說話,然而這種技能堪比魔法攻擊,剛剛還準備教訓一下女兒的雲雀立馬忘了自己的原則,他摸著麻衣的腦袋低聲安慰,「別哭,爸爸替你問問,聽話。」

  麻衣點了點頭,擠了擠眼睛把眼淚憋回去了。

  轉而看向鏡夜,雲雀一臉傲慢地問:「所以,你是怎麼想的?」他眯了眯眼,狹長的鳳眸裡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你敢答應試試?

  鏡夜笑得優雅從容:「如果能繼續被這麼可愛的小公主叫爸爸,我想我會覺得很榮幸的。」

  沉默了片刻,雲雀把麻衣交到了庫洛姆手上,然後「唰」的一下亮出了兩根燃著死氣之炎的浮萍拐。

  「臥槽——」綱吉目瞪口呆。雲雀前輩這亮拐的技術也是出神入化了,他都沒看到他戴指環的動作,拐子就已經放出來了。

  六道骸唏噓了一下:「雲雀恭彌,你果然在傻爸爸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了。」

  鏡夜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地看著雲雀滿身殺氣地朝自己走來,還不忘叮囑一句:「別打臉。」

  「噗——」綱吉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他攔在雲雀面前好言勸慰,「雲雀前輩啊,別這麼衝動,有什麼話不怎麼在床上——不能坐下來好好說的?」壞了,最近藍波變網癮少年,整天把網路上的話掛在嘴邊,害得他差點也說漏了嘴。

  不過,儘管他及時地懸崖勒馬,剛剛那句口誤還是被聽到了。

  雲雀惡狠狠地瞪著他:「你說什麼?」

  我現在咬掉自己的舌頭還來得及嗎?綱吉絕望地想到。

  宗像推了推眼鏡,臉上一派閒適自得的表情:「哦呀哦呀,果然把麻衣放在彭格列,是無法接受到好的教育呢。畢竟是黑手黨呀。」

  赤司彎了彎嘴角:「我也一直這麼覺得,我認為,歷史悠久的世家大族是比較適合培養出淑女的。景吾你覺得呢?」

  跡部兩手□□褲子口袋:「你要把麻衣交給本大爺教育我也沒有意見。」

  伏見低聲吐槽:「喂喂,這種修羅場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啊,現在是在搶麻衣嗎?」

  六道骸將剛剛因為看好戲而忘記丟掉的蘋果核扔進一旁的盤子裡,兩手交叉著抄在胸前悠哉地說:「上司都這樣了,我看你們這些公務員也沒什麼前途了。」

  伏見毫不留情地反擊:「說的好像黑手黨有前途一樣,你們的boss可是連到床上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六道骸低聲笑了起來:「kufufufu~我可從來沒承認過沢田綱吉是我的boss,而且,我也不承認自己是黑手黨。」

  伏見冷漠地回了他一個字:「哦。」

  綱吉一邊攔著雲雀一邊沖著環喊道:「須王君你也說點什麼啊,這可是在你家!」

  環托著下巴沉思了片刻,然後握緊雙拳堅定地對鏡夜說:「鏡夜,加油!」

  一旁的光和馨還給他助威:「鏡夜前輩加油哦——」

  光邦也不甘示弱地喊道:「小鏡一定要把麻衣醬變成你的女兒哦!」

  綱吉嘴角抽搐:這群笨蛋……他已經不想管了!

  眨巴了下眼,麻衣對庫洛姆說:「庫洛姆姐姐,麻衣要下來。」

  「啊?哦!」庫洛姆把麻衣放到地上,就看到她噠噠地跑到了雲雀身後,然後伸手扯了扯他的褲子。

  「爸爸,不可以打架。」小丫頭一本正經地說道。

  雲雀低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然而也沒有把拐子收起來。

  「爸爸,不可以打架!」小丫頭加重了語氣又說了一遍,「打架會痛的,麻衣不要爸爸痛痛。」

  「麻衣醬是天使。」庫洛姆一語道破了在場所有人的想法。

  雲雀默默地收起了拐,然後蹲下身去摸著麻衣的腦袋,笑了笑之後對她說:「好,不打架。」

  一句話嚇得六道骸頭頂的鳳梨葉子都要掉地上了:「雲雀恭彌真打算當個傻爸爸啊?他可是一天不打架就渾身難受的那種人。」

  伏見不以為然地說:「這有什麼,因為麻衣不喜歡,所以但逢麻衣在他的辦公室,他都會把他的至愛拼圖收起來。」

  見雲雀答應了,麻衣小小地松了口氣,然後眼神期盼地仰頭看著他:「那爸爸,可以繼續讓鏡夜爸爸當麻衣的爸爸嗎?」

  「呃,麻衣醬,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想要這麼多爸爸呢?」綱吉一直覺得很納悶,爸爸這種東西,麻衣已經有四個了,她居然樂此不疲地還在繼續認爸爸,她是想以後開個爸爸展覽會嗎?

  麻衣舉起手臂歡快地說:「因為藍波哥哥告訴麻衣,集齊七個爸爸可以召喚神龍!麻衣沒有見過神龍,所以想召喚試試!」

  綱吉臉上的微笑變得僵硬起來。藍波……是嗎?很好,你等著斷零花錢吧!

  庫洛姆憂心忡忡地說道:「以後不能把麻衣醬給藍波醬帶了。」

  宗像推了推眼鏡:「所以我都說過了,彭格列不是適合麻衣生活的地方。」

  赤司點頭贊成:「我認為,還是我來教育她比較合適。」

  跡部嗤笑了一聲沒說話。

  雲雀在腦內把藍波吊打了一頓並且決定回去再實戰一遍之後,便皺著眉對麻衣說:「以後藍波哥哥跟你說的話不要信。就算你有了七個爸爸,也不會召喚出神龍的。」

  「誒?」麻衣睜大了眼睛,一臉不相信地問道,「真的嗎?」

  綱吉一手按著雲雀的肩一手掩面,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說:「雲雀前輩,這個問題你要謹慎回答,畢竟這對於麻衣醬來說,應該是一次幻想破滅的體驗,而且是第一次……嗯……」

  聞言,雲雀的表情也變得沉重起來。他想了想,最後還是用十分認真的語氣對麻衣說:「就算你有了七個爸爸,神龍也不會出現的。」

  宗像單手扶額:「我是被當成龍珠了嗎?」

  赤司驚奇地說道:「宗像君居然知道那種東西啊?」

  跡部懶洋洋地開口:「那種東西,就算自己不去瞭解,周圍也總會有人談論的。」

  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麻衣小心翼翼地問:「那,藍波哥哥騙了麻衣嗎?」

  綱吉又戳了戳雲雀:「雲雀前輩啊,這可關係到藍波和麻衣醬之間的友情會不會破滅。」

  ……這問題超綱了。思考了許久之後,雲雀柔聲說道:「這個問題,等你回去之後親自去問藍波吧。」

  綱吉簡直要對著雲雀豎起大拇指了。這鍋甩得漂亮!

  麻衣失望地垂下頭委屈地說:「麻衣想看神龍。」

  「……啊!」綱吉轉頭對六道骸說,「阿骸你問問白蘭什麼時候有空,讓他來趟日本吧。」

  六道骸剛把一個草莓丟進嘴裡,聽到綱吉的話之後咕嚕一下子就吞了下去。他眼神怪異地看著綱吉:「白蘭那個不算神龍吧?」

  「好歹也是龍啊。」綱吉如是說道。

  「kufufufu~我知道了,我會聯繫他的。」說完之後,六道骸高深莫測地笑了起來。看來不光是雲雀走上了傻爸爸之路,綱吉也走上了蠢叔叔這條不歸路啊。

  當然,六道骸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也是的。

  「那,麻衣醬,現在不能召喚神龍了,你還要讓鏡夜君當你的爸爸嗎?」綱吉指著鏡夜小心翼翼地問道。

  麻衣堅定地點了點頭:「要!麻衣喜歡鏡夜爸爸的。」

  綱吉親昵地點了下麻衣的腦門:「明天是新年了呢,麻衣醬最喜歡要個爸爸當禮物了,是不是?」

  麻衣用力地點頭,然後轉身撲向了鏡夜:「爸爸!你要繼續當麻衣的爸爸嗎?」

  鏡夜微微一笑,然後點頭:「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深夜,一輛低調的黑色車子行駛在寬闊的路上。

  「今天晚上,大多數人都在家裡陪家人一起等著聽新年的鐘聲吧。」正好遇到紅燈,綱吉把車停下之後,轉頭看了看窗外,「已經沒什麼人了呢。」去的時候本來是司機開車,不過想到明天是新年,綱吉就早早地讓他回家了,所以現在只能他自己開車和庫洛姆一起回酒店了。

  庫洛姆微笑著說:「但是,都這個時間了,正常情況下也不會有人在外面了吧。」

  想了一下,綱吉點了點頭:「說的也是呢。啊,話說回來,雲雀前輩把麻衣醬帶回去了呢。」

  「是啊,這好像是麻衣醬第一次認了新的爸爸之後沒有跟對方回家呢。」庫洛姆食指抵著下頜若有所思地說道。

  「因為她很想雲雀前輩啊,你沒看到,自從雲雀前輩出現之後,她就沒離開過超過雲雀前輩三步遠的地方嗎?而且,麻衣醬說了,要和雲雀前輩一起過新年嘛。」綠燈亮了,綱吉踩了踩油門,然後轉了轉脖子。啊啊,應酬什麼的真是累啊,還好今晚沒出什麼岔子。

  庫洛姆掩著嘴笑起來:「說起來,雖然麻衣醬很喜歡認爸爸,但是她還真的是最喜歡雲雀先生呢。」

  「庫洛姆,你聽說過一個說法嗎?就是小雞從蛋殼裡出來之後,會把見到的第一個動物當成自己的媽媽。雲雀前輩是第一個唄麻衣醬叫爸爸的,所以格外不同吧。」綱吉笑著說道。

  庫洛姆歪了歪頭:「可能就是boss你說的那樣吧。而且,之前在ra的時候,十年後的麻衣醬只叫了雲雀先生爸爸呢,其他的幾位元都是加了首碼的。」

  「那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但是現在看來,那幾位還沒有放棄呢。啊,想想十年後,麻衣醬大概會很煩吧?被至少五個爸爸嘮叨著。裙子穿太短啊,在外面待得時間太久啊,跟男孩子太親密啊——之類的,麻衣醬大概沒辦法好好談戀愛吧?」綱吉歎了口氣,「銅牆鐵壁般的傻爸爸聯盟啊。」

  庫洛姆偷笑:「其實還有蠢叔叔聯盟呢。」骸大人和伏見先生,還有跡部先生他們這些叔叔,大概都會盯得很緊吧。

  沉默了一會兒,綱吉像是想起了什麼,跟庫洛姆說話的時候,語氣裡帶上了幾分揶揄:「啊對了,說起戀愛這件事,庫洛姆,十束先生還在追你嗎?」

  突然被問起這個問題,庫洛姆先是一驚,隨即又害羞地點點頭:「嗯,他剛剛還問我,明天要不要和他一起去神社參拜。」

  「是嗎?說起來,庫洛姆的話,談戀愛也是很不容易呢,骸那麼強,像十束先生那樣戰鬥力很低的人,大概沒辦法得到他的認同吧?不過我覺得,這種事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想法。」綱吉認真地說道。

  「boss。」

  「嗯?」

  「您今晚說了很多話呢。」

  「哈哈,是嗎?」綱吉看起來心情十分不錯,對於庫洛姆的調侃也沒有放在心上。他有些感慨地說,「又一年過去了呢,明年也請多多指教了,庫洛姆。」

  「是。」庫洛姆笑著點頭,紫水晶般的眸子都彎了起來。

  明天就是新年了呢。

  雲雀抱著麻衣下車的時候,小丫頭被冷風一吹瑟縮了下,然後揉著眼睛含糊不清地問道:「爸爸我們到家了嗎?」

  「嗯,到了。」雲雀笑了笑,「你要接著睡,還是要聽一下新年的鐘聲?」

  被雲雀這麼一說,麻衣頓時清醒了不少。她眨著眼好奇地問:「新年的鐘聲?那是什麼呀?」

  「就是到了零點的時候,寺廟裡會敲一百零八下鐘,表示新的一年要清除掉所有的煩惱。」雲雀耐心地解釋道。

  想了一下,麻衣搖了搖頭:「麻衣沒有煩惱,不過麻衣想和爸爸一起聽!爸爸,是不是鐘聲想了就代表新年到了呀?」

  雲雀捏了捏她的臉:「聰明。」

  麻衣摟著雲雀的脖子咯咯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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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個爸爸[11]

  背著書包走在回家的路上,伏見猿比古低著頭一邊漫不經心地打著遊戲,一邊分出點心思來想:今天的晚飯還是喝可樂好了。 看不太清了,又要換眼鏡了嗎?啊,最近幾天那個人好像要回來了。

  不想看見他。

  默默地走著,突然,伏見聽到一個脆生生的聲音:「猿比古哥哥!」

  他下意識地轉頭,就看見一個穿著粉色小裙子手裡還提著個兔子玩偶的小丫頭朝他跑了過來,跑到他面前之後伸手抱住了他,精緻的小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是猿比古哥哥!」

  ……叫他哥哥?難道是他那對無良的父母背著對方在外面搞的私生女?他相信伏見仁希和伏見木佐完全做的出來。

  「我不認識你。」伏見推了推對他來說過於沉重的鏡框,推開了小女孩之後面無表情地說道。

  然而這個小丫頭並不氣餒,而是堅持著說道:「你是麻衣的猿比古哥哥!因為麻衣是從十年後來的,所以猿比古哥哥才不認識麻衣的!」因為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雲雀告訴麻衣,不是他們變小了,而是麻衣見到的,是十年前的他們,對於他們來說,麻衣是來自十年後的人。

  「莫名其妙。」伏見眼神怪異地看了麻衣一眼,然後繼續玩手機往前走。

  麻衣堅持不懈地跟在了伏見身後。

  因為低著頭,伏見沒有看路,所以不期然地就撞到了人。

  「抱歉。」扔下一句沒什麼誠意的道歉,伏見頭也不抬地準備走掉,結果卻被幾個人堵住了路。

  「撞了人就想走?猴子這個世界上可沒麼多便宜的事兒。」

  聽到這個聲音,伏見總算抬起了頭,沒什麼幹勁的臉上,一雙泛著藍色的眼睛裡卻帶著十足的嘲諷:「又是你們。」

  這幾個人穿著和他一樣的制服,是和他同個小學同個年紀卻不同班的人。

  這幾個人都長得比他高,也比他壯,伏見被他們欺負過,不過他並不在乎就是了。

  一直跟在伏見身後的麻衣跑過去貼緊了他的身體,從後面探出腦袋看著面前幾個人,小臉上只有好奇沒有害怕:「他們是猿比古哥哥的朋友嗎?麻衣沒有見過呢!」

  幾個人面面相覷:臥槽,伏見還有個妹妹?

  從伏見身後走出來,麻衣從口袋裡掏出幾顆糖,攤在手心遞了過去,一雙眼睛笑的彎彎的:「猿比古哥哥的朋友,給你們吃糖!」

  「……臥槽伏見這真是你妹妹?」

  「你妹妹簡直是天使啊怎麼這麼可愛!」

  「嫉妒你啊啊啊伏見!」

  「她不是我妹妹……」伏見試圖給自己辯解一下,然後卻被其中一個男生按住了肩,該男生摸著下巴,「嘿嘿,我懂,有妹妹的男生總有段時間會覺得妹妹很煩,在外面也不想承認,但是你妹妹!這麼可愛!你為什麼不承認呢??不要給我啊!!」

  他的話引起了在場男生的共鳴:「就是說啊!明明這麼可愛!」「不要給我,我要!」

  伏見看了看這幫看起來就糙的很的男生,又看看嫩的跟朵小雛菊一樣的麻衣,最後走過去牽住麻衣的手:「回家了。」

  麻衣點點頭,然後沖著那幾個男生揮手:「猿比古哥哥的朋友再見!」

  「嘖,」伏見低聲吐槽,「那些傢夥才不是我的朋友呢。」

  我根本沒有朋友。

  走在回去的路上,伏見還是不相信麻衣說的話。不過畢竟是個十一歲的孩子,伏見對穿越時空這種事情還是很感興趣的。他問麻衣:「你真的是從十年後來的?」

  「嗯!」麻衣用力點頭,「麻衣不會騙人的。」

  「那你說,十年後的我是什麼樣子的?」伏見隨口問道。

  然而麻衣卻認真地回答起來:「猿比古哥哥有這——麼高!」麻衣比劃了一下,「頭髮這裡梳到後面去了。還有,猿比古哥哥超厲害,是除了爸爸以外最厲害的人了!」

  「是嗎?」被比自己小的小姑娘誠心誠意地誇獎總歸是件愉快的事,不過很快伏見就想起了另一件事,「那你要怎麼回到十年後?」

  聽了伏見的話,麻衣搖了搖頭:「不知道,上次去見到爸爸的時候,睡著覺麻衣就回去了。」

  啊啊,麻煩了,要把她帶回家嗎?但是……這幾天好像正好是仁希要回來的日子。

  要不要帶回去?

  然而麻衣已經替他做好了決定:「猿比古哥哥,麻衣晚上要和你一起睡,可以嗎?還有莉莉安!」說著,她把手裡的小兔子舉給伏見看,沖著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今晚應該不會回來吧。心裡懷著僥倖的想法,伏見決定把麻衣帶回家。

  站在伏見家門口,麻衣臉上露出了幾分好奇:「原來猿比古哥哥以前住在這裡呀。」伏見家的房子很氣派,不過麻衣也見過不少比這還大的房子了,所以並沒有覺得有什麼。

  伏見心裡疑惑。以前……是說他以後不會住在這裡嗎?不過不住這裡也好,他一點都不喜歡這裡。

  這裡什麼都沒有,除了他自己。

  「進去吧。」伏見牽著麻衣的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子外面看起來很豪華,然而裡面的東西卻很少,所以看起來空蕩蕩的,一點生氣也沒有。

  伏見擔心麻衣會覺得不適應,然而小丫頭卻只是四處張望著:「哇,好空哦!這樣我們就能和美咲哥哥還有安娜姐姐一起在裡面玩扔球啦!」

  ……白擔心了。伏見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雖然他並不知道美咲哥哥和安娜姐姐是誰。

  指了指沙發,伏見面無表情地對麻衣說:「你自己玩吧,我要上去做作業了。」

  麻衣好奇地問:「什麼是作業?」

  「就是老師佈置的很無聊的東西。」不過不麻煩就是了。他指了指廚房,「肚子餓了的話就去那裡找吃的,不過大概只有垃圾食品和碳酸飲料了。我上去了。」

  「可是麻衣想和猿比古哥哥一起。」麻衣眼巴巴地看著伏見,眼神令人無法拒絕。

  伏見無奈地說:「那走吧。」

  「嗯!」麻衣用力點頭,然後伸手拉住了伏見的衣角。

  坐在伏見的床上玩了很久的魔方,麻衣突然出聲:「猿比古哥哥,麻衣肚子餓了。」

  伏見指了指門:「自己去廚房找吃的吧。」

  麻衣納悶地問:「猿比古哥哥不餓嗎?現在應該是吃飯的時間了呀。」

  伏見頭也不抬地回答:「我不餓。」

  麻衣撅了撅嘴:「爸爸說猿比古哥哥就是因為不好好吃飯所以才特別瘦而且不長個子力氣也小體力也不好。」

  「啊啊,」伏見轉過身去,手臂搭在椅背上,「真想見見你爸爸是什麼樣的人,對別人的事情管那麼多。總之,我現在不想吃,你想吃你就自己下去找。」

  麻衣扁了扁嘴,從床上跳下來之後就走出了伏見的房間下樓去了。

  只是她剛下到一樓就見到了一個從來沒見過的男人。

  伏見仁希在自己家見到一個萌萌噠的小蘿莉時內心是愣了那麼一秒半的。他家小猴子已經到了把女生帶回家的年齡了?這個也太小了吧?

  走到麻衣面前,仁希摸著下巴蹲下:「你是誰呀?」

  「喔!」小丫頭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叔叔,你長得和猿比古哥哥好像哦!」

  「哈哈哈哈,我是小猴子的老爸,當然和他長得像了。話說,小丫頭,你是誰啊?」

  「麻衣是麻衣!」麻衣認真地回答道。

  「哦哦。」仁希摸了摸下巴,然後朝著樓上喊道,「小猴子,你親愛的爸爸回來了,不出來迎接一下麼?」

  麻衣仰著頭對仁希說:「猿比古哥哥在做作業。」

  「作業?」仁希勾了勾唇角,「你再不下來,我就把這個小姑娘綁起來,然後給她喂一嘴的螞蟻。你不是喜歡觀察螞蟻嗎?觀察吃螞蟻的小姑娘不是更有趣嗎?」

  話音剛落,仁希就聽到樓上傳來「嘭」的一聲,然後是伏見急促的腳步聲。他快速地沖下來,站在樓梯口憤恨地瞪著仁希,但是卻對捧著肚子笑的十分惡劣的他毫無辦法。

  這個人,一定是惡魔。

  然而麻衣卻眨了眨眼不解地問:「叔叔你為什麼要給麻衣吃螞蟻?」

  「因為你叫麻衣啊,哈哈哈哈哈哈!」仁希說完,又開始大笑起來。

  不想看到仁希這張令人厭惡的臉,伏見朝著麻衣招了招手:「麻衣過來。」

  「誒?」麻衣猶豫了一下,「可是麻衣站在肚子餓,想找東西吃。」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仁希嗤笑,然後走到沙發前大咧咧地坐下,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伏見仍舊不放心,他囑咐麻衣:「那你快點。」

  麻衣點點頭,噠噠地跑進了廚房。

  而伏見現在原地盯了仁希一會兒,確定他不會搞什麼小動作之後才轉身上了樓。

  麻衣在廚房找到冰箱之後遇到一個大麻煩。太高了,她碰不到。她走出廚房想找伏見幫她,卻發現客廳裡只剩下了仁希一個人。她想也不想地跑過去,拉著仁希的手向他求助:「叔叔!麻衣打不開冰箱,你能不能幫幫麻衣呀?」

  仁希轉頭看著麻衣,然後沖她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不能。」

  麻衣也不覺得失落,只是拿她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盯著仁希。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仁希敗下陣來:「知道了。」

  麻衣牽著仁希外套的下擺跟著他一起走進了廚房,然後看著他打開冰箱,聽到他「咦」了一聲之後自言自語道,「怎麼什麼都沒有,小猴子平時都不吃飯嗎?」

  「爸爸說猿比古哥哥總是不好好吃飯的,特別挑食,不吃蔬菜,爸爸說讓麻衣不要學他呢。」小丫頭一本正經地說道。

  仁希搔了搔頭發:「沒辦法了,我們去買點吧。」

  「好!」麻衣歡快地答應下來。

  伏見在樓上等了很久都不見麻衣回來,心裡頓時覺得很不安。他下樓去看,卻發現,不僅是麻衣,連仁希都不見了。

  伏見腦海中頓時湧現出一個想法:仁希要去把麻衣丟掉了。

  他想也不想地跑出了家門。

  在外面找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找到,伏見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就這麼……不見了嗎?會親熱地叫他「猿比古哥哥」,會說「猿比古哥哥超級厲害的」,還會教訓他不要挑食的……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妹妹,真的被他老爸給丟出去了嗎?搞什麼啊!又不是他撿回來的寵物,為什麼要丟掉?為什麼不管是什麼,只要他在乎的,那個傢夥都要去破壞掉?

  咬著牙推開門,伏見卻聽到了麻衣的聲音:「麻衣來擠!麻衣要擠番茄醬,擠好多好多!」

  「好好好給你。」仁希的聲音聽起來還帶著笑意,語氣十分縱容。

  騙人的吧?伏見難以置信地沖進廚房,卻收穫了仁希不解的眼神:「你去哪裡了啊,小猴子?喊你半天沒人理,上去找你才發現你不在。」

  「就是……出去了一下。你們在做什麼?」這麼問著,伏見卻已經看到了桌子上擺著的三份蛋包飯。

  麻衣把其中一份推到伏見面前:「這個是猿比古哥哥的!你看麻衣會寫你的名字哦!」

  「寫的好醜。」仁希毫不留情地打擊道。

  「唔——」麻衣鼓了鼓臉,然後給另外一份畫了個哭臉,「這個是仁希叔叔的!」

  仁希伸手沾了點番茄醬塞進嘴裡,品嘗了一下之後說:「可以吃晚飯了?。小猴子你還站在那裡幹嘛?」

  「哦。」伏見悶悶地應了一聲,走過去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好久沒吃過剛剛做好的晚飯了。

  吃過晚飯之後,麻衣就抱著莉莉安拿著魔方坐到了仁希的腿上。她似乎一點都不害怕仁希,反而很喜歡他。

  「仁希叔叔,麻衣拼不好這個。」麻衣鼓著小臉鬱悶地說道。

  「跟小猴子小時候一樣笨。」嘴上這麼說著,仁希卻拿過了魔方,三兩下就拼好了。

  麻衣開心地鼓起了掌:「仁希叔叔好厲害,和猿比古哥哥一樣厲害!」

  「這可算不上什麼誇獎。」仁希拍了拍麻衣的腦袋,「好了,時間不早了,聽話的孩子該要睡覺了。」

  伏見也從樓上下來準備叫麻衣去睡覺了。

  然而這時,門鈴卻突然響了起來。

  「誰啊?」伏見有些茫然。

  仁希嗤笑:「我怎麼知道,說不定是這孩子的父母找來了呢。」

  不希望是這樣,伏見有些不情願地打開了門,見到門外站了個男人。

  他身材頎長,體型有些偏瘦,穿著一身看起來像制服一樣的衣服,身上帶著一股低調謙遜的氣質,然而伏見卻感覺得到,他隱藏在這掩飾之下的高傲。

  男人有著蒼藍色的頭髮,額前的劉海向上翹起一個微妙的弧度。而他那雙藏在鏡片後的紫色眼睛,此刻正專注地看著自己。

  伏見甚至能在他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倒影。

  微微一笑,男人開了口,聲音十分清朗:「抱歉,打擾了,我來找我的女兒。」

  麻衣從仁希身上下來跑到了男人面前:「爸爸!」

  伏見心底湧上一股失落。原來真的是來接麻衣的。

  「表情都寫在臉上了喲,伏見君。」男人略帶調侃地說道。他說,「無需遺憾,未來還會再見的。」他望向屋內,沖著仁希點了點頭,「多謝。」

  仁希一臉玩味地看著他。這傢夥,絕對不是在謝跟麻衣有關的事。

  被爸爸抱在懷裡,麻衣伸手抱了抱伏見,語氣認真地對他說:「猿比古哥哥一定還會見到麻衣的,麻衣的猿比古哥哥最厲害了!」

  伏見睜大了眼睛看著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裡帶著怎樣的光彩。

  抱著麻衣的男人很有禮貌地說:「那我們走了,再見,伏見君。」他刻意在「再見」上加重了音。

  「再見。」伏見低喃著,目送著他們消失在黑夜中。

  等伏見回來之後,仁希才問道:「話說他們是誰啊?麻衣那丫頭為什麼叫你哥哥?」

  「不知道。」伏見回答完之後就快速地上樓去了。

  那個人是麻衣的爸爸,自己以後會跟那個人有交集嗎?

  看起來,是很厲害的人啊。

  那天晚上,伏見在日記上寫到:我遇到了天使,然後無比期盼未來快點到來。

  在他寫日記的時候,麻衣摟著宗像的脖子打了個小報告:「爸爸,猿比古哥哥說真想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哦呀哦呀,那就讓他好好看看吧。」宗像禮司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一絲腹黑的笑容。


第五個爸爸[12]

  雲雀抱著麻衣走進屋去,早已等候著的草壁迎了上來。

  「恭先生,赤司家派人送來了和服,,迪諾先生剛剛打來電話說明天會和白蘭先生一起來。」頓了頓,草壁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欲言又止。

  雲雀掃了他一眼徑直往裡走:「有事就說。」

  草壁猶豫了一下之後小心地說:「迪諾先生讓我問問你,他怎麼又進你的黑名單了。」

  「嗯?」雲雀茫然了一下才想起來,應該是前幾天他去美國的時候,迪諾一直打電話發短信問他新年過來的時候應該給麻衣帶什麼禮物,煩的他最後說了句「帶張□□」之後就把迪諾拉進了黑名單,後來事情一多就忘記放出來了。想像了一下草壁被迪諾用電話短信狂轟濫炸,雲雀看他的眼神裡多了幾分同情,「辛苦了。」

  草壁當然知道雲雀說的是什麼,他一臉悲憤地點了點頭。

  雲豆不知道從哪裡飛了出來,繞在雲雀身邊叫著他的名字:「雲雀——雲雀——」

  掛在雲雀身上的麻衣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只是小小地打了個哈欠然後趴在他肩膀上軟軟地問:「爸爸,什麼時候才能聽鐘聲啊?」

  「還有兩個小時。困了嗎?要不要再睡一會兒?」雲雀伸手撥了撥麻衣的劉海,眼神變得柔和起來。

  「不困!」麻衣頓時變得精神起來,「爸爸,麻衣不想睡覺,麻衣想跟爸爸抱著。」

  「好。」雲雀一口答應下來。

  雲雀帶著麻衣換了身衣服出來之後,吩咐草壁去準備些吃的,麻衣則是和雲豆在一邊玩。

  「對了,恭先生,今天獄寺送了些蕎麥面來,一會兒要不要煮一點?」草壁詢問著雲雀的意見。

  麻衣扭過頭去看著雲雀,一雙大眼睛裡帶著好奇:「爸爸,什麼是蕎麥面啊。」

  「蕎麥面啊,就是一種面。你去煮一些吧,不用太多。」雲雀摸了摸麻衣的腦袋。小孩子睡覺前吃太多東西會消化不好的。

  草壁點了點頭便退了出去。

  「爸爸,外面好大的風呢。」即使在屋子裡也能聽到外面呼呼的風聲,麻衣往雲雀懷裡縮了縮。

  雲雀下意識地看向外面,然而門和窗都關著,什麼都看不到。想到回來的時候陰沉沉的天氣,雲雀低聲說道:「大概要下雪了吧。」

  「要下雪了嗎?」麻衣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表情,「麻衣和媽媽一起堆過雪人呢!」說完之後,小丫頭又蔫了下去,「不過只有一次……」

  雲雀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然而聽她提起自己的媽媽,雲雀才想起一件事。他皺了皺眉,語氣十分隨意地問道:「你想媽媽嗎?」

  「想。」麻衣兩隻手握著雲豆的小身體,低著頭就好像做錯了什麼一樣,「但是如果說出來的話,一定會被擔心的。」

  雲雀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雲豆歪著腦袋,漆黑的小眼珠盯著麻衣,好像也在擔心她。

  麻衣轉過頭去,見雲雀沒有反應之後連忙說道:「爸爸,其實麻衣也不是一直都想媽媽的!麻衣和爸爸和庫洛姆姐姐安娜姐姐還有猿比古哥哥一起玩的時候都不會想媽媽的!」

  雲雀依然沒說話。

  麻衣再次低下頭去:「麻衣知道……媽媽不要麻衣了……」當時媽媽帶她去機場的時候說,讓她乖乖聽話她很快就去找她,結果到現在了,她都沒有再見到媽媽,一定是因為她不聽話所以媽媽不要她了。

  面對如此低落的麻衣,雲雀實在是無法說出「你媽媽不是不要你了而是她已經死了」這種話。

  把麻衣抱在懷裡,雲雀安慰她:「不會的。」

  「那為什麼媽媽還不來找麻衣呢?」麻衣扁著嘴,看起來十分委屈。

  雲雀想了想之後回答道:「可能她在忙?我問你,如果你媽媽來找你回去,你捨得跟她走嗎?」

  思考了許久,麻衣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對她來說,這似乎是個很難抉擇的問題。她的爸爸們叔叔們哥哥們姐姐們都對她這麼好,要是以後都見不到他們了,那她一定會很難過的。

  看著她的表情,雲雀就知道麻衣心裡在想什麼了。他揉揉麻衣的腦袋輕聲問道:「所以,就算你媽媽真的不要你了,不是還有我嗎?」

  「那爸爸不會因為麻衣不聽話不要麻衣對嗎?」小丫頭仰著腦袋急切地問道。

  真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傢夥啊。雲雀一時間不知道該好笑還是該無奈了,這已經是她第幾次這麼問了?是有多擔心自己會不要她了啊?俯身用自己的額頭抵住麻衣的,雲雀堅定地說:「我保證,不會。」不會讓任何人帶走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也絕對不會丟掉你。

  麻衣開心地伸手摟住了雲雀的脖子:「爸爸!麻衣最喜歡爸爸了!」

  草壁把煮好的蕎麥面端上來的時候,就看到麻衣窩在雲雀懷裡,手舞足蹈地跟他說著話。

  「然後啊,猿比古哥哥就很生氣,他說安迪哥哥是笨蛋,安迪哥哥就不高興了。但是麻衣也覺得安迪哥哥是笨蛋。」說著,麻衣皺了皺小眉頭,看起來憂心忡忡的。

  雲雀喝了口茶淡然道:「那還真是令人擔心呢。」他得考慮考慮以後要不要讓麻衣去宗像那裡了,畢竟笨蛋這個屬性也是會傳染的。哦對了,還有個賬得找藍波算算。明天新年第一天不宜見血,可以再留他一天。

  麻衣當然不知道雲雀心裡有這種可怕的想法,她歡快地說:「爸爸,猿比古哥哥好厲害的,魔方『咻』的就拼好了!」

  「是嗎?」雲雀默默地給伏見記了一筆。閨女當著他的面誇別的男人厲害,這是他當爸爸的絕對不會允許的。他是不是也應該在麻衣面前展現一下自己厲害的一面?比如打架很厲害什麼的。

  這時,草壁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恭先生,蕎麥面煮好了。」

  「拿過來吧。」雲雀沖草壁點點頭,然後對麻衣說,「下來坐好,要吃面了。」

  「嗯!」麻衣乖乖點頭,從雲雀身上下來之後在桌子前端正地坐好,等草壁把蕎麥面放好之後便張開嘴巴「喔」了一聲,「看起來好好吃哦。雲豆我們來吃面吧!」

  「麻衣——麻衣——」雲豆在桌子上蹦躂著,歡快地叫著麻衣的名字。

  草壁把筷子放好之後對麻衣說:「那麻衣醬多吃一點,吃完蕎麥面之後,明年長高高,也不會有煩惱,什麼事情都會順利的。」

  雖然不明白草壁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麻衣還是覺得好厲害的樣子。她說:「麻衣要努力長高,讓爸爸帶麻衣去坐過山車!」

  這丫頭就記得這個了。雲雀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吃完了蕎麥面之後,草壁把碗筷收拾下去,回來問麻衣:「麻衣醬要不要出去放煙花呢?」見雲雀投來不解的目光,草壁解釋道,「那個也是獄寺一起送來的,他說麻衣醬應該會喜歡所以……」

  「要!」麻衣噠噠地跑過去在草壁面前蹦高,「麻衣要放煙花!」

  雲雀皺了皺眉:「可是外面很冷。」

  「不可以出去嗎?」麻衣兩手握在胸前,換上了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看著雲雀。

  雲豆在雲雀頭頂上撲棱著翅膀:「雲雀——雲雀——」

  雲雀覺得遇到了一個大難題。

  「……走吧。」他起身拿起了掛在一旁的外套給麻衣穿上,然後牽著她的手走了出去。

  在煙花棒被點燃的一瞬間,火花也照亮了麻衣的眼睛。她興奮地說:「好漂亮哦!閃亮亮的!爸爸你看!」她把煙花棒舉到雲雀面前,「爸爸,涼太叔叔和多多良叔叔也閃閃發亮的呢!」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就在這裡!」

  「你說的那是耳環吧。」雲雀站在一旁,兩手抄在和服寬大的袖子裡。他說,「小心點,不要讓火星蹦到身上。」

  「嗯!」麻衣點點頭,然後催著草壁,「哲叔叔你快點,再點兩根嘛!」

  「哈哈哈,一會兒咱們放個大的。」草壁笑著說道。

  放了沒多久,雲雀就聽到大門外傳來了吵吵鬧鬧的聲音,他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啊,雲雀前輩果然還沒有睡呢,我聽到麻衣醬的聲音了。」沢田綱吉的語氣聽起來像是松了口氣。

  「彭格列的高層領導還真是團結呢,新年都要一起過。」這個不急不慢溫文爾雅的調調一聽就知道是宗像禮司。

  「……青之王,你帶著赤之王和你們的部下來參加我們的內部聚會不太好吧?」雲雀覺得自己腦補出了綱吉嘴角抽搐的表情。

  「哼。」這個低音炮一樣的聲音應該是赤之王周防尊的。

  「如果不是我要舉辦忘年會的提議被全票否決的話。」宗像的語氣裡隱隱地帶著幾分不甘心。

  「今年的願望就是室長永遠都不要再想什麼忘年會了。」伏見猿比古沒什麼幹勁兒地說道。

  雲雀閉著眼,額角開始跳動。他走過去猛地打開門,就看到門外站了一群人。

  「啊,雲雀前輩——」綱吉剛要說明自己的來意,就聽到雲雀冷冷地說,「回去。」

  聽人家把話說完啊!!!


第五個爸爸[13]

  沒有想到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麻衣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她撲到宗像面前興奮地問:「爸爸,你們怎麼都來了呀?」

  宗像細心地握住她的手:「小心,不要燒到衣服。來陪我的小公主一起過新年,好嗎?」

  「好呀!」麻衣剛說完,手裡的煙花就被周防抽走。他盯著手裡的煙花,看到上面的火花越來越小最後熄滅掉之後一臉茫然地問,「這個有什麼意思嗎?」

  安娜扯了扯周防的袖子:「尊,我也想玩。」

  周防十分大方地把手裡燒的只剩一截的小木棍遞了過去:「給你。」

  「那個,赤之王,您這樣不太好吧?」庫洛姆笑的有些無奈。她摟著安娜的肩膀笑眯眯地對她說,「走吧,去放煙花。」

  安娜點了下頭,然後望向了宗像。後者微微一笑,把原本抱在懷裡的麻衣放了下來:「去吧。」

  兩手抄在袖子裡,雲雀語氣不怎麼和善地問:「誰能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們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

  宗像推了推眼鏡:「不是說過了嗎?來陪小公主一起過新年。」

  雲雀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轉而看向綱吉:「我以為你回並盛了。」

  綱吉伸出手指撓著臉頰:「本來是想要回去的,但是想了想還是覺得太晚了。還是等明天迪諾先生和白蘭來了之後再說吧。」

  「你覺得那個蠢貨會以為你還在東京嗎?」雲雀看著綱吉的眼神裡都充滿了鄙夷。

  綱吉頓時露出震驚的表情。他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宗像悠然地說道:「彭格列的未來還真是令人擔憂啊。」

  「……那個,雲雀前輩明天回並盛嗎?」綱吉無視掉了宗像的話,看向雲雀的眼神有些熱切的期盼。

  雲雀將這個問題拋還給了綱吉:「你說呢?」

  綱吉無語地望向黑漆漆的夜空。離著新年只有一步之遙了,他到底為什麼要來找虐呢?

  不再理會綱吉,雲雀把目光放在了縮在他身後的藍波身上。

  頭皮一緊,藍波知道,自己今晚大概是要完了。

  看著煙花的火光落在對面少女澄澈的紫眸中,十束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不管什麼時候看都很可愛啊,庫洛姆。

  「多多良,一直盯著庫洛姆姐姐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安娜走到了十束身後,說出來的話一針見血。

  十束笑眯眯地彎腰,對著安娜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噓——安娜。」

  安娜不解地問:「為什麼不能說?反正大家都知道,多多良喜歡庫洛姆。」

  「但是被庫洛姆聽到的話,她會害羞的。」十束彎腰摸了摸安娜的腦袋。

  安娜睜著赤色的眸子,仰頭看了一會兒十束之後默默地垂下了頭,將精緻白皙的小臉埋在了暗紅色的斗篷上那圈白色的毛絨裡。她覺得很不解,明明尊才是最笨的笨蛋,卻輕而易舉地就拿下了r4的高嶺之花。而草薙和十束兩個明明更會撩妹,卻都搞不定自己的暗戀物件。

  看的她都替這兩個人犯愁。

  而且,安娜有些搞不清楚,十束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反正連她都清楚庫洛姆的戰鬥力有多可怕,而她臉上看起來像是在害羞的紅暈其實是天生自帶的。

  安娜不禁想起了草薙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每個人在看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眼裡會自帶濾鏡的。」歪了歪頭,安娜噠噠地跑到了庫洛姆面前,拉著她的手示意她彎下腰,然後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

  對面的十束不解地看到庫洛姆突然「噗嗤」笑了一聲,然後那雙令他著迷的紫眸便帶著笑意看向了他:「多多良。」穿著淺駝色風衣的姑娘朝他跑過去,然後在他手裡塞了一把煙花,「安娜說你也想玩,但是不好意思說,所以我來邀請你了。」

  安娜假裝沒有看到十束投過來的眼神,只是默默地替麻衣點燃了一根新的煙花。

  一旁的草壁絮絮叨叨地叮囑著:「你們兩個小姑娘小心點啊,冬天天氣幹,你們兩個穿的衣服又帶著絨,一定要注意別點燃了。唉,恭先生最討厭群聚了,也不知道這會兒裡面是不是要炸了。」話剛說完,木質門板被拉開,從裡面走出來了松了口氣一樣的八田和毫無幹勁的伏見。

  八田疑惑地問:「他們為什麼只喝茶不說話?」

  草壁拍拍他的肩:「小夥子,你不懂,其實無形之間,交流已經開始了,只是夾槍帶棒刀光劍影都隱藏在眼神裡所以你看不出來罷了。」

  伏見兩手插在羽絨服的口袋裡,半張臉埋在立起的領子裡。不像八田那麼遲鈍,他一坐下就感覺到了雲雀和宗像兩個人眼神的交戰。

  「嘖。」他有些煩躁地呼出一口氣,看著白色的霧氣也夜幕中氤氳開來。

  突然,一個小身體撲到了他身上,低頭一看,麻衣仰著小臉笑容燦爛地看著他,叫他的時候就像在撒嬌一樣:「猿比古哥哥,來跟麻衣一起玩吧?」

  伏見蹲下去,指著麻衣手上拿著的一把煙花面無表情地問:「就玩這個嗎?」

  麻衣眨了眨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伏見說:「哲叔叔說有很大的煙花,但是爸爸說不讓麻衣放那個,他說小孩子不能放。猿比古哥哥,你不是小孩子吧?能不能帶麻衣放呀?」

  小丫頭語調軟軟的,聽得伏見不由得放鬆了神情。他摸了摸麻衣的腦袋,十分痛快地答應了她的請求:「好啊。」

  十束笑眯眯地說:「想不到伏見真是意外地很受小孩子歡迎呢。以前他還在吠舞羅的時候,安娜就很喜歡粘著他玩。」

  安娜轉著手中的煙花一本正經地說:「猿比古,很溫柔的。」雖然看起來總是十分不耐煩,但是卻不會直截了當地拒絕別人的請求呢。這一點,安娜早就看出來了。

  十束點了點頭,然後對庫洛姆說:「庫洛姆,過來一下,我有東西想給你看。」

  庫洛姆眨了眨眼,看起來十分好奇的樣子:「是什麼呢?」

  「好啦,趁伏見他們還沒有開始放那個很大的煙花——」十束雙手合十放到了庫洛姆面前,然後緩緩地攤開了掌心。

  一隻赤色的、用火焰化成的蝴蝶從十束的掌心飛了出來。

  庫洛姆掩著嘴驚呼了一聲:「好漂亮!」

  「喜歡嗎?」十束溫柔地問道。

  庫洛姆點了點頭。她知道十束的能力很弱,即使是一隻小小的蝴蝶,也會耗費他很大的體力。

  「我有預感接下來是少兒不宜的畫面了。」草壁說著,伸手捂住了麻衣的耳朵。

  而安娜則是目光炯炯地盯著十束,八田在一旁有些緊張甚至還有些臉紅,伏見則是歪著頭,想看看十束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十束微微彎起眸子,伸手按住了庫洛姆的肩膀:「庫洛姆——」他想說他從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歡她了他知道她周圍都是很強的人所以大概會看不上這麼弱的他但是即使自己很弱他還是很想保護她希望她能給他一個機會——然而這些深情的告白都沒有說出來,十束就被突然出現的六道骸打斷了。

  頭頂那簇造型奇異的髮絲在風中倔強地挺立著,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握住的三叉戟抵在十束的肩膀上,六道骸的語氣就像今夜的寒風一樣冷冽:「你小子,居然還在打庫洛姆的主意。」

  「骸大人!」六道骸出現的令人措手不及,這讓庫洛姆直接叫了出來。

  面對如此的異變,十束面不改色淡定自如地回答:「我可從來沒有說過要放棄喲,六道先生。」

  「……這名字聽起來怪怪的。」六道骸收了三叉戟,用食指的第二指節敲了敲額頭,「『既然如此,那我就答應你們交往,我也不是什麼□□的家長』——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

  「沒有。」十束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總覺得被反將了一軍。」六道骸看起來有些不滿,對這個結果也感到有些無趣,「話說,你怎麼在雲雀家裡?」

  庫洛姆雙手握在胸前小聲地問:「那個,骸大人才是,不是說不來嗎?」

  我自己一個人覺得有點寂寞這種話……六道骸是說不出口的。他假裝沒聽到庫洛姆的問題,而是徑直走向了麻衣,將小傢夥拎了起來:「你爸呢?」

  「爸爸在和爸爸還有綱吉叔叔尊叔叔出雲叔叔世理姐姐一起喝茶,隼人叔叔和武叔叔也在。而且爸爸好奇怪,他不讓藍波哥哥出來跟麻衣玩呢。為什麼呀?」小丫頭伸手搔著腦袋,滿臉的不解。

  六道骸不以為然地解釋道:「從十歲開始就想著泡妹子的人,不跟他玩也好。」你爹沒扒了他的皮已經算是仁慈了。

  「骸叔叔,什麼叫泡妹子?」麻衣一臉求知欲地問道。

  六道骸想了一下,決定把這個難題扔給雲雀:「這個問題你還是去問你爸爸吧。」要是雲雀知道他給麻衣灌輸這些不必要的知識,搞不好要跟他打一架。

  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麻衣眼巴巴地看著六道骸:「骸叔叔,你能把麻衣放下來了嗎?麻衣要和猿比古哥哥放煙花了。」

  「煙花重要還是我重要?」六道骸的問題讓麻衣陷入了深深的糾結當中。

  好難哦。

  而麻衣為難的樣子顯然滿足了六道骸的惡趣味,他老人家大發慈悲地把麻衣放了下來,然後在她腦門上貼了個紅包:「壓歲錢,玩去吧。」

  麻衣顯然不懂壓歲錢的意義是什麼,不過她還是很開心地抓著紅包跑去找伏見了:「猿比古哥哥來放大煙花吧!」

  話音剛落,新年的第一下鐘聲就從各個神社寺廟當中傳了出來。

  「d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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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個爸爸[14]

  兩手捧著從草壁那裡要來的煙花,伏見仰頭看著天空喃喃道:「新年到了。 」

  木質門突然被拉開,雲雀他們從裡面走了出來。

  麻衣歡喜地跑過去,把手裡的紅包拿給雲雀看:「爸爸,骸叔叔給我壓歲錢了!爸爸,骸叔叔為什麼要給我壓歲錢啊?什麼是壓歲錢?」

  雲雀的氣壓一下子低了下去,臉也黑了不止一層。他陰沉著語氣問六道骸:「誰讓你給她壓歲錢的?」

  六道骸一臉懵逼:「新年啊!」

  雲雀傲慢地輕揚起下巴:「第一個給她壓歲錢的人應該是我。」

  「……你贏了。」六道骸覺得跟雲雀這個傻爸爸已經徹底沒有共同語言了。他說,「那你現在要我怎麼樣?要回來嗎?」

  「對。」雲雀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綱吉急忙擋在兩個人中間:「啊啊,聽我說,現在說這件事已經沒有意義了啊就算要回來阿骸也是第一個給麻衣醬壓歲錢的人了。雲雀前輩你當第二個就好了啊不要計較那麼多——」

  「謝謝爸爸!」麻衣清清脆脆的一聲將雲雀綱吉以及六道骸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只見小丫頭手裡拿著一枚亮晶晶的硬幣,臉上滿是歡喜的表情。

  宗像彎腰摸著她的腦袋微笑著說:「壓歲錢呢,就是新年第一天,長輩給予小孩子的祝福。所以,壓歲錢要收好喲。」

  麻衣用力點頭,拿著那枚硬幣開心得不得了:「閃閃發亮呢!」

  一旁的草薙有些疑惑:「這好像不是流通的硬幣吧?青之王是在糊弄小孩嗎?」

  淡島冷笑:「這是政府限量發行的r4紀念幣,跟普通貨幣一樣可以流通,全世界限量十二枚,面值是一萬元。」

  草薙險些跪下:「對不起是我淺薄無知。」十二枚啊!r4特務隊剛剛夠分吧?這誰能知道啊!宗像給麻衣的那個是他濫用職權多扣下了一枚吧?

  一大滴冷汗從綱吉腦門上滑了下來,在這寒冷的天氣裡仿佛在嘲諷著什麼。他乾笑著說:「雲、雲雀前輩不用當二了,哈哈,哈哈哈……」沢田綱吉你真該在這迎接新年的時刻選擇狗帶。

  然而雲雀的表情卻在這個時候緩和了下來:「算了。」

  草薙笑著打趣道:「反正已經不是第一了,第二第三都沒關係了是嗎?」

  雲雀閉上眼沒說話。

  麻衣悄悄地挪到了藍波身邊,拉著他的手一臉天真地對他說:「藍波哥哥,麻衣有錢了誒!可以給藍波哥哥買巧克力和蛋糕吃啦!」

  藍波蹲下身去,伸手揉揉麻衣的腦袋愧疚地說:「麻衣對不起。」

  「誒?」麻衣不解地歪頭。

  「嗯——」藍波糾結了一下,然後試著向她解釋,「就是之前跟你說集齊七個爸爸可以召喚神龍的事,對不起,是騙你的。」

  麻衣眨了眨眼,然後伸手抱住了藍波:「沒關係哦,媽媽說了,知錯就改就是好孩子。麻衣也犯過錯誤的,跟媽媽認錯之後她就原諒麻衣了,所以麻衣也原諒藍波哥哥了。」

  藍波激動地一把抱住麻衣:「麻衣哇——」

  「啊!」庫洛姆驚叫了一聲,然後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了兩個紅包,「我也有準備紅包給麻衣醬和藍波醬。誒……要不雲雀先生您先給?」庫洛姆姑娘猶豫著問道。

  雲雀不以為然地說道:「沒事,我等最後再說吧。」

  「是。」庫洛姆笑的眉眼彎彎,然後把兩個紅包分發給了藍波和麻衣,「藍波醬也是還可以領壓歲錢的年紀呢,給。還有麻衣醬的——」她把壓歲錢放到了麻衣手裡,然後輕輕地抱住了她,「歡迎來到彭格列,麻衣醬。」她眯著眸子笑的溫柔,然後起身走到了安娜身邊,「安娜是麻衣的姐姐呢,」她拿出另一個紅包塞到了安娜手裡,「給,新年快樂。」

  「謝謝庫洛姆。」安娜兩手接過紅包,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我都沒有送過禮物給庫洛姆……」

  庫洛姆摸摸她的腦袋笑眯眯地說:「這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因為想要得到安娜給的回禮才會送禮物給你。」

  安娜眨巴著眼睛有些害羞地說:「第一次收到吠舞羅的大家以外的人給的壓歲錢,好開心。」她跑到草薙面前,將紅包舉了起來,「出雲,我可以花嗎?」

  草薙有些為難地扶額:「至少讓我確定一下數額……回去再說這個問題吧。」他伸手揉揉安娜的腦袋,「我們的還是回去給你,出來的時候沒有帶。」

  安娜點了點頭,然後跑到了周防身邊。

  手裡拿著壓歲錢,麻衣噠噠地跑到雲雀面前獻寶似的給他看:「爸爸,麻衣有壓歲錢啦!」

  雲雀微微一笑:「開心嗎?」

  「開心!麻衣第一次收到壓歲錢呢!爸爸,麻衣可以去買喜歡的東西嗎?」小丫頭歪著腦袋不確定地問道。

  「你喜歡什麼?我給你買。」雲雀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想了一下,麻衣為難地回答:「沒有。」

  「壓歲錢是壓歲錢,你有喜歡的東西都可以跟我說,我會買給你的。」雲雀將麻衣抱了起來,伸手理了理她額前淩亂的劉海。

  「嗯!」麻衣用力點頭,然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爸爸。」

  「怎麼了?」

  「剛剛,新年的鐘聲好像敲完了,麻衣沒有跟爸爸一起聽呢。」小丫頭有些失落地低下了頭。

  雲雀笑了起來:「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剛開始敲的時候聽到了三下!」說著,麻衣伸出了三根小手指在雲雀面前比劃了一下。

  雲雀淡然道:「我也聽到了三下,所以算是一起聽到了。」

  「這樣也可以嗎?」麻衣有些懷疑。

  雲雀回答得十分篤定:「可以。」

  綱吉內心默默地想:雖然哪裡不對勁但是有一種吐槽出來就輸了的感覺啊啊啊——他揉了揉臉,笑眯眯地對麻衣說:「沒關係,麻衣醬,新年的鐘聲每年都會敲響的,你可以等明年再跟你爸爸一起數哦。」

  「嗯!」麻衣歡快地點頭,「以後麻衣每年都要和爸爸一起過新年!」剛說完,她就感覺有什麼涼涼的東西落在了自己的鼻尖上。她伸手去摸,感覺摸到了一點點水漬。

  安娜伸出手低喃了一句:「下雪了。」

  「是啊。」草薙伸手撫摸了一下安娜的腦袋,「新年到來的第一天就下雪了,今年一定會是很順利的一年。」

  趁著雪還沒下大,宗像等人就告辭離開了。

  而麻衣也把腦袋搭在雲雀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對他說:「爸爸,麻衣困了……」

  「那就去睡覺了。」雲雀抱著她走進了臥室,然後去拿了毛巾給她擦了擦頭髮。因為落在上面的雪花都化了,所以頭髮有些濕。

  乖巧地點頭,麻衣躺進被窩之後還拉著雲雀的手不放:「爸爸。」

  「嗯?」雲雀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等麻衣睡醒了,雪會不會變得很多很多呀?」

  「會。」

  「那爸爸會陪麻衣堆雪人嗎?」

  「……會。」

  「爸爸……」

  「嗯?」

  「晚安。」

  「晚安。」

  給麻衣掖了掖被角,雲雀微微一笑,伸手關了燈走出了臥室。

  第二天一大早,麻衣就被套上了厚厚的外套,兩隻手上還戴著萌萌的小兔子圖案的手套。她拍著手,擊掌聲悶悶的:「爸爸,你看麻衣變成球了!」

  雲雀則是穿著一件淺駝色的毛衣,外面穿著件黑色的風衣。他牽著麻衣的手走了出去,入眼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哇!」麻衣驚叫了一聲,鬆開雲雀的手就跑了下去,結果因為跑太快腳下一拌,就整個人臉朝下趴在地上了。

  雲雀急忙走過去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結果看到她的臉之後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噗。」雲雀手握成拳遮在唇上,然後伸手掃掉了沾在麻衣臉上的雪。小丫頭一雙墨綠色的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轉著,不明白雲雀在笑什麼。

  把麻衣衣服上的雪也拍打乾淨之後,雲雀心疼地問:「摔疼了沒?」

  麻衣搖搖頭,小臉上滿是興奮:「沒有哦,雪花好軟的!」她歪著腦袋,絨線帽子上的兩個小球也跟著晃動,「爸爸,我們來堆雪人吧?」

  雲雀點頭答應:「嗯。你想堆什麼樣的?」

  「堆小兔子吧?麻衣最喜歡小兔子了!」麻衣開心地說道。

  雲雀也不多說,拿起讓草壁一早準備好的鏟子就開始堆了。

  堆得差不多的時候,雲雀已經出汗了。大衣早被他脫了,毛衣也稍微挽起了一點。他皺著眉,怎麼看都覺得自己堆得不像兔子。

  一旁圍觀多時的草壁也覺得不像。說是兔子吧,耳朵短了點。說是狗吧,感覺又太呆了。

  然而麻衣卻拍著小手手舞足蹈地說:「爸爸好厲害!不過不太像誒……」麻衣歪著腦袋,表情看起來有些費解。哪裡不像呢?

  雲雀毫不猶豫地說:「那就推了吧——」

  「啊!」麻衣噠噠地跑進屋,然後風一樣地跑過來。她兩隻手都握成了拳,然後在雲雀面前攤開了,「小兔子的眼睛是紅色的!這是安娜姐姐給麻衣的小珠子,剛好可以給小兔子當眼睛!」說完之後,她就歡歡喜喜地來到了「雪兔子」面前,將兩顆紅色的珠子拍在了眼睛的位置。她真臂歡呼了一聲,「小兔子!」

  雲雀微微有些糾結,不過很快就釋然了。算了,麻衣覺得這是兔子,那這就是兔子了。

  給小兔子做好眼睛,麻衣又捧起一把雪花攥了個小球球,然後安在了兔子的屁股上:「尾巴!」她轉到兔子面前蹲下,盯著看了一會兒之後喜笑顏開地說,「好可愛呀。」

  「哢嚓——」草壁及時地拿出了終端,把這個畫面給拍了下來。

  雲雀低聲對他說:「回頭記得發給我。」

  「是。」草壁點了點頭,剛要把終端收起來,卻聽到終端響了起來,來電顯示:羅馬裡歐。他對雲雀說了聲「失禮了」,就拿著終端走到一邊去接電話了。

  雲雀站在一旁等麻衣玩的差不多了之後便開口叫她:「麻衣,回來了。」昨晚赤司跟他說今天會帶麻衣去神社參拜,他剛剛看了看表,距離他跟赤司約定好的時間還有不到一個小時了。

  麻衣聽話地跑回去,兩隻手套掛在脖子上晃了晃去。剛剛玩的太忘我,所以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把手套摘了。小手被雪凍得紅紅的,摸起來透心涼。

  雲雀皺了皺眉,本來想教訓她一下,但是看著小丫頭一臉無辜純真的樣子又狠不下心去,最後只好板著臉說:「下次不准把手套摘了,知道嗎?」小姑娘細皮嫩肉的,萬一凍傷了怎麼辦?

  「玩的時候都沒覺得冷呢。」麻衣眨了眨眼,笑的眉眼彎彎,「爸爸的手真暖和。」

  雲雀連嚴肅的表情都擺不下去了。他無奈地說:「進去洗澡換衣服,一會兒赤司來帶你出去。」

  「嗯!」麻衣點點頭,乖乖地跟著雲雀洗澡去了。


第五個爸爸[15]

  洗好澡之後,雲雀給麻衣吹幹了頭髮,然後給她換上了赤司送來的和服。 淺粉色的和服上印著白色的櫻花,麻衣穿在身上就像女兒節時的人偶一樣精緻可愛。

  感覺哪裡不對。雲雀摸著下巴看著兩手平舉著的麻衣,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哪裡不對,於是便起身牽著她的手走了出去。

  草壁已經跟羅馬裡歐通完話,見雲雀走出來急忙走上前去:「恭先生,剛剛羅馬裡歐打來電話說,迪諾先生跟白蘭先生已經在並盛了,問我們為什麼還沒回去。」

  雲雀淡淡地問道:「你怎麼說的?」

  「我跟他說這個要等您回復才行,不過您現在有些忙。對了,迪諾先生和白蘭先生都說,讓您回去的時候務必帶著麻衣醬。」草壁將通話的內容如實地對雲雀轉達了。

  雲雀閉著眼想了一會兒之後對草壁說:「你跟沢田綱吉說,讓他們先回去吧,我等赤司把麻衣送回來再去並盛。」說完,他低頭瞥了眼麻衣,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麻衣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問:「爸爸你要帶麻衣去哪裡嗎?」

  雲雀輕笑點頭,蹲下身去替麻衣整理了一下和服:「嗯,帶你回家。」

  「回家?」麻衣歪著頭一臉茫然,「這裡不是我們的家嗎?」

  雲雀解釋道:「回很久以前,爸爸住的地方。」

  「義大利?」

  「不是,義大利是後來才去的,那個地方也在日本,等你去了就知道了。」雲雀柔聲說道。

  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麻衣伸手抱住雲雀開心地說:「反正爸爸去哪兒麻衣就去哪!」小丫頭表達出來的不加掩飾的依賴讓雲雀心底一軟,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一旁的草壁看著這個畫面覺得有些欣慰。麻衣的出現讓雲雀身上多了幾分人味,不再整天都是一副孤傲地把自己隔絕在人群之外的樣子了。

  「啊,恭先生,」草壁突然出聲,雲雀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嗯?」

  「麻衣醬穿著和服,是不是應該給她盤一下頭髮?」草壁試探著問道。

  雲雀瞥了草壁一眼,然後看了看跪坐在自己身旁的麻衣,總算明白自己剛剛覺得哪裡不對了。的確,如果是穿著和服的話,麻衣這頭銀白色的卷髮盤起來更好看一些。他看著草壁:「你會嗎?」

  「……不會。」草壁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挫敗。

  雲雀面無表情地看著麻衣的頭髮,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也不會。

  就在這時,雲雀聽到庭院裡有人在叫他:「喂,雲雀,我們進來啦——」

  是仁王。

  自從上次帶麻衣去過漫展之後,黛就對讓麻衣cosacg人物這件事念念不忘了。他在仁王耳朵邊上絮絮叨叨:「雖然說今天不合適玩cos不過你不想看她穿和服嗎?多可愛啊!帶她去神社什麼的——」

  仁王搖著頭憐憫地看著黛:「你這個蘿莉控,沒救了。」

  黛不服氣地反問:「你不想看嗎?」

  仁王想了想,把遊戲機手柄往地板上一扔:「我去洗個澡。啊,想想我的跨年夜居然是跟一個大老爺們打了一通宵的遊戲也是很悲哀。」

  黛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願意嗎?快去洗,洗完了我也去。」

  結果兩個人在雲雀家門口遇到了赤司和跡部。

  「啊恩,仁王,」跡部率先開口,「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了。」

  赤司不掩驚訝地看著黛:「黛前輩?為什麼會和仁王一起……」

  仁王目瞪口呆:「你認識赤司?」

  黛掩面:「這個世界可真小。」

  仁王兩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裡:「你們也是來找麻衣的?」

  赤司點了點頭:「嗯,昨晚就跟雲雀說了,今天要帶麻衣去神社。」

  仁王嬉笑道:「噗哩——真巧,我們倆也是這麼想的,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

  黛歎了口氣:「新年第一天就見到赤司總覺得沒好事……」

  「黛前輩說什麼?」赤司沒聽清黛說了些什麼,表情看起來有些疑惑。

  黛連忙搖頭:「啊,不,沒什麼。那我們現在進去?」啊呀啊呀,好像看可愛的蘿莉穿和服——

  跡部走過去推了推門,發現大門沒有鎖,於是四個人就走了進去。

  再然後,就是現在的情形了。

  麻衣見到赤司和仁王的時候特別興奮,她跑到兩個人面前開心地說:「爸爸和爹地新年快樂!」

  「為什麼我排在第二個?」仁王表示不服。

  赤司微笑著回答:「因為你的稱呼特殊。」

  黛默默地在心裡記了個新的題材:蠢爸爸們的戰爭。

  跡部才不管他們,伸手就把麻衣撈了過來:「啊恩,沒看到我嗎?」

  麻衣咧開小嘴甜甜地叫他:「跡部叔叔新年快樂!」她歪著腦袋一臉天真地問,「跡部叔叔,麻衣今天是不是超級可愛?」

  跡部擰了擰她的鼻子:「居然問這種問題,害不害羞,嗯?」

  麻衣只是嘿嘿笑著,一雙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形。

  不想繼續跟赤司討論稱呼的問題,仁王一手撐腰一手摸著下巴:「寶貝兒,過來,爹地給你編個頭髮。穿和服怎麼能不編發呢?雲雀你是不是不會?」

  雲雀把頭轉向一邊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嘴裡叼著根小夾子,手裡拿著皮筋,仁王動作熟練地替麻衣梳起了頭髮。他先沿著髮際編了兩條小辮子,然後把剩下的突發全部盤了起來,最後把小辮子的發梢塞了進去,用小夾子固定起來。

  黛面無表情地拿出手機哢嚓了一下,獲得了赤司和仁王異口同聲的吐槽:「你這個死宅。」

  「是不是再裝飾店什麼比較好?」仁王摸著下巴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不過就算這麼說,他昨晚住在黛家,什麼都沒帶,小夾子和皮筋還是他習慣性放在身上的東西。

  跡部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盒子扔給了仁王:「用這個吧。」

  仁王打開一看,之間裡面放著一根做工十分精緻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發簪。

  「……你怎麼會帶著這個?」仁王疑惑地問道。

  跡部不屑地輕哼:「就猜到了會是這樣。」

  「……其實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吧?和服是赤司送的,你一定知道她今天會穿。」仁王賊笑,「噗哩,跡部,你還真是悶騷。」

  「……你動作快點!」被揭穿的跡部有些羞惱地說道。

  「是——是!」仁王一邊應聲,一邊給麻衣把發簪插在了頭髮裡,然後用刻意壓低卻能讓所有人聽到的聲音對麻衣說,「你跡部叔叔太傲嬌了。」

  麻衣一臉萌萌噠地問:「爹地,傲嬌什麼?」

  仁王指了指跡部:「就是跡部叔叔這樣的。」

  麻衣冥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道:「那就是很帥的意思嗎?」

  「……寶貝你這麼問我也——」

  「嗯,就是這個意思。」跡部打斷了仁王的話,語氣慵懶地催促著,「要是沒問題了我們就走吧。」

  雲雀把手袋遞給麻衣,伸手摸摸她的小臉蛋淺笑著說:「去吧。」

  麻衣仰著頭問他:「爸爸會等麻衣回來的對嗎?」

  「會。」雲雀回答的十分堅定。他對赤司說,「中午送她回來吧,下午我要帶她回一趟並盛。」

  赤司點頭應允:「好,我知道了。麻衣,我們走吧?」

  「嗯!」麻衣歡快地點頭,然後有兩隻手同時伸到了她面前,一只是仁王的,一只是赤司的。小丫頭眨巴著眼,不明所以地看著兩個爸爸。

  仁王一臉不爽:「我覺得應該我來牽。」

  赤司微笑著反駁:「我也有同樣的想法。」

  黛在一旁碎碎念:「你們居然還讓她走路?」

  跡部對黛的說法表示了贊成:「說的一點都沒錯。」他走過去抱起麻衣,「沒有讓小公主走路的道理,啊恩?」

  仁王和赤司同時在心裡捶地:總覺得自己輸掉了啊!

  麻衣朝雲雀揮著小手,掛在手腕上的手袋一晃一晃:「爸爸再見。」

  雲雀揮揮手,目送著跡部他們帶著麻衣走了出去。他轉身對草壁說:「問問嵐下午要不要一起回並盛。」

  草壁點頭:「是,我這就去。」

  雲雀住的地方離著神社說遠不遠,但是說近的話也不是很近。走了一半的時候,麻衣憂心忡忡地問跡部:「跡部叔叔,你一直抱著麻衣累不累呀?武叔叔昨天說麻衣好像變重了一些呢。」

  「那是因為你長個子了吧。」跡部不以為然。他打過網球,體力好的很,抱著個小姑娘根本不在話下。

  然而麻衣卻一本正經地說:「麻衣怕跡部叔叔累。」

  跡部此時此刻也算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閨女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不是他閨女都這麼貼心了,要真是他閨女——想到這裡,他用一種十分嫉妒的眼神看著赤司和仁王,惹得兩個人先是一驚,然後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轉過頭去迅速變臉,語氣溫和地問麻衣,「那換個人來抱你,你想讓誰來呢?」

  赤司和仁王就差把「我來」寫到臉上去了,結果麻衣咬著小手指糾結了一圈之後指向了黛:「千尋叔叔!」

  從剛才開始就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地縫裡的黛頓時一臉懵逼:「什麼?」

  麻衣沖著黛露出純真燦爛的笑容,朝他伸出小手:「想讓千尋叔叔抱抱——」

  「我——」他剛想拒絕,就收到了來自跡部仁王以及赤司三方的眼神威脅:你敢拒絕試試?他神色一凜,有些猶豫著伸手接過了麻衣。

  剛抱到懷裡,黛就覺得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原來小蘿莉抱在懷裡,是這麼美妙的感覺啊!


第五個爸爸[16]

  此時此刻,黛千尋面無表情的臉之下,藏著一顆波瀾起伏的心。

  臥槽……原來小蘿莉的身體這麼軟。

  臥槽……原來小蘿莉身上是牛奶味的。

  臥槽……仁王赤司,讓我來嫉妒一下你們啊啊啊——

  仁王默默地往赤司旁邊偏了偏,掩著嘴小聲問道:「你覺不覺得千尋好像壞掉了?」

  黛語氣冷靜地說:「這種感覺真是太妙了,我發誓我絕對沒有變成癡漢。」

  赤司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已經變成癡漢了。」

  麻衣眨巴著眼好奇地問:「爸爸,什麼叫癡漢?」

  「……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赤司伸手摸了摸麻衣的腦袋,然後給了黛一個警告的眼神:不許跟我女兒說這種話!

  黛渾身一震,然後默默地轉移了視線。

  甜心哈尼小寶貝!跟叔叔回家吧!

  就這樣,在到神社之前,麻衣都掛在黛身上被他抱著。讓赤司和仁王感到奇怪的是,兩個人交流起來居然完全無障礙。麻衣畢竟是個五歲的小丫頭,有的時候沒辦法很好地表現自己的想法,但是黛卻能理解她的意思,並且給出回應。

  「噗哩,這是我有生以來見到過的最神奇的事情了。」仁王不由得大發感慨。反正作為圍觀者,有的時候他是聽不懂麻衣和黛的交談的。

  赤司深以為然。

  跡部跟黛不熟,所以無法對這件事表達看法。

  「到了喲。」走在最前面的黛停下腳步,有些不舍地把麻衣放了下來。

  仁王動作迅速地移動過去,擠開黛拉住了麻衣的小手。

  「……仁王你打網球的時候都沒這麼快過吧?」跟仁王做過搭檔的跡部忍不住嘴角抽搐。

  仁王不以為然:「噗哩——你不要搶不過我就酸我。我們走吧小寶貝~」

  「你——」跡部氣結,然而赤司卻拍了拍他的肩,「走吧走吧,好歹你還抱了一半路呢。」

  跡部同情地看著赤司:「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同情你。」

  赤司歎氣,正準備上臺階,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後面叫他:「小赤司——這麼巧在這裡遇到你啦!」

  赤司轉過身去,就見黃瀨正興沖沖地朝他揮手,旁邊還跟著三個人,其中兩個是經常跟黃瀨一起出來的青峰和桃井,另一個——赤司眯了眯眼。吠舞羅的小公主為什麼會和黃瀨在一起?

  麻衣見到安娜和桃井開心得不得了,轉身就朝她們跑過去:「安娜姐姐!五月姐姐!」

  嚇得仁王在身後喊:「小寶貝你慢點跑啊小心摔倒!」

  麻衣穿著木屐,跑起來有些費勁,而且因為不習慣,在快要跑到安娜面前的時候,就真如仁王說的那樣——摔倒了。

  「臥槽——」黛叫了一聲,仁王和赤司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幸運的是,青峰及時地伸手提住了麻衣。他懶洋洋地說:「小丫頭,穿和服的時候不要跑啊。」

  麻衣眨巴眨巴眼,沖著青峰甜甜地笑著,奶聲奶氣地叫他:「青峰叔叔——」

  桃井不滿地對青峰說:「好啦阿大,你不要這樣拎著麻衣醬了,很難看誒!」

  青峰這才把麻衣放下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小鬼,今天應該說什麼?」

  「新年快樂!」麻衣揮舞了一下小手臂,然後撲到了桃井身上,「五月姐姐安娜姐姐新年快樂!」

  桃井彎下腰去親昵地蹭了蹭麻衣的臉蛋笑眯眯地說:「新年快樂,麻衣醬今天真可愛。」

  麻衣嘿嘿笑著,然後牽住安娜的手:「安娜姐姐的頭髮真好看!」

  安娜顯然也是很開心,她微微笑著:「猿比古幫我弄的。」

  桃井歪了歪頭:「誒?就是麻衣醬的猿比古哥哥嗎?那個人看起來總是很不耐煩又沒有幹勁呢。」

  「但是猿比古,很厲害。」安娜認真地說道,「多多良買了書回來弄了半天都沒有給我弄好,猿比古今天來找美咲,看了一下就會了。」

  麻衣用力點頭附和:「嗯嗯嗯!猿比古哥哥超級厲害!這樣那樣很快地就把魔方拼起來了!」她用小手比劃著,試圖跟他們講清楚伏見到底有多厲害,最後她鼓了鼓小臉補充了一句,「總之猿比古哥哥超級厲害!」

  仁王捂著胸口:「喂喂,聽到自己的閨女誇別的男人超級厲害,總覺得有點寂寞啊……」

  「你有被誇過嗎?」赤司語氣平淡地問道。

  仁王「噗哩」一聲:「要是被誇過就不會覺得寂寞了吧我說?」

  赤司微笑:那我就覺得心理平衡了。「他也沒有被誇過。

  跡部若有所思:「在她眼裡,你們也就是長得好看了吧?」

  仁王和赤司覺得自己膝蓋好痛。

  跟安娜手拉著手,麻衣開心地說:「爸爸說,去神社要許願的!還給了麻衣好多硬幣呢。」她晃了晃手裡的手袋,裡面發出了嘀哩咣啷的聲音。「但是為什麼許願要用這個呢?」麻衣一臉的費解。

  桃井笑著解釋:「因為要把錢給神明大人,他才會保佑你的願望實現呀!……這麼一說神明大人真是……」桃井嘴角抽了抽,然後嚴肅地對麻衣說,「你就當我剛剛什麼都沒說過吧。」

  麻衣聽了個半知半解的,只能茫然地點點頭。她低頭看著手裡的手袋,心裡默默地有了個想法。

  如果把錢給神明大人就能實現願望的話……

  瞥了一眼身旁神采奕奕的黃瀨,赤司突然問道:「黃瀨,我有點好奇。」

  「什麼?」黃瀨眨著眼疑惑地問道。

  赤司遲疑著說:「你們三個——」他轉頭看向安娜,「為什麼會和安娜小姐在一起呢?」

  「誒?」黃瀨理所當然地回答,「因為想和小安娜一起來神社所以就去找她了啊,不過我覺得她家裡人看到她跟我一個男生一起出來的話可能不會同意,就叫上小青峰和小桃子一起啦!」

  赤司無語望天。該從哪裡開始吐槽呢?黃瀨你是真沒發現後面有人一路跟著你們嗎?

  安娜輕眨了眼看著赤司,然後低頭對麻衣說:「我們走吧。」

  黃瀨跟在她身後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咦咦小安娜你有什麼願望嗎?告訴我啊我幫你實現!跟我說嘛——」

  黛摸著下巴:「仁王,你覺不覺得,無口少女跟天然二貨的搭配還蠻萌的?」

  仁王不置可否。

  因為是新年,所以來參拜的人特別多。桃井仔細地叮囑安娜和麻衣:「要好好拉住我的手哦,不要走丟了。」

  安娜點點頭,語氣十分冷靜:「涼太會一直跟著的。」

  耳尖地聽到自己的名字,原本還在跟仁王他們說著什麼的黃瀨迅速跑了過去:「小安娜你找我嗎?」

  安娜歪了歪頭:「你看吧。」

  桃井捂臉,小黃你這是變成跟寵了嗎?

  將硬幣扔進小匣子裡,桃井深鞠了兩次躬,然後擊了兩下下掌,最後雙手合十閉上眼,對著神殿拜了一下。睜開眼之後,她笑眯眯地問安娜:「安娜不許願嗎?」

  安娜面無表情地回答:「沒有什麼願望。」

  「祈禱家人身體健康也可以哦,畢竟是新年,有些美好的祈願總是好的呀。」桃井說完,伸手摸了摸麻衣的腦袋,「對吧,麻衣醬~」

  安娜想了想,從口袋裡摸出一枚硬幣,學著桃井的樣子扔了進去。吠舞羅的人以前從來沒帶她來過這種地方,所以向神明大人許願什麼的也是第一次。她也擊了兩下掌,閉上眼之後默默地祈禱:讓多多良和出雲快點追到庫洛姆和世理吧。

  一直跟在後面的黃瀨好奇地追問:「小安娜你許了什麼願啊?」

  安娜歪著頭:「涼太想知道?」

  黃瀨猛點頭,誰知安娜微微一笑:「我不告訴你。」

  兩道寬麵條眼淚在黃瀨那張帥氣的臉上肆意奔騰著。

  站在三個女孩子身後,仁王摸著下巴:「有點想知道寶貝的願望是什麼。」

  跡部點頭贊成:「我覺得,目前為止,應該沒有什麼願望是她說出來還實現不了的吧?」

  黛對這個說話簡直不能更同意:「是啊,畢竟她的爸爸和叔叔們都開了大外掛。」

  青峰兩手反剪在腦後:「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也就要個洋娃娃啊什麼的吧?」

  赤司只是默默地看著麻衣不說話。

  桃井將手放在麻衣的後背上,語氣溫柔地對她說:「麻衣醬也去許願吧,神明大人聽到了的話就會幫你實現了。」

  麻衣點點頭,然後走上前去,把手袋裡的硬幣一股腦地全都倒進了匣子裡。

  「艾瑪——」桃井趕忙上去制止她,不過還是晚了一步,裡面的硬幣已經全部都倒進去了,一個都沒剩。

  黛嘴角抽搐:「該說不愧是土豪們的女兒嗎?」

  仁王掩面:「拉低了爸爸團的平均收入水準真是非常抱歉啊!」

  桃井哭笑不得地說:「麻衣醬,扔一個就可以了啊,你怎麼都倒進去了啊?」聽聲音就知道裡面的硬幣應該不少,而且,以雲雀的性格,硬幣的面值應該也不會是五百圓以下的。

  「可是,五月姐姐不是說,把錢給神明大人他就會幫麻衣實現願望嗎?那要是給他多一點的話,他一定會幫麻衣實現願望吧?」麻衣仰著小腦袋有些忐忑地問道。

  「呃——」桃井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赤司眯了眯眼,走到麻衣面前蹲下,伸手扶著她的胳膊柔聲問道:「那麼,麻衣的願望是什麼呢?爸爸來幫你實現好不好?」

  麻衣低著頭絞著手指,抿著唇猶豫了半天之後才囁嚅著回答:「麻衣想見媽媽了……」

  赤司的心驀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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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個爸爸[17]

  麻衣這麼一說,仁王才意識到,自己雖然答應做麻衣的爸爸,但是卻對她媽媽的事情一無所知。

  黛和跡部也同樣不清楚,不過看到赤司和安娜兩個人的表情變化他們就知道,這應該不是個能提起來的話題。

  桃井點著下巴:「說起來,真的從來沒有聽麻衣醬提起自己的媽媽呢……」

  黃瀨目瞪口呆:「原來小麻衣還有媽媽啊……」

  青峰一巴掌糊在黃瀨後腦勺上:「閉嘴吧蠢貨。」不然他以為麻衣是怎麼來的?人造的嗎?

  赤司很能理解麻衣的心情。他握著麻衣的手,沖著她笑了笑:「麻衣想媽媽了啊?」

  麻衣點點頭,然後又迅速搖頭,她看著赤司的眼睛,最後低下頭不說話。

  看著一臉不安的麻衣,赤司雖然表面上十分平靜,然而內心也是波濤洶湧。他不知道該如何跟麻衣說這個問題,也不知道雲雀和宗像有沒有跟他一樣面臨過這個難題。

  就在大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時候,安娜突然走過去輕輕地對麻衣說:「那我們回去之後,讓禮司和猿比古幫你去找好不好?」

  赤司詫異地叫了她一聲:「安娜?」

  然而安娜沒有理她,只是堅定地看著麻衣:「所以,等我們回去,就告訴他們,好不好?」

  麻衣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地問:「真的嗎?」

  安娜用力點頭:「嗯!而且,神明大人要聽好多人的願望,就算你給他很多錢,他也不一定聽得到你的願望,你可以直接告訴禮司,因為他是王。」

  赤司忍不住嘴角抽搐,原來王的作用就跟神明一樣嗎?

  然而他,當然不止是他,在場的幾個大人都驚奇地看到,麻衣原本還黯淡的雙眸中一下子有了光彩:「真的嗎?」

  「我不會騙麻衣的。」安娜摸了摸麻衣的腦袋柔聲說道。

  但是你有點坑爹。想了想安娜和周防的關係,又想了想周防和宗像的關係,赤司下了這麼個定論。不過看到麻衣開心起來,赤司默默地想,坑就坑吧,大不了他跟著一塊坑。

  見麻衣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仁王他們同時松了口氣。

  「但是……我有點想知道麻衣媽媽的事情啊。」仁王的語氣有些感慨,「總覺得,我好像一無所知。」

  跡部摸著下巴:「我總覺得,這裡面似乎有什麼不得了的秘密。」赤司和安娜剛剛那一瞬間表情的變化他是看的清清楚楚,他甚至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不會吧……」他低聲說了一句,打算回頭找赤司好好問問。

  到底是個小孩子,麻衣在聽了安娜的話之後,又被別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所以沒有再提起想媽媽的事情。

  趁著黃瀨和青峰陪著麻衣玩的功夫,跡部壓低了聲音問赤司:「麻衣的媽媽?」

  赤司沉默了一下之後才語氣低沉地回答:「已經不在了。根據宗像審訊的結果,麻衣的母親把她送出來之後回去就被……」

  ……本大爺猜的真准。跡部忍不住嘴角抽搐。

  黛一臉懵逼:「你的意思是,她的願望根本沒辦法實現嗎?」

  赤司冷靜地點了一下頭。

  「我收回剛剛說的話。」跡部覺得自己剛剛大概是立了個什麼了不起的flag。他剛說了麻衣應該不會有什麼實現不了的願望,這丫頭就真的許了一個沒辦法實現的願望。

  仁王的大腦當機了一下之後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她的親生父親呢?」

  赤司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覺得應該宗像應該很快就能問出來了。」

  黛攤手:「但是,如果真的找到她爸爸,你們捨得放她去她親爸那裡嗎?」

  「怎麼可能!」不光是赤司和仁王,連跡部也一起回答了。

  跡部冷哼了一聲:「別說我們,雲雀就絕對不會答應。」

  「我覺得,雲雀會問麻衣的意見。」赤司擰眉,「雖然很不甘心,但是他是我們當中對麻衣最上心的,而且麻衣也最聽他的話。」

  仁王悠悠地說:「小寶貝對他的依賴程度簡直令人嫉妒啊——」

  赤司不禁想起了耶誕節的時候在ra裡發生的那一幕,面對三個爸爸,麻衣唯獨在叫雲雀的時候沒有加任何附加的首碼。

  「爸爸——」就在赤司沉思之際,麻衣突然撲向了他,仰著一張小臉沖他撒嬌,「爸爸——」

  赤司彎了彎唇角:「怎麼了?」

  「爸爸,涼太叔叔說要帶麻衣去吃蛋糕,可以去嗎?」麻衣眼神閃閃發光地看著赤司,臉上的期待都讓赤司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柔聲問道:「你們都去嗎?」

  「嗯!安娜姐姐也說要去,爸爸麻衣也想去……」她咬著小手指盯著赤司,等待著他的回答。

  赤司笑著說:「那就去吧,不過——」他本來想說「不要吃太多還要吃午飯」,結果小丫頭歡呼了一聲,扔下一句「爸爸麻衣愛你」就跑向了黃瀨。

  「涼太叔叔涼太叔叔我們去吧!爸爸說可以讓麻衣去的!」麻衣歡騰的背影讓黛覺得給她插對兒翅膀她就能上天了。

  不過他沒空接著開腦洞,他得攔著仁王別讓他跟赤司打起來:「冷靜點啊仁王——」男人的嫉妒心還真是可怕啊可怕。

  跡部嘴角抽搐,為了一個麻衣,友誼的小船也是說翻就翻——為什麼不是他閨女!

  赤司假裝沒看到跡部嫉妒的眼神,只是冷靜並且強行地轉移了話題:「我覺得,等雲雀帶麻衣從並盛回來的時候,我們需要好好商量一下關於她母親的事情。這種事情總不能一直瞞著,我覺得如果是雲雀和宗像的話,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雖然你轉移話題的手法我想給零分不過你說的也很有道理。啊,我也想吃蛋糕了。」聽著肚子傳來「咕嚕」的聲音,黛默默地望向了仁王。通宵打遊戲之後還沒吃早飯,黛覺得自己早晚會猝死的。

  跡部大手一揮:「那就一起去吧。」

  安娜在陪麻衣吃完蛋糕之後就說要回去,下午吠舞羅還有集體活動。

  「那我送你回家吧!」黃瀨自告奮勇地舉手,還不停地對安娜噓寒問暖,「小安娜你都沒有穿很厚的外套啊冷不冷?要不要我把我的給你呀?」

  安娜淡淡地回答:「不冷,沒事。」她伸手抱了抱麻衣,臉上多了幾分笑意,「等你回來。」

  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桃井忍不住掩面:「小黃這是談戀愛了嗎?我從來沒見過他對哪個女生這麼上心過。」

  青峰摸著下巴點頭:「說起來,我也從來沒見過哪個女生對黃瀨這麼冷淡。」

  黛一邊吃著冰激淩一邊碎碎念:「黃瀨這就叫傳說中的抖m啊,就喜歡那個不喜歡他的。話說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在這裡,真的合適嗎?」甜品店一般都是小情侶或者女孩子結伴來的,他們這個組合,大老爺們的數量遠遠超過了女生的數量,各個方向投來的好奇的目光已經讓黛如坐針氈了。

  跡部手指輕點著桌面:「你說的沒錯,我打算直接買一家甜品店了。」

  「……壕無人性。」黛面無表情地看著跡部,然後恨恨地往嘴裡塞了一勺冰激淩。

  不過蠢貨和無口少女的搭配,果然怎麼看都很萌啊。

  安娜覺得自己一年聽到的廢話都沒有黃瀨送自己回吠舞羅的路上說得多。

  「小安娜小安娜,我有問題誒,為什麼你總是跟好幾個男人在一起呢?還有還有,你是和那個紅頭髮的男人一起住在酒吧裡嗎?他是你爸爸?但是看起來好像不太像誒——」黃瀨想說看起來像黑幫老大,雖然他猜的也沒錯就是了。

  安娜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涼太,好吵。」

  「誒???」黃瀨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受傷,語氣也變得有些委屈,「我只是很好奇所以想知道而已啊——」

  安娜歪了歪頭:「爸爸的話……應該算是吧,尊。」

  黃瀨眨巴了下眼,帥氣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他剛要接著問問題,視線卻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小安琪?」

  安娜一瞬間睜大眼,順著黃瀨看的方向望過去,果然看到了佐佐木安琪。只是她並不是一個人,身邊還跟了兩個人。臉色一沉,安娜拉著黃瀨躲到了一邊,悄悄地看著他們三個人。

  「小——」黃瀨張了張嘴,剛發出一個音,就看到安娜朝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他連忙閉上嘴,貼著安娜的腦袋向外看,直到確定看不到他們了才小聲問道,「我們為什麼要躲起來啊?」

  安娜沒有回答,反而問他:「涼太認識她?」

  「是小安琪啊,之前經常在小赤司家看到她,不過好久沒見到她了誒,好像是她家裡出了什麼事,我問小赤司,他也不說。」黃瀨有些苦惱地騷了搔頭發。

  然後他就看著安娜一語不發地加快了腳步。

  「咣啷——」

  ra的門被推開,青赤兩族的一二三把手紛紛看了過去,只見安娜腳步匆匆地走進來,後面還跟著一隻大型金毛犬不停地問她:「小安娜你怎麼了啊突然不說話了還走這麼快?」

  周防懶洋洋地問她:「去完神社了?」

  安娜點了點頭,然後直奔著宗像去了:「禮司。」

  「哦呀?」宗像有些意外。雖然他和周防是情人關係,但是安娜卻很少主動地來找他。他扶了扶眼鏡微笑著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安娜定定地看著他:「我見到,佐佐木安琪了。」

  瞬間,整個酒吧裡,除了安娜和黃瀨,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伏見皺了皺眉:「在哪?」

  「三町目,不過她身邊還有別人。」安娜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嚴肅,「麻衣……」

  宗像按著她的肩膀問道:「你走的時候,麻衣身邊有誰?」

  「五月,大輝,還有麻衣的另外兩個爸爸和叔叔。」安娜如實回答道。

  伏見掏出了終端:「我給雲雀打個電話。」

  草薙摸著下巴:「我都要把這個人忘記了。」

  黃瀨撓著後腦勺十分不解地問:「那個,小安琪是恐怖分子嗎?為什麼你們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啊?」

  宗像饒有興致地看著黃瀨:「黃瀨君認識佐佐木安琪吧?」

  黃瀨點了點頭:「認識啊,她比我們小嘛,就跟小妹妹一樣。」

  宗像接著問道:「那在黃瀨君看來,佐佐木安琪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誒?」黃瀨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之後回答道,「就是天真可愛啊,有的時候也比較粘人,以前經常被她纏著陪她逛街呢。」

  安娜瞥了他一眼,然後一句話都沒說就默默地上樓去了。

  「咦?小安娜怎麼上去了?」黃瀨一臉不解,「從剛才開始她就沒跟我說過話了,我是不是說錯什麼啦?」

  淡島晃著手中的酒杯漫不經心地說:「你在她面前誇另外一個女生,就已經犯了大忌了,我說的對嗎,酒吧老闆?」她拋給草薙一個挑釁的眼神,後者忙不迭地點頭。

  是是是是小世理說什麼都是!

  八田警惕地瞪著黃瀨:「喂小子,你不會是在追安娜吧?」

  黃瀨一臉茫然:「難道不明顯嗎?」

  周防的手上一下子冒出了熊熊燃燒著的火焰。

  就在這時,出去打電話的伏見回來了:「室長,我跟雲雀說過了,他說現在去就去接麻衣——你和赤之王又要打架了?要不要我通知特務隊?」

  宗像覺得,有的時候,有一個全方位地替自己考慮問題的屬下,其實也挺糟心的。


第五個爸爸[18]

  雲雀在接到了伏見打來的電話之後就拿著車鑰匙準備出門。草壁一邊給他拿外套一邊疑惑地問:「恭先生這麼急著出去有什麼事嗎?」

  「去接麻衣。草壁,打電話給庫洛姆,問問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回並盛。」雲雀說完之後皺了皺眉。其實說起來庫洛姆也不是並盛的人,只不過對她來說,那裡比較有歸屬感而已吧,「她現在應該跟十束多多良在一起。對了,給嵐也說一聲,讓她現在就過來吧。」赤司家已經沒什麼事了,過完了新年也可以讓望月也回義大利了。

  草壁不明白雲雀為什麼突然這麼急著出去接麻衣,不過看雲雀的表情他就知道事情應該有點嚴重。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雲雀上了車之後就給赤司打了個電話,接通後開門見山地問他:「你們帶著麻衣在哪兒?」

  赤司看了看正在開心地吃布丁的麻衣,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解:「在一家甜點屋,正在陪麻衣吃東西,怎麼了?現在好像還不到午飯的時間吧?」

  「剛剛安娜告訴我,她看到佐佐木安琪了。」雲雀的語氣十分冷靜,但是卻隱隱地帶著一股壓迫感,「把你的座標報給我。」

  聽到佐佐木安琪這個名字的時候赤司還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好,我馬上就傳到你的終端上。」佐佐木安琪……明明昨晚才見過面,怎麼覺得好像很久沒聽到過這個名字了呢?

  赤司把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發給了雲雀之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跡部瞥了他一眼:「怎麼了?表情突然這麼沉重。」

  「雲雀說一會兒就過來接麻衣。」赤司緩和了一下表情之後若無其事地說道。

  仁王誇張地叫了出來:「不——是吧?我才跟我的小寶貝待了不到兩個小時啊,他怎麼這麼著急?」

  黛在一旁拿著手機對著麻衣不停地拍拍拍。

  跡部的咖啡端到一半,聽到赤司和仁王說的話之後也不由得皺了皺眉:「不是說中午再送回去的嗎?」

  「事情突然有發生了點變化。」赤司言簡意賅地解釋道。跡部他們都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事,解釋起來還會費一番功夫。而且麻衣還在場,他沒辦法說明的太細緻。

  聽到赤司這麼說,跡部和仁王也就沒多問。

  桃井摸摸麻衣的腦袋笑眯眯地對她說:「麻衣醬的爸爸一會兒要來接麻衣醬了呢~」

  麻衣的嘴角沾著一點布丁,聽到桃井的話之後,她抬起頭,語氣十分認真地說:「爸爸說要帶麻衣去以前爸爸住的地方玩,爸爸去哪兒麻衣就去哪兒。」

  「誒是嗎?」桃井饒有興致地問道,「那爸爸以前住的地方在哪兒呢?」

  「在——在——」麻衣「在」了半天,最後嘟著嘴悶悶不樂地說,「爸爸沒告訴麻衣……」

  「哈哈哈!」桃井開心地摟住了麻衣,「麻衣醬真可愛呢~那麻衣醬回去一定要好好問問爸爸哦。」

  「嗯!」麻衣用力點頭,「爸爸說麻衣的迪諾叔叔和白蘭叔叔都在那裡呢。」

  青峰兩手反剪在腦後懶懶散散地說:「你還真是有一堆爸爸叔叔的啊。啊等會兒,你有這麼多爸爸,那你以後不是要有很多——」

  「青峰。」赤司及時地制止了青峰接下來要說的話。他知道青峰想說麻衣以後會有很多媽媽,但是他不想有人在麻衣面前提起關於媽媽的話題。

  「哈?」突然被打斷,青峰也有些懵,不過看赤司的表情他也知道,這大概是個不能提及的話題。於是他掏了掏耳朵打了個哈欠,然後換了個話題,「雲雀什麼時候過來?」

  赤司想了一下之後回答道:「剛剛打電話來的時候我聽到他好像在開車,應該是快過來了,這裡離他住的地方也不遠。」

  桃井驚叫了一聲:「哎呀,麻衣醬布丁吃完了,還要嗎?」

  仁王戳著麻衣的腦袋:「噗哩~還是不要給她吃了,一會兒要坐車的話,吃太多會難受的。」

  桃井想了想,覺得仁王說的有道理。她點了點下巴:「不知道雲雀先生以前住的地方是在哪裡呢?麻衣醬要坐多久的車才能到呀?」

  赤司喝了一口咖啡不緊不慢地回答:「並盛。」

  桃井一臉懵逼:「那是哪裡?」

  「也是在東京,不過離這邊就有點遠了,開車去的話大概要一個小時左右吧。」赤司想了想之後回答道。

  麻衣只是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們,然後突然從椅子上跳下去,朝著門外剛剛走進來的男人撲了過去:「爸爸!」

  雲雀蹲下身去,正好接住了撲過來的麻衣。他揉揉麻衣的腦袋把她抱了起來,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又吃了不少東西吧?」

  麻衣急忙搖頭:「沒有沒有!」

  雲雀佯裝生氣的樣子:「嘴上都沾著了。」

  「啊!」麻衣小小地叫了一聲,然後趕緊用手去擦嘴,擦完了之後把臉埋在雲雀的肩膀上撒著嬌對他說,「爸爸,麻衣真的沒有吃很多的,就吃了一塊蛋糕和一個布丁,真的!」

  雲雀無奈:「不是不讓你吃,我是擔心你吃太多,午飯又吃不下了。」

  麻衣撲閃著大眼睛一臉期待地問道:「那中午會吃好吃的嗎?爸爸,麻衣不想吃茶泡飯了,可是草壁叔叔老是做茶泡飯。」

  雲雀笑笑:「就知道好吃的。好,回去之後你就告訴他,不吃茶泡飯了。」

  父女倆說完話之後,雲雀抱著麻衣走向赤司:「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帶麻衣走了。」

  赤司點了點頭。他知道,現在對於麻衣來說,雲雀是最好的□□。他看了看麻衣,然後問雲雀:「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不過不會很久。宗像告訴我,安娜看到佐佐木安琪跟兩個人在一起。青木和她父親現在都在宗像手裡,你能想到和她在一起的人是誰嗎?」雲雀皺起了眉。

  赤司捏住下巴思索樂一會兒之後沉聲回答:「如果是說我認識的,我想不到。但是根據宗像之前的推測以及青木說的話,我只能想到一個可能。」那是綠之王的人。

  雲雀微微揚起了下巴:「看起來我們想到一起去了。調查的事情就交給你你和宗像了。」

  「我知道了。」赤司點頭,然後對著麻衣露出了微笑,「去玩的開心點。」

  麻衣勾著雲雀的脖子,一開始不明白為什麼兩個爸爸說話的表情這麼嚴肅,聽到赤司這麼說之後,麻衣也露出了小女孩特有的甜甜的笑容:「麻衣知道了!爸爸,麻衣會想你的。還有爹地也會想的!」

  「爹地也會想你的。」仁王朝著她揮了揮手。

  「好了,跟大家說再見,我們要走了。」雲雀抱著麻衣,轉向了桃井等人。

  麻衣乖乖地挨個叫過去:「跡部叔叔再見,大輝叔叔再見,五月姐姐再見,千尋叔叔再見。」

  等麻衣跟著雲雀走了之後,青峰不禁感慨:「我說,要是哪天麻衣所有的爸爸叔叔姐姐什麼的都湊在一起,那可真是有的叫了。」

  仁王摸著下巴:「畫面太美。」

  黛翻著手機裡的照片:「回去修圖修圖修圖。」

  桃井捧著臉:「啊麻衣醬超級可愛——」

  只有跡部晃了晃杯子裡的咖啡,似笑非笑地看著赤司:「你不打算解釋一下關於麻衣母親的事情嗎?」

  赤司臉色平淡地看著瞬間把目光投過來的幾個人:「事實上,我正有此意。」

  赤司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了。跟仁王他們解釋麻衣母親的事情費了一番功夫,然後他又去找了一下宗像,回去之後才想起來,自己好像連午飯都沒吃。

  將脫下來的外套遞給門口迎接他的女僕,赤司腳步一頓,轉頭看著她:「望月呢?」最近幾天他回來的時候見到的都是望月,突然換了個人他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女僕恭敬地回答道:「少爺,望月跟管家先生請假,說是回老家去了。」

  「老家?」赤司重複了一遍,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麼一說,他還真不知道望月是哪裡的人呢。

  女僕再次開口:「是的,望月說她老家在並盛町,因為也在東京,所以她好像只跟管家先生請了三天的假。望月之前的休假都沒怎麼用過,所以管家先生就給她放假了。」

  赤司沒聽到女僕後面說的話了,他的注意力完全被「並盛町」三個字吸引了。

  雲雀要帶著麻衣回並盛,同個時間,望月也回了並盛。

  彭格列的人不止一次地提起過「嵐」這個名字。

  赤司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黛說過話的話,他拿出終端匆匆地上了樓,然後給黛打了個電話。

  「喂,赤司,找我什麼事?」接到赤司的電話,黛有些意外,因為他們幾個剛剛才見過面,沒想到這麼快赤司又聯繫他了。

  赤司單刀直入地問道:「黛前輩說,耶誕節那天在ra看到了望月,是真的嗎?」

  黛有些傻眼:「這都過去多久了你還問我這個問題啊?」

  赤司重複了一遍:「是真的嗎?」

  「是啊,我當時說你還不信。說起來我當時就覺得很奇怪啊,感覺整個酒吧裡只有你沒看到她了,明明她就是你們家的女僕吧?」黛也是覺得莫名其妙。

  「你有看到她是在跟什麼樣的人說話比較多嗎?」赤司又問了一個問題。

  黛摸著下巴:「我想想……啊,有個銀色長髮的男人,說話聲音特別大,看起來是個外國人。」

  外國人……義大利的嗎?赤司暗暗想到。他說:「知道了,多謝了,黛前輩。」說完,赤司就掛了電話。

  而另一邊的黛則是一頭霧水:「他怎麼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來了?」

  結束了跟黛的通話,赤司迅速地撥通了宗像的號碼,然而還未接通,他想起一件事,於是摁斷電話撥打了另一個號碼。

  沒過多久,電話被接通,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懶散的毫無幹勁的聲音:「哪位?」

  「是r4的伏見君嗎?我是赤司,有個問題想問你一下。」

  「嗯?赤司?」伏見有些納悶為什麼赤司會給他打電話,不過他還是說,「什麼問題,你問吧。」

  「你認識望月嵐嗎?」


第五個爸爸[19]

  雲雀不喜歡群聚,這是跟他一起長大的望月從小就知道的事。雖然到現在為止他的這個壞毛病改了不少,但是跟很多人在一起時間久了,難免還是會煩躁。

  所以,她扛著行李,拉著庫洛姆一起坐上了草壁的車。

  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狂發短信的庫洛姆,望月懶洋洋地問道:「寶貝兒你幹嘛呢?」

  「嗯?」庫洛姆轉過頭去,嬌俏的小臉蛋紅紅的,「多多良發短信給我。」

  望月頓時來了興致,一臉壞笑地打趣她:「喲,戀愛的少女呀——」

  庫洛姆的臉頓時變得更紅了:「不要亂說啦,我還沒有跟多多良交往呢。」

  「稱呼都叫的這麼親密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望月搖了搖頭。話是這麼說,不過她也就比庫洛姆大了兩歲。而且從外觀上來看,一副蘿莉長相的她看起來比庫洛還要稚嫩得多。

  庫洛姆笑彎了眼睛:「因為,我還沒有確定好自己的心意。而且,骸大人也不同意呢。」

  望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是你爸爸嗎?管得那麼寬!啊說起來,我還真是擔心麻衣的未來啊,雖然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公主,但是那麼多爸爸叔叔,她嫁的出去嗎?」

  「誒?」庫洛姆眨巴了下紫水晶般的眸子,表情有些呆萌,「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

  望月豎起一根手指:「你想想看,等麻衣知道了什麼是男女之間那種喜歡之後,有一天突然,羞答答地告訴我們她有了一個喜歡的男生,要跟他牽小手親小嘴還要去約會,然後慢慢地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等等庫洛姆你拿出匣兵器來幹嘛???」

  庫洛姆一臉鬼畜地看著望月,語氣幽幽地說:「那麼,我去把這個世界上所有跟麻衣醬年齡相仿的小男孩消滅掉就好了吧?」

  「……你不要被阿骸那個蠢貨帶壞了啊。」望月無奈地扶額。

  坐在前面開車的草壁哈哈大笑起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恭先生大概會第一個抓狂的吧?啊,我覺得宗像先生也會。」

  「恩是啊,說不定能看到r4的人集體來個拔刀儀式呢。」望月單手支著下巴懶洋洋地說道。

  庫洛姆收起了匣兵器之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望月:「嵐,我覺得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哦。」

  「啊?」望月轉過頭去看著她,「哪裡不對勁了?」

  草壁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附和道:「原來不是我的錯覺。」

  庫洛姆點著下巴有些不確定地回答道:「總覺得,沒什麼精神呢,嵐。」

  「啊……」望月身體一歪靠在庫洛姆肩上,說話有些有氣無力,「其實是,從中午開始,我就覺得有點不安,但是又說不上哪裡不安。」

  「誒?」聞言,庫洛姆立馬關切地問道,「最近發生什麼事了嗎?」

  望月搖了搖頭:「什麼事也沒有。我打電話聯繫了貝爾,他說義大利那面什麼事也沒有。打電話給父母說我下午會回去,他們也很開心,於是我就問了下他們的近況,他們說家裡很好讓我不用擔心。想來想去都沒什麼需要不安的事情,結果反而更不安了。」

  庫洛姆摟著她的肩安慰道:「沒事啦,你可能就是因為太久沒回家所以有些緊張而已。其實我也有些緊張呢。」庫洛姆在並盛是沒有家的,但是以前經常受綱吉的母親奈奈的照顧,所以新年的時候只要回日本,她都會去拜訪一下奈奈。雖然說奈奈是個十分親切的人,不過到底是將近一年沒見,庫洛姆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

  望月歎了口氣:「大概就是你說的那樣吧。反正我已經確定沒什麼事了,那就先回家吧。」

  「那麼,我可以先提問個問題嗎?」草壁見兩個姑娘交談完畢,很適時地開了口,「我們回去之後,似乎要先經過嵐的家,所以先把嵐送回去,我再送庫洛姆你去沢田家可以嗎?」

  庫洛姆爽快地答應下來:「可以。誒對了,雲雀先生是要帶麻衣醬回家嗎?boss說迪諾先生和白蘭先生他們都在他家等著呢,還有藍波和一平也在那裡。」

  草壁不確定地回答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你不覺得,恭先生反而更有可能帶麻衣去那個地方嗎?」

  「咦?」庫洛姆先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她笑著彎起了眼睛,「說的也是呢。」

  望月則是看向了車窗外:「那裡啊……」

  庫洛姆下了車跟草壁道了別之後就摁響了綱吉家的門,很快她就聽到屋子裡傳來了一陣嘀哩咕咚的聲音,隱約還有迪諾和白蘭的爭吵聲。

  「白蘭你到後面去!」

  「跳馬你才是不要擋在我前面!」

  兩位感情真好呢。庫洛姆由衷地想到。

  門終於被打開,兩張絕對可以說是帥氣英俊的臉同時出現在了庫洛姆的視線範圍內。姑娘愣了一下,旋即便笑眯眯地跟他們打招呼:「新年快樂,迪諾先生,白蘭先生。」

  「新年快樂庫洛姆!」迪諾先站定了,急匆匆地跟庫洛姆打了個招呼之後就一直往她身後看。然而她身後空蕩蕩的,尤其是昨天還下過雪,更是白茫茫一片,什麼也沒有。

  白蘭直接迫不及待地問她:「麻衣醬呢?」

  「誒——麻衣醬跟雲雀先生在一起呀,他們兩個應該不會直接到這裡來吧。」庫洛姆說完,就看到了走出來的奈奈,她開心地跟對方打著招呼,「新年快樂,奈奈夫人!」

  奈奈面帶笑容地走過去擁抱了庫洛姆,語氣裡帶著幾分欣喜:「氣色很好呢庫洛姆,看來有好好吃飯呀。」

  庫洛姆不好意思地說:「一直都有好好吃的。」

  奈奈伸手摸了摸庫洛姆的腦袋笑眯眯地說:「快進來吧,藍波剛剛還在說你們怎麼還沒回來呢。對了,不是說有個小姑娘嗎?怎麼沒看到她呢。」說著,奈奈也往門外看了看,然而看到的只有白蘭和迪諾的兩個後腦勺。

  一旁的綱吉笑著說道:「大概是被雲雀前輩帶去別的地方了,我猜他應該是去並中了吧。」

  扒著門框的迪諾和白蘭打起了商量:「白蘭,我們也去並中吧?」

  「好,你帶路。」

  奈奈單手貼著臉頰,語氣有些遺憾:「連雲雀君都有孩子了呢,綱君什麼時候才能有小孩呢?媽媽我也很想當奶奶的呀。」

  綱吉嘴角抽搐:「媽媽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快就接受了雲雀前輩已經當爸爸了這個事實尤其是麻衣醬還是半路跑出來的女兒?」

  完全無視綱吉的吐槽,奈奈朝屋內喊了藍波一聲,然後推著綱吉出了門:「既然如此,綱君也一起去吧,記得帶那個叫麻衣的小女孩回來,媽媽會煮好喝的年糕湯等你們的~」

  藍波嗷了一嗓子就拿著外套跑出來了:「白蘭迪諾等等我啊!」

  綱吉無奈地穿上了外套:「你們慢點啊——」出門就看到迪諾摔了個大馬趴。

  奈奈則是拉著庫洛姆往裡走:「快來快來,尤尼醬和京子小春也在呢,聽說庫洛姆你談戀愛了?」

  庫洛姆頓時羞紅了臉:「沒有啦!」

  「年輕真好呢~」

  藍波和白蘭覺得,跟迪諾和綱吉兩個人一起走,實在是太艱難了。迪諾走路老是摔跤,綱吉這幾年還能變好點,但是跟迪諾一起的時候,大概是傳染性太強於是又變回了廢柴的體質,加上之前下過雪,所以兩個人就看著他們一路走一路摔,最後都不知道要不要心疼他們了。

  藍波歪了歪頭不解地問道:「迪諾,羅馬裡歐呢?他不是跟你一起來的嗎?」

  迪諾揉了揉摔疼的膝蓋齜牙咧嘴地說道:「因為草壁回來了所以羅馬裡歐被他叫去喝酒了啊——」剛爬起來又摔了一跤,而且還連帶著拽倒了剛剛才站穩的綱吉。

  白蘭一臉嫌棄地看著他們:「本來就幾分鐘的路程,跟你們一起走要走半小時。」

  「所以說我本來也沒想來啊!」綱吉氣呼呼地抱怨了一句,看起來完全不想是個黑手黨的首領。

  藍波搖了搖頭:「要是reborn在的話你們倆——」

  原本還慢吞吞的師兄弟倆突然一起打了個寒顫,然後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光是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後遺症,後遺症。」迪諾在胸前畫了個十字。要不是知道reborn現在應該在南方的小島上過冬,他可能真的會以為reborn就在他們身後。

  白蘭兩手反剪在腦後,語氣輕鬆地對他們說:「不走嗎?再不走,我覺得小雲雀就帶著麻衣醬從並中離開了哦。」

  「已經快到了啦,我覺得雲雀前輩不會很快就從並中離開的,相比較起來,我們要找到他們比較困難。」綱吉拍了拍身上的雪,看了看不遠處的並盛中學,「畢竟學校還是很大的。」

  白蘭拿出終端晃了晃,面無表情地看著綱吉:「那我們為什麼不問問他在哪兒呢?」

  「……白蘭我不是很想跟你說話。」綱吉翻了個白眼,兩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裡,把臉往圍巾裡縮了縮,帶頭走在前面,走進了並盛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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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個爸爸[20]

  被雲雀牽著手走在走廊上,麻衣好奇地問他:「爸爸,這裡是什麼地方呀?」

  「學校。」雲雀言簡意賅地回答道,只是四處打量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懷念的情愫。原本以為自己會一輩子不離開並盛中學,結果沒想到現在一年也就能回來一兩次。校舍似乎翻新過了,課桌椅也換成了新的,甚至原來的黑板都被新的電子螢幕取代。

  其實雲雀沒在教室裡上過課,但是他在巡視校園的時候經常會看到老師在教室裡講課,手中的粉筆在黑板上寫寫畫畫,落下細小的粉筆屑。他突然想起之前藍波說過的一句抱怨的話:「學校就是你走了之後它死命裝修的地方。」

  「咦?」麻衣歪了歪小腦袋堅持不懈地問道,「爸爸,學校是做什麼的呀?」

  雲雀低頭看著她很有耐心地解釋道:「是讀書學習的地方,你看。」他把麻衣抱起來,讓她透過門板上的玻璃看著教室裡面,「會有很多人在這裡一起。」

  麻衣轉過頭去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就像幼稚園那樣嗎?」

  雲雀挑了挑眉:「誰告訴你的?」

  「唔,爹地說,小孩子都應該去幼稚園的,他問麻衣在哪裡念幼稚園,麻衣不知道什麼是幼稚園,爹地就說,那裡是好多小朋友一起讀書玩耍的地方。爸爸,麻衣應該去幼稚園嗎?」

  雲雀把她放下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問道:「你想去嗎?」

  麻衣拉住雲雀的手眼巴巴地看著他:「爸爸會和麻衣一起去嗎?」

  「不會,」雲雀冷靜地看著麻衣,「學校是你要自己去的地方,你要在那裡學習,並且認識新的朋友。」

  麻衣嘴一扁,身體貼著雲雀的大腿小小聲地說:「那麻衣不去了,麻衣要和爸爸在一起。」

  雲雀似乎能感覺到,小傢夥對他的依賴透過身體的反應已經傳達給他了。心裡一軟,雲雀蹲下身去,將麻衣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麻衣。」

  「爸爸?」小丫頭歪了歪頭,臉上滿是不解。

  雲雀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口道:「你要知道,我不會一直陪著你的。」

  「爸爸……」麻衣眨了眨眼,眼眶變得濕漉漉的,「你是不是……」

  「我不會不要你,這是我說過的。我是想告訴你,雖然你現在還小,但是你以後的人生裡不應該只有我,或者你現在認識的這些人。你有很多東西要去學,還有很多朋友要去交,這些都要你自己去,你能明白嗎?」雲雀輕聲問道。

  麻衣搖了搖頭:「不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麻衣的回答戳到了雲雀的笑點,在聽到她的回答之後,雲雀笑了笑,道:「沒關係,慢慢的你就會懂了。」他知道,麻衣雖然腦袋瓜很機靈,但是從前的生活環境對她影響太大,所以她思想太單純,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懂。

  麻衣低著頭沉思了半晌之後才微微抬起頭,雖然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還是在俯視著雲雀:「那爸爸會離開麻衣對嗎?」

  「會,不過不是現在。我早晚有一天會離開你的,我會死,你也會死。不過我可以保證,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離開你。」雲雀柔聲說道,「這些道理現在對你來說還太複雜,你只要記住,我不會一直陪著你,但我永遠和你在一起,就可以了。」

  雲雀說的話對現在的麻衣來說太過於高深,但是小丫頭還是點了點頭:「嗯,麻衣記住了!」

  對著麻衣微微一笑,雲雀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突然想起了草壁之前說過的,但是他一直沒放在心上的一句話:「自從麻衣醬出現之後,您笑的次數變多了呢,恭先生。」

  面對著像天使一樣的小傢夥,就算是他也沒辦法不展露出笑容來吧。雲雀牽起麻衣的手,拉著她繼續往前走,很有耐心地回復著麻衣提出來的問題。

  「那爸爸,你不能跟麻衣一起去上學,藍波哥哥可以嗎?」

  「他也不行,他已經上過了。」

  「唔……那猿比古哥哥呢?麻衣可喜歡猿比古哥哥了。」

  「他也不可以,他要工作。你為什麼喜歡猿比古哥哥?」

  「因為猿比古哥哥很厲害呀!道明寺叔叔說,麻衣喜歡猿比古哥哥的話,以後就找猿比古哥哥這樣的男生做男朋友好啦!可是爸爸,什麼是男朋友啊?」

  「……這個問題你以後會知道的。」宗像禮司你是不是好好管管你的屬下比較好?

  雲雀帶麻衣在教學樓裡轉了一圈之後,就帶她去了風紀委員室。本來還想去一下天臺,畢竟那是他還在並中的時候最喜歡去的地方,不過今天天氣冷,天颱風大,要是吹得小傢夥感冒了就不好了。

  站在風紀委員室門口,雲雀的眼裡便多了幾分懷念的情愫。自從他離開並中之後,這間風紀委員室就再也沒有人用過了。

  「風紀委員……爸爸,後面那個字麻衣不會。」被他牽著的麻衣仰著小腦袋,臉上帶著幾分鬱悶。

  雲雀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略帶好奇地問:「前四個字你怎麼認識?」

  麻衣歡快地回答:「庫洛姆姐姐教麻衣的呢!庫洛姆姐姐說爸爸以前是學校的風紀委員長,然後教麻衣寫字了!」

  「嗯。」雲雀應了一聲,卻在準備推門的時候皺起了眉。

  裡面有人啊。

  雲雀是個十分敏感並且警惕性很強的人,有了這個認知之後,他在推開門之後並沒有急著邁進去,並且在一個可疑的人撲過來的時候動作敏捷地將麻衣抱到了一邊,冷眼看著一個金毛撲了個空,最後臉朝地趴在了地上。

  委員室裡還有三個人,其中一個白毛倚著窗臺,兩手抄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趴在地上的金毛,語氣裡帶著幾分幸災樂禍:「都說了讓你不要撲過去了,你不聽。」

  麻衣開心地叫了他一聲:「白蘭叔叔!」

  迪諾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揉著膝蓋一邊哀怨地看著雲雀:「恭彌你也太狠心了吧!就讓我抱抱麻衣醬啊!」

  雲雀語氣平靜且十分冷淡地回答:「你這種抱法,還是算了吧。」

  說話間,白蘭已經走過去把麻衣抱了起來,並且舉到半空中轉了個圈:「麻——衣醬!有沒有想我呀?嗯?」

  麻衣一邊咯咯笑著一邊拖著長腔軟綿綿地回答:「想——白蘭叔叔想麻衣了嗎?」

  「這——麼可愛的麻衣醬,我怎麼可能不想呢?」白蘭笑眯眯地看著她,「真不愧是小雲雀的女兒呢,還會反問。」

  綱吉扶額:「啊不等等,我覺得就算不是雲雀前輩的女兒這種反問也是會發生的吧。」

  白蘭搖了搖頭一臉同情地看著綱吉:「綱吉君,想不到新的一年,你還是一個吐槽的擔當。」

  「你以為我想嗎!」綱吉感覺到了憤怒。

  雲雀眯了眯眼,掃視了一下四個人之後,語氣有些危險地問道:「那麼,誰能告訴我,你們這個時間,會出現在並中的原因是什麼?」

  迪諾拍了拍雲雀的肩膀笑嘻嘻地對他說:「別這麼不耐煩嘛,恭彌,今天可是新年第一天。我們猜你會帶麻衣醬來這裡,所以就來啦。」

  藍波睜著一隻眼閉著眼一隻眼,看到麻衣正在偷偷地跟她打招呼,於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啊,我們好像忘記當初叫白蘭來的原因了啊?」

  白蘭眨了眨眼,表情看起來有些萌:「什麼?啊,是說想看我的白龍那件事嗎?」

  綱吉點了點頭:「沒錯沒錯就是那個!因為之前麻衣醬說想看神龍,不過我們這邊沒辦法弄出來,所以就想拜託你啦。」

  白蘭語氣輕快地表示:「如果是麻衣醬想看的話我完全沒問題哦,不過要在這裡放出匣兵器嗎?」

  一直沒開口的雲雀終於冷冷地發了聲:「給我出去。」

  其實如果單純只是把匣兵器放出來的話,是不具備什麼破壞性的,而且白蘭對白龍的掌控還是很好的。不過十分愛玩的白蘭表示看完了白龍可以直接和麻衣堆雪人玩,於是經過商討之後,他們決定去並中的操場上。

  雲雀站在不遠處倚著足球門的門框,面無表情地看著操場中央的五個人。

  麻衣仰著頭眼巴巴地看著白蘭,墨綠色的眼睛裡閃爍著星芒。小孩子總是會對沒見過的事物感到好奇,所以會期待也不足為奇。

  白蘭彎著眼睛笑眯眯地看著麻衣:「要看好了哦。」

  「嗯!」麻衣雙手握拳,然後在白蘭放出白龍的瞬間驚叫了起來,「哇——」她看著掛在白蘭身上沖他撒嬌的白龍,語氣有些可憐兮兮地問道,「白蘭叔叔,我可以摸摸它嗎?」

  白蘭大方地表示:「可以喲,白龍是個很乖的孩子。來。」他蹲下身去,拿起麻衣的手放在了白龍身上。

  「原來這就是龍啊。」麻衣柔軟的小手撫摸著白龍的身軀,最後開心地笑起來,「謝謝白蘭叔叔!」

  伸手戳了戳白龍的腦袋,白蘭問麻衣:「想和它玩嗎?」

  歪了歪頭,麻衣拒絕了白蘭的好意:「不想。」

  「咦?」白蘭有些納悶,卻聽到麻衣摸著白龍心疼地說,「它都沒穿衣服呢,一定很冷吧,白蘭叔叔你快讓它回去吧。」

  沒想到麻衣會這麼說,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麻衣醬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呢。」白蘭摸了摸麻衣的腦袋,然後把白龍收了回去。他笑容燦爛地說,「既然如此,那我們來陪麻衣醬玩吧?來給麻衣醬堆一條小白龍好不好呀?」

  麻衣拍著手掌歡快地蹦了起來:「好呀好呀!爸爸今天給麻衣堆了小白兔呢,這樣麻衣就有小白兔和小白龍兩個雪人啦!」

  隔得距離雖然不遠,但是雲雀卻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只是看到麻衣開心地在原地蹦高,他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就在這時,他的終端響了起來:「打擾了,雲雀君,我是宗像,關於麻衣父母的事,有了新的消息。」


好幾個爸爸[01]

  「根據青木的招供,麻衣的母親並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她的親生父母現在已經無法查明了。」

  宗像的話在雲雀的腦海中不停地重複著,讓他忍不住想摸根煙抽。雲雀會抽煙,但是卻沒有煙癮。他摸了摸口袋,發現自己身上並沒有帶香煙。

  親生父母已經無法尋到,養母去世,這種事情放在一個只有五歲的孩子身上,未免也太殘忍了一些。雲雀正想的入神,突然大腿就被抱住,低頭一看,麻衣正眯著眼睛朝著他笑,見他看自己,小丫頭開心得不得了:「爸爸你在想什麼呐?麻衣叫你你都不理呢!」

  雲雀笑了笑:「有點事。」他挑了挑眉,彎腰撣掉了麻衣斗篷的毛毛領上殘留的雪,「怎麼弄得?」小丫頭鼻頭還紅紅的,應該凍得不輕。

  麻衣咯咯地笑著:「綱吉叔叔他們陪麻衣打雪仗玩呢,雪掉在上面啦。爸爸,什麼是年糕紅豆湯?」

  「嗯?就是紅豆和年糕一起煮的湯,你問這個做什麼?」雲雀不解地問道。

  麻衣伸手指著藍波:「藍波哥哥說,堆雪人打雪仗結束了之後就要喝紅豆年糕湯,麻衣問他那是什麼,他說讓麻衣來問爸爸。」

  雲雀覺得藍波大概又是皮癢了。

  麻衣伸手扯了扯雲雀的褲子:「爸爸爸爸,藍波哥哥說,綱吉叔叔的媽媽做的可好喝了呢。」小丫頭另一隻手的手指放在嘴唇上,小表情已經出賣了她——就差直接在臉上寫「我好想喝」了。

  雲雀揚眉,故意不去順著她說:「回去讓哲給你做。」

  麻衣撅了撅小嘴不情願地說:「可是麻衣現在不想吃哲叔叔做的東西。」

  雲雀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哲會傷心的。你想跟藍波他們一起去嗎?」

  「嗯!」麻衣用力點頭,「藍波哥哥說庫洛姆姐姐和尤尼姐姐都在那裡呢。爸爸,麻衣可不可以去呀?」

  小寶貝難得開口跟他提要求,而且又不是什麼過分的事,雲雀當然不會拒絕。他說:「可以,到時候我去接你。去綱吉叔叔家裡要聽話。」

  麻衣一本正經地回答:「爸爸,麻衣覺得自己一直很聽話。」

  雲雀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會跟他嗆聲了啊……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認知反而讓雲雀覺得有些欣慰。麻衣雖然一直都不怕生,但是剛來的時候還是可以感覺到她其實並沒有完全信任所有人,會沖他們撒嬌,卻也僅僅是撒嬌而已,距離感一直都在。現在這樣是不是表示……她已經開始完全地接受並且信賴自己了?

  「爸爸——」麻衣用力的拖拽和帶著幾分不滿的聲音讓雲雀回過神來,只見小丫頭不太高興地看著他,「爸爸你今天一直在走神,都不好好聽麻衣講話,麻衣要生氣了。」

  「哦呀,」雲雀輕笑,彎腰把麻衣抱了起來,「真的生氣了?」

  麻衣嘟了嘟嘴,伸手摟著雲雀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脖頸間撒著嬌:「沒有啦,爸爸你要好好聽麻衣講話呀。」

  「嗯,今天有點事,所以走神了,下次不會了。」雲雀揉揉麻衣的腦袋柔聲說道,「好了,不是說想去綱吉叔叔家嗎?年糕要少吃,不然會不消化的。」

  麻衣乖乖地點頭:「麻衣知道了。」

  「去告訴綱吉叔叔該走了。」雲雀說著,就要把麻衣放下來。在外面時間不能太久,小傢夥現在鼻頭耳朵都紅了。

  麻衣歡快地答應了一聲,在雲雀臉上親了一下之後就從他身上下來跑向了綱吉。

  就在父女倆交談的時候,另一邊的四個人也沒閑著。

  白蘭摸著下巴意味深長地說道:「小雲雀真的十分疼愛這個半路跑出來的女兒呢,明明不是他親生的。」

  迪諾點頭附和:「沒錯,我從來沒看到恭彌對雲豆和小卷以外的人……啊,生物,這麼溫柔過。」

  藍波一臉嫌棄地看著迪諾:「你嫉妒的嘴臉真是可怕,一隻鳥一隻刺蝟你都嫉妒。」

  綱吉歪了歪頭:「其實說起來很奇怪,麻衣醬明明是山本帶回來的,但是她卻意外的最喜歡雲雀前輩。雖然麻衣醬現在有——啊我數數,一二三四——五個爸爸了,但是她最喜歡的還是雲雀前輩,從十年後的麻衣醬說的話可以聽出,雲雀前輩才是最後的贏家。」

  「咦十年後的麻衣醬嗎?長什麼樣子?」迪諾好奇地追問道。

  綱吉捏著下巴:「就是很可愛的小少女啊,當時是耶誕節,她還穿著晚禮服的小裙子。看起來應該是被保護的很好吧,不諳世事的感覺。啊,這麼一想還真是有些嫉妒雲雀前輩的好運氣,半路撿到的女兒都聽話懂事又可愛!」

  「你和迪諾真不愧是師兄弟,嫉妒的嘴臉都一模一樣。」白蘭兩手插在口袋裡語氣輕鬆地說道,「麻衣醬是看起來就讓人很想好好疼愛的小姑娘不是嗎?」

  「我覺得應該讓麻衣醬遠離你這個蘿莉控。」綱吉警惕地盯著白蘭說道,只是說完之後他又幸災樂禍起來,「聽說你現在還沒追到尤尼,我突然就有點想笑了哈哈哈哈!」

  白蘭覺得是時候發起一場米歐菲奧雷和彭格列之間的戰爭了。

  迪諾的臉色卻突然變得深沉起來:「說起尤尼我就會想起reborn,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綱吉扶額:「其實我從剛才開始就有,我總覺得,reborn絕對不會安安分分地在島上過冬。」

  「啊麻衣過來了。」迪諾和綱吉兩個人正打算研究一下reborn今天出現的幾率是多少,藍波卻突然出聲了。幾個人看過去,只見麻衣邁著小短腿正朝他們跑過來。

  「綱吉叔叔,綱吉叔叔,爸爸說麻衣可以去你家啦!綱吉叔叔我們快走吧,麻衣好想喝年糕紅豆湯啊!」麻衣跑過去,伸手拉住了綱吉風衣的下擺。

  「哈哈哈哈!」白蘭揉了揉麻衣的腦袋,「麻衣醬真是個小吃貨呢。」

  迪諾朝著麻衣伸出手十分熱情地說道:「來麻衣醬,迪諾叔叔抱抱——」

  誰知麻衣往後退了一步,搖了搖頭十分警惕地說:「不行,迪諾叔叔老摔跤,麻衣害怕。」她跑到了藍波身後,伸手抱住了藍波,「麻衣要跟藍波哥哥抱,和藍波哥哥一起玩。」

  綱吉攤手,拍了拍迪諾的肩,安慰了一下整個人都陷入陰雲當中的師兄:「迪諾先生,看開點吧。」仔細想想,綱吉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怎麼抱過麻衣。「啊啊,這麼一想我也是很挫敗啊,不過麻衣醬和藍波的感情還真好呢。」

  白蘭點了點頭:「嗯沒錯,是麻衣醬喜歡的小哥哥呢。」

  藍波已經把麻衣抱了起來,讓她像個樹袋熊一樣扒在自己身上:「啊咧,雲雀已經走了啊……」

  幾個人回到綱吉家,還沒進去,迪諾就先警惕地對藍波說:「你們先進去,確認一下reborn有沒有趁我們出去的時候突然來了!」

  雖然覺得迪諾是杞人憂天,不過看到他和綱吉兩個人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藍波也只能帶著麻衣一起,和白蘭先進去,過了一會兒之後才出來:「沒有,你們快進來吧。」

  綱吉和迪諾進去,確認了reborn確實不在之後才松了口氣。綱吉往榻榻米上一坐,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了:「這習慣改不掉了。」然後跟迪諾兩個人無奈地苦笑起來。

  藍波把麻衣帶進屋之後,奈奈就驚呼了一聲:「好可愛的小姑娘啊!」

  「麻衣應該管媽媽叫什麼呢?」藍波陷入了沉思,「她叫我哥哥,但是卻叫阿綱叔叔。」

  奈奈笑眯眯地說道:「不是雲雀君的小孩嗎?那還是應該叫奶奶的呀,啊啦啊啦,我也終於做奶奶了呢。」

  剛好走進來的綱吉聽到這句話之後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自家老媽到底什麼天然屬性,這種讓女性瞬間老十歲的稱呼到底有什麼可高興的?

  「所以說綱君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婚——」眼看奈奈要把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綱吉連忙出聲打斷了她。

  「啊媽媽!麻衣醬聽藍波說你煮的紅豆年糕湯很好喝哦。」綱吉說著就往廚房跑,「在廚房對吧我去拿。」

  奈奈眨了下眼看著綱吉急匆匆的背影,不明白兒子到底在急什麼。她轉過頭來微微彎下腰,摸了摸麻衣的腦袋笑眯眯地對她說:「你叫麻衣是嗎?」

  麻衣點了點頭,乖巧地問了聲好:「您好。」

  「叫我奶奶就可以了哦。」奈奈指著自己,說完之後伸手揉了揉麻衣的腦袋柔聲說道,「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呢。」

  麻衣奶聲奶氣地叫她:「奶奶——」

  白蘭和迪諾小聲嘀咕:「總覺得奈奈夫人接受麻衣醬是小雲雀的女兒比我們快多了。」

  「媽媽是很天然的人啦。」迪諾同樣小聲說道。

  「好啦,過來這邊,」說著,奈奈就去牽麻衣的手,卻嚇了一跳,「好涼呀,麻衣醬不冷嗎?」

  麻衣嘿嘿笑著:「和藍波哥哥一起玩打雪仗啦!」

  「啊真是的,藍波你們也太不注意了,小孩子玩雪的時候要給她戴手套的。」奈奈臉上多了幾分責備,「萬一把手凍壞了怎麼辦?」

  「呃……打雪仗是突然想起來的,其實麻衣本來是跟著雲雀——」藍波還沒解釋完,奈奈已經拉著麻衣走進另一間屋子了。

  「好啦快到這邊來,這面很暖和哦~」

  藍波捂著胸口:「我覺得我的地位不保。」

  白蘭拍著他的肩:「你早該有所覺悟了。」


好幾個爸爸[02]

  綱吉在把煮好的年糕紅豆湯端過去之後,回到了白蘭他們在的那個房間之後鑽進暖桌,面色沉重地說道:「我們來討論一下,為什麼麻衣醬能做到男女老少通吃吧。」完全被京子她們忽視了啊!連媽媽都不理他了!

  白蘭把剝好的橘子扔進嘴裡不以為然地說道:「因為超級可愛啊,女性是對可愛的東西沒有抵抗力的生物群體。綱吉君,我要是你的話就絕對不會湊過去了。」

  迪諾趴在桌子上:「所以說,這是個看臉的世界啊,你看連藍波都過了那種會讓人覺得可愛的年紀了,阿綱你就認命吧。」

  藍波覺得自己今天似乎一直在躺槍。

  「啊,說起來,」白蘭豎起一根手指,「之前我也超級在意,綱吉君,麻衣醬的事情你們調查清楚了嗎?」

  迪諾一臉懵逼:「什麼事?我怎麼都不知道?」

  「啊,那個啊,」綱吉抓了抓頭髮,「也不知道該說查清楚了沒有……」於是,在迪諾和白蘭好奇的目光中,綱吉把最近在日本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暖桌是會讓人產生倦怠感的東西,藍波一邊聽著綱吉講話一邊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簡直要睡過去。

  白蘭因為一開始知道一部分,所以在聽綱吉講完了之後還能保持冷靜,然而迪諾已經把「目瞪口呆」四個字掛在臉上了。

  「迪諾先生?迪諾先生?喂喂!」綱吉伸出手在迪諾面前晃了晃,見對方回過神來才無奈地問道,「你走神了嗎?」

  迪諾搖了搖頭:「啊不是,只是有點驚訝,麻衣醬還這麼小,就已經經歷了這麼多事情……」

  「所以,上帝就是為了彌補她,才送她來我們身邊的吧?」白蘭單手撐著側臉,彎著眼睛笑了起來,「大家都很喜歡麻衣醬喲~」

  綱吉點了點頭,隨即皺起了眉:「我知道的情況只有這麼多了,我覺得雲雀前輩那裡應該知道的更多,因為青之王那裡肯定有的新的情報了。」對於r4的效率,綱吉還是很信任的。

  「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小雲雀為什麼不快點去把麻衣醬的名字改成雲雀麻衣呢?」白蘭眨了眨眼,看起來甚是不解。

  綱吉撓著頭髮:「大概是因為好多事情還沒搞明白吧。你看,雖然我們知道麻衣醬的母親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但是她還有個親生父親呀,總不能是她母親自己生的吧?關於這個,我就覺得宗像先生應該已經知道什麼消息了才對。」

  藍波張了張嘴懶洋洋地說:「那你為什麼不問問神奇的海螺呢……」

  「藍波你在說什麼?」綱吉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藍波伸手抓了抓本就雜亂的頭髮:「我困蒙圈了。我先睡一覺,吃晚飯再叫我。」說完,他把臉往桌子上一埋,整個人就睡過去了。

  「啊藍波真是的!」綱吉一邊碎碎念,一邊起身從壁櫥裡拿出一條小薄毯子給藍波蓋上,「就這麼睡覺很容易感冒的呀。」

  白蘭一邊剝著橘子一邊不以為然地說道:「放心吧綱吉君,笨蛋都是不會感冒的。」

  由於白蘭說了這句話,所以綱吉在聽到麻衣感冒了的時候糾結了許久:「麻衣醬到底是不是笨蛋呢?」

  藍波趴在桌子上懶洋洋地吐槽:「會糾結這種問題你才是笨蛋吧?要是被雲雀知道你說他閨女是笨蛋,你就完了。」

  綱吉斜睨著他:「藍波你今天已經在暖桌裡呆了一天了吧?快點給我出來!」

  藍波動了動,語氣十分的不情願:「我不,迪諾和白蘭也沒動過,不要只讓我自己出來!」

  白蘭往暖桌裡縮了縮,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十分滿足:「暖桌可是會侵蝕人的精神,讓人喪失鬥志的東西呢——打個電話給小雲雀好了,」白蘭從口袋裡掏出了終端,「不知道麻衣醬怎麼樣了呢,怎麼回家就感冒了呢?」

  迪諾無精打埰地說道:「我勸你放棄,恭彌現在肯定不會接任何人的電話,你想想剛剛他打電話來的那個氣場。」

  接電話的綱吉回想起雲雀那透過終端向他壓過來的低氣壓,不禁又打了個哆嗦。

  「啊啊啊為什麼麻衣醬會突然感冒啊?明明在這裡玩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啊!」綱吉抓著自己的頭髮,對這個突發事件感到很不可思議。

  白蘭豎起一根手指振振有詞地回答:「不難理解啊,麻衣醬是小孩子,小孩子玩的時候很容易就忘記自己身體不舒服,不過一旦放鬆下來,症狀就顯現出來了。小雲雀現在大概很著急吧,嘛,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照顧生病的小孩子的經驗呢?」

  綱吉不禁陷入了沉思。

  迪諾歎了口氣:「肯定沒有啊,估計他自己感冒的時候,自己都不會照顧自己。嘛,不過恭彌大概沒有時間讓自己生病吧。」

  「雲雀前輩真的好辛苦啊,我覺得讓他在家照顧麻衣醬反而是一種休息誒。」綱吉說著,自己也縮進了暖桌裡。啊,墮落吧,暖桌就是罪惡之源——

  迪諾瞥了一眼藍波:「那也要是麻衣醬那種乖巧懂事的,換成十年前的藍波——」

  「幹嘛?幹嘛?幹嘛要我躺槍?」藍波不服氣,「我也沒有很調皮的好嗎?」

  綱吉和迪諾一臉關懷智障的表情看著他:「你開心就好。」

  藍波覺得這個世界今天對自己特別不友好。

  不知道麻衣現在怎麼樣了啊……

  此時此刻,被大家記掛著的麻衣正皺著小臉,閉著眼往嘴裡灌著雲雀剛給她沖好的感冒沖劑。

  看著像小狗一樣吐著舌頭哈氣的麻衣,雲雀有些想笑,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只是把麻衣手裡的空杯子拿過來,然後把一杯溫水送到她嘴邊:「感冒了要多喝水。」

  麻衣苦著臉:「可以爸爸,麻衣的喉嚨好痛哦,喝不下去。」因為感冒的緣故,麻衣的嗓音有些沙啞,加上濃重的鼻音,聽起來更是可憐巴巴的。

  雲雀看著她也是既心疼又無奈。他說:「感冒了都這樣。我削個梨給你吃吧,那個吃的時候喉嚨不會痛。」見麻衣點頭,雲雀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去拿,等我回來。」說完,他就轉身出了房間。

  拿著梨和水果刀回去的時候,雲雀接到了望月打來的電話:「喲雲雀,在家幹嘛呢?」

  雲雀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氣,語氣淡然地回答道:「麻衣感冒了,我在照顧她。」

  「什麼?你怎麼當爸爸的?居然讓小公主感冒了!」望月的聲音一下子拔高,語氣裡帶著十足的責備。

  雲雀倚著廊柱:「小孩子體質差而已,今天在外面玩的時間挺久的。你打給我有什麼事?」

  望月這才想起來自己打電話給雲雀的目的。她皺了皺眉:「我是不是可以回瓦利安了?」

  「xanxus找你了?」雲雀挑了挑眉。仔細算算望月好像確實也在日本呆了有一個多月了,xanxus找她回去也不稀奇。

  望月趴在床上懶洋洋地回答:「他才懶得找我,是斯庫瓦羅,也不是讓我回去,就是問我這邊什麼時候能結束。我的任務應該算是完成了吧?」

  「嗯,已經沒什麼事了,你現在可以隨時回瓦利安了。」雲雀語氣隨意地說道。其實望月早就可以回瓦利安了,只是那段時間不管是雲雀還是綱吉都忘記了這件事,而瓦利安又是完全的放養政策,所以沒有人提起這件事。

  說完這句話之後,終端裡傳來了謎一般的沉默。雲雀以為望月沒事了,加上急著要回去照顧麻衣,於是開口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啊,好……喂雲雀,我發現一個問題。」望月的語氣有些沉重。

  「什麼?」

  「我覺得我有點對不起赤司啊……」

  雲雀回房間的時候麻衣已經躺下了,小傢夥摟著莉莉安閉著眼,偶爾還會咳嗽一兩聲。

  「麻衣?」雲雀輕聲叫了她一下,麻衣迅速地睜開了眼,墨綠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雲雀。雲雀伸手試了試麻衣的額頭,確定沒發燒之後在床邊坐下,「困了嗎?」

  「不困,但是媽媽說過,感冒的話多睡覺就好啦。」麻衣爬起來坐好,繃著一張小臉振振有詞地說道。

  雲雀笑了笑,左手拿著梨,右手拿著刀子削了起來:「那睡不著怎麼辦呢?」

  「使勁睡總會睡著的吧?」麻衣歪著小腦袋不確定地說道,說完之後就咳嗽起來,一張小臉漲的通紅。

  雲雀眯了眯眼,將削好的部分切下來一塊塞進了麻衣嘴裡,看著她小嘴被填滿,艱難地咀嚼著嘴裡的梨,好不容易咽下去之後才不滿地抗議:「爸爸,麻衣吃不了那麼大的!」

  將一塊小一點的梨送到麻衣嘴裡,雲雀柔聲問道:「嗓子有沒有好受一點?」

  「嗯!」麻衣點了點頭,看到雲雀又切了一塊梨之後趕忙把嘴裡的咽下去,然後乖乖地張開嘴,差不多吃掉半個之後,她說,「爸爸麻衣不想吃了。」

  「不想吃就睡覺吧。」雲雀把梨和水果刀放到一邊,等麻衣躺下之後起身給她掖了掖被角。

  麻衣伸出手來扯著雲雀的衣服,眼巴巴地看著他問道:「爸爸,可以給麻衣講個故事嗎?還有,麻衣想讓爸爸陪麻衣一起睡。」

  雲雀盯著麻衣看了一會兒沒說話,只是坐到了床上去。床頭櫃上放著一本故事書,是回並盛的時候仁王塞給雲雀的。

  清了清嗓子,雲雀瞥了一眼有些病怏怏的麻衣,低聲問道:「想聽哪個?」

  「上次那個爹地念完了,爸爸念個新的吧。」麻衣往上拉了拉被子,拽著雲雀的袖子不撒手。

  「嗯。」雲雀點了點頭,翻開了手裡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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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個爸爸[03]

  因為感冒的緣故,雲雀帶著麻衣在家裡足不出戶地待了三天,他甚至直接放權給草壁,所有風紀財團的事情都由他來處理。

  端坐在電視前看了三天的迪士尼動畫之後,麻衣憋不住了,她爬到雲雀面前拉了拉他的衣服,眼巴巴地叫著他:「爸爸,麻衣想出去玩。」

  「嗯,」雲雀看著報紙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時間到了,去把藥吃了。」

  「嗯!」因為感冒症狀輕了很多,所以雲雀給麻衣換了要吃的藥,不像之前那種苦的舌頭發麻,還帶著點甜甜的味道,所以麻衣在聽到雲雀說讓她吃藥之後立馬就去了。

  吃完了藥,麻衣又噠噠地跑回來,結果被雲雀說:「麻衣,在家裡不要亂跑。」

  「唔——」麻衣鼓了鼓臉頰,用還有些沙啞的嗓子問道,「爸爸,麻衣可以出去玩嗎?」

  雲雀翻了一頁報紙之後微微側著臉看著麻衣:「等你不流鼻涕了我們再出去。」

  聞言,麻衣不高興地撅了撅嘴,然後用力地吸了下鼻子。鼻涕什麼的好討厭哦!

  雲雀再次把臉藏在了報紙後面,然而嘴角卻不自覺地彎起了一個弧度。他看了一眼重新抱著膝蓋開始看動畫片的麻衣,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終端給綱吉發了個短信。

  綱吉覺得自己這個新年假過得實在是太舒暢了,每天坐在暖桌裡,跟迪諾白蘭還有藍波一起吃著零食打著牌,感覺整個人靈魂都昇華了。

  所以,當他收到雲雀發來的短信時,原本放鬆的神經立馬緊繃起來了:「臥槽,雲雀前輩居然發短信給我了!」

  白蘭往嘴裡扔著棉花糖不以為然地說道:「應該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不然的話以小雲雀的作風會直接打電話給你的。」

  迪諾趴在桌子上懶洋洋地說道:「麻衣醬感冒了,恭彌在家照顧她,而且都不准我們去探病,好無聊哦。」

  藍波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們:「你們作為家族首領在這裡虛度時光真的好嗎?」

  白蘭攤手表示:「無所謂啊,反正有小正他們嘛。」

  迪諾理直氣壯地回答:「白蘭都無所謂了啊!」

  藍波覺得心好累。要是被其他黑手黨知道黑手黨教父三巨頭幾乎要被日本的暖桌抽掉靈魂,估計表情會很精彩。

  剛歎了口氣,藍波就聽到綱吉高聲「臥槽」了一下,三個人紛紛看過去,然而綱吉卻一臉不可思議地盯住了藍波:「藍波,你中獎了?」

  「你是說我新年抽的那個樂•透嗎?我記得我搖的是個白色的珠子啊。」藍波摸著下巴面色深沉地說道。

  綱吉面無表情地回答道:「你想多了,雲雀前輩找你。」

  「……我回義大利了。」藍波想也不想地起身,結果被白蘭以更快的速度摁了回去。

  綱吉擺了擺手:「不用緊張,雲雀前輩說,麻衣醬在家很無聊,讓你去陪她玩。」

  藍波依舊是想也不想地起身,然而白蘭和迪諾兩個人動作比他還快。

  「麻衣醬是暖桌的剋星啊。」綱吉感慨地說道。

  尤尼一平和庫洛姆幾個女孩子正好陪奈奈一起逛街去了,所以最後去雲雀家裡的就是綱吉他們四個男生。本來以為麻衣會有多無聊呢,結果去了之後進屋一看,小丫頭正窩在雲雀懷裡津津有味地聽他念故事書。

  「爸爸,小美人魚最後是變成天使了嗎?」麻衣仰著腦袋一臉天真地問道。

  「嗯。」雲雀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合上了書,面色不善地看著出現在屋內的四個人,「我好像只說了讓藍波和一平過來吧?」

  綱吉撓著頭髮乾笑著回答:「啊哈哈,一平和尤尼還有庫洛姆都跟著媽媽去逛街了,所以我們就來代替啦。」

  麻衣看到藍波眼睛一亮,原本坐在雲雀腿上的她立馬跑向了藍波,語氣興奮地叫著他:「藍波哥哥!」

  藍波趕緊伸出手接住她順勢抱了起來:「感冒還沒好啊?」

  麻衣吸了吸鼻子嘟著嘴說道:「其實已經好了,但是爸爸說麻衣還沒好。」

  雲雀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說過了,等你不流鼻涕了,嗓子也不啞了才算是好了。」

  麻衣盯著雲雀看了一會兒,然後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對藍波抱怨:「藍波哥哥,爸爸不讓麻衣出去玩,麻衣快要憋死了。」

  「但是麻衣醬聽故事聽得不是挺開心的嗎?」白蘭笑眯眯地伸手捏了捏麻衣的臉,「這可難辦了呢,麻衣醬感冒沒好,所以不能出去玩呢。」

  麻衣扁了扁嘴,頭一低把臉埋在了藍波肩上,小表情鬱悶的讓人看了又心疼又想笑。

  迪諾揉揉麻衣的腦袋笑容燦爛地對雲雀說:「恭彌在家當了三天的好爸爸呢,看起來麻衣醬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雲雀喝了口茶淡淡地說道:「沒好利索,我怕她出去吹了風病情復發。」瞥了一眼麻衣鬱悶的後腦勺,雲雀搖了搖頭,然而嘴角那絲笑容卻出賣了他,「藍波,給她多穿點衣服,不要出院子。她房間裡有一個哲昨天買回來的風箏。」

  「知道了。」藍波應了一聲之後抱著麻衣就往外走,「好啦別鬱悶了,帶你去院子裡玩,你房間在哪兒啊我們去穿衣服,然後拿風箏——」

  「好誒——」麻衣頓時來了精神,在藍波身上扭來扭去,嚇得他大叫「別亂動啊小心掉下去」!

  麻衣被藍波包的跟個豆沙包一樣跑到院子裡去的時候興奮得直蹦高,白蘭玩心大起也跟著他們一起蹦躂著準備放風箏,只有綱吉和迪諾兩個人跟雲雀一起坐在簷廊上看著他們三個玩。

  迪諾把泡好的茶端過來的時候綱吉是十分驚訝的,不過迪諾解釋道:「草壁不在,你要指望恭彌,我們今天是喝不上茶的。」

  綱吉覺得迪諾說的很有道理,雲雀則是一臉嘲諷地看著迪諾:「你沒摔跤我倒是挺驚訝的。」

  「麻衣醬很有精神呢。」綱吉看著穿的笨重卻依舊繞著藍波跑跳的麻衣,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真是個小天使一樣可愛的孩子。」穿這麼多,摔倒了都不會覺得疼吧?

  雲雀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淡然地說道:「這幾天應該把她憋壞了。」

  聞言,迪諾換了副口氣語重心長地教育雲雀道:「恭彌,我知道你不想讓麻衣吹風病情復發,這種出發點是好的,但是——流通的空氣和適當的活動也很重要啊!」

  雲雀轉過頭去盯著迪諾看了半天之後才神色古怪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雲雀前輩第一次照顧感冒的小孩子嘛不知道也很正常,就算他自己從來沒感冒過也很正常。」說完之後,綱吉把茶杯送到嘴邊,剛喝了一口就因為雲雀的一句「我的確沒有感冒過」而噴了出來。他嘴角抽搐地看著雲雀,「不知道該羡慕你是不會感冒的體質,還是該同情你根本沒有時間感冒啊……」

  「怎麼樣都好吧。」雲雀倒是覺得無所謂。

  綱吉歎了口氣,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雲雀:「對了雲雀前輩,關於麻衣醬的事情,青之王那裡有什麼新的消息嗎?我覺得以r4的效率,應該已經從青木那裡審問出什麼來了吧?」

  雲雀點了點頭:「嗯,有。」

  ……我都問到這份兒上了雲雀前輩你為什麼就不能直接告訴我是什麼消息呢?綱吉覺得有點憂傷,不過他還是問了出來:「是什麼?」

  「麻衣一直叫媽媽的那個女人,也不是她媽媽。她當初佐佐木從一對夫妻那裡買來的,用途就是之前說過的。現在已經無法查明她的親生父母了。而且,雖然宗像沒說,不過我猜,以佐佐木的作風,估計她的親生父母也已經不在了吧。」雲雀帶著一臉風輕雲淡的表情陳述著並不輕鬆的事實。

  綱吉扶額:「我覺得『買』已經是個很委婉的說法了,怎麼來的還真不好下定論。」

  迪諾默默地看向被白蘭扛在肩上的麻衣,歎了口氣之後幽幽地說:「麻衣醬還真是被世界的惡意包圍著啊。」

  「所以,上帝就是為了彌補她,才會讓她遇到這麼多爸爸吧。那雲雀前輩,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綱吉略有些好奇地問道。

  雲雀眯了眯眼,沉思了一會兒之後才緩緩地開口道:「麻衣的異能不是天生的,那就有辦法讓她變回普通人吧?」

  「這種應該問青之王吧?不過說起來,阿骸之前好像也經歷過這種事啊。」綱吉陷入了沉思。

  說到了六道骸,迪諾突然叫了一聲,在綱吉和雲雀看過來之後,他撓了撓後腦勺:「那個,我就是突然想起來,我們都在日本,好像沒見過骸啊,他沒來嗎?」

  「沒有,複聯那面找他幫忙所以他去西伯利亞了。」綱吉擺了擺手說道。

  「……如果我沒記錯,複聯在美國?」迪諾一臉狐疑地看著綱吉,似乎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懷疑。

  綱吉搖了搖頭,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你知道,我的守護者們向來來去自由。」

  迪諾點了點頭,特意看了一眼雲雀。

  雲雀不以為然,只是考慮回東京之後找宗像商量一下這件事。

  而剛剛才被綱吉他們討論過的六道骸,此時此刻正頂著西伯利亞的強冷空氣,抹去螢幕上的雪花看著新發來的短信。

  「望月好像要掉馬甲了,你記得跟她說一聲。伏見」

  「kufufufu——說出來不就不好玩了?」六道骸挑了挑眉,將終端放回了口袋裡。

  看來這面的事情得快點解決了,日本那面還有更有趣的事情呢。


好幾個爸爸[04]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去放了風呼吸到了新鮮空氣的緣故,麻衣的感冒好的很快,過了兩天連鼻涕都不流了,只有嗓子還稍微有些沙沙的。

  「我說你,不會照顧生病的小孩就找我嘛,本來三天就能好的感冒被你拖著又多了兩天。」望月一邊把蘋果削成小兔子的形狀一邊語重心長地教育雲雀,後者只是兩手抄在袖子裡,閉著眼一副眼不見耳朵也聽不到的清心寡欲的模樣。

  鑒於綱吉回去說了雲雀似乎不太會照顧小孩,所以這兩天都是庫洛姆和望月輪番來照顧的。

  麻衣眼巴巴地看著望月削著蘋果,然後挪過去蹭著她撒嬌般地問道:「嵐姐姐,你什麼時候給麻衣做小餅乾呀?」

  「哎呀,麻衣想吃餅乾了嗎?」望月親昵地捏了捏麻衣的臉,「可是小餅乾好多種呢,麻衣想吃什麼樣的?」

  麻衣伸手比劃著:「就是之前有一種長得像小雪人的不過有腿的那種!好好吃哦。」麻衣眨巴著大眼睛,眼神裡仿佛有光,「可以做那種給麻衣吃嗎?」

  有腿的小雪人?小孩子的描述力實在有限,望月想了好半天之後才明白麻衣說的應該是薑餅人。那個都是她耶誕節的時候做過的了,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丫頭突然想吃那個啊。伸手摸了摸麻衣的腦袋,望月一口答應下來:「好啊,等會兒麻衣去睡午覺,嵐姐姐就給你做,好不好?」

  麻衣乖乖地點頭,張開嘴咬住了望月塞給她的蘋果,然後用兩隻手捧著小口小口地吃著。

  動作麻利地把蘋果皮和蘋果核收進垃圾桶,望月看向了雲雀:「你也差不多該考慮考慮帶麻衣回義大利了吧?還是說,你們幾個爸爸要協商一下?」

  雲雀睜開眼,語氣清冷地回答道:「問題還沒解決,我還是要先去東京。」

  「還沒解決?」望月有些吃驚,「青木不是都被宗像抓進去了嗎?」

  麻衣啃著蘋果,一臉懵懂地看著望月和雲雀,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雲雀半闔著眼眸:「還有一個人。赤司家你可以不用去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解決就行了。沢田綱吉這幾天就準備回義大利了,你也收拾收拾和他一起回去吧。」

  聽到赤司的名字,望月不自覺地挺直了脊背:「不回去不行嗎?」見雲雀眼神詫異地看著自己,望月急忙解釋道,「我不是說義大利,我是說赤司家。」

  雲雀挑了挑眉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望月扶額:「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不想去……啊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吧。」至少該去道個別吧。望月這麼想著,也不明白心裡突然湧上來的一股情緒是什麼。

  啃著蘋果的麻衣開心地問道:「我們要回去找爸爸了嗎?」

  「哦呀,」雲雀微微一笑,招了招手示意麻衣過去,等她在自己膝蓋上坐好之後,雲雀摸了摸麻衣的腦袋柔聲問道,「麻衣想其他的爸爸了嗎?」

  麻衣點了點頭,掰著小指頭開始數:「還有安娜姐姐,猿比古哥哥,涼太叔叔,跡部叔叔——」

  「那我們明天回去吧。」雲雀語氣淡然地說道,「明天就去東京。」

  望月看雲雀一眼,總覺得他今天似乎有些急躁。晃了晃腦袋,望月起身走到麻衣面前:「好了麻衣,該去吃藥了,吃完藥就午睡,好不好?」

  「好。」麻衣跟雲雀揮了揮手,然後被望月牽著往臥室走。她說,「嵐姐姐,踩麵包的小姑娘的故事爸爸沒念完呢,麻衣想聽。」

  「那姐姐給你念吧?」

  「嗯!」

  第二天,雲雀就帶著麻衣去了東京。因為綱吉他們本來也有要回東京的打算,所以就跟雲雀商量好了同個時間回去。

  回去之後,雲雀把麻衣託付給了庫洛姆,就直接驅車去了東京法務局。

  「哦呀哦呀,我還以為閣下會在家多呆幾天呢,畢竟難得的新年假。」宗像兩手交叉著抵著下巴,面帶微笑地看著雲雀。

  雲雀冷哼了一聲:「難得的新年假,你還在這裡上班?」他瞥了一眼宗像的桌面,果不其然,上面攤著一副已經拼了一半的拼圖。

  「你也知道r4的特殊性。我知道閣下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特意過來有什麼事嗎?」宗像坐正了身體,犀利的目光透過鏡片直直地射在雲雀身上。

  不過雲雀並不會因為他的眼神而動搖分毫。他皺著眉說道:「有個問題,有辦法讓麻衣變回普通人嗎?」

  「哦呀?」宗像挑了挑眉,似乎對雲雀提出的這個問題感到了幾分意外,不過很快他就理解了雲雀的想法。他皺了皺眉回答道,「暫時還沒有辦法。」

  「是嗎。」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雲雀也不打算多留,起身就要走,然而卻被宗像叫住了。

  「請留步,雲雀君,」宗像也站起身來,見雲雀停住腳步之後便走了過去,注視著雲雀的紫色雙眸裡寫滿了認真,「關於麻衣,你是怎麼想的?」

  雲雀不解地問:「什麼怎麼想的?」

  「你要知道,麻衣作為一個異能者,雖然說是後天的,但是到底還是一個權外者,她得要接受r4的監視才行。」宗像語氣認真地強調著。

  雲雀皺了皺眉:「隨便你。」

  「那麼,現在我想問,你怎麼打算的呢?要讓麻衣跟著你回義大利嗎?當然了,我也相信,以你和彭格列的能力,想要控制好她體內的異能是輕而易舉的。」宗像推了推眼鏡,「但是,那真是的適合她的地方嗎?」

  雲雀眯了眯眼,臉色變得有些深沉,然而卻沒有說話。

  宗像輕舒了口氣,語氣也緩和了不少。他說:「恕我直言,我真的不認為,黑手黨的世界適合一個小女孩的成長。」

  「哇哦,」雲雀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可不認為,你就能為她創造合適的環境。」

  宗像無奈:「沒錯,我也不能,我認為,比起我們,赤司君或者仁王君都更合適。」

  宗像的話不是沒有道理,雲雀在沉思了一會兒之後才深沉地開口:「我會考慮這件事的。」

  在雲雀快要走出宗像的辦公室時,宗像卻突然說了一句:「不過你比我們所有人都有優勢。」

  雲雀腳步頓了頓之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因為麻衣說想找安娜玩,所以庫洛姆去酒店放好自己的東西之後就開車帶麻衣去了ra。本來庫洛姆還問望月要不要去,結果她拖著弗蘭去了赤司家準備辭職去了。

  見到庫洛姆,十束開心得笑著眯起了眼:「好久不見,庫洛姆。」

  「誒——」庫洛姆眨了眨紫水晶般的眸子,「但是我明明只去了五天……」

  十束認真地說:「可是,見不到你的每一分鐘都很煎熬,五天對我來說已經足夠漫長了。」

  草薙嘖著舌搖著頭,現在的年輕人啊,一言不合就開始說情話。

  庫洛姆臉一紅,聲音都小了很多:「是、是這樣啊……」

  安娜拉了拉庫洛姆的手,小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庫洛姆,你再不答應多多良,我都要急死了。」

  一旁的黃瀨不斷地安慰自己:「沒關係我不著急小安娜還很小——啊對了,小麻衣回來了,我要跟小雅治說一聲。」說著,他掏出了終端,給仁王發了個短信。

  只有麻衣歪著腦袋坐在一邊納悶地想:猿比古哥哥怎麼不在這裡呢?

  望月回去找赤司家的執事長辭職的時候,年老的執事長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雖然你說家裡的事情比較緊急,但是突然提出辭職我也很難辦的呀。」

  「是,真是非常抱歉,突然提出這種要求讓您為難了。」望月對著執事長鞠了一躬,語氣裡滿滿的愧疚。在赤司家做女僕的這段時間,眼前這位都可以做她爺爺的老人給予了她很多的關心和幫助,不過她覺得自己真的不能繼續再待在這裡了,不然的話——

  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望月和執事長同時看了過去,只見赤司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眼神裡滿是關心。

  望月咽了咽口水,聽到執事長開口解釋:「望月說,因為家裡出了很緊急的事情,所以現在要辭掉女僕的工作。」

  「是嗎?」赤司看向望月,「不要緊吧?是多緊急的事情?需要幫忙嗎?」

  「不要緊……啊不!還是挺要緊的——呃,總之非常感謝您的關心。」望月覺得自己快要解釋不清了。

  赤司意味深長地盯著望月看了一會兒,看得她快要發毛的時候才對執事長說:「既然是很急的事情,田中先生,麻煩你現在去幫望月結算一下薪資吧。」

  少爺都發話了,執事長也就沒再說什麼,他朝著赤司行了個禮之後就快步離開了。

  走廊上只剩下了赤司和望月兩個人,還有用了幻術讓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的弗蘭。

  望月聽到弗蘭在自己耳邊說:「嵐姐,me覺得赤司哪裡怪怪的。」

  嗯有嗎?望月疑惑地看著赤司,卻覺不出哪裡有異樣。

  見望月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自己,赤司微微一笑,語氣溫和地問道:「望月,你不用去收拾東西嗎?」

  「呃,要,這就去。」望月趕緊低下頭去。這句話怎麼聽起來這麼像是在趕自己走呢?

  赤司依舊面帶微笑:「是嗎,我還以為你有話要跟我說呢。」

  「沒、沒有——少爺要是沒事的話,那麼我去收拾我的東西了,這段時間多謝關照了。」望月急急忙忙地鞠了一躬之後便腳步匆忙地回自己房間了。

  赤司看著望月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深沉。


好幾個爸爸[05]

  倒掛在天花板上,弗蘭眨巴著豆豆眼,看著望月唉聲歎氣地收拾著行李。他不明所以地問道:「嵐姐,回瓦利安不開心嗎?可以天天看到me了啊!」

  聞言,望月的表情變得更苦逼:「你一說我更煩了。」

  「……嵐姐你要對me好一點啊。」小青蛙面無表情地說道,然後耳朵動了動,迅速地開啟了隱身模式。

  望月剛想問他怎麼了,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弗蘭小聲吐槽:「警惕性下降了好多啊嵐姐。」

  望月翻了個白眼,稍微收拾了一下床鋪之後說道:「請進。」

  門被打開,赤司走了進來。

  「呃,少爺?您有事嗎?」望月不明所以地看著赤司問道。

  赤司看了一眼望月還沒收拾好的行李,語氣溫和地對她說:「你現在已經不是赤司家的女僕了,所以可以不用再叫我少爺了。」

  望月張了張嘴,隨即無奈地回答道:「我習慣了。總之,你有事嗎?」

  語氣變得不客氣起來了啊。赤司的表情有些微妙,看著望月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深意。他開口問道:「你真的沒有事情要跟我說嗎?」

  望月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之後面色深沉地對赤司說:「耶誕節那天你買的那個蛋糕,其實不怎麼好吃。」

  「是嗎?」赤司的反應很平淡。他不緊不慢地走到窗邊倚著窗臺,隨手翻起了一本放在桌子的書,「還有嗎?」

  「沒了啊,」望月眨了眨眼一臉的無辜,「為什麼說得好像我有事情瞞著你一樣?」

  赤司莞爾,本來就是有事瞞著他不是嗎?見望月不打算說實話實說,赤司便放下了手裡的書,狀似不經意地說了句:「原來望月你會義大利語。」

  望月心裡咯噔一下,卻仍然故作鎮定地回答:「會一點。」

  「這種書可不是會一點就能看得懂的程度吧?」赤司晃了晃手裡的書,然後隨手翻了起來。

  望月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回答道:「一邊看一邊查字典可以提高義大利語水準。」

  掛在天花板上的弗蘭覺得,望月瞎扯淡的能力也提高了不少。

  赤司覺得,自己可以直接切入主題了。他合上書,徑直走到了望月面前。雖然他平時都很溫和,但是氣勢顯露出來的時候還是讓望月縮了一下,加上身高差帶來的壓迫感,望月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貼在了牆上。赤司盯著她的眼睛緩緩地開口說道:「耶誕節那天,黛前輩說在ra看到了你。」

  ……那個死宅為什麼會記得我?望月在內心吐起了槽。她說:「可是耶誕節我就在這裡。」

  「田中先生說,那天你有幾個小時不知道去哪兒了。」赤司對她的說法不以為然,「你的解釋呢?」

  「呃,可能是,我——在小花園裡?」望月不確定地回答道,她悄悄地看了赤司一眼,然後就明白了自己這個謊言有多站不住腳了。

  為什麼耶誕節那天田中先生還能注意到她有那麼幾個小時不在啊!

  赤司繼續悠哉地說道:「還有件很巧的事情,我偶然間從伏見那裡得知,彭格列的暗殺部隊瓦利安有個高層幹部,名字就叫望月嵐。」

  ……伏見你給我等著!望月咬牙切齒地在心裡問候了整個r4。

  看望月臉上的表情變化,赤司就知道自己擊中要害了。他微笑著問道:「現在,你還沒有要說的嗎?」

  望月深沉地回答道:「可見,神一樣的隊友是多麼重要。」

  「你承認了?」赤司挑眉。

  「你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再繼續否認也沒意思啊。」反正已經攤牌了,望月也就恢復了自己一貫的說話方式,「你都知道了,幹嘛還繞那麼多圈子。」

  赤司的語氣微微地有些無奈:「其實,我更希望你能親口承認。所以,你來我家——」

  「嗯——就是為了麻衣的事情啊。」望月聳了聳肩,「阿綱他們覺得你爸爸是個突破口,所以就讓我來了。」

  「直接用你的真實身份來做臥底?」赤司疑惑地看著她。

  望月兩手抄在胸前:「說出來你別不信,這是我第一次當臥底,我在瓦利安是個情報員,而且,瓦利安幾乎不做臥底工作,我們是負責暗殺的。」見赤司臉色一變,望月急忙舉起雙手,「我沒殺過,都說了我是情報員。」解釋完畢之後,她拍了拍赤司的肩,「你該慶倖,你爸爸沒參與太多。」她松了口氣,表情看起來也輕鬆了不少,「回老家過新年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安,原諒你已經知道了。欺騙了你,我感到很抱歉,如果沒有別的事了,我要收拾東西了。」說完,她就打算經過赤司身邊,繼續收拾自己的行李。把實話說出來是輕鬆了不少,但是心裡有一股不舍和煩悶是怎麼回事?

  然而赤司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他凝視著望月,開口之後語氣很輕地問道:「不能……繼續留下來嗎?」

  「別鬧了啊赤司少爺,」望月嗤笑了一聲,「我的工作完成了,已經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赤司卻神色認真地問道:「我喜歡你,這算不算理由?」

  「……哈?」望月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認真的,你別鬧。」

  「我看起來像是在鬧嗎?」赤司反問道。

  赤司的表情看起來認真而堅持,察覺到這一點的望月頓時心裡有些發慌,然而這個時候她還有心情想,天花板上還掛著一隻青蛙。她急忙掙脫開赤司的鉗制,語氣慌張地回答道:「我看不出來,麻煩你出去,我要收拾行李。」

  「要是我不出去呢?」

  「那我出去。」

  然後,赤司就目瞪口呆地看著原本還站在自己面前的望月突然變成了一陣紫色的煙霧,然後消失在了自己面前。緊接著,他聽到「噗通」一聲,轉過身就見到一個藍頭髮的少年趴在床上。

  「嵐姐的幻術最近又有進步啊。」弗蘭語氣平平地說著誇獎的話,然後坐起來雙手舉過頭頂,「不——好意思,不小心聽到了你們說的話。」

  「……你們幻術師都喜歡這樣玩?」赤司突然覺得心好累。

  弗蘭豎起一根手指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嵐姐才不是幻術師,她只是會一點幻術而已,me教的!」

  赤司深吸了口氣,目光落在望月沒收拾完的行李上,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看著弗蘭問道:「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雲雀家。

  麻衣從房間裡抱出一盒木質的模型跑到了雲雀面前,小臉上滿是雀躍:「爸爸爸爸,我們來玩這個!」

  「這是什麼?」雲雀皺著眉,從麻衣手裡拿過模型看了看,看完之後後腦勺上就滑下了三根黑線。給五歲的小女孩買東京鐵塔的模型,這是誰想出來的餿主意?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麻衣,這是誰給你的?」

  「爸爸給的!」麻衣開心地蹦了幾下,然後趕緊停下,小心翼翼地看著雲雀問道,「爸爸麻衣不能在家裡跑,是不是也不能在家裡跳?」

  雲雀勾起嘴角:「可以跳。」

  「那爸爸,麻衣跳起來,爸爸可以接住麻衣嗎?」麻衣仰頭看著雲雀期待地問道。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雲雀心血來潮地給她紮了個雙馬尾,垂在胸前隨著她的跳動一晃一晃的。

  「來試試。」雲雀把手中的模型放到一邊,然後朝著麻衣伸出了手。

  麻衣開心地跑過去抱住了雲雀,然後開始往上跳:「嘿咻——嘿咻——爸爸矮一點矮一點,麻衣跳不上去了!」小丫頭氣鼓鼓地抱怨道。

  雲雀卻突然想起一件事,然後朝著麻衣招了招手:「麻衣過來。」

  「咦?」麻衣不明所以地跟在雲雀身後,然後就被他拉著貼著牆壁站著了,「爸爸你要做什麼呀?」

  「給你做個記號。」雲雀環視了下四周沒找到順手的工具,想了想之後從身上摸出一枚指環,然後在牆上劃了道線,「以後每年都給你劃一次。」

  麻衣握緊雙拳:「麻衣要努力長到一米四!」

  雲雀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心裡既無奈又好笑。這丫頭還惦記著自己沒坐到過山車呢。他說:「來繼續吧,你還沒跳上來呢。」

  「嗯嗯!」麻衣點了點頭,還往後退了幾步,然後朝著雲雀沖過去,而雲雀則是在麻衣跑到自己面前起跳的一瞬間彎下腰去,把麻衣穩穩地抱在了懷裡。看著像個樹袋熊一樣纏在他身上還咯咯笑的麻衣,雲雀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望月的聲音就在這時有些突兀地響了起來:「自從有了麻衣,你變得像個人了。」

  雲雀淡淡地看著她:「哇哦,你在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你沒有以前那麼冷冰冰的了,蘿莉拯救一切。」望月聳了聳肩,走過去摸了摸麻衣的腦袋。小丫頭開心地叫了她一聲,「嵐姐姐!嵐姐姐你怎麼來了呀?」

  雲雀狐疑地看著她:「你不是說今天去赤司家收拾東西嗎?東西呢?」

  「別提了。」望月擺了擺手,「我被赤司嚇了一跳,東西都沒拿就跑出來了。」

  「……你居然還有被嚇到的時候。」雲雀的語氣說不出是驚訝還是嘲諷。

  望月默默地望天:「他說他喜歡我。」

  「……」雲雀一時間無言以對。他覺得赤司很有勇氣,又覺得望月的反應不對勁。作為一個長得好看能力又出眾的女生,望月被人告白的次數並不少,但是被嚇到好像還是第一次。「你沒拒絕嗎?」雲雀挑眉問道。

  「我——」望月剛要回答,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確,按照她的習慣,遇到告白的時候向來都是直接當場拒絕的,如此慫的直接逃走還是第一次。

  麻衣眨巴著眼看看雲雀又看看望月,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兩個突然不說話了。這時,她眼前一亮,沖著走過來的兩個人叫了起來:「弗蘭哥哥!爸爸!」

  望月轉頭看了一眼,然後直接愣在了當場。

  赤司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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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個爸爸[06]

  弗蘭指著望月,明明面無表情而且語氣沒什麼起伏,偏偏就讓人覺得他在嘚瑟:「你看吧,me就說了嵐姐在雲守大人這裡。」

  望月掩面:「弗蘭你個吃裡扒外的!」

  弗蘭扒拉著下眼瞼朝著望月扮了個鬼臉:「嵐姐你是不是忘了,瓦利安可是全黑手黨界最沒有隊友愛的組織了。啊啊,赤司先生請快一點,不然嵐姐又要跑了。」

  望月很想發動一個「貝爾菲戈爾召喚*」,讓小王子過來拿刀子紮死弗蘭這個小混球。

  無視望月殺人的目光,弗蘭飛奔到麻衣面前朝她伸出手:「麻衣醬,來玩——」

  麻衣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果斷地把小腦袋埋進了雲雀的肩窩:「不去。」

  弗•運氣守恆•坑了嵐姐被麻衣醬嫌棄•蘭,覺得有點心塞塞的。

  從進了雲雀家就一直看著望月的赤司終於換了下實現,轉而看向雲雀:「雲雀君,我有點事想跟望月談談。」

  雲雀點了點頭,抱著麻衣就要往屋裡走。

  望月一愣,拽著雲雀的衣服就問他:「你忍心拋下我嗎雲雀!難道你也沒有隊友愛了嗎?」

  雲雀勾了勾嘴角,只是在望月看來多少有些嘲諷。他反問道:「我什麼時候有過那種東西?」

  「……對不起是我高估你了。」望月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了麻衣身上。她眼巴巴地看向了麻衣,結果小傢夥摟著雲雀的脖子不撒手,還嘰嘰喳喳地在他耳邊說著什麼,小模樣可愛極了。

  「不打擾了。」雲雀淡淡地說完之後,抱著麻衣就進屋子去了。而且不知道雲雀剛剛跟麻衣說了什麼,小傢夥居然對赤司說了一句,「爸爸加油!」

  加油什麼啊!!!

  目送著雲雀和麻衣進去,望月幽幽地看向弗蘭,表情相當咬牙切齒。小青蛙大概也察覺到了危險,往後退了兩步一本正經地說:「me感受到了師父大人的召喚,me先走了,嵐姐拜拜——」

  有本事別讓我再見著你!

  等到整個院子都變得空蕩蕩的只剩下望月和赤司兩個人的時候,她突然開口了:「我突然覺得其實在你家當女僕不錯,至少周圍的人不會這麼沒隊友愛。」

  赤司走過去,很自然地在簷廊上坐了下來:「你們平時都是這麼相處的嗎?」

  「比這還糟糕。」望月也坐了下來,抬手揉了揉額角,「我還有更糟糕的隊友。」

  「我聽說,瓦利安的首領是個很殘暴的人。」赤司側過頭去打量著望月的側臉。

  「啊啊,對敵人是很殘暴,對我還挺好的,」望月單手托著下巴回想著,「至少沒有拿花瓶砸過我,也沒拿槍轟過我。」

  ……赤司不禁黑線三條,他是完全不能懂黑手黨的暗殺部隊都過著什麼樣的日常。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赤司再度開口:「你剛剛為什麼要跑?」

  「你不追我我怎麼會跑?」

  「我沒追啊。」

  「你告白了不就是想追我嗎?」

  望月的話讓赤司一時間無言以對。他笑了笑,語氣有些無奈:「難怪伏見說你還是瓦利安的外交擔當,真是牙尖嘴利啊。在我家做臥底那段時間還要壓制本性,真是辛苦你了。」

  「都知道了我是去你家做臥底的還喜歡我,赤司你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患者嗎?」望月歎了口氣,「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當臥底呢。對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臥底的?」

  赤司捏著下巴:「新年的時候,田中先生說你回老家,然後告訴我你老家在並盛的時候。」

  「這樣啊……」望月若有所思,「我說那幾天回家之後我怎麼老是心裡不安呢。」

  赤司微微笑道:「原來那個時候你感到不安了嗎?」

  「嗯。其實不僅僅是不安,」望月用手攏住自己的膝蓋,低頭把下巴擱在上面,「還有點愧疚。總覺得有點對不起你。」

  赤司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呢?」

  「我怎麼知道?」

  望月先是理直氣壯的反問,接著又變得有些茫然的表情落在赤司的眼裡,讓他忍不住開口說道:「其實是因為,你也喜歡我吧。」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心臟就開始嘭嘭地跳了起來。

  在赤司的人生裡,他還是第一次為這種事感到了忐忑。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望月並沒有一口否決,而是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她伸手卷著發梢,語氣裡帶著十足的不解:「赤司,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被這個直球的問題打的措手不及,赤司沉吟了片刻之後微笑著回答:「我也不知道,只是回過神來,你已經在我心裡了。」

  好耿直的boy!

  望月看了看天,語氣悠悠地問道:「你不介意我是黑手黨嗎?」

  「不介意。」赤司搖了搖頭,「要是介意,我也不會說我喜歡你了。」

  「我怕你見到我的隊友們會害怕。」

  「你已經考慮到這一點了,是打算答應我了嗎?」

  「唔,跟你交往的話似乎也不錯啊,不過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比你大一歲,你介意嗎?」

  「你以為,我對你的瞭解有多少呢?」赤司湊到望月面前,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到鼻尖幾乎要碰到,「如果連這都不知道,我怎麼有把握來告白呢?」

  雖然他在知道望月的實際年齡竟然比他還大一歲的時候著實吃驚了一下,畢竟對方看起來就像個十幾歲的小蘿莉而已。

  「總覺得不答應不行了呢。」望月直直地注視著赤司的眼睛,她在那雙赤色的眸子裡看到了自己滿臉的笑意。

  赤司勾了勾唇角,伸手握住了望月的手。

  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不到,全彭格列的人都知道望月戀愛了。

  然後她的終端就收到了一波短信攻擊。

  有比較正常的,比如沢田綱吉:「啊啊,祝福嵐學姐啦!」

  有比較激動,比如庫洛姆:「嗚哇啊啊啊啊嵐!嗚嗚嗚好激動嵐也有男朋友了!」

  有比較有病的,比如貝爾:「xixixi,你以為王子會說祝福你嗎?別想了~」

  看著這些亂七八糟的短信,望月怒摔終端:「他們怎麼知道的!!!」

  大概是為了解答她的疑惑,伏見也發來一條短信:「你們還真是高調啊,難怪赤司問我你的資料。」

  「嗯嗯嗯嗯????發生什麼事了?」望月迅速回復了過去。

  很快,伏見又發來一張圖,是一條推特的截圖,圖上弗蘭的自

  拍占了一半,而另外一半,就是赤司握著望月的手的畫面。

  「弗蘭——」望月咬牙切齒,險些捏碎了自己的終端。這個小混球居然跑到屋頂上偷聽,而且她竟然完全沒發現,果然是警惕性下降了。

  赤司的反應倒是很平淡:「正好省了我們宣佈了,不是嗎?」

  「我要替瓦利安清理門戶。」望月一臉憤憤,然而在赤司看來,這個表情只是讓她更可愛了而已。

  微微一笑,赤司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別生氣了。」

  「哼。」

  在網路十分發達的現在,一個消息要想傳播還是很快的,所以弗蘭的推特經過一大波轉發之後,赤司的交友圈也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黛在和仁王打遊戲的間隙刷了下推特結果就看到了這條消息,他沉吟了片刻之後,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那望月以後是不是就要當麻衣的媽媽了?」

  「噗哩,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仁王喝了口飲料,想了想之後說道,「但是麻衣會不會改口就很難說了。」

  黛點了點頭:「你發現了沒,麻衣對男生都叫叔叔,女生都叫姐姐。」

  「這種問題太白癡了根本沒有討論的價值,」仁王一臉嫌棄地看著黛,「她會叫好幾個人爸爸,是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到底是誰,但是媽媽的話,她知道那就是她的媽媽,所以應該不會改口叫別人媽媽了。」

  黛思索了一下,覺得仁王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他聳了聳肩:「這麼一來,麻衣的爸爸裡,單身的就剩下你和雲雀了吧?」

  仁王單手支著下巴:「你把鳳鏡夜忘了啊,不過他的存在感不是很高,聽跡部說的,好像一開始就是因為麻衣把他認成了雲雀所以才會變成她爸爸的。」

  「所以你快找女朋友!」

  「比我還要大兩歲的黛前輩找到了再來教訓我吧!」

  而另一邊,麻衣也正在聽庫洛姆解釋望月和赤司的新關係。

  「所以呢,以後嵐姐姐就是麻衣醬的征十郎爸爸的女朋友了哦。」庫洛姆笑眯眯地說道。

  「那嵐姐姐以後就不是麻衣的嵐姐姐了嗎?」麻衣眨巴著眼睛疑惑地問道。

  庫洛姆歪了歪腦袋:「也不是,嵐姐姐還是你的嵐姐姐。」

  「那嵐姐姐以後會和爸爸結婚嗎?那麻衣是不是可以叫嵐姐姐媽媽了?」麻衣說完,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誒——」庫洛姆想了想之後,捏了捏麻衣的臉蛋笑著說,「那你要去問問嵐姐姐啊。」

  「那麻衣去問她!」說著,麻衣就要跑去找望月。

  然而庫洛姆動作迅速地把她拉了回來,然後沖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嵐姐姐現在和爸爸在一起呢,不要去打擾他們啦!」

  「哦哦!」麻衣謹慎地點了點頭,學著庫洛姆的樣子小小聲地說道,「麻衣知道了!」

  就在這時,雲雀拉開了門:「說完了嗎?」

  「是,雲雀先生,」庫洛姆站了起來,「您有話跟麻衣醬說嗎?那我先出去了。」

  雲雀點了點頭,側身讓庫洛姆走了出去。

  麻衣站起來,噠噠地跑到雲雀面前抱住他的大腿仰頭看著他:「爸爸爸爸,庫洛姆姐姐說嵐姐姐做征十郎爸爸的女朋友了,爸爸你會找女朋友嗎?」

  「不會。」雲雀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有別的事情要跟你說。」

  「可是爸爸,麻衣現在想要吃一個小甜餅。」麻衣撅了撅嘴,「爸爸,麻衣肚子餓了。」

  雲雀抿著唇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最後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走吧。」

  雲雀恭彌,今天也是個沒有原則的傻爸爸。


好幾個爸爸[07]

  雲雀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兩手抄在和服的袖子裡,面無表情地看著兩手捧著小甜餅吃的正歡的麻衣。小傢夥白嫩的小臉上還沾上了一些殘渣,雲雀忍了忍,最後還是伸手給她擦掉了。

  「都吃到地上了呢。」麻衣嘟了嘟嘴,把小甜餅舉向了雲雀,「給爸爸吃。」

  果然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雲雀舒了口氣,語氣放緩了不少:「你吃吧。」

  「可是麻衣吃不了了。」麻衣的小臉皺成一團,看起來頗為苦惱的樣子。

  「……先放到桌子上吧。」雲雀微微歎了口氣,等麻衣把吃剩的小甜餅放到桌子上之後才才拍了拍榻榻米,「坐到這裡來。」

  麻衣眨了眨眼,然後爬到了雲雀身上,端端正正地坐在了雲雀腿上:「麻衣要坐這裡。」說完之後,她轉過頭去,朝著雲雀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麻衣喜歡爸爸抱著。」

  感覺自己被萌了一下,雲雀沉默了一下,然後伸手摸了摸麻衣的腦袋:「我有話要說。」

  「爸爸你說吧,麻衣聽著呢。」麻衣說完之後,又往後偎了偎。

  「嗯。」雲雀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之後才問她,「麻衣,以後,你想跟著誰?」

  「咦?」麻衣驚訝地看著雲雀,「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呀?麻衣不是要跟著爸爸嗎?」

  雲雀一臉淡然地看著麻衣:「可是你有五個爸爸。」

  「啊?」麻衣垮了臉,「不能有五個嗎?不過綱吉叔叔說過,每個人都只能有一個爸爸的……」

  雲雀點了點頭:「對,所以,如果讓你選一個,你會選誰?」不等麻衣回答,他就說道,「你可以仔細想好了再回答。」

  麻衣毫不猶豫地回答:「要跟爸爸!」

  「不能選我,」雲雀回答得乾脆而果決,「除了我之外。」

  「唔……」麻衣咬著手指糾結了一下之後猶豫著回答,「那就征十郎爸爸,這樣麻衣就可以吃嵐姐姐做的小餅乾啦。」

  雲雀想了想,覺得他們幾個人裡,赤司好像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於是他對麻衣說道:「好,明天我就送你去赤司家。」

  「誒?」麻衣眨了眨眼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呀?爸爸你不是說要帶麻衣回義大利嗎?麻衣不去,麻衣要和爸爸在一起。」說著,小傢夥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雲雀的胳膊,生怕他不要自己了。

  雲雀低頭看著麻衣委屈又倔強的小模樣,心裡也是一陣不忍,不過他還是狠了狠心,語氣冷淡地說道:「我說過我不會一直陪著你的。」

  麻衣急忙說道:「可是爸爸說了會永遠和麻衣在一起的呀。」她揚起小臉可憐巴巴地看著雲雀,「爸爸是不是麻衣做錯什麼事了?」

  「不,與你無關。」雲雀合上眼眸,過了一會兒之後才說道,「就這麼決定了。」他睜開眼看著麻衣,「聽話。」

  「嗯……」麻衣點了下頭,有些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地鬆開了雲雀的胳膊。

  雲雀走出房間關上門之後就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半斂著眼眸,裡面閃著不明的情緒。

  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身邊的庫洛姆輕聲說道:「做這種決定很難吧,雲雀先生。」

  「你聽到了?」雲雀轉過身,兩手抄在和服的袖子裡,表情如同以往一樣的風輕雲淡。

  庫洛姆點了點頭,兩手握在胸前,臉上帶著幾分歉意:「十分抱歉。那個,麻衣醬……?」

  「沒關係,她已經睡著了。」雲雀並不在意。他轉頭看了看已經關上的房門,示意庫洛姆先離開這裡。他說,「你要知道,彭格列不是適合她成長的地方。」

  庫洛姆點了點頭,紫水晶般的眸子裡閃著無奈:「是的,但是要讓她這麼離開,果然我還是很捨不得呢。雲雀先生應該比我更難過吧。」

  「那都是些多餘的情緒。」雲雀的表情依舊冷淡,眼神卻閃了閃。

  庫洛姆笑了笑:「果然是雲雀先生會說的話呢。但是,麻衣醬的心情卻沒有被考慮到呢。」

  「她還小,很多事情很快就會忘記的。」說完,雲雀就準備離開了,只是走了幾步之後,他停了下來,「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把麻衣的東西收拾一下吧。」

  「全部?」庫洛姆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嗯,一件都不要留下。」說完,雲雀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吃完晚飯之後,庫洛姆陪麻衣在院子裡玩,就在這時,雲雀從外面回來了。

  見到雲雀,麻衣臉上先是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喊著「爸爸」就朝他跑過去。然而跑了兩步,她就停了下來,原本驚喜的表情也被失落取代。她轉過身去跑回到庫洛姆身邊,身體緊緊地貼著庫洛姆。她從庫洛姆身後探出腦袋來,墨綠色的大眼睛小心地打量著雲雀,萌萌的小臉上隱隱地還帶著幾分期待。

  這丫頭不會是覺得他會改變主意吧?

  不忍心打破麻衣的期待,雲雀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問庫洛姆:「東西收拾好了嗎?」

  「是的,雲雀先生,就剩下一套睡衣還沒有放進去了,因為今晚還要穿。」庫洛姆急忙回答道。

  雲雀點了點頭,然後徑直從兩個人身邊走了過去。

  麻衣抿了抿嘴,小腦袋也默默地垂了下去。

  爸爸真的不喜歡她了。

  夜深人靜。

  雲雀站在院子裡,低頭看著扔在地上的風箏。那是草壁新年的時候買回來給麻衣玩的,小丫頭第一次玩這種東西,開心得不得了。

  歎了口氣,雲雀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kufufu,雲雀恭彌,你說你何必呢?」

  「沒什麼不好的。」雲雀淡淡地回答道。

  靜謐的院子裡響起了腳步聲,六道骸走到了雲雀身邊,然後倚著牆壁看著他:「小丫頭不高興,你也捨不得,哪裡好了?」雲雀是什麼樣的人,六道骸再清楚不過了。雖然看起來很冷淡,其實他比誰都重感情。要把麻衣送走,他肯定是最不痛快的那個。他說,「我就納悶了,你為什麼要想不開送她走。」

  「我是為了她好。」

  「你什麼時候也開始說這種話了?」六道骸嗤笑了一聲,「我倒是不覺得彭格列就不是個適合她成長的地方了,藍波和一平不是長得挺好的麼。」

  「不一樣的,」雲雀喟歎了一聲,「這件事我已經決定好了。她現在還小,很快就可以適應在赤司家生活。」

  「你是突然決定要送她走的嗎?」

  「我考慮了很久了。」

  六道骸盯著雲雀看了半晌,最後聳了聳肩:「算了,隨便你。我走了。」

  「不送。」

  六道骸走了之後,雲雀也進屋去了。他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麻衣的房間,借著從屋外照進來的月光端詳著麻衣的睡眼。小傢夥看起來睡得不太好,眉頭微微蹙著,嘴巴也緊緊地抿著。突然,她的睫毛顫了顫,原本閉著的雙眼慢慢地睜開。她坐起來,看著雲雀有些不確定地叫了一聲:「爸爸?」

  雲雀笑了笑,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怎麼醒了?」

  「做了噩夢。」麻衣習慣性地伸手要雲雀抱她,等到被雲雀抱在懷裡之後才嘟嘟囔囔地說,「夢到爸爸不要麻衣了……」

  雲雀心裡一沉,原本撫摸麻衣腦袋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沒有說話,好在麻衣也很快又睡了過去,只是被雲雀抱在懷裡,小丫頭這次沒有再皺著眉,嘴角甚至還微微上揚,像是做了什麼好夢。

  「爸爸……」

  「嗯。」

  第二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麻衣一直在偷偷地看雲雀。她有些煩惱,昨晚那個到底是不是雲雀。但是看他的表情這麼冷淡,麻衣又不確定了。

  察覺到麻衣的視線,雲雀朝她看過去,小丫頭卻賭氣般地扭過頭去,小臉蛋也氣鼓鼓的。

  但是她心裡又有些期待,期待雲雀告訴她其實昨天是騙她的。然而直到她把早飯吃完,雲雀都沒有開口。

  放下勺子,麻衣搓著衣角小小聲地說道:「麻衣吃飽了……」

  雲雀瞥了她一眼之後,開口叫了草壁:「哲。」

  等候在門外的草壁走了進來:「恭先生,麻衣的東西已經放到車上去了,請問是我送她過去,還是您親自去?」

  「你去吧,我今天還有事。」雲雀面色冷淡地說道。

  「是,我知道了。」草壁點了下頭,然後朝麻衣招了招手,「麻衣醬,要走了。」

  麻衣慢吞吞地朝著草壁走過去,一步三回頭地看著雲雀。然而雲雀除了看了她一眼之外,什麼的反應都沒有。

  背對著門外,雲雀聽到了草壁和麻衣的對話。

  「好了,麻衣醬,跟爸爸說再見吧。」

  「不要!」

  聽到這充滿了賭氣意味的兩個字,雲雀不由得笑了起來。

  變得任性起來了啊。


好幾個爸爸[08]

  因為雲雀提前跟赤司打過招呼說要把麻衣送來,所以赤司早早地就在門外等著了。

  見到草壁從車上下來,赤司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我還以為會是雲雀來。」他走過去打開後車座的門,伸手將麻衣抱了出來,「歡迎我的小公主。」

  麻衣伸手摟著赤司的脖子,看起來情緒不是很高。赤司有些納悶,因為每次見到他們的時候,麻衣總是特別開心地叫他們,這次卻只是悶悶地叫了一聲:「爸爸。」

  赤司捏了捏麻衣的小臉語氣親昵地問道:「誰惹我的小公主不高興了?」

  麻衣把臉埋在了赤司的肩膀上,一聲也不吭。

  赤司皺了皺眉,剛想問草壁怎麼回事,就看到他從車上拿下來兩個行李箱,放到地上之後對赤司說道:「赤司先生,麻衣平時用的東西都在這裡了,需要我幫忙拿進去嗎?」

  赤司頓時有些懵逼。他說:「麻衣用的東西我這裡都有,為什麼還要拿過來?」

  草壁比他還懵逼:「恭先生沒有告訴您,以後麻衣他就不接回去了嗎?」

  思維卡殼了三秒,赤司才明白草壁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也明白了為什麼麻衣趴在他肩膀上一句話也不說。他拍了拍麻衣的後背輕聲叫她:「麻衣?」

  麻衣眼眶紅紅的,用很小的聲音對赤司說:「爸爸,爸爸說,他不要麻衣了……」

  看著坐在自己面前不緊不慢地喝茶的雲雀,宗像的表情有些複雜。他說:「想不到,閣下會做出這種決定。」

  「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排。」雲雀不以為然,「彭格列也好,你的氏族也好,都不適合她。仁王自己一個人肯定沒辦法照顧好麻衣,至於鳳鏡夜,一開始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宗像面露微笑:「聽起來,閣下確實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呢,是因為我之前說的話嗎?」

  雲雀點了點頭:「沒錯,因為你說的很有道理。」

  「是嗎。」宗像一點都不意外,「那麻衣的想法呢?」

  雲雀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站起身來:「我要回義大利一段時間,關於麻衣的任何事情,就由你們三個來負責了。」

  宗像知道他說的是他和赤司還有仁王,也知道雲雀並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於是便點了點頭,也跟著站了起來:「我知道了。」

  雲雀要下定這個決心,恐怕也並不容易吧。

  對整個事情還有些不明所以的赤司給望月打了個電話,結果電話那頭的望月也炸了:「你說雲雀把麻衣送到你家了?還把麻衣的東西也送過去了?」

  「嗯沒錯,而且聽草壁說,好像現在雲雀家裡一件麻衣的東西都沒有了。」赤司捏了捏眉心,「你先冷靜點。」

  「啊好……冷靜不下來!他說沒說為什麼把麻衣送到你那去?」望月語氣急切地問道。

  赤司回答道:「沒有,我打了雲雀的電話,打不通,草壁說他今天要回義大利了。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

  「胡說!雲雀之前還說要帶麻衣回義大利的!到底怎麼回事……我去問問庫洛姆,一會兒再打給你。」說完之後,望月就掛了電話。

  赤司盯著已經掛斷的終端看了一會兒之後,低頭看著站在他身邊抱著莉莉安一句話都不說的麻衣,頭疼了一下之後蹲下身去,握住麻衣的小手柔聲問道:「麻衣,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麻衣低著頭,語氣委屈到不行:「麻衣也不知道,就是爸爸突然說不能一直和麻衣在一起,然後問麻衣最想跟著誰,麻衣說想跟著爸爸和嵐姐姐,他就把麻衣送到這裡來了。」

  麻衣的話並沒有解決什麼實質性的問題,反而讓赤司頭疼不已。說送來就送來,也是一點點防備都沒有。他把麻衣抱起來安慰道:「現在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麻衣就先在這裡住下,等我去問清楚了好嗎?我相信你爸爸肯定不會不要你的。」

  聽了赤司的話,麻衣這才點了點頭,只是小臉蛋上依舊沒有露出笑容來。

  麻衣說不清楚情況,赤司就只能寄希望于望月了。結果她打來電話,用前所未有的冷靜語氣對他說:「宗像問你要不要抽個時間去給麻衣把名字改成赤司麻衣。庫洛姆說了,以後麻衣就拜託你好好照顧了。」

  饒是教養再好,赤司也忍不住在心裡「臥槽」了一下。

  雖然很樂意把麻衣的名字改成赤司麻衣讓她徹底成為自己的女兒,但是赤司也知道,十年後麻衣應該是跟著雲雀才對。改變未來的機會來的如此突然,他反而覺得有點奇怪。

  「雲雀怎麼說的?」赤司看了一眼安靜窩在自己身邊的麻衣,小傢夥從來了之後就沒笑過,兩眼就盯著一個點發呆。

  回過神來,赤司聽到望月告訴他:「庫洛姆說,雲雀覺得彭格列不適合麻衣成長,她最好跟黑手黨沒有一點瓜葛才好。」望月歎了口氣,「其實他說的也有道理。」

  確實,這麼看來,把麻衣交給赤司的確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沒有人問麻衣的想法嗎?」赤司揉了揉麻衣的腦袋,小傢夥也揚起了頭,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要是考慮太多的話就沒辦法下定決心了吧。」望月也很無奈,「我跟雲雀認識很多年了,我比任何人都瞭解他,他要把麻衣送走,內心不可能一點捨不得都沒有的。」望月覺得,自己大概能猜到,雲雀淡然的表情之下藏著怎樣無法平靜的心情了。他本來就很喜歡小孩子,又跟麻衣相處了這麼久……雖然他們都說麻衣很依賴雲雀,但是望月相信,雲雀現在也已經把麻衣當成自己生命裡無法割捨的一部分了。

  赤司覺得,雲雀能下定決心把麻衣送到這裡來,應該也是經過幾番思考了。他說:「我知道了。」

  「我的麻衣小寶貝現在肯定特別難過,我要去安慰她,一會兒我就去你家。」望月的語氣裡充滿了心疼。

  赤司勾了勾嘴角:「好,等你來。」

  掛斷了望月的電話,赤司把麻衣抱起來放在腿上,摸著她的小腦袋笑著對她說道:「麻衣,一會兒嵐姐姐就過來了。」

  麻衣眨了眨眼,情緒依舊高漲不起來。赤司想了想之後又問道:「你想不想見你爹地?或者千尋叔叔和跡部叔叔?不然我讓跡部叔叔帶樺地哥哥過來陪你玩好不好?」

  麻衣搖了搖頭,眼睛盯著自己的小皮鞋,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她才抬起頭,眼巴巴地看著赤司問道:「爸爸,你會不會以後也不要麻衣了?」

  「不會的,」赤司回答的很堅定,「我保證。」

  麻衣扁了扁嘴,眼眶變得紅紅的:「可是爸爸以前也是這麼說的,但他還是不要麻衣了……」

  赤司突然意識到,這件事似乎不像他們想的那麼簡單。麻衣開始全身心地信賴著雲雀,然而雲雀現在卻親手摧毀了這份信任。本來麻衣就因為覺得自己是被媽媽拋棄的所以心懷芥蒂,現在好不容易她開始覺得也是有人愛她的,但是那個人卻又親口說出了那種話……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呢?」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赤司的思緒,他一抬頭就看見征臣正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和麻衣。

  「父親,」赤司站起身,將麻衣放了下來,拉著她的手小聲對她說,「麻衣,叫爺爺。」

  麻衣乖乖地開口:「爺爺。」

  「這是怎麼啦?」征臣走過去,伸手摸了摸麻衣的腦袋,「這一臉不高興的,你爸爸惹你生氣了?是不是你要玩具他不給你買啊?爺爺帶你去買好不好呀?」說著,他就彎腰把麻衣抱了起來。雖然之前對赤司認麻衣當女兒很有意見,但是最後,征臣也沒有能抵抗住麻衣的可愛攻擊,時間久了也就把麻衣當成自己的孫女了。

  而赤司看到征臣把麻衣抱起來之後,突然就想起了黛曾經開玩笑說過的一句話——「你們家麻衣根本不需要腿啊!」

  聽了征臣的話,麻衣搖了搖頭:「麻衣沒有想要的玩具。」

  「那是怎麼了?告訴爺爺,誰惹著我們小公主了,爺爺替你出氣。」征臣笑呵呵地說道。

  麻衣撅著嘴想了想,然後摟著征臣的脖子趴在他肩上軟綿綿地開口:「爺爺,麻衣很難過。」

  「走,我們去花房,跟爺爺說說你為什麼難過。」說著,征臣就抱著麻衣往外走去,留下赤司一個人站在原地疑惑。

  「父親什麼時候和麻衣關係這麼好了?我不在家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

  把麻衣抱到空著的花架上,征臣摸了摸她的腦袋:「到底是什麼事情讓我們麻衣這麼不開心了,啊?」

  麻衣兩手捏著衣角,語氣委屈到不行:「爺爺,爸爸不要麻衣了。」

  「啊?」征臣愣了一下,然後想起來,麻衣有好幾個爸爸。想了想,征臣覺得肯定不是赤司,便問道,「是哪個爸爸?」

  麻衣只是沉默著不說話。

  征臣猜測道:「雲雀?」

  麻衣扁了扁嘴,眼眶一紅,眼淚就開始打轉轉了。她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爸爸明明說會永遠和麻衣在一起的,他說話不算話。」

  「麻衣啊,我問你,你覺得爸爸對你好嗎?」征臣坐到她身邊語氣溫和地問道。

  麻衣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你喜歡你爸爸嗎?」

  麻衣又一次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你爸爸喜歡你嗎?」

  這次麻衣沒有迅速地點頭,而是思索了一下之後才回答道:「麻衣覺得,爸爸還是喜歡麻衣的。」

  「嗯,我也覺得,你爸爸肯定是喜歡你的,誰會不喜歡我們麻衣呢?麻衣啊,你要知道,大人有的時候,總會有很多無可奈何的事情,就像你爸爸一樣,他把你送到這裡,或許就是出於一些令他無可奈何的原因,你要體諒他。」征臣語重心長地對麻衣說道。

  麻衣眨了眨眼,墨綠色的瞳眸裡重新有了神采:「那爸爸不是因為不喜歡麻衣了才不要麻衣的對嗎?」

  「當然。」

  「可是麻衣還是很生氣,」麻衣鼓起了小臉,「爸爸都不告訴麻衣,害麻衣好難過。」

  「哈哈哈,」征臣大聲地笑了起來,「那下次見到他的時候麻衣就去跟他說,好不好?」

  「嗯!」麻衣重重地點了下頭,然後咧開嘴笑了起來。

  「行了,現在有些事兒你也想不明白,開心了就來幫爺爺修花枝。」

  「好!」

  就在麻衣勤快地幫征臣跑腿遞工具的時候,跡部帶著樺地,仁王叫著黛,加上之前打過電話的望月,幾個人同時到了。

  赤司有些無奈:「你們為什麼一起來了?」

  黛拿出終端面無表情地說道:「看到了弗蘭發的推特。」

  「哇——以後沒有麻衣醬了,me要辭職去赤司家常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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