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春野櫻知道火影世界多癲子, 但是能瘋到這種地步的家伙還是不多見。
也難怪千手扉間,恨不得將邪惡的刻板標簽打在宇智波的頭上。
要是她抬頭看到的是宇智波帶土,轉個臉看到是宇智波鼬。
她也覺得這家族的人沒有一個正常人。
甚至會懷疑寫輪眼的最終進化不是輪回眼, 而是神經病吧。
春野櫻一個好好的正常人, 是真不想跟宇智波鼬, 這種腦回路無比抽像的瘋子多說半句話。
怕說多了, 污染腦子。
所以她簡單說:「放手。」
命令式的, 無比強硬。
鼬站在一片虛幻的黑暗中, 他握住她的手一會, 手指上的力量一點點松懈下去,最終還是放開了她。
春野櫻後退兩步,幻覺的頻率需要施術者本人的精神能量,才可以編織而成的。
這麼多年了,她其實一直都沒有真正打敗過這家伙的幻術能力。
此刻的她, 手裡握著的卻是他敞開密碼,完全毫無保留的幻術頻率。
也代表握住了他完全敞開的心靈。
春野櫻:「我可真討厭你啊, 宇智波鼬。」
這種討厭從看原作就開始延伸出來的,她對他的討厭來源於不合口味。
在她最喜歡的故事裡, 出現個討人厭的角色。
這個角色真的站著就是一幕悲劇。
春野櫻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要死不活的人設,她看個故事只是想尋個開心, 結果每次有他的戲份, 都非常的莫名其妙跟苦大仇深。
看著憋屈又難受,特別敗胃口。
還不如斑老頭,他就算死成骨灰也精神氣十足。躺在棺材裡都能隨時踢開棺材板, 跳起來起舞一番, 看著就振奮人心嗷嗷叫。
簡而言之,在看原作的時候就覺得這家伙, 是個不合胃口的敗興玩意。
穿越後就更討厭了,原作背景成為她的現實世界。
面對這麼個純晦氣貨色,每次遇到他都要回家跨火盆,免得帶壞她一整年的好運。
鼬沉默了下,才溫和回應:「我知道,也很抱歉。」
面對她,連道歉都變成了一種虛偽行為。
而且討厭他這件事,他很早就知道了。
她兩三歲在木葉亂逛的時候,就特別引人注目。
跟宇智波時常不招人喜歡不同,她走到哪裡都很受歡迎,誰都想圍在她身邊跟她一起玩。
他們偶爾的相遇,她對他的態度就有不正常的嫌棄。她大概是還小,壓根不知道怎麼掩藏自己的感情。
那種無比直白的躲避與討厭,讓他對這個孩子有了深刻的印像。
後來她跟佐助成為朋友,他一直覺得她對他們並不陌生,才會將她拉入幻術的空間進行試探。
習慣了殘酷的任務與滿是死人的戰場的忍者,有時候並不溫柔。
如果不夠警惕殘忍,他也活不到今天。
鼬想到她第一次進入他的幻術世界的模樣,那麼小的孩子,漸漸跟今天的她重合起來。
真是成長得極其優秀強大。
春野櫻聽這句話都要耳朵長繭了,道歉有用還要復仇干什麼。
她手指一動,幻術世界變化起來。
操控宇智波鼬的幻術對她並不陌生,因為她研究這麼多年的幻術,其實就是在研究他而已。
鼬發現自己被綁在柱子上。
暗色的紅月變成燦爛的陽光,黑暗的環境變成鳥語花香。
春野櫻直截了當問:「你有存款、房產、值錢的東西、忍術心得、珍貴的禁術跟少見的情報嗎?」
鼬:「……其余有一點,房產沒有。」
一個叛逃的忍者,到處流浪根本不可能長居一地,不會有這個東西。
春野櫻:「好的,你有多少都是我的了。這些年你對我的恐嚇威脅傷害,讓我的精神跟身體遭受到難以想像的打擊,我一輩子都無法痊愈,這些只是對我微不足道的賠償。」
鼬茫然了一瞬,才問:「還需要更多嗎?」
這些的東西其實不重要,她喜歡就好。
春野櫻毫無表情地看著他,突然抬起手,手裡出現一把苦無,扎入他的身體。
「這是你的胃,劇烈的刺穿傷會持續壓迫受損處,痛感會以十倍來不斷疊加,直到你活活疼死一次。」
現實裡的黃鼠狼胃本來就不好,經常抽疼,這種記憶會加重折磨的痛苦。
這種痛苦哪怕是黃鼠狼這種忍者,也是巨大的折磨。
幻術空間,可以編織任何感覺,也能讓他全身上下任何一個地方,對痛覺變得更加敏感。
站在明亮的環境中,春野櫻看著他悶哼起來,臉上每一絲痛苦的表情都清清楚楚。
喜歡捅人是吧,她今天不將他虐到對幻術產生心理陰影,拿起刀就發抖,都算是她不專業。
「你知道你每個內髒受損,會產生的反應嗎?」
春野櫻語氣溫和起來,她再一次拿著苦無捅下去。
痛感持續翻倍。
「你對幻術虐待這一方面還是不夠專業。」
她冰冷的聲音逐漸暖起來,「你的刀子進入我的身體時,都是相同的痛覺。這不准確,因為身體每個部位受傷的反應是不一樣的。」
在第一次進入他的幻術裡,並且拉住佐助的手捅自己一刀後,她就確定這種痛並不是真實的。
就是純痛而已,並沒有太過復雜的現實設計。
鼬又再次悶哼幾下,他咬著牙,清晰地感受到苦無在內髒裡絞動的感覺。
很精細的幻術操控,她的幻術天賦真的很好。
春野櫻非常溫柔地說:「我是為了你能更強大,才這麼對待你的,你不介意吧。」
說完一捅,心髒破裂。
「你介意也無所謂,我為你好不需要回報。」
又一捅,肺部窒息。
「我殺死你,都是想讓你成長。」
捅——
「這個世界太殘酷了,你的無能就是醜陋罪惡,我打你罵你虐待你都是你的錯。」
冰涼的鐵器拔出來——
「你可以怪我,我不介意,誰叫我是為你好呢。」
重復捅入——
春野櫻將這些話,以最凶殘的方式,一點點還回去。
要不是他那麼大方讓出幻術編造權力,她還沒法這麼報仇。
畢竟就黃鼠狼現實裡的身體狀態,捅兩下還沒有過點癮就直接死了,估計也報復得很憋屈。
現在好了,他自己送上門來受虐。
她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死去活來,活來死去。
鼬第一次覺得,幻覺裡的時間確實很漫長,他眼前模糊,只有她的影子。
無法擺脫的痛楚,層層疊加。
可又確實對她能掌握他的幻術能力,並且用得這麼准確熟練,而感到欣慰。
春野櫻根本不管他能承受多少次折磨就會暴斃。
她從不同情他,也不在乎他。
最後一刀,她平靜說:「你對我的傷害我都翻倍還給你了,你能不能撐得住是你的事情。」
她伸手揪住他的頭發,散開的長發落到鼬的臉頰邊。
他不愧是全忍界最能忍的男人,再痛苦也沒見他鬼哭狼嚎的。
痛苦到極致,失去意識前也只是用茫然的眼神看著她,似乎在求救,又像是無聲的遺言。
春野櫻語調輕緩:「還有一開始你對我的精神虐待,都一起還給你吧。」
一次性報復完成,干脆明了。
鼬抬起頭,聽到一聲無比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哥哥,你出任務回來了嗎?」
他才發現自己站在宇智波家的大門口,而剛放學的佐助正高高興興地朝著他跑過來。
鼬一愣,卻已經本能地伸出手,將衝過來的佐助抱住。
「佐助。」
小佐助笑臉紅紅的,「你今天可要教我手裡劍,不准再說你忙了。」
鼬疲憊無比的臉上,終於出現真心實意的笑容。
「不會了,以後哥哥沒有任務了。」
佐助拉著他往大門裡走,天真問:「為什麼呢,哥哥不是一直都有很多任務嗎?」
鼬剛要開口,卻發現族地裡都是屍體。
熟悉無比的場景重現。
而佐助也開開心心抬起頭,空洞的眼眶裡,寫輪眼已經消失。
他說:「哦,我知道了,哥哥的最後一個任務是殺死我們所有的族人,包括我對吧。」
鼬的心神劇烈波動起來,這不過是個幻覺而已,他冷靜想。
可是這一幕還是重現了他日夜擔憂的惡夢。
鼬伸手摸著他兩個空蕩蕩,只有血的眼睛。
「我沒想殺死你,佐助。」
其實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想殺死,任何一個。
佐助:「可是你走後,團藏就將我的眼睛挖出來了,我好痛,哥哥。」
鼬無比痛苦地說服自己:「有三代目保護你,不會的。」
佐助的身高逐漸成長。
十二歲的他,滿臉暴躁地說:「誰能保護我,能保護我的人都被你殺死了,我現在不需要保護,我只需要力量。」
說完,他身上出現大蛇丸的臉。
「鼬君,你弟弟的身體真是太完美了,弱小的雛鳥妄想從巨蛇口裡奪食,結果他卻死在我的吞噬中。」
鼬眼瞳劇縮,手裡出現一把苦無,就要攻擊他。
大蛇丸卻輕易握住他的手,「這可是你弟弟的身體,你舍得下手嗎?不過像是你這麼殘酷的人,應該也不在乎佐助的死活。他死了你該開心才對,沒人找你復仇了。」
鼬猛然發現,這個幻術,不是她編造的。
而是她直接在幻術上直接覆蓋幻術,這是一個能刺激出他內心深處最擔心,最痛苦的事情的催眠。
這種幻術設計方式,實在太像宇智波。
她竟然能學得這麼優秀。
這種催眠必須要他自己想開,不然會一直重復循環,直到他的身體狀態撐不住才可能脫離。
「鼬。」止水突然出現。
他依舊是那副溫柔沉穩的樣子,「好久不見,最近大家怎麼樣了。」
鼬愣愣看著他,多年未見,如同兄長的朋友是那麼的熟悉。
他猛然伸出手,按住自己快要流淚的眼睛。
「大家……我守不住,止水。」
這是一個幻術而已,可是他為什麼會這麼動容。
多年的夢境裡相處,小櫻對他實在太了解。
單純的身體痛苦不會讓他有劇烈的反應,只有這種幻覺,才會讓他想要哭泣。
他已經准備好,止水會用失望的語氣譴責他。
卻發現止水只是沉默了一下,才溫柔說:「你盡力了吧,鼬。」
鼬渾身僵硬,止水伸手輕摸了摸他的頭,「頭發長了點,是沒空修剪嗎?這些年辛苦了。」
無數的話,面對這個最重要的哥哥,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止水:「好了,我也要走了。」
鼬:「你要去哪裡?」
理智分析,只是幻覺。
可是這虛假的一切,卻無比的真實。
止水指了指前方,「幫你看守墓碑,你殺死的所有人都在躺在墓地裡,你從來都不回家,也沒什麼人幫他們打掃。」
說完,止水的背影虛化起來。
而鼬的四周,全部都是血淋淋的宇智波族人墓碑。
春野櫻站在墓碑外冷眼旁觀,這個幻術是他編造給自己的惡夢。
不過當初她一開始設計出來,是以美夢為基礎。
臨時修改成惡夢,現在看來這個幻覺的惡意續航能力不行,還需要繼續改良。
現在黃鼠狼的精神狀態,處於崩潰的邊緣。
被虐待了那麼久,加上止水突然冒出的暴擊,他差不多要撐不住。
不然也不會站在宇智波的墓地中間,無聲地流眼淚。
這家伙在理智的時候,眼睛只會流血,別想倒出一點鹽水來。
雖然覺得杞人憂天,但是趁著黃鼠狼腦子不清楚,春野櫻還是打算試探一下。
她平淡喊了句:「哥哥。」
鼬回過頭,眼眶發紅,似乎有些吃驚。
春野櫻:「你不是想讓我喊你哥哥嗎?」
鼬剛要點頭,卻發現什麼地恢復理智,這一遲疑就露餡了。
春野櫻也沉默起來,滿臉沉思的疑惑。
「所以……你是真實的?」
只有羈絆大門裡的黃鼠狼,曾經要讓她叫哥哥對吧。
鼬沒有回答,但是沒有回答就是正確的答案。
四周幻術空間開始崩塌,查克拉枯竭,鼬也支撐不住。
春野櫻眨了下眼,發現他們三個人站在原地。
而宇智波鼬一下就摔到地上去,他本來身體就重病。佐助給他的查克拉並不能治病,只是將他的狀態拉回來一段時間。
加上遭受幻術折磨,他現在的狀態雪上加霜。
春野櫻站在他面前,滿臉被創死的表情。
羈絆大門裡的黃鼠狼竟然是真實的。
不是幻像,這家伙為什麼裝得那麼像。
她覺得羈絆大門裡的人是幻像,很大的原因是因為裡面的黃鼠狼,一點都沒有透露過他其實是真的。
春野櫻深呼吸,鎮定。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腦子裡快速閃過羈絆大門裡的種種。
前期大家還是很正常的,你死我活。
後面她是摸熟了他的各種套路攻擊,又打算弄他的眼睛來研究,他們的關系愣是緩和了點。
不緩和,他也不會讓她貼那麼近,去研究他的萬花筒。
他就是個精神分裂的神經病吧,現實裡的他,怎麼跟羈絆大門裡的狀態截然不同。
佐助用血水橫流的手,抓著小櫻的手。看到鼬倒下去,他遲疑一下卻沒有向前去。
這個局面,最混亂痛苦的無疑是佐助。
他甚至現在都沒有完全搞清楚,這些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報仇報得好好,爆出這麼個毫無預兆的大雷,直接將他炸懵掉。
「小櫻,佐助!」
鳴人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語氣都是急促的擔憂。
很快的,他們就看到卡卡西跟鳴人飛速跑過來,兩個人身上都有戰鬥痕跡。
第七班重新集合成功。
卡卡西跟鳴人是被鬼鮫拖延住了。
還是鳴人一個風遁手裡劍,一招差點將那只鯊魚頭送走,才能速戰速決回來。
卡卡西一回來,不止看到這慘烈的戰鬥現場。
還看到了一臉慘白的佐助,他滿手血跡,非常不安地抓著小櫻不放。
而宇智波鼬被抓住,並且他還得到一卷軸的證詞,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們幾個重回小旅館,夜色降臨。
宇智波鼬用束縛鎖鏈鎖著,沉默地坐在牆邊。
他的狀態很糟糕,能看得出命在旦夕。
卡卡西看完了卷軸裡的案件內容跟他的證詞後,也是一臉沉默地看著他。
而鳴人抓著佐助的手,咬著繃帶,給他上藥綁住。
佐助呆呆的,他沒有太多的反應,所有激烈的情緒都花費在開萬花筒的那個瞬間。
他聲音沙啞問:「小櫻呢?」
鳴人看到他的腿骨也傷得很嚴重,擰著眉頭,又給他綁起來,防止二次傷害。
卡卡西:「小櫻去聯絡點了,需要將某些情報傳送回木葉。」
佐助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消極地低下頭。
黑沉的眼裡,滿是疲憊的悲傷。
鼬抬起眼,看著自己的弟弟。他現在也不用掩飾自己的情緒,連表情都柔軟起來。
鳴人則是整個人長滿了問號,他一回來,所有人都在打啞謎怎麼回事?
他很想問,可是這氣氛太不對勁了,他都不知道要問誰。
他要是有毛,此刻渾身上下都豎起來的毛發,到處都是讓他不自在的怪異感。
一開始看見被抓到的宇智波鼬,他差點沒有歡呼起來。
終於解決掉這個罪大惡極的混蛋了。
結果沒人高興,小櫻一臉煩躁,佐助一臉崩潰。
就連卡卡西老師看了什麼東西後,也一臉糾結地沉思。
作為鬧騰慣了的鳴人,極其不習慣現在的第七班氛圍,他覺得好壓抑。
壓抑到要爆炸了。
終於鳴人給佐助上完藥後,忍無可忍,跳起來對著那個牆角邊的罪魁禍首大吼:「喂,我說你這家伙,眼睛盯著佐助干什麼?是不是又在想什麼陰謀詭計來害人?」
鼬安靜抬起眼,看了鳴人一下。
又低垂下眼瞼,笑了笑說:「我現在的身體隨時會發病,可能明天你醒過來我就死了。我大概是沒有什麼力氣去做壞事,鳴人。」
他態度很好,語氣溫和。
甚至叫他的時候特別的禮貌。
鳴人卻渾身雞皮疙瘩,他最怕這種家伙,溫柔得跟個假人一樣。
佐助終於問:「你得了什麼病?」
鼬:「不用理我,佐助。」
這句話就跟點燃了炮仗一樣,佐助受傷的手往榻榻米用力一拍,大喊:「你現在還想死嗎?宇智波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你難道想像是懦夫一樣用死亡解脫,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鼬耐心無比:「目前這個案件還是秘密吧,我們可以勸告火影大人,調查完後將卷軸封印起來。只要別人不知道,留在你手裡的宇智波榮譽還存在。」
佐助:「榮譽嗎?這只是你逃避的說法而已,你現在已經對我沒有決策權,不要對我指手畫腳。」
說到這裡,佐助冷笑了一下。
「如果是以你的標准來評價,那麼就是失敗者只配被勝利者支配。從這一刻開始,你的人生該由我來支配,你的生死,只能是我說了算。」
這個混蛋,都支配了他跟小櫻這麼多年了。
現在的他沒資格再讓他聽話。
鳴人滿臉「?……?」。
卡卡西無奈嘆氣,現在是佐助脾氣最臭的時候。
鼬算是恰好趕上了。
果然鼬也有點沉默,雖然可愛的弟弟疑似長成獨裁暴君,但他完全沒有意外的表情。
「我死了,小櫻才可能跟你在一起。」
這句話,輕而平穩,卻炸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鼬平靜得可怕地分析:「她很討厭我,你想像一下如果我還活著,她肯定會非常討厭宇智波。你因為比較笨,而且做事不靠譜容易受傷,所以小櫻的注意力總是被你帶走,而忽略了鳴人,你在這份感情上是有先天優勢的。」
佐助氣到發抖:「別亂說話,鼬。」
鼬笑了笑,難得輕松起來的笑容。
「要是我不死的話,以後小櫻路過宇智波家門口,都要繞道走。你也沒機會再跟她在一起,而鳴人沒有討人厭的哥哥,就能輕易獲得她的喜愛。」
鳴人:「……啊?」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他,表示很惶恐。
鼬要是能被佐助指揮,就不是鼬了。他僅僅只是開個玩笑,就能讓佐助氣到完全說不出話來。
最後佐助咬牙切齒地穩住自己的情緒。
「別想轉移話題,到底是什麼病,你不是廢話這麼多的人才對,鼬。」
鼬:「你還是想一想,怎麼振興即將失去所有名聲的宇智波才要緊。
佐助理智崩裂了,他這個年紀的脾氣本來就是最凶殘的。
結果這個混蛋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他。
佐助直接掀桌子不干了,他衝到鼬面前,單手扯著他的衣領,就像是要徹底打翻他滿盤計劃那樣。
「振興宇智波嗎?你給我好好活下去自己振興去,從現在開始我就不姓宇智波了,我有自己的家,我姓春野。」
門被拉開,春野櫻一臉被榨干地走進來。
總算是順利將黃鼠狼的證詞傳回木葉了,證詞到村,就應該先將團藏控制起來。
自來也老師跟綱手老師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
然後她剛走進來,就聽到佐助凶狠無比地大聲重復。
「聽明白了嗎?我姓春野了,你不要妄想控制我,宇智波鼬。」
春野櫻:「……」
第97章
而佐助此刻也察覺到什麼, 僵硬回頭,就看到小櫻站在門口,用一雙死魚眼瞪著他。
佐助有一刻大腦空白, 血液往臉上湧, 剛才還很能說的嗓子直接得了失語症。
鳴人這會才插得上話。
「其實……我也可以……」
該死的, 氣勢都輸給佐助了, 這種人生大事他死都不能輸。
鳴人大吸一口氣, 剛要喊出來自己要改姓。
春野櫻已經面無表情走過來, 伸出手來一人一拳頭, 讓這兩個家伙徹底安靜下去。
卡卡西伸手捂著臉,雖然已經有面罩了,還是不忍直視眼前的一幕。
鼬也沒有再吭聲,直到春野櫻來到他面前,坐下跟他對視, 他才抬起眼來。
黑色的眼瞳,灰暗而毫無生機。
這是一雙接近報廢的眼睛, 就剩下點能捕捉光影的視力。
本來就要完蛋的身體,外加一雙要扔到廢品回收站的眼睛, 黃鼠狼又來個臨終大招,生怕折騰不死自己, 那真是自殺式地消耗生命力。
春野櫻:「他已經笨到這種地步, 你就不要再騙他,你估算一下自己的能活多久?」
宇智波鼬非常確定自己的身體狀態,他活不下去這個事實明晃晃擺著。
因為她新做的櫻花項鏈裡, 封印的那枚查克拉能量, 其實是那個救了白的「金光閃閃絕倫陰陽反轉之零三式」,改良到零五式的救命作品。
不需要她出手, 而是利用封印術,將這個救人的機會塞到項鏈裡。
只要人瀕死,或者剛死都可以將命拉回來。
她的家人,老師,朋友,同伴全部人手一個。
就是這玩意做著太過費勁,也對制造者要求特別高,還沒法大規模鋪開變成商品。
說到底,這玩意是個臨時救命用的。
不是真的能讓人百病皆消,一勞永逸。
就像是宇智波鼬這種因為疾病,而油盡燈枯的狀態,真將他搶救回來也健康不起來。
鼬沉默了下,也沒有繼續再轉移話題。
「如果安靜等待,也就這十來天。」
佐助坐在鳴人身邊,聽到這句話,受傷的手指用力攥著,血染紅了白色的繃帶。
這個該死的混蛋……該死的……哥哥。
鳴人伸手,立刻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自我傷害的動作。
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不妨礙他能看住無法自控的佐助。
春野櫻看著這家伙的狀態。
又來了,要死不活的人設氣質,果然很討厭。
這種家伙不會多曬曬太陽,補一下鈣多點精神氣嗎?這種死氣沉沉的破樣子,半夜從月下飄過,別人都會以為遇到鬼。
「你的身體能治,不過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你治不治。」
鼬平靜垂下接近失明的眼睛,他似乎在思考什麼。
然後他終於露出個微笑,「你還是這麼溫柔,小櫻。」
仇報完了,她就沒有任何一點黏糊的心態,直接踢開他對她做過的一切事情。
只有純理智的對話,眼神都平靜得不帶一絲憤怒,也沒有厭惡的恨意。
就連治療他這種事也能直接說出口,眼神堅定得可怕,給人一種無法拒絕的信任感。
她對他,真的異常仁慈。
春野櫻沒有被他的笑容帶偏,「看來你還是想死,我已經給你挖好了坑,深到野獸刨不出來的那種。你記得死前自己躺進去別麻煩人,我就不送你了。」
她說完剛要起身,卻聽到鼬改變主意說:「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春野櫻:「先講治療方案吧……等一下。」
她突然轉個身,一伸手勾住坐在旁邊的佐助的脖子,一把拖過來。
本來聽到鼬將要死的佐助,身體顫抖得厲害,卻猝不及防被春野櫻抓到懷裡去。
「將你救活後,有件事我先說明白。」
春野櫻指著自己抓到手的佐助,對鼬一臉認真地強調。
「他現在姓春野,以後他的人生跟你沒關系。你要是又要用什麼宇智波啊,木葉啊,還是全世界的和平巴拉巴拉地安排他的人生,那你還是去死吧。」
先給佐助打個春野家的防偽標簽,防止他被宇智波不法分子,再一次裝到「為你好」的籠子裡賣掉。
不是她看不起佐助……好吧,就是看不起。
在宇智波黃鼠狼面前,佐助確實有點智商不足。
別看佐助平時一臉「我很聰明」的冷酷模樣,他其實只是懶得做表情,跟智商高沒關系。
黃鼠狼明顯不是那種溺愛智障弟弟的人設,他就是正宗老派宇智波偏執狂。
弟弟弱,傻,那就只能聽他的話,接受他的安排。
一旦面對極端選擇,安排的方案往往是:弱就往死裡打,傻就往死裡騙。
也就是佐助這種腦容量不足的傻子能吃得下這種愛意。
如果是死了一次的黃鼠狼,可能還會反思反思自己,畢竟都死了誰還不會說兩句好聽話。
其實宇智波鼬這種家伙摘下溫柔的面具,態度再狂一點,都能直接跟斑老頭狼狽為奸坐一桌,討論怎麼完全掌控他人人生的豐富心得。
佐助:「我……」
他臉色漲紅,在白得過分的臉上窘迫得異常明顯。
該死的,果然全部都被聽到了。佐助撇開臉,卻看到鳴人一臉羨慕地看著他。
這到底有什麼好羨慕的啊!
鼬看著在小櫻懷裡,完全無法動彈的弟弟。
他眼神溫柔起來,也認真回應:「那佐助就拜托你了,小櫻。」
卡卡西盤腿坐著,一臉神游的表情。
這是什麼大型的相親結婚現場?
然後他看了一眼鳴人,果然見到他眼裡都是閃亮的小星星。
卡卡西雙眼無神地想,如果水門老師在,倒是也可以給鳴人拜托一下,就不用讓這傻孩子羨慕成這個樣子。
交代完事情,春野櫻說:「你的病情我大概了解,但是我需要進一步的全面檢查。」
天天研究他的腦子跟眼睛,外加在他的幻術世界裡進進出出。
羈絆大門裡的宇智波鼬的身體狀態,她一清二楚。
作為一個勉強算得上有點成就的醫療忍者。
這家伙的病情,在她這裡是存了檔案記錄,不過她那個時候並不打算治療他,也只是拿來當參考資料而已。
羈絆大門好像讓這家伙的狀態沒有那麼虛,但是不代表他日漸消瘦的身體狀態能瞞得住人。
春野櫻站起來,「你到我房間裡來。」
說完,牽著宇智波鼬的鎖鏈,拉著就走。
卡卡西眼珠轉了下,是錯覺嗎?怎麼覺得鼬跟小櫻,認識相處了很久的樣子。
而鳴人則是終於爆發了。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家伙不是個大壞蛋嗎?你們倒是誰告訴我,為什麼要救他?」
佐助冷著臉,語氣也暴躁:「太吵了,鳴人,住嘴。」
鳴人扯個鬼臉:「不要,春野佐助。」
佐助:「……」
然後佐助就抓住鳴人往死裡打。
卡卡西看著眼前的兒童式打鬧,疲憊地感嘆:「你們可真有活力。」
不過佐助總算是有點精神了。
剛才那種氣氛確實非常壓抑,希望一切都能順利吧。
畢竟鼬這家伙,真是背負太多了,唉。
檢查的過程很平靜。
鼬對於她扒拉他的眼瞳,一點點研究觀察已經習慣了。
他平躺著,鎖鏈已經解開。
她似乎非常確定,他不會再逃跑,也不會攻擊她,放心無比地解開他身上的所有束縛。
檢查完畢,確認現實裡的他,跟羈絆大門裡的他確實沒有什麼差別。
她拿起本子,刷刷記錄他的病歷檔案。
「接下去多吃清淡的東西,不要碰刺激性的食物,睡眠要充足,我給你開藥,能抑制你的吐血症狀。」
她皺著眉頭,就像是面對個最平常的病患那樣囑咐。
「回木葉就需要做手術,手術後你自己注意點吧。身體太過瘦弱,對你後續恢復沒有好處。」
一把骨頭,瘦巴巴的。
跟只混到只能去翻垃圾桶為生的流浪貓一樣慘。
鼬躺著的時候,如一具安靜的屍體。被她翻來覆去檢查了幾遍,也沒有半點動彈。
他不用特意裝冷酷的聲音,自帶輕柔的磁性。
「我沒有特意去檢查過,但是我知道這種病並不好治療。」
春野櫻:「沒事,你是特殊血繼限界病。你的眼睛挖出來就能解決這個病,你就沒發現你每次使用能力後,病情就會變得很嚴重嗎?」
鼬伸手摸了摸自己疼痛的眼睛,「是嗎?原來是眼睛引起的,我以為寫輪眼並沒有血跡病,只會失明而已。」
這並不是病,而是用太多導致瞳力被封印。
春野櫻:「你兩只眼的能量起衝突了。」
天照,是焚毀現實的一切。
月讀,是構造虛幻的一切。
簡而言之,這家伙就是超級內耗擰巴王者,產生的能力也出現了大問題。
每次他打開萬花筒,兩只眼睛的能量都在互相打架,摧毀他的身體。
別人哪怕跟他一樣天照月讀,也不會自我攻擊得這麼厲害,眼瞳的能量更不會像是他一樣暴動起來。
春野櫻將他的案例卷軸收起來,再將一瓶藥物放到他臉邊。
「其實你的病,是你的自我毀滅帶來的,你自己想死,所以你的眼睛在幫你實現。」
她拿出另一個卷軸,無比嫌棄地說。
「只能說你自殺的花樣真多,以後再想不開就自己挖個坑,不出聲往下跳,別拖累別人了。」
跟他打了半天的架,就是在給個想自我了斷的玩意辦葬禮。
晦氣。
她拉開長卷軸,「你看看這是你需要付出的代價,治療你可難了,你也知道。」
鼬看了一眼卷軸,模糊的光中,只有他的名字很清晰。
春野櫻:「我見你瞎,就幫你總結念一下。就是以後你的命就是我的,我讓你干嘛你就干嘛。你以後要努力幫我的公司打工,工資減半假期減半沒有福利沒有年假,只要還清一百年左右的債務你就能自由。」
說完,春野櫻捏著他的一根手指,往卷軸上一按。
「這賣身……不,我是說這雇佣合同就算是成立。」
別的不說,宇智波鼬的腦子好使,以後就派他去跟大野木那種老妖怪打交道,妥妥的專業對口。
春野櫻說完就站起來,打算去再要一間房間。
拉開門的時候,她想到什麼回頭說:「今天晚上不用餐風露宿,你好好睡個覺吧,宇智波鼬。」
多睡覺,有利於減少想死的念頭。
說完,她將門重重關上就離開。
四周的一切都安靜下去,只有窗外的蟲鳴在叫喚。
鼬確實很疲憊,疲憊欲死,他的聲音輕不可聞響起來。
「你很希望,我長命百歲嗎?」
果然是很溫柔的詛咒啊。
——
「所以我們需要逮捕團藏,老師。」
火影樓,陽光大亮的火影辦公室,綱手一臉嚴肅地說。
三代目坐在椅子上,上次的大手術讓他已經失去了當火影的銳氣,只剩下平靜的蒼老。
「團藏他,為木葉也付出了很多。」
自來也站在綱手身邊,並沒有回應。
綱手一臉堅定,「老師,火的燃燒會照亮一切,黑暗的影子不可擴大。在我們最有能力的時候,就該努力用自己的生命,去讓火焰燒得更旺盛。」
村子裡的黑暗,他們都清楚。
團藏做過的事情,更是涉及到大量的家族。
「如果沒有人願意做這件事,我來做。」綱手聲音洪亮,「爺爺留給我的東西,由我來繼承,也由我來改變。」
藏於黑暗裡的根著真的是必要的嗎?
那麼為什麼存在沒有變得更好,甚至更糟糕。
糟糕就必須改變,不能退縮。
三代目嘆息起來,然後他拄著拐站起來,「如果確定他已經走偏了道路,那就逮捕他吧。還有,要是鼬回來了,就替我跟他說聲抱歉。」
抱歉當年讓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扛起的了一切。
他確實是老了,所以才如此無力,任由黑暗吞噬了光明的火焰。
當年如果水門沒有死,村子是不是已經實現了改革,變得更加美好了。
不過現在也不晚啊,三代目看著綱手,就像是看到了新一代的希望。
「綱手,你有個好弟子,她給你打下了極好的基礎。」
綱手當火影的政治資源,其實很薄弱。因為她常年混跡在外,僅剩下的那點實權更多是自來也塞給她的。
但是她收到了一個極其優秀的徒弟,上至大名,中間層的大家族,下至村民,全部都被她一手拉起來。
村子甚至在開始改革經濟結構,溫和如水,毫無痛楚。
木葉村的地位空前穩固起來。
就連雲隱村與岩隱村,這種與木葉你死我活了多少年的地方,都開始派遣實權人物,來木葉村溝通交流商業方面的事務。
信息流通,打開隔閡。
仇恨在消散,所有人都往更好的方向一起努力。
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
而發生這些事情卻非常自然,完全看不到推動的巨手,等到有人回過神來,才意識到大量的改變已經完成。
而這些改變,就讓綱手自然而然掌握住了整個村子的統治權力。
黑暗減少,不需要根與團藏。
這也極大削弱了團藏的權力,讓他很難再干成什麼事。
綱手聽到這話就開心了,她大笑起來。
「當然,小櫻是我最好,最優秀的好徒弟。」
自來也:「……」
又來了,只要小櫻不在,綱手就是個瘋狂的櫻吹。
綱手跟他喝酒的時候,對他喊過最多的話就是,火影可以不當,徒弟是一定要的。
三代目露出個和藹的微笑,「好吧,那我等你們好消息。」
他確實已經老了,但是希望火能生生不息燃燒下去,也是他的忍道。
團藏啊,他們的時代已經落幕了。
也該歸於腐泥,成就新的嫩枝。
回木葉村特別快,第七班回歸的時候,報告的事情依舊由卡卡西去。
任務是機密,回來也很低調。
宇智波鼬的眼睛在回來的第一天,就順利摘除保存,然後移植普通的眼睛。
眼睛來自醫院庫存,沒有血繼限界,來自戰場的亡者。
對宇智波家的人來說,失去寫輪眼確實是巨大的代價。
但是鼬並沒有一點可惜的樣子,他坐在病床上,眼部裹著繃帶,無害溫柔到讓人完全不敢相信他是個忍者。
鼬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感知能力還在。
病患家屬佐助,正在一旁情緒暴躁地翻紙面資料。
「這個該死的家伙,我要殺了他。」
他們回村後,團藏已經被逮捕,但是還沒有進入審判階段。
這個老家伙現在嘴硬得要死,根本不承認鼬的證詞是真實的,還在跟木葉高層扯皮。
雖然知道這是必要的程序,但是佐助看到這些玩意,心裡還是翻滾起一股無法壓抑的恨意。
鼬並沒有勸說他什麼,而是說:「我的眼睛,你移植到自己眼裡,佐助。」
這是保證他不失明的必要手段。
佐助對他的語氣也好不起來,「我不會移植你的眼睛,別命令我。」
他現在就是串鞭炮,誰摸一下就無差別攻擊炸誰。
鼬憂愁地嘆氣:「你本來就脾氣不好,如果以後連眼睛都失明了,估計很難獲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的心。」
佐助青筋暴突,這家伙就不能別說話嗎?
他將情報資料重重摔到床上,「夠了,你自己想死就想將眼睛塞到我的眼裡,我不需要聽你的話。我要回去了,你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裡吧。」
反正他已經死不了,佐助冷著臉打算回去。
結果走沒有十步,就猛然回頭,看到鼬跟背後靈一樣跟在他身後。
「你干什麼?」佐助語氣不善。
不好好休息,還想到處亂跑?
鼬溫和說:「我只是想,看看你長大的地方。」
佐助表情變了一瞬,最終卻沒有說什麼,轉身就走。
只是他的腳步放慢了一些,聽著身後的鼬追上來。
小時候的他,一直追著他跑。
現在的他已經能背對著自己的哥哥往前走,這座曾經對自己來說的不可逾越高山,他也終於邁過去。
而他毫不猶豫走的方向,是春野家。
第98章
貼滿了束縛封印的單人牢房裡, 一只眼睛被繃帶包著的老人,正在一臉陰沉地看著自己面前的人。
猿飛日斬吸著煙袋,時不時就唉聲嘆氣一下。
「你做的這些事情, 我已經勸告過你, 做事不能這麼著急, 宇智波的事件哪怕再延遲一下, 都有回緩的可能性。」
雖然那個時候刀子已經到了頭上。
但是猿飛日斬還是覺得能通過和談, 拖延這個慘案的發生。
甚至他那個時候已經跟兩位顧問都開過會, 打算利用和談的機會, 適當讓渡出一些利益。
例如族地的位置可以不用那麼偏僻,例如宇智波的孩子,可以挑一些資質好的苗子,由他來教導。
就像當初水門做的一樣,親自將宇智波帶土帶到身邊當弟子。
這就是一個給宇智波重歸木葉權力圈希望的信號。
要不是那個孩子跟水門都死了, 宇智波可能還不會提前暴動。
所以日斬始終認為,只要將水門的政策再次拿出來, 就有回緩雙方緊張局勢的可能性。
但是那個時候他太猶豫了,團藏又逼得太緊。
對於團藏, 他始終情緒復雜,這是他自小一起長大的伙伴, 也是出生入死了無數次的戰友。
他始終認為團藏對木葉的心還是好的。
才放縱他手握根部的權力, 去鏟除一些對於木葉不利的危險。
「我很後悔,要是那個時候我強硬點,你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宇智波滅族後, 宇智波鼬叛逃。
日斬知道這件慘烈到聳人聽聞的事情, 是團藏一手策劃的。
才解散了根,軟禁了他。
但是團藏的權力大到超出他的想像, 長期不加控制的黑暗已經吞噬了新鮮的嫩苗。他也老了,竟然再也無法壓制他。
而且他還跟大蛇丸聯手,打算攻打木葉,擄走木葉自家的忍者。
就是為了用這麼大的錯誤,來逼迫他退位。
甚至再一次殺死他。
「就那麼想要這個位置嗎?」日斬傷心到流出老淚。
團藏黑著個臉,無比膩歪地看著這個老家伙。
「你還有臉哭,日斬。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木葉好。結果你完全不顧我為木葉立下的功勞,聽信綱手的話不分黑白將我關起來。」
他嘴臉醜陋地用居高臨下的態度,開始指指點點。
「宇智波一族天生邪惡,我只是繼承老師的意願才監視他們,毀滅他們。他們都叛亂了多少次,九尾之亂更是差點將木葉毀掉,那就是他們的陰謀。」
團藏聲音凶狠起來。
「他們死有余辜。還有鼬,我以為像他這種男人,擁有堅定的火之意志,結果還不是一樣的邪惡。竟然泄露村子裡的情報,還然將這件事情公布出來,當初就該將他一起殺了。」
其實派了很多人去追殺。
但就是沒殺成功,還折損了很多根部的暗殺專家。
日斬眼裡的悲傷,慢慢消失,他沉默地吸著煙。
團藏對著個軟弱無比的老伙伴,也是一肚子的火氣。
「沒有我,哪有你坐穩的火影位置。不管是對外還是對內,你都懦弱無能一事無成。無論是魄力才能還是手段,你都就不是當火影的料。」
日斬吸了一口煙,沒有反駁。
他知道,他罵的是對的。他確實比不過自己的老師,更別提初代目的雄才大略。
團藏振振有詞:「我為了木葉,付出了多少才能維持如今的穩定。你竟然跟綱手,還有那個邪惡的小丫頭聯手來逮捕我。我對你實在太失望了,日斬。」
特別是那個邪惡無比的春野櫻,什麼事她都要插一腳,還跟宇智波的小鬼從小就糾纏不清,不分你我。
這次宇智波事件也是她帶頭策劃,不然就憑借綱手的腦子,她能制定出那麼多陰險老辣的計劃?
自從綱手有了這個惡毒黑暗的弟子後,團藏就發現,他再也沒法在綱手那裡討到半點好。
不管做什麼事,都一堆阻力。
一調查都跟春野櫻這該死的小丫頭有關系。怎麼他派出的殺手,就沒一個能殺掉她。
就連大蛇丸也敗在她手裡,都是廢物。
日斬嘆氣,煙霧繚繞間,他說出了實話。
「你只是為了你自己而已。」
他為了感情才沒有說出來,但是不代表他不清楚。
「不然你也不會派人來殺我。」
這始終是他們之間的坎,也是那個時候開始,猿飛日斬就知道團藏,再也不是那個一心為了木葉好的木葉忍者。
但是當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團藏的勢力已經坐大。
甚至各大家族都派遣精英保護著他。
家族之間的利益糾紛很嚴重,誰手裡有權利就能收攏住這些人,猿飛日斬看在眼裡也沒有明說。
幸好綱手上位後,已經擺平了大多數的人。
團藏這邊也沒有能人能使用,逮捕他並不算特別困難。
日斬站起來,「這是我私底下最後一次來見你了,接下去我對你不會再留情。你身上的秘密,還有你做過的所有事情都會進入調查程序。」
猿飛日斬冷靜無比地看著他,眼裡最後一絲對自己同伴的情誼也消失殆盡。
他們的羈絆,也該斬斷放下了。
「我也會是證人之一,團藏,你好自為之。」
然後日斬就轉身離開。
厚重的門打開,出現一絲微光,又被關上,黑暗降臨。
團藏坐在椅子上,冷著臉沉默了許久,才用力錘著桌子大喊:「我不會放過你們的,難道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屈服嗎?」
因為還在收集證據,所以他的身體還沒有人檢查。
一堆寫輪眼就藏在他的柱間細胞手臂上,如果被揭露出來,那麼這會是一種對他不利的證據。
不過,他還有止水的別天神。
剛才要不是有個日向家的暗部忍者,就站在門外直勾勾盯著他。
他早就對著日斬使用了。
「嘿。」一個黃色的漩渦面具突然湊了過來。
在黑暗中,如鬼魅般可怖。
團藏瞪大眼睛,他身上現在都是束縛道具,沒法第一時間就躲避開。
「宇智波……斑。」
面具男坐在桌子上,一派悠閑。
「好久不見了,團藏。」他沙啞著聲音,慢悠悠地說。
似乎被這老家伙的狼狽給取悅到了,面具下的單眼,含著冷漠的笑意。
團藏立刻恢復冷靜,他冷哼:「你這家伙竟然敢出現在這裡,看來你真的不怕死。」
對於這個對忍界有著巨大威脅的人物,就算是他都非常忌憚。
面具男並不在意他的警惕,而是說:「需要我救你出去嗎?」
團藏眯起眼:「你以為我會跟你合作?」
面具男聲音暗啞陰冷:「要是你真的不願意跟我合作,那麼已經大喊了吧。」
這裡算是木葉的中心地帶。
所有最優秀的忍者的聚集地,要殺死他,這算是個得天獨厚的地點。
要是這老家伙真那麼大義凜然,就不會嘮叨這麼多。
果然很惡心。面具男別開眼,不想看到他那張滿是貪婪算計的皺皮臉。
團藏用一雙陰暗的小眼,看著這個不懷好意的家伙。
「你想要什麼?」
男人面具下的寫輪眼,陰紅如火,燒著一股不停息的惡意。
「我想要一個人。」
這個人的地位,只是個特別上忍。
但是火影高層對她的保護卻很嚴密,她的情報在木葉這邊更是高度機密。
這個人,這些年所做出的一系列政策,極大緩和了五大國之間的關系,甚至對忍者制度,也在用一種緩慢的速度在對它開刀。
她的名字是隱藏在自己師父,綱手的影子下的。
這是一種另類的守護。
那個曾經差點死在他跟鼬手裡的孩子,竟然都成長到這種地步。
所以他想搶在長門之前,問一問她對待如今的忍界怎麼看。
對待無限月讀的計劃,又怎麼看。
他們最後會是敵人還是朋友?
團藏皺眉,「誰能讓你這麼大費周章地謀劃?」
面具男余光掃過他那只包起來的眼睛,「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逃命就夠了。」
團藏是全面推動宇智波滅族的主謀者。
這個老家伙叛逃這件事,也只有第七班會竭盡全力來追捕。
仇恨的鏈接關系,會讓宇智波佐助不顧一切地去追殺他,而春野櫻跟漩渦鳴人就會跟著跑出來。
畢竟是彼此長大的同伴,誰都不會放棄誰。
對吧,繼承了他那個落後的意志,並且全部教導給自己的學生的卡卡西。
——
「你給我站在旁邊,別往我後背湊。」
斑老頭霸氣側漏地環胸站著,四周是空白的空間。
這是無限月讀的模仿空間,他正在構造自己想要的東西,結果這小鬼非要貼在他身後。
春野櫻慢吞吞地往後退,她笑眯眯說:「老頭,你覺得死後的世界怎麼樣?」
斑繃著臉,這小鬼有點莫名其妙。
「沒有怎麼樣,這不過就是個歇腳的地方,很快我就會離開了。」
春野櫻想到黃鼠狼是真的,再想一下眼前這個斑老頭,也大概率是真的。
她就覺得自己的未來一片灰暗。
不不不,黃鼠狼很可能是意外,因為他在佐助的羈絆命運裡是一只活的。
而斑老頭已經死了,所以……可能不是真的?
春野櫻很想自欺欺人,問題是欺不了,她太理智了。
這種可能性在知道宇智波鼬那個王八蛋,騙了她這麼多年後,她就確定無限接近於零。
系統那個說明書,是拿來報復她的吧。
誰看那破說明書都會覺得是假的,結果都是真的。
就憑借她跟斑老頭這些年的感情,等到他復活後。
她不是被木葉追殺,就是被斑老頭追殺。正邪兩方都會覺得她是個背叛者。
因為就宇智波斑這種性格,他要是活過來發現她的存在,而她還不自動走到他身邊,跟他鄙夷所有人。
他那個時候第一個反應絕對不是搞月亮,而是搞死她。
搞不死也會讓她身敗名裂,不可能讓她好過一點。
春野櫻又默默潛伏在斑老頭後背,她手裡凝聚出一張符咒。
這是火之寺最靈驗的黃泉驅鬼符,她一比一刻印過來。
聽地陸那光頭和尚說,只要貼到鬼的後腦勺,就能超度惡鬼,讓他徹底魂歸黃泉。
斑老頭這種鬼,就是怨氣太重。
貼一貼,估計就能去投胎。
宇智波斑一揮手,正在練習構造月讀空間的建築物,結果後背發麻,他驟然回頭。
一張紙,啪一下就按在他的額頭上。
驅鬼符。
三個大字,明晃晃貼在斑的眼前。
他冷冷站著,毫無被超度的意思。眼前的符很輕,晃晃悠悠上下飄揚。
春野櫻不好意思說:「失手了,你下次動作別這麼快。」
驅鬼符飄起,露出了斑那雙凶狠暴躁的萬花筒寫輪眼。
「小鬼,我看你是死得太舒服,所以忘記死亡的痛苦了。」
額頭上的符咒,被火焰燒成灰燼,露出了斑窮凶極惡的圓臉。
「我現在就讓你回憶一萬遍死的痛苦。」
春野櫻:「……」
然後她拔腿就跑,想極力避免被斑老頭吊起來當沙包錘的大危機。
該死的騙錢和尚,根本超度不了一點,還她香油錢。
——
鈴鐺在風裡搖晃,是鳴人新掛到屋檐下的裝飾品。
他從窗戶那邊跳進來,風鈴的聲音很好聽,是小櫻喜歡的櫻花樣式。
然後就看到芽吹媽媽端著茶從廚房裡走出來。
她笑著說:「佐助帶客人回來,怎麼提前說一聲,我好可以做點更好的糕點待客。」
已經知道真相的鳴人,有點苦惱地撓了一下自己的胡須痕,很難解釋。
不是客人,是哥哥。
可是佐助的哥哥吧,這些年在春野家就是個炸彈。
特別是宇智波家的案件還在秘密審判,佐助哥哥被撤銷s級叛忍稱號這件事,還沒有公布出來。
所以佐助的哥哥,應該不會笨到宣揚自己的名字才對……
「上門打擾實屬冒昧,我是宇智波鼬,很感激各位這些年對佐助的照顧。」
鳴人:「……」
本來在招待的春野爸爸,刷地掏出一把苦無。
「佐助,你快過來爸爸這邊,這個殺人的家伙要上門來害你了。」
看得出來春野爸爸的櫻花角頭發,都快要嚇塌了。
他撐死是個資質一般的下忍,靠著熬年限將自己熬成個打雜工的中忍,說白了實力依舊是個普通小忍者而已。
在鼬這種忍界恐怖分子的面前,完全就是被收割的雜草。
可是當對方說自己是宇智波鼬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將佐助拉到自己身邊。
哪怕手裡的苦無抖得要命,春野兆依舊大喝:「我告訴你,附近都是木葉忍者,你別想再逃跑。」
而走出去的芽吹媽媽嚇到手抖,手裡放置糕點跟茶水的木盤,掉了下去。
下一秒,一只手輕松出現在木盤下方,穩穩托住了茶水。
眼綁著白色醫藥繃帶的鼬,一臉溫和地站在她面前。
「很抱歉,臨時上門沒有告知,是打擾到你們了嗎?」
他的速度快到嚇人,就跟憑空出現一樣。
芽吹媽媽嚇到後退三四步,才抄出一把掃帚,「晦氣玩意,別過來啊。」
鼬端著茶水,安靜地站著。
他並不是第一次踏足這裡,不過第一次上門拜訪的時候,他帶來了極大的災難。
四周的擺設有些不一樣,又大差不差。
應該是裝修過了,有多出的房間跟空間。
還有飛雷神印記的痕跡,有封印術的守護結界。很熟悉的查克拉,很熟悉的天才設計。
鼬輕嘆了一聲,卻忍不住笑起來。
看來這裡確實是佐助的家。
佐助出現在鼬身後,伸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他生氣說:「夠了,不要嚇到媽……他們,給我坐下,鼬。」
鳴人衝過來,將鼬手裡的茶水搶過去。
「好了好了,誤會都是誤會。沒事了,芽吹媽媽別怕哈。」
然後他說了一句讓全場都安靜下去的話。
「櫻醬睡著了,她很累。」
很少見到她這個時間去睡覺,他剛才掛風鈴的時候,路過她的窗戶,看到她安靜地蜷縮著沉睡。
這個姿勢,是在不安什麼?
而此刻的春野櫻被斑老頭追殺出羈絆大門後,立刻轉身就跑入鳴人那邊的門。
去見自己人生中另一個最重要的老師,想跟他分享這個大消息。
春野櫻鄭重點頭,「我覺得你不是記憶,老師。」
沒理由斑老頭是惡鬼,水門爸爸就只是查克拉記憶。
既然都是真實的,那麼誰都真實的才對。
水門摸了摸下巴,有點困惑,「是嗎?雖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小櫻你說的話肯定是真的。」
然後他笑起來,「原來我是真實的靈魂,真好啊,能用我最真實的一面來認識你。」
春野櫻伸手捂著臉,不行了,眼裡落了個沙漠。
水門爸爸,簡直就是普照大地的陽光。
自從知道羈絆大門裡的人可能是真實的,她要踏入佐助的大門前,都像是要給自己上墳一樣困難。
而當她看到鳴人的大門,直接大喊:「啊,幸福!」
哪怕只是靈魂,她內心深處其實也很渴望,自己的老師不是隨時會消失的幻像。
這麼多年的陪伴教導,他已經成為她人生裡最重要的長輩與家人。
而且水門爸爸是真實的。
那麼木葉村後的那條長道的盡頭,會出現的人也一定是真實的。
而那裡存在的,極大可能是玖辛奈。
春野櫻松開手,然後一臉認真說:「你等我一下,老師。」
說完,春野櫻毫不猶豫就消失在原地,她又一次來到這條道路上,這一次她腦子裡閃過無數次地形資料。
這條路她跑過無數次,已經無比熟悉自己能停留多久。
她也曾經衝入過無數次的漩渦鎮。
那裡是數不清的迷宮,巨多的旋轉圖案,讓所有進入的人都會迷失自己的方向。
她曾經一遍又一遍地尋找,靈魂意識消失了一次又一次。
腦子裡所有關於漩渦鎮的資料,終於能形成一個清晰無比的地形圖。
鎮子所有地方,包括高處都去過了,可是就是沒有遇到人,如果玖辛奈真的在那個鎮子裡。
那麼她會在哪裡?
春野櫻站了好一會,直到水門出現在她身後,想要對她說什麼的時候,她突然邁開步伐往前衝。
一頭扎進那條可能是屬於水門爸爸幸福道路。
靈魂意識在這個陌生地方,並無法停留特別久。
她如少年漫最蠢的主角那樣,在一條無望的道路上拼了命奔跑。
只是想找到一個滿頭紅發的女孩。
水門爸爸在破碎的木葉村裡。
斑老頭在泉奈的屍體邊。
黃鼠狼經常停留在,小時候教佐助手裡劍的小樹林裡。
玖辛奈就停留在漩渦中,漩渦裡的靈魂,誰能將她找出來?
春野櫻站在漩渦鎮子的中心,意識再一次開始出現裂痕。她抬頭看著滿天扭曲的線條,好像是水門的臉。
春野櫻:「……」
木葉村裡的波風水門在畫漩渦。
漩渦鎮子裡的玖辛奈在畫水門的臉?
不愧是夫妻,思念對方的方式都出奇一致。
不過天空是最高的地方,玖辛奈要站在什麼地方,才能碰觸到天空。
春野櫻曾經衝到最高塔上,也沒有看到人。
還有比最高的建築物更高的地方嗎?春野櫻站在鎮子的中心,仰頭看著天空思考。
一只蝴蝶從她眼前掠過,它是這個純白的世界唯一的五彩斑斕。
所有的答案都出現了,為什麼她從來沒有想過呢。
玖辛奈最渴望的是自由,她就是那種想張開翅膀,從此不受人柱力捆縛飛翔到天空上的人啊。
春野櫻驟然跳高,伸手輕握住了蝴蝶。
比最高更高的地方,是會飛翔的翅膀。
蝴蝶突然碎成光點,一個人落到春野櫻的懷抱裡。
她有一頭紅色的頭發,圓圓的臉蛋,疑惑的表情,好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掉下來。
鳴人的臉型很像她,都非常圓潤陽光。
春野櫻跟她大眼瞪小眼了一會,玖辛奈剛要開口詢問。
就看到抱著自己的女孩瞪大可愛的眼睛,眼裡爆發出難以形容的驚喜。
春野櫻如抓著蝴蝶那樣,抱緊了玖辛奈,轉身就往外衝。
玖辛奈感覺自己遇到了一陣狂風暴雨,她整個人刷的,頭發都被扯成直線,臉都要被這陣可怕的速度給扯變形了。
這個速度,好像很熟悉。
「你是……」誰?
這句話問不出口,她就聽到抱著她的人大喊:「老師,接住了。」
水門站在路的盡頭,一臉擔憂地皺著眉頭。
雖然他不知道前方是什麼,可是明顯那裡對她的靈魂負擔很重,每次回來身體的裂痕都多到不像話。
「這孩子,不能讓人少擔心一點嗎?」
然後他聽到她的聲音,速度比腦子的反應都快,他已經跳躍起來,伸手接住了從路那邊扔過來的紅色……老婆。
他抱住她越過破碎的木葉,穿過了肆虐的九尾,輕輕巧巧落到了一塊大石頭上。
玖辛奈愣愣望著他。
水門也呆滯地看著她,好像不是虛幻的,有重量,結結實實。
跟小櫻靈魂同樣的觸感,所以她是……
玖辛奈也終於想起為什麼一遍一遍往天上飛的自己,殘缺的記憶裡一直有個熟悉的男孩存在。
她甚至覺得只要衝破漩渦的束縛,就能飛到他身邊。
就像是以前她只要衝出結界,就能跑到他身旁一樣。
可是她飛太久了,都忘記他的名字。
玖辛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抱著自己的男人的臉,她終於想起來了。
「水門……」
波風水門也張口,然後他被玖辛奈一拳打飛。
「果然想起來就生氣,還是想打死你。」
水門趴在地上,一臉開心地笑著說:「果然是玖辛奈。」
玖辛奈跳到他身上,雙手揪住他的衣領,使勁搖晃。
「你這家伙怎麼能讓鳴人當人柱力呢,你明知道人柱力多痛苦啊。」
她說著說著突然哭出來,「我竟然會忘記你們,我實在等太久了,等到記憶都沒了。」
水門伸手抱住她,「我也是,一直等著你。」
可是他越不過那條線,找不到那條路,也走不出這裡。
感受到熟悉的靈魂聯系,水門看向從路那邊走來的春野櫻。
她的靈魂碎裂得很嚴重,卻很淡定。
玖辛奈能被拉到他這邊來,是因為她的靈魂在當橋梁,將他們兩個人連系起來。
如果靠他自己,不可能碰到這種屬於神的禁域。
春野櫻看著眼前這鬧騰的一對,嗯,鳴人親生的無疑。鬧騰就是漩渦家的傳統特色。
靈魂在破碎,開始化為光點。
水門跟玖辛奈已經說了很多話,在春野櫻快要消失的時候。
玖辛奈衝了過去,將她用力抱住,這個大力的擁抱比鳴人還熱情洶湧。
「謝謝你,小櫻。」
她笑起來就跟太陽一樣,特別能感染人。
春野櫻突然發現,鳴人其實更像玖辛奈媽媽,而不是水門爸爸。
她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剛要開口說別太客氣,大家都是一家人的時候。
水門也出現了,他伸手抱住了她們。
「是啊,很辛苦的,小櫻。」他神溫和輕柔,「謝謝你。」
春野櫻夾在他們中間,視線開始模糊起來,是要消失所以都看不清楚他們了吧。
「以後你不用老是畫漩渦了,老師。」
而玖辛奈媽媽,也不用在天空尋找他的臉。
——
「你是不知道佐助這孩子,他老是做惡夢都睡不好覺,就算發生了這麼悲傷的事情,你怎麼舍得這麼打他呢。」
芽吹媽媽拿著手帕,拼命抹眼淚。
鼬坐在他們對面,雖然看不清楚,但是還是很准確地拿起一杯熱茶,遞到芽吹媽媽面前。
他很沉默地聽著他們的譴責與傾訴,表情異常溫柔悲傷。
而佐助雙手交叉,擋在自己的臉前面,滿臉壓抑的陰郁。
他完全不想讓鼬知道,自己弱小的時候是什麼表現。
可是說的人是芽吹媽媽,他就沒有吭聲,而是耐心無比地坐在她身邊,給她壯膽子。
就算誤會已經解釋開了,可是鼬這家伙光是將名字擺出來,就能嚇哭一堆普通忍者。
芽吹媽媽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能嘮叨的對像,也是因為她實在心疼,就差將鼬罵個狗血淋頭。
佐助那麼小來他們家,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她還不了解他這些年的不容易嗎?
而春野爸爸坐在佐助另一邊,就跟他父親一樣,雖然沒有吭聲卻非常穩重。
鳴人站在他們身後,皺著眉頭看著鼬。
鼬雖然看不見,卻能很清晰勾勒出眼前的景像。
佐助沒有他,也過得很好。
突然房門打開了,一臉困倦的春野櫻出現,她餓醒的。
今天停留在大門裡太久消耗過度了,需要補充食物的能量。
她看到鼬就跟看到空氣一樣,完全當沒有這個人就走過去,想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
結果想到什麼,又轉身回來一把抱住鳴人。這是玖辛奈媽媽愛的擁抱,她就送給鳴人了。
提前讓這個家伙感受一下自己家人的溫暖。
鳴人渾身一僵,「櫻……櫻……」
雖然沒有看到,可是那兩團熟悉明亮的查克拉的貼近,鼬還是感受得異常清晰。
鼬的臉轉向佐助,似乎想確定他的狀態。
卻聽到佐助冷冷的聲音響起來,「不關你的事,鳴人沒關系。」
鼬:「……」
春野家的感染力這麼強嗎?他記得佐助小時候,獨占欲還是很強的才對。
第99章
難得一家團聚, 還來了客人,大家決定吃火鍋。
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吃的食物,火鍋的食材很豐富, 可以自由搭配食材。
唯一的例外是從醫院偷跑出來的鼬, 他只能得到一份春野櫻指定的病患餐。
買來的甜丸子, 他更是一點都不能碰。
春野櫻:「身體沒恢復前就別亂吃東西了。」
鼬倒是不介意, 而是問:「佐助, 你竟然也會吃這個。」
他記得, 這孩子很長時間都不吃甜的。
佐助面無表情, 喝了一口茶後,「我喜歡吃什麼是我的事,你管好你自己,畢竟宇智波還需要你振興。」
對於甜這種東西,除了自己口味的問題外。
確實在那個夜晚後, 這種食物的味道更是成為他的惡夢來源之一。
鼬這家伙喜歡的東西,都是他討厭。
可是小櫻喜歡甜的, 就又漸漸能接受。
鳴人:「能不能吃火鍋拉面。」
最近他們都沒有去手打大叔那邊吃拉面,他是真懷念那口味道。
芽吹媽媽的聲音從廚房裡傳出來, 「我買了份一樂拉面店的面條,待會可以煮給你吃, 鳴人。」
鳴人興奮地跳起來, 然後就衝入廚房裡去幫忙了。
春野爸爸也喊道:「佐助,幫我將櫃子裡的醬油拿來一下。」
佐助立刻消失在座位上,只剩下杯喝到一半的茶水, 跟半串沒有吃完的甜丸子。
春野家經常出現各種甜食。
這是小櫻的零食。
今天恰好是三色丸子跟紅豆糕。
他們幾個人坐在客廳的桌子邊, 春野櫻邊將一塊紅豆糕丟到嘴裡去,邊整理著證詞。
而鼬繼續輕聲說關於曉的情報, 特別是曉對她的態度。
鼬:「曉那邊的人大概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也會預料自己情報的泄露,你對現在的曉來說也變得更重要。」
曉組織這個時期,急需抓尾獸來威懾各國。
但是實力並不足以跟各大國對峙,連尾獸抓捕計劃很多時候都是保密進行。
如果是以前,他們確實靠著多年的情報累積,與對人柱力的了解而有幾率會成功。
可是最近兩年,大型遠程轉移物品與生命的時空跳躍技術,也開始成熟起來。各個忍村的特色產品,都能通過不容易出事的時空忍術,達到最快速的互購互換。
這讓村與村,國與國的商品流通大規模流通起來,也帶來史無前例的情報交流便利。
「尾獸的抓捕任務遭受到挫折,而如果獲取到你,你將能幫助他們實現一切願望。」
一尾失敗,七尾死不回村,只待在戒備拉滿的砂隱村。
至於二尾,雷影好像是收到木葉方的通知,知道了曉的動向與目的。不再讓她接受任何任務,讓人柱力留在村子裡。
八尾更是很早就沒法離開村子,受到高等級的保護。
其他的人柱力,像是早早就知道有人要抓捕自己,全部更換原來的居住地分散開了。
這讓曉累積的前期情報毫無用處。
春野櫻聽到曉要抓自己的時候,有半秒的茫然。
然後反應回來,「他們看上我的錢了?」
鼬:「曉已經積累了大量的資金,應該是想要獲得你的能力,來幫助他們達到目的。」
春野櫻:「我知道了,就是曉想要招聘牛馬恰好看上我。等到團藏的問題解決後,我們再來討論這個問題。」
比起曉組織看上她這種微不足道的情報。
她需要鼬做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她掏啊掏,終於從幾個絕密的卷軸裡,掏出了老早就准備好的一份資料。
「來,你看看。」
鼬想了想,然後他伸手握住她的手。
「你看一下,我通過幻術來看你眼裡的東西。」
他視力沒有恢復,這個方法會比較便利。幻術直接進入大腦,可以共享視覺。
春野櫻也沒有拒絕他的幻術力量,進入她的身體裡。
雖然沒有寫輪眼,可是鼬這家伙的幻術天賦,並不是全部依靠一雙眼睛的力量。
他身上還擁有原作人設鋪就的天才強設定,就是說,哪怕兩只眼都沒有了,這家伙也不是弱者。
例如幻術天賦,瞎眼的他依舊能吊打一大把強者。
她接近他一下,兩個人非常順利通過幻術世界交流起情報資料。
兩個人的互動太過自然,剛剛出任務回來,躺在沙發上看著書的卡卡西一時無語。
還是無法理解,他們喊打喊殺了那麼久。
就連佐助知道真相後,都還無法正常面對自己的哥哥。
小櫻到底是怎麼突然能跟鼬這麼熟悉的?
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甚至知道鼬身上那塊地方有問題,皮膚上哪裡多了塊疤痕,哪個動作代表什麼心情。
就連胃病加重的階段,是以前哪年哪天吃了什麼東西導致的,她都隨口就能說出來。
而鼬也是,他對她的一切也熟悉到可怕,跟小櫻相處的氣氛都比跟自己弟弟自然得多。
這兩個家伙,到底是在哪裡相處那麼久的。
這種熟悉度堪比家人了。
卡卡西想了一會,最後決定相信自己這個聰慧無比的學生,然後繼續看他的大蛇丸子書。
自從大蛇丸死後,作者就寫得更花了。最近的虐戀情深系列,更是無比暢銷。
鼬看完了她拿出來的情報後,陷入了沉默。
小櫻:「這都是你這些年收集情報,你校對幾遍,確定沒問題了就可以拿給綱手老師。」
反正都要跟系統對著干,收集幸福讓自己徹底擺脫系統的控制。
她當然要利用原作情報來減少爭鬥死亡。
鼬想著到手的情報,是關於部分曉成員的詳細能力與弱點。
非常詳細,詳細到像是親眼看過一樣。
春野櫻給他這份情報是思考了很久,她自己拿出來很難解釋情報來源。
讓鼬親自上交會比較合適,他臥底了這麼多年的曉,一份像樣的情報都沒有沒有拿回來這像話嗎?
不過她知道,「臥底」這個設定在這個世界裡,其實有了很大的變化。
在大門裡的時候,她就發現這家伙自從叛逃出木葉後,監視的只是宇智波帶土一個人而已。
這是宇智波鼬的自發行為,而不是木葉給的命令。
因為他並沒有正式接到木葉方面的「臥底任務」,他接到最正式的通知只有三代目的「讓他逃走不要回來」這個命令。
所以沒有所謂聯絡點,回木葉也找不到交付情報的人。
鼬:「這情報不適合現在公布出來,不然會換成員。」
這麼詳細的能力情報,他在曉組織都很難收集得這麼齊全。
他手裡頭確實有一份曉組織的情報,是打算他死後將東西留在她夢裡。
沒想到她收集的,比他還要詳細。
春野櫻點頭,確實不適合大規模公布曉組織的情報。
因為曉的成員是能隨時替換的,這也是她每次利用原作改變劇情的時候,帶來的後遺症。
原作的參考價值會一直降低,直到劇情面目全非,就會失去大量的情報優勢。
但是又不能不劇透。
鼬這家伙是最適合劇透曉情報的人,這也是她讓他簽賣身契的原因之一。
春野櫻單手撐著臉頰,嘴裡的紅豆糕有點黏,導致她的聲音松懈而含糊。
「嗯,交給你了,鼬。」
鼬點了下頭,這才松開她的手,幻術的力量離開她的眼眸。
他伸手碰到那份情報,收起來。
而春野此刻卻察覺到什麼,起身走到門邊。
她打開門,就看到還沒有走到門口的綱手老師跟自來也老師,相攜而來。
他們對她笑著說:「小櫻,家裡的酒還有沒有。」
春野櫻靠在門邊,「家裡還有老師你留下的兩瓶清酒,剛好晚飯,一起吃飯吧。」
「哈哈哈,那就打擾了。」自來也完全沒有打擾的感覺,就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而綱手經過她的時候,伸手用力揉了一把她的頭發。
春野櫻:「亂了,老師。」
綱手:「讓那個宇智波家的小鬼給你整理不就行了。」
她這個徒弟是個編辮子苦手,宇智波佐助外出那兩年多,她的發型不是剪短就是隨便系著,完全沒有形像。
現在就好多了,連蝴蝶結都能打出花來。
說完,綱手也大搖大擺走進去。
春野櫻還在等,很快的,藥師兜就小跑過來。
「小櫻,團藏跟大蛇丸合作的各種證據資料,我都收集好了。啊,恰好是晚飯時間,我來得真不是時候。」
春野櫻揮了揮手,「去幫忙拿碗筷。」
他來得剛好,她手頭上的白絕能交給他研究。
藥師兜開開心心地走進去。
佐井緊隨而到,「我是來找火影大人的,根部的證人都找齊全了,需要她確認一下。」
說完,他也踏入家門。
春野櫻才關上門,剛好大家都在一起,能快速交流一下,怎麼用手裡頭的證據弄死團藏老登。
屋檐上的櫻花風鈴,叮鈴響動著。
一頓火鍋吃得熱鬧敞亮,鼬夾在中間頗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他長期站在黑暗裡,已經脫離這種正常的煙火氣生活很久。
「來來,能喝酒了吧。」
喝大的春野爸爸,直接將一杯清酒塞到鼬手裡。
家裡的兩個小子還不到喝酒的年齡,春野爸爸可是很遺憾。
這代表結婚的年齡還不到。
春野爸爸喝到腦子渾噩,順嘴就對他信誓旦旦說:「我已經給佐助攢了一筆錢,我們家絕對不會虧待他,你就放心吧。」
佐助嗆咳起來,被一口湯噎到。
春野櫻手一拍,讓他順利活過來。
然後她面無表情繼續吃東西,完全不受這種話的影響,都習慣了。
鼬:「……我很放心。」
吃完飯,佐井跟兜告別回去。綱手、自來也跟春野爸爸勾肩搭背,出去喝第二回。
對他們幾個大齡家伙來說,家裡就跟幼兒園一樣,喝酒起來實在太不過癮了。
卡卡西不需要回去,他在春野家有自己的房間,經常在這裡休息。
鼬也正式跟他們告別,他需要回醫院了。
看著鼬走入黑暗裡的背影,佐助猶豫了下,才跟著走出去。
春野櫻則是勾住鳴人的脖子往家裡拖走,阻止這個好奇寶寶跟上去的動作。
「你的文化課作業還沒有做完,別出去瞎溜達。」別人兄弟談心,他們湊什麼熱鬧。
春野櫻說完,就門一甩關上。
門外的月亮很圓,今天晚上又是一個滿月。
宇智波鼬雖然沒有用到眼睛,卻跟個正常人一樣漫步在月色下。
他沒有走向醫院,而是宇智波族地。
這裡黑暗,陰森,卻不顯得破舊。
看得出來每年都有維護過,就連門口的燈籠都是新換的,就是沒有人在為它點亮。
鼬站在門口一會,才慢慢走進去。
佐助看著他的背影,垂眸沉默了一會,才跟著走入族地。
他們一前一後,來到曾經的家裡。
黑暗的家裡,清理干淨的地板,家具早已經搬空。一切都很熟悉,又無比的陌生。
鼬似乎是走累了,他來到屋檐下的走廊上,坐下去,院子裡的水池已經干枯。
沒有水,也沒有魚,只有冰涼的碎石地面還沒有變化。
佐助站在不遠處的柱子邊,眉頭擰緊地看著他。
鼬突然對他招了招手,佐助:「干什麼?」
但他還是走過去,看到鼬似乎要對他說什麼,佐助彎下身。鼬卻突然伸出手指,輕戳了一下自己弟弟的額頭。
佐助一愣,然後立刻退開。「我不是孩子了,鼬。」
所以不要再用大人的面目對著他。
鼬笑了下,「我知道,佐助。」
很大了,也成長得不錯。
佐助不耐煩地說:「快回醫院吧,你來這裡干什麼。」
他每次踏入這裡,胸腔裡的火就在燃燒,恨意會占據他的大腦。這無關是非對錯,而是本能的有一股想要砸爛所有的瘋狂憤怒在翻湧。
鼬似乎是知道他的情緒,「如果恨我能讓你不那麼難過,你可以繼續恨我。」
失去一切偽裝的鼬,依舊是那個強大溫柔的模樣,能包容自己弟弟的一切痛苦。
佐助看向月亮,很久後才出聲說:「我恨你夠久了,宇智波鼬。他們也陪我恨你很久,我現在開始不會恨你……」
恨到最後,發現是一場該死的悲慘人生鬧劇。
如果不是小櫻,他都不敢想像自己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
親手殺死一個愛著自己的兄長,這種混蛋結局根本無法接受。
所以他對鼬也很生氣,他怎麼能用這麼慘烈的方式來安排他的人生,這家伙為他好的方式也太絕望了。
「我不想讓他們再擔心我。」
佐助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低沉,無數過往揉搓成一團,堵塞了他的嗓子。
這不是釋然與原諒,而是想要保護自己重要的人的妥協。
「我會找到正確的人報仇,你不要攔著我。」
當初讓鼬去殺死一族,逼迫著他跳入那種無望深淵的家伙,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你不再是我的一切,也不會是我的阻礙,哥哥。」
蒼白飽滿的圓月下,兄弟倆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影子拉長卻無法交織。
鼬聽著他顫抖的聲音,如撐破繭的翅膀在他耳邊撲翅響動。
那個會撲到他懷裡,永遠將他視為最強者的孩子,已經不見了。
鼬動作有些慢,輕點了下頭。「如果這是你想做的事情,那麼就去做吧。不過,你以後想走的路是什麼?」
佐助一時不理解這個問題:「什麼路?」
鼬:「你小時候因為我的話,而想要當警務部的成員。後來的人生目標又是想要殺死我,現在呢,處理完這件事情後,你的下一個目標又是什麼?」
佐助太容易被人帶偏了,如果沒有堅定無比的目標,他就跟無根浮萍一樣,隨時可能會遇到想要利用他的人。
佐助覺得這個問題是廢話,他的站在陰森的黑暗中,眸色深濃。
「當然是跟小櫻鳴人在一起,然後保護大家。」
這個想法非常陽光正能量,跟他的氣質完全相反。
鼬無語了一下,才終於說出點殘酷的話。「這並不是你本心想要做的事情吧,而是小櫻跟鳴人想這麼做,你就跟著做了。」
佐助:「這有什麼不對,他們為了我追著你跑了那麼多年,我為什麼不能為了他們而改變自己的人生目標。」
直來直往,公平公正,無比坦蕩的一句話。
鼬很想再說點什麼,最後只是笑著說:「你們的感情真的很好。」
佐助並不想繼續這種話題,他說:「跟我走吧,別在這裡。」
宇智波的族地是空的,也沒有通水通電,如果沒有再整理一遍是無法住人的。
鼬卻沒有動彈,而是在佐助准備轉身的時候,說:「如果小櫻死了呢?」
佐助:「……」
鼬又幽幽一句:「然後鳴人也死了,那麼你的人生還有自己的目標嗎?」
佐助根本聽不到什麼目標不目標的,腦子裡回蕩的只有他前半句話。
這家伙,嘴裡就沒有一句好話。
他剛要讓他住嘴,鼬卻無比淡定理智地繼續說:「鳴人是九尾人柱力,他處於隨時會失控的危險狀態。而小櫻走的路你可能還沒有發現,畢竟你比較少會關注這些問題。那是一條無比苦難,充滿失敗的道路。」
他的話,在月色下有一種剃入骨的冷厲。
「多少最天才,最厲害的人物都死在這條路上。小櫻並不特別,佐助。」
佐助:「你到底在說什麼,小櫻在木葉村裡呆著很安全。她的目標就是希望能好好活著,吃著喜歡的東西,睡著沒有人打擾的覺,保護著想保護的人。這些事情,都不難實現。」
打小一起長大,他對她很了解。
她其實從來沒有什麼遠大的志向,想要的都很少。如果不是因為他的事,她跟鳴人甚至都不用付出那麼多。
「至於鳴人那裡只要有我在,他就絕對不會失控。」
佐助黑色的眼眸裡,出現濃艷的紅色,那是他的萬花筒。
「一頭九尾畜生而已,我能控制得住。」
鼬卻只是平靜說:「她想保護的人太多了。」
這才是關鍵,這就是她越來越危險的緣故。
「她所付出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將她往一條無法回頭的路上推。」
哪怕是宇智波鼬自己,他最自大自傲的時候,也只是想守護木葉跟保護佐助而已。
「她一開始可能只是想保護幾個人,後來才發現她如果要達成願望,就需要尋求停止戰爭,並且保持和平的方法。」
而且她所做的一切,竟然真的開始出現曙光般的奇跡,這是多少人努力一輩子也換取不來的效果。
鼬站了起來,走到佐助的身邊,他們的影子終於交疊起來。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從不逃避會付出的代價。」
他們在夢境裡相處了那麼久,他比自己的弟弟更理解她的處境與夢想。
「哪怕最後付出的代價是無法實現目標而死亡,她都不會害怕後悔。這就是她選擇的路,佐助。」
鼬伸手,輕撫過他這雙新生稚嫩的萬花筒。
「你說你了解她,那麼你能承受她隨時會死亡的代價,不計後果去幫助她實現願望。甚至在她死的時候,去繼承她的目標,繼續努力走下去嗎?」
和平並不容易,忍界安靜的這幾年不過是曇花一現的虛幻。隨時都可能因為某些莫名其妙的事,而再次打破平衡動蕩起來。
這個世界殘酷的地方還很多,多到都不知道要怎麼拯救。
誰都可能死,這就是人力所不能決定的殘酷真相。
佐助似乎很難消化這個話題,因為他從來沒有聽過,小櫻的目標竟然是這個。
「小櫻原來說過這些事嗎?」佐助陷入沉思。
鼬:「她沒有說過,不過只要看一眼就大概知道她在做什麼。」
佐助:「……看一眼?」
鼬溫和補刀一句:「你看不出來嗎?」
如果不是鼬現在還瞎著,身體也虛弱到一拳就能打死,佐助有一瞬間是真想要揍他。
鼬松開撫摸他眼睛的手,反而放在他的肩膀上。
「就算是鳴人也比你堅定得多,他的夢想可能受到小櫻的影響,但更多肯定是他發自內心認同,他才會去做。」
佐助也許沒有發現,第七班幾個人裡,他的心性跟志向處於墊底的位置。
領隊的卡卡西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如支柱的春野櫻一旦決定做什麼,就不再回頭。大大咧咧的鳴人,是堅守自己的信念後,才毫不猶豫地跟著自己認同的人走。
只有佐助是具空殼子,找不到屬於自己的方向。
他能一路走到現在沒有迷路,那是因為他的幾個同伴從來沒有放棄過他。只要他們想要往前跑,就會伸出手將他抓住,帶著他一同跑。
如果他們都不在了,佐助的人生目標將所剩無幾,徹底崩潰。
選擇自己方向,找到人生目標這個課題,鼬現在有時間慢慢教導他。
「那你發自本心而產生的人生目標是什麼?振興宇智波一族?」
宇智波鼬相信,在真相揭開前這才是佐助會想去做的事情,因為他自小就以宇智波一族為驕傲。
可是現在的宇智波,徹底打擊到他這個弟弟的信念與傲氣。
這不再是他最重要的目標方向。
佐助拍開他的手,「振興宇智波是你的責任,你別想逃避。」
這家伙整天一副想死的樣子,小櫻說得對,這種家伙就要讓他天天做事干活,累到動不了腦子才能活下去。
鼬往後一步一步退開,沐浴在月光下。
然後他說:「你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不然你的同伴以後走快幾步,忘了拉你一把,你就會被落下。」
佐助伸手揉了一下寫輪眼,略微酸澀的萬花筒關閉起來,重歸於黑暗。
他語氣帶著煩躁的情緒,「夠了,你就會說對我說教。」
鼬:「這就是哥哥存在的意義。」
佐助:「哈,那你的人生意義也夠無聊的,你自己的生存意義與人生目標不要寄生到我身上來。說我沒目標,其實你更沒目標。」
說完,佐助轉身就准備走開。
「如果你不跟我走,那麼就自己的呆著吧。」他冷聲說:「小櫻說得對,你就是每天想太多了,開口說話就讓人很煩,什麼人生目標不目標的……」
已經走入月光下的少年,轉過臉來直截了當回應:「我不是說了嗎?我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護我重要的人,特別是小櫻。我不管這個該死的世界會怎麼樣,我只知道,如果她真的需要面對很多敵人,那麼我就會提前將他們全殺了。」
極端到異常簡單的選擇,把敵人先殺完了,她不就是安全的嗎?
鼬聽著佐助不開心的腳步聲在逐漸遠離,他突然出聲:「可是你現在還很弱,佐助。」
佐助停住腳步,嘴角抖了抖,這家伙!
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嘴,多招叛逆中二期少年的討厭,依舊笑得很溫柔。
「我來教你使用萬花筒吧,還有宇智波的一些禁術的效果是怎麼樣的,你也該清楚。」
他給小櫻很多宇智波家的忍術資料,可是關鍵的禁術細節,她沒有寫輪眼無法學習,所以也很難轉換為有用的知識。
很多東西是沒法靠簡單的字面或者口頭來傳授的。
他看到佐助的時候,就能輕易看到他很多的宇智波知識的傳承都來自小櫻。
而小櫻的傳承來自他。
鼬:「畢竟唯有強大的力量,才能保護自己重要的人。」
佐助壓著嘴角,表情冷淡。白色的月光染上他的黑眸,如水般清澈冷冽。
「先照顧好自己再說吧。」
說完他轉開眼神,不再猶豫地離開。
鼬這家伙故意逼著他走,擺明就是不想回醫院,只想呆在這裡。
他不擅長說服這種家伙,所以佐助走到門口後,就靠著牆壁雙手環胸看向月亮。
鼬這家伙這麼虛弱,今天晚上他只能在這裡幫他守夜。
……這個時間點,小櫻應該要睡了吧。
而鼬也沒有一直停留在族地裡,他有更需要去的地方,宇智波的墓地。
佐助臭著臉遠遠跟著他,他也並沒有出聲。
到了墓地,無數的墓碑立在那裡。鼬表情平靜地打了一桶清水,拿出塊干淨的棉布,一塊一塊墓碑地擦拭清洗過去。
佐助站在墓地外,背對著他,並沒有幫忙。
直到擦拭累了,鼬才坐在自己父母的墓碑前,墓碑旁邊有沒有枯萎的鮮花,還有一些貢品。
墓地的維護比想像中好特別多,這裡明顯是長期有人過來供奉跟清理。
佐助中間大概有兩年多沒有回木葉,也只能是第七班其他人會幫他做這件事情。
時間一點點過去,黑夜也在開始褪色。
春野櫻快速從斑老頭那邊飛速跑出來,今天晚上差點被斑老頭打死,這老頭子的脾氣真是越來越暴躁。
不過問他一句,「你凶成這樣沒人愛的,真的有人願意真心復活你嗎?」
然後這臭老頭就破防了,揮舞著須佐能乎的長劍,一臉凶殘地追著她砍。
她被砍到哇哇跳,「我說你將最後一個心疼你的徒弟砍死有什麼好處,你活該沒人愛。」
說完,她就順溜跑路了。
也沒看到宇智波斑聽到她這句話,就收起了長劍跟須佐能乎,冷哼著對她消失的靈魂說:「愛?只有天真的小鬼頭才需要這種東西。」
唯有力量,才是這個世界的真理。她這麼幼稚,果然將她復活後就得打禁制才不會被人騙走。
而春野櫻衝出來後,剛路過鼬這個家伙的小樹林時,差點被絆倒。
路都這麼熟了,怎麼……又變了。
無數的墓碑出現在這裡,她一時無語。
小樹林、野豬坑、溫泉走廊、烏鴉湖都算正常。但是這家伙將自己家族全部墳墓搬到她的門裡,就過分了吧。
春野櫻黑著臉,出現在這家伙身後。
鼬只是打個盹,沒想到直接就出現在這裡,這裡的來去他很多時候真的無能為力。
因為這是她掌控的世界,他如果是睡著的情況下,有時候想出去都不行。
這裡他的眼睛依舊綁著繃帶,語氣輕柔:「小櫻,這個時間點你差不多要醒來了吧。」
他對於她消失的時間一清二楚。
春野櫻:「不是,你都回木葉了,想去掃墓直接到你家墓地就可以,不至於全搬到這裡吧。」
這讓她每次進門更像是在給自己上墳了。
鼬笑了笑,輕易轉移開話題:「你回去吧,我在這裡安靜思考一些問題再醒過來。」
春野櫻警惕雷達出動,「你還有什麼問題需要思考?」
這家伙幾歲開始思考問題的時候,就能去跳崖。
然後大點思考問題的時候,就去滅族。
他現在還有什麼問題需要思考,毀滅世界嗎?
鼬似乎是覺得她的如臨大敵有點可愛,他伸手點了點自己的眼睛。
「思考它什麼時候能重見光明吧。」
春野櫻完全不信,「這種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嗎?你要是想現在解開繃帶也行,你的眼睛恢復狀態非常快。」
他病弱不是因為身體素質不行,而是萬花筒能量暴動的問題。
將眼睛挖出來後就解決最大的病灶,加上給他灌了那麼多恢復力量的藥水,估計沒幾天就能飛天遁地的。
這個世界的頂級忍者身體素質,確實不是正常人能比的。
堪比吃著核輻射為生的小強,哪怕在末日都能屹立不倒外加自動進化。
鼬歪頭面向那些灰暗的墓碑沉默起來,他表情沒有變化,可是春野櫻明顯覺得他在猶豫。
能讓這家伙猶豫的問題,一定不是好問題。
就在她以為鼬又要轉移問題時,就聽到他的聲音平靜地響起來。
「佐助說我沒有人生目標。」
他陷入到一種認真的思索中,開始自我剖析起來。
「也許我確實處於一種迷茫的狀態中……」
話還沒說完,他的臉突然被人掐住。接著一只手扯住他眼部上的繃帶,一圈圈的白色布條後,露出了一雙黑色的眼瞳。
他的眼睛看起來確實迷茫,不過這是沒有適應突如其來的光明導致的。得過一段時間後,才能看清楚點東西。
春野櫻:「你看到什麼了?」
鼬眨了下眼,才平靜回答:「你的臉。」
春野櫻生怕他看不清楚,湊到他眼前去。「對的,牢牢記住我的臉,我就是你的目標。」
賣身契都簽了,這個家伙竟然還敢妄想有自己的人生目標,這是合格的牛馬該想的美事嗎?
「你現在,以後,未來,一輩子都要為了我去工作,去奮鬥,去絞盡腦汁地干活。」
這家伙就不能閑著,閑著就可能黑化偏執發病,哪天又去跳個崖豈不是讓她特別虧本。
她這一路為了撈他付出了多少精力跟金錢,他也不算算。
還以為上次簽合同的時候這家伙就有覺悟了,竟然還在問目標?
春野櫻表情凶狠起來,強調起來:「記住了嗎?我的人生目標就是你的人生目標,這可是白紙黑字簽了名字的。」
竟然想要違反合約,拔腿就跑?沒想到宇智波鼬你這濃眉大眼的,竟然這麼沒有契約精神。
鼬:「……」
然後他笑了笑,沒等回答身體就虛幻起來化為光點消失。
他坐著醒過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佐助正用手去拉他。
佐助見到他醒過來,也沒給人拒絕的機會,直接拖著他往自己後背一甩背著。
天邊已經出現微光,佐助背著鼬就往春野家的方向走,這個點剛好到早飯的時間。
鼬:「你看到什麼?佐助。」
佐助一夜沒回去,心情很不美好。還以為他又在問什麼人生不人生的破問題,直接說:「能看到什麼,回去的路。」
鼬伸手碰到自己的眼部繃帶,輕抓解開,突如其來的晨光落到繃帶的縫隙中。
他眯上眼,查克拉輕包裹住眼球保護住,然後才慢慢適應這雙陌生的眼睛。
佐助走得很堅定,也很松弛。
鼬突然知道,佐助那個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人生目標是什麼了,他最想要的一直停留在過去。
他想要回家。
只是過去的家已經不在了,而有個人卻給了他新的家。
春野家的門又開了,鳴人剛醒過來,一臉困倦地踩著拖鞋跟幽魂一樣飄出來。
今天要跟自來也老師,去熟練風遁手裡劍投擲技巧。
還有自來也老師說過一堆什麼仙術的,得問小櫻能不能去學習。因為他聽著就是個好復雜的東西,只知道能增強身體素質。
要是能學習,大家都一起去學肯定很熱鬧。
鳴人打著哈欠,看到剛進門的人說:「佐助,我要去做早飯,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面?番茄味道的嗎?」
春野爸爸跟芽吹媽媽一大早就出去散步,順便去買一天的菜。
最近他們家裡的人太多,食物消耗得特別快。
所以鳴人打算自己大展手腳,給他們煮一頓豪華泡面來當早飯。
佐助立刻駁回:「哪有一大早就吃這個的。」
鼬從佐助的後背上落了下來,他的眼睛已經適應完成。
鳴人:「這很好吃的,對吧,佐助的哥哥。」
鼬溫和笑了笑,接著卷起自己的袖口,「我來吧。」
然後他反客為主直接走入廚房裡,完全沒有這裡是別人家的不自在。
鳴人才反應回來,「佐助哥哥不是還在住院嗎?」
佐助頭疼,他坐在沙發上伸手撐著額頭。「別管那家伙了,我覺得我們的訓練量必須加得更大。」
就鼬的說法,小櫻的敵人一大堆。必須提高自己的力量才能將那些礙事都收拾了。
鳴人有氣無力:「啊,沒吃飽都沒力氣訓練了。」
卡卡西也穿著緊身短袖,雙眼無神走出房間。今天還有兩個任務沒有做,怎麼感覺第七班就他一個人在辛苦做任務呢。
「鼬,冰箱裡還有先前剩下的秋刀魚,你用鹽烤制一下就成。」
卡卡西對著廚房很自然地喊了聲,然後躺平在沙發上,開始思考今天完成任務的步驟要怎麼做才更快。
鼬沒有回應,但是廚房裡傳來了冰箱打開的聲音。
粗神經的鳴人突然反應回來:「等等,為什麼佐助的哥哥要為我們做早飯啊?」
沒等到誰回答,春野櫻突然氣勢洶洶地出現,她直接往廚房走。
她撩開廚房的簾子,滿頭亂發,一雙黑眼圈,綠色的眼睛冒著明亮的火氣。
她陰森森問:「你看清自己的人生方向了嗎?」
宇智波鼬非常熟練地打了個雞蛋在碗裡,看到是她。
無聲地凝視她的臉幾秒,才笑起來說:「看到了,看得很清楚。」
第100章
「宇智波斑?這種跟我爺爺差不多歲數的老家伙, 不是該已經入土很多年了嗎?」
綱手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確實是很意外。
「不一定是他,畢竟一個戴著面具的家伙, 嘴裡的話有幾分真實還說不定。只是我長期監視他的時候, 確實沒有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只能確定, 他是宇智波族人無疑。
鼬站在火影桌前, 因為在木葉還沒有恢復任何職位, 所以身上穿的是他以前的家族衣服。
一箱子的東西, 都收拾在儲物卷軸裡, 前兩天佐助就全扔給他了。
綱手看到鼬上交的情報與資料,「也就是說曉除了想要收集尾獸外,還想要我的徒弟?」
鼬很冷靜地分析:「對的,小櫻的存在,能讓他們輕易解決現在的困境。」
不管是尾獸問題, 還是曉理念所謂的和平問題。
綱手當然知道,當一個組織出現極其優秀的領路人。
並且這個領路人的腦子能力潛力, 都非常驚人的時候,對這個組織意味著什麼。
綱手想到自己那個喜歡到處亂跑, 隨時會被不法分子拿漁網撈走的金子徒弟,警惕心大起。
「那最近這段時間, 就讓小櫻留在木葉裡, 別出門。」
鼬:「已經出門了,他們知道團藏逃跑的消息,昨天凌晨第七班已經集合完畢。直接拿著你的『追殺木葉重罪份子團藏』的任務單, 跑出去完成任務。「
綱手跳起來, 激動大喊:「我什麼時候讓她出去完成這種任務的。五個追殺小隊已經去追擊犯人了,他們去干什麼?」
鼬想了下, 「大概是你凌晨兩點左右,還沒有酒醒時,小櫻讓你簽名的那個文件吧。」
這幾天團藏所做過的事情全部找到了證據。
人體實驗、殘害大量平民。
推動宇智波滅族慘案、搶走大量宇智波族人的寫輪眼。
與音忍村大蛇丸謀劃推翻木葉政權,謀殺三代目火影。
多次推動小國戰爭引起混亂,然後讓根部解決獲取軍功,以強大自身勢力。
甚至還有逼迫大量孤兒院孤兒,去當炮灰間諜等慘絕人寰的事情。
平時不檢查沒事,一扒拉出來,才發現木葉村大部分爛事都有他的份。
讓負責搬運證據,最後壘到一人高的自來也,都覺得開眼了。
綱手一愣,才勉強想起這件事。
她對小櫻完全沒有防備,她讓簽啥名都習慣一筆而過。
「快讓人將他們追回來,該死的,都知道自己比尾獸還珍貴了,怎麼還能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啊!」
鼬:「這會除了自來也大人,估計也沒人能追上他們。」
不過自來也最近都在村子裡坐鎮。
木葉現在地位很重要,幾大忍村經常派遣高層過來這邊開會。
這些都需要自來也處理,讓他短時間無法去環游世界。
綱手抓狂:「那你也不攔著,鼬。」
鼬的態度很平靜:「五代目大人,就讓他們去歷練吧。」
而且他是個欠債者,已經在小櫻跟佐助面前失去了話語權。
每次他剛開口。
家裡的弟弟就會板著臉,「我的事你少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叛逆期的弟弟,確實讓他懷念了一下他小時候的可愛。
債主妹妹陰森森地提醒:「你少說話多干活,我要你干嘛你就干嘛。」
一貫的強勢霸道,不容拒絕,他倒是習慣了。
而說服火影大人,消除她的怒火就是小櫻給他的活。
鼬看到在摔椅子的綱手,垂眸思考一會又說:「小櫻有成為火影的資質,你的繼承人不會是弱者。」
綱手正面目猙獰,准備踏出被砸爛的窗子,打算自己去追徒弟。
這句話讓她動作一頓。
鼬又語氣溫柔起來,「你該相信新生代的忍者的力量,部分的風雨無法阻擋他們的成長,只會讓他們更加強大。」
綱手回頭,看到鼬穩重得可怕地注視她。
似乎她敢踏出去,就是看不起新生代的忍者,就是不相信自己的繼承者。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綱手才若無其事地轉過身來。
鼬一點都不覺得尷尬,他看到綱手情緒穩定,才告退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綱手問:「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他們?」
團藏那一手的寫輪眼,讓檢查的人特別吃驚。
結果剛檢查出來的時候,一個面具人突然將團藏帶走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結合鼬的話,那個面具男人可能是宇智波斑。
她徒弟再強大,也不可能打敗得了宇智波斑。
鼬打開門,失去寫輪眼的他,卻完全沒有失去宇智波的氣質,冷靜得可怕。
「沒事,因為這就是她選擇走的路。」
這條路上,何止會出現一個宇智波斑,還有更多可怕的敵人在等著她。
如果不去面對,永遠無法成為頂級的強者。
這條路太苦了,當英雄並不美好,他知道。
——
「我一定要將那個家伙徹底殺死。」
佐助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壓抑到極點。
他從看到那些證據的時候開始,整個人就處於一種暴戾到極點的狀態。
鳴人擔心看了他一眼,小動物似的感知能力,讓他對佐助的情緒變化很敏感。
現在的佐助,就像是一個急待噴發的火山口。
這種帶著濃郁到肉眼可見的惡意與殺氣,讓鳴人也痛苦起來。
春野櫻被這兩個人的情緒感染到,她最近在練習靈魂的感知能力,對他人情緒變化非常敏感。
佐助上次報仇報到一半,結果硬生生被滅族的真相打斷。
面對自己追殺了那麼多年的哥哥,他不知所措了很久。
可這不代表悶在心裡的恨意消失,反而因為被強行壓抑過一次,這次爆發出來的時候才更瘋狂。
而鳴人跟佐助,估計是查克拉轉世外加一起長大的原因。
兩個人的情緒很多時候總是莫名同步。
結果現在這兩個家伙的情緒,也感染到她了。
靈魂感知這玩意不好練習,很容易會被強烈的情緒纏繞上。
還是卡卡西的情緒穩定,除了一股淡淡的倦怠感,他的狀態很少有起伏。
卡卡西:「怎麼了?小櫻。」
他察覺到她用什麼能力,碰了他一下,深入靈魂的觸感很陌生。
如果不是小櫻的氣息的話,他現在已經處於警惕的防備狀態。
春野櫻:「練習新的感知忍術,還不熟練。」
這種新的感知能力,現在還有個急待解決的大缺點。
就是粘人,她感知到對方的情緒靈魂時。
對方如果是個敏感的家伙,也容易察覺到她的查克拉黏著他。
要不是為了以後捕捉黑絕用,這種感知能力確實有點雞肋。
優點是利用純粹的靈魂之力,比較節省查克拉,反而能將術的範圍擴大很多倍。
面具土將團藏那老玩意扔到神威空間裡後,大概是轉移到很遠的地方去。
要追蹤這兩個家伙,光靠帕克它們不夠。
她又對水門爸爸的查克拉很熟悉,感知距離夠的情況下,帶土後背上有老師的飛雷神的坐標。
她只要碰到,就知道他在哪裡。
所以要大規模過濾一遍,找出他們的大概逃跑方向。
這個忍術再雞肋也是最簡便的。
春野櫻突然停住腳步,所有人也齊刷刷一停。
「北方有他們出現的氣息。」
她察覺到自己的感知能力,碰到了熟悉的坐標。
可惜那不是她的,不然直接飛雷神過去了。
幾個人快速改變速度,往北邊的方向衝過去。
春野櫻將能力解除,使用普通的感知能力,確認大方向後,這個術就不能使用。
不然就宇智波帶土那麼敏感的家伙,很快就會發現有人在觸碰他的靈魂。
不過帶土跟團藏交易了什麼?
由於劇情大幅改變,原作又沒法參考。
這導致缺失情報的她,比較難推測宇智波帶土,帶著團藏跑干什麼?
抓鳴人?抓佐助?還是抓她?
團藏如果是魚餌,會上鉤的確實只有他們第七班。
遠遠,就看到一座大橋出現。
「該死的綱手,還有日斬,你簡直辜負了我對木葉立下的功勞。」
團藏穿著寬大的鬥篷披風,一臉陰鷙喘著氣,往石頭大橋上走著。
他已經跑了太久,年齡的束縛讓他不再像是年輕那樣。
能不吃不喝,這麼的折騰自己後,還可以維持體力。
而且也不知道宇智波斑是不是故意,竟然將他帶出來後,就扔到路邊讓他自己逃亡。
說是他只能救到這個份子,剩下的路他得自己跑。
團藏又不傻,這家伙就是為了讓追兵追上他。
這樣他才可以抓到那個惡毒無比的小丫頭。
團藏壓根不想跑,可是就連日斬都站出來指證他,他如果不想坐一輩子的牢獄,就只能逃離木葉村。
團藏冷笑著自語:「綱手那個心胸狹隘,處處與我作對的弟子,可不是什麼好惹的。就算你是宇智波斑,不吃大虧也不可能抓住她。」
殺死還簡單點,想抓到她。
他這麼多年想坑死她,關住她所使用的手段還少嗎?
結果呢,一點用都沒有,反而將大半個根部都給賠出去。
甚至連根部最精英的佐井,都變成她的狗。
團藏都很懷疑,難道春野櫻是有什麼詭異的幻術秘術,如別天神般能讓人輕易就俯首稱臣嗎?
不然為什麼一個兩個部下都背叛他。
有些被解開符咒禁制後,寧願不當根部忍者,跑去給她的那間破公司當工人,都不願意回來。
今天的風很大。
戴著面具的帶土坐在高橋的柱子上,雙手撐著下巴想。
後背似乎被什麼東西輕撓一下,他虛化能力自啟,結果並沒有什麼東西,也許只是風而已。
帶土重新用紅色的單眼,看向那個走路都在喘氣的老家伙。
真是醜陋而弱小。
養尊處優太久了,連忍者最基本的忍耐能力都失去了吧。
第七班,卡卡西……
帶土眯上眼,卡卡西這家伙比較麻煩。
要不要先將他殺死……算了,反正這種家伙活著也改變不了什麼。
風帶來了不規律的顫動,是他們來了。
帶土笑了起來,這個地方可是特別選出來給他們當戰場。
畢竟要帶走第七班的人,送他們一個團藏當交換也算公平了。
眼睛的力量發動,帶土消失在高柱上。不到一會,另一個人就落到這裡。
春野櫻伸手摸著石頭,略微的溫度不同。
這裡有誰碰觸過,剛離開不久。
是宇智波帶土嗎?
這家伙的時空忍術太過bug了,就算原作裡也沒給出什麼好的破解方法。
虛化完全打不了,而一旦他進入神威空間,飛雷神坐標的氣息就會消失。
如果對峙上,這種抓不到殺不死的狀態,能惡心死人。
鳴人遲來一步,他落到春野櫻身邊,看著下面的逃犯。
卡卡西已經在橋下,守著一個出口,讓團藏只能停住腳步。
團藏站在橋中間,聽著身後傳來不緊不慢,特別加重的腳步聲。
是佐助,他看到仇人,反而冷靜了不少。
只是黑色眼睛,快速轉為攻擊力十足的三勾玉寫輪眼。
團藏也不走了,快速平穩氣息,冷冰冰地看著這個該死的宇智波小鬼。
「這不是鼬那個叛徒的弟弟嗎?」
團藏逃著也憋屈,看到宇智波佐助,那火氣更是止不住往外冒。
身處黑暗中,以任務忠誠為第一要旨的宇智波鼬,竟然會回村子裡,將自己做過的任務說出來。
在他看來,鼬已經是個徹頭徹尾的背叛者。
佐助那些壓抑多時的憤怒,終於噴發而出,他表情冷漠到極點。
「將你手上的繃帶給我解開。」
團藏抬頭看向大橋的支撐柱,那頭顯眼的粉色頭發引入眼簾。
那個該死的小丫頭,果然在上面虎視眈眈盯著他。
團藏這一閃神,一把長劍已經割開他的喉嚨。
血液從大動脈裡炸開般噴出來。
鳴人瞪大眼睛,他半蹲著,本來想要跳下去支援佐助,結果就看到這麼血腥的一幕。
春野櫻伸手,按住自家小狐狸的肩膀。
「讓佐助來抓逃犯就行,我們在一旁輔助。」
這座橋不是原作地點的橋,可就如宿命的慣性般,團藏依舊要死在橋上。
也不知道臨死前,會不會封印半座橋帶走止水的眼睛。
佐助看著團藏的屍體,眼裡的三勾玉轉為萬花筒。
他就像是早有預料那樣,冷冷回頭,果然看到那老家伙再次出現在自己背後。
團藏也不慫,他手裡的苦無,快速往佐助的後背上捅過……然後他發現自己被一只巨手握住。
佐助漠然看著這老家伙的臉。
「用我的族人的眼睛,來使用伊邪那岐?」
宇智波的禁術他都知道,團藏有多少顆寫輪眼他更清楚。
這些情報他都記著,因為這都是他族人的血淚與恨意。
初始階段的須佐能乎,燃燒著如憎恨的紫色之火,再一次用力。
團藏被捏碎了內髒骨頭,血如雨,濺到佐助冷白的臉上。
「你可以不斷復活,我也會不斷殺死你。」
佐助的語氣逐漸癲狂起來,秀麗的臉孔上出現了殘暴的瘋勁。
「你最好別死太快了,因為殺死你一次根本不夠,我殺死你一百次,一千次,讓你嘗夠這個世界上最悲慘的死法。」
卡卡西沒有阻止,而是站在橋盡頭,當守門員。
而鳴人看到這樣的佐助,渾身顫抖起來。
那種共鳴般的痛苦,讓他眉頭擰緊成一團。
他忍不住去看小櫻,佐助這種狀態沒問題吧?
春野櫻完全不受影響,還給下面的佐助復習情報關鍵點。
「佐助,這老家伙一顆眼睛,能維持一分鐘伊邪那岐。還有他的別天神能力很弱,你盯緊他的查克拉流動,就清楚他有沒有使用了。」
佐助的須佐能乎覆蓋上他的身體,他又錘死了一次剛復活的團藏。
「好的,我知道,小櫻。」
他邊乖巧回應,邊殘忍地用更成熟的殺人技法,殺死自己的仇人。
團藏當然不是弱者,他很快就調整狀態。
但是佐助經過鼬的教導,對於萬花筒的使用更加熟練。
這老家伙又被天照燒死了。
這千奇百怪的死法,震撼了沒有見識的鳴人。
春野櫻一臉平靜:「這是必要的,鳴人。」
不讓佐助將仇恨發泄出來,憋在心口就會變成難以痊愈的傷疤。
「讓他放縱地殺戮一次吧。從七歲那一夜開始,積累到如今的悲憤與委屈,能通過這場竭盡全力的戰鬥發泄出來。」
春野櫻雙手環胸,站在風中,落在耳邊的發絲隨著風飄揚。
「這也是我們一定要接這次任務的原因。」
就連卡卡都也默認,任由佐助對團藏出手。
以任務的角度來說,他們這種私下處刑的方式是錯誤的。
但是錯誤又如何。
熱鬧的人生,能讓仇恨者擁有一份慰藉的溫暖,可也無法讓他徹底脫離那份冰冷的痛苦。
就像是卡卡西一樣,人生慘烈成那個鬼樣子,想找個仇人來報復都找不到。
導致他的靈魂情緒都是倦怠的,因為人生無望感太強烈了。
連有時候笑起來,都讓人覺得難過。
所以還是將仇報了好。
鳴人看著發瘋的佐助,他露出個難過的表情,藍色的眼眸裡出現水汽。
「我知道了,可我還是想跟他一起面對這件事。」
雖然小櫻說,要讓佐助一個人去殺死仇人才有好處。
可是他還是不願意佐助出問題。
春野櫻:「團藏這老東西是風屬性。」
鳴人已經跳下去,他大喊:「我知道了,我會阻止那家伙的風遁傷害佐助的。」
她看著鳴人的背影,想到一開始遇到他的模樣。
毛毛躁躁,又可可愛愛的男孩子。現在也是,依舊毛毛躁躁,又可可愛愛的金發少年。
不過團藏在這裡釣他們。
那麼釣者的帶土在哪裡?
話說他們第七班,不管是九尾,佐助的萬花筒還是她,都蠻值錢的。
也不知道這次宇智波帶土的目標是誰。
春野櫻正在思考,一只手卻無聲無息出現在她後面。
黑色的手套,寬大的袖口,正常的手腕膚色,在揚起的袖子下若隱若現。
如抓貓一樣,他瞄准她的後頸部,手指穿透她的粉色的發辮。
她的注意力被團藏拉走,這一刻抓人,是最沒有防備的。
虛化的手指,驟然實體化,狠狠一抓,抓空?
而完全沒有任何預兆,他根本來不及虛化的地方,五根白皙的手指已經穿過他的指縫,用力扣住他的手。
半個身體從神威空間出來的帶土,對上一雙銳利至極的綠眸。
粉色的發辮因為她的速度,而飛揚在半空中,來不及落下。
帶土眼瞳緊縮,但是卻不怕,他立刻開啟虛化能力……他的手卻依舊牢牢被在她抓著。
這是帶土第一次,感受到實質的。
如鎖鏈般的束縛感。
而本能反應快過腦子的春野櫻,這才露出個笑容。
「啊,抓到你了。」
時空忍術的封印術,能束縛住飛雷神動作的「超閃光禁錮時空封印零七式」,就印在她的手心裡。
不知道面具土藏哪裡的她,只能用這個方式嚴陣以待。
她其實無法確定這個封印術能否克制「虛化」。
只是想試一試而已,畢竟虛化本質是一種時空忍術,那研究飛雷神也算對路子才是。
春野櫻單手結印,維持住封印的力量。
想要將對方從神威空間裡拉出來,結果卻發現封印術松動。
春野櫻一瞬間就知道,神威的等級高於飛雷神。
定住他幾秒,就是極限了。
帶土也意識到封印術只是短暫效果,他冷笑起來。
「小丫頭,還是太天真了。」
說完,他的手指穿過她的手心。
春野櫻動作也非常快,加大了封印術的力量,想要再搏一把。
而她的靈魂感知,也因為她的戰鬥意識被高度調動起來,而自動開啟。
靈魂感知纏繞上封印術,再次黏上了帶土的手指。
十指緊扣。
而卡卡西也察覺到不對,瞬身而來。
帶土看到大白痴卡卡西的出現,無比迅速展開了神威的力量,拖著春野櫻就落了進去。
春野櫻看到他發動能力,依她的速度是有余力逃開的。
可是手卻被死死黏住,讓她懵了一下。
不成熟的靈魂感知忍術,竟然通過封印術,直接跟這家伙的靈魂捆綁在一起。
這導致她根本來不及扯開靈魂連接,就被釣魚的帶土抄起漁網,撈了就走。
黑漆漆的神威空間。
冰涼涼的宇智波團扇鎖鏈。
兩只沒法分開的手。
春野櫻進入神威空間的時候,終於知道為什麼很多人一進來就暈。
因為這是施術者故意的,利用漩渦加大的衝擊力,剝奪進入空間者的力量。
就算是春野櫻,進來的時候也產生了短暫的眩暈感。
她很快恢復正常,人卻已經被鎖鏈綁在一塊方正的石牆上。
滑稽的是這鎖鏈只能綁住她的一只手跟身體,還有一只手,黏在抓著她的人的手上。
這導致帶土只能坐在她面前,眼神陰惻惻的。
他幻術啟動。
「放開你的手。」
手指糾纏深到一種無法形容的地步,這種糾纏恐怖到就算他將自己的手捏碎,也無法擺脫。
好像是靈魂都打結綁在一起似的。
春野櫻眨了一下眼,然後握得更緊了。
帶土:「?」
怎麼回事,她怎麼完全沒有影響?
春野櫻笑了笑,「有更復雜的幻術嗎?」
太過直白了,比佐助都直白的幻術編織能力,她想假裝中一下都很難說服自己。
她笑得有恃無恐。「不然的話,我可要抓著你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