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25
柳蓮二醒來時, 眼睛睜的很大。
臉上只有四個字:不可置信。
再一次見到這熟悉的畫面, 初雲景覺得異常久遠, 甚是懷念。
幸村精市看著好友灰白的臉色,伸出手去,拍拍好友的肩膀:「蓮二,放平心態。」
「是呢, 柳君,雖然雨露均沾這個念頭讓我有點被嚇到, 其實都好。」忍足侑士適時介面, 就看到柳蓮二原本睜的已經夠大的雙眼,又大了一圈。
「柳君不用傷心,畢竟這間房間裡, 除了Adrian, 都和你經歷了相同的事情呢。」
忍足侑士:…………
幸村精市:…………
柳蓮二:突然覺得被安慰到。
柳蓮二看了一眼那金髮的男人,閒散慵懶的坐著, 卻氣勢迫人,一點也不像他們這個年紀應有的氣勢。
「我……」柳蓮二抿抿唇, 看向站在幸村精市背後的少女,她比以前溫柔,比以前安靜,再也不能帶給他心動的感覺。
「對不起,幸村桑, 前段時間不理智的我給你帶來了困擾, 請你原諒。」柳蓮二輕輕彎腰, 眼眸在同時輕闔,似乎是想消去什麼一樣。
「沒關係柳前輩,也是我自身做得不夠好。」幸村小百合搖搖頭,說道。
初雲景看著幸村小百合還在場,具體的情況肯定不能夠告訴她,轉身面對幸村精市:「那就先這樣吧,麻煩幸村君再開解柳君,我還有事要出門,各位是一道出門,還是回家?」柳君那邊的情況就麻煩幸村君啦。
幸村精市看懂女孩子眼裡的神色,微笑著點點頭。
「我去趟市區。」忍足侑士摸摸下巴。
柳蓮二揉著還在疼的額角:「那我先告辭了。」
「我帶小百合先回家,告辭了初雲桑。」
「再見。」
送走三個人,初雲景回房間拿了自己的挎包,和跡部景吾一道出門了。
「發生什麼事了?」跡部景吾和初雲景走在馬路上,他側頭去看身邊的人,篤定的問道。這突然做出來的決定,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才會這樣。
「剛才收到一封郵件。」初雲景把自己的手機遞出去,處在郵件閱讀的介面。
【初雲小姐您好,鄙人的場靜司,前幾日的無意冒犯請您原諒,為了表達歉意,鄙人已在XXX訂好座位,期待您的到來。——的場靜司。】
跡部景吾把手機放進女孩的包裡:「他?恢復了?」
「不知道,沒收到系統的提示。」初雲景搖頭,挽著跡部景吾胳膊的手一緊,「所以我害怕,就帶你一起去啦,你要保護我呀。」
身邊的人毫無預兆地停下,看向她的目光裡不知為何染上痛色。他伸手,捧住她的臉頰,低頭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他這樣說,卻帶著顫抖。
初雲景隱約覺得愛人的此時的表現和她未恢復的記憶有關,卻又不知道那些記憶是什麼。只能抿抿唇,伸手覆上男人的手背:「好,我也會保護好你的!」
頭頂男人沉沉的笑聲蕩開,將先前沉重的氣氛全部驅散:「好。」
來到的場靜司所說的餐廳,門口的場靜司的下屬正在等著。
見到初雲景和跡部景吾來到,上前:「初雲小姐您好,先生說只能您一個人進去。」
初雲景斜了他一眼,挽著跡部景吾轉身就走,話都沒說。
那下屬一下慌了,完全沒想到這女孩這麼強,正慌亂著,身後傳來木屐清脆敲打地面的聲音:「初雲小姐請留步,先生請您和您的同伴一起進去。」
「這是我的愛人,他姓跡部。」初雲景側回頭來,嗓音清冷。
有著花白色頭髮的老嫗輕輕彎腰,態度誠懇:「跡部先生,請進。」
初雲景這才彎了眉眼,看向身邊的人,話語裡的依賴感滿滿:「親愛的,進去嗎?」
跡部景吾沒說話,就看著自家姑娘嬌俏的小模樣,伸手在她鼻子上一刮:「你想進去就進去。」
這話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不想進我們走就是。
那老嫗嘴角一抽,看著這順杆爬的兩人,心裡無奈。誰讓先生吩咐了呢。
「那我們進去吧,請帶路吧。」
「這邊請。」
老嫗領著他們兩人拐了好幾個彎,終於在走廊盡頭的一間包房前停了腳步。
「初雲小姐,跡部先生,請進。」
初雲景點頭,知道這些所謂的世家總有些和旁人不一樣的怪癖,上前推開門,和跡部景吾進去了。
進門一張大圓桌,占了整個空間的四分之一,包房內靠牆置放了兩座長形沙發,看上去頗為昂貴。
的場靜司坐在對門的主位上,今天倒是沒穿和服,穿著西裝,但是臉色看上去並不是太好。
「的場先生。」初雲景輕輕點頭,好跡部景吾在的場靜司的對面坐下。
「請坐。今天招待不周,還請見諒。」的場靜司靠在下屬們換上的軟面座椅裡,臉色青灰,一直皺著眉。
「的場先生是有什麼疑問嗎?」
「嗯。」的場靜司應了一聲,眉心又是蹙起,半天才稍微鬆開些許,「我是怎麼回事?」
「您怎麼會想到來找我?」初雲景反問。
「你身體裡的東西我看得到。」的場靜司喘口氣,身體卻開始顫抖,「所以能說了嗎?」
初雲景看著的場靜司的模樣,抿了下唇,將情況大致說了之後,的場靜司伸手撫上額頭,輕笑:「原來如此。所以我現在並未恢復是嗎?」
「應該是,只是看您的又像是清醒了,意識神態和之前不一樣。」初雲景也是皺眉,這情況她也沒見過。難道是因為的場靜司沒有清醒地聽到幸村小百合的拒絕所以才這樣的嗎?
「族中秘術而已,幫助我壓下了那奇怪的東西,但是克制不了多久了。」的場靜司仰頭靠在座椅的靠背上,想著那天清醒後腦海裡多出的記憶,簡直可笑,他無奈地歎口氣,「意思是那個小姑娘如果不正面拒絕我,我就無法完全清醒是嗎?」
「也不儘然,還有一個方法,只是看您敢不敢做。」初雲景看著的場靜司,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說。」的場靜司僅露在外面的眼睛此時很是晦暗,隱約可見他眼底的符文隱現的痕跡。
「說一句話。」
「我,的場靜司,願意為了妖怪捨棄生命。」
的場靜司:???
從小到大的信念與教育是妖怪可以作為同伴、工具,卻在危及自己生命時,能被捨棄的物件。甚至他們可以以妖侍妖,培養出更加強大的妖怪為自己所用。
偶有心軟,也是極少極少發生的現象。
「沒有其他辦法嗎?」
「沒有。」
的場靜司嘴角一抽,眼裡流露出不信任的神色,看著初雲景的目光很危險。
「您可以不相信我,但之後您壓制無法再壓制體內的怪異,我或許不能再這樣簡單的幫助您。」
的場靜司:「……」
狠狠皺眉之後,他閉上眼。
張口:「我的場靜司……」
守在包房門外的老嫗無法聽清房間內的動靜,卻見包房的門縫裡陡然泄出秘術解禁時的刺眼白光。老嫗一震,想到少爺之前的情形,急切的想要去拍門。
緊接而來的卻是地動山搖。
這動靜來得突然又猛烈,老嫗腳下不穩,直接跌倒在地,尾椎骨犯疼。
是、是地震??
怎麼會這般的猛烈?
包房內,的場靜司咬牙切齒地說完那句話後,隱于眼底的秘術符文浮上瞳孔,瞬間綻開白色光華,刺的初雲景趕緊伸手捂住眼睛,接著被人抱進懷裡,牢牢地遮住了對面的光芒。
【叮——】
【攻略人物恢復成功——】
【攻略進度:50%!】
轟——
當系統提示音消失之後,緊接是一聲的巨響。
地動山搖——
圓桌上的碗盤隨著震動,碰撞在一起噹啷作響,兩次震動直接摔落桌面,粉身碎骨。
初雲景被跡部景吾牢牢扣在懷裡,抱著她彎腰藏進圓桌下。
「景、景吾。」緊緊揪住男人胸口的衣服,初雲景心裡格外的慌亂,她不知道能否幸運地在地震中活下來,也不知道在下個世界是否還能如此順利地找到自己的愛人。
「別怕。」跡部景吾將人摟在懷中,手臂收緊,「不會有事的。」
日本作為處於地震高發地帶的國家,面對這不時出現的大小地震早已有了很全面的防範意識。甚至是從國小開始就會訓練著孩子們進行震中躲避。
地動山搖的時間持續了足有五分鐘,但房間裡除了碎掉的碗碟,房間連裂紋都沒有。
一場突兀而又奇怪的地震。
的場靜司同樣松了口氣,他是作為除妖師沒錯,但他同樣避不開天災人禍。
地震一一停,包房門被人推開,老嫗驚慌著跑進來:「少爺!!您沒事吧!!!」
「沒事,先在外面等我。」的場靜司揮揮手,讓老嫗出去了,「很抱歉,今天讓你們二位受驚了。」
「沒關係。」拍著女孩的背脊,安撫她受驚的情緒。跡部景吾開口回答,「既然沒事,那我們先行告辭。」
「如果你們有需要,盡可以找我。這是我的聯繫方式。」
初雲景接過名片,道謝,面上還有些許的蒼白:「謝謝。那我們走了,再見。」
跡部景吾攬著初雲景離開了酒店。
出來還可以看到路人臉上殘留下來的驚慌與慶倖。
這次地震,著實怪異,兇猛,強烈,但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損害出現。
初雲景鬆口氣,仰頭看向天空,陡然瞪大了眼。
伸手拽住跡部景吾的手臂,指著天空:「景吾,你看那裡。」
跡部景吾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
天空上,一道灰色的巨大裂痕橫亙在上,像是世界被撕裂開來一樣。
97.26
自從地震之後, 那道裂縫便一直橫亙在天空中。
當初雲景試探性地去問平野原柰和幸村小百合時,兩個人都說一切如常, 沒什麼變化。也就是說, 天空上的裂縫只有初雲景和跡部景吾才能看到。
天空的那道裂縫白日看去還好,可每到黑夜看一眼都不寒而慄。再加上自從那道裂縫撕開之後,地震的次數逐漸增多, 雖然震感不強,但是次數異常的多。
初雲景說不出的心驚膽戰, 那道裂縫對她的影響太大, 讓她隨時隨地都像是被人監視著。裂縫中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無孔不入地圍繞在四周, 初雲景這段時間裡是噩夢頻發。
記憶中被綁架、淩虐的片段在夢裡不斷地重複, 重複, 她逃不出去。
每每都會夢到自己眼睜睜地看著小時候的自己被生生拔去指甲的場景,驚醒之後,便徹夜難眠。
跡部景吾察覺到戀人的恐慌, 除了不斷地安撫她, 根本解決不了她心裡自己給自己的心理暗示。
然而跡部先生這邊突如其來地讓跡部景吾參與進公司的各項決策的決定, 震驚公司的一些高層。跡部景吾本身並不同意, 畢竟現在戀人的狀態不容樂觀, 可跡部先生同樣的強硬, 逼著跡部景吾前去公司, 能夠抽出的時間越發的少。
這一切好像都朝著非常危險的方向在發展, 初雲景卻是無力阻止。
幸村小百合提著水果來找初雲景的時候, 看到女孩兒靠著椅背,臉色蒼白,眼下的青黑非常明顯。
「前輩您沒事吧?」幸村小百合伸手在初雲景的額頭上摸了摸,確定觸手不燙。
「沒事,謝謝關心。」初雲景靠在沙發上,打不起精神。
「真的嗎?」幸村小百合再次確認的問道。
「好啦,阿景沒精神,你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平野原柰打斷了她的話,皺著眉很不滿。
初雲景很沒形象地側身倒在沙發上,平野原柰趕緊拉過一條薄被蓋在她身上。
「謝謝你們啊,來照顧我。」
「如果不是跡部總裁逼著跡部學長,他肯定願意自己照顧你的。」平野原柰搖搖頭,倒了杯茶水喂給好友喝下去,自己坐下在旁邊的沙發上嘀咕,「跡部總裁也是,明明以前看著挺善解人意的,怎麼這個時候……」
「原柰。」初雲景睜開眼,看著平野原柰,沒生氣,也沒呵斥,平野原柰瞬間噤聲。
「好啦,我知道了,我不是在責怪誰,只是覺得時間確實不太湊巧。」平野原柰揮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嗯。」初雲景又往下縮了縮,頭枕在靠枕上,身體非常疲倦,可一點睡意也沒有,懶懶地不想動。
「真羡慕平野前輩和初雲前輩呢。」幸村小百合在一旁,雙手捧著臉頰,看兩人默契的舉動,感慨。
平野原柰聞言,一個眼刀子就橫過去了:「這段時間和你的交情怕不是假的。」
幸村小百合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上前去一把摟住了平野原柰的脖子:「真的嗎?平野前輩是認可我作為你的朋友了嗎?我好開心啊!!」
平野原柰突然被抱住,不自在極了,左扭右扭地想要甩掉幸村小百合這塊牛皮糖,卻完全沒有辦法。
兩個人咋咋呼呼的模樣倒是讓初雲景微微笑開了,覺得精神都好了很多。
「你們倆最近感情好多了。」初雲景笑著開口。
「誰和她感情好!」平野原柰轉回頭,怒目而視。
「對呀對呀!我們最近感情好多了!」幸村小百合點頭應道,小臉上笑開了花。
「我們出去逛逛吧。」初雲景從沙發上坐起來,說道。
平野原柰趕緊伸手把她壓了下去:「你還是在家多休息休息吧,看你根本打不起精神,怎麼可能帶你出去。」
「原柰,你一直關我在屋裡才是真的對我不好,再說你不是陪著我嗎?」初雲景說完,旁邊小姑娘希冀的眼神讓她失笑,又補了一句,「還有小百合呢。」
果不其然,那小姑娘連連應聲,捧著臉蛋滿臉的鄭重之色:「是的,我一定會照顧好前輩的!」
初雲景:小姑娘你真是完全適應了日本的前輩後輩的這套規則呢。
「所以,我可以出去了嗎?」初雲景轉頭去看平野原柰,幸村小百合也眼含期待的看了過去。
平野原柰第一次感受到了壓力。
……原來被人注視的時候也會這麼可怕嗎!
出來呼吸新鮮的空氣,除開天空中那道仍然在的縫隙,初雲景是真的感覺到了輕鬆。
幾個人打車去了銀座,作為女生,除了吃吃吃就是買買買了。
幸村小百合是真的一路非常小心地挽著初雲景的胳膊,讓初雲景哭笑不得:「小百合你沒必要這麼緊張。雖然睡眠不好,但是我還是有睡覺的。」
「但是還是很擔心啊,我還是挽著你好了。」幸村小百合搖頭,一臉正色。
轉眼去看旁邊的平野原柰,對方的臉上也是這個神色。初雲景只能歎口氣,隨你們吧。
然而,進入商場的少女們,莫名地感覺到體內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了。
連初雲景都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給她一張信用卡,她能包著這個商城逛個五百圈!!
商場一樓的店鋪是小吃,穿衣用品皆在二樓。
幸村小百合剛下電梯,就看到前面不遠處的一家店鋪門口掛著一條粉色的小裙子。眼裡綻出驚喜的色澤:「前輩前輩,那邊那條小裙子好可愛,我們去看看啊!」
「我倒是覺得那條牛仔背帶褲更好看。」
「都去看看嘛,快一點。」小姑娘小跑著往那家店鋪跑,途中轉回頭來招呼她們。卻沒看到自己前方左邊拐出來的高大的紫發青年。
「哎喲!」
「叮噹——」
幸村小百合和那人撞了個結實,直接一屁股摔到在地上,疼的眼淚花都出來了。
「幸村,沒事吧。」平野原柰趕緊小跑兩步,上前來扶起幸村小百合。
「沒事沒事,對不起是我沒仔細看路,撞到你了嗎?」幸村小百合拍拍裙角,站起來,眼角還含著淚花。
那人沒說話,徑直彎腰下去,撿起地上掉落的物什——一副眼鏡。
幸村小百合完全看不到他的臉孔。
「真的非常抱歉。」幸村小百合彎腰鞠躬。
「呵,這樣道歉就完了嗎?」
平野原柰皺眉,覺得這語氣讓人很不爽,但還是耐心地問道:「那請問我們要怎樣您才滿意?」畢竟撞人的是她們,于情於理都應該做到讓對方滿意。
幸村小百合剛點了兩下腦袋,那紫發青年已經大步靠近,一張俊臉近在咫尺。
「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幸村小百合:??
平野原柰:……啥玩意?
初雲景:……無巧不成書。
「柳生前輩?」這個人靠近,幸村小百合才看清他的臉,驚愕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小貓咪,你竟然還記得我,真是榮幸。」柳生比呂士微眯著眼,那模樣快要升天似的。
「柳生前輩,你這樣我不……」
「嘭——」
紫發青年伸手,按在了幸村小百合的背後,虛空形成了一個壁咚的姿勢。
平野原柰:……這個操作很牛逼。
初雲景:……= =。
「不什麼?」柳生比呂士低聲問,「不是你撞倒了我,難道你不該道歉嗎?」
「我是想要道歉,但是前輩你這樣我很不舒服。」
幸村小百合伸出手,想要推開青年近在咫尺,給她極度不舒服感覺的那張臉。誰知道柳生比呂士一見幸村小百合的反應,嘴角一勾,邪魅無比。
他瀟灑地扭開了頭,躲過了幸村小百合伸出來的手掌。
他帥氣的回頭,然後扭曲了他的一張俊臉。
幸村小百合也沒想到。
她原以為被躲過的手指,就這樣直直地插|進了柳生比呂士的兩個鼻孔裡。
不偏不倚。
平野原柰伸出去的手僵硬在半空中:……臥、臥槽??
初雲景默默地摸出了手機:如此有意義的畫面,值得紀念。
幸村小百合愣愣地感覺到手指上濡濕,黏膩的觸感,她不可置信地動了動,想要抽出來。
柳生比呂士的一張臉瞬間綠成了王八的顏色。
「你在幹什麼?」柳生比呂士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開口問道。
「啊?我、我!對不起!」幸村小百合一慌,想要抽出來的手順著原來的位置捅了回去。
柳生比呂士的一張俊臉,瞬間青青紫紫交錯閃爍,好看的不得了。
平野原柰:………………佩服佩服。
初雲景:再來一張。
【拯救夥伴勵志小分隊7/8.】
【初雲景】:請欣賞一下來自你們曾經隊員的美好場面。[帶圖
【向日嶽人】:這什麼愛好?
【忍足侑士】:這是什麼?雙龍入海?
【幸村精市】:……比呂士??
【手塚國光】:…………
【柳蓮二】:謝謝,已存。
【跡部景吾】:…………
你們這群人哦,柳生君清醒之後還怎麼活下去哦。
98.27
場面一時非常尷尬。
初雲景在包裡摸出自己帶著的濕紙巾嗎, 上前一把拉下幸村小百合的手,往她手心裡塞了一張濕紙巾, 這才轉回頭來看向捂著鼻子, 滿臉扭曲的柳生比呂士。
「柳生君,實在很抱歉給你帶來麻煩,這個濕紙巾, 你要嗎?」初雲景遞了過去一張和給幸村小百合一樣的濕紙巾。
「不必了。」柳生比呂士紫色的瞳孔震顫,目光盯著躲在平野原柰背後, 正在擦手的幸村小百合, 「今天的事到此為止,我先告辭了。」
「那柳生君再見, 下次我們一定好好地向您賠禮道歉。」初雲景輕輕一鞠躬, 向紫發的青年誠摯的道歉。
柳生比呂士沒答, 只是將手裡的眼鏡給戴上了。
「啊,沒關係,只是一場誤會而已。」紫發青年溫言細語, 氣質清潤乾淨, 和之前那個讓人感覺到天涼王破的人仿佛不是一個人。
……什麼鬼?又是人格分裂??不會是上一個世界跡部景吾那種情況吧?
初雲景怔愣片刻, 舌尖發僵:「那、那我們先走了, 柳生君回見。」
「回見。」
紫發青年微微點頭, 等三位少女先走了幾步, 這才轉身離開了。
「柳生前輩也太奇怪了吧。」平野原柰摸摸下巴, 嘖了一聲, 「不過幸村啊, 在你身邊怎麼那麼容易遇到這些奇奇怪怪的前輩們呢?」
「我也不知道。」幸村小百合搖頭,臉上也是迷茫盡顯。
翁景拍拍小姑娘的腦袋:「別多想,如果他們的告白給你帶來困擾的話,直接拒絕就好,不要給自己增添困擾。」
「我知道啦。」小姑娘使勁點點頭,突然面色劇變,顫巍巍地伸手摸上自己的脖子,「QAQ拉著筋了。」
初雲景默默伸出手去給小姑娘揉脖頸,語氣無奈:「你小心一點呀。」
平野原柰:……以前她到底為什麼會覺得你是個心機婊?明明就是個傻白甜。
經歷這麼一遭,初雲景晚上回家倒是精神好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見到久違的崩壞大兄弟,讓她獲得了久違的力量。
跡部景吾結束公司的所有工作,立馬離開公司,趕回家裡。當他看到盤腿坐在沙發上的少女,正興味盎然地看著電視,精神不錯的樣子,很是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驚喜。
「歡迎回來~今天工作累嗎?」初雲景聽到動靜,轉回頭來就看到進來的男人,眼睛一亮。
「嗯。」跡部景吾走近,俯身額頭抵著女孩兒的額頭,低聲問,「今天感覺好些了?」
「好多了。」初雲景往前一湊,親親他的唇,「真的沒什麼了,別擔心了。」
「那就好。」跡部景吾伸手撫摸女孩柔順的發,「下午碰到柳生君,他恢復了嗎?」
「沒有,估計還需要什麼刺激,而且柳生君的狀況和柳君、幸村君他們不太相同,讓他恢復的方法應該不太一樣。」初雲景搖搖頭,伸手捂著嘴巴打了個呵欠,「我已經做好飯了,吃晚飯吧。」
「嗯。」
*
幸村小百合晚上回到家才發現自己最喜歡的鑰匙扣掉了。明明在初雲前輩家的時候,那個鑰匙扣都還在的。
那個鑰匙扣是曾經的自己帶在身上的,不知道為什麼跟著她來到了這個世界,但這是她唯一的寄託了。
而這唯一的護身符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讓她無比的心慌。
「鑰匙扣?」初雲景重複一遍,然後搖頭,「我昨天收屋子沒看到有鑰匙扣。」
「……」幸村小百合抿抿唇,神色焦灼。可小姑娘卻沒有再詢問,「那前輩我再去昨天的商場看看,打擾你們了。」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吧。」說著,初雲景已經收拾好背包,打算和小姑娘一道出門。
幸村小百合舉在半空中的手僵硬著,前輩的行動力也是非常快的呀。
跡部景吾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戀人不好好養著,還要出去,頓時眉心緊蹙。
「景。」
聽到跡部景吾的聲音,初雲景回頭:「景吾,我陪小百合去找一下她的鑰匙扣,昨天來過之後就不見了。」
「那你們等我。」
看著又一個收撿自己隨身物品的前輩,幸村小百合張大嘴。
「走吧。」
學姐溫柔的嗓音讓她回神,恍恍惚惚地就跟上去了。
怎麼突然就變成三人行了?
假期商場人多,幸村小百合在看到場內情況時,就繃緊了臉。
她知道,想要找回自己的護身符,幾率是非常的小了。
「沒擔心,再找一找。」初雲景揉揉小姑娘的發頂,安慰道,「我們去那邊找找。」
「嗯。」幸村小百合點頭,拉了拉肩上的背包帶子,腳步急切地往前走,順著牆根尋找自己的鑰匙扣。
然後,她又撞到人了。
「啊……」幸村小百合慌慌張張直起身,瞬間驚愕,「柳生前輩?」
「你在找這個嗎?」柳生比呂士伸出手,寬大的掌心裡躺著一個中國結形狀的鑰匙扣,邊緣已經非常圓潤,一看就是物品主人常年摩挲,才能將邊緣摩擦至這樣。
「是的是的!我就是在找它!謝謝前輩!」幸村小百合伸出手去,歡歡喜喜地接過紫發青年遞來的鑰匙扣,眉眼彎彎。
「跟我來。」
「誒?」
幸村小百合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柳生比呂士扣住了手腕,拉到旁邊的應急秘密頻道中。
「嘭——」
再一次被壁咚,幸村小百合還是懵的。
只見眼前的人摘下眼鏡,眼角上挑,看起來甚是——騷包?
「柳生前輩,謝謝您幫我撿到我的鑰匙扣,但是現在我要離開了。」幸村小百合冷著一張小臉,開口很是嚴肅。
「加上上次你該補償我多少次了?嗯?」柳生比呂士低下頭去。
幸村小百合後退一步,完完全全地抵在了牆面上:「這是兩碼事,我自然都會答謝您。但是現在我要離開,請您馬上讓開!」
「女人!我說過!你引起了我的注意!現在我對你非常有興趣!」
「我想帶你去認識我的好朋友。」
小姑娘瞪大眼:「……」
「嘭咚——」一聲悶響。
一顆圓形的球狀物體飛來,重重地打在了柳生比呂士的背上。
力道十足,直接撞得柳生比呂士飛向前方。
幸村小百合一看紫發青年和自己近在咫尺的臉,手握成拳頭,一拳砸在柳生比呂士的臉上。
就看到紫發青年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而他手裡的眼鏡隨著他的跌倒,先摔落在了地上——被壓了個粉身碎骨。
柳生比呂士跌倒在地的時候還有些迷茫,只能聽到身邊有人急切的詢問。
『小百合你沒事吧?』
——剛才,有什麼碎了?是什麼碎了?
是他的眼鏡啊!!!
「啊!!我的眼鏡啊!!!我親愛的眼鏡啊!!!你為什麼就碎了呢!!!」
正詢問幸村小百合,卻陡然聽到旁邊都傳來一聲淒厲的哀嚎。
那悲鳴聲,像失去了孩子的烏鴉的嚎叫,聲聲不斷。
「我親愛的眼鏡啊!你怎麼就這樣離我而去了!!說好我們要一直相伴到老,你不放棄我,我也不放棄你的啊!!你怎麼就捨得拋棄我呢!!」
捧著碎裂了一地的眼鏡,男人臉色扭曲,痛苦的不能自已。
初雲景:……啥?
幸村小百合:……
跡部景吾:……= =
「柳生前輩?」
幸村小百合嘗試性地喊了一聲柳生比呂士,就看到跪在地上的人陡然站起了身。
紫色的眸子怒氣灼燒,染成了赤紅色。他目光中帶著恨:「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害的我和我的小鏡生離死別!你的心腸這般惡毒!我怎麼會想要帶你認識她!!」
「你賠我小鏡!賠我小鏡!!都是你害死了她!!」
初雲景:…………
跡部景吾:…………
幸村小百合:「我也不喜歡你們啊!我只想好好的和朋友生活啊,你們對我的態度真的很奇怪啊!我不想這樣啊!」
「我也不會喜歡你!我看明白了你,你不值得我喜歡,也不值得成為我和小鏡最好的朋友!再見吧!」柳生比呂士捧著自己的眼鏡站起來,轉身就走。
走到一半,卻身體一震,渾身癱軟在地。
【叮——】
【攻略人物恢復成功——】
【目前攻略進度:100%!】
【女主光環消失——】
【玩家恭喜攻略成功!】
初雲景:……這、這麼容易的嗎?
然後呢?不應該抽離她的嗎?
三個人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腳下一陣震顫,那詭異的地震來的分外的突兀,比前幾次還要兇猛。
幾乎不過眨眼,頭頂的天花板已經開始往下掉碎屑。
初雲景一把抓起柳生比呂士:「走!地震!」
商場不高,恰巧幾個人所在的位置是在一樓二樓之間的應急通道內,在危急時刻拼盡全力往外沖,竟然在最後一秒沖出了大樓。
站在空地上,聽見周圍的人驚聲尖叫。
初雲景回身去看,卻看到天空那條裂縫撕裂的更大了,就像是沉睡中的眼,現在它完全地張開了,注視著周圍的人。
盯著那幽深的空間,眼神卻開始迷茫。
為什麼?這個世界怎麼了?
她要怎麼逃出去?帶著她的愛人一起?
「啊!!!!!」
震動越發劇烈,柏油的馬路撕開深淵一般的巨大縫隙。
初雲景一巴掌拍醒了昏迷的柳生比呂士:「起來快跑!」
從昏迷中醒來的人還有些迷糊,暈暈的只能跟著跑。
高樓大廈頃刻之間崩塌碎裂,巨石滾下,人群在這樣的天災人禍面前顯得那般的渺小,驚叫、哀嚎,卻換不來死神追趕的腳步。
「啊!」初雲景腳下的馬路陡然撕裂,她幾乎沒有反應直接摔落下去。
手腕被人扣住,抬頭,入目是跡部景吾繃緊的臉。
「上來。」
「前輩快上來!」
順著跡部景吾抓住自己的力道,伸手過去拉住幸村小百合的手,初雲景跌跌撞撞的上去了。
然而還沒站穩,眼前黑影襲來。
從左邊一股巨力推來,她跌了出去。
轉頭,巨石砸下。
而跡部景吾所在位置已經沒人了。
那一刻,萬籟俱寂,她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
沒、沒人了?
景吾呢?
他人呢?
他說要一直陪著自己的啊,但是他人呢?
那、那是血嗎?
腦中劇痛,只覺得在瞬間億萬張記憶碎片全部湧來,幾乎要撐炸她的頭。
「景。」
一雙手伸來,緊緊地抱住她。
初雲景瞬間淚流滿面。
「景吾,我想起來了。」
【轟——】
眼前的世界如同碎片一樣分崩離析,只剩下無盡的黑暗。
而她和跡部景吾站在這片黑暗中。
「景吾。」初雲景伸手牢牢地抱緊了跡部景吾的脖子,眼淚肆意橫流。
「我想起來了,我全部想起來了。」
隨著她一次一次的重複,黑暗的空間裡亮起一個又一個的星子,最後,整個空間繁星遍佈,銀輝熠熠。
跡部景吾雙手捧著戀人的臉頰,閉上眼吻在她的額頭,眼角似是有淚滑過,映襯著他眼角的淚痣。
「終於想起來了。」
「嗯。」
她想起來了。
那個綁架她的女人,即使被宣判死刑依舊死不悔改,甚至不惜裝瘋賣傻,成功偽裝進入精神病院。
精神病能有罪名嗎?
不能。
她成功了,逃脫了死刑的宣判。
耐心蟄伏,精心策劃,終於在十五年之後逃離了精神病院的牢籠。
那個女人一心想要報復,製造車禍,她是想讓初雲景嘗嘗痛失所愛的下場,可沒想到,初雲景會在最後一刻,用全身死死護住了跡部景吾。
不管如何她都成功了!!
即使在最後,她同樣死去,但是她也成功了!!
初雲景在那場車禍中成為了植物人,躺在病床上,蒼白無聲。而醫生說如果她再不醒來,最後一點意識也消散的話,就只能宣佈死亡。
跡部景吾不曾放棄,即使在兩家父母都勸說他的情況下,也不曾放棄。他耗費巨大的財力,用了兩年時間,製成兩個巨大的遊戲艙。
這兩個遊戲艙是他最後的希望,在人的大腦意識植入遊戲程式,在程式中刺激大腦的潛在腦能,只要能刺激到她的主意識醒來,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親自將愛人抱進充斥著營養液的遊戲艙中,闔上了艙門。
「Boss?您真的要……」
跡部景吾踏進遊戲艙中,他側過頭看著另一個艙內愛人蒼白的臉頰:「開始,清除記憶。」
【嘀——】
【程式啟動——】
……
一場找尋與被找尋的遊戲正式開始。
……直到——
【叮——】
【恭喜玩家開啟改變人生攻略系統。】
【副本屬性:乙女遊戲。】
……
初雲景泣不成聲,抱著跡部景吾久久不能回神。
「景,我等你很久了。」
「醒來吧。」跡部景吾的嗓音不可抑制地帶上顫抖,他抵著戀人的額頭,眼裡洩露出驚喜與痛色。
他擔心,即使到了這一步,他依舊擔心會到頭一切成空!
「好!」初雲景微笑,伸手摟住戀人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唇齒交纏,胸腔鼓動,感情炙熱如同岩漿,在火山口翻湧,即將噴發。
「等我。」
「等你。」
說完這句話,跡部景吾的身形逐漸透明下去,他海藍色的眼裡是溫柔、眷戀,初雲景微微笑,又說了一次。
「我愛你。」
只是,跡部景吾已經完全消失,她沒能看到跡部景吾的口型。
不過她知道,他和自己懷有同樣的心情。
那麼,現在,可以回家了。
*
「跡部。」
忍足侑士揉著額頭,眼睛裡泛著紅血絲。
他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人,歎氣:「你等了三天了,休息一下吧。」
「嗯。」
「……」知道這人是在敷衍自己,忍足侑士再次伸手扶額,「你要是在初雲醒來之前自己身體壞了,她要罵死我的。」
「她沒空看你。」
忍足侑士:……???
「我……」
「嘀——」
一聲清脆的機器鳴叫聲打斷了忍足侑士的話。
只看到那個在跡部景吾醒來後三天沒有任何動靜的遊戲艙艙門在此刻緩緩開啟。
而艙內的人同時,慢慢地睜開了她的眼睛。
景吾,她回來了。
—The End—
99.番外[一]
大家好, 我叫跡部景彥, 今年五歲了,是個可愛的男孩子。
我的爸爸,哦不, 我的老父親叫做跡部景吾,一個老大不小了還要纏著媽咪,要被哄著睡的幼稚鬼。
平時也沒什麼表情,就只會在媽咪面前裝溫柔, 哼, 就好像誰不會啊!
我實在是氣不過, 憑什麼你就能獨佔媽咪?
憑你比我老嗎!!
「所以?這就是你離家出走的理由?」
跡部景吾將手裡的書本一摔,一聲悶響,嚇得跡部景彥渾身一抖, 低著頭咬唇不肯開口說話。
年過而立之年的男人較于年輕時候氣怒起來更加不形於色。
他就坐在那裡,眉眼微低,一雙眼暗沉沉, 怒色內聚。
已經改名為跡部景的女人進來時, 正好看到丈夫和兒子對峙的一幕。
眼睛一眨,跡部景在跡部景吾身邊坐下了。
「景吾?」她沒去問兒子, 而是小聲地詢問起自己的丈夫。
男人舉起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摩擦。跡部景瞭解自己的丈夫, 他真正氣怒的時候, 這個小動作是最明顯的標誌。
跡部景吾顯然注意到妻子的目光, 他放下手, 聲音寡淡:「你問他。」
「阿彥,給媽媽說說你做什麼事了?」
小男孩兒抬起頭來,目光怯生生地看了自己母親一眼,又低下頭去。
跡部景一眼就看穿兒子在裝可憐,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阿彥。」
「媽咪。」
「既然不說,那我走了。」跡部景臉色一沉,聲音同樣冷下來。
「我去爬山了。」小孩子呐呐地說道。
跡部景第一反應不止這麼簡單,否則丈夫不會氣成這個樣子。
「一個人?」
「……嗯。」
「……」跡部景見兒子不說話也猜到了,唇一抿不再開口說話。
「怎麼不說了?」跡部景吾開口,醇厚如美酒,卻帶著冰。
小孩兒抬起頭來,圓圓的大眼睛和丈夫小時候的模樣像極了。他嘴巴一翹:「說什麼?」
「說說你的行為。」
「我沒什麼好說的!」跡部景彥腦袋一轉,還接過話頭,頗為強硬。
「那我幫你說?」跡部景吾抬眼看向自己的兒子,「騙管家爺爺自己上補習班,轉身跑去郊外的山上?跡部景彥,我對你的教育是這樣的?可以不顧家人的擔心,肆意妄為?」
「我就是離家出走怎麼樣!誰讓你凶我!人家家裡的孩子都民主教育!你這是專制教育!獨裁!法西斯!」跡部景彥突抬頭,眼睛一眨,嗆聲起來。
「跡部景彥,民主教育是讓你自主選擇你喜歡的學習方式,生活方式,而不是讓你任性妄為,不顧家人的心情!」跡部景吾皺起眉。
「既然民主那你為什麼還要強迫我學!我明明學了之後不想學了,我不喜歡了,你還要強迫我!說什麼民主你只是騙人而已!」跡部景彥大聲駁斥。
「自由選擇不是讓你隨意放棄!繪畫、游泳、鋼琴我和你母親沒有逼迫過你選擇,也真心尊重你的選擇,而你?新鮮勁一過就不想再做。你問憑什麼?我賺的錢不是讓你肆意揮霍,也不是讓你任意浪費老師們的時間。」跡部景吾不疾不徐,手指翻過來扣在桌上,聲音悶響,「跡部景彥,你說我有沒有錯?」
「反正我討厭你!!」跡部景彥陡然大吼出聲,轉身跑出了客廳。
跡部景回頭去看自己的丈夫:「我去還是你去?」
「你先去。」跡部景吾揉揉額頭,眉宇間的疲累之色盡顯。
正在公司開會突然接到管家的電話焦急地說小少爺不見了,還留了字條說要隱于山林,與世長絕。
跡部景吾冷笑一聲,讓秘書直接定位小男孩帶著的項鍊,果斷讓秘書去定位地點將人給帶回來。
結果帶回來之後一直理直氣壯,讓他著實氣到了。
「辛苦了。」看丈夫太累,跡部景湊上去,輕輕吻了吻他的唇角,「我先去問問看。」
「好。」男人掐著鼻樑,手上用力。
「嗯。」
跡部景起身離開客廳,去了兒子的房間。
小男孩撲在床上,臉埋在臂彎裡。
初雲景走上去,坐在床沿上,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後腦勺。
她沒說話,在等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小男生爬起來坐著,頭低低的:「媽咪,對不起。」
「所以能告訴我今天是怎麼回事嗎?」跡部景笑,目光溫柔。
「就是……就是……」小景彥搓揉著自己的衣角,唇角抿直,又抬眼看了看媽媽的眼睛,「班上的人說我爸爸不愛我。」
「所以你就和你爸置氣?」
小景彥去看母親的神情,就看她目光裡帶著笑,很溫柔。
「他很少陪我去遊樂園。」
跡部景驚奇道:「但是他帶你去了博物館。」
小景彥:「他也不來參加我的家長會。」
跡部景:「但是他會陪你參加親子活動。」
小景彥:「他連一點我想要的零食都不給我買!」
跡部景:「但是他親自做布丁給你,還有蛋糕。」
小景彥:「他上街都不願意牽我的手走路!」
跡部景:「那是因為你牽著我呀。」
小景彥:「他……他都不會和我說睡前故事!」
跡部景:「但是他會和你說晚安。」
「他……我……」跡部景彥抓耳撓腮,卻再也說不出一點父親的不好,只能垂頭喪氣。
「現在呢?還覺得他不愛你嗎?」跡部景摸摸兒子的頭,看著他搖搖頭,鼓著臉頰依舊不服氣。
「寶貝,你的父親很愛你。」跡部景親親他嫩嫩的臉蛋,又摸了摸,「你是他最愛的孩子,他怎麼會不愛你。」
「真的嗎?」景彥瞪著眼睛,很奇怪。
「嗯,但是啊,你的爸爸是個可能國中的時候,國語沒學好,所以他表達的不夠,所以就要靠我們對他多說一點,好不好?」
「那、那等我上國小了,以後我教他學國語啊!」
跡部景一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摸著兒子的小腦袋,彎了眼:「好,我們一起教他好不好。」
「嗯。」
「所以現在,我們是不是應該給爸爸認個錯?」跡部景問。
小景彥摸摸腦袋,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嗯,還有管家叔叔。」
「阿彥真棒。」
出門時正好碰到管家端著果汁上來:「景彥小少爺,這是鮮榨果汁,Boss讓我端來給您。」
小景彥踮起腳尖,端過了果汁,先遞給自己母親:「媽媽先喝。」
「謝謝寶貝。」跡部景摸摸兒子的腦袋,看了一眼面前端著託盤的管家,微笑。
小景彥揉揉自己的臉,雙手併攏放在了褲縫邊上,鞠躬彎腰:「古川叔叔對不起!今天我不該任性!」
「小少爺言重了,您沒事就好。」
古川管家端著託盤離開,跡部景轉頭給自己的兒子豎起大拇指,無聲做個口型:你真棒。
小男孩羞澀的抓了抓後腦勺的頭髮。
「現在該誰了?」
一想起書房裡的人,小景彥臉上的表情有些發苦,卻還是拍拍胸口,拉拉褲子,『噔噔噔』地跑到書房門口。
敲門。
「請進。」
跡部景吾正在看檔,看到兒子進來他抬眼看了一眼,沒放下檔。
「爸爸!」
小男孩跑過來,扒著書桌,眼睛眨巴眨巴,看著自己的父親。
「說。」
「爸爸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對,我保證下次不會了!!」感覺哪裡沒對,小景彥趕緊改口,「絕對沒有下次了!!」
「爸爸,我很愛你,以後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
跡部景吾終於放下了手上的文件。
「景彥你過來。」
跡部景彥跑過去,在跡部景吾面前站定。
男人看著站著自己面前,剛超過膝蓋高的小孩。看了半天,伸出手揉揉小男孩的發:「景彥。」
「我最愛的你的媽媽,我的妻子。」
「……」跡部景彥愣住,沒想到父親會突然和自己說這樣的話。
「以後別再讓你母親擔心。你是小男子漢,要和我保護你的媽媽。」
「嗨!!」先前雖然沒聽懂,但現在他聽懂了!
和父親一起保護母親,他當然能做到!!!
男人輕笑,又揉了揉自己兒子的腦袋,一頭金色的柔軟的短髮被揉得炸毛。
跡部景彥嘴巴一翹,趕緊撫平。
晚上初雲景洗漱完,跡部景吾才回到房間。
「和兒子談的怎麼樣了?」放下手裡的雜誌,跡部景起身期待地看著自己的愛人。
「嗯?一般。」跡部景吾沒回答,拿了換洗的衣服進入浴室。
跡部景跟到浴室門口,看著男人脫下衣服,這麼多年了,他保持著良好的鍛煉習慣,身材依舊讓人一看就眼熱。
「什麼嘛,和我說一說呀。」跡部景伸手拽了拽他拿著的衣服,笑著。
跡部景吾斜睨了她一眼,直接走過來,彎腰將人抱進浴室:「來和我一起吧。」
「你幹嘛!!我才洗完!」
「景彥可以照顧妹妹了。」
???
…………我不要!!
而小景彥的房間裡,小男生已經陷入了甜美的夢鄉裡。
睡覺前,爸爸的一個晚安吻讓他在夢裡來回夢到,笑意流露於表面。
嘿嘿。
我叫跡部景彥,跡部家的繼承人。
我的老父親,哦不,我的爸爸是跡部景吾。
我很愛他。
嗯。
100.番外[二]
大家好, 我是跡部景彥。
是的, 沒錯還是我。
今年我十二歲了,現在是一個帥氣的小夥子了。
現在的我有一個妹妹,她叫彤彤, 今年8歲。在我的心裡,她是世界上最可愛,最善良的女孩子,她只要一撒嬌我就什麼辦法都沒有了。
作為哥哥, 我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但是總有那麼些不長眼的小子要對我的妹妹獻殷勤。
好不容易下課了, 跡部景彥收拾好書包往背上一甩, 就要出教室。走到講臺處被一個女生攔下來了:「跡部君,這個週末我們一起去郊外玩可以嗎?」
「不好意思,我沒時間不能去。」跡部景彥說完, 直接繞過女同學,出了教學樓,徑直朝著國小部去了。
「跡部同學, 這個是我做的書簽卡, 希望你會喜歡。」小男生把手裡的粉色書簽遞過去,書簽上裁成愛心形狀, 貼著五顏六色的圓形貼紙。
小姑娘眼睛圓圓,黑黝黝的, 她開口聲音還帶著一點奶音:「謝謝你, 但是我不能收。」
「為什麼呀?」那小男生也是急了。
「因為哥哥說不能收別人送的東西。他們都不懷好意。」小姑娘說話一本正經, 讓小男生漲紅了臉。
「我、我只是想約你出去玩!」
一道聲音橫|插進來, 又冷又硬:「她沒空!」
小姑娘一聽這聲音就眼睛一亮,轉身噔噔噔跑到門口:「哥哥!」
跡部景彥伸手牽上妹妹的手:「嗯。走吧,我接你回家。」
「嗯!」小姑娘樂呵呵地就跟著自己哥哥走了,完全忘記了先前給自己送書簽的小男孩。
跡部景彥回頭看了一眼,冷哼一聲。
你們這些小子,有我在,你們休想靠近我的妹妹。
回到家時,溫柔的夫人和慈祥的祖母正在客廳裡坐著,兩人臉上都帶著笑,言笑晏晏。
「媽咪!!」小姑娘一看到母親,甩開哥哥的手,小短腿撲騰撲騰地朝著母親跑過去,撲進女人的懷裡。
跡部景摸著女兒的小腦袋:「彤彤今天在學校開心嗎?」
「嗯!很開心!」
「阿彥,快來坐。學習辛苦了。」跡部夫人招手來,動手取下小少年背上的書包,拍拍他的肩膀。
「不辛苦!都是我應該做的奶奶。」
「好孩子。」
小姑娘抱著母親,仰起頭:「媽媽,今天有同學送我禮物啦。」
跡部景有些驚詫了,開口問道:「送的什麼呀?」
「她說是……書簽!」小姑娘使勁想了想,「但是我沒要!」說這話時,很是得意洋洋。
跡部景失笑,目光落在一旁的兒子身上,看到他瞬間挺直了背脊,不由得暗自失笑:「是嗎?為什麼沒要啊。」
「因為醜!」小姑娘皺起眉,「我不喜歡粉色,他做的全是粉色。」
跡部景:……
跡部景彥:…………
「不喜歡也要很誠意的拒絕,不能浪費同學的心意。」
「哦。」小姑娘似懂非懂。
「去做作業吧。」跡部景拍拍小女兒的腦袋,讓她回房間了。
「阿彥。」跡部景微笑地看著兒子,「今天怎麼了?」
「那個人太胖了!不減肥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阿彥,彤彤現在才8歲。」
「孩子要從娃娃抓起!」
「……」跡部景失笑,搖搖頭。
跡部景彥繃著一張臉,正襟危坐。
自己的妹妹,那些臭小子絕對別想染指!哼!
然而當跡部景彥二十歲那年,已經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帶著一個人走到他的面前。
「哥哥,這是我的男朋友。」
「哥哥好,我是長谷川栗江。」
跡部景彥:……這只豬是怎麼跑自家菜園來的!!!!!
鬥智鬥勇近五年,跡部景彥還是看著妹妹穿上了潔白的婚紗,嫁做人婦。
「好好對她。」
「我會的。」
啊,好像從小是保護母親,長大後守護妹妹。
那現在呢?
又該做什麼呢?
跡部景彥站在婚宴酒店的二樓的陽臺上,看著窗外的人群。
突然一個身影闖入眼中。
嗯?
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