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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火影)佐櫻黑穿越成小櫻》作者:白梁栗【完結】

第96章

  春野櫻知道火影世界多癲子, 但是能瘋到這種地步的家伙還是不多見。

  也難怪千手扉間,恨不得將邪惡的刻板標簽打在宇智波的頭上。

  要是她抬頭看到的是宇智波帶土,轉個臉看到是宇智波鼬。

  她也覺得這家族的人沒有一個正常人。

  甚至會懷疑寫輪眼的最終進化不是輪回眼, 而是神經病吧。

  春野櫻一個好好的正常人, 是真不想跟宇智波鼬, 這種腦回路無比抽像的瘋子多說半句話。

  怕說多了, 污染腦子。

  所以她簡單說:「放手。」

  命令式的, 無比強硬。

  鼬站在一片虛幻的黑暗中, 他握住她的手一會, 手指上的力量一點點松懈下去,最終還是放開了她。

  春野櫻後退兩步,幻覺的頻率需要施術者本人的精神能量,才可以編織而成的。

  這麼多年了,她其實一直都沒有真正打敗過這家伙的幻術能力。

  此刻的她, 手裡握著的卻是他敞開密碼,完全毫無保留的幻術頻率。

  也代表握住了他完全敞開的心靈。

  春野櫻:「我可真討厭你啊, 宇智波鼬。」

  這種討厭從看原作就開始延伸出來的,她對他的討厭來源於不合口味。

  在她最喜歡的故事裡, 出現個討人厭的角色。

  這個角色真的站著就是一幕悲劇。

  春野櫻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要死不活的人設,她看個故事只是想尋個開心, 結果每次有他的戲份, 都非常的莫名其妙跟苦大仇深。

  看著憋屈又難受,特別敗胃口。

  還不如斑老頭,他就算死成骨灰也精神氣十足。躺在棺材裡都能隨時踢開棺材板, 跳起來起舞一番, 看著就振奮人心嗷嗷叫。

  簡而言之,在看原作的時候就覺得這家伙, 是個不合胃口的敗興玩意。

  穿越後就更討厭了,原作背景成為她的現實世界。

  面對這麼個純晦氣貨色,每次遇到他都要回家跨火盆,免得帶壞她一整年的好運。

  鼬沉默了下,才溫和回應:「我知道,也很抱歉。」

  面對她,連道歉都變成了一種虛偽行為。

  而且討厭他這件事,他很早就知道了。

  她兩三歲在木葉亂逛的時候,就特別引人注目。

  跟宇智波時常不招人喜歡不同,她走到哪裡都很受歡迎,誰都想圍在她身邊跟她一起玩。

  他們偶爾的相遇,她對他的態度就有不正常的嫌棄。她大概是還小,壓根不知道怎麼掩藏自己的感情。

  那種無比直白的躲避與討厭,讓他對這個孩子有了深刻的印像。

  後來她跟佐助成為朋友,他一直覺得她對他們並不陌生,才會將她拉入幻術的空間進行試探。

  習慣了殘酷的任務與滿是死人的戰場的忍者,有時候並不溫柔。

  如果不夠警惕殘忍,他也活不到今天。

  鼬想到她第一次進入他的幻術世界的模樣,那麼小的孩子,漸漸跟今天的她重合起來。

  真是成長得極其優秀強大。

  春野櫻聽這句話都要耳朵長繭了,道歉有用還要復仇干什麼。

  她手指一動,幻術世界變化起來。

  操控宇智波鼬的幻術對她並不陌生,因為她研究這麼多年的幻術,其實就是在研究他而已。

  鼬發現自己被綁在柱子上。

  暗色的紅月變成燦爛的陽光,黑暗的環境變成鳥語花香。

  春野櫻直截了當問:「你有存款、房產、值錢的東西、忍術心得、珍貴的禁術跟少見的情報嗎?」

  鼬:「……其余有一點,房產沒有。」

  一個叛逃的忍者,到處流浪根本不可能長居一地,不會有這個東西。

  春野櫻:「好的,你有多少都是我的了。這些年你對我的恐嚇威脅傷害,讓我的精神跟身體遭受到難以想像的打擊,我一輩子都無法痊愈,這些只是對我微不足道的賠償。」

  鼬茫然了一瞬,才問:「還需要更多嗎?」

  這些的東西其實不重要,她喜歡就好。

  春野櫻毫無表情地看著他,突然抬起手,手裡出現一把苦無,扎入他的身體。

  「這是你的胃,劇烈的刺穿傷會持續壓迫受損處,痛感會以十倍來不斷疊加,直到你活活疼死一次。」

  現實裡的黃鼠狼胃本來就不好,經常抽疼,這種記憶會加重折磨的痛苦。

  這種痛苦哪怕是黃鼠狼這種忍者,也是巨大的折磨。

  幻術空間,可以編織任何感覺,也能讓他全身上下任何一個地方,對痛覺變得更加敏感。

  站在明亮的環境中,春野櫻看著他悶哼起來,臉上每一絲痛苦的表情都清清楚楚。

  喜歡捅人是吧,她今天不將他虐到對幻術產生心理陰影,拿起刀就發抖,都算是她不專業。

  「你知道你每個內髒受損,會產生的反應嗎?」

  春野櫻語氣溫和起來,她再一次拿著苦無捅下去。

  痛感持續翻倍。

  「你對幻術虐待這一方面還是不夠專業。」

  她冰冷的聲音逐漸暖起來,「你的刀子進入我的身體時,都是相同的痛覺。這不准確,因為身體每個部位受傷的反應是不一樣的。」

  在第一次進入他的幻術裡,並且拉住佐助的手捅自己一刀後,她就確定這種痛並不是真實的。

  就是純痛而已,並沒有太過復雜的現實設計。

  鼬又再次悶哼幾下,他咬著牙,清晰地感受到苦無在內髒裡絞動的感覺。

  很精細的幻術操控,她的幻術天賦真的很好。

  春野櫻非常溫柔地說:「我是為了你能更強大,才這麼對待你的,你不介意吧。」

  說完一捅,心髒破裂。

  「你介意也無所謂,我為你好不需要回報。」

  又一捅,肺部窒息。

  「我殺死你,都是想讓你成長。」

  捅——

  「這個世界太殘酷了,你的無能就是醜陋罪惡,我打你罵你虐待你都是你的錯。」

  冰涼的鐵器拔出來——

  「你可以怪我,我不介意,誰叫我是為你好呢。」

  重復捅入——

  春野櫻將這些話,以最凶殘的方式,一點點還回去。

  要不是他那麼大方讓出幻術編造權力,她還沒法這麼報仇。

  畢竟就黃鼠狼現實裡的身體狀態,捅兩下還沒有過點癮就直接死了,估計也報復得很憋屈。

  現在好了,他自己送上門來受虐。

  她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死去活來,活來死去。

  鼬第一次覺得,幻覺裡的時間確實很漫長,他眼前模糊,只有她的影子。

  無法擺脫的痛楚,層層疊加。

  可又確實對她能掌握他的幻術能力,並且用得這麼准確熟練,而感到欣慰。

  春野櫻根本不管他能承受多少次折磨就會暴斃。

  她從不同情他,也不在乎他。

  最後一刀,她平靜說:「你對我的傷害我都翻倍還給你了,你能不能撐得住是你的事情。」

  她伸手揪住他的頭發,散開的長發落到鼬的臉頰邊。

  他不愧是全忍界最能忍的男人,再痛苦也沒見他鬼哭狼嚎的。

  痛苦到極致,失去意識前也只是用茫然的眼神看著她,似乎在求救,又像是無聲的遺言。

  春野櫻語調輕緩:「還有一開始你對我的精神虐待,都一起還給你吧。」

  一次性報復完成,干脆明了。

  鼬抬起頭,聽到一聲無比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哥哥,你出任務回來了嗎?」

  他才發現自己站在宇智波家的大門口,而剛放學的佐助正高高興興地朝著他跑過來。

  鼬一愣,卻已經本能地伸出手,將衝過來的佐助抱住。

  「佐助。」

  小佐助笑臉紅紅的,「你今天可要教我手裡劍,不准再說你忙了。」

  鼬疲憊無比的臉上,終於出現真心實意的笑容。

  「不會了,以後哥哥沒有任務了。」

  佐助拉著他往大門裡走,天真問:「為什麼呢,哥哥不是一直都有很多任務嗎?」

  鼬剛要開口,卻發現族地裡都是屍體。

  熟悉無比的場景重現。

  而佐助也開開心心抬起頭,空洞的眼眶裡,寫輪眼已經消失。

  他說:「哦,我知道了,哥哥的最後一個任務是殺死我們所有的族人,包括我對吧。」

  鼬的心神劇烈波動起來,這不過是個幻覺而已,他冷靜想。

  可是這一幕還是重現了他日夜擔憂的惡夢。

  鼬伸手摸著他兩個空蕩蕩,只有血的眼睛。

  「我沒想殺死你,佐助。」

  其實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想殺死,任何一個。

  佐助:「可是你走後,團藏就將我的眼睛挖出來了,我好痛,哥哥。」

  鼬無比痛苦地說服自己:「有三代目保護你,不會的。」

  佐助的身高逐漸成長。

  十二歲的他,滿臉暴躁地說:「誰能保護我,能保護我的人都被你殺死了,我現在不需要保護,我只需要力量。」

  說完,他身上出現大蛇丸的臉。

  「鼬君,你弟弟的身體真是太完美了,弱小的雛鳥妄想從巨蛇口裡奪食,結果他卻死在我的吞噬中。」

  鼬眼瞳劇縮,手裡出現一把苦無,就要攻擊他。

  大蛇丸卻輕易握住他的手,「這可是你弟弟的身體,你舍得下手嗎?不過像是你這麼殘酷的人,應該也不在乎佐助的死活。他死了你該開心才對,沒人找你復仇了。」

  鼬猛然發現,這個幻術,不是她編造的。

  而是她直接在幻術上直接覆蓋幻術,這是一個能刺激出他內心深處最擔心,最痛苦的事情的催眠。

  這種幻術設計方式,實在太像宇智波。

  她竟然能學得這麼優秀。

  這種催眠必須要他自己想開,不然會一直重復循環,直到他的身體狀態撐不住才可能脫離。

  「鼬。」止水突然出現。

  他依舊是那副溫柔沉穩的樣子,「好久不見,最近大家怎麼樣了。」

  鼬愣愣看著他,多年未見,如同兄長的朋友是那麼的熟悉。

  他猛然伸出手,按住自己快要流淚的眼睛。

  「大家……我守不住,止水。」

  這是一個幻術而已,可是他為什麼會這麼動容。

  多年的夢境裡相處,小櫻對他實在太了解。

  單純的身體痛苦不會讓他有劇烈的反應,只有這種幻覺,才會讓他想要哭泣。

  他已經准備好,止水會用失望的語氣譴責他。

  卻發現止水只是沉默了一下,才溫柔說:「你盡力了吧,鼬。」

  鼬渾身僵硬,止水伸手輕摸了摸他的頭,「頭發長了點,是沒空修剪嗎?這些年辛苦了。」

  無數的話,面對這個最重要的哥哥,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止水:「好了,我也要走了。」

  鼬:「你要去哪裡?」

  理智分析,只是幻覺。

  可是這虛假的一切,卻無比的真實。

  止水指了指前方,「幫你看守墓碑,你殺死的所有人都在躺在墓地裡,你從來都不回家,也沒什麼人幫他們打掃。」

  說完,止水的背影虛化起來。

  而鼬的四周,全部都是血淋淋的宇智波族人墓碑。

  春野櫻站在墓碑外冷眼旁觀,這個幻術是他編造給自己的惡夢。

  不過當初她一開始設計出來,是以美夢為基礎。

  臨時修改成惡夢,現在看來這個幻覺的惡意續航能力不行,還需要繼續改良。

  現在黃鼠狼的精神狀態,處於崩潰的邊緣。

  被虐待了那麼久,加上止水突然冒出的暴擊,他差不多要撐不住。

  不然也不會站在宇智波的墓地中間,無聲地流眼淚。

  這家伙在理智的時候,眼睛只會流血,別想倒出一點鹽水來。

  雖然覺得杞人憂天,但是趁著黃鼠狼腦子不清楚,春野櫻還是打算試探一下。

  她平淡喊了句:「哥哥。」

  鼬回過頭,眼眶發紅,似乎有些吃驚。

  春野櫻:「你不是想讓我喊你哥哥嗎?」

  鼬剛要點頭,卻發現什麼地恢復理智,這一遲疑就露餡了。

  春野櫻也沉默起來,滿臉沉思的疑惑。

  「所以……你是真實的?」

  只有羈絆大門裡的黃鼠狼,曾經要讓她叫哥哥對吧。

  鼬沒有回答,但是沒有回答就是正確的答案。

  四周幻術空間開始崩塌,查克拉枯竭,鼬也支撐不住。

  春野櫻眨了下眼,發現他們三個人站在原地。

  而宇智波鼬一下就摔到地上去,他本來身體就重病。佐助給他的查克拉並不能治病,只是將他的狀態拉回來一段時間。

  加上遭受幻術折磨,他現在的狀態雪上加霜。

  春野櫻站在他面前,滿臉被創死的表情。

  羈絆大門裡的黃鼠狼竟然是真實的。

  不是幻像,這家伙為什麼裝得那麼像。

  她覺得羈絆大門裡的人是幻像,很大的原因是因為裡面的黃鼠狼,一點都沒有透露過他其實是真的。

  春野櫻深呼吸,鎮定。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腦子裡快速閃過羈絆大門裡的種種。

  前期大家還是很正常的,你死我活。

  後面她是摸熟了他的各種套路攻擊,又打算弄他的眼睛來研究,他們的關系愣是緩和了點。

  不緩和,他也不會讓她貼那麼近,去研究他的萬花筒。

  他就是個精神分裂的神經病吧,現實裡的他,怎麼跟羈絆大門裡的狀態截然不同。

  佐助用血水橫流的手,抓著小櫻的手。看到鼬倒下去,他遲疑一下卻沒有向前去。

  這個局面,最混亂痛苦的無疑是佐助。

  他甚至現在都沒有完全搞清楚,這些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報仇報得好好,爆出這麼個毫無預兆的大雷,直接將他炸懵掉。

  「小櫻,佐助!」

  鳴人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語氣都是急促的擔憂。

  很快的,他們就看到卡卡西跟鳴人飛速跑過來,兩個人身上都有戰鬥痕跡。

  第七班重新集合成功。

  卡卡西跟鳴人是被鬼鮫拖延住了。

  還是鳴人一個風遁手裡劍,一招差點將那只鯊魚頭送走,才能速戰速決回來。

  卡卡西一回來,不止看到這慘烈的戰鬥現場。

  還看到了一臉慘白的佐助,他滿手血跡,非常不安地抓著小櫻不放。

  而宇智波鼬被抓住,並且他還得到一卷軸的證詞,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們幾個重回小旅館,夜色降臨。

  宇智波鼬用束縛鎖鏈鎖著,沉默地坐在牆邊。

  他的狀態很糟糕,能看得出命在旦夕。

  卡卡西看完了卷軸裡的案件內容跟他的證詞後,也是一臉沉默地看著他。

  而鳴人抓著佐助的手,咬著繃帶,給他上藥綁住。

  佐助呆呆的,他沒有太多的反應,所有激烈的情緒都花費在開萬花筒的那個瞬間。

  他聲音沙啞問:「小櫻呢?」

  鳴人看到他的腿骨也傷得很嚴重,擰著眉頭,又給他綁起來,防止二次傷害。

  卡卡西:「小櫻去聯絡點了,需要將某些情報傳送回木葉。」

  佐助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消極地低下頭。

  黑沉的眼裡,滿是疲憊的悲傷。

  鼬抬起眼,看著自己的弟弟。他現在也不用掩飾自己的情緒,連表情都柔軟起來。

  鳴人則是整個人長滿了問號,他一回來,所有人都在打啞謎怎麼回事?

  他很想問,可是這氣氛太不對勁了,他都不知道要問誰。

  他要是有毛,此刻渾身上下都豎起來的毛發,到處都是讓他不自在的怪異感。

  一開始看見被抓到的宇智波鼬,他差點沒有歡呼起來。

  終於解決掉這個罪大惡極的混蛋了。

  結果沒人高興,小櫻一臉煩躁,佐助一臉崩潰。

  就連卡卡西老師看了什麼東西後,也一臉糾結地沉思。

  作為鬧騰慣了的鳴人,極其不習慣現在的第七班氛圍,他覺得好壓抑。

  壓抑到要爆炸了。

  終於鳴人給佐助上完藥後,忍無可忍,跳起來對著那個牆角邊的罪魁禍首大吼:「喂,我說你這家伙,眼睛盯著佐助干什麼?是不是又在想什麼陰謀詭計來害人?」

  鼬安靜抬起眼,看了鳴人一下。

  又低垂下眼瞼,笑了笑說:「我現在的身體隨時會發病,可能明天你醒過來我就死了。我大概是沒有什麼力氣去做壞事,鳴人。」

  他態度很好,語氣溫和。

  甚至叫他的時候特別的禮貌。

  鳴人卻渾身雞皮疙瘩,他最怕這種家伙,溫柔得跟個假人一樣。

  佐助終於問:「你得了什麼病?」

  鼬:「不用理我,佐助。」

  這句話就跟點燃了炮仗一樣,佐助受傷的手往榻榻米用力一拍,大喊:「你現在還想死嗎?宇智波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你難道想像是懦夫一樣用死亡解脫,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鼬耐心無比:「目前這個案件還是秘密吧,我們可以勸告火影大人,調查完後將卷軸封印起來。只要別人不知道,留在你手裡的宇智波榮譽還存在。」

  佐助:「榮譽嗎?這只是你逃避的說法而已,你現在已經對我沒有決策權,不要對我指手畫腳。」

  說到這裡,佐助冷笑了一下。

  「如果是以你的標准來評價,那麼就是失敗者只配被勝利者支配。從這一刻開始,你的人生該由我來支配,你的生死,只能是我說了算。」

  這個混蛋,都支配了他跟小櫻這麼多年了。

  現在的他沒資格再讓他聽話。

  鳴人滿臉「?……?」。

  卡卡西無奈嘆氣,現在是佐助脾氣最臭的時候。

  鼬算是恰好趕上了。

  果然鼬也有點沉默,雖然可愛的弟弟疑似長成獨裁暴君,但他完全沒有意外的表情。

  「我死了,小櫻才可能跟你在一起。」

  這句話,輕而平穩,卻炸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鼬平靜得可怕地分析:「她很討厭我,你想像一下如果我還活著,她肯定會非常討厭宇智波。你因為比較笨,而且做事不靠譜容易受傷,所以小櫻的注意力總是被你帶走,而忽略了鳴人,你在這份感情上是有先天優勢的。」

  佐助氣到發抖:「別亂說話,鼬。」

  鼬笑了笑,難得輕松起來的笑容。

  「要是我不死的話,以後小櫻路過宇智波家門口,都要繞道走。你也沒機會再跟她在一起,而鳴人沒有討人厭的哥哥,就能輕易獲得她的喜愛。」

  鳴人:「……啊?」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他,表示很惶恐。

  鼬要是能被佐助指揮,就不是鼬了。他僅僅只是開個玩笑,就能讓佐助氣到完全說不出話來。

  最後佐助咬牙切齒地穩住自己的情緒。

  「別想轉移話題,到底是什麼病,你不是廢話這麼多的人才對,鼬。」

  鼬:「你還是想一想,怎麼振興即將失去所有名聲的宇智波才要緊。

  佐助理智崩裂了,他這個年紀的脾氣本來就是最凶殘的。

  結果這個混蛋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他。

  佐助直接掀桌子不干了,他衝到鼬面前,單手扯著他的衣領,就像是要徹底打翻他滿盤計劃那樣。

  「振興宇智波嗎?你給我好好活下去自己振興去,從現在開始我就不姓宇智波了,我有自己的家,我姓春野。」

  門被拉開,春野櫻一臉被榨干地走進來。

  總算是順利將黃鼠狼的證詞傳回木葉了,證詞到村,就應該先將團藏控制起來。

  自來也老師跟綱手老師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

  然後她剛走進來,就聽到佐助凶狠無比地大聲重復。

  「聽明白了嗎?我姓春野了,你不要妄想控制我,宇智波鼬。」

  春野櫻:「……」


第97章

  而佐助此刻也察覺到什麼, 僵硬回頭,就看到小櫻站在門口,用一雙死魚眼瞪著他。

  佐助有一刻大腦空白, 血液往臉上湧, 剛才還很能說的嗓子直接得了失語症。

  鳴人這會才插得上話。

  「其實……我也可以……」

  該死的, 氣勢都輸給佐助了, 這種人生大事他死都不能輸。

  鳴人大吸一口氣, 剛要喊出來自己要改姓。

  春野櫻已經面無表情走過來, 伸出手來一人一拳頭, 讓這兩個家伙徹底安靜下去。

  卡卡西伸手捂著臉,雖然已經有面罩了,還是不忍直視眼前的一幕。

  鼬也沒有再吭聲,直到春野櫻來到他面前,坐下跟他對視, 他才抬起眼來。

  黑色的眼瞳,灰暗而毫無生機。

  這是一雙接近報廢的眼睛, 就剩下點能捕捉光影的視力。

  本來就要完蛋的身體,外加一雙要扔到廢品回收站的眼睛, 黃鼠狼又來個臨終大招,生怕折騰不死自己, 那真是自殺式地消耗生命力。

  春野櫻:「他已經笨到這種地步, 你就不要再騙他,你估算一下自己的能活多久?」

  宇智波鼬非常確定自己的身體狀態,他活不下去這個事實明晃晃擺著。

  因為她新做的櫻花項鏈裡, 封印的那枚查克拉能量, 其實是那個救了白的「金光閃閃絕倫陰陽反轉之零三式」,改良到零五式的救命作品。

  不需要她出手, 而是利用封印術,將這個救人的機會塞到項鏈裡。

  只要人瀕死,或者剛死都可以將命拉回來。

  她的家人,老師,朋友,同伴全部人手一個。

  就是這玩意做著太過費勁,也對制造者要求特別高,還沒法大規模鋪開變成商品。

  說到底,這玩意是個臨時救命用的。

  不是真的能讓人百病皆消,一勞永逸。

  就像是宇智波鼬這種因為疾病,而油盡燈枯的狀態,真將他搶救回來也健康不起來。

  鼬沉默了下,也沒有繼續再轉移話題。

  「如果安靜等待,也就這十來天。」

  佐助坐在鳴人身邊,聽到這句話,受傷的手指用力攥著,血染紅了白色的繃帶。

  這個該死的混蛋……該死的……哥哥。

  鳴人伸手,立刻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自我傷害的動作。

  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不妨礙他能看住無法自控的佐助。

  春野櫻看著這家伙的狀態。

  又來了,要死不活的人設氣質,果然很討厭。

  這種家伙不會多曬曬太陽,補一下鈣多點精神氣嗎?這種死氣沉沉的破樣子,半夜從月下飄過,別人都會以為遇到鬼。

  「你的身體能治,不過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你治不治。」

  鼬平靜垂下接近失明的眼睛,他似乎在思考什麼。

  然後他終於露出個微笑,「你還是這麼溫柔,小櫻。」

  仇報完了,她就沒有任何一點黏糊的心態,直接踢開他對她做過的一切事情。

  只有純理智的對話,眼神都平靜得不帶一絲憤怒,也沒有厭惡的恨意。

  就連治療他這種事也能直接說出口,眼神堅定得可怕,給人一種無法拒絕的信任感。

  她對他,真的異常仁慈。

  春野櫻沒有被他的笑容帶偏,「看來你還是想死,我已經給你挖好了坑,深到野獸刨不出來的那種。你記得死前自己躺進去別麻煩人,我就不送你了。」

  她說完剛要起身,卻聽到鼬改變主意說:「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春野櫻:「先講治療方案吧……等一下。」

  她突然轉個身,一伸手勾住坐在旁邊的佐助的脖子,一把拖過來。

  本來聽到鼬將要死的佐助,身體顫抖得厲害,卻猝不及防被春野櫻抓到懷裡去。

  「將你救活後,有件事我先說明白。」

  春野櫻指著自己抓到手的佐助,對鼬一臉認真地強調。

  「他現在姓春野,以後他的人生跟你沒關系。你要是又要用什麼宇智波啊,木葉啊,還是全世界的和平巴拉巴拉地安排他的人生,那你還是去死吧。」

  先給佐助打個春野家的防偽標簽,防止他被宇智波不法分子,再一次裝到「為你好」的籠子裡賣掉。

  不是她看不起佐助……好吧,就是看不起。

  在宇智波黃鼠狼面前,佐助確實有點智商不足。

  別看佐助平時一臉「我很聰明」的冷酷模樣,他其實只是懶得做表情,跟智商高沒關系。

  黃鼠狼明顯不是那種溺愛智障弟弟的人設,他就是正宗老派宇智波偏執狂。

  弟弟弱,傻,那就只能聽他的話,接受他的安排。

  一旦面對極端選擇,安排的方案往往是:弱就往死裡打,傻就往死裡騙。

  也就是佐助這種腦容量不足的傻子能吃得下這種愛意。

  如果是死了一次的黃鼠狼,可能還會反思反思自己,畢竟都死了誰還不會說兩句好聽話。

  其實宇智波鼬這種家伙摘下溫柔的面具,態度再狂一點,都能直接跟斑老頭狼狽為奸坐一桌,討論怎麼完全掌控他人人生的豐富心得。

  佐助:「我……」

  他臉色漲紅,在白得過分的臉上窘迫得異常明顯。

  該死的,果然全部都被聽到了。佐助撇開臉,卻看到鳴人一臉羨慕地看著他。

  這到底有什麼好羨慕的啊!

  鼬看著在小櫻懷裡,完全無法動彈的弟弟。

  他眼神溫柔起來,也認真回應:「那佐助就拜托你了,小櫻。」

  卡卡西盤腿坐著,一臉神游的表情。

  這是什麼大型的相親結婚現場?

  然後他看了一眼鳴人,果然見到他眼裡都是閃亮的小星星。

  卡卡西雙眼無神地想,如果水門老師在,倒是也可以給鳴人拜托一下,就不用讓這傻孩子羨慕成這個樣子。

  交代完事情,春野櫻說:「你的病情我大概了解,但是我需要進一步的全面檢查。」

  天天研究他的腦子跟眼睛,外加在他的幻術世界裡進進出出。

  羈絆大門裡的宇智波鼬的身體狀態,她一清二楚。

  作為一個勉強算得上有點成就的醫療忍者。

  這家伙的病情,在她這裡是存了檔案記錄,不過她那個時候並不打算治療他,也只是拿來當參考資料而已。

  羈絆大門好像讓這家伙的狀態沒有那麼虛,但是不代表他日漸消瘦的身體狀態能瞞得住人。

  春野櫻站起來,「你到我房間裡來。」

  說完,牽著宇智波鼬的鎖鏈,拉著就走。

  卡卡西眼珠轉了下,是錯覺嗎?怎麼覺得鼬跟小櫻,認識相處了很久的樣子。

  而鳴人則是終於爆發了。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家伙不是個大壞蛋嗎?你們倒是誰告訴我,為什麼要救他?」

  佐助冷著臉,語氣也暴躁:「太吵了,鳴人,住嘴。」

  鳴人扯個鬼臉:「不要,春野佐助。」

  佐助:「……」

  然後佐助就抓住鳴人往死裡打。

  卡卡西看著眼前的兒童式打鬧,疲憊地感嘆:「你們可真有活力。」

  不過佐助總算是有點精神了。

  剛才那種氣氛確實非常壓抑,希望一切都能順利吧。

  畢竟鼬這家伙,真是背負太多了,唉。

  檢查的過程很平靜。

  鼬對於她扒拉他的眼瞳,一點點研究觀察已經習慣了。

  他平躺著,鎖鏈已經解開。

  她似乎非常確定,他不會再逃跑,也不會攻擊她,放心無比地解開他身上的所有束縛。

  檢查完畢,確認現實裡的他,跟羈絆大門裡的他確實沒有什麼差別。

  她拿起本子,刷刷記錄他的病歷檔案。

  「接下去多吃清淡的東西,不要碰刺激性的食物,睡眠要充足,我給你開藥,能抑制你的吐血症狀。」

  她皺著眉頭,就像是面對個最平常的病患那樣囑咐。

  「回木葉就需要做手術,手術後你自己注意點吧。身體太過瘦弱,對你後續恢復沒有好處。」

  一把骨頭,瘦巴巴的。

  跟只混到只能去翻垃圾桶為生的流浪貓一樣慘。

  鼬躺著的時候,如一具安靜的屍體。被她翻來覆去檢查了幾遍,也沒有半點動彈。

  他不用特意裝冷酷的聲音,自帶輕柔的磁性。

  「我沒有特意去檢查過,但是我知道這種病並不好治療。」

  春野櫻:「沒事,你是特殊血繼限界病。你的眼睛挖出來就能解決這個病,你就沒發現你每次使用能力後,病情就會變得很嚴重嗎?」

  鼬伸手摸了摸自己疼痛的眼睛,「是嗎?原來是眼睛引起的,我以為寫輪眼並沒有血跡病,只會失明而已。」

  這並不是病,而是用太多導致瞳力被封印。

  春野櫻:「你兩只眼的能量起衝突了。」

  天照,是焚毀現實的一切。

  月讀,是構造虛幻的一切。

  簡而言之,這家伙就是超級內耗擰巴王者,產生的能力也出現了大問題。

  每次他打開萬花筒,兩只眼睛的能量都在互相打架,摧毀他的身體。

  別人哪怕跟他一樣天照月讀,也不會自我攻擊得這麼厲害,眼瞳的能量更不會像是他一樣暴動起來。

  春野櫻將他的案例卷軸收起來,再將一瓶藥物放到他臉邊。

  「其實你的病,是你的自我毀滅帶來的,你自己想死,所以你的眼睛在幫你實現。」

  她拿出另一個卷軸,無比嫌棄地說。

  「只能說你自殺的花樣真多,以後再想不開就自己挖個坑,不出聲往下跳,別拖累別人了。」

  跟他打了半天的架,就是在給個想自我了斷的玩意辦葬禮。

  晦氣。

  她拉開長卷軸,「你看看這是你需要付出的代價,治療你可難了,你也知道。」

  鼬看了一眼卷軸,模糊的光中,只有他的名字很清晰。

  春野櫻:「我見你瞎,就幫你總結念一下。就是以後你的命就是我的,我讓你干嘛你就干嘛。你以後要努力幫我的公司打工,工資減半假期減半沒有福利沒有年假,只要還清一百年左右的債務你就能自由。」

  說完,春野櫻捏著他的一根手指,往卷軸上一按。

  「這賣身……不,我是說這雇佣合同就算是成立。」

  別的不說,宇智波鼬的腦子好使,以後就派他去跟大野木那種老妖怪打交道,妥妥的專業對口。

  春野櫻說完就站起來,打算去再要一間房間。

  拉開門的時候,她想到什麼回頭說:「今天晚上不用餐風露宿,你好好睡個覺吧,宇智波鼬。」

  多睡覺,有利於減少想死的念頭。

  說完,她將門重重關上就離開。

  四周的一切都安靜下去,只有窗外的蟲鳴在叫喚。

  鼬確實很疲憊,疲憊欲死,他的聲音輕不可聞響起來。

  「你很希望,我長命百歲嗎?」

  果然是很溫柔的詛咒啊。

  ——

  「所以我們需要逮捕團藏,老師。」

  火影樓,陽光大亮的火影辦公室,綱手一臉嚴肅地說。

  三代目坐在椅子上,上次的大手術讓他已經失去了當火影的銳氣,只剩下平靜的蒼老。

  「團藏他,為木葉也付出了很多。」

  自來也站在綱手身邊,並沒有回應。

  綱手一臉堅定,「老師,火的燃燒會照亮一切,黑暗的影子不可擴大。在我們最有能力的時候,就該努力用自己的生命,去讓火焰燒得更旺盛。」

  村子裡的黑暗,他們都清楚。

  團藏做過的事情,更是涉及到大量的家族。

  「如果沒有人願意做這件事,我來做。」綱手聲音洪亮,「爺爺留給我的東西,由我來繼承,也由我來改變。」

  藏於黑暗裡的根著真的是必要的嗎?

  那麼為什麼存在沒有變得更好,甚至更糟糕。

  糟糕就必須改變,不能退縮。

  三代目嘆息起來,然後他拄著拐站起來,「如果確定他已經走偏了道路,那就逮捕他吧。還有,要是鼬回來了,就替我跟他說聲抱歉。」

  抱歉當年讓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扛起的了一切。

  他確實是老了,所以才如此無力,任由黑暗吞噬了光明的火焰。

  當年如果水門沒有死,村子是不是已經實現了改革,變得更加美好了。

  不過現在也不晚啊,三代目看著綱手,就像是看到了新一代的希望。

  「綱手,你有個好弟子,她給你打下了極好的基礎。」

  綱手當火影的政治資源,其實很薄弱。因為她常年混跡在外,僅剩下的那點實權更多是自來也塞給她的。

  但是她收到了一個極其優秀的徒弟,上至大名,中間層的大家族,下至村民,全部都被她一手拉起來。

  村子甚至在開始改革經濟結構,溫和如水,毫無痛楚。

  木葉村的地位空前穩固起來。

  就連雲隱村與岩隱村,這種與木葉你死我活了多少年的地方,都開始派遣實權人物,來木葉村溝通交流商業方面的事務。

  信息流通,打開隔閡。

  仇恨在消散,所有人都往更好的方向一起努力。

  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

  而發生這些事情卻非常自然,完全看不到推動的巨手,等到有人回過神來,才意識到大量的改變已經完成。

  而這些改變,就讓綱手自然而然掌握住了整個村子的統治權力。

  黑暗減少,不需要根與團藏。

  這也極大削弱了團藏的權力,讓他很難再干成什麼事。

  綱手聽到這話就開心了,她大笑起來。

  「當然,小櫻是我最好,最優秀的好徒弟。」

  自來也:「……」

  又來了,只要小櫻不在,綱手就是個瘋狂的櫻吹。

  綱手跟他喝酒的時候,對他喊過最多的話就是,火影可以不當,徒弟是一定要的。

  三代目露出個和藹的微笑,「好吧,那我等你們好消息。」

  他確實已經老了,但是希望火能生生不息燃燒下去,也是他的忍道。

  團藏啊,他們的時代已經落幕了。

  也該歸於腐泥,成就新的嫩枝。

  回木葉村特別快,第七班回歸的時候,報告的事情依舊由卡卡西去。

  任務是機密,回來也很低調。

  宇智波鼬的眼睛在回來的第一天,就順利摘除保存,然後移植普通的眼睛。

  眼睛來自醫院庫存,沒有血繼限界,來自戰場的亡者。

  對宇智波家的人來說,失去寫輪眼確實是巨大的代價。

  但是鼬並沒有一點可惜的樣子,他坐在病床上,眼部裹著繃帶,無害溫柔到讓人完全不敢相信他是個忍者。

  鼬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感知能力還在。

  病患家屬佐助,正在一旁情緒暴躁地翻紙面資料。

  「這個該死的家伙,我要殺了他。」

  他們回村後,團藏已經被逮捕,但是還沒有進入審判階段。

  這個老家伙現在嘴硬得要死,根本不承認鼬的證詞是真實的,還在跟木葉高層扯皮。

  雖然知道這是必要的程序,但是佐助看到這些玩意,心裡還是翻滾起一股無法壓抑的恨意。

  鼬並沒有勸說他什麼,而是說:「我的眼睛,你移植到自己眼裡,佐助。」

  這是保證他不失明的必要手段。

  佐助對他的語氣也好不起來,「我不會移植你的眼睛,別命令我。」

  他現在就是串鞭炮,誰摸一下就無差別攻擊炸誰。

  鼬憂愁地嘆氣:「你本來就脾氣不好,如果以後連眼睛都失明了,估計很難獲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的心。」

  佐助青筋暴突,這家伙就不能別說話嗎?

  他將情報資料重重摔到床上,「夠了,你自己想死就想將眼睛塞到我的眼裡,我不需要聽你的話。我要回去了,你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裡吧。」

  反正他已經死不了,佐助冷著臉打算回去。

  結果走沒有十步,就猛然回頭,看到鼬跟背後靈一樣跟在他身後。

  「你干什麼?」佐助語氣不善。

  不好好休息,還想到處亂跑?

  鼬溫和說:「我只是想,看看你長大的地方。」

  佐助表情變了一瞬,最終卻沒有說什麼,轉身就走。

  只是他的腳步放慢了一些,聽著身後的鼬追上來。

  小時候的他,一直追著他跑。

  現在的他已經能背對著自己的哥哥往前走,這座曾經對自己來說的不可逾越高山,他也終於邁過去。

  而他毫不猶豫走的方向,是春野家。


第98章

  貼滿了束縛封印的單人牢房裡, 一只眼睛被繃帶包著的老人,正在一臉陰沉地看著自己面前的人。

  猿飛日斬吸著煙袋,時不時就唉聲嘆氣一下。

  「你做的這些事情, 我已經勸告過你, 做事不能這麼著急, 宇智波的事件哪怕再延遲一下, 都有回緩的可能性。」

  雖然那個時候刀子已經到了頭上。

  但是猿飛日斬還是覺得能通過和談, 拖延這個慘案的發生。

  甚至他那個時候已經跟兩位顧問都開過會, 打算利用和談的機會, 適當讓渡出一些利益。

  例如族地的位置可以不用那麼偏僻,例如宇智波的孩子,可以挑一些資質好的苗子,由他來教導。

  就像當初水門做的一樣,親自將宇智波帶土帶到身邊當弟子。

  這就是一個給宇智波重歸木葉權力圈希望的信號。

  要不是那個孩子跟水門都死了, 宇智波可能還不會提前暴動。

  所以日斬始終認為,只要將水門的政策再次拿出來, 就有回緩雙方緊張局勢的可能性。

  但是那個時候他太猶豫了,團藏又逼得太緊。

  對於團藏, 他始終情緒復雜,這是他自小一起長大的伙伴, 也是出生入死了無數次的戰友。

  他始終認為團藏對木葉的心還是好的。

  才放縱他手握根部的權力, 去鏟除一些對於木葉不利的危險。

  「我很後悔,要是那個時候我強硬點,你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宇智波滅族後, 宇智波鼬叛逃。

  日斬知道這件慘烈到聳人聽聞的事情, 是團藏一手策劃的。

  才解散了根,軟禁了他。

  但是團藏的權力大到超出他的想像, 長期不加控制的黑暗已經吞噬了新鮮的嫩苗。他也老了,竟然再也無法壓制他。

  而且他還跟大蛇丸聯手,打算攻打木葉,擄走木葉自家的忍者。

  就是為了用這麼大的錯誤,來逼迫他退位。

  甚至再一次殺死他。

  「就那麼想要這個位置嗎?」日斬傷心到流出老淚。

  團藏黑著個臉,無比膩歪地看著這個老家伙。

  「你還有臉哭,日斬。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木葉好。結果你完全不顧我為木葉立下的功勞,聽信綱手的話不分黑白將我關起來。」

  他嘴臉醜陋地用居高臨下的態度,開始指指點點。

  「宇智波一族天生邪惡,我只是繼承老師的意願才監視他們,毀滅他們。他們都叛亂了多少次,九尾之亂更是差點將木葉毀掉,那就是他們的陰謀。」

  團藏聲音凶狠起來。

  「他們死有余辜。還有鼬,我以為像他這種男人,擁有堅定的火之意志,結果還不是一樣的邪惡。竟然泄露村子裡的情報,還然將這件事情公布出來,當初就該將他一起殺了。」

  其實派了很多人去追殺。

  但就是沒殺成功,還折損了很多根部的暗殺專家。

  日斬眼裡的悲傷,慢慢消失,他沉默地吸著煙。

  團藏對著個軟弱無比的老伙伴,也是一肚子的火氣。

  「沒有我,哪有你坐穩的火影位置。不管是對外還是對內,你都懦弱無能一事無成。無論是魄力才能還是手段,你都就不是當火影的料。」

  日斬吸了一口煙,沒有反駁。

  他知道,他罵的是對的。他確實比不過自己的老師,更別提初代目的雄才大略。

  團藏振振有詞:「我為了木葉,付出了多少才能維持如今的穩定。你竟然跟綱手,還有那個邪惡的小丫頭聯手來逮捕我。我對你實在太失望了,日斬。」

  特別是那個邪惡無比的春野櫻,什麼事她都要插一腳,還跟宇智波的小鬼從小就糾纏不清,不分你我。

  這次宇智波事件也是她帶頭策劃,不然就憑借綱手的腦子,她能制定出那麼多陰險老辣的計劃?

  自從綱手有了這個惡毒黑暗的弟子後,團藏就發現,他再也沒法在綱手那裡討到半點好。

  不管做什麼事,都一堆阻力。

  一調查都跟春野櫻這該死的小丫頭有關系。怎麼他派出的殺手,就沒一個能殺掉她。

  就連大蛇丸也敗在她手裡,都是廢物。

  日斬嘆氣,煙霧繚繞間,他說出了實話。

  「你只是為了你自己而已。」

  他為了感情才沒有說出來,但是不代表他不清楚。

  「不然你也不會派人來殺我。」

  這始終是他們之間的坎,也是那個時候開始,猿飛日斬就知道團藏,再也不是那個一心為了木葉好的木葉忍者。

  但是當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團藏的勢力已經坐大。

  甚至各大家族都派遣精英保護著他。

  家族之間的利益糾紛很嚴重,誰手裡有權利就能收攏住這些人,猿飛日斬看在眼裡也沒有明說。

  幸好綱手上位後,已經擺平了大多數的人。

  團藏這邊也沒有能人能使用,逮捕他並不算特別困難。

  日斬站起來,「這是我私底下最後一次來見你了,接下去我對你不會再留情。你身上的秘密,還有你做過的所有事情都會進入調查程序。」

  猿飛日斬冷靜無比地看著他,眼裡最後一絲對自己同伴的情誼也消失殆盡。

  他們的羈絆,也該斬斷放下了。

  「我也會是證人之一,團藏,你好自為之。」

  然後日斬就轉身離開。

  厚重的門打開,出現一絲微光,又被關上,黑暗降臨。

  團藏坐在椅子上,冷著臉沉默了許久,才用力錘著桌子大喊:「我不會放過你們的,難道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屈服嗎?」

  因為還在收集證據,所以他的身體還沒有人檢查。

  一堆寫輪眼就藏在他的柱間細胞手臂上,如果被揭露出來,那麼這會是一種對他不利的證據。

  不過,他還有止水的別天神。

  剛才要不是有個日向家的暗部忍者,就站在門外直勾勾盯著他。

  他早就對著日斬使用了。

  「嘿。」一個黃色的漩渦面具突然湊了過來。

  在黑暗中,如鬼魅般可怖。

  團藏瞪大眼睛,他身上現在都是束縛道具,沒法第一時間就躲避開。

  「宇智波……斑。」

  面具男坐在桌子上,一派悠閑。

  「好久不見了,團藏。」他沙啞著聲音,慢悠悠地說。

  似乎被這老家伙的狼狽給取悅到了,面具下的單眼,含著冷漠的笑意。

  團藏立刻恢復冷靜,他冷哼:「你這家伙竟然敢出現在這裡,看來你真的不怕死。」

  對於這個對忍界有著巨大威脅的人物,就算是他都非常忌憚。

  面具男並不在意他的警惕,而是說:「需要我救你出去嗎?」

  團藏眯起眼:「你以為我會跟你合作?」

  面具男聲音暗啞陰冷:「要是你真的不願意跟我合作,那麼已經大喊了吧。」

  這裡算是木葉的中心地帶。

  所有最優秀的忍者的聚集地,要殺死他,這算是個得天獨厚的地點。

  要是這老家伙真那麼大義凜然,就不會嘮叨這麼多。

  果然很惡心。面具男別開眼,不想看到他那張滿是貪婪算計的皺皮臉。

  團藏用一雙陰暗的小眼,看著這個不懷好意的家伙。

  「你想要什麼?」

  男人面具下的寫輪眼,陰紅如火,燒著一股不停息的惡意。

  「我想要一個人。」

  這個人的地位,只是個特別上忍。

  但是火影高層對她的保護卻很嚴密,她的情報在木葉這邊更是高度機密。

  這個人,這些年所做出的一系列政策,極大緩和了五大國之間的關系,甚至對忍者制度,也在用一種緩慢的速度在對它開刀。

  她的名字是隱藏在自己師父,綱手的影子下的。

  這是一種另類的守護。

  那個曾經差點死在他跟鼬手裡的孩子,竟然都成長到這種地步。

  所以他想搶在長門之前,問一問她對待如今的忍界怎麼看。

  對待無限月讀的計劃,又怎麼看。

  他們最後會是敵人還是朋友?

  團藏皺眉,「誰能讓你這麼大費周章地謀劃?」

  面具男余光掃過他那只包起來的眼睛,「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逃命就夠了。」

  團藏是全面推動宇智波滅族的主謀者。

  這個老家伙叛逃這件事,也只有第七班會竭盡全力來追捕。

  仇恨的鏈接關系,會讓宇智波佐助不顧一切地去追殺他,而春野櫻跟漩渦鳴人就會跟著跑出來。

  畢竟是彼此長大的同伴,誰都不會放棄誰。

  對吧,繼承了他那個落後的意志,並且全部教導給自己的學生的卡卡西。

  ——

  「你給我站在旁邊,別往我後背湊。」

  斑老頭霸氣側漏地環胸站著,四周是空白的空間。

  這是無限月讀的模仿空間,他正在構造自己想要的東西,結果這小鬼非要貼在他身後。

  春野櫻慢吞吞地往後退,她笑眯眯說:「老頭,你覺得死後的世界怎麼樣?」

  斑繃著臉,這小鬼有點莫名其妙。

  「沒有怎麼樣,這不過就是個歇腳的地方,很快我就會離開了。」

  春野櫻想到黃鼠狼是真的,再想一下眼前這個斑老頭,也大概率是真的。

  她就覺得自己的未來一片灰暗。

  不不不,黃鼠狼很可能是意外,因為他在佐助的羈絆命運裡是一只活的。

  而斑老頭已經死了,所以……可能不是真的?

  春野櫻很想自欺欺人,問題是欺不了,她太理智了。

  這種可能性在知道宇智波鼬那個王八蛋,騙了她這麼多年後,她就確定無限接近於零。

  系統那個說明書,是拿來報復她的吧。

  誰看那破說明書都會覺得是假的,結果都是真的。

  就憑借她跟斑老頭這些年的感情,等到他復活後。

  她不是被木葉追殺,就是被斑老頭追殺。正邪兩方都會覺得她是個背叛者。

  因為就宇智波斑這種性格,他要是活過來發現她的存在,而她還不自動走到他身邊,跟他鄙夷所有人。

  他那個時候第一個反應絕對不是搞月亮,而是搞死她。

  搞不死也會讓她身敗名裂,不可能讓她好過一點。

  春野櫻又默默潛伏在斑老頭後背,她手裡凝聚出一張符咒。

  這是火之寺最靈驗的黃泉驅鬼符,她一比一刻印過來。

  聽地陸那光頭和尚說,只要貼到鬼的後腦勺,就能超度惡鬼,讓他徹底魂歸黃泉。

  斑老頭這種鬼,就是怨氣太重。

  貼一貼,估計就能去投胎。

  宇智波斑一揮手,正在練習構造月讀空間的建築物,結果後背發麻,他驟然回頭。

  一張紙,啪一下就按在他的額頭上。

  驅鬼符。

  三個大字,明晃晃貼在斑的眼前。

  他冷冷站著,毫無被超度的意思。眼前的符很輕,晃晃悠悠上下飄揚。

  春野櫻不好意思說:「失手了,你下次動作別這麼快。」

  驅鬼符飄起,露出了斑那雙凶狠暴躁的萬花筒寫輪眼。

  「小鬼,我看你是死得太舒服,所以忘記死亡的痛苦了。」

  額頭上的符咒,被火焰燒成灰燼,露出了斑窮凶極惡的圓臉。

  「我現在就讓你回憶一萬遍死的痛苦。」

  春野櫻:「……」

  然後她拔腿就跑,想極力避免被斑老頭吊起來當沙包錘的大危機。

  該死的騙錢和尚,根本超度不了一點,還她香油錢。

  ——

  鈴鐺在風裡搖晃,是鳴人新掛到屋檐下的裝飾品。

  他從窗戶那邊跳進來,風鈴的聲音很好聽,是小櫻喜歡的櫻花樣式。

  然後就看到芽吹媽媽端著茶從廚房裡走出來。

  她笑著說:「佐助帶客人回來,怎麼提前說一聲,我好可以做點更好的糕點待客。」

  已經知道真相的鳴人,有點苦惱地撓了一下自己的胡須痕,很難解釋。

  不是客人,是哥哥。

  可是佐助的哥哥吧,這些年在春野家就是個炸彈。

  特別是宇智波家的案件還在秘密審判,佐助哥哥被撤銷s級叛忍稱號這件事,還沒有公布出來。

  所以佐助的哥哥,應該不會笨到宣揚自己的名字才對……

  「上門打擾實屬冒昧,我是宇智波鼬,很感激各位這些年對佐助的照顧。」

  鳴人:「……」

  本來在招待的春野爸爸,刷地掏出一把苦無。

  「佐助,你快過來爸爸這邊,這個殺人的家伙要上門來害你了。」

  看得出來春野爸爸的櫻花角頭發,都快要嚇塌了。

  他撐死是個資質一般的下忍,靠著熬年限將自己熬成個打雜工的中忍,說白了實力依舊是個普通小忍者而已。

  在鼬這種忍界恐怖分子的面前,完全就是被收割的雜草。

  可是當對方說自己是宇智波鼬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將佐助拉到自己身邊。

  哪怕手裡的苦無抖得要命,春野兆依舊大喝:「我告訴你,附近都是木葉忍者,你別想再逃跑。」

  而走出去的芽吹媽媽嚇到手抖,手裡放置糕點跟茶水的木盤,掉了下去。

  下一秒,一只手輕松出現在木盤下方,穩穩托住了茶水。

  眼綁著白色醫藥繃帶的鼬,一臉溫和地站在她面前。

  「很抱歉,臨時上門沒有告知,是打擾到你們了嗎?」

  他的速度快到嚇人,就跟憑空出現一樣。

  芽吹媽媽嚇到後退三四步,才抄出一把掃帚,「晦氣玩意,別過來啊。」

  鼬端著茶水,安靜地站著。

  他並不是第一次踏足這裡,不過第一次上門拜訪的時候,他帶來了極大的災難。

  四周的擺設有些不一樣,又大差不差。

  應該是裝修過了,有多出的房間跟空間。

  還有飛雷神印記的痕跡,有封印術的守護結界。很熟悉的查克拉,很熟悉的天才設計。

  鼬輕嘆了一聲,卻忍不住笑起來。

  看來這裡確實是佐助的家。

  佐助出現在鼬身後,伸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他生氣說:「夠了,不要嚇到媽……他們,給我坐下,鼬。」

  鳴人衝過來,將鼬手裡的茶水搶過去。

  「好了好了,誤會都是誤會。沒事了,芽吹媽媽別怕哈。」

  然後他說了一句讓全場都安靜下去的話。

  「櫻醬睡著了,她很累。」

  很少見到她這個時間去睡覺,他剛才掛風鈴的時候,路過她的窗戶,看到她安靜地蜷縮著沉睡。

  這個姿勢,是在不安什麼?

  而此刻的春野櫻被斑老頭追殺出羈絆大門後,立刻轉身就跑入鳴人那邊的門。

  去見自己人生中另一個最重要的老師,想跟他分享這個大消息。

  春野櫻鄭重點頭,「我覺得你不是記憶,老師。」

  沒理由斑老頭是惡鬼,水門爸爸就只是查克拉記憶。

  既然都是真實的,那麼誰都真實的才對。

  水門摸了摸下巴,有點困惑,「是嗎?雖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小櫻你說的話肯定是真的。」

  然後他笑起來,「原來我是真實的靈魂,真好啊,能用我最真實的一面來認識你。」

  春野櫻伸手捂著臉,不行了,眼裡落了個沙漠。

  水門爸爸,簡直就是普照大地的陽光。

  自從知道羈絆大門裡的人可能是真實的,她要踏入佐助的大門前,都像是要給自己上墳一樣困難。

  而當她看到鳴人的大門,直接大喊:「啊,幸福!」

  哪怕只是靈魂,她內心深處其實也很渴望,自己的老師不是隨時會消失的幻像。

  這麼多年的陪伴教導,他已經成為她人生裡最重要的長輩與家人。

  而且水門爸爸是真實的。

  那麼木葉村後的那條長道的盡頭,會出現的人也一定是真實的。

  而那裡存在的,極大可能是玖辛奈。

  春野櫻松開手,然後一臉認真說:「你等我一下,老師。」

  說完,春野櫻毫不猶豫就消失在原地,她又一次來到這條道路上,這一次她腦子裡閃過無數次地形資料。

  這條路她跑過無數次,已經無比熟悉自己能停留多久。

  她也曾經衝入過無數次的漩渦鎮。

  那裡是數不清的迷宮,巨多的旋轉圖案,讓所有進入的人都會迷失自己的方向。

  她曾經一遍又一遍地尋找,靈魂意識消失了一次又一次。

  腦子裡所有關於漩渦鎮的資料,終於能形成一個清晰無比的地形圖。

  鎮子所有地方,包括高處都去過了,可是就是沒有遇到人,如果玖辛奈真的在那個鎮子裡。

  那麼她會在哪裡?

  春野櫻站了好一會,直到水門出現在她身後,想要對她說什麼的時候,她突然邁開步伐往前衝。

  一頭扎進那條可能是屬於水門爸爸幸福道路。

  靈魂意識在這個陌生地方,並無法停留特別久。

  她如少年漫最蠢的主角那樣,在一條無望的道路上拼了命奔跑。

  只是想找到一個滿頭紅發的女孩。

  水門爸爸在破碎的木葉村裡。

  斑老頭在泉奈的屍體邊。

  黃鼠狼經常停留在,小時候教佐助手裡劍的小樹林裡。

  玖辛奈就停留在漩渦中,漩渦裡的靈魂,誰能將她找出來?

  春野櫻站在漩渦鎮子的中心,意識再一次開始出現裂痕。她抬頭看著滿天扭曲的線條,好像是水門的臉。

  春野櫻:「……」

  木葉村裡的波風水門在畫漩渦。

  漩渦鎮子裡的玖辛奈在畫水門的臉?

  不愧是夫妻,思念對方的方式都出奇一致。

  不過天空是最高的地方,玖辛奈要站在什麼地方,才能碰觸到天空。

  春野櫻曾經衝到最高塔上,也沒有看到人。

  還有比最高的建築物更高的地方嗎?春野櫻站在鎮子的中心,仰頭看著天空思考。

  一只蝴蝶從她眼前掠過,它是這個純白的世界唯一的五彩斑斕。

  所有的答案都出現了,為什麼她從來沒有想過呢。

  玖辛奈最渴望的是自由,她就是那種想張開翅膀,從此不受人柱力捆縛飛翔到天空上的人啊。

  春野櫻驟然跳高,伸手輕握住了蝴蝶。

  比最高更高的地方,是會飛翔的翅膀。

  蝴蝶突然碎成光點,一個人落到春野櫻的懷抱裡。

  她有一頭紅色的頭發,圓圓的臉蛋,疑惑的表情,好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掉下來。

  鳴人的臉型很像她,都非常圓潤陽光。

  春野櫻跟她大眼瞪小眼了一會,玖辛奈剛要開口詢問。

  就看到抱著自己的女孩瞪大可愛的眼睛,眼裡爆發出難以形容的驚喜。

  春野櫻如抓著蝴蝶那樣,抱緊了玖辛奈,轉身就往外衝。

  玖辛奈感覺自己遇到了一陣狂風暴雨,她整個人刷的,頭發都被扯成直線,臉都要被這陣可怕的速度給扯變形了。

  這個速度,好像很熟悉。

  「你是……」誰?

  這句話問不出口,她就聽到抱著她的人大喊:「老師,接住了。」

  水門站在路的盡頭,一臉擔憂地皺著眉頭。

  雖然他不知道前方是什麼,可是明顯那裡對她的靈魂負擔很重,每次回來身體的裂痕都多到不像話。

  「這孩子,不能讓人少擔心一點嗎?」

  然後他聽到她的聲音,速度比腦子的反應都快,他已經跳躍起來,伸手接住了從路那邊扔過來的紅色……老婆。

  他抱住她越過破碎的木葉,穿過了肆虐的九尾,輕輕巧巧落到了一塊大石頭上。

  玖辛奈愣愣望著他。

  水門也呆滯地看著她,好像不是虛幻的,有重量,結結實實。

  跟小櫻靈魂同樣的觸感,所以她是……

  玖辛奈也終於想起為什麼一遍一遍往天上飛的自己,殘缺的記憶裡一直有個熟悉的男孩存在。

  她甚至覺得只要衝破漩渦的束縛,就能飛到他身邊。

  就像是以前她只要衝出結界,就能跑到他身旁一樣。

  可是她飛太久了,都忘記他的名字。

  玖辛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抱著自己的男人的臉,她終於想起來了。

  「水門……」

  波風水門也張口,然後他被玖辛奈一拳打飛。

  「果然想起來就生氣,還是想打死你。」

  水門趴在地上,一臉開心地笑著說:「果然是玖辛奈。」

  玖辛奈跳到他身上,雙手揪住他的衣領,使勁搖晃。

  「你這家伙怎麼能讓鳴人當人柱力呢,你明知道人柱力多痛苦啊。」

  她說著說著突然哭出來,「我竟然會忘記你們,我實在等太久了,等到記憶都沒了。」

  水門伸手抱住她,「我也是,一直等著你。」

  可是他越不過那條線,找不到那條路,也走不出這裡。

  感受到熟悉的靈魂聯系,水門看向從路那邊走來的春野櫻。

  她的靈魂碎裂得很嚴重,卻很淡定。

  玖辛奈能被拉到他這邊來,是因為她的靈魂在當橋梁,將他們兩個人連系起來。

  如果靠他自己,不可能碰到這種屬於神的禁域。

  春野櫻看著眼前這鬧騰的一對,嗯,鳴人親生的無疑。鬧騰就是漩渦家的傳統特色。

  靈魂在破碎,開始化為光點。

  水門跟玖辛奈已經說了很多話,在春野櫻快要消失的時候。

  玖辛奈衝了過去,將她用力抱住,這個大力的擁抱比鳴人還熱情洶湧。

  「謝謝你,小櫻。」

  她笑起來就跟太陽一樣,特別能感染人。

  春野櫻突然發現,鳴人其實更像玖辛奈媽媽,而不是水門爸爸。

  她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剛要開口說別太客氣,大家都是一家人的時候。

  水門也出現了,他伸手抱住了她們。

  「是啊,很辛苦的,小櫻。」他神溫和輕柔,「謝謝你。」

  春野櫻夾在他們中間,視線開始模糊起來,是要消失所以都看不清楚他們了吧。

  「以後你不用老是畫漩渦了,老師。」

  而玖辛奈媽媽,也不用在天空尋找他的臉。

  ——

  「你是不知道佐助這孩子,他老是做惡夢都睡不好覺,就算發生了這麼悲傷的事情,你怎麼舍得這麼打他呢。」

  芽吹媽媽拿著手帕,拼命抹眼淚。

  鼬坐在他們對面,雖然看不清楚,但是還是很准確地拿起一杯熱茶,遞到芽吹媽媽面前。

  他很沉默地聽著他們的譴責與傾訴,表情異常溫柔悲傷。

  而佐助雙手交叉,擋在自己的臉前面,滿臉壓抑的陰郁。

  他完全不想讓鼬知道,自己弱小的時候是什麼表現。

  可是說的人是芽吹媽媽,他就沒有吭聲,而是耐心無比地坐在她身邊,給她壯膽子。

  就算誤會已經解釋開了,可是鼬這家伙光是將名字擺出來,就能嚇哭一堆普通忍者。

  芽吹媽媽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能嘮叨的對像,也是因為她實在心疼,就差將鼬罵個狗血淋頭。

  佐助那麼小來他們家,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她還不了解他這些年的不容易嗎?

  而春野爸爸坐在佐助另一邊,就跟他父親一樣,雖然沒有吭聲卻非常穩重。

  鳴人站在他們身後,皺著眉頭看著鼬。

  鼬雖然看不見,卻能很清晰勾勒出眼前的景像。

  佐助沒有他,也過得很好。

  突然房門打開了,一臉困倦的春野櫻出現,她餓醒的。

  今天停留在大門裡太久消耗過度了,需要補充食物的能量。

  她看到鼬就跟看到空氣一樣,完全當沒有這個人就走過去,想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

  結果想到什麼,又轉身回來一把抱住鳴人。這是玖辛奈媽媽愛的擁抱,她就送給鳴人了。

  提前讓這個家伙感受一下自己家人的溫暖。

  鳴人渾身一僵,「櫻……櫻……」

  雖然沒有看到,可是那兩團熟悉明亮的查克拉的貼近,鼬還是感受得異常清晰。

  鼬的臉轉向佐助,似乎想確定他的狀態。

  卻聽到佐助冷冷的聲音響起來,「不關你的事,鳴人沒關系。」

  鼬:「……」

  春野家的感染力這麼強嗎?他記得佐助小時候,獨占欲還是很強的才對。


第99章

  難得一家團聚, 還來了客人,大家決定吃火鍋。

  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吃的食物,火鍋的食材很豐富, 可以自由搭配食材。

  唯一的例外是從醫院偷跑出來的鼬, 他只能得到一份春野櫻指定的病患餐。

  買來的甜丸子, 他更是一點都不能碰。

  春野櫻:「身體沒恢復前就別亂吃東西了。」

  鼬倒是不介意, 而是問:「佐助, 你竟然也會吃這個。」

  他記得, 這孩子很長時間都不吃甜的。

  佐助面無表情, 喝了一口茶後,「我喜歡吃什麼是我的事,你管好你自己,畢竟宇智波還需要你振興。」

  對於甜這種東西,除了自己口味的問題外。

  確實在那個夜晚後, 這種食物的味道更是成為他的惡夢來源之一。

  鼬這家伙喜歡的東西,都是他討厭。

  可是小櫻喜歡甜的, 就又漸漸能接受。

  鳴人:「能不能吃火鍋拉面。」

  最近他們都沒有去手打大叔那邊吃拉面,他是真懷念那口味道。

  芽吹媽媽的聲音從廚房裡傳出來, 「我買了份一樂拉面店的面條,待會可以煮給你吃, 鳴人。」

  鳴人興奮地跳起來, 然後就衝入廚房裡去幫忙了。

  春野爸爸也喊道:「佐助,幫我將櫃子裡的醬油拿來一下。」

  佐助立刻消失在座位上,只剩下杯喝到一半的茶水, 跟半串沒有吃完的甜丸子。

  春野家經常出現各種甜食。

  這是小櫻的零食。

  今天恰好是三色丸子跟紅豆糕。

  他們幾個人坐在客廳的桌子邊, 春野櫻邊將一塊紅豆糕丟到嘴裡去,邊整理著證詞。

  而鼬繼續輕聲說關於曉的情報, 特別是曉對她的態度。

  鼬:「曉那邊的人大概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也會預料自己情報的泄露,你對現在的曉來說也變得更重要。」

  曉組織這個時期,急需抓尾獸來威懾各國。

  但是實力並不足以跟各大國對峙,連尾獸抓捕計劃很多時候都是保密進行。

  如果是以前,他們確實靠著多年的情報累積,與對人柱力的了解而有幾率會成功。

  可是最近兩年,大型遠程轉移物品與生命的時空跳躍技術,也開始成熟起來。各個忍村的特色產品,都能通過不容易出事的時空忍術,達到最快速的互購互換。

  這讓村與村,國與國的商品流通大規模流通起來,也帶來史無前例的情報交流便利。

  「尾獸的抓捕任務遭受到挫折,而如果獲取到你,你將能幫助他們實現一切願望。」

  一尾失敗,七尾死不回村,只待在戒備拉滿的砂隱村。

  至於二尾,雷影好像是收到木葉方的通知,知道了曉的動向與目的。不再讓她接受任何任務,讓人柱力留在村子裡。

  八尾更是很早就沒法離開村子,受到高等級的保護。

  其他的人柱力,像是早早就知道有人要抓捕自己,全部更換原來的居住地分散開了。

  這讓曉累積的前期情報毫無用處。

  春野櫻聽到曉要抓自己的時候,有半秒的茫然。

  然後反應回來,「他們看上我的錢了?」

  鼬:「曉已經積累了大量的資金,應該是想要獲得你的能力,來幫助他們達到目的。」

  春野櫻:「我知道了,就是曉想要招聘牛馬恰好看上我。等到團藏的問題解決後,我們再來討論這個問題。」

  比起曉組織看上她這種微不足道的情報。

  她需要鼬做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她掏啊掏,終於從幾個絕密的卷軸裡,掏出了老早就准備好的一份資料。

  「來,你看看。」

  鼬想了想,然後他伸手握住她的手。

  「你看一下,我通過幻術來看你眼裡的東西。」

  他視力沒有恢復,這個方法會比較便利。幻術直接進入大腦,可以共享視覺。

  春野櫻也沒有拒絕他的幻術力量,進入她的身體裡。

  雖然沒有寫輪眼,可是鼬這家伙的幻術天賦,並不是全部依靠一雙眼睛的力量。

  他身上還擁有原作人設鋪就的天才強設定,就是說,哪怕兩只眼都沒有了,這家伙也不是弱者。

  例如幻術天賦,瞎眼的他依舊能吊打一大把強者。

  她接近他一下,兩個人非常順利通過幻術世界交流起情報資料。

  兩個人的互動太過自然,剛剛出任務回來,躺在沙發上看著書的卡卡西一時無語。

  還是無法理解,他們喊打喊殺了那麼久。

  就連佐助知道真相後,都還無法正常面對自己的哥哥。

  小櫻到底是怎麼突然能跟鼬這麼熟悉的?

  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甚至知道鼬身上那塊地方有問題,皮膚上哪裡多了塊疤痕,哪個動作代表什麼心情。

  就連胃病加重的階段,是以前哪年哪天吃了什麼東西導致的,她都隨口就能說出來。

  而鼬也是,他對她的一切也熟悉到可怕,跟小櫻相處的氣氛都比跟自己弟弟自然得多。

  這兩個家伙,到底是在哪裡相處那麼久的。

  這種熟悉度堪比家人了。

  卡卡西想了一會,最後決定相信自己這個聰慧無比的學生,然後繼續看他的大蛇丸子書。

  自從大蛇丸死後,作者就寫得更花了。最近的虐戀情深系列,更是無比暢銷。

  鼬看完了她拿出來的情報後,陷入了沉默。

  小櫻:「這都是你這些年收集情報,你校對幾遍,確定沒問題了就可以拿給綱手老師。」

  反正都要跟系統對著干,收集幸福讓自己徹底擺脫系統的控制。

  她當然要利用原作情報來減少爭鬥死亡。

  鼬想著到手的情報,是關於部分曉成員的詳細能力與弱點。

  非常詳細,詳細到像是親眼看過一樣。

  春野櫻給他這份情報是思考了很久,她自己拿出來很難解釋情報來源。

  讓鼬親自上交會比較合適,他臥底了這麼多年的曉,一份像樣的情報都沒有沒有拿回來這像話嗎?

  不過她知道,「臥底」這個設定在這個世界裡,其實有了很大的變化。

  在大門裡的時候,她就發現這家伙自從叛逃出木葉後,監視的只是宇智波帶土一個人而已。

  這是宇智波鼬的自發行為,而不是木葉給的命令。

  因為他並沒有正式接到木葉方面的「臥底任務」,他接到最正式的通知只有三代目的「讓他逃走不要回來」這個命令。

  所以沒有所謂聯絡點,回木葉也找不到交付情報的人。

  鼬:「這情報不適合現在公布出來,不然會換成員。」

  這麼詳細的能力情報,他在曉組織都很難收集得這麼齊全。

  他手裡頭確實有一份曉組織的情報,是打算他死後將東西留在她夢裡。

  沒想到她收集的,比他還要詳細。

  春野櫻點頭,確實不適合大規模公布曉組織的情報。

  因為曉的成員是能隨時替換的,這也是她每次利用原作改變劇情的時候,帶來的後遺症。

  原作的參考價值會一直降低,直到劇情面目全非,就會失去大量的情報優勢。

  但是又不能不劇透。

  鼬這家伙是最適合劇透曉情報的人,這也是她讓他簽賣身契的原因之一。

  春野櫻單手撐著臉頰,嘴裡的紅豆糕有點黏,導致她的聲音松懈而含糊。

  「嗯,交給你了,鼬。」

  鼬點了下頭,這才松開她的手,幻術的力量離開她的眼眸。

  他伸手碰到那份情報,收起來。

  而春野此刻卻察覺到什麼,起身走到門邊。

  她打開門,就看到還沒有走到門口的綱手老師跟自來也老師,相攜而來。

  他們對她笑著說:「小櫻,家裡的酒還有沒有。」

  春野櫻靠在門邊,「家裡還有老師你留下的兩瓶清酒,剛好晚飯,一起吃飯吧。」

  「哈哈哈,那就打擾了。」自來也完全沒有打擾的感覺,就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而綱手經過她的時候,伸手用力揉了一把她的頭發。

  春野櫻:「亂了,老師。」

  綱手:「讓那個宇智波家的小鬼給你整理不就行了。」

  她這個徒弟是個編辮子苦手,宇智波佐助外出那兩年多,她的發型不是剪短就是隨便系著,完全沒有形像。

  現在就好多了,連蝴蝶結都能打出花來。

  說完,綱手也大搖大擺走進去。

  春野櫻還在等,很快的,藥師兜就小跑過來。

  「小櫻,團藏跟大蛇丸合作的各種證據資料,我都收集好了。啊,恰好是晚飯時間,我來得真不是時候。」

  春野櫻揮了揮手,「去幫忙拿碗筷。」

  他來得剛好,她手頭上的白絕能交給他研究。

  藥師兜開開心心地走進去。

  佐井緊隨而到,「我是來找火影大人的,根部的證人都找齊全了,需要她確認一下。」

  說完,他也踏入家門。

  春野櫻才關上門,剛好大家都在一起,能快速交流一下,怎麼用手裡頭的證據弄死團藏老登。

  屋檐上的櫻花風鈴,叮鈴響動著。

  一頓火鍋吃得熱鬧敞亮,鼬夾在中間頗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他長期站在黑暗裡,已經脫離這種正常的煙火氣生活很久。

  「來來,能喝酒了吧。」

  喝大的春野爸爸,直接將一杯清酒塞到鼬手裡。

  家裡的兩個小子還不到喝酒的年齡,春野爸爸可是很遺憾。

  這代表結婚的年齡還不到。

  春野爸爸喝到腦子渾噩,順嘴就對他信誓旦旦說:「我已經給佐助攢了一筆錢,我們家絕對不會虧待他,你就放心吧。」

  佐助嗆咳起來,被一口湯噎到。

  春野櫻手一拍,讓他順利活過來。

  然後她面無表情繼續吃東西,完全不受這種話的影響,都習慣了。

  鼬:「……我很放心。」

  吃完飯,佐井跟兜告別回去。綱手、自來也跟春野爸爸勾肩搭背,出去喝第二回。

  對他們幾個大齡家伙來說,家裡就跟幼兒園一樣,喝酒起來實在太不過癮了。

  卡卡西不需要回去,他在春野家有自己的房間,經常在這裡休息。

  鼬也正式跟他們告別,他需要回醫院了。

  看著鼬走入黑暗裡的背影,佐助猶豫了下,才跟著走出去。

  春野櫻則是勾住鳴人的脖子往家裡拖走,阻止這個好奇寶寶跟上去的動作。

  「你的文化課作業還沒有做完,別出去瞎溜達。」別人兄弟談心,他們湊什麼熱鬧。

  春野櫻說完,就門一甩關上。

  門外的月亮很圓,今天晚上又是一個滿月。

  宇智波鼬雖然沒有用到眼睛,卻跟個正常人一樣漫步在月色下。

  他沒有走向醫院,而是宇智波族地。

  這裡黑暗,陰森,卻不顯得破舊。

  看得出來每年都有維護過,就連門口的燈籠都是新換的,就是沒有人在為它點亮。

  鼬站在門口一會,才慢慢走進去。

  佐助看著他的背影,垂眸沉默了一會,才跟著走入族地。

  他們一前一後,來到曾經的家裡。

  黑暗的家裡,清理干淨的地板,家具早已經搬空。一切都很熟悉,又無比的陌生。

  鼬似乎是走累了,他來到屋檐下的走廊上,坐下去,院子裡的水池已經干枯。

  沒有水,也沒有魚,只有冰涼的碎石地面還沒有變化。

  佐助站在不遠處的柱子邊,眉頭擰緊地看著他。

  鼬突然對他招了招手,佐助:「干什麼?」

  但他還是走過去,看到鼬似乎要對他說什麼,佐助彎下身。鼬卻突然伸出手指,輕戳了一下自己弟弟的額頭。

  佐助一愣,然後立刻退開。「我不是孩子了,鼬。」

  所以不要再用大人的面目對著他。

  鼬笑了下,「我知道,佐助。」

  很大了,也成長得不錯。

  佐助不耐煩地說:「快回醫院吧,你來這裡干什麼。」

  他每次踏入這裡,胸腔裡的火就在燃燒,恨意會占據他的大腦。這無關是非對錯,而是本能的有一股想要砸爛所有的瘋狂憤怒在翻湧。

  鼬似乎是知道他的情緒,「如果恨我能讓你不那麼難過,你可以繼續恨我。」

  失去一切偽裝的鼬,依舊是那個強大溫柔的模樣,能包容自己弟弟的一切痛苦。

  佐助看向月亮,很久後才出聲說:「我恨你夠久了,宇智波鼬。他們也陪我恨你很久,我現在開始不會恨你……」

  恨到最後,發現是一場該死的悲慘人生鬧劇。

  如果不是小櫻,他都不敢想像自己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

  親手殺死一個愛著自己的兄長,這種混蛋結局根本無法接受。

  所以他對鼬也很生氣,他怎麼能用這麼慘烈的方式來安排他的人生,這家伙為他好的方式也太絕望了。

  「我不想讓他們再擔心我。」

  佐助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低沉,無數過往揉搓成一團,堵塞了他的嗓子。

  這不是釋然與原諒,而是想要保護自己重要的人的妥協。

  「我會找到正確的人報仇,你不要攔著我。」

  當初讓鼬去殺死一族,逼迫著他跳入那種無望深淵的家伙,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你不再是我的一切,也不會是我的阻礙,哥哥。」

  蒼白飽滿的圓月下,兄弟倆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影子拉長卻無法交織。

  鼬聽著他顫抖的聲音,如撐破繭的翅膀在他耳邊撲翅響動。

  那個會撲到他懷裡,永遠將他視為最強者的孩子,已經不見了。

  鼬動作有些慢,輕點了下頭。「如果這是你想做的事情,那麼就去做吧。不過,你以後想走的路是什麼?」

  佐助一時不理解這個問題:「什麼路?」

  鼬:「你小時候因為我的話,而想要當警務部的成員。後來的人生目標又是想要殺死我,現在呢,處理完這件事情後,你的下一個目標又是什麼?」

  佐助太容易被人帶偏了,如果沒有堅定無比的目標,他就跟無根浮萍一樣,隨時可能會遇到想要利用他的人。

  佐助覺得這個問題是廢話,他的站在陰森的黑暗中,眸色深濃。

  「當然是跟小櫻鳴人在一起,然後保護大家。」

  這個想法非常陽光正能量,跟他的氣質完全相反。

  鼬無語了一下,才終於說出點殘酷的話。「這並不是你本心想要做的事情吧,而是小櫻跟鳴人想這麼做,你就跟著做了。」

  佐助:「這有什麼不對,他們為了我追著你跑了那麼多年,我為什麼不能為了他們而改變自己的人生目標。」

  直來直往,公平公正,無比坦蕩的一句話。

  鼬很想再說點什麼,最後只是笑著說:「你們的感情真的很好。」

  佐助並不想繼續這種話題,他說:「跟我走吧,別在這裡。」

  宇智波的族地是空的,也沒有通水通電,如果沒有再整理一遍是無法住人的。

  鼬卻沒有動彈,而是在佐助准備轉身的時候,說:「如果小櫻死了呢?」

  佐助:「……」

  鼬又幽幽一句:「然後鳴人也死了,那麼你的人生還有自己的目標嗎?」

  佐助根本聽不到什麼目標不目標的,腦子裡回蕩的只有他前半句話。

  這家伙,嘴裡就沒有一句好話。

  他剛要讓他住嘴,鼬卻無比淡定理智地繼續說:「鳴人是九尾人柱力,他處於隨時會失控的危險狀態。而小櫻走的路你可能還沒有發現,畢竟你比較少會關注這些問題。那是一條無比苦難,充滿失敗的道路。」

  他的話,在月色下有一種剃入骨的冷厲。

  「多少最天才,最厲害的人物都死在這條路上。小櫻並不特別,佐助。」

  佐助:「你到底在說什麼,小櫻在木葉村裡呆著很安全。她的目標就是希望能好好活著,吃著喜歡的東西,睡著沒有人打擾的覺,保護著想保護的人。這些事情,都不難實現。」

  打小一起長大,他對她很了解。

  她其實從來沒有什麼遠大的志向,想要的都很少。如果不是因為他的事,她跟鳴人甚至都不用付出那麼多。

  「至於鳴人那裡只要有我在,他就絕對不會失控。」

  佐助黑色的眼眸裡,出現濃艷的紅色,那是他的萬花筒。

  「一頭九尾畜生而已,我能控制得住。」

  鼬卻只是平靜說:「她想保護的人太多了。」

  這才是關鍵,這就是她越來越危險的緣故。

  「她所付出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將她往一條無法回頭的路上推。」

  哪怕是宇智波鼬自己,他最自大自傲的時候,也只是想守護木葉跟保護佐助而已。

  「她一開始可能只是想保護幾個人,後來才發現她如果要達成願望,就需要尋求停止戰爭,並且保持和平的方法。」

  而且她所做的一切,竟然真的開始出現曙光般的奇跡,這是多少人努力一輩子也換取不來的效果。

  鼬站了起來,走到佐助的身邊,他們的影子終於交疊起來。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從不逃避會付出的代價。」

  他們在夢境裡相處了那麼久,他比自己的弟弟更理解她的處境與夢想。

  「哪怕最後付出的代價是無法實現目標而死亡,她都不會害怕後悔。這就是她選擇的路,佐助。」

  鼬伸手,輕撫過他這雙新生稚嫩的萬花筒。

  「你說你了解她,那麼你能承受她隨時會死亡的代價,不計後果去幫助她實現願望。甚至在她死的時候,去繼承她的目標,繼續努力走下去嗎?」

  和平並不容易,忍界安靜的這幾年不過是曇花一現的虛幻。隨時都可能因為某些莫名其妙的事,而再次打破平衡動蕩起來。

  這個世界殘酷的地方還很多,多到都不知道要怎麼拯救。

  誰都可能死,這就是人力所不能決定的殘酷真相。

  佐助似乎很難消化這個話題,因為他從來沒有聽過,小櫻的目標竟然是這個。

  「小櫻原來說過這些事嗎?」佐助陷入沉思。

  鼬:「她沒有說過,不過只要看一眼就大概知道她在做什麼。」

  佐助:「……看一眼?」

  鼬溫和補刀一句:「你看不出來嗎?」

  如果不是鼬現在還瞎著,身體也虛弱到一拳就能打死,佐助有一瞬間是真想要揍他。

  鼬松開撫摸他眼睛的手,反而放在他的肩膀上。

  「就算是鳴人也比你堅定得多,他的夢想可能受到小櫻的影響,但更多肯定是他發自內心認同,他才會去做。」

  佐助也許沒有發現,第七班幾個人裡,他的心性跟志向處於墊底的位置。

  領隊的卡卡西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如支柱的春野櫻一旦決定做什麼,就不再回頭。大大咧咧的鳴人,是堅守自己的信念後,才毫不猶豫地跟著自己認同的人走。

  只有佐助是具空殼子,找不到屬於自己的方向。

  他能一路走到現在沒有迷路,那是因為他的幾個同伴從來沒有放棄過他。只要他們想要往前跑,就會伸出手將他抓住,帶著他一同跑。

  如果他們都不在了,佐助的人生目標將所剩無幾,徹底崩潰。

  選擇自己方向,找到人生目標這個課題,鼬現在有時間慢慢教導他。

  「那你發自本心而產生的人生目標是什麼?振興宇智波一族?」

  宇智波鼬相信,在真相揭開前這才是佐助會想去做的事情,因為他自小就以宇智波一族為驕傲。

  可是現在的宇智波,徹底打擊到他這個弟弟的信念與傲氣。

  這不再是他最重要的目標方向。

  佐助拍開他的手,「振興宇智波是你的責任,你別想逃避。」

  這家伙整天一副想死的樣子,小櫻說得對,這種家伙就要讓他天天做事干活,累到動不了腦子才能活下去。

  鼬往後一步一步退開,沐浴在月光下。

  然後他說:「你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不然你的同伴以後走快幾步,忘了拉你一把,你就會被落下。」

  佐助伸手揉了一下寫輪眼,略微酸澀的萬花筒關閉起來,重歸於黑暗。

  他語氣帶著煩躁的情緒,「夠了,你就會說對我說教。」

  鼬:「這就是哥哥存在的意義。」

  佐助:「哈,那你的人生意義也夠無聊的,你自己的生存意義與人生目標不要寄生到我身上來。說我沒目標,其實你更沒目標。」

  說完,佐助轉身就准備走開。

  「如果你不跟我走,那麼就自己的呆著吧。」他冷聲說:「小櫻說得對,你就是每天想太多了,開口說話就讓人很煩,什麼人生目標不目標的……」

  已經走入月光下的少年,轉過臉來直截了當回應:「我不是說了嗎?我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護我重要的人,特別是小櫻。我不管這個該死的世界會怎麼樣,我只知道,如果她真的需要面對很多敵人,那麼我就會提前將他們全殺了。」

  極端到異常簡單的選擇,把敵人先殺完了,她不就是安全的嗎?

  鼬聽著佐助不開心的腳步聲在逐漸遠離,他突然出聲:「可是你現在還很弱,佐助。」

  佐助停住腳步,嘴角抖了抖,這家伙!

  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嘴,多招叛逆中二期少年的討厭,依舊笑得很溫柔。

  「我來教你使用萬花筒吧,還有宇智波的一些禁術的效果是怎麼樣的,你也該清楚。」

  他給小櫻很多宇智波家的忍術資料,可是關鍵的禁術細節,她沒有寫輪眼無法學習,所以也很難轉換為有用的知識。

  很多東西是沒法靠簡單的字面或者口頭來傳授的。

  他看到佐助的時候,就能輕易看到他很多的宇智波知識的傳承都來自小櫻。

  而小櫻的傳承來自他。

  鼬:「畢竟唯有強大的力量,才能保護自己重要的人。」

  佐助壓著嘴角,表情冷淡。白色的月光染上他的黑眸,如水般清澈冷冽。

  「先照顧好自己再說吧。」

  說完他轉開眼神,不再猶豫地離開。

  鼬這家伙故意逼著他走,擺明就是不想回醫院,只想呆在這裡。

  他不擅長說服這種家伙,所以佐助走到門口後,就靠著牆壁雙手環胸看向月亮。

  鼬這家伙這麼虛弱,今天晚上他只能在這裡幫他守夜。

  ……這個時間點,小櫻應該要睡了吧。

  而鼬也沒有一直停留在族地裡,他有更需要去的地方,宇智波的墓地。

  佐助臭著臉遠遠跟著他,他也並沒有出聲。

  到了墓地,無數的墓碑立在那裡。鼬表情平靜地打了一桶清水,拿出塊干淨的棉布,一塊一塊墓碑地擦拭清洗過去。

  佐助站在墓地外,背對著他,並沒有幫忙。

  直到擦拭累了,鼬才坐在自己父母的墓碑前,墓碑旁邊有沒有枯萎的鮮花,還有一些貢品。

  墓地的維護比想像中好特別多,這裡明顯是長期有人過來供奉跟清理。

  佐助中間大概有兩年多沒有回木葉,也只能是第七班其他人會幫他做這件事情。

  時間一點點過去,黑夜也在開始褪色。

  春野櫻快速從斑老頭那邊飛速跑出來,今天晚上差點被斑老頭打死,這老頭子的脾氣真是越來越暴躁。

  不過問他一句,「你凶成這樣沒人愛的,真的有人願意真心復活你嗎?」

  然後這臭老頭就破防了,揮舞著須佐能乎的長劍,一臉凶殘地追著她砍。

  她被砍到哇哇跳,「我說你將最後一個心疼你的徒弟砍死有什麼好處,你活該沒人愛。」

  說完,她就順溜跑路了。

  也沒看到宇智波斑聽到她這句話,就收起了長劍跟須佐能乎,冷哼著對她消失的靈魂說:「愛?只有天真的小鬼頭才需要這種東西。」

  唯有力量,才是這個世界的真理。她這麼幼稚,果然將她復活後就得打禁制才不會被人騙走。

  而春野櫻衝出來後,剛路過鼬這個家伙的小樹林時,差點被絆倒。

  路都這麼熟了,怎麼……又變了。

  無數的墓碑出現在這裡,她一時無語。

  小樹林、野豬坑、溫泉走廊、烏鴉湖都算正常。但是這家伙將自己家族全部墳墓搬到她的門裡,就過分了吧。

  春野櫻黑著臉,出現在這家伙身後。

  鼬只是打個盹,沒想到直接就出現在這裡,這裡的來去他很多時候真的無能為力。

  因為這是她掌控的世界,他如果是睡著的情況下,有時候想出去都不行。

  這裡他的眼睛依舊綁著繃帶,語氣輕柔:「小櫻,這個時間點你差不多要醒來了吧。」

  他對於她消失的時間一清二楚。

  春野櫻:「不是,你都回木葉了,想去掃墓直接到你家墓地就可以,不至於全搬到這裡吧。」

  這讓她每次進門更像是在給自己上墳了。

  鼬笑了笑,輕易轉移開話題:「你回去吧,我在這裡安靜思考一些問題再醒過來。」

  春野櫻警惕雷達出動,「你還有什麼問題需要思考?」

  這家伙幾歲開始思考問題的時候,就能去跳崖。

  然後大點思考問題的時候,就去滅族。

  他現在還有什麼問題需要思考,毀滅世界嗎?

  鼬似乎是覺得她的如臨大敵有點可愛,他伸手點了點自己的眼睛。

  「思考它什麼時候能重見光明吧。」

  春野櫻完全不信,「這種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嗎?你要是想現在解開繃帶也行,你的眼睛恢復狀態非常快。」

  他病弱不是因為身體素質不行,而是萬花筒能量暴動的問題。

  將眼睛挖出來後就解決最大的病灶,加上給他灌了那麼多恢復力量的藥水,估計沒幾天就能飛天遁地的。

  這個世界的頂級忍者身體素質,確實不是正常人能比的。

  堪比吃著核輻射為生的小強,哪怕在末日都能屹立不倒外加自動進化。

  鼬歪頭面向那些灰暗的墓碑沉默起來,他表情沒有變化,可是春野櫻明顯覺得他在猶豫。

  能讓這家伙猶豫的問題,一定不是好問題。

  就在她以為鼬又要轉移問題時,就聽到他的聲音平靜地響起來。

  「佐助說我沒有人生目標。」

  他陷入到一種認真的思索中,開始自我剖析起來。

  「也許我確實處於一種迷茫的狀態中……」

  話還沒說完,他的臉突然被人掐住。接著一只手扯住他眼部上的繃帶,一圈圈的白色布條後,露出了一雙黑色的眼瞳。

  他的眼睛看起來確實迷茫,不過這是沒有適應突如其來的光明導致的。得過一段時間後,才能看清楚點東西。

  春野櫻:「你看到什麼了?」

  鼬眨了下眼,才平靜回答:「你的臉。」

  春野櫻生怕他看不清楚,湊到他眼前去。「對的,牢牢記住我的臉,我就是你的目標。」

  賣身契都簽了,這個家伙竟然還敢妄想有自己的人生目標,這是合格的牛馬該想的美事嗎?

  「你現在,以後,未來,一輩子都要為了我去工作,去奮鬥,去絞盡腦汁地干活。」

  這家伙就不能閑著,閑著就可能黑化偏執發病,哪天又去跳個崖豈不是讓她特別虧本。

  她這一路為了撈他付出了多少精力跟金錢,他也不算算。

  還以為上次簽合同的時候這家伙就有覺悟了,竟然還在問目標?

  春野櫻表情凶狠起來,強調起來:「記住了嗎?我的人生目標就是你的人生目標,這可是白紙黑字簽了名字的。」

  竟然想要違反合約,拔腿就跑?沒想到宇智波鼬你這濃眉大眼的,竟然這麼沒有契約精神。

  鼬:「……」

  然後他笑了笑,沒等回答身體就虛幻起來化為光點消失。

  他坐著醒過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佐助正用手去拉他。

  佐助見到他醒過來,也沒給人拒絕的機會,直接拖著他往自己後背一甩背著。

  天邊已經出現微光,佐助背著鼬就往春野家的方向走,這個點剛好到早飯的時間。

  鼬:「你看到什麼?佐助。」

  佐助一夜沒回去,心情很不美好。還以為他又在問什麼人生不人生的破問題,直接說:「能看到什麼,回去的路。」

  鼬伸手碰到自己的眼部繃帶,輕抓解開,突如其來的晨光落到繃帶的縫隙中。

  他眯上眼,查克拉輕包裹住眼球保護住,然後才慢慢適應這雙陌生的眼睛。

  佐助走得很堅定,也很松弛。

  鼬突然知道,佐助那個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人生目標是什麼了,他最想要的一直停留在過去。

  他想要回家。

  只是過去的家已經不在了,而有個人卻給了他新的家。

  春野家的門又開了,鳴人剛醒過來,一臉困倦地踩著拖鞋跟幽魂一樣飄出來。

  今天要跟自來也老師,去熟練風遁手裡劍投擲技巧。

  還有自來也老師說過一堆什麼仙術的,得問小櫻能不能去學習。因為他聽著就是個好復雜的東西,只知道能增強身體素質。

  要是能學習,大家都一起去學肯定很熱鬧。

  鳴人打著哈欠,看到剛進門的人說:「佐助,我要去做早飯,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面?番茄味道的嗎?」

  春野爸爸跟芽吹媽媽一大早就出去散步,順便去買一天的菜。

  最近他們家裡的人太多,食物消耗得特別快。

  所以鳴人打算自己大展手腳,給他們煮一頓豪華泡面來當早飯。

  佐助立刻駁回:「哪有一大早就吃這個的。」

  鼬從佐助的後背上落了下來,他的眼睛已經適應完成。

  鳴人:「這很好吃的,對吧,佐助的哥哥。」

  鼬溫和笑了笑,接著卷起自己的袖口,「我來吧。」

  然後他反客為主直接走入廚房裡,完全沒有這裡是別人家的不自在。

  鳴人才反應回來,「佐助哥哥不是還在住院嗎?」

  佐助頭疼,他坐在沙發上伸手撐著額頭。「別管那家伙了,我覺得我們的訓練量必須加得更大。」

  就鼬的說法,小櫻的敵人一大堆。必須提高自己的力量才能將那些礙事都收拾了。

  鳴人有氣無力:「啊,沒吃飽都沒力氣訓練了。」

  卡卡西也穿著緊身短袖,雙眼無神走出房間。今天還有兩個任務沒有做,怎麼感覺第七班就他一個人在辛苦做任務呢。

  「鼬,冰箱裡還有先前剩下的秋刀魚,你用鹽烤制一下就成。」

  卡卡西對著廚房很自然地喊了聲,然後躺平在沙發上,開始思考今天完成任務的步驟要怎麼做才更快。

  鼬沒有回應,但是廚房裡傳來了冰箱打開的聲音。

  粗神經的鳴人突然反應回來:「等等,為什麼佐助的哥哥要為我們做早飯啊?」

  沒等到誰回答,春野櫻突然氣勢洶洶地出現,她直接往廚房走。

  她撩開廚房的簾子,滿頭亂發,一雙黑眼圈,綠色的眼睛冒著明亮的火氣。

  她陰森森問:「你看清自己的人生方向了嗎?」

  宇智波鼬非常熟練地打了個雞蛋在碗裡,看到是她。

  無聲地凝視她的臉幾秒,才笑起來說:「看到了,看得很清楚。」


第100章

  「宇智波斑?這種跟我爺爺差不多歲數的老家伙, 不是該已經入土很多年了嗎?」

  綱手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確實是很意外。

  「不一定是他,畢竟一個戴著面具的家伙, 嘴裡的話有幾分真實還說不定。只是我長期監視他的時候, 確實沒有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只能確定, 他是宇智波族人無疑。

  鼬站在火影桌前, 因為在木葉還沒有恢復任何職位, 所以身上穿的是他以前的家族衣服。

  一箱子的東西, 都收拾在儲物卷軸裡, 前兩天佐助就全扔給他了。

  綱手看到鼬上交的情報與資料,「也就是說曉除了想要收集尾獸外,還想要我的徒弟?」

  鼬很冷靜地分析:「對的,小櫻的存在,能讓他們輕易解決現在的困境。」

  不管是尾獸問題, 還是曉理念所謂的和平問題。

  綱手當然知道,當一個組織出現極其優秀的領路人。

  並且這個領路人的腦子能力潛力, 都非常驚人的時候,對這個組織意味著什麼。

  綱手想到自己那個喜歡到處亂跑, 隨時會被不法分子拿漁網撈走的金子徒弟,警惕心大起。

  「那最近這段時間, 就讓小櫻留在木葉裡, 別出門。」

  鼬:「已經出門了,他們知道團藏逃跑的消息,昨天凌晨第七班已經集合完畢。直接拿著你的『追殺木葉重罪份子團藏』的任務單, 跑出去完成任務。「

  綱手跳起來, 激動大喊:「我什麼時候讓她出去完成這種任務的。五個追殺小隊已經去追擊犯人了,他們去干什麼?」

  鼬想了下, 「大概是你凌晨兩點左右,還沒有酒醒時,小櫻讓你簽名的那個文件吧。」

  這幾天團藏所做過的事情全部找到了證據。

  人體實驗、殘害大量平民。

  推動宇智波滅族慘案、搶走大量宇智波族人的寫輪眼。

  與音忍村大蛇丸謀劃推翻木葉政權,謀殺三代目火影。

  多次推動小國戰爭引起混亂,然後讓根部解決獲取軍功,以強大自身勢力。

  甚至還有逼迫大量孤兒院孤兒,去當炮灰間諜等慘絕人寰的事情。

  平時不檢查沒事,一扒拉出來,才發現木葉村大部分爛事都有他的份。

  讓負責搬運證據,最後壘到一人高的自來也,都覺得開眼了。

  綱手一愣,才勉強想起這件事。

  她對小櫻完全沒有防備,她讓簽啥名都習慣一筆而過。

  「快讓人將他們追回來,該死的,都知道自己比尾獸還珍貴了,怎麼還能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啊!」

  鼬:「這會除了自來也大人,估計也沒人能追上他們。」

  不過自來也最近都在村子裡坐鎮。

  木葉現在地位很重要,幾大忍村經常派遣高層過來這邊開會。

  這些都需要自來也處理,讓他短時間無法去環游世界。

  綱手抓狂:「那你也不攔著,鼬。」

  鼬的態度很平靜:「五代目大人,就讓他們去歷練吧。」

  而且他是個欠債者,已經在小櫻跟佐助面前失去了話語權。

  每次他剛開口。

  家裡的弟弟就會板著臉,「我的事你少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叛逆期的弟弟,確實讓他懷念了一下他小時候的可愛。

  債主妹妹陰森森地提醒:「你少說話多干活,我要你干嘛你就干嘛。」

  一貫的強勢霸道,不容拒絕,他倒是習慣了。

  而說服火影大人,消除她的怒火就是小櫻給他的活。

  鼬看到在摔椅子的綱手,垂眸思考一會又說:「小櫻有成為火影的資質,你的繼承人不會是弱者。」

  綱手正面目猙獰,准備踏出被砸爛的窗子,打算自己去追徒弟。

  這句話讓她動作一頓。

  鼬又語氣溫柔起來,「你該相信新生代的忍者的力量,部分的風雨無法阻擋他們的成長,只會讓他們更加強大。」

  綱手回頭,看到鼬穩重得可怕地注視她。

  似乎她敢踏出去,就是看不起新生代的忍者,就是不相信自己的繼承者。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綱手才若無其事地轉過身來。

  鼬一點都不覺得尷尬,他看到綱手情緒穩定,才告退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綱手問:「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他們?」

  團藏那一手的寫輪眼,讓檢查的人特別吃驚。

  結果剛檢查出來的時候,一個面具人突然將團藏帶走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結合鼬的話,那個面具男人可能是宇智波斑。

  她徒弟再強大,也不可能打敗得了宇智波斑。

  鼬打開門,失去寫輪眼的他,卻完全沒有失去宇智波的氣質,冷靜得可怕。

  「沒事,因為這就是她選擇走的路。」

  這條路上,何止會出現一個宇智波斑,還有更多可怕的敵人在等著她。

  如果不去面對,永遠無法成為頂級的強者。

  這條路太苦了,當英雄並不美好,他知道。

  ——

  「我一定要將那個家伙徹底殺死。」

  佐助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壓抑到極點。

  他從看到那些證據的時候開始,整個人就處於一種暴戾到極點的狀態。

  鳴人擔心看了他一眼,小動物似的感知能力,讓他對佐助的情緒變化很敏感。

  現在的佐助,就像是一個急待噴發的火山口。

  這種帶著濃郁到肉眼可見的惡意與殺氣,讓鳴人也痛苦起來。

  春野櫻被這兩個人的情緒感染到,她最近在練習靈魂的感知能力,對他人情緒變化非常敏感。

  佐助上次報仇報到一半,結果硬生生被滅族的真相打斷。

  面對自己追殺了那麼多年的哥哥,他不知所措了很久。

  可這不代表悶在心裡的恨意消失,反而因為被強行壓抑過一次,這次爆發出來的時候才更瘋狂。

  而鳴人跟佐助,估計是查克拉轉世外加一起長大的原因。

  兩個人的情緒很多時候總是莫名同步。

  結果現在這兩個家伙的情緒,也感染到她了。

  靈魂感知這玩意不好練習,很容易會被強烈的情緒纏繞上。

  還是卡卡西的情緒穩定,除了一股淡淡的倦怠感,他的狀態很少有起伏。

  卡卡西:「怎麼了?小櫻。」

  他察覺到她用什麼能力,碰了他一下,深入靈魂的觸感很陌生。

  如果不是小櫻的氣息的話,他現在已經處於警惕的防備狀態。

  春野櫻:「練習新的感知忍術,還不熟練。」

  這種新的感知能力,現在還有個急待解決的大缺點。

  就是粘人,她感知到對方的情緒靈魂時。

  對方如果是個敏感的家伙,也容易察覺到她的查克拉黏著他。

  要不是為了以後捕捉黑絕用,這種感知能力確實有點雞肋。

  優點是利用純粹的靈魂之力,比較節省查克拉,反而能將術的範圍擴大很多倍。

  面具土將團藏那老玩意扔到神威空間裡後,大概是轉移到很遠的地方去。

  要追蹤這兩個家伙,光靠帕克它們不夠。

  她又對水門爸爸的查克拉很熟悉,感知距離夠的情況下,帶土後背上有老師的飛雷神的坐標。

  她只要碰到,就知道他在哪裡。

  所以要大規模過濾一遍,找出他們的大概逃跑方向。

  這個忍術再雞肋也是最簡便的。

  春野櫻突然停住腳步,所有人也齊刷刷一停。

  「北方有他們出現的氣息。」

  她察覺到自己的感知能力,碰到了熟悉的坐標。

  可惜那不是她的,不然直接飛雷神過去了。

  幾個人快速改變速度,往北邊的方向衝過去。

  春野櫻將能力解除,使用普通的感知能力,確認大方向後,這個術就不能使用。

  不然就宇智波帶土那麼敏感的家伙,很快就會發現有人在觸碰他的靈魂。

  不過帶土跟團藏交易了什麼?

  由於劇情大幅改變,原作又沒法參考。

  這導致缺失情報的她,比較難推測宇智波帶土,帶著團藏跑干什麼?

  抓鳴人?抓佐助?還是抓她?

  團藏如果是魚餌,會上鉤的確實只有他們第七班。

  遠遠,就看到一座大橋出現。

  「該死的綱手,還有日斬,你簡直辜負了我對木葉立下的功勞。」

  團藏穿著寬大的鬥篷披風,一臉陰鷙喘著氣,往石頭大橋上走著。

  他已經跑了太久,年齡的束縛讓他不再像是年輕那樣。

  能不吃不喝,這麼的折騰自己後,還可以維持體力。

  而且也不知道宇智波斑是不是故意,竟然將他帶出來後,就扔到路邊讓他自己逃亡。

  說是他只能救到這個份子,剩下的路他得自己跑。

  團藏又不傻,這家伙就是為了讓追兵追上他。

  這樣他才可以抓到那個惡毒無比的小丫頭。

  團藏壓根不想跑,可是就連日斬都站出來指證他,他如果不想坐一輩子的牢獄,就只能逃離木葉村。

  團藏冷笑著自語:「綱手那個心胸狹隘,處處與我作對的弟子,可不是什麼好惹的。就算你是宇智波斑,不吃大虧也不可能抓住她。」

  殺死還簡單點,想抓到她。

  他這麼多年想坑死她,關住她所使用的手段還少嗎?

  結果呢,一點用都沒有,反而將大半個根部都給賠出去。

  甚至連根部最精英的佐井,都變成她的狗。

  團藏都很懷疑,難道春野櫻是有什麼詭異的幻術秘術,如別天神般能讓人輕易就俯首稱臣嗎?

  不然為什麼一個兩個部下都背叛他。

  有些被解開符咒禁制後,寧願不當根部忍者,跑去給她的那間破公司當工人,都不願意回來。

  今天的風很大。

  戴著面具的帶土坐在高橋的柱子上,雙手撐著下巴想。

  後背似乎被什麼東西輕撓一下,他虛化能力自啟,結果並沒有什麼東西,也許只是風而已。

  帶土重新用紅色的單眼,看向那個走路都在喘氣的老家伙。

  真是醜陋而弱小。

  養尊處優太久了,連忍者最基本的忍耐能力都失去了吧。

  第七班,卡卡西……

  帶土眯上眼,卡卡西這家伙比較麻煩。

  要不要先將他殺死……算了,反正這種家伙活著也改變不了什麼。

  風帶來了不規律的顫動,是他們來了。

  帶土笑了起來,這個地方可是特別選出來給他們當戰場。

  畢竟要帶走第七班的人,送他們一個團藏當交換也算公平了。

  眼睛的力量發動,帶土消失在高柱上。不到一會,另一個人就落到這裡。

  春野櫻伸手摸著石頭,略微的溫度不同。

  這裡有誰碰觸過,剛離開不久。

  是宇智波帶土嗎?

  這家伙的時空忍術太過bug了,就算原作裡也沒給出什麼好的破解方法。

  虛化完全打不了,而一旦他進入神威空間,飛雷神坐標的氣息就會消失。

  如果對峙上,這種抓不到殺不死的狀態,能惡心死人。

  鳴人遲來一步,他落到春野櫻身邊,看著下面的逃犯。

  卡卡西已經在橋下,守著一個出口,讓團藏只能停住腳步。

  團藏站在橋中間,聽著身後傳來不緊不慢,特別加重的腳步聲。

  是佐助,他看到仇人,反而冷靜了不少。

  只是黑色眼睛,快速轉為攻擊力十足的三勾玉寫輪眼。

  團藏也不走了,快速平穩氣息,冷冰冰地看著這個該死的宇智波小鬼。

  「這不是鼬那個叛徒的弟弟嗎?」

  團藏逃著也憋屈,看到宇智波佐助,那火氣更是止不住往外冒。

  身處黑暗中,以任務忠誠為第一要旨的宇智波鼬,竟然會回村子裡,將自己做過的任務說出來。

  在他看來,鼬已經是個徹頭徹尾的背叛者。

  佐助那些壓抑多時的憤怒,終於噴發而出,他表情冷漠到極點。

  「將你手上的繃帶給我解開。」

  團藏抬頭看向大橋的支撐柱,那頭顯眼的粉色頭發引入眼簾。

  那個該死的小丫頭,果然在上面虎視眈眈盯著他。

  團藏這一閃神,一把長劍已經割開他的喉嚨。

  血液從大動脈裡炸開般噴出來。

  鳴人瞪大眼睛,他半蹲著,本來想要跳下去支援佐助,結果就看到這麼血腥的一幕。

  春野櫻伸手,按住自家小狐狸的肩膀。

  「讓佐助來抓逃犯就行,我們在一旁輔助。」

  這座橋不是原作地點的橋,可就如宿命的慣性般,團藏依舊要死在橋上。

  也不知道臨死前,會不會封印半座橋帶走止水的眼睛。

  佐助看著團藏的屍體,眼裡的三勾玉轉為萬花筒。

  他就像是早有預料那樣,冷冷回頭,果然看到那老家伙再次出現在自己背後。

  團藏也不慫,他手裡的苦無,快速往佐助的後背上捅過……然後他發現自己被一只巨手握住。

  佐助漠然看著這老家伙的臉。

  「用我的族人的眼睛,來使用伊邪那岐?」

  宇智波的禁術他都知道,團藏有多少顆寫輪眼他更清楚。

  這些情報他都記著,因為這都是他族人的血淚與恨意。

  初始階段的須佐能乎,燃燒著如憎恨的紫色之火,再一次用力。

  團藏被捏碎了內髒骨頭,血如雨,濺到佐助冷白的臉上。

  「你可以不斷復活,我也會不斷殺死你。」

  佐助的語氣逐漸癲狂起來,秀麗的臉孔上出現了殘暴的瘋勁。

  「你最好別死太快了,因為殺死你一次根本不夠,我殺死你一百次,一千次,讓你嘗夠這個世界上最悲慘的死法。」

  卡卡西沒有阻止,而是站在橋盡頭,當守門員。

  而鳴人看到這樣的佐助,渾身顫抖起來。

  那種共鳴般的痛苦,讓他眉頭擰緊成一團。

  他忍不住去看小櫻,佐助這種狀態沒問題吧?

  春野櫻完全不受影響,還給下面的佐助復習情報關鍵點。

  「佐助,這老家伙一顆眼睛,能維持一分鐘伊邪那岐。還有他的別天神能力很弱,你盯緊他的查克拉流動,就清楚他有沒有使用了。」

  佐助的須佐能乎覆蓋上他的身體,他又錘死了一次剛復活的團藏。

  「好的,我知道,小櫻。」

  他邊乖巧回應,邊殘忍地用更成熟的殺人技法,殺死自己的仇人。

  團藏當然不是弱者,他很快就調整狀態。

  但是佐助經過鼬的教導,對於萬花筒的使用更加熟練。

  這老家伙又被天照燒死了。

  這千奇百怪的死法,震撼了沒有見識的鳴人。

  春野櫻一臉平靜:「這是必要的,鳴人。」

  不讓佐助將仇恨發泄出來,憋在心口就會變成難以痊愈的傷疤。

  「讓他放縱地殺戮一次吧。從七歲那一夜開始,積累到如今的悲憤與委屈,能通過這場竭盡全力的戰鬥發泄出來。」

  春野櫻雙手環胸,站在風中,落在耳邊的發絲隨著風飄揚。

  「這也是我們一定要接這次任務的原因。」

  就連卡卡都也默認,任由佐助對團藏出手。

  以任務的角度來說,他們這種私下處刑的方式是錯誤的。

  但是錯誤又如何。

  熱鬧的人生,能讓仇恨者擁有一份慰藉的溫暖,可也無法讓他徹底脫離那份冰冷的痛苦。

  就像是卡卡西一樣,人生慘烈成那個鬼樣子,想找個仇人來報復都找不到。

  導致他的靈魂情緒都是倦怠的,因為人生無望感太強烈了。

  連有時候笑起來,都讓人覺得難過。

  所以還是將仇報了好。

  鳴人看著發瘋的佐助,他露出個難過的表情,藍色的眼眸裡出現水汽。

  「我知道了,可我還是想跟他一起面對這件事。」

  雖然小櫻說,要讓佐助一個人去殺死仇人才有好處。

  可是他還是不願意佐助出問題。

  春野櫻:「團藏這老東西是風屬性。」

  鳴人已經跳下去,他大喊:「我知道了,我會阻止那家伙的風遁傷害佐助的。」

  她看著鳴人的背影,想到一開始遇到他的模樣。

  毛毛躁躁,又可可愛愛的男孩子。現在也是,依舊毛毛躁躁,又可可愛愛的金發少年。

  不過團藏在這裡釣他們。

  那麼釣者的帶土在哪裡?

  話說他們第七班,不管是九尾,佐助的萬花筒還是她,都蠻值錢的。

  也不知道這次宇智波帶土的目標是誰。

  春野櫻正在思考,一只手卻無聲無息出現在她後面。

  黑色的手套,寬大的袖口,正常的手腕膚色,在揚起的袖子下若隱若現。

  如抓貓一樣,他瞄准她的後頸部,手指穿透她的粉色的發辮。

  她的注意力被團藏拉走,這一刻抓人,是最沒有防備的。

  虛化的手指,驟然實體化,狠狠一抓,抓空?

  而完全沒有任何預兆,他根本來不及虛化的地方,五根白皙的手指已經穿過他的指縫,用力扣住他的手。

  半個身體從神威空間出來的帶土,對上一雙銳利至極的綠眸。

  粉色的發辮因為她的速度,而飛揚在半空中,來不及落下。

  帶土眼瞳緊縮,但是卻不怕,他立刻開啟虛化能力……他的手卻依舊牢牢被在她抓著。

  這是帶土第一次,感受到實質的。

  如鎖鏈般的束縛感。

  而本能反應快過腦子的春野櫻,這才露出個笑容。

  「啊,抓到你了。」

  時空忍術的封印術,能束縛住飛雷神動作的「超閃光禁錮時空封印零七式」,就印在她的手心裡。

  不知道面具土藏哪裡的她,只能用這個方式嚴陣以待。

  她其實無法確定這個封印術能否克制「虛化」。

  只是想試一試而已,畢竟虛化本質是一種時空忍術,那研究飛雷神也算對路子才是。

  春野櫻單手結印,維持住封印的力量。

  想要將對方從神威空間裡拉出來,結果卻發現封印術松動。

  春野櫻一瞬間就知道,神威的等級高於飛雷神。

  定住他幾秒,就是極限了。

  帶土也意識到封印術只是短暫效果,他冷笑起來。

  「小丫頭,還是太天真了。」

  說完,他的手指穿過她的手心。

  春野櫻動作也非常快,加大了封印術的力量,想要再搏一把。

  而她的靈魂感知,也因為她的戰鬥意識被高度調動起來,而自動開啟。

  靈魂感知纏繞上封印術,再次黏上了帶土的手指。

  十指緊扣。

  而卡卡西也察覺到不對,瞬身而來。

  帶土看到大白痴卡卡西的出現,無比迅速展開了神威的力量,拖著春野櫻就落了進去。

  春野櫻看到他發動能力,依她的速度是有余力逃開的。

  可是手卻被死死黏住,讓她懵了一下。

  不成熟的靈魂感知忍術,竟然通過封印術,直接跟這家伙的靈魂捆綁在一起。

  這導致她根本來不及扯開靈魂連接,就被釣魚的帶土抄起漁網,撈了就走。

  黑漆漆的神威空間。

  冰涼涼的宇智波團扇鎖鏈。

  兩只沒法分開的手。

  春野櫻進入神威空間的時候,終於知道為什麼很多人一進來就暈。

  因為這是施術者故意的,利用漩渦加大的衝擊力,剝奪進入空間者的力量。

  就算是春野櫻,進來的時候也產生了短暫的眩暈感。

  她很快恢復正常,人卻已經被鎖鏈綁在一塊方正的石牆上。

  滑稽的是這鎖鏈只能綁住她的一只手跟身體,還有一只手,黏在抓著她的人的手上。

  這導致帶土只能坐在她面前,眼神陰惻惻的。

  他幻術啟動。

  「放開你的手。」

  手指糾纏深到一種無法形容的地步,這種糾纏恐怖到就算他將自己的手捏碎,也無法擺脫。

  好像是靈魂都打結綁在一起似的。

  春野櫻眨了一下眼,然後握得更緊了。

  帶土:「?」

  怎麼回事,她怎麼完全沒有影響?

  春野櫻笑了笑,「有更復雜的幻術嗎?」

  太過直白了,比佐助都直白的幻術編織能力,她想假裝中一下都很難說服自己。

  她笑得有恃無恐。「不然的話,我可要抓著你不放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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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這小鬼, 是沒有恐懼神經,還是由於被抓住而害怕到失去判斷能力?

  帶土這一次沒有任何留手,眼裡萬花筒啟動, 瞳孔深處的力量湧動而出。

  壓制尾獸的幻術能力, 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松開手, 然後陷入到惡夢的恐懼裡。」

  這個惡夢是木葉毀滅, 她在乎的一切都消失在她手裡。

  她不管怎麼掙扎痛苦地嚎叫, 都無法掙開他的幻術操控。

  這家伙的尖銳的傲氣, 不懂事的年輕氣盛, 還有完全不尊重前輩的該死乖戾模樣,都該好好教育一下。

  春野櫻覺得這次的幻術力量,比較強勢。

  不過目前為止,除了宇智波鼬,好像任何人的幻術在啟動時, 總有一種滯澀感,讓人很容易捕捉到他在使用幻術的痕跡。

  已經習慣了鼬那種現實與夢幻交融, 毫無逃脫可能的幻術能力。

  再盯著宇智波帶土的眼睛,春野櫻竟然還有余力思考。

  斑老頭說過, 如果掌握對方的幻術頻率,是可以反客為主在對方的幻術裡, 為所欲為的對吧。

  她當初聽的時候, 還在跟黃鼠狼對著干,所以驚為天人,以為拿捏住了那家伙的弱點。

  日日算, 夜夜算, 就是為了在他的幻術裡反客為主。

  後來的事大家也知道了,那家伙的幻術能力竟然能改密碼, 完全是砸桌子的不講道理。

  這讓她所有計算都失去了效果,多年心血盡廢。

  如果大家是在修仙,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的道心能當場破碎。

  後來還是鼬將密碼權力交給她,讓她為所欲為了一把,才勉強挽救一下她岌岌可危的幻術自信心。

  大家現在沒仇了,他也從黃鼠狼變成宇智波鼬,連萬花筒都在她手裡。

  讓她都不好意思再次到對方的幻術裡撒潑打滾。

  春野櫻計算了一下宇智波帶土的幻術頻率,嗯,依舊很直白,不過比佐助壓迫感強上很多。

  估計是年齡上去了增加了瞳術使用經驗,加上柱間細胞力量,他的萬花筒屬於大力出奇跡那一類。

  在他的幻術世界反客為主,不知道效果會怎麼樣?

  帶土看著被捆綁住的小鬼頭,眼神漸漸失去的焦距感。

  只是解開一個簡單的幻術,竟然就以為能真的抵抗萬花筒的力量?

  簡直天真到可笑。

  剛這麼想的帶土,卻突然發現眼前的景色不對。怎麼有陽光?

  「火影大人,今天是你的上任儀式,你怎麼還在這裡睡覺?」

  一個沒有面目的忍者推開大門,突然出現,將帶土一把拖著就跑。

  帶土一驚,轉身一看,卻發現自己站在火影大樓的頂端,而遠處竟然出現了一個戴著面具的火影岩頭雕。

  這是……他?

  綠色的葉子飛過來,明亮的陽光下。

  無數的木葉群眾聚集過來,「火影大人,是火影大人啊。」

  「我就知道這孩子可以的,他心地善良,做事又妥貼,還救了那麼多人,他就是當之無愧的火影。」

  鄰家大媽感動得擦眼淚說。

  隔壁的賣拉面大叔也笑著大喊:「火影大人,我要將自己的拉面店改成你的名字,你叫什麼名字啊,火影大人。」

  陽光如漣漪,恍惚了時間與空間,穿透了他的靈魂。

  突如其來的情緒催眠,要掏出他內心所有的秘密。

  帶土幾乎要開口:「我叫……」

  然後他看到卡卡西走過來,「啊,今天你上任呢,火影大人,以後就讓我一直陪伴在你身邊吧。」

  情緒上湧,眼前一切的美好,卻是疼痛到無法承受只想逃避開的地獄。

  只有你嗎?那琳呢……該死的廢物卡卡西。

  帶土眼瞳劇顫,立刻清醒過來。

  一根手指輕碰到他的面具,那微潤的指甲已經進入到面具底下,滑過他的下頜處。

  眼看面具就要被她掀開。

  沒有任何猶豫,他伸手狠狠抓住她的手腕。

  春野櫻有點惋惜,「這麼快就清醒過來了嗎?看來我的幻術反彈,還不夠熟練。」

  斑老頭的幻術頻率破解,加鼬的絕對幻術反彈,直接將帶土反推入幻術裡。

  春野櫻是半蹲著,她身上的鎖鏈已經落在腳邊,一只手跟帶土粘著,一只手被他抓著。

  兩個人處於一種膠著的姿勢。

  帶土面具後那只腥紅無比的眼睛,冷到可怕地盯著她。

  就跟在盯死人一樣可怖。

  「這個幻術,你知道什麼?」

  春野櫻一臉淡定的疑惑:「你是說幻術反彈對吧,你對我施加幻術後,我反彈回給你而已。也許是帶著我的意識吧,幻術會變得很美好。沒辦法,你應該看到我的願望了吧。」

  帶土的聲音暗沉沙啞,「願望?」

  春野櫻面不改色,將鳴人的陽光與志願都給挪用過來。

  她露出鳴人同款的笑容。「對的,我可是要當火影,這就是我的夢想。」

  笑得有點傻氣,卻不討人厭。

  畢竟是主角專屬的,如同「絕對領域」般的表情呢。

  帶土:「……」

  然後他冷笑著說:「果然是幼稚的小鬼頭,你這種年紀也就這點眼界了。所以你是為了成為火影,才做那麼多事情嗎?」

  保護人柱力。保護同伴。

  救助戰爭孤兒,開設醫院,成立國際性醫療忍者小隊。

  還有促進各個國家的交流與改良忍者制度。

  除了火影,她難道沒有更大的願望?

  「你該站在更高的位置,看向更遠的地方。」帶土如蠱惑般,聲音輕柔起來。

  春野櫻也非常配合,「哦,是多遠呢?火影的位置已經非常高了,我是木葉的人,當然要以保護木葉為主。而且我的能力不足,人也笨,連當火影都要拼盡全力。」

  帶土看著她毫無破綻的笑臉,這家伙,難道真那麼天真?

  「木葉之外,還有整個世界的人。以你的能力,可以站在最高處俯視所有人類。」

  春野櫻笑容不變:「我沒事天天俯視別人干什麼,會得頸椎病的。」

  她的手指一點點在用力,而對方的力度也在加強。

  靈魂打結的地方,是不可能放開的。

  一旦放開,帶土這家伙直接逃出神威空間,就剩下她一個人會很麻煩。

  因為飛雷神坐標,會被神威的能力隔絕掉,她光靠自己很難跑出帶土的眼睛。

  兩個人語氣同樣平靜,手指上的角力,已經開始了。

  單純的體力對決,春野櫻也很想看看,斑老頭親手養出來的小號,現在練到第幾級了。

  而對方顯然也試探她的人品,力量,還有智商。

  帶土感受到對方手指的壓力,毫不退讓抵回去。

  「你所做的事情我都清楚,你要不就是舍己為人的聖人,要不就是個野心家。你開的公司,可是遍布各大國,各個行業,單純想當火影可不會做這種事情吧。」

  春野櫻光憑單純的力量,確實不如這家伙。

  所以她開始加入查克拉,這才是她最擅長的攻擊方式。

  「公司只是想賺錢而已,誰知道它自己就開這麼大了,世事難料啊。」

  實話說一半,她開公司當然希望開到全世界去,最好面向星辰大海。

  問題是她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她知道強者都跑去當忍者了,沒人看上經商。

  卻沒預料到賺錢這條大路上,竟然真就一個天才都沒有。

  莫名其妙的,這公司就用一種驚人的速度,成長繁衍並且擴散開。既然公司自己長大了,那麼她就更有責任去守護。

  不然那麼多人跟她混飯吃,一旦公司完蛋,四戰會提前來臨都說不定。

  帶土對她的回答並不滿意。

  他眯上眼,眼裡沒有一絲情緒,只有陰冷的算計。

  「如果我告訴,這個世界並不如你想的那麼美好。你所付出的一切不過是在不斷循環地制造廢物,利益越是交織在一起,仇恨的溫泉就會產生。遲早有一天所有美好期望都會破碎,你還會這麼努力地去維護這些虛假的東西嗎?」

  她精准操控查克拉的力量,暴增起來。

  帶土的手指,也抵不住她的手,在節節後退。

  春野櫻漫不經心感嘆:「你這話說得不錯,蠻有文采的。」

  一點都沒有放到心上,隨口的敷衍。

  簡直就是最高境界的冷嘲熱諷。

  帶土眼裡的陰冷,被凶狠的怒意取代。

  「小姑娘,看來你還是太年輕了,還不懂怎麼尊重長輩。」

  他話語剛落,握住她的手,出現一根尖銳如木質的武器,直接就往她的手心裡捅進去。

  可惜動作再快,也快不過她的速度。

  春野櫻面不改色,掙開他強硬的緊握,甚至不在乎指骨是否會被折斷,柔軟無比地流出他的掌控。

  瞬間她的手裡出現了苦無,碰撞上他的武器。

  兩個人迅速無比地交上手。

  因為綁在一起,一人廢一只手,又沒法遠離對方。

  武器互鬥的時候,就像是在一個極小的圈子內蹦迪。

  誰差一分,誰先入墳。

  宇智波帶土的體術能力,春野櫻參考的是他跟卡卡西對決那段劇情。

  在沒法虛化的神威的空間裡,也就只能跟卡卡西打個五五開。

  而她的體術已經超過卡卡西,肯定能將這家伙打得哭爹喊娘嗷嗷叫。

  結果打起來後才發現,這家伙對卡卡西是放水了吧,至少沒有往死裡來攻擊他。

  面對她,他卻毫無顧忌,招招要人命。

  完全看不出這家伙,是來招聘她的。

  在這麼小的範圍內,這家伙的體術能力是比斑老頭是差了一截,但壓根沒有想像中那麼差。

  在他們兩個人武器碰撞,互相架住的時候。

  帶土明顯有些吃驚:「你的格鬥術學得不錯,看來你的宇智波同伴為你付出了很多。」

  她自小跟宇智波佐助在一起,那麼只能從這個伙伴身上,學習到這部分體術能力。

  對一個沒有寫輪眼的家伙來說,能練成這地步簡直超綱。

  而且風格比鼬霸道凶狠得多,也難怪能打敗鼬。

  想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宇智波的小鬼頭,就跟她親昵得過分。

  那種親密超出了普通同伴的感情,是萌芽的牽絆與純潔的喜愛,才產生的獨特相處氛圍。

  那種礙眼的情緒,現在回憶起來竟然還存在。

  所以他開始打擊她的精神。

  「如果他死在你面前,你會不會絕望地意識到,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無可救藥,而改變自己想要救世的天真想法。」

  他是一點都不相信她說的話。因為一個真正的商人貪婪到可怕,是不可能像是她這樣,去做一堆毫無利益的事情。

  帶土始終認為春野櫻這種家伙,也是個想要給世界帶來和平的野心家。

  而他現在需要確認的是,她值不值得他拉攏。

  巨大的幻術世界,誰都能過上美好的生活。

  一個真正渴求和平,並且了解世界苦痛的人來說,肯定是會認同這個理念的。

  「他死了,我找殺死他的人報仇就行了。痛苦肯定是痛苦的,但是我個人的苦痛,總不能賴全世界吧。」

  宇智波的強者總是這樣,胸懷太大,腦子又太窄。

  自己疼了,苦了,被雨淋了。

  也不懂給自己貼藥膏,吃甜糖,弄把傘。

  想的竟然是全世界也在痛苦,在淋雨,所以要讓全世界的人都過好日子才行。

  太偉大了,她都要感動哭了。

  並且想給他們捐款,送他們去心理醫生那裡住段時間。

  畢竟這是想當神的病,不是人該得的。

  咱們沒這腦子也沒這能力,就不要用「愛」去禍害世界了,世界都感到害怕。

  沒本事的「愛」,就只是傷害而已。

  帶土大力地勾起地上的鎖鏈,想要重新將她捆綁起來。

  「那如果你全部的家人都可能會死去呢?你就不想讓他們永遠安全,幸福,不受傷害地活著嗎?」

  是由於得到太多愛,才會想去守護世界嗎?

  春野櫻這種人就是太天真了。

  因為他是失去一切,才察覺到這個世界荒繆與虛妄,而她還沒有失去什麼。

  所以她還無法理解,自己所付出的努力所做的一切只是在白費功夫。

  春野櫻:「我怎麼聽起來你是想殺我全家?嘴裡說著和平的家伙卻在制造殺戮,你真的熱愛和平嗎?」

  這麼不會說話,讓她都生氣了。

  避開了他的鎖鏈,春野櫻手指一轉,苦無消失,不再過家家。

  她的手指上出現藍色的查克拉刀子,直接就往他的身體裡捅過去。

  速度方面,他略遜一籌。

  帶土立刻往後跳,可是兩個人是連接在一起的,他往後退,直接就將她往自己這邊拉。

  完全無法分開,也失去了躲閃的空間。

  兩個人就像是綁在同一條鎖鏈上,動起來就眼花繚亂,特別考驗彼此的動作精准程度。

  論精准,春野櫻還沒怕過誰。

  查克拉刀子劃開他的腹部,血濺出來。

  春野櫻已經不裝了,連個笑容都不給。

  「也不知道將你殺死在這裡,我能不能出去?真是苦惱啊。」

  嘴裡說著苦惱,比真正的刀子還鋒利的查克拉,卻恨不得將他捅出個大窟窿。

  切成兩截也沒事,她有吊命技巧。

  體術方面,沒有虛化能力的帶土確實沒她強。

  可能是斑老頭教這個小號時也快要死了,沒有什麼精力當陪練吧。

  帶土才發現想要讓她乖乖坐下來聽人說話,不付出代價根本不可能。

  在對方的查克拉捅入他身體時,他手臂上突刺出無數的木質長條,朝著她的身體瘋狂湧過去。

  春野櫻將手他身體裡抽出來,沾了血的手指靈活到跟沒骨頭一樣,須臾間就單手結印成功。

  封印之術,開。

  一個小型卷軸驟然出現,劃開長條,上面是復雜無比的圖案。

  所有衝著她來的木遁長刺,都被強硬封到卷軸裡。

  甚至帶土半個人都要被扯入封印術中。

  可惜對方也身經百戰,立刻斷裂開木遁查克拉的供給,才保住了自己剩下的查克拉。

  而春野櫻已經快速將卷軸抄到手裡,血落到卷軸上。

  解封!

  無數的長刺從裡面瘋衝出來,照著帶土的面就撲過去。

  有來有往,非常公平。

  帶土面具下的眼緊縮起來,這些平時很容易閃躲的東西,在這裡卻完全無法逃開。

  因為他被束縛住了。

  幻術被擊破。

  大規模忍術沒法用,會誤傷自己。

  體術……這家伙比他這個宇智波還快還猛,簡直沒有道理。

  那就只能離開空間。

  下一瞬間,兩個人消失在這裡。

  卷軸與木遁之術都落了地,炸出一大塊尖刺的地獄。

  在出神威的時候,春野櫻完全不管什麼眩暈不眩暈,她立刻斷開靈魂連接。

  為了維持住兩個人黏住的情況,死死捆住宇智波帶土,不讓他逃跑。

  她用了巨量的查克拉,供應給靈魂保持穩定性。

  雖然在空間裡她看起來輕松,但事實是只要宇智波帶土死賴在空間裡。

  不超過一天,就能耗盡她的陰封印查克拉。

  靈魂這玩意平時用於感知還可以。抓人,付出的代價有些超出想像。

  四周的環境比較陌生,她快速掃視一遍,推測在國境邊。

  宇智波帶土是想要將她直接轉移出火之國嗎?

  春野櫻甩了甩手,將血跡甩掉。

  而帶土則是站在她不遠處,他黃色的漩渦面具擋住了所有的表情。他穿著的寬大曉袍,已經破碎不堪。

  傷口正在愈合,卻比平時慢很多。

  因為她的查克拉刀紊亂了他的力量流動,還快速破壞他的細胞。

  哪怕有柱間細胞,也極大拖慢了他的痊愈時間。

  帶土伸出那只被她死死握住的手活動幾下,已經分開了一會。

  可是那種靈魂相粘的觸感還存在,那是一種很真實,很詭異的相融。

  這是什麼能力?秘術,還是血繼限界?

  「你很有能力,春野櫻。」

  帶土終於確定眼前這個人的價值,不管是品行還是力量都非常出色。

  一個想當火影的天真家伙。

  一旦走到他這邊來,將是比長門那些家伙還要出色得多的幫手。

  擁有虛化能力的他,又恢復一開始的神秘與強大。

  他伸出手,「來我身邊吧,春野櫻。」

  這句話甚至沒有選擇權,好像她不答應,他就准備拿個籠子將人塞進去就帶走。

  春野櫻直接拒絕:「不用了,我很忙,沒空搞副業。」

  虛化能力的帶土打起來很難受,她還需要趕路回去,就不跟他拉拉扯扯了。

  要是第七班發現她失蹤,分了神將團藏放跑掉,那後續的雜事就會變得特別多,她可不想為了團藏再加班個好幾天。

  春野櫻快速往前走,帶土卻出現在她面前。

  結果她完全跟看不見一樣,直接穿過他的身體,完全不怕他的攻擊地繼續前進。

  帶土:「……」

  這家伙的神經線果然很粗,一般人會干出這種事嗎?


第102章

  不, 這種感覺……更像是無所顧忌的囂張,雖然她用了很冷靜的方式表現出來。

  宇智波帶土還是決定繼續說服她,等到真說服不了再試著抓住。

  「你可能還不知道我是誰?」帶土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春野櫻:「……」

  面具土這麼粘人的嗎?怎麼跟吊死鬼一樣, 非要在她面前晃。

  她趕路又快, 他時不時冒出來一下會讓她撞樹的。

  宇智波帶土站在她面前, 成熟高大的身體, 披著破裂的黑袍, 戴著黃色的面具。

  如果不認識, 一瞅還真像一回事。

  「我是宇智波斑。」他的聲音壓得更低沉, 更像是老年的斑的聲線。

  春野櫻聽到這個聲音,太熟了,學得真像。

  這讓她很想一腳踹過去,被斑老頭虐到都有本能反應了。

  「哦。」她不是很有興趣,可是又想到要給斑老頭的小號個面子。

  就勉勉強強客氣一句:「你不是死了嗎?」

  宇智波帶土沉默兩秒, 才繼續沉穩說:「忍界總有各種各樣保命的方法,你應該清楚讓一個強者活個幾百年不是問題。」

  春野櫻看著眼前有問必答的「斑小號」, 禮貌過頭了。

  斑老頭對她可沒有這麼好的耐心。

  她不懂問兩句,暴躁老頭就會按著她的頭怒吼, 天才不用看就會,只有弱者才會問東問西。

  這是天才嗎?以他的標准, 六道來了也得被這死老頭吼廢物。

  宇智波帶土深沉地看著她, 「你想要的一切,都是不可得的。你現在的幸福美滿,不過是建立在無數人的血淚上的枯萎之花。你想守護的一切, 都是腐爛不堪的垃圾。」

  春野櫻無語一下, 收起他有禮貌的評價。

  「我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好好賺錢到底哪裡得罪你, 讓你不遠千裡特意跑來罵我一頓?」

  她是坐在他的屍體上吃拉面了嗎?還是天天虐待卡卡西不給他飯吃?

  連第七班在卡卡西帶動下,還時不時就跑去給他和琳祭拜,貢品她都買了老多錢。

  結果這家伙吃著她買的甜食貢品,就是這麼報答她的?

  不過想到他悲慘的過往。

  突然理解了,肯定是她太幸福的生活讓他嫉妒到眼紅了吧。

  「這個世界上百分百的家伙都是只會說廢話,完全不思進取的垃圾。每個人口口聲聲都要改變世界,卻毫無付出,只懂得用嘴說著討巧的好話的家伙,不配當我的同伴。」

  帶土聲音冷淡堅定。

  「而你是少數會動手去做的人。我非常贊賞你的行動力,但是你並不理解,你做越多就越無濟於事。」

  他伸出手,手腕上纏繞著從空間裡帶出的長條鎖鏈。

  「我身為你的前輩與領路者,你本該就要跟我站在一起,一起制造一個斬斷世間所有因果的完美世界。」

  斑老頭成熟強大的聲線,在帶土這裡總是多了一股過於壓抑的陰冷。

  「所以過來,我們才是應該站在一起的同伴。」

  春野櫻無奈嘆氣,「怎麼都一個德行,聽不懂拒絕嗎?」

  不聽人話是宇智波的遺傳病嗎?

  她都拒絕得那麼明白直接,結果帶土這家伙非要湊過來對著她嘮叨。

  她在大門裡聽斑老頭的嘮叨已經聽耳朵快要聾了。

  實在不想在大門外,還要聽斑老頭小號繼續對著她重復這些話。

  「你不斷地向陽創造光明,就會產生更濃重的陰影。」

  帶土聲音沉了下去,他慢慢將鎖鏈的鐵環扣在自己的手腕上。已經准備說服不成,就進行捕捉。

  要盡量別親手碰到她,她的能力實在太詭異黏糊了。

  「只要存在勝利者……」

  春野櫻本能回應起來:「就會有失敗者。」

  帶土習慣性往下說:「當你竭盡全力想要維護和平……」

  春野櫻也很習慣敷衍:「嗯嗯,就會有戰爭發生。」

  帶土已經發覺不對,他煽動性的聲音疑惑起來。「為了守護愛……」他停頓著,冷冷瞅著她。

  春野櫻這次在沉默,習慣真可怕。

  對方用斑老頭的聲音說著她聽到膩的話,她竟然跟著背誦起來。

  幸好沒有別人存在,不然她剛才對了那幾句暗號,都會讓人懷疑她跟這伙邪教是在一起的。

  帶土也懷疑,她怎麼知道他要說什麼?

  是猜測的?還是她自己本心也是這麼認為的?

  帶土繼續說完從斑那裡繼承來的理念話語。

  「所以我們接下去不該浪費精力,在這個世界裡。而是要創造一個只有……」

  春野櫻被他念叨頭疼,直接打斷。

  「好的,我知道你打算天下大同,人人平等,個個都過上美好幸福的奔赴小康的生活。」

  好像還不止小康,就帶土這理論要是能成功,她也心動啊。

  可那是個黑絕救母記的賽博詐騙。

  但凡真的能讓每個人都過上幸福爆表,甚至是為所欲為的生活。

  她的本土居民證早就拿到手,還用得著時不時要試探一句系統死了沒?

  「你的願望非常美好,我非常贊賞你的想法與行動力。」春野櫻語氣真誠起來,對他的行動表達了自己的贊賞之情。

  帶土:「是嗎?」

  春野櫻無比堅定地點頭。

  「在這裡戰亂不斷的世界,每天產生了多少苦痛與眼淚。你看到世界痛苦的一面,並且不斷想盡一切方法想要改變它,想要追逐永久的和平。」

  帶土眼裡的冷漠,出現幾絲漣漪。

  春野櫻一臉堅定,如王牌推銷員般誠摯熱情。

  「這是個非常偉大且美好的願望,像是你這種高智商高行動力的人才簡直可遇不可求,你就是我迫切想要同伴。」

  她張開手,一臉開朗的笑容。

  「所以來吧,來到我身邊。」

  帶土:「……」

  然後他手裡的鎖鏈驟然動起來,整個人已經閃到她的面前,實體化的鎖鏈碰到她的身體。

  春野櫻收起笑得嘴酸的笑容,張開的手用力收回來,無數查克拉的線,出現在帶土四周,要將他捆住。

  帶土虛化,堅韌無色的查克拉線穿過他的身體。

  他冷笑起來,「你的情緒在我的身體裡起了共鳴,你剛才是在嘲笑我還是可憐我?」

  每次他說話的時候,她表面完全沒有顯示出來,可那種黏膩無比的情緒共鳴卻在告訴他。

  春野櫻這家伙壓根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而且什麼叫做到她身邊去,她簡直搞混了身份的主次。

  他會讓她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導者。

  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攔他的動作,他的鎖鏈已經纏繞住她的身體,狠狠一扯。

  蓬,一塊木頭出現。

  分身術。

  春野櫻出現在他頭上,伸手碰到他的頭發時又立刻穿過去,壓根碰不到。

  這種該死的能力堪比鼬的幻術,就是專門拿來膈應死人的。

  卡卡西不在這裡,也不能直接扔個卡卡西到神威空間裡揍他。

  春野櫻的攻擊落了空,身體往下掉的時候。

  帶土已經伸出手甩著鎖鏈,要綁上她的腳踝將她直接拖入空間裡。

  這次可不能被她黏上,有逃出來的機會。

  鎖鏈碰到她的腳要纏繞的瞬間,她卻如殘影般出現在他面前。

  帶土的的眼神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轉移回來,她的拳頭就抵住他的腹部,爆發的力量在他剛實體化的身體上炸開。

  隨著這股爆發出來的力量,無數查克拉線也攀上他的身體,想要將他留在現實裡,不讓他逃入虛幻的世界中。

  帶土一臉不可思議,這種速度……飛雷神?

  但是下一秒,他整個人再次虛化起來,查克拉線完全無法留住他。

  春野櫻有點可惜,不過也沒有感覺到意外。

  畢竟這是別天神外最牛的萬花筒能力,如果真那麼容易破解,就沒有那麼多破事了。

  帶土退開到比較遠的地方,他氣息紊亂起來。

  內髒破裂帶來的劇痛,讓他無法保持正常的呼吸節奏,皮膚都是密密麻麻的血線痕跡。

  這是她那個如同牢籠般的查克拉線制造的傷口,如果的虛化能力不是自動觸發,就她的速度能一下就將他切成肉塊。

  這種比傀儡師還堅韌的線,連石頭都能輕易勒斷開,她是去砂隱村學過嗎?

  「什麼時候在我身上印上飛雷神坐標的?」他冷聲說。

  說完沒等她回答,帶土突然想到什麼地張開自己的手,黑色的手套上完全看不出痕跡。

  然後他伸手到嘴邊,咬下了手套。發現自己那只被她黏住的手,掌心中出現一個漂亮的小型圓紋。

  是春野櫻的名字筆劃纏繞而成的。

  他們緊握住手的時候,這家伙竟然還能在他手裡留下這個該死的坐標。

  春野櫻一臉冷漠,她已經被打出火氣來。

  無數次暴烈的戰鬥訓練留下的經驗,會讓她很快進入戰鬥狀態。

  也帶出比較嚴重的後遺症。

  那就是一旦進入戰鬥狀態,她就會變得越來凶殘和沒有人性。

  斑老頭是用上戰場的方式來訓練她戰鬥意識,極限的施壓會更容易養出冷酷的獸性。

  她伸手通靈出一米來高的卷軸,是大型的封印卷軸。

  「我本來不想跟打,畢竟我的父母自小教導我要尊老愛幼,尊重老人幫助幼童是我的底線。你說你是宇智波斑,那麼也是一把老骨頭了,好好頤養天年不好嗎?」

  她單手按著卷軸,眼神因為染上凶意而自帶俯視的氣質,那是一種看弱者如看蟲子的眼光。

  甚至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在面對敵人時,會產生一種自然而然的強勢壓迫感。

  「這時代,這個世界就該留給我們年輕人來創造。老遺物沒有人歡迎,你乖乖去躺回棺材裡我會給你上供的,宇智波斑。」

  叫他的名字的時候,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

  反正也給他祭拜了很久,熟門熟路了。

  帶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家伙的樣子有熟悉感……

  無比討人厭的掌控語氣,冷到刻薄的眼神。

  他是太過疲憊了吧。

  怎麼會在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身上,看到了斑那個討人厭的家伙的影子。

  帶土將手套重新戴回去,扯緊手套的邊沿。

  「就算你是四代目後,難得一個能學會飛雷神的天才,你也將敗於我的手下。」

  飛雷神又怎樣,她根本碰不到他。

  帶土邊想,邊將喉嚨裡的一大口血又給咽回去。自帶治愈的柱間細胞,正在拼命給他修復大量的傷口。

  春野櫻有來有往:「說得你碰得到我一樣。」

  就他這種體術速度,斑老頭真活過來都要給他判個不合格。

  就像是她一樣,體術被斑老頭嫌棄死,上次才剛剛過了六十分及格大門。

  帶土不想跟她鬥嘴,他伸手快速結印,是火遁。

  春野櫻也同時單手結印,她現在已經將自己訓練到能單手結,絕對不用雙手,也是火遁。

  甚至比帶土的結印速度快一拍,豪火球之術直接衝著他而去。

  而他的火遁才姍姍來遲,與巨大的火球碰撞上。

  洶湧的火氣暴開,四周的空氣都扭曲起來。

  等到火焰熄滅,兩個人依舊站在原地。一個虛化,一個燒不到。

  不愧是宇智波家永遠殺不死人的火遁忍術,今天又是零戰績。

  帶土:「你對我沒有一絲信任感,實在太小看我的力量了,孩子。我擁有能創造一個完美世界的力量,你何必苦苦堅持自己那落後幼稚的想法,不過都是虛假的無能為力。」

  他的能力發動,漩渦卷走了整個身體。

  春野櫻抬頭就看到帶土出現在天空,他雙手一拍結印。

  「火遁-暴風亂舞。」

  如颶風般殘暴的火焰,從天空衝下來。

  春野櫻掐印,水遁產生了大量旋轉的水流,如結界一樣將所有火焰都擋在外面。

  大量霧氣彌漫而起,遮去了視線。

  帶土藏入霧氣裡,一個失去視線的忍者會變得特別容易抓住。

  他鑽入土裡,來到她身後。

  伸出了雙手無聲無息靠近她的雙腳,一旦碰到她就得被他扔到空間裡。

  春野櫻閉著眼跟沒閉一樣,非常輕易就鎖定他的所在。

  她的感知能力無處不在,他身上不止有水門老師的查克拉,還有她的。

  帶土見她察覺到,也不再隱藏直接冒出來,這麼近的距離直接吸入也成。

  他剛要發動力量。

  春野櫻沒有廢話,直接抽開了卷軸,露出上面的大型封印圖。

  她伸手從卷軸裡掏出一把散發著不詳氣息的刀子。

  帶土完全不覺得有任何力量,能碰到還在虛化狀態下的他。

  不過這次抓人的機會又錯過了,這家伙失去視線完全沒影響戰鬥力,簡直是個怪物。

  他剛要離開,一把刀子已經穿過他的身體。

  沒有疼痛,是正常的。

  但是卻很冰冷,冷到帶土一怔。

  霧氣散開了一些,春野櫻睜開眼。

  她冰綠色的眼眸沒有一絲人性,一股詭異的無比的力量在她眼瞳裡湧動著。

  「你藏在虛化的世界裡,我只能用非現實的力量來帶走你的生命。」

  這是漩渦一族的高級封印卷軸,封著研究屍鬼封印遺留下來的一些死神力量。

  不攻擊實體,只攻擊靈魂。

  但是沒人能駕馭,當初為了研究這部分力量死了很多漩渦族人。

  研究出屍鬼封印後,這部分力量就完全擱置隱藏,免得有人碰到就會失去生命。

  她當初聽水門爸爸在講課時,就想到這個能力好像能對付虛化。

  畢竟靈魂是虛化不了的。

  可惜水門爸爸不知道在哪裡,也不贊同他碰那麼危險的的東西。

  還是玖辛奈媽媽給的地址,讓她量力而行。

  「小櫻的靈魂很強大,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堅固的靈魂意識體,我相信她。」玖辛奈說。

  她找到了卷軸,也確定這些力量很難駕馭。

  死神的殘留力量,她能碰觸到卻會產生撕裂的痛苦。

  難怪正常人碰到會死,這種痛苦可是大蛇丸那老妖怪都受不了。

  幸好她都習慣了,試著來拿來對付帶土試一試。

  帶土一臉不敢置信,「這是什麼?」

  劇烈的疼痛開始從身體裡出現,他痛苦到顫抖起來,卻無法逃離開。

  就像是被這把刀子留在現實裡。

  可是他的身體卻沒有傷口。

  春野櫻慢慢抽出刀子,力量有限,切不開對方的靈魂,只能將部分靈魂抽出來。

  讓他徹底失去行動力。

  她語氣淡定:「別怕,我跟你也一樣痛苦。我們受著同樣的傷,靈魂都在裂開。」

  帶土盯著她的臉,完全看不出她哪點痛苦了。

  然後他看到春野櫻抬起頭,那雙非人般冷漠的眼裡,已經開始有了點溫度。

  「想要治愈這個世界是好的,但是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你的夢想聽起來很美好,就跟童話故事一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相信世界會永久和平的謊言。」

  如果能好好說話,她還是打算跟這家伙嘮嗑一下。

  黑絕轉悠的地方只在帶土身邊,她還打算用他釣出那個大孝子。

  帶土死死瞪著她,他語氣終於暴躁起來,「難道你以為,就憑借這點力量就能將我留下來?」

  他虛化狀態,竟然能碰到那把刀子。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帶土狠狠握住刀子,力氣大到嚇死人地一點點捏碎它。

  這是過於純粹的靈魂爆發出的意志力。

  「這個垃圾的世界才是真正的謊言,春野櫻,你一定會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價。」

  她為什麼能眼神那麼堅定,毫無不猶豫堅持自己的信念。

  一定是她還不夠痛苦。

  春野櫻看著他捏碎死神力量的刀子,一時無語。

  靈魂的意志力強悍到過分了,難怪這家伙越級開萬花筒。

  越是純粹的意志力,就代表他腦子越直,越能堅持一樣東西。

  這個比佐助還莽的性子,也算是宇智波的超級奇葩了。

  春野櫻打算動搖一下,他勇往無前的超級意志力。

  「琳……」

  帶土一顫,眼瞳擴大。

  春野櫻:「我是說琳前輩是我的老師最重要的同伴,她死在我的老師手裡。」

  帶土咬牙:「你老師可真是下得去手。」

  春野櫻露出悲傷的表情。

  「這是個巨大的陰謀,我們在琳前輩的遺體裡查到了禁制的符咒。卡卡西老師只想保護自己的同伴,可是那個符咒卻讓琳前輩毫無選擇,只能去撞他的雷切。」

  帶土:「……這不是很悲慘嗎?」

  對琳,對卡卡西都慘烈到無法想像。

  春野櫻:「你說得對,這是最慘烈的一種悲劇。琳前輩那麼好的人,不該這麼死掉。」

  帶土語氣有些壓抑不住的抖動,「難道你不想改變這一切?」

  春野櫻聲音溫和起來:「誰不想改變啊。卡卡西老師是最想改變的人吧,他最重要的人,就這樣死在自己手裡,他現在還有自殺的傾向。」

  帶土聲音暗啞:「不敢面對現實的廢物。」

  春野櫻:「不用擔心,我們會看住他,不讓他去死的。而且他自己也說如果真的自殺了,肯定會被帶土前輩揍的。」

  帶土:「……」

  春野櫻露出個溫暖的笑容。

  「卡卡西老師說過,帶土前輩是我們最重要的領路人,是第七班成立的基石。我們都很喜歡帶土前輩,因為他是卡卡西老師活下去的勇氣。」

  握住死神刀子的帶土,手指的力量在不斷流失。

  春野櫻的聲音,比這把刀子還讓人感到疼痛。

  「第七班所有人都擁有一個成為火影的夢,我們都是帶土前輩的繼承者。」

  帶土突然大喝:「住嘴。」

  不要再說起這個名字。

  春野櫻:「那麼激動干什麼,難道你也想當火影嗎?」

  她沒有抽動手裡的刀子,她拉扯的過程就計算出來,刀子的力量不足以收割一個人的靈魂。

  可能也沒法堅持到將他的查克拉消耗完,讓他實體化。

  所以趁著還有點時間,她得拿出嘴遁來給這家伙洗洗腦。

  春野櫻聲音低緩下去,「我知道現實很悲慘,很痛苦,失去一切的人就像生活在地獄裡。」

  帶土:「你一個生活幸福的小鬼,能知道什麼?」

  春野櫻嘆氣,「就像是你感受到我的情緒那樣,我也能感受到你的情緒,你很痛苦啊。」

  她實在不想說得這麼煽情,忍界人均分不到零點一個爹媽。

  她再幸福,眼睛也沒瞎。

  各種苦痛就跟傾盆大雨一樣,嘩啦啦不講道理就隨便亂下。

  哪怕是路過,也會濕了腳。

  要是「愛」能實體化,她開家販賣「愛」的公司,那可是盆滿缽滿的生意。

  春野櫻:「所以才想著去改變。」

  這一刻,用一把插住靈魂的刀子,他們才終於真的停下來認真聊天。

  帶土:「改變是必須,可是你方法太慢了,也不夠好。」

  春野櫻見他又要拿出黑絕方案,拒絕聽嘮叨,她立刻接過話。

  「雖然慢了點,但是我們講究不就一個穩扎穩打嗎?效果其實已經產生了,因為戰亂太多是忍者的生存制度造成的,我們只要巴拉巴拉……然後巴拉拉……」

  她說了一整套超級完整的改良政策。

  時不時還問一句,你怎麼看?

  帶土能怎麼看,她說的太快,聽不太懂……

  春野櫻:「而國家之間我們又該怎麼……」

  一大串如同天書,卻聽起來很專業的詞語冒出來,帶土陷入深深的沉默。

  春野櫻:「大概第一個五年計劃就能全面停止戰爭,讓整個忍界開啟初步經濟發展政策……民生……發展……百年計劃……」

  帶土:「……」

  春野櫻才想起來要問:「對了,前輩你也是維護和平的先驅人物,你對發展世界,保持世界和平有什麼偉大的方針嗎?大家群策群力,合作共贏,團結就是力量。」

  帶土:「……」

  突然覺得宇智波斑的幻術世界太簡單了,都有點拿不出手。

  帶土終於試著開口:「如果我的方案,能讓所有人都獲得幸福,想干什麼就干什麼。甚至能復活死去的人,補全所有人的遺憾。」

  春野櫻點了點頭:「很好的期盼,不過我們還怎麼實現呢?咱們要清楚,資源是有限的,如果要實現這麼大的期望,那麼就需要無限大的資源供應。」

  她疑惑地思考:「我們需要去哪裡獲得這麼大的資源物質?」

  帶土:「……」

  宇智波斑沒說,但是幻術世界應該用不了那麼多資源才對。

  春野櫻同步他的想法:「如果是幻術的話,讓所有人做夢倒是有可能實現。」

  帶土剛要應和。

  卻聽到她真心實意地自言自語起來。

  「問題那個時候,一個沉睡的世界還是原來的世界嗎?而只能沉溺在幻術裡,不思進取的人,還是原來的人嗎?」

  帶土:「但是現實那麼悲慘……」

  春野櫻:「所以我們才要一步一步去改變啊。現實的我們,就要用現實的方法去改變一切,前輩你不覺得這才是踏向和平,最理想的方法嗎?」

  帶土竭盡全力反駁:「如果你死了,還有人會堅持這些?」

  春野櫻笑起來:「當然了,和平的火種一旦種下了,我就是最微不足道的存在。因為相信並且堅持這條路的人,會是成千上萬的。」

  她指了指自己,認真對他說。

  「人會死去,有生命力的理念不會。就像是我們第七班,可都是帶土前輩的理念傳承者。」

  帶土有一刻,仿佛看到了某種名為希望的光……哦,是烏雲散開,太陽出來了。

  而死神的力量,也消失了。

  帶土感受到靈魂的劇痛,而在刀子消失的過程裡。

  他也感受到她的靈魂跟他一樣痛苦。

  但是為什麼,她還笑得出來。

  忍者是能忍受痛苦的存在,最能忍受痛苦的家伙,永遠能帶著所有人往前走。

  一個幸福成這樣的小鬼,她到底哪裡來的毅力,能堅持到這種地步?

  帶土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按一下她的肩膀。

  這是碰觸伙伴的動作,卻在半空停頓住,他聽到有人來的聲音。

  「小櫻。」一個著急無比的喊叫傳來。

  聲音洪亮到能嚇飛無數的鳥跟動物。

  春野櫻也站起來,而剛才還在跟她僵持著的宇智波帶土,已經消失了。

  又躲回到膽小鬼空間去了,這家伙。

  她剛要回頭,一個熟悉的人,熟悉的氣息出現,她對過於熟悉的人總是沒有什麼防備。

  下一刻,她就被一股巨力拉過去,緊緊抱住。

  熱得冒汗的體溫,驚疑不定的喘息聲,還有他一旦緊張就發顫的嗓音。

  「小櫻。」佐助死死抱住她,渾身血腥味的他在這一秒卻出奇的脆弱。

  鳴人遲來一步,但是手臂長,直接兩個人一起抱住就行。

  「沒事吧?」鳴人邊抱著,邊伸手摸著小櫻的臉,非常擔心。

  卡卡西站在旁邊看了好幾眼,確定小櫻沒事,又快速觀察四周。

  看來又是一場大戰,他的心提著。

  「真是讓人擔心的家伙。」

  然後卡卡西看向佐助,發現他臉上已經沒有仇恨的憤怒,只有擔心同伴的焦躁。

  團藏還沒死,佐助看到小櫻失蹤,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報仇。

  而是直接衝到小櫻失蹤的地方,仇恨那一刻直接被推後了,拯救自己的伙伴成為佐助的第一反應。

  仇恨沒有將他吞噬了,大量的愛意拯救了這個曾經失去一切的孩子。

  他看著前面抱成一團的第七班。

  小時候這樣是可愛,大了還這樣,別人看到會誤會他們木葉村很開放的。


第103章

  「所以, 確定是曉組織成員想要抓你,小櫻。」

  黑沉沉的天空,沒有繁星的夜晚。

  他們第七班外加一個被扣了眼的死老登, 正在圍著篝火開夜談會。

  春野櫻用樹枝削成的筷子, 正在給湯裡的蘑菇翻面。

  聽到卡卡西的話, 她說:「對的, , 穿著曉組織的紅雲袍子自稱宇智波斑。不過他戴著面具, 看起來很害羞不敢見人, 有問必答蠻有禮貌,說話偶爾還吶吶的,聽起來特別年輕的樣子。」

  幾乎就在明示,這家伙不是斑老頭。

  這也是在劇透劇情,改變劇情, 只是沒有說得太直截了當。

  自從系統跟死了一樣,沒有扣積分的提示。她就只能看著死亡通知書的顏色, 來判別自己要付出多少代價。

  通知條已經拉滿,顏色從紅色開始轉向黑。

  看著就特別不好惹。

  以前早就在滿格的時候, 就有某某個火影高手在追殺她。現在都快黑了,竟然還沒有半點反應。

  看來系統是真沒有什麼能力了, 只能積蓄最後一波力量, 務必將她徹底弄死。

  她也是服了,這個廢物統簡直就是凝聚了全宇宙的戀愛腦打造而成的吧。

  明明目的是救世,結果搞個自動的戀愛檢測。她不動心, 它就默認為世界要毀滅。

  而且還是一條路走到黑, 完全沒法轉彎的設定。

  也難怪這個世界毀滅了那麼多次,都是系統在滅的吧。

  卡卡西看著鍋裡的湯, 沉思起來。

  「看來有人假借宇智波斑的名頭在搞事情,這個家伙鼬也有說過,他在曉組織裡有很重要的份量。」

  春野櫻:「他有個偉大的志願,就是要世界和平。手段偏激得可怕,腦子特別直白,做事也一根筋。」

  宇智波帶土這種人,靈魂的堅硬程度估計能跟她拼。

  意志力這玩意跟靈魂掛鉤,他一看就特別有意志力。也代表他一旦走錯路,就很難拉回來。

  卡卡西:「聽起來怎麼像是個傻瓜?」

  春野櫻看了他一眼,最終只是輕笑一下。「也對啊,會有世界永遠和平這種願望的家伙,本來就蠻傻的。」

  而且還那麼不顧一切去相信這種童話故事。

  傻得太偉大,也太災難 。

  說實話,在幫面具土洗腦的時候,她為了配合他,連對話風格都改變了不少。

  加鳴人的影子,加卡卡西與琳的話題,攪吧攪吧塞一鍋硬喂給他吃。

  也不知道宇智波帶土這會,是不是跟那大孝子在空間裡哭唧唧憶往昔。

  要是能直接將人當場打死,她也就當沒這個人。

  畢竟原諒他是水門爸爸一家的事,她要是能辦到,恨不得想當那個讓帶土去見水門的人。

  可惜虛化能力堪比大蛇丸的不死,攻擊力一般,逃命斷層級厲害。

  只能動搖他的理念一點是一點。

  好讓鳴人將來嘴遁他變成二五仔的時候,能不用費太多勁。

  正在擦刀子的佐助,坐在篝火邊,火光印在他陰冷的臉上。

  「鼬將曉的資料交給我了,他們的首領在雨隱村。一個夾在大國縫隙裡苟延殘喘的小國家,卻藏著一堆s級叛忍,做的事情更是讓人覺得惡心。」

  佐助反手就將刀子插到泥地裡,差點失去最重要同伴這件事,讓他脾氣都炸了。

  「我們要把這群家伙都干掉。」

  正盯著鍋裡的鳴人,伸手指了旁邊的團藏老登,「佐助,這個怎麼辦?」

  團藏死個九成半,眼睛被挖出來。

  身上纏繞著的是特制的封印長卷軸。

  他渾身血地被仍在一邊,呼吸時有時無,就差一口氣升天。

  佐助冷眼看過去,「我給他補個刀,然後拖著屍體回木葉交差。」

  團藏的伊邪那岐就剩下止水的別天神沒用,其余寫輪眼都閉上了,直接被佐助一個千鳥掏了心。

  不過由於老登身體素質絕佳,竟然還留著一口氣,死死撐著不願意滾去地獄懺悔。

  佐助因為小櫻失蹤,壓根沒管這家伙死沒死。

  還是卡卡西收拾爛攤子的經驗很足,立刻就將團藏的別天神眼睛挖出來,然後用卷軸徹底將這個重罪犯捆綁起來,拖著跑。

  春野櫻給鍋裡下點鹽,一鍋香噴噴的蘑菇湯就煮好了。

  現在天氣冷,多喝點熱的能讓心情變好。

  春野櫻:「我們距離雨之國很近,我剛要去雨隱村跟他們談一下修路的項目,要不就將團藏當見面禮吧。」

  也不知道團藏這老玩意,腦子到底抽什麼風。

  非要去攪和雨之國那攤子爛事,理由竟然是擔心別人國家發展起來,會威脅到木葉。

  木葉真的很冤枉,這些年給這老家伙背了多少黑鍋。

  要是沒有這老玩意干的那些黑心事,她現在就能跟彌彥這種正常人談生意。

  火影世界裡找出幾個正常人容易嗎?

  團藏老登真是逮著一個禍害一個。

  佐助:「那裡是他們的大本營,要談什麼我跟卡卡西去就行,你跟鳴人不要去。」

  一個帶著尾獸,一個被人盯上,都特別危險。

  卡卡西非常理智:「就靠我們兩個,生意估計是談不下來的。」

  小櫻在木葉有很特殊的職位,她是外交部門的領頭人。

  這些年她帶著一堆形像好,能說會道的忍者,經常外出去各國交流做事。

  對卡卡西來說,這些事情本來就不是他的強項。

  佐助也不擅長,平時的他有時候是很有禮貌。問題是他一旦脾氣爆了,就會直接掀桌子。

  佐助:「我什麼時候要去談生意,他們不配跟我們談。」

  卡卡西伸手捂臉嘆氣,「你這脾氣……」

  鳴人沒有說話,而是乖巧地蹲在小櫻旁邊,拿著自己的碗,一臉憂郁的呆滯。

  春野櫻給他舀蘑菇的時候,鳴人欲言又止看著她。

  最後他默默吃起飯來,耷拉著眉毛。

  春野櫻盯著他,鳴人被她盯到臉紅起來,「小櫻……」

  春野櫻:「嗯,你難過什麼?如果不是你,我們也不會這麼快就團聚。」

  帶土跟她困在神威空間的時候,如果不是鳴人身體的九尾提醒,

  他們根本不可能在吊墜被隔離的情況下,就提前預知到她的位置,而直接就衝過來。

  畢竟她被扔出空間的那個地方,距離殺團藏的大橋有特別長的一段距離。

  鳴人握緊碗,語氣低落下去:「我看到你被帶走的時候,一點阻止的能力都沒有。」

  就算有九尾的提醒,他們也沒法子救她。

  他們一路追逐著她,卻壓根看不到她在哪裡。

  他很難受,哪怕看到小櫻沒事,這種失而復得也無法讓他原諒自己的弱小。

  佐助剛拿起一根干枯枝,聽到鳴人的話,嘴角也跟著下壓起來。

  他沉默著將枯枝扔到火裡,加大了火勢。

  春野櫻:「變強又沒法一蹴而就,你的進步已經非常快了,鳴人。」

  一個風遁手裡劍在沒有仙術的情況下,能練到在傷害自己前立刻拋出去。

  這種大殺器,應付曉組織一些成員沒有任何問題。

  而且她又沒法告訴他,很快他就會飛一樣登天,說了也沒人信。

  鳴人:「可是……」

  春野櫻單手勾住他的脖子,將他往自己這邊拉,又用手按住他的頭,壓在自己的肩頭上。

  鳴人表情更呆了,滿臉發懵。

  春野櫻思考一下,各種市面上的各種《哄好你的女朋友》《溫柔一千零一句》等雜書,飛過腦子。

  然後她擺出一副穩重可靠的表情,強而有力地安慰他。

  「沒事的,為了你,不管遇到什麼危難我都會拼盡全力去解決,然後再次回到你的身體。」

  鳴人:「……」

  他完全動彈不了,就像是被最溫暖的鎖鏈捆住的小動物,紅暈從腳趾爬到頭頂,開出冒煙的花來。

  佐助語氣暴躁起來:「知道自己弱就多練習,抱怨並不能解決任何事。」

  難道就只有鳴人擔心嗎?他也恨自己保護不了小櫻,鳴人至少還能通過九尾感知到她的存在。

  不過鳴人身體裡的九尾,為什麼能跟小櫻的身體能起共鳴。就只有他不行?

  卡卡西一臉無語,他記得小櫻說的這句話,那本書裡好像是鬼怪題材。

  下一句是「就算我真的死了,我也會從墳墓裡也會爬出來,每個日夜都坐在你的床頭盯著你不放」。

  那書因為過於嚇人,而榮登年度讀者舉報榜第一名。

  卡卡西看著鳴人一臉幸福得快要暈過去的表情,還是決定不說出來掃興了。

  佐助眼睛盯著小櫻他們,語氣陰沉:「卡卡西,碗拿來,不吃就回木葉去。」

  卡卡西:「……」

  這小子的禮貌呢?被狗吃了嗎?

  然後他也伸手勾住佐助的脖子,快速而用力地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來吧,我知道你很羨慕,老師這就給你愛的慰藉。」

  佐助:「……」

  然後他暴怒地將自己手裡的空碗,扣在卡卡西的臉上。「別過來,你給我滾開啊。」

  卡卡西無奈嘀咕:「羨慕就擠過去,你對我發脾氣干什麼?」

  最後變成鳴人衝過來,死死抱住佐助的腰,讓他不要打死卡卡西老師。

  春野櫻喝了一口氣熱湯,暖呼呼的真好。

  喝完就看到團藏老登睜著一只眼,滿臉血淋淋地喘著氣。

  這活的,真費勁啊。

  團藏看著那堆火,呵呵兩聲:「忍者……篝火……」

  春野櫻聽著難受,「你是說忍者不該在野外點火煮東西吃吧,我就煮,關你什麼事。」

  團藏不吭聲了,他沒力氣。也不知道身上的封印是什麼,竟然還能死死拉住他一口氣沒斷。

  一個心髒都爛掉一大半的老家伙,根本沒法活著才對。

  春野櫻:「這裡的火之國與雨之國的邊界,老玩意,我們也算打交道多年了,你知道我想干什麼吧。」

  老玩意……團藏吐一口血出來。

  他張著嘴想罵她,綱手那家伙就是這麼教徒弟的嗎?一點禮貌都沒有。

  春野櫻:「別生氣,會早死。你別死太早了,你就是個活證據,我還打算用你來談生意。這可都是為了木葉跟忍界好,你不介意吧。」

  團藏:「咳咳咳……」

  血咳得更多了,他竟然會栽到這個該死的小丫頭片子手裡。

  怎麼有這麼邪惡的家伙,比宇智波還邪惡一百倍啊。

  佐助本來想補刀,結果聽到小櫻說團藏還需要活著,就冷著臉坐回去喝湯。

  鳴人跟他擠在一塊,將佐助跟卡卡西隔離開。他很擔心自己的小伙伴,突然又要暴打卡卡西老師。

  春野櫻還在跟團藏老玩意談心。

  「你說你干都是哪些上不了台面的破事啊。什麼地下的根?是地下的蛆才對吧。能力不大,膽子跟野心倒是很大,惹事第一名,爛攤子卻從不收拾。這個忍界有你的存在,真是倒了八輩子霉運,世界會毀滅都是你的錯,你知道嗎?」

  團藏:「……咳咳咳。」

  血又噴出來。

  春野櫻站在道德制高點,伸出百米長的「為你好」手指,對著他指指點點。

  「你也不瞅瞅自己自己什麼德行,你不就是靠著三代目老頭跟你的感情,走了後門才有那麼高的位置。知道沒能力,坐了高位好好混吃等死也噎不死你。」

  就如那兩個老油條,老滑頭顧問一樣。啥都說兩句,啥都不插手,愣是將自己從一堆爛事摘出去。

  要將他們搞下去,還得找好時機。

  團藏就不一樣了,渾身上下都是把柄。全忍界都有他的事,堪稱做爛活的勞模,沒有一分鐘是休息的。

  團藏:「咕嚕咕嚕……」

  他吞血想要反駁,卻噎到了。

  春野櫻:「你看,你羞愧到話都說不出來了。你說你,非要用這種垃圾治理能力,狗仗人勢到處惹是生非干什麼?好事一件沒干成,爛事天天糊木葉的臉。然後還敢將屁股黏在領導層的椅子上,你哪來的臉?狗吃了嗎?」

  團藏這會寧願先前就死了,他戰死,被宇智波小鬼打死,也不想被這惡毒的小丫頭氣死。

  旁邊的第七班成員擠成一排,捧著個碗在圍觀。

  鳴人抖了抖:「佐助,那家伙快要死了吧。」感覺連補刀都不用,血都要吐光了。

  佐助勾起嘴角,笑了下。

  卡卡西趁著沒人看見,光速喝完一碗湯,很好喝。

  火焰燃燒的光明,吸引了天空坐著粘土鳥的人的注意力,他看著烏漆麻黑的世界裡那唯一的色彩。

  「喲,找到了。」

  火光搖晃,所有通過幻燈術聚集在一起開會的曉組織成員,正並排站著。

  「迪達拉呢?」佩恩突然問。

  開會開到一半,人突然就跑了。

  蠍聲音沙啞說:「剛才你們剛談到春野櫻的下落,他就按耐不住跑出去了,而且還有九尾的存在。」

  九尾本來是鼬的定額,迪達拉老早就想抓。

  而且沒想到的是鼬竟然是臥底,還是個所謂的英雄,簡直諷刺。

  雖然木葉還在審理階段,沒有大規模公布這件事,但是上層的忍者該知道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角都:「完全找不到人柱力,我們的情報失靈了。」

  他們這些年在各國布置的聯絡點,還有負責收集情報的人很多,結果愣是一個正確的情報都搞不到。

  飛段大喊:「你天天帶我去打工,不是說能找到情報嗎?」

  尾獸找不到,結果每天打工十八個小時。每次問都是因為能收集情報,結果真就在打工啊。

  角度穩如老狗:「錢多了,就有情報。」

  所以到底誰用那麼大的一筆資金,將他們的情報系統都干廢的。

  佩恩:「蠍,能把迪達拉叫回來嗎?他應該還不清楚春野櫻的情報資料。」

  急躁無比就這樣衝過去,完全不是對手。

  蠍:「他飛得快,哪怕打不過也能逃跑。」

  畢竟會飛雷神的家伙,確實不好打。

  佩恩點頭,然後說:「接下去我們先按兵不動,有事情我再通知你們。」

  散會後,長門回頭看向坐在高塔外的帶土。

  雨水落到他的身上,又穿透過去。

  「不是說,要去當鬼鮫的新搭檔嗎?怎麼突然反悔了。」長門通過彌彥的眼睛,死氣沉沉地盯著他。

  這家伙,情緒很不對勁。

  帶土看著雨隱村的天空,黑沉沉一直在下雨。

  他伸手接住雨,這次沒有穿透,冰冷的雨絲與黑色手套接觸到,很快就濕潤起來。

  「沒事,我只是突然有點事情需要想清楚。」

  長門嘲諷:「我以為你將所有事情都想得很清楚了,宇智波斑。」

  帶土聽到這個名字,不知道為什麼自嘲勾起嘴角。

  面具遮蓋住他所有的表情,讓人無法分析他到底在想什麼。

  長門走到他身後,也看向陰沉的天空。

  「我們要的人才,想要得到並不容易。所有計劃都被迫擱置,我們需要付出更多的代價才可能讓計劃重啟。」

  能確定,有人先一手打斷了他們所有的部署。

  簡直就像很早就知道他們是誰,又要干什麼,才能攔截得這麼完美精准。

  是鼬一直泄露情報嗎?

  不像,鼬的身體狀態不容許他能刺探出這麼多情報,而且他基本沒有回木葉,一直跟鬼鮫在一起。

  一個病重的鼬,是不可能有能力做這麼多的事。更別說鼬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自己弟弟身上。

  帶土:「得到春野櫻就行了,她也是跟我們一樣,是個對這個世界的和平有期許的家伙。她跟我們是同路人,長門。」

  而且,還是特別有能力的同路人。

  長門:「木葉方面對她很看重,她不是叛忍不容易拉攏。」

  雖然他們也想要她,可要是代價太大就只能放棄,他們有更大的目標要實現。

  帶土看著自己的手心,飛雷神的印記好像很難去除?

  有這個東西存在始終是種隱患。

  長門見他不再說話,轉身想要走,卻聽到他聲音暗啞問:「你對自己的目標,有過懷疑嗎?」

  踏出去的腳步猛然站住。

  「什麼意思?」

  帶土:「如果有一個家伙,已經將和平的計劃都謀算到一百年後。甚至那些計劃都比我們來的詳細,實用,有效果。你會心動嗎,長門。」

  他的語氣讓長門一愣,這是第一次在這個叫做宇智波斑的家伙身上,聽到這種類似迷茫的語氣。

  這家伙當初第一次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就跟神一樣堅定。

  這些年更是站在曉的幕後,指揮著一切。

  雖然他們有互相利用之嫌,他跟小南也懷疑這家伙的目的跟他們不一致,但是卻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家伙的強大。

  長門回頭看向帶土的背影,他的頭發都被雨水淋濕。

  要是能一擊必中,是不是能趁這個時候殺死他……不,殺死他沒有好處,曉需要強大的同伴,哪怕是與毒蛇共舞也不惜一切。

  「沒有那麼容易的事情,這個被戰亂裹挾,如同詛咒的世界到處都是血腥。我們的尾獸計劃,才是能讓整個世界立刻安靜下去的方案。」

  聽到他的話,帶土腦子又閃過無數個方案,密密麻麻的發展計劃。

  雖然很多詞語很難聽懂,但是那些玩意就跟黏在腦子一樣,讓他想到頭疼。

  比起春野櫻,長門所要實現的事情不過是她計劃裡的起步而已。

  對的,她的計劃甚至包括威懾方案。不過不是主要的,主要還是解放生產力,發展每個地方的經濟。

  吃飽喝飽生活美滿精神向上,誰會打戰?誰會誰就是腦子有病,有病打死就成。

  長門看他不願意說太多,也失去了興趣,直接走開。

  而帶土依舊淋著雨,正在安靜地感受溫度的變化。

  「雨水的溫度在下降啊。」

  天氣越來越冷了,也讓帶土的腦子冷靜了下去。

  他輕聲說:「計劃都很好,卻沒有一種能回到過去,挽回遺憾。呵,所以你還是輸了,春野櫻。」

  過去的遺憾無法彌補的世界,讓無數不能死去的人死去的世界,根本不值得再重建。

  而且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如長門這種執拗的家伙。

  她又要用什麼東西去說服這種人呢?天真可笑的計劃,始終經不起推敲。

  就像是雨之國的雨水一樣,開不出色彩鮮艷的花。

  帶土突然一愣,看著很遠很遠的地方。

  無數的煙火在綻放。

  就如同整個雨之國在綻放著璀璨至極的繁花般。

  「你是怎麼辦到的?」

  迪達拉狂躁地大喊,他被按在地上如只蹦不起來的黃毛兔子一樣,渾身上下都是火氣。

  佐助踩著他的背,一陣電療嘰嘰喳喳讓他炸個五分熟。

  「你這家伙,給我閉嘴。」

  吵死人了,而且看到他的寫輪眼就跟看到鬼一樣,非要逮著他追。

  佐助被他吵到特別難受。

  鼬打敗他,他去找鼬就好。找他干什麼?他跟鼬長得也不怎麼像吧,這家伙的眼睛是有病嗎?

  春野櫻也服氣了,迪達拉是倒霉體質吧。

  他們第七班在一塊的時候,愣是撞上來被他們揍。

  原作裡非要跟個只是問路的佐助糾纏,結果被佐助氣到自爆,就炸死了自己。

  現在更好了,他們班裡兩個雷屬性往死裡克制他。

  會飛也沒用,鳴人時不時一個風遁手裡劍就將他削下來了。

  而且他竟然不知道她會飛雷神,她投擲個苦無。

  他還敢抓到手裡站在鳥上一個勁嘲笑她,說她勁小連暗器都投得那麼慢。

  這……好吧,她直接通過苦無坐標,落到他身邊,一腳將他踹飛半裡路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勁小。

  春野櫻蹲下去,一臉看傻小孩的表情。

  「你的老師知道你天天玩自爆嗎?」

  大野木老狐狸最煩惱的一件事,就是他最有天賦的徒弟,非要賴在曉組織裡不務正業。

  上次還暗示她,如果想要讓他多讓利也可以。

  他已經老了,送終的人沒幾個。

  要是死前能看到他所有徒弟站在他床前,他也死得瞑目了。

  該死老妖怪,就是要讓她當壞人去將迪達拉捆綁回去。

  他再苦口婆心掉幾滴陳年老淚,就能讓自己徒弟感天動地回村參與建設。

  迪達拉氣炸了,「你將我的粘土都換成什麼東西了?」

  他的自爆終極藝術,竟然炸出幾十裡範圍大的煙火?

  啊啊啊!他的表演終極個人秀,全成了笑話。

  都是這個該死的春野櫻,該死的宇智波,還有那個黃毛狐狸跟白發見不得人的醜男的錯。

  春野櫻對他比較有耐性,畢竟是能換取利益的土影家徒弟,價值高。

  「我這是在救你,沒有我將你的粘土全部換成特殊材料,你早就白死了。」

  她動作快,他又遲鈍。

  將他袋子裡的東西掏空,摻入別的粘土,他竟然愣是沒發現,而且也沒嚼出異樣。

  不過想想也是,因為她手裡頭的粘土是從岩隱村進貨的。

  別說外觀,就是味道跟迪達拉的粘土都一模一樣。

  粘土裡摻入了大量特殊的無色無味研究物質,是煙火廠的最新作品。

  然後利用雷遁查克拉,阻斷了他心髒自曝器的查克拉流動。

  他自爆的過程,就是爆出了自己所有查克拉,給大家看一場難得一見的煙火大會。

  人是死不掉的,只是榨干自己而已。

  迪達拉憤怒大喊:「自爆出這些玩意,我寧願死了。」

  佐助用手裡的劍鞘,戳著這家伙的頭,大力將他的臉按下去。

  「這麼喜歡死,我成全你。」

  春野櫻仰頭看著還在開著的煙火,「我覺得很漂亮啊,這是我見過最美麗的藝術。」

  這麼大量的查克拉,這麼精准的爆炸。

  哪怕是煙火廠的研究人員,也很難讓自己的成品升空時,有這麼驚艷的效果。

  七彩斑斕的光影,落到了黑暗的森林裡,也落到所有人的臉上。

  迪達拉看著春野櫻的表情,她仰頭的時候,眼裡都是煙火的色彩。

  他看呆了一下,然後又唾棄:「有什麼好看的,這麼簡單的東西,根本比不上我的爆炸。」

  煙火只是很容易的藝術。

  爆炸才是有挑戰性的藝術。

  春野櫻也不生氣,她語氣平淡反駁:「不,我覺得讓人幸福的煙火,比讓人難過的爆炸要美麗很多。幸福,才是藝術。」

  迪達拉齜牙咧嘴:「啊,你說什麼傻話,我的藝術……」

  春野櫻手裡突然出現塊粘土,手指靈活地揉吧揉吧,出現一朵精致的花朵。

  查克拉注入,裡面的物質起反應。

  「砰」,一小朵彩虹般的煙火在她手心綻放。

  她遞給迪達拉,「好看嗎?」

  迪達拉的眼睛都要被這朵煙火眩暈了,他剛要嘴硬說什麼,就被佐助踩著威脅:「快說好看。」

  鳴人也蹲在旁邊,附和:「很好看。」

  卡卡西:「嗯,蠻好看的。」

  迪達拉:「……」

  一般人抓到敵人不是當場殺了才對啊。

  這群逼著他看煙火的家伙怎麼回事,是什麼賣煙火的洗腦邪教團體嗎?

  他的爆炸,才是最好看的!


第104章

  「小櫻怎麼還沒回來, 不是說將團藏抓回來後就立刻回木葉嗎?」綱手質問傳信的忍者。

  忍者一臉無奈,「五代目大人,我只是如實傳達聯絡忍鷹的信息, 這個你問我也沒法回答。」

  綱手煩躁地坐回去, 旁邊堆著一大堆公務。

  「好了, 我知道了。」

  現在這種特殊時期, 這家伙還到處亂跑, 是真不怕被人綁走。

  自來也掏出個酒瓶, 倒出一小杯酒水。「別擔心了, 第七班可是很強的,特別是小櫻是你看著她成長的,她多強你很清楚。」

  他跟綱手,甚至包括已經死去的大蛇丸。

  都收了第七班的學生為徒弟,他覺得鳴人的潛力特別驚人, 進步也特別快。

  佐助回來後,也肉眼可見的優秀。

  可是沒想到綱手的弟子進步才是最可怕的。

  自來也也奇怪:「這麼多年, 我游歷這麼多國家,就沒有看過小櫻這種進步速度。」

  忍術、體術、幻術、包括醫療忍術。

  特別是飛雷神跟封印術。

  簡直不能說是天才了, 是怪物才對。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的飛雷神使用方式跟水門特別相似, 也許是天才就是相同的吧。

  綱手搶過他手裡的酒杯, 一口飲盡。「你徒弟比不上我徒弟,這麼說會很丟你的臉嗎?自來也。」

  自來也:「啊,鳴人也不差啊。九尾查克拉跟他的契合度特別高, 他現在的查克拉操控穩定性也突飛猛進, 假以時日他肯定會成為最厲害的家伙。」

  綱手冷笑:「我徒弟現在就成為最厲害的家伙了,你家還在進步呢, 打算進步到老,還是進步到躺到墳墓裡。」。

  這麼說自來也可就要護犢子了。「就你的徒弟能當火影嗎?我的徒弟也非常適合當火影。」

  綱手著急上火:「我徒弟不止能當火影,她想當世界老大都行。你死心吧,你家徒弟,永遠都要躺在我徒弟下面。」

  自來也噎住了:「……躺下面,這個……」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哈。

  綱手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她伸手捂住發熱的臉。

  「都是你整天慫恿我徒弟寫那些破玩意書,才會傳染到我。」

  自來也這可不認了,「我遇到小櫻的時候她就是暢銷第一了,這可不是我教的。」

  那天馬行空,完全沒有瓶頸的想像力。

  他出一本書,她出一百本。

  果然是她贏了,她用數量直接將他壓死,告訴了他原來想像力這玩意確實可以永無止境。

  綱手又喝了一口酒,伸手砸桌子。

  「所以這家伙什麼時候回來,她這些年搞的全體忍界心連心手牽手的該死項目,簡直要累死我。」

  木葉村都快成為忍界的洽談項目中心地點。

  每天光是跟這些不知道哪個國家的人開會,就開到死。

  綱手懷疑自己會早死在崗位上,她現在已經將所有國家,包括小芝麻粒完全沒聽過的小國,都記得一清二楚。

  免得開會商談各個大小項目的時候,面對面不認識,大家很尷尬。

  火之國的大名與貴族也全面支持這些項目,還非常開心看到自己的國家發展速度飛快。

  木葉村現在的權力大到嚇人。

  也代表事情多到嚇人。

  自來也笑起來:「這不是很好嗎?」

  他看想窗外的余暉,給自己倒了杯小酒,又給綱手滿上。

  「我以前從來沒想過,竟然還能看到這麼多國家聚集在一起吵架的。」

  不是戰爭,而是單純的,就坐在一起為了自己國家,而與別的國家交流溝通。

  大家都想發展,誰都不想落後。

  忍界打了太久戰,哪怕和平一段時間,每個國家也是戰戰兢兢的。

  誰都不願意相信戰爭真的就消失了。

  而現在因為精力都在研究怎麼合作,怎麼創造更大的利益,反而沒有那麼多時間沉溺在過去的傷痛中。

  綱手皺眉頭,「也不知道她搞這些東西,能堅持多久。」

  自來也看了她一眼,目光溫柔起來。

  「相信你的徒弟吧,綱手,我就沒見過意志力能像她這麼堅定的孩子。」

  綱手笑起來,搖頭說:「我更心疼她累。所以你的徒弟什麼時候能成長好,事情這麼多,他責任大得很。」

  小櫻身邊將來有佐助跟鳴人在,她倒是很放心。

  自來也隨手拿起一個文件翻閱起來,他說:「別擔心,鳴人會很快成長起來的。畢竟他就不是個會願意服輸的性子。」

  他可不是外表那麼傻乎乎的樣子,特別是身邊還有個宇智波小子猛追猛趕。

  鳴人是那種受到刺激,就會直接越級進步的家伙,他很了解這小家伙。

  綱手突然說:「你說……結婚……」

  自來也手裡的杯子掉了,他目瞪口呆,腦子發白,渾身顫栗。

  「結、結婚……你要跟我……」

  綱手先是不解,然後手裡的酒杯直接砸他臉上去。

  「做什麼白日夢,我是問村裡能特批一妻多夫的合法婚姻嗎?我徒弟貢獻這麼大,給她多批點男人怎麼啦。」

  自來也驚恐:「你是……喝醉嗎?」

  雖然小櫻是寫了很多類似題材,可是也不能看多了就直接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吧。

  綱手臉色發紅,她確實喝的有點多。

  「現在的人就是觀念保守,忍界這麼殘酷死的人又多,身邊就守著一個人……」

  她想到什麼,伸手捂著眼睛。

  「要是一個死了,另一個要怎麼活。」

  因為害怕失去,也害怕小櫻會變成她這樣,綱手真是恨不得自己的徒弟多愛幾個。

  這樣一旦誰又犧牲,她至少不會絕望傷心到看不到未來。

  以前還在糾結她的感情線混亂,一旦將小櫻當成自己的親人,又恨不得她的牽絆越多越好。

  自來也看著她微顫的後背,表情難過起來。

  他湊過去想要擁抱她,最終卻遲疑了,還是用手拍著她的後背。

  「別擔心那孩子,綱手,我也會保護她的。」

  這些新生的樹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自來也也非常開心自己能成為守護他們的一員。

  綱手:「也不知道他們完成任務後,還滯留在邊界干什麼。」

  自來也:「要不我去一趟?忍鷹傳回來的信息,是他們在接近雨之國的地方,那個地方我曾經停留一段比較長的時間。」

  想到雨之國,就想到那些他教導的孩子。

  現在世界已經開始出現黎明的曙光,如果長門彌彥小南還沒死,應該也會欣喜吧。

  可惜……

  綱手說得對,忍界確實太殘酷。

  不該死去的人死太多了。

  「他們正往這邊來了哦。」蘆葦裡的白絕聲音活潑地說。

  帶土坐在這個地方已經很久,並沒有什麼意外的情緒。

  「沒事,長門已經知道了。」

  他的聲音沒有什麼精神氣,手上的飛雷神坐標一直去不掉,簡直就跟被打了印記一樣。

  黑絕慢悠悠說:「如果她察覺到你身上的坐標,可能會隨時出現在你身邊的。」

  帶土將手套重新戴回去,冷聲說:「難道我還能被個小姑娘嚇到?她就算真的來到我身邊,又能干什麼?」

  為了隔離坐標,而一直藏在神威空間裡。

  難道他還會怕一個區區的木葉村後輩。

  黑絕不是很理解,「你讓長門去殺死宇智波佐助干什麼?鼬……」

  剛才帶土給長門的指示是,要留下春野櫻,捕捉九尾外加殺死佐助。

  帶土聲音陰鷙:「鼬在木葉根本來不及救他的寶貝弟弟,作為忍者死在任務途中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鼬知道了,也不能怪我吧。」

  天空的雨水開始變小。

  是小南的紙片要去搜索敵人了。

  帶土看著一堆蝴蝶分身散開,輕聲自語:「如果同伴死在她眼前,她會改變嗎?再實在的計劃與理念,要是領導者只是個承受不住任何痛楚的人,也不過是個廢物。」

  想當火影又能干什麼?

  什麼都趕不上的火影,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而已。

  春野櫻穿著雨衣,看著突然放晴的天空,一些蝴蝶般的紙片飛過來。

  她伸出手。

  佐助警惕無比:「小櫻?」

  春野櫻:「沒事,只是探測我們的位置。」

  利用查克拉線捆住了一只紙蝴蝶分身,然後在紙片上留下了自己的信息,才放飛了。

  卡卡西扛著個麻袋,裡面裝著個暈過去的團藏。

  他將雨衣帽子給掀開,「這裡依舊這樣,一直都沒有什麼陽光。」

  鳴人好奇地左看右看,最後還是發現自家木葉好看,這裡都是黑沉的鐵管跟高聳的建築。

  他語氣頹了不少:「要是我住在這裡,看不到陽光肯定會特別難受。」

  春野櫻點頭:「而且由於沒有充足的陽光,你會更矮的,鳴人。」

  鳴人倍受打擊:「我都已經不是以前了,我現在不矮了,櫻醬。」

  所以別老將他當小孩子看,不過佐助為什麼永遠要高他一點,實在太奇怪了。

  第七班的氣氛跟雨隱村格格不入。

  路過的一些村民跟忍者都會忍不住看向他們,眼裡含著戒備與不解。

  木葉的家伙,來這裡干什麼?

  聽說木葉這幾年發展得很好,而這些木葉忍者,看起來就像是沒經歷過什麼壞事一樣天真。

  小南回到長門身邊,那只帶著別人查克拉的蝴蝶,落到了小南的手裡。

  她盯著手裡的紙片,上面是很小的字。

  用很精細的查克拉操控術寫上去的,一瞬間完成。

  佩恩回頭看她,「怎麼了?」

  小南手上的紙張自動攤開,她平靜說:「他們是以木葉使者的身份進入雨忍村的,說是他們先前給我們傳遞過那份建設的文件,需要我們有明確的回復。」

  長門沉默起來一會才說:「先殺死宇智波佐助吧。」

  那家伙突然下達這種命令,是要試探什麼嗎?

  小南難得遲疑:「他們是通過正規渠道進來的,長門,我們現在要正式與木葉交惡嗎?」

  雖然曉組織一直到處活動,但是還沒有涉及到大國利益,這也是他們能安穩發展的原因。

  而現在尾獸計劃被迫擱置,他們就更該沉寂下去,減少不必要的衝突。

  長門看著遠處,雨水開始又下起來。

  那些陌生而強大,甚至是溫暖的查克拉再次出現在他的感知裡。

  「不重要,他們的領隊老師也一起殺死。留下春野櫻跟九尾就行。」

  如果可以留下人來,通過說服讓春野櫻加入曉組織,那麼會給他們帶來不可估量的好處。

  如果不能,理念不同就是敵人。

  「我也想知道,能動搖那家伙的人到底能做出什麼事來?如果只是幼稚地誇誇其談,那麼也不值得我們大費周章說服她。」

  直接謀奪她的產業就行。

  小南皺起眉頭,她聲音平靜:「我先去吧。」

  雨又下起來,第七班幾個人入住了雨隱村的旅館。

  團藏帶著,迪達拉被留在聯絡點裡,等待大野木來認領。

  前提是大野木先簽訂了先前一直遲遲不推進的合同,老妖怪雖然罵罵咧咧的,可是那怪兮兮的笑聲卻掩蓋不住。

  而迪達拉火氣十足,哪怕被封印束縛得扎扎實實,也能在地板上用身體上下蹦跳兩個小時。

  不愧是天才忍者,這鮮活無比的身體素質確實很好。

  「今天晚上佐助跟鳴人一個房間,我跟這家伙一個房間,小櫻一個房間,都是相連著的。」

  卡卡西扛著團藏就往房間裡走,雨隱村他先前來過,比較熟悉。

  「有事記得喊。」

  這家旅館牆壁薄,並不隔音。

  佐助進入房間,就直接靠在小櫻房間的那面牆邊,他雙手抱著草薙劍,一副要守夜的樣子。

  鳴人渾身難受,「這些雨下得我像是要長青苔了。」

  佐助:「別說話,鳴人。」

  鳴人一臉疑惑,「你在干什麼?」

  佐助完全沒有多想,直接說:「我在聽小櫻的動靜,以免她遇到危險。」

  鳴人:「……有點變態啊,佐助。」

  這跟那種跟蹤偷窺狂有什麼區別。

  佐助:「……」

  鳴人:「要不我弄一百個影分身,蹲在小櫻的門口房頂窗外保護她。」

  佐助終於忍無可忍:「你比我可疑多了,給我停下休息,不然就死。」

  春野櫻在隔壁也跟著沉默,果然完全不隔音。

  這兩個家伙真是無時無刻都特別熱鬧。

  她給牆壁按了隔離印,隔絕噪音,不然她別想干正事了。

  春野櫻按完封印,直接走到窗邊,拉開窗戶。

  雨水外面淋入,這些玩意都是長門的感知觸手,漩渦一族的感知能力真是得天獨厚的厲害。

  「你們的感情真好。」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春野櫻身後,一把白色的紙刀,也按在她的脖頸上。

  「這是一種沒有沾濕過雨水而異常天真的感情羈絆。」

  春野櫻倒是不怕她的刀子,她直接轉頭去看身後的女人。

  藍紫色的頭發,漂亮的紙花朵卷簪在頭發上,一身曉的紅雲袍子。

  她眼神比雨水還冷淡,「春野櫻對吧,跟我走。」

  小南沒有先去殺死佐助,她覺得春野櫻對他們組織的用處更大。所以打算先將她帶走,免得被長門的襲擊波及。

  春野櫻想了想才說:「不是天真的感情羈絆。」

  小南察覺到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而她手裡的春野櫻已經無聲化為虛無,是影分身。

  而曉要捕捉的對像,已經站在她身後,伸手拍住她的肩膀,姿態很親密。

  春野櫻:「算是結婚對像吧。」

  小南沒有恐懼,而是一臉了然:「宇智波佐助嗎?」

  難怪要殺死的人是他,畢竟結婚對像在木葉,那麼她也不可能拋棄木葉進入曉組織。

  春野櫻想了想,才開玩笑說:「我跟他們,都是。」

  綱手師父特意揪著她的耳朵吩咐,讓她不要挑挑揀揀,一個不多兩個不少都可以的。

  成年後就結,立刻結。

  千萬不要像是她一樣徒留那麼多遺憾。

  果然喝酒喝多了,真是什麼可怕的真心話都能說出來。

  害得她都有點心動了。

  不過她還是意志力堅強地抵制了這些可怕的糖衣炮彈,都是朋友們不要多想。

  小南:「……」

  他們是兩個,還是三個?


第105章

  靠著牆壁的佐助緩緩抬起眼, 隔壁是不是太安靜了。

  他的眼睛瞬間變紅,進入戒備狀態。

  呼嚕——

  佐助側耳傾聽,還是小櫻嫌棄他們吵, 直接封印隔離?

  呼嚕——

  佐助終於忍不下去了, 他霎時間閃現到鳴人身邊, 一腳就踹過去。

  睡得打呼嚕的鳴人如同自動般, 快速閃過他的攻擊, 從凌亂的被子裡狼狽翻滾幾圈, 直接往上跳, 雙腳黏住了牆。

  他睡眼惺忪,一臉莫名其妙。

  「哈,怎麼了?」

  然後鳴人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竟然在牆上,心神一松, 整個人又給重重栽下來。

  「嗷嗚!」

  佐助站在摔得嗷嗷叫的鳴人身邊,將他提起來, 站穩了,然後一拳頭揍向他的腹部, 讓這家伙瞬間清醒。

  鳴人:「你……打我干什麼?」

  佐助伸手按住他的嘴,「你太吵, 我聽不到隔壁的聲音。」

  而且為什麼這麼陌生且危險的地方, 這家伙竟然能睡成這個德行?他身體裡的尾獸其實是頭豬吧。

  鳴人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小櫻知道我們偷聽,會打死我們的。」

  他現在道德感非常高, 就連自己的老師想去偷窺澡堂, 都被他拖著頭發一路拖回家阻止了。

  畢竟綱手師父說過,男孩子的名聲很重要的。要是有個偷窺狂的師傅, 他走出門都會被人指指點點。

  佐助頭疼,這家伙腦子就沒靠譜過。

  「太安靜了,小櫻沒事吧。」

  他也不確定,要是小櫻睡著了,他們闖進去將她吵醒。

  這間旅館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在隔壁的卡卡西正坐著眯眼,他聽到聲音睜開眼,輕嘆口氣。

  這兩個家伙,就算不睡也要閉目休息一下才對。

  這可不是木葉,腦子不清醒可能會連累同伴。

  布袋裡的團藏已經沒有聲息,卡卡西伸手解開布袋,確定一下他的氣息還在,就又給綁回去。

  還是他們第七班的少年人到了躁動的時期。

  就是春天來了,萬物復蘇生機勃勃的那種輾轉反側的躁動,所以哪怕一會不見也會被思念折磨。

  佐助的狀況看起來比鳴人還嚴重。

  是佐助早熟,還是鳴人太傻?

  卡卡西摸了摸下巴,嘆氣,不懂這個。

  畢竟他看的書雖然談的都是愛,卻是那種比較開放的愛,沒有這麼含蓄純情的愛。

  所以他也幫不上自己兩個學生,而且偏幫哪個都不好。

  卡卡西想起當初,他正式想要當老師的時候,是非常擔憂自己未來的部下,會因為沒有團隊精神或實力不足而出問題。

  結果沒想到,問題倒是一大堆。

  卻不是實力跟團結,反而因為太過團結而產生更大的問題。

  純潔的感情世界裡硬是擠著這麼多人。

  導致他們第七班的感情混亂程度,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就特別凶殘。

  就連木葉其余幾個同期班,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路過看他的時候那眼神都特別不對。

  鹿丸還表達過憂慮,要是小櫻最後選擇外村人,他們木葉不會毀滅吧。

  外鄉人……紅頭發的隔壁村村長嗎?

  那個村長每個月都來一次,說是要維護兩村的盟友情,還在木葉買了一大棟房子。

  結果每次來都想要賴在春野家,這不是居心不良嗎?

  卡卡西伸手拍了拍額頭,不想這些問題了。

  越想越亂,反正小櫻真正喜歡的人……們,應該還是木葉多吧。

  「所以川之國年初已經跟我們開過會,他們從港口開始會修一條通往木葉的鐵路,運輸他們國家的商品……海上的各個小國都能通過高港口……霧隱村也非常感興趣……」

  小南安靜坐在地板的坐墊上,春野櫻坐在她對面,她們面前攤開一副巨大的地圖。

  一根潔白的手指,從川之國指到的雨之國。

  一道藍色的查克拉線出現在她滑過的地方,變成一道細細的希望之路。

  「你們在這裡,只需要修煉一小段距離,就能很容易融入幾個國家商貿中。」

  小南手裡握著一片能攻擊人的鋒利紙片,四周飛舞著無數的蝴蝶。

  窗戶開著,雨水越來越大。

  而春野櫻就跟個毫無防備的孩子,就待在她的攻擊圈裡,一臉認真地告訴她,這個世界的變化與小國的發展方向。

  一開始,小南是要直接動手的。

  不過這家伙卻直接掏出一副一人高的地圖,直接攤開在地上。

  然後說:「喊打喊殺前,還是跟我聊下天吧。」

  小南盯著她的笑臉,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殺氣與攻擊欲,綠色的眼眸裡只有一片平和的笑意。

  她難道不知道,在她沒有加入曉前,她們還是敵人嗎?

  「等流通起來,各個國家的人就會進入互相合作的階段,而你們隔壁的土之國與風之國也會通過這條路,而跟你們連接起來……」

  春野櫻本來就是來談生意,她邊解說,還掏出各項項目計劃。

  「這些你們雨之國的,由於你們一直沒有回復我們木葉,導致擠壓了這麼多合作項目,希望你們的村長能快點給個明確的回復。」

  雨之國又不是窮到當褲子,都拿出來建設自己家,和平指日可待。

  所以別到處抗米推銷,搞得人心惶惶的。

  小南看著地圖,她手頭上收集了大量的資料,當然知道世界變化得多大。

  而這種變化非常快速,曉的情報對於這些事情都有研究過。

  木葉突然變成一個和平中轉站,好像是綱手上任後開始。

  而春野櫻是綱手的弟子,也確實沒有折損她師父的名聲與威望,她很優秀。

  小南垂眸思考一會,才抬起頭說:「我已經確認你的才能,我代表曉組織想正式邀請你進入曉,與我們一同創造更好的世界。」

  長門的理念與春野櫻是有衝突的。

  他們一直覺得這個世界,依舊處於隨時會戰爭的狀態。

  而現在這種欣欣向榮的模樣,不過是暫時的利益交織,而產生的虛假和平。

  春野櫻卷起地圖,也卷起雙方和談的可能性。

  她不想打小南,畢竟對著這麼一張溫柔的臉,實在沒有戰鬥的興趣。

  小南也清楚她的動作代表的意思。

  她還想說服這個才華橫溢,執行能力一流的孩子。

  「沒有成長過的世界,是不會理解積壓著無數苦痛,又無路可退的弱小者的困境的。利益構建起來的世界,隨著時間推移只會越來越腐敗。」

  春野櫻點頭,很認同。

  小南見勸說有望,繼續用長門的理論來說服:「我們應該用更強硬的方式,來告訴全世界和平是最珍貴的東西。失去的人,也不會再回來。」

  春野櫻單手撐著臉,認真聆聽她的話。

  小南看著她還沒有褪去青澀年紀顏色的臉,出現了過於成熟的穩重表情,忍不住夾帶上個人情緒。

  「你是個很努力的天才,也是個幸福的人,失去對你來說可能是很難理解的事情。」

  春野櫻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了下。

  「不,這些年多少還是失去過一些,雖然跟你比起來並不多。。」

  在大門裡,她失去了很多次生命。也失去了前世所有的柔軟天真,還有那個和平的盛世。

  而最難以忍受的失去,是自由的人生。

  幸好她已經要將系統熬到嗝屁了,只要她不動心,系統就沒能量。

  綱手老師說的話很心動,可惜她還需要跟系統熬命長。

  等到系統死了,她自由握到手裡。

  就能……多挑兩個吧。

  小南有她的一些資料,並沒有找到她失去什麼,至少她的同伴都在不是嗎?

  這是拒絕的話語吧。

  小南了解,「很抱歉不能讓你自願選擇這件事,等你到了曉,我會好好保護你,幫助你。畢竟你跟我們一樣,都是志同道合的同伴,我會讓你認同曉的理念。」

  長門要實現的,她會幫助他。

  只要春野櫻願意接受曉,那麼她也會成為她的支柱。

  而且長門的身體狀況並不樂觀,這也是他們想要找優秀繼承者的原因。

  她是木葉忍者也無所謂,這個世界本來就弱肉強食,誰有能力搶到就是誰的。

  春野櫻現在在小南眼裡,成為了想要強搶的重要目標。

  四周的紙張,化為紙片飛揚起來,肅殺之氣頓起。

  春野櫻伸手碰到一張紙,紙片很鋒利,割傷了她的手指,滲出血來。

  她沒有什麼意外,手指一彈,醫療查克拉自動治療成功。

  面對無數飛著要將她包裹起來的紙片,春野櫻攤開自己的十指。

  自從跟砂隱村的千代婆婆,進行過好幾次友好的交流後。

  她的查克拉線能憑借操控能力,而無限分裂開絲下去。

  她現在已經能分到比蜘蛛絲還細,卻擁有堪比合金般的堅韌度。

  紙片還沒碰到春野櫻的皮膚,無數細到看不見的查克拉線,穿透了紙片分身。

  小南飛出一萬張紙,她就能甩出兩萬條線。

  如流水般自然,無聲,卻又強制無比地禁錮住任何固體。

  房間裡不知道何時,上下左右全部都被細到可怕的線,橫七豎八交織包圍起來。

  漂浮起來的小南,看到她只是站著,就能克制住她飛起來的紙片,擰起眉頭。

  她其實並不想真鬧得太大,讓春野櫻受傷太嚴重。

  可是春野櫻不是她能放水的對像,小南化為更多的紙片,不顧被線捆綁住失去力量的紙,直接往她身上衝過去。

  只要包裹住她夠多,她就無法呼吸。

  這是最好的方法,直接用紙手裡劍會讓她受傷太嚴重。

  小南還在衡量怎麼對春野櫻下手輕點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紙張在燃燒。

  不可能,這特殊處理過的油紙,不會被普通的火焰這麼輕易就灼燒……黑色的?

  春野櫻手指上的絲線,出現了黑色的天照。

  這是封印了部分佐助訓練天照的時候,泄露的火焰。

  「快點將身體收回去,不然會永無止境燃燒下去的。」

  春野櫻提醒她,雖然使用的黑火量特別少,但是這玩意會越燒越多。

  小南本來想放輕的手,加重起來。

  「就算是火焰,我也能操控。」

  所有紙片都將黑色的火焰折進去,卻在下一瞬間,黑色的焰火燒灼而出。

  小南完全不顧會被燒到的危險,直接將帶著火焰的紙,投到春野櫻的身體上去。

  春野櫻:「小心。」

  小南一頓,猛然一驚化為無數的紙片豁地散開。

  卡卡西的雷切無聲無息擊中了紙片,要是沒有春野櫻提醒,剛才這一下可能會將她的內髒都給切開。

  佐助也從卡卡西後背跳出來,沉著一張殺氣騰騰的臉。

  「千鳥流。」

  無數的雷點纏繞住要飛走的紙片,炸開出耀眼的電花。

  鳴人才用力拉開半掩著的門,一臉怒氣衝衝,「敵人在哪裡?」

  卡卡西老師突然出現,說是旅館太安靜了,人都被清空,應該是出現了敵人。

  而佐助也在下一秒意識到,牆壁出現細微的顫動。

  兩個人越過鳴人,直接就往小櫻的房間裡衝。

  鳴人一來就被一堆紙片給撲了一臉,他立刻左挪右閃,上躥下跳地躲開。

  「不是敵人?」卡卡西看向小櫻。

  春野櫻:「還不到那個地步,卡卡西老師,我需要跟他們談一下。」

  卡卡西看想門外,無數的紙片又化為那個藍紫色發的女人,她身上的曉組織衣服特別顯眼。

  「這家伙,不太像是要跟我們交談的樣子。」

  小南也疑惑看向春野櫻,然後她沉聲說:「你就算不想殺死我,我們也絕無和平對話的可能性。除非你認同我們的理念,這個世界是無法通過輕飄飄的對話來做事的。」

  只有絕對的威懾與暴力,才能讓戰爭機器不敢再啟動。

  春野櫻往前走幾步,站在所有人面前。

  「我知道,但是如果連談都不談的話,試都不試的話,那你憑什麼說不可能?」

  小南沉默起來,臉上是分散疊著的紙,在微微晃動著。

  終於她開口,暗啞下去的聲音依舊含著她本性的溫柔感。

  「因為我們試過了,所以這是一條錯誤的道路。你如果想用這種道路來說服我,未免也太輕松了,春野櫻。」

  失去最重要的同伴,最愛的人的代價,已經壓垮了幼稚天真的他們。

  她跟長門,都絕對不能再繼續走在錯誤的道路上。

  春野櫻思考了一下,才發現對方誤會她的話。

  小南以為她就靠著跟別人談一談,就能實現合作共贏?

  這實屬的誤會,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她剛想回答,下一刻幾乎是憑借本能,伸手抓到一張突然出現的紙張。

  小南已經沒有耐心停在這裡,「你留下,其余人都滾出雨隱村。」

  殺死宇智波佐助,並不是的必要,她根本不需要百分百聽從那個所謂的宇智波斑的話。

  而且他們的感情很深,四個在一起的畫面,直接讓她想起青蛙小隊跟自來也老師在一起的日子。

  感情也好、羈絆也好,失去實在太痛苦。

  春野櫻如果真要拉攏入曉組織,至少不能是他們曉來動手。

  那個家伙讓他們來殺人的時候,好像根本不在乎春野櫻能不能進入曉,他更像是為了自己的私欲而在做什麼試探。

  至於九尾,可以等到春野櫻進入曉後再說。

  因為感情如此之深,那麼九尾是不可能離她太遠的。

  小南警告他們。

  「不然,一個都別想逃。」

  紙片紛紛揚揚出現,開始轉為有攻擊力的刀片。

  佐助的寫輪眼動態捕捉能力,讓他一下就抓到所有的紙片的位置。

  他早就聽到火大,只是忍著性子而已。

  看到對方攻擊,他立刻拔劍閃到小櫻身前,無數試探的紙片在一瞬間都化為碎片。

  白色如雪花的紙屑下,是他戾氣滿滿的三勾玉眼瞳。

  「你說讓誰留下?弄堆紙片就想裝神嗎?不過是唬人的紙老虎而已,一個人人喊打的叛忍組織,小櫻願意跟你和談你就該高興到跪下來感恩戴德,誰讓你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的。」

  春野櫻:「……」

  這……也不必這樣。在佐助身上,偶爾真能看到斑老頭的影子。

  只要實力握在手裡,動不動就想讓人跪下喊爹。

  鳴人應和,他指著手對著小南大喊:「對啊,雖然佐助很沒禮貌。但是你要讓小櫻留下來是不行的,她可是我們的……我是說,她是我們最重要的同伴。」

  卡卡西:「……」

  藏一下,太露骨了,謠言亂飛怎麼辦?他是真不願意回木葉的時候,遭受到更多可怕的圍觀了。

  小南也陷入沉思,現在的孩子感情都是這麼不含蓄嗎?

  還是只有木葉如此?

  不過都不重要,小南驟然化為無數的紙片飛開,衝著他們而起。

  查克拉凝成的起爆符藏在裡面。

  對方有奇怪的黑火,那麼以火攻火,先將人炸傷再說。

  四個人都沒有動彈,起爆符大規模炸開的時候,旅館被轟出個巨大的洞來。

  雨水落下。

  黑灰的碎片到處飛濺,第七班依舊站在原地,紫色的查克拉骨架圍繞住所有人。

  是佐助的須佐。

  而卡卡西手裡多出個布袋,他在爆炸的前一秒瞬身拎到手裡的。

  免得這老家伙被炸成灰燼。

  佐助的眼睛已經轉為萬花筒,他充滿殺意地盯著對方。

  巨大的須佐手掌握成拳頭,毫不猶豫地朝著對方打過去,渾厚的查克拉實體化攻擊,誰硬接一下都要渾身粉碎。

  小南表情變了下,她立刻飛開,飛舞的紙片變成巨大的紙手裡劍,攻擊著須佐能乎。

  佐助看著她的紙片,不過只是分身的忍術,厲害的只是這個女人擁有的大量查克拉,能將這個忍術運用到極致。

  他就跟看死人一樣看著小南,「別小看宇智波的力量,你能做的只有快逃,不然就會死。」

  小南一臉平靜,「不,死的人是你。」

  她身後,出現了穿著紅雲袍子的三個成年男子。

  分別是畜生道、餓鬼道與修羅道。

  長門通過畜生道的嘴,喊道:「小南,來到我的身邊。」

  小南張開翅膀,立刻飛回長門身邊。

  春野櫻看到這陣仗,先將和談挪到一邊。快速伸手一人一個,將鳴人跟佐助的頭都按到自己身邊,然後她低頭告訴他們什麼。

  而卡卡西站在身邊,也聽到她的話。

  是情報、分析、還有退路。

  她都一一輕聲吩咐,溫柔的低語,輕如呢喃的囑咐。

  伴隨著她的溫熱呼吸,兩個人平時最煩別人說教的少年人,此刻都安靜到不行地傾聽她的話。

  甚至恨不得多聽點那樣,都不敢動彈一分。

  「如果真打起來,要量力而行知道嗎?」春野櫻非常嚴肅地說:「誰受傷都要來到我身邊,有我在,你們不會出事的。」

  佐助輕吐出一口氣,語氣有些含糊:「就憑借他們,還傷不到我。」

  春野櫻面無表情給他爆栗子,「我說的,聽到了沒?」

  就佐助這個性子,不話說強硬點,他只會自己逞強。

  然後她又給了有聽,不知道有沒有懂的鳴人一個爆栗子。

  鳴人眼淚飆出來:「我受傷就來到你身邊,打不過就跑路,絕對不會逞強的。」

  所以為什麼要打他?

  春野櫻:「有難同當才是家人。」

  兩個一視同仁,才不會以後起內哄。雖然以後還長了點,但是現在提前培訓應該能省很多事。

  卡卡西想了想,也低頭。

  家人要有難同當。

  春野櫻不解,只是順應自己的摸毛茸茸衝動,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明明很張揚的頭發,卻很軟很茂盛,好摸。

  前面的長門跟小南沉默看著他們感情黏膩的樣子,長門忍不住問:「春野櫻,還有她的同伴嗎?」

  小南沉默了再沉默,終於回答。

  「不,據說是她的結婚對像們,所以感情才這麼好吧。」

  只是單純的伙伴不可能有這種感情氛圍,他們曉就不這樣,都很正常很純潔。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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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們?

  長門陷入三秒的沉思, 沒想通就不繼續想了。

  他看了黃頭發的人柱力一眼後,才將目光投向站在他們中間的少女。

  「春野櫻,我來邀請你加入曉。」

  不是問句, 而是平淡強勢的陳述句。

  不容拒絕, 拒絕也當聽不見。頗有看到啥好東西, 就拎著棍子敲暈拖走的遠古之風。

  春野櫻非常熟稔地拒絕:「我真沒空搞副業, 我一年能休息的日子就剩下過年過節那幾天了。要是再進入你的組織, 真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綱手師父恨不得她別出任務, 天天守著公務過活。

  要不是她頭發茂密, 長得快,都要累禿了。

  而且不止她忙,他們木葉村但凡是能識字的,包括路過的狗,都要參與忍界經濟同盟體項目, 群策群力共同創造美好的明天。

  反正大家都累,個個一臉老社畜的菜色。

  讓她都不好意思明目張膽偷懶, 有時候累到想休息就只能出任務去。

  連自來也都沒空寫親熱xx系列,只能苦巴巴當綱手師父的保鏢與助手……總覺得這樣下去, 他們應該能結婚吧。

  都形影不離了。

  長門覺得這個對話風格有點不對勁,雖然知道對方在拒絕。

  可是這個拒絕卻正常得很不正常。

  一般曉組織的成員拒絕時, 不都是你死我活地衝上來喊打喊殺嗎?

  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理智, 甚至這麼有禮貌拒絕。

  太過文明,顯得他們有點野蠻。

  不過這不妨礙他聽懂對方的話,竟然不想進入曉, 那麼只能是敵人。

  他伸手突然往地上一拍, 巨大的通靈法陣出現,一只巨大的怪鳥從陣法中央掙扎而出。

  春野櫻伸手按住鳴人跟佐助的肩膀, 低聲說:「那他們幾個交給你們,我先走了。」

  長門的本體不在這裡,她需要在這個黑灰色的鐵質之城裡,找到真正的主事人。

  不然總不能跟一堆屍體分身繞圈子。

  佐助眼裡的擔憂根本擋不住,「別受傷,如果不行要立刻撤退。」

  他其實根本不想跟這群家伙談什麼,可是小櫻的工作一直都是這樣,找到主事人先溝通再進行下一步計劃。

  這些年她就是這樣做的,所以佐助也沒有理由阻止她。

  鳴人志氣昂揚:「相信我們吧,小櫻,我們很快就能會和的。」

  春野櫻點了下頭,然後松開自己的手。

  兩個人肩膀同時出現一個時空轉移術式,這是撤退的後路。

  一旦他們哪個的生命受到絕對的威脅,那麼就會直接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然後她握住卡卡西的手,兩個人飛雷神轉移,消失在須佐能乎那安全的查克拉包裹中。

  長門感受他們的查克拉轉移,立刻讓巨鳥飛出去,順著雨水的感應要去攔截他們。

  一只巨大的查克拉手,凶狠地攥住了巨鳥,隨即暴戾掐碎。

  「別太目中無人了,你們這群廢物。」

  小櫻剛離開,佐助的脾氣立刻大爆發。他眼裡的萬花筒因為充足的查克拉供養,明亮得如血花。

  「我要將你們都殺了。」他盯著小南跟那幾具屍體,嘴角揚起如獰笑。

  談什麼談,敢將手是伸向他的家人,都別想好好活著。

  鳴人剛要結印,看到佐助這樣,忍不住吐槽:「佐助,我們不是大反派,你別這樣,我都害怕了。」

  對面那麼冷靜,他們這邊卻在面目猙獰。

  不知情的一瞅都會以為他們兩個人才是正宗的大惡人。

  佐助開啟無差別攻擊模式,「鳴人,如果你害怕就躲在我的身後,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這是陰陽怪氣吧,是吧。

  鳴人抽了抽嘴角,看來佐助真是氣瘋了。

  小南淡定回復:「我已經給過你們逃跑的機會了。」

  這麼生氣,看來還真是感情異常的深厚。

  這是失去愛人與同伴的雙重痛苦吧。

  畜生道立刻又通靈出三頭犬跟鬥牛,而餓鬼道直接出動,伸手要去吸收須佐的查克拉。

  鳴人閃現到餓鬼道面前,影分身之術。

  無數個鳴人擋住了餓鬼道碰到佐助的手,又直接開啟體術模式。

  這個家伙,就是小櫻說的,會吸收任何查克拉忍術的忍者吧。

  這些家伙並不是無敵的,哪怕能力都很詭異,一旦知道了弱點就能想法子克制他們。

  無數個鳴人,很多破碎在餓鬼道的封術吸印下。

  而更多的是齊刷刷地對他拳打腳踢,他這些年為了追上小櫻跟佐助,體術訓練也是很強的。

  餓鬼道差點被踢扁了,而地獄犬要回防的時候,就聽到一聲陰沉的聲音響起來:「天照。」

  黑色的火焰,開始肆意狂燒。

  小南低聲說:「不對勁,他們好像知道我們的弱點。」

  長門通過的畜生道說:「看來鼬確實是刺探到了一些情報啊。」

  不然無法解釋,為什麼兩個木葉忍者,竟然這麼清楚他們的秘密。

  長門盯著他們,「看來他們確實都注定要留在雨隱村。」

  知道太多的人,沒有活下去的必要。

  小南點頭,化為無數的紙片,凌厲地朝著他們而去。

  佐助表情冷漠地轉一下眼睛,看清楚了所有的紙片。「沒有用的,你的能力我都看清楚了,你紙防不了我的火焰。」

  永不熄滅的黑焰,再多的油紙都扛不住這種溫度。

  就算有起爆符,那麼他的須佐能乎也能防御住。

  小南比他還冷,對春野櫻那點溫柔都消失得一干二淨。

  她抬起手,毫無憐憫地說:「你這種仗著力量而肆意揮霍,只會靠著一張嘴誇誇其談的小子,根本配不上你的未婚妻。她會在我們曉裡,找到更好的對像。」

  她已經確定一件事,那就是春野櫻的喜好是很多的結婚對像。

  如同愛藝術的蠍跟迪達拉一樣,曉很包容這些奇異的愛好。

  如果這就是要付出的代價,那麼以後給春野櫻舉辦個千人,甚至萬人的相親會都可以。

  畢竟他們已經到了不得不殺死這兩個人的份上,那麼最好的遺忘。

  就是給那個有才能的孩子,更多的對像。

  說完,小南的神之折紙偽裝發動,四周無數的房屋碎片突然化為密密麻麻的紙張。

  層層疊疊,大量的起爆符隱藏在其中。

  她的能力可以讓紙偽裝成任何東西,然後用查克拉創造出無數的起爆符。

  「死吧。」小南的聲音裡首次出現殺意。

  巨量的紙張包裹住須佐能乎,形成一個龐大無比球形。

  鳴人的本體驟然出現在小南身後,手裡的螺旋丸,往她身體上砸過去。

  而起爆符也這個時候發出劇烈的聲響。

  在無比可怕的火光與轟鳴的爆炸聲中,小南被螺旋丸擦到了身體,受到了傷害,她立刻分散開。

  而鳴人看向爆炸的地方,眼裡閃過濃烈的擔心。

  「該死的。佐助。」

  雖然知道佐助身上有小櫻的飛雷神傳送陣,只要他遇到無法躲避的危險就能被傳走,可還是沒法安自己的心。

  畢竟他可是他最重要的兄弟。

  鳴人突然察覺到什麼,立刻跳躍開,躲開了偷襲的炮彈。

  他眼神凌厲無比地看向攻擊位置。

  修羅道含著冷笑,伸手手腕,一連串的炮彈對著快速攻擊。

  鳴人動作極其靈活而快速,他躲開了火力的炮轟後,手掌裡開始凝聚大量的查克拉。

  風遁螺旋手裡劍,在大量凝聚起來的查克拉中出現雛形。

  九尾突然幽暗提醒:「你身後,有頭變色龍。」

  鳴人完全沒有懷疑,一瞬間就改變手裡劍的方向,往身後看不見的變色龍攻擊過去。

  一頭巨大的變色龍,從空中出現,被螺旋手裡劍給劈成兩半。

  「謝了,九尾。」鳴人露出個開心的笑說。

  九尾哼了一聲:「誰幫你了,你死得要是太窩囊,可是會讓我沒面子。」

  九尾的人柱力弱唧唧的,它在其他尾獸,特別該死的一尾面前連頭都抬不起來。

  而且那小鬼會傷心……呸,想她干什麼,該死的小鬼,遲早有一天吃了她。

  鳴人完全不信它的口是心非,他鄭重承諾:「為了你的好意,我也會死守住小櫻未婚夫的位置不放手。」

  九尾:「……」

  然後它暴跳如雷:「不要承諾這種奇怪的事情,未婚夫這是什麼玩意。而且也太沒志氣了吧,就未婚夫而已嗎?」

  鳴人害羞起來:「我們還小,要大點再說,到時候你也可以參加結婚典禮。」

  九尾惱羞成怒:「別跟我說這些肉麻玩意,髒了我的耳朵。」

  恨不得揪出兩團狐狸毛塞耳朵裡,堵住這小子那含著濃烈情緒的聲音。

  「一個又一個!」佐助的聲音突然暴躁響起來。

  無數的起爆符轟出了巨大的坑中央,出現形態再次進化的須佐能乎。

  骨架覆蓋上了查克拉肌肉,又化出絕對防御的鎧甲。

  佐助伸手按著一只眼睛,毫無損傷地站在紫色的查克拉中間,表情無比憤怒。

  他怒喝:「有完沒完,圍過來的家伙還不夠多嗎?還要介紹?」

  說完,須佐的巨手拉開紫色的箭矢。

  跟鼬學習後,他的須佐能力突飛猛進,操控力也達到一個嚇人的地步。

  箭矢無比精准地貫穿衝過來的鬥牛,巨大的余力帶著牛穿過了畜生道的身體。

  小南落到最高處,看到一片狼藉的場地,還有被徹底激怒的宇智波跟九尾。

  黃毛九尾正在衝到畜生道的身體邊,伸手快速將黑色的查克拉控制器給拔出來。

  「看來情報泄露得特別多。」小南不解呢喃。

  哪怕是鼬,也不可能知道這麼多才對。

  曉組織的成員能知道這麼多事情的,也只有……宇智波斑?

  不可能,他跟他們是目的一致的,就算互相提防也不至於會出賣他們。

  而且他們的目的還沒有成功,對那個家伙來說長門是必不可少的。

  小南無法解釋眼前的一切,有點擔心長門的狀況。

  她立刻化開紙分身,打算去往長門身邊。

  特殊情況,他需要有人守護。

  佐助手裡的箭矢化為揮舞的查克拉長劍,毫不猶豫地衝著無數的紙片揮過去。

  「不是很會說大話嗎?竟然想逃走。什麼曉組織,只會帶來破壞跟黑暗的叛忍聚集地,只有毀滅才是最適合你們的下場。」

  這種破地方就不配跟他們談,全燒光算了。

  佐助左眼出現鮮紅的血淚,蜿蜒地順著他白皙的臉頰往下滑落。凶狠如惡煞,又艷麗如怨鬼。

  ——天照。

  紫色的武器上出現黑色的焰火,火焰追著所有紙片灼燒。

  鳴人一個巨大螺旋丸砸向了修羅道。

  被打得破破爛爛的餓鬼道驟然出現在他面前,伸出手想要吸收他的忍術。

  鳴人無比靈活地改變手裡的螺旋丸,伸出腳,爆發性地狠踢向餓鬼道的身體。

  體術對餓鬼道有克制作用。

  不過單純的體術他始終不如凱老師,只能將這家伙踢飛,沒法踢散。

  餓鬼道被踢開的時候,鳴人手裡的螺旋丸,直接往修羅道的臉上按過去。

  雖然沒有佐助的須佐那麼華麗龐大,但是在戰鬥判斷與變化上,鳴人展現出無以倫比的戰鬥天賦。

  更可怕的是,他越打越興奮。

  渾身上下都是被調動起來的戰鬥意識,讓鳴人皮膚開始在發熱,腦子更加清醒。

  平時大大咧咧的家伙,此刻竟然冷靜得可怕。

  「九尾,什麼時候你才願意跟我一起戰鬥?」鳴人微微喘氣對它說:「一點都不無聊的,而且還能保護小櫻呢。」

  九尾歪著頭,當聽不見。

  想讓它幫他戰鬥,還差得遠呢,幼稚的死小子。

  鳴人感受到九尾不帶惡意的不耐煩,笑容開朗起來,他轉身衝向餓鬼道。

  他要將他們所有查克拉黑棒都給拔出來。

  佐助大喊:「鳴人,過來。」

  喊完鳴人後,他就飛速追逐出去。抱著一定要殺死那個,敢口口聲聲要給小櫻介紹對像的女人的信念,開啟所有力量准備不死不休。

  將所有查克拉控制器都拔掉的鳴人,立刻努力凝聚查克拉,結印。

  出現一個卷軸,他松一口氣,大成功。

  這些屬於小櫻領域的忍術真的好難。

  鳴人將所有屍體都塞到卷軸裡,再次結印將卷軸通靈回去後,才著急忙慌地追過去。

  他大喊:「佐助,小櫻說過不要殺人啊。」

  只要小櫻不在,佐助就完全不聽話自顧自往前衝。

  又要打人又要阻止腦子不清醒的同伴,鳴人苦哈哈地表示自己真的太忙了。

  ——

  封印隔離。

  春野櫻伸手結印,所有的雨水落到他們的身體上,卻像是落到虛空一樣,毫無壓力地落到地上。

  這樣就不會被感知到。

  然後她伸手將卡卡西手裡的布袋拎過來,扔到儲物卷軸裡。

  活人只能在裡面呆一天。

  如果一天後還沒有出來,那就只能祝賀團藏死得輕松。

  卡卡西伸手交叉按壓一下,活動活動身體。

  「小櫻,放著鳴人跟佐助面對敵人可以嗎?」

  春野櫻伸手掏出一個感知卷軸,解開封印後,屬於玖辛奈媽媽的查克拉出現。

  這是獨屬於漩渦一族的感知查克拉。

  她細微的查克拉線拉開指腹皮膚,出現鮮血。

  聽到卡卡西的話,春野櫻用血在封印上開始添加模仿術式,邊回答:「強大的敵人,能讓他們成長。」

  而且在她劇透原作情報的情況下,風險已經降到最低。

  基本上只要不是天道飛過來超神羅天征,超地爆天星,就沒有太大的問題。

  讓鳴人跟佐助來到雨隱村,她考慮了很久。

  最終還是決定,與其等到長門腦抽非要來抓她或者九尾,跑到木葉拆遷,不如先衝到別人家裡拳打腳踢。

  大家都是愛和平的同事。

  問題是和平得太過激進就是個恐怖分子,將同事按頭拖到正道上,就是她一個努力的方向。

  不然她拼命建設,他們一個拼命轟炸,一個拼命做夢。

  這個世界還幸福個頭。

  而帶上鳴人跟佐助是必須的。

  因為劇情已經面目全非,鳴人跟佐助的成長線都被她打亂了。

  她又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阻止四戰的降臨。

  如果最後真的無法抵抗劇情慣性,因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原因,四次大戰又要開啟。

  那麼現在的鳴人跟佐助,明顯對敵經驗就過於欠缺。

  佐助失去了與鷹小隊的相處時光,也失去了流浪的那段訓練的路程。

  而她阻止自來也離開木葉,避免他魂歸大海。

  鳴人也不會感受到失去至親的痛苦,被迫成長。

  所以這兩個家伙,其實還處於毛毛躁躁的衝動期,完全穩不下來。

  積累戰鬥經驗就是他們現在的大課題。

  春野櫻提取著漩渦一族的查克拉線,她看向滿天的雨水,聲音平靜而堅定。

  「卡卡西老師,是你說過我需要放手。」

  她一直在試著放手,他們三個人從小手牽手,心連心著長大。

  作為一個體內有個成熟靈魂的人來說,她對他們確實有著家長式的獨占欲與控制欲。

  過度的保護,可以說是愛意,也可以說是無法自控的束縛。

  卡卡西伸手揭開自己的寫輪眼,他笑了下。「確實,男孩子放著野生野長,摸爬滾打才能變成一個有擔當又穩重的男人。」

  這樣的對像,才適合結婚。

  不然都是小屁孩的性子,誰放心跟他們成家。

  卷軸裡的查克拉線全部啟動,金色的光點飛起來。

  春野櫻伸出雙手,結印完成,她維持最後一個結印姿勢。

  「查克拉感知共鳴。」

  偽裝成長門查克拉的漩渦一族能量,通過她的操控,順著無數的雨水纏繞進去。

  這是逆向感知。

  無數的光線,如雨水的反光,往施術者的方向湧動過去。

  由於封印偽裝,施術者短時間內是不會發現,有人通過他的感知術反向去探查他的。

  在無數飛揚彌漫起來的光點中,春野櫻仰起頭。

  「如果這些雨水,能運點給隔壁的土與風之國就好了。」

  項目要是開展順利,可以打通幾個國家之間的高山,然後利用法陣忍術,看能不能南水北調一下。

  氣候中和一下,發展不就來了嗎?

  卡卡西笑出聲:「你啊……」

  真是無時無刻都在為這個世界努力著。

  春野櫻以為他要說什麼,疑惑轉頭。

  卡卡西卻只是笑眯眯伸出手,輕撩過她因為術式力量而散開的發絲。

  一朵小櫻花發夾出現在她的耳朵上方。

  然後卡卡西眼含笑意,才對她說:「我相信你想要的,都能實現。」

  春野櫻忍不住也跟著笑起來,綠色的眼眸裡都是金色的光芒。

  「那你也要一直站在我身邊,看著我實現一切,卡卡西老師。」


第107章

  天道站在高塔的外面, 雨水淋到他的身上。

  畜生道、餓鬼道、修羅道都失去了情報優勢。

  甚至他們連地獄道的能力都清楚,才會將三具屍體帶走,不給他修復的機會。

  誰泄露了情報?

  「怎麼了, 長門, 搞不定嗎?」身後一個聲音從陰暗處傳來。

  天道回頭, 看到帶土站在高塔內, 無數的陰影與細微的光線在他臉上穿過, 有種詭譎的邪性感。

  長門冷漠看了他一眼, 才轉頭說:「很快就會找到他們。」

  他伸手摸了一下雨水, 只有那兩個木葉忍者。

  而春野櫻跟她的老師,都消失不見了。

  隔絕開他的搜索,涉及到封印忍術的範疇,新開發的?還是血繼界限?

  長門伸手開始結印,想要加強感知的時候, 卻發現雨水裡出現一絲不自然的反光。

  這是……

  他手指一觸,閉上眼認知感知起來。

  是他的查克拉沒錯, 但是為什麼會出現不自然的光線?

  長門沒有放棄任何可疑的痕跡,繼續加深輸入自己的查克拉去探索。

  順著那些光線, 他的感知能力蔓延過去。

  終於在中間碰觸到了不屬於他的查克拉氣息,它靈活而攻擊力極強, 碰到他的感知查克拉的一瞬間, 就立刻纏繞上來。

  在高塔身處,骨瘦如柴的長門睜開眼。

  逆向感知嗎?

  而且已經發現他的位置,竟然能模擬他的查克拉, 她難道跟漩渦一族有什麼特殊的血緣關系?

  其余人應該不可能有跟他有相似的查克拉氣息的。

  長門輕聲說:「正好, 試一試要進入曉的新成員的能力。越強的同伴,對曉越有好處。」

  而站在陰暗處, 處於虛化狀態的帶土,看到佩恩伸出手開始結印,他在收起所有雨虎自在之術。

  感知能力被方向探測,已經不能使用了。

  越用會暴露更多的信息。

  雨水漸漸停下來,黑沉的烏雲縫隙隱露出一些不明亮的光。

  天道看著天空,計算著剛才碰到的感知查克拉。他對身後的人說:「你不用出手,不管是殺死入侵者還是抓新成員,由我來就行。」

  這些事情只有徹底掌握在自己手裡,長門才會安心。

  畢竟他真不相信身後那個戴著面具,永遠看不清楚真面目的家伙。

  還有小南那邊也出了狀況,剛才人間道跟地獄道都出動,趕過去幫她。

  等他說服了春野櫻後,再去解決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長門直接從高塔處,往下墜落。

  帶土出現在他剛才站著的地方,面具下的紅色眼睛毫無情緒,只有一絲輕微的嘲諷。

  「我跟你真是完全沒有信任可言,這又算什麼同伴呢?」

  最後一句話,他含在嘴裡幾乎聽不到。

  可能是想到什麼,他的眼裡出現了一點柔軟的情緒。

  這情感很快就淹沒在腥紅裡,見不到痕跡。

  黑絕從他旁邊露出上半身,它說話的節奏依舊慢吞吞。

  「我們接下去要干什麼?」

  帶土垂眸往下看,「等候時機,我想看看那個小丫頭嘴裡的和平是怎麼樣的?」

  黑絕沉聲問:「你心動了嗎?」

  帶土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了,是嘲笑。

  「怎麼可能,這種毫無延續性,只會重復過往錯誤,讓無數不值得死去的人再次進入深淵的計劃,根本不值得我心動。」

  也許是她極富煽動性的話語,讓人無法拒絕她的理念灌輸。

  但是只要回過神來想一下,就知道這種計劃根本比不上月之眼計劃。

  因為這個世界的現實,讓過去的歲月擠壓了無數的傷痛與遺憾,根本無法用這麼現實的計劃來彌補。

  帶土冰冷地彎起單眼。「我只是很想看看,那家伙堅持的的東西崩壞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還能不能繼續用她那一套天真的話語來說服他人。」

  沒有失去,沒有遺憾,只有完滿人生的家伙。

  不配跟他聊現實那可笑得像是詛咒的和平。

  黑絕滿意地點點頭,他還需要帶土繼續扮演宇智波斑。

  等候長門成熟的時候,將真正的斑給復活出來。

  這是才是最重要的。

  別的任何事情他都不會太管帶土怎麼做。畢竟一顆棋子而已,只要好好遵循計劃,走向月亮就行。

  甚至它還會幫助帶土繼續沉淪在無盡的痛苦惡夢裡,讓他無法擺脫月之眼美夢計劃的誘惑。

  不過那個春野櫻,感覺好像認識它。

  黑絕想到它差點就被她封印住,就覺得這事有蹊蹺。

  那架勢完全像是知道它是什麼,准備著絕對很特殊的封印卷軸,特意等著它上門一樣。

  或者是它太過疑神疑鬼。

  可能是那小丫頭的能力過於特殊,感知能力過於強悍,察覺到它的存在以為是敵人,才會對它發起攻擊而已。

  春野櫻後頸部毛毛的,感覺有人惦記她。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後頸處,然後凝聚醫療查克拉用力拍了一下穴位。

  卡卡西:「怎麼了?」

  春野櫻松開手,「沒事,活動一下自身經絡系統。」

  用查克拉刺激自己全身上下的每根經絡,調動戰鬥意識,讓自己處於比較清醒的狀態。

  然後她往前看,感知能力漂浮在這片濕漉漉的空間,而在感知的盡頭。

  一個橘黃色的頭發,鼻子耳朵都是黑色查克拉操控器的男人站在那裡。

  他似乎早知道她要往哪個方向來,特意站在這裡等著他們。

  春野櫻還是第一次看到彌彥,以往只是曾經在自來也老師喝醉酒,忍不住談論起他來。

  說那是個跟鳴人很相似的男孩子,如一道強大的光般帶領著自己的同伴,不斷追逐著自己的目標。

  春野櫻想,可惜這家伙死了。

  他一死,留了兩個瘋了九成九的同伴。長門明目張膽地瘋,小南冷漠低調地瘋。

  卡卡西停住腳步,多年的戰鬥經驗讓他本能意識到,前面那個家伙特別強大。

  春野櫻盯著彌彥的眼睛,只有這裡才能跟長門對視。

  長們也通過視覺共享,與她對視著。

  他們在這一刻都看到對方完全沒有動搖過的信念。

  長門甚至覺得,他可能真殺了她,她也不會加入曉組織。

  很可惜的家伙。

  明明是同路人,卻非要走在岔道上。

  長門開口:「你來雨隱村干什麼,春野櫻。」

  在他想要找她的時候,她卻自動送上門,這是巧合嗎?

  春野櫻自動進入外交談判桌子的狀態,禮貌的微笑,無法挑剔的客氣:「來給你送和談的邀請貼。」

  長門:「你想邀請我們進入大國構建的金融包圍圈裡嗎?這就是你們圍剿小國的另一個的方式吧。」

  春野櫻:「圍剿太難聽了,這是合作共贏項目?」

  長門解釋:「我們國家小,出生自木葉的你,從小都是成長在大國的保護中,是不會理解我們經歷過的疼痛的。」

  小國哪怕什麼都不做,都會變成大國的戰場。

  又怎麼保證與大國共同發展,不會被徹底剝削呢?

  春野櫻思考了一下,理解點頭:「我懂你的顧慮,這是非常難以解決的事情。」

  長門的感知能力很強,他對惡意尤其敏感。

  他在她身上沒有感知到任何惡意,只有平靜而溫暖,如閃耀著碎光的查克拉海潮在湧動。

  這種來自她本身穩定性產生的情緒,非常感染人。

  特別是對他們感知能力強的人來說,會本能想要親近擁有這種查克拉的人。

  因為這代表她是個不錯的家伙。

  就像是彌彥一樣,也有這種查克拉特性。

  長門的語氣多了幾絲溫和:「所以很多事情,並不是你天真想要做成就可以做成功的,你還是……」

  放棄吧。

  春野櫻:「對的,因為這事太難,需要很多強者共同監督守護規則,才能盡量讓所有的群體得到比較公平的對待。」

  她說到這裡一頓,商務化的表情變得無比真誠。

  「所以我在這裡邀請你,請加入我們。」

  長門:「……」

  春野櫻往前走,來到他前面,伸出手給他看卷軸書。

  「這裡是項目書,你可以看一下,如果你想加入我會非常高興的。」

  長門盯著她,紫色的螺旋狀眼睛,這麼死氣沉沉盯著一個人的時候特別嚇人。

  春野櫻見慣了忍界各類擬人非人像人的物種,完全沒有被他的不眨眼瞪人之術嚇到。

  而站在原地的卡卡西,有些無奈地想。

  小櫻真的對某些東西完全不敏感。

  對方的氣勢大到讓他都覺得呼吸滯澀,她卻完全沒有感覺。

  長門瞪她好一會,發現她是真感受不到他的無語。

  這麼遲鈍的嗎?

  長門伸出手,碰到她手裡的卷軸之書,卻在抓住卷軸的時候,順便扣住她的手。

  萬像天引啟動。

  巨大的吸力將她拉過來。

  沒有防備的家伙,需要上一堂人心復雜的課。

  木葉養出的忍者竟然這麼天真。

  長門伸出另一只手,打算掐住她的脖子,然後丟到通靈陣法中,落入到他們的牢獄裡逃不出去。

  少操控三具屍體的他,能力會更集中。

  結果下一秒,他手裡的人卻變成木頭,是變身術?什麼時候的事情。

  長門立刻抬頭,發現春野櫻已經跳到高處,她手裡頭握住一把飛雷神苦無,表情無比冷靜。

  這是一開始就插在這裡的,可以避免談判過程會出現的各種意外。

  這些年在外談生意,她遇到各種奇葩事情,多到她自嘆忍術的多樣性。

  也可惜怎麼就想著打打殺殺,不好好拿來發展民生?

  趁著長門愣神的一瞬間,卡卡西已經衝過去,手裡的雷切出現,他寫輪眼精確地鎖定住對方。

  打算一擊就讓對方失去行動力。

  長門皺眉,神羅天征。

  巨大的力量,以無法抵抗的姿態彈飛了襲擊者。

  卡卡西飛出去,卻消失在空中,身上的法陣啟動,他自動落到春野櫻的身邊。

  兩個人又變成一開始那樣,肩並肩站著。

  跟樓下的長門面面相覷。

  春野櫻非常有經驗,繼續勸說:「有力氣還是拿來維護有價值的東西,打打殺殺很沒有意義,我們還是以對話為主吧。」

  完全沒有差點被人陰一道,而有任何生氣的表現。

  連情緒也是,一點氣憤不滿都找不到。

  長門剛才還覺得她天真,現在卻終於知道,她不是天真而是愚蠢。

  「對待自己的敵人,不要給他們任何對話的機會,而是直接將他們都毀滅掉。」

  給別人機會,就是拿自己的命在賭。

  長門伸出左手,附近的地面碎石塊被吸過來,團成球體,直接砸向春野櫻。

  春野櫻:「看來是真沒法好好談了。「

  她面對砸過來如同神力的石頭,面無表情地握住飛雷神苦無,確認坐標。

  無數的苦無,在剛才來的路上就四處散開。

  海邊潮水湧動,浸泡在其中的礁石上就插著一支飛雷神苦無。

  春野櫻握住苦無結印,無數封印咒印在空中出現,將這塊明顯超標的大圓石吞食進去。

  遠處的海邊,一顆大石頭砸下去,激起無數的水牆。

  「這裡的居民還跑得不夠遠,要不再等一等吧。」

  就那麼確定她能接下來這個石頭嗎?

  這裡的地段建築物比較集中,雖然有忍者跑來疏散,也不代表他們跑得贏長門的攻擊。

  長門:「這只是試探,如果你連這個都無法解決,那麼你也無法完成任何事情。」

  真砸向雨隱村的居民,他再吸回來還來得及。

  春野櫻伸手按了按發鬢邊的櫻花小夾子,努力固定住了。

  她語氣輕松說:「你還真將我當員工面試了,可惜我已經有正經的職業,只能再次拒絕你的好意。」

  一旁站在旁邊沉默戒備的卡卡西,看著她溫柔無比的動作,也忍不住笑了下。

  春野櫻伸手拍住卡卡西的肩膀,額頭上的陰封印已經解開。

  她語氣張揚起來:「別波及到這裡的居民,我們去開闊的地方吧,曉的負責人。」

  說完,飛雷神忍術發動,她出現在在海邊。

  說是海邊,更像是個深不見底的巨大內陸湖。她仰頭看向天空,又開始在下雨。

  她身邊的卡卡西已經不見了,她沒有經過卡卡西的同意,就先將他送到雨隱村外的飛雷神退路區。

  春野櫻看向前面,突然出現的天道佩恩。

  輪回眼的使用者,火影中期最強者。

  她其實知道自己現在的力量,跟這種家伙打很勉強。

  但當她確定大門內的靈魂都是真實的時候,快速變強就成為剛需。

  大門內的她,太有恃無恐。

  她有無數失誤的機會,導致戰鬥風格過於松懈。

  斑老頭曾經怒斥她,要是復活狀態,她失誤一次就死了。

  想到將來斑老頭有可能會復活,並且揮舞著百米須佐大刀追著她砍,她就知道他的教導是對的。

  因為那個時候,哪怕只是挨蹭到一點須佐刀尖,她就能安詳地去了。

  所以不止鳴人跟佐助需要成長,她更需要磨礪自己的戰鬥精准度。

  大門學習可以,但是搏命的緊張感是真沒有。

  現實真正瀕死的戰鬥,才是她這個階段最需要的。

  長門通過彌彥的眼睛看向她,查克拉的感覺變了。

  從溫暖,變得無比的炙熱而旺盛。

  像是生生不息,永不熄滅的太陽火那般,在她的身體裡燃燒著。

  他聽到她笑著說:「喂,如果我打贏了你,你就要同意加入我們。」

  長門:「你就是這麼說服人的嗎?用暴力。」

  這不是跟他們一樣的理念嗎?

  春野櫻直白說:「暴力是必須的威懾,但只是維護的方式之一,我們不能被暴力挾持。」

  她比較奇怪的是,這裡的家伙堅持了一個理念後,就跟粘死在上面一樣都不帶動搖。

  人是活的,那麼多活人。

  需求都不同,怎麼可能拿一樣的方案去對待。

  長門沉默會,沒有繼續回應。

  他再次確定她是個幸福的家伙,因為只有得到太多的人,才能那麼靈活多變地改變自己的立場。

  那麼年輕,充滿希望。

  木葉這種地方真是好運氣,永遠能冒出類似的家伙來拯救自己的國家。

  長門:「可惜,你打不敗我。」

  她還太年輕,更沒有任何特殊的血繼界限。

  人是打不贏神的。

  春野櫻:「沒事,打不敗你我就逃跑。」

  她退路一堆,飛雷神這個忍術用來跑路合適得要命。

  長門明顯被噎了一下,然後他雙手一拍。

  海水下面翻滾著,無數落入海底鐵器船石頭魚都被吸上來,團成一團砸向她。

  春野櫻看著那些面目猙獰的魚,分神想了一下。

  這能力不錯啊,捕魚船上的絕對強者。

  連網都省了。

  大海轟隆一聲,炸出了滿天的水流。

  在雨水海水中,躲過所有障礙物的春野櫻出現在長門的面前。

  她沒有留力,怪力爆發加上集中爆破,所有的攻擊都凝聚在長門的心口那處。

  壓縮到極致的查克拉力量,可以轟碎一座山的力量。

  神羅天征,長門站著不動,直接開啟輪回眼如神般的能力。

  春野櫻等著就是這個,她要試一下,在這種逆天的忍術面前,自己到底能前進到什麼地步。

  神之力,人的拳頭。

  硬對硬地對抗上。

  海洋的水被擠壓到出去,不斷升高,不斷擴散,最終形成排山倒海的海嘯。

  長門的表情第一次出現明顯的怔愣。

  哪怕是小型的神羅天征,也不是人力能抗衡的才對。

  他低頭,視線裡出現了春野櫻無限貼近的臉,她表情比彌彥的臉還冷漠。

  而下一刻,拳頭抵住了神羅天征一小會後,巨大的排斥力就將她彈飛出去。

  春野櫻重重摔到海面上,直接劃出一道百米長的海路來。

  她翻滾好多圈,最後伸手死死按住海水一腳踢碎礁石,才抵住被兩股力量反彈回來的余威。

  春野櫻抬起頭,溫熱的血水從額頭流下來。

  熟悉的疼痛,卻不怎麼難受。

  她伸手,輕將櫻花小夾子固定一下,上面用查克拉細線纏繞著,需要時不時撫摸補充一下查克拉。

  佐助綁的蝴蝶結也松了,她雙手往後扯緊了,別讓頭發散開。

  「很好,大概知道測試出力道。」

  她雙手一拍,滿臉血看向長門,語氣平靜得可怕。

  「我們繼續。」

  長門伸手摸了摸彌彥的心口處,略微凹陷了。

  她的拳頭,竟然能有這種力氣。

  長門第一次直觀感受到,她確實有這份決心與能力去維護自己想要的信念。

  不是愚蠢,而是擁有完全不怕死的勇氣與實力。

  「如果你只有這種程度,那麼你會死在這裡。」長門警告她。

  春野櫻忍不住勾起嘴角,眼神明亮如火。「別擔心我,我很惜命的。」

  長門:「……」

  這家伙腦子是不是有問題,這是擔心嗎?


第108章

  冰冷的鐵管外, 最高的塔上,好不容易擺脫那兩個小子追殺的小南,紛紛揚揚飛進來。

  無數紙片凝聚成真人站在門外, 她淡紫色的簪花有幾絲燒焦的痕跡, 是被天照波及到的地方。

  人間道跟地獄道還在跟那兩個小子糾纏, 她有更需要守護的的同伴, 直接就跑回來。

  小南立刻推開門走進去, 一臉擔憂地來到長門所在的地方。

  一進門就聽到長門悶聲哼一下, 她渾身一僵, 立刻衝進去。

  「長門?」

  瘦骨嶙峋的長門抬起眼,卻不是看向小南,而是看向遠方。

  「她……在拿我練習體術?」

  海浪翻滾,潮水暴烈轟響動。

  長門操控的天道佩恩,在神羅天征冷卻的時候, 與春野櫻直接對上。

  她的沒有一絲花裡胡哨的多余動作,速度快到讓人以為她在用飛雷神打鬥。

  長門用輪回眼捕捉她的動作, 看到她的抬手下劈,極為老練地抬手橫擋。

  他的另一只手出現攻擊性的陰陽遁武器, 想要直接一擊穿心。

  結果下一刻,他卻被一股可怖的力量碾壓到海底。

  春野櫻直接抬手的一劈, 完全不給他抵抗的余地, 手裡的武器更沒有用出的機會,就被她的力量砸到水下好幾十米去。

  好像在報復他,將她彈飛的那一擊。

  這家伙的怪物力量, 是永無止境的嗎?

  長門接收不到疼痛感, 他墜入海裡還在思考對方的弱點。

  體術的巨力應該是來自大量的查克拉供應,所以只要耗盡她的查克拉, 她就沒法這麼戰鬥。

  無數的水流突然衝著他湧來,是水遁之術。

  全部纏繞上他的手腳,覆蓋上他的全身,想要將他拖上去。

  長門能力恢復,自動彈開這些攻擊力十足的水流,直接衝上海面,海水化為水龍張開巨口要吞下他。

  而在水龍下面,是單手結印,正在仰頭看著他的春野櫻。

  她的眼神已經變了,不帶一絲情緒,只有冷靜到讓人頭皮發麻的審視。

  體術後,是忍術了嗎?

  長門看到她的結印又變了,是火遁。

  一條火龍跟著衝上來,在水龍捕捉不到他的時候,更加凶猛的火焰越過水龍,衝向他的身體。

  長門放棄其余兩道的能力,所有力量都聚集在天道身上,速度極快往下墜落。

  又避開火龍忍術的攻擊。

  水火交織,火焰裡出現黑色的天照殘火,遠勝一般火焰溫度的天照,極速沸騰水龍的體內。

  高溫轟炸。

  無差別大規模攻擊。

  長門飛得再快也逃不過這麼凶狠的襲擊。

  春野櫻扯開一次性卷軸結界,隔離所有猛烈的高浪。

  長門雙手一抬,彈開所有爆炸的高溫。所有力量集中在一個天道身上,他恢復能力快了些。

  接著他速度極快直接伸手,鎖定站在海面上的春野櫻,萬像天引。

  比剛才強太多的力量,不容許她的拒絕。

  巨大的吸力,將人立刻拉過來。

  春野櫻感受到劇烈的撕扯感,這是她強行抵抗被對方的查克拉引力,強行拖扯過去造成的傷痛。

  而且這家伙一開始就知道她能逃跑,是先鎖定再將她拉過去。

  強行掙脫會受重傷,需要使用創造再生了嗎?

  不……那跟大門裡有什麼區別,她要的就是在瀕死之戰中,用盡方法活下去的訓練。

  治療能力,只能用在無路可退的末途上。

  春野櫻額頭上的黑色紋路,瘋狂蔓延開,儲藏的查克拉瘋狂湧出來。

  她眼神凌厲到可怕地盯著長門,在被拉過去的過程中,強行變化位置,皮膚出現血痕。

  龐大的力量快速從她額間的封印裡抽出來,狂暴湧入經絡,全部集中在右手的五指上。

  彙集、極速壓縮、危險到操控錯一分就會將自己炸散。

  連創造再生都無法拯救的巨大非人之力,出現在她的拳頭處。

  長門有些意外她還能掙扎,但是這沒有任何用處。

  她依舊逃不開他的抓捕。

  長門的手瞄准她的脖子,手裡的黑棒瞄准她的心髒。

  在她過來的一瞬間,手裡的黑棒先往她的心口致命處用力捅過去。

  在黑棒碰到春野櫻的衣服前一秒,她抬起左手按壓住黑棒的尖端,手掌被黑棒尖端貫穿。

  春野櫻卻跟沒有任何痛覺一樣,被貫穿的左手死死卡住黑棒,讓他無法縮回手。

  黑棒開始擾亂她的查克拉,混淆她的大腦意識,讓她完全看不清楚東西。

  但是春野櫻已經算好了距離與位置,哪怕感知被強烈擾亂。

  她的右手,依舊在對方要掐住她脖子的前一秒,無比准確轟然砸向他的身體。

  沒有特意去瞄准,只有一往無前的純粹暴力體術襲擊。

  長門的眼睛瞪大,輪回眼顫抖了下,似乎意識到這一拳的不對勁。

  立刻神羅天征。

  這次的神羅天征比一開始要更強大。

  如果還是剛才的地段,整條街,甚至是附近半個區域,都會被這種可怕的力量推倒。

  長門以為會將她立刻彈開。

  結果彈開的力量,卻抵住了她的拳頭,遲遲無法展開。

  春野櫻的表情此刻也出現了變化,血從她裂得更大的額間傷口裡落下來,漫過她的綠眸,帶出血腥味十足的戰鬥戾氣。

  越是痛苦,越是不容許退縮。

  春野櫻大喝一聲,力量徹底爆開,拳頭突破排斥力的極限,擊中了天道的身體。

  長門視線裡的春野櫻,突然變得遙遠。他被對方一拳轟到天上去,視線往下。

  無數的水霧,被余力砸開的高浪直接推到岸上去,掀翻了岸邊的一大道地面石塊。

  而春野櫻站在其中,看著渺小無比,卻過於醒目,完全沒有被這種自然之力壓倒氣勢。

  她仰頭看他,粉色的頭發亂開,粘上了她滴滴答答往下落的血水。

  哪怕這麼狼狽的樣子,她依舊站得筆直,沒有任何虛弱的表現。

  春野櫻伸手,手裡是剛才飛出去的發夾,她抓回來。

  非常淡定,她再次將櫻花小夾子,順著耳朵上方的發絲夾住固定。

  架是要打的,戰鬥的風範是不能丟的。

  斑老頭那高傲到要站著死的戰鬥風格,多多少少還是影響到她。

  想起以前,她臉皮特厚。

  還是被斑老頭帶壞了,在外都注意起自己這完全沒個鳥樣的形像。

  系統的美貌外掛,在絕對的利益與武力面前,就是個渣玩意。

  這個世界就沒誰是看她的臉,打她的時候多收點力的。

  長門摔到遠方的水面上,砸出了個巨大的水坑。

  春野櫻伸手抹過自己的眼裡的血,擦不完,算了。

  她下個瞬間,已經出現在長門的位置,抬腳就往剛要掙扎著起來的天道身上,再補個刀。

  查克拉已經不夠她使用出,剛才那一拳那麼大範圍的攻擊。

  她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速戰速決。

  長門看到她過來,強行起身。身體直接受到衝擊的胸腹已經爛了,肋骨斷裂,身體受損極其嚴重。

  他極快地閃避開,卻發現她中途換腳,斜右上踢。

  長門躲不開,伸手擋住,不顧骨頭裂開的聲音,強行用另一只手攻擊她露出的空隙。

  春野櫻猛然下閃,手掌如刀往他爛掉的腹部處刺出去。

  長門吐出一口血來,嚇到小南。

  然後她看到長門伸出微微顫抖的手,表情無比認真起來。

  「那家伙,有跟我同桌聊天的資格。」

  不僅僅只是腦子好,而是她忍耐痛苦的能力,殘暴的戰鬥風格與非凡的意志力。

  都非常合他的胃口。

  打到現在,她身上的傷口不比彌彥的身體少。

  可是她的表情完全沒有表現出來,好像那些身體的劇痛都是錯覺般。

  更可怕的是,她能輕易逃跑。有退路的人比絕路的人要容易退縮得多。

  她卻能比絕路的人,還要硬碰硬跟瘋狂。

  這家伙說自己惜命,到底是哪裡惜命?

  「她應該是知道我在找她,特意找上門來的。」

  長門語氣虛弱,開始凝聚查克拉。

  「她知道我不會使用超大規模的忍術,因為會波及到我們的國家,所以直接將戰場選擇在我們這裡。」

  精准無比的判斷力。

  她想要說服他放棄,又知道無法簡單說服他。

  與其讓他直接找上門去,還不如一開始就將戰鬥的地方放在雨隱村。

  「所以她也是個殘酷的人,很有大國的風格。」

  長門笑起來,自嘲無比。

  「為了回報她,我要將她封印起來。」

  是她不逃的,他要用小型的地爆天星,給她創造一個榮耀的墳墓。

  「真是可惜啊,這麼年輕強大,我都羨慕了。」

  所以不能成為他們曉的人,那就只能去死。

  小南皺眉,第一次阻止。「也許她有不一樣的想法,長門,畢竟她也沒有特意造成任何人命損失。」

  選擇在最廣闊的水面上戰鬥。

  提醒了她幾次,讓她避免致死的攻擊。

  看得出春野櫻有保護這裡的人的意識。

  所以連她兩個同伴在追逐她的時候,都極力避免傷害到其余人。

  長門:「抱歉,小南,我不能放過她。」

  他不能讓她回木葉。

  她是那種擁有如彌彥般溫暖力量的家伙,會創造太多希望。

  這些希望,只會讓大國更加強壯凶狠。

  春野櫻刺穿了天道身體,天道卻強行往後退開,跳得老遠。

  這身體都破爛成這樣,還能將就著用。

  春野櫻嘆為觀止,也側面反應背後的長門,對待自己也夠狠的。

  畢竟這可是他最重要的同伴的屍體,如果要她對著佐助鳴人的屍……算了,想像不出來,感覺會超生氣。

  春野櫻也咳出一口大口血,可真疼。

  真實的痛苦,身體實打實的反饋。她也算體會到什麼叫做失誤一點,就能去死的緊張感。

  這就是斑老頭愛到要死念念不忘,要戰到鮮血淋漓的那一口愛好吧。

  不過對面長門這個姿勢,這個拍手的動作,這個面目猙獰的表情。

  春野櫻一臉無言以對。

  「……也不必這樣。」

  她也還沒強到能跟九尾比大小,長門就想直接在雨隱村薅石頭封印她?

  這犧牲真是太大了。

  一旦地面破裂太多,會動搖到這裡的地基。

  那麼多高塔高樓都會傾斜倒塌的。

  無數的巨石從水邊的地面升空而起,長門大聲吼起來,「地爆天星。」

  石頭開始在天空凝聚成球體,風起雲湧,水卷鳥落。

  春野櫻的身體已經抵抗不住這種吸力,離開水面,被迫被拉上去。

  封印術有一個比較厲害的地方。

  那就是鎖定了被封印者後,一般人都逃不開,只能被迫被抓進封印裡。

  春野櫻不是一般人,她是個會飛雷神的忍者。

  嗯,所以還是跑路吧。

  她還是很怕死的,真被拉上去封印,要逃出來是件可能性極低的事情。

  春野櫻剛要發動飛雷神之術,卻看到佐助的須佐能乎出現在半空中。

  是他的極限狀態,烏天狗須佐能乎。

  巨大的須佐身軀,不顧一切地轟向那顆石頭球體。

  而成千上百個鳴人也出現,他們憤怒無比地齊聲大喊:「不准你傷害小櫻啊。」

  那聲音大到,能當場將春野櫻震聾了。

  一堆鳴人大爆發,握住成千上百個的螺旋丸,直接攻擊天道的身體。

  長門的術式被打斷,被迫中斷地爆天星,彈飛鳴人。

  而佐助用盡力量的一擊,打在失去了施術者力量的巨大石球上。

  球體改變了軌道,直接砸向岸上。

  岸邊再遠點的地方,就是人群聚居地。

  看起來還是普通人居住的地界。

  大量的巨石散開,落下,不知道多少人會死去。

  長門大喊:「不好。」

  小南:「怎麼了?」

  長門根本沒空說話,他剛要繼續輸送查克拉,讓天道去阻止。

  身體卻劇烈疼痛起來,血水從他的嘴裡湧出來。

  偏偏這個時候病痛的身體出問題。

  春野櫻落回水面上,看到這麼勁爆的一幕。

  要是真一大堆人被這些石頭砸死了,長門估計要提前跑去木葉村屠村。

  她是來跟人談生意的,談不成也不能增加這麼多條人命的仇恨。

  和氣,才能生財。

  飛雷神。

  她散在雨隱村的苦無發揮了絕佳的作用。

  沒有這些坐標,就只能眼睜睜看著災難發生。

  一路砸過來,一路跟著散開的石頭已經壓倒一些樓與房屋,無數人尖叫著跑出來。

  春野櫻閃到高塔上,看著大量的巨石迎面飛過來。

  封印術傳送也有極限,無法送走這麼多散開的巨石。

  她當機立斷,忍著疼痛,通靈出大型卷軸。

  快速扯開,不用割就有的鮮血,淌過封印卷軸。

  吸收契約者血液的強效封印圖案,開始出現明顯的變化。

  ——解。

  天藍色的蠻橫的神之力,早已經不滿意自己被困住,在封印力量沒有退完前,就張牙舞爪地掙扎出來。

  一只巨型的須佐之手,握住了最近的一顆巨石,凶殘一扔,就給扔到天邊海角去。

  然後是須佐能乎的頭,寬厚到能抗天的肩膀。

  還有那如能抱地的胸膛,徹底撕開大卷軸後,將她籠罩住。

  春野櫻也張開手,任由須佐能乎抽取她僅剩下的查克拉。

  如果想要使用這麼巨大的力量,也需要她的力量參與才行。

  須佐能乎開始張開雙手,雄厚的查克拉擋住所有的石頭。

  沒想到斑老頭的半截須佐能乎,是用來救人的。

  也好。算是給滿臉橫肉的斑老頭積點德。

  話說他的生日也到了,要是今天能順利,有機會就睡個覺去給他慶生一下。

  那個宇智波老家伙,每年的生日都別別扭扭的。

  嫌棄她的陪伴花裡胡哨,結果轉個頭還不是在暗自竊喜。

  匆匆趕來的小南愣愣站在原地,看著這片區域最高處,那個少女。

  她的粉色發辮已經散開,渾身是血的身體挺拔纖秀,如救世主般站在所有人面前。

  而天道也落到小南身邊,他一愣,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藍色的巨人,將所有的災難扛下來。

  長門喃喃自語:「為什麼?」

  他們是敵人,這家伙為什麼要保護他們。

  明明他想要殺死她。

  全部石頭都給擋住扔開,也榨干了春野櫻九成九的查克拉跟體力。

  斑老頭的須佐,霸道得要命。

  瘋了一樣恨不得掏空她全部的力量。

  她強行斷開了連接,一次性的須佐開始消散開,藍色的碎光如雪般落到她四周。

  那麼強大的力量,散開卻有這麼絕美溫柔的顏色。

  春野櫻有點站不住,感覺自己干了一百年無休的零零七工作。

  只想躺平睡個天荒地老。

  她低眸看向四周,發現剛才還在尖叫哭嚎的眾人們,都呆呆抬頭看著她。

  春野櫻受不了別人用這麼可憐的表情,直勾勾瞅著她。

  而且她的感知能力太強,很容易就自動發現一些瀕死的,受傷的受害者,正在呻吟求救。

  還有孩子的哭喊聲。

  太慘了,醫療忍者沒法光瞪著眼,干站著讓患者死。

  春野櫻東湊湊西湊湊,狐狸毛就剩下這麼點。

  救人是夠了。

  預留了給飛雷神的查克拉,預留一次創造再生。

  勉勉強強能將這些受傷的患者給拉回來。

  佐助跟鳴人也來到她身邊。

  鳴人天藍色的眼瞳裡,滿滿都是清澈的崇拜與愛意,倒映著正在結印的小櫻。

  佐助則是擔心、疑惑、茫然、摸不著頭腦?

  他不奇怪小櫻能使用須佐能乎,畢竟她的封印術厲害到可怕。

  想封印誰的力量就封印誰的。

  問題是……這個須佐能乎是誰?

  不是鼬,也不是他。

  而且非常強大,可能都比鼬還強大。

  難道小櫻……又在他們不知道的,莫名其妙的角落裡認識了哪個野宇智波?

  蛞蝓被通靈出來。

  「小櫻,我給你治療。」蛞蝓很擔心。

  蛞蝓的數量春野櫻算得剛剛好,她自己預留有治愈的能力,所以拒絕它。

  「下次吧。」

  然後她告訴蛞蝓需要治療的對像:「……那辛苦了。」

  蛞蝓軟乎乎說:「很高興能幫上忙。」

  它立刻分散開,無數個小蛞蝓蛄蛹著去尋找受傷者。

  一只負責領隊,頭戴著無國界醫療標志帽子的小蛞蝓,通過綁在帽子上喇叭開始喊話。

  解釋它們是醫生,不要害怕。

  治療免費,更不用擔心。

  對的,它早早就已經加入醫療忍術學校當老師。

  並且還擔任主要的醫療隊領導。

  每月都有工資福利可拿(收取查克拉),蛞蝓干得蠻開心。

  長門跟小南一直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發生。

  那無以倫比的解決問題能力,那熟稔專業到可怕的處理災難流程。

  長門忍不住往前走兩步。

  一直警惕心爆表的佐助驟然出現他面前,將他跟小櫻隔離開。

  春野櫻疲憊地靠在鳴人身上,聲音都啞起來。

  「休個戰,你要是現在打我,我就會立刻跑掉。蛞蝓醫生是我的查克拉在維持,這是你家的村民,你積點德。」

  長門其實是想要感謝她。

  但是太難開口,這種感激太過陌生,他通過彌彥的嘴都有點說不出來。

  「是神嗎?是天使大人讓神來救我們了。」

  突然一個人哭嚎起來,他看到了小南。然後就跟連鎖反應一樣,無數人都聚集在高塔下面。

  「肯定是佩恩大人,沒想到是這麼年輕的女孩子,太厲害了。」

  「我就知道,神是存在的,天使大人從來都不會騙人。」

  一堆真心實意的贊頌,來自無數人的口中。

  甚至很多長門以前做過的好事都被扒拉出來說。

  他們有些人只認識小南,不認識佩恩,但是不妨礙他們說出那些熱情的感激之語。

  春野櫻倒是沒有被誤認的尷尬,只是忍不住笑起來說:「看來你是個很好的領導,曉的首領。」

  村裡平時基礎打得好,一旦有別的好事發生。

  都會算在他這個領導者的頭上。

  長門沒有再前進,只是沉默地看著她救人。也許……可以跟她談談。

  這種會救助自己敵人的傻子,哪怕理念不同,也不會太難相處吧。


第109章

  雨水落在雨隱村的各個角落你, 蛞蝓搭在傷患的身體上,將很多人都給救治回來。

  長門跟小南沒有說任何話,而是站立在春野櫻他們前面, 默默等待這一場大型救治的完成。

  特別是長門, 他想到剛才那個巨大的須佐能乎, 那殘暴的氣息與直逼人心的恐怖, 簡直就是最好的武力威懾。

  如果春野櫻一開始就拿出這部分力量, 到雨隱村肆虐。

  那麼無疑是一場巨大無比的災難。

  沒想到她竟然能克制到, 哪怕被他逼入絕境也沒有使用。

  最後卻用在救助敵國的人民身上。

  長門看到武力威懾的盡頭的漏洞。

  如果他們最後壟斷了所有戰爭, 又手握威震所有國家的力量。

  那麼領導者能擁有如此冷酷的仁慈,來保證武器的不濫用?

  冷酷對待自己,仁慈對待他人。

  就算他可以,可是他並非真的神,終有一天還是會死去。

  他的後輩, 他的繼承人,可以找到類似春野櫻這種家伙, 來繼續維持「武器」 的運轉嗎?

  太難了,這種家伙太少見。

  而一旦收集好的十尾, 落入了不夠堅定的人手裡。

  那個時候的忍界,無疑會比現在這個地獄還悲慘得多。

  長門第一次對自己的信念產生了更遙遠的擔憂, 這不是動搖, 而是看到這條路的缺陷之處。

  小南站在天道身邊,彌彥的臉上時常沒有表情。但在長期相處之下,她依舊能捕捉到長門的情緒波動。

  她輕聲說:「也許我們需要思考更多, 做出更詳細的方案。」

  長門並沒有反駁, 只是輕哼了一聲:「年輕人就是好,又幸福又聰明的家伙, 樣樣完美也不怕引來非善意者的嫉妒。」

  這是他輕松下去的語氣,意味著他已經放棄戰鬥與追殺。

  小南露出一絲微笑,冰涼的雨水落到臉上,卻難得沒有冰冷的悲傷感。

  佐助冷冷瞅著這兩個家伙,站在中間當雙方的土流壁,萬花筒沒有移開一秒鐘。

  就怕這兩個敵人,會突然發起襲擊。

  暫時的休戰,不代表他們不會偷襲。

  佐助對任何敵人,都會用最惡毒的心思去揣測他們的目的。

  就是今天用太久的須佐,他的眼睛特別酸澀,佐助皺起眉頭。

  萬花筒的副作用還是太大,而且瞳力的流逝特別明顯。這不是眼藥水或者生命能量補充,能緩解回來的。

  畢竟被封印的瞳孔力量,不接受這些東西的滋補。

  春野櫻半垂下眼皮,身體裡的查克拉將近。

  人也都救得差不離,蛞蝓開始撤退。

  通靈術解除,蛞蝓們化為煙霧消失在所有人眼裡。

  春野櫻剛解除通靈術,就聽到佐助悶哼一聲,知道是他的眼睛負擔太重。

  她喊道:「佐助,過來。」

  高強度使用須佐的後遺症出現,佐助伸手捂著眼睛,渾身上下都在痛。

  他輕喘了口氣,聽到小櫻在叫他。

  視線模糊又聽到熟悉的聲音,佐助心神放松了一點,轉身就要往她那邊走。

  雨水漸大,黑沉的天空下。

  剛才緊張的氣氛,因為一場救助已經消散得差不多。

  恰好是所有人開始松懈的那一秒。

  一個從最純粹的黑暗中出現的身影,無聲無息,毫無預兆地落到佐助的身後。

  冰冷的苦無,沒有驚動任何人,在等候許久這一刻,無比精准地朝著佐助的後背刺過去。

  帶土不知道等了多久,結果就等來了長門的動搖。

  木葉跟雨隱村,擁有那麼多年不休止的仇恨,竟然都阻止不了春野櫻的前進,這讓帶土很意外的。

  好不容易將長門拉入計劃裡,怎麼可能讓他再次陷入搖擺。

  殺死佐助,讓離開曉的鼬知道自己背叛會付出什麼代價。

  讓長門與春野櫻沒有任何和談的機會。

  更能讓春野櫻知道,這個世界從不跟她過家家,而是真正殘酷的地獄,她的理念是絕對錯誤幼稚的。

  沒有人能逃開失去的痛苦,只有夢裡的幻術世界才是所有人的歸宿。

  死去的人不是代價,只是暫時沉睡了。

  他們都會在夢中相會的,這就是帶土一直無比堅信的夢想。

  加上堅固的面具,隔開他與這個世界的連接,失去了實在感。

  這讓他下手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動搖的原因。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就連佐助都沒有任何反應。

  春野櫻疲憊的眼瞳裡,驟然捕捉到帶土的身影時,立刻察覺到佐助身上的傳送忍術不見了。

  那是當退路用的自啟忍術,只要面臨致命傷害,無法避開就會被傳送走。

  為什麼……沒有被觸發?神威空間覆蓋?

  失去時空忍術的退路,貼身到如此近的攻擊。

  反應不回來的佐助,高攻低防又脆皮,或重傷或死。

  春野櫻的大腦狂暴閃過所有拯救的方案,沒用,找不到,沒有。

  忍術,動作,戰鬥力全部來不及。

  帶土距離佐助太近了,春野櫻處於最虛弱的時期,她現在的速度衝過去根本無法阻止。

  四周的空氣仿佛都凝固起來。

  帶土殺人的這一幕,無限放慢在她眼前。

  就連帶土紅色的單眼裡,看向她的惡意嘲笑,都看得一清二楚。

  因為看得太清楚,她非常確定佐助自己閃躲不開。

  而且一旦被苦無捅進去,帶土會抓住佐助進入神威空間。

  絕對不會留給她救助他的機會。

  如果佐助死了……

  劇烈的痛苦突然湧上心頭,春野櫻這是第一次意識到時間與陪伴的強大性。

  無數的日子構建起來的感情牽絆,仿佛連靈魂都纏繞在一起的親密。

  就像是一把「不容失去」的刀子,劈開她所有理智的算計,冷靜的俯視。

  強烈無比的感情共鳴,抓住了她所有的靈魂感知,

  她突然看到佐助的靈魂坐標。

  那是很早的就留下的。當她第一次踏入他跟鳴人的大門時,就無意識留在他們靈魂裡的標記。

  有坐標——飛雷神。

  苦無清晰穿過心口的聲音清晰可聞。

  帶土眼裡出現一抹無法忽視的粉色,她出現得太忽然,想要改變位置已經來不及。

  鋒利的殺人兵器,第一次這麼簡單就傷害到她。

  帶土甚至都有點茫然,原來她的血肉這麼薄的嗎?

  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是怎麼過來的,他的神威空間已經提前隔離掉她的時空坐標。

  為什麼她……

  帶土眼裡的冷漠,出現些許動容,他甚至忍不住想將手裡的苦無抽回來一些,不要割開她的心髒。

  猛然,他的手被春野櫻扣住。

  帶土皺眉,忘記他的虛化能力嗎?

  這樣根本留不住他,有這個力氣還不如留給自己治療。

  帶土發動能力,身體虛化起來。

  春野櫻的手指穿透他的手臂皮肉,疲倦而半合著的眼眸,再次睜開。

  綠色的眼裡沒有一絲瀕死的晦暗,而是尖銳到能看到仇恨般的憤怒,像是烈焰在她眼瞳裡焚燒。

  帶土與她對視上,微微一愣,才意識到什麼地露出了然的眼神。

  這就是失去的痛苦。

  不,差點失去而已。

  帶土眼裡的惡意更加濃郁,心裡那種不舒服的怒意也在跟著增長。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他如黑暗裡邪神般,忠實扮演著收割他人理想的壞蛋。

  「這就是你想要拯救的世界,殺戮與失去會永遠伴隨你的。」

  這次沒有遲到,拯救自己的同伴一次。

  那下次呢?一次又一次,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所謂的改變或者成長,爛透了。

  「春野櫻,你是錯誤的,你想殺了我。」

  果然為了守護愛,就會產生恨。

  所以不要再堅持那一套「溝通」「愛」「幸福」,或者「利益」的廢物理想了。

  月之眼,才是所有人的最完美的計劃。

  所有事情發生的時候,電閃雷鳴般快到任何人都來不及反應。

  佐助腦子一空,回頭時,仿佛看到全世界都在塌陷。

  他快速抽劍,劈過帶土的身體想要阻止這荒繆的一幕。

  可是劍卻碰不到任何東西,他整個人從帶土的身體衝過去。

  鳴人從佐助身邊擦過去,想要踢開帶土,結果碰到空氣整個人摔飛出去。

  長門跟小南則是看到歷史在重演。

  彌彥……死了。

  春野櫻完全不理會這個廢物玩意說什麼,她只知道自己暴躁到想殺人。

  人善被人欺是吧!

  她都沒主動找上門打死他,討要殺父殺母的血債(鳴人的就是她的)就夠意思了。

  想著也是斑老頭造的孽,她身為老頭的掛名弟子忍忍這個癲子是應該的,就當給斑老頭還點債。

  加上還沒到你死我活,世界毀滅的地步,大家打一打表示理念不同走個過場就算了。

  結果這個王八蛋真拿她當軟柿子捏。

  一捏再捏捏不夠地捏就逮著她禍害,敬酒不喝非要懟臉掀桌。

  想死早說!她對送人上路很有經驗。

  劇烈的疼痛,濃重到可怕的血腥味,讓她眼裡血絲蔓延。

  春野櫻的手指一點點,掐住了帶土的靈魂。

  卷軸封印自動解開,飛到到她身邊,她的語氣透著一股狠絕的怒意。

  「你想殺我,我反擊就是世界的錯?你臉比海還大,對自己沒點數就照鏡子去。事實就是這個世界已經沒誰會在乎,你這個戴著面具一事無成,只會躲在暗處偷窺他人的廢物。」

  發瘋就承認自己發瘋,口口聲聲和平,愣是一件讓世界好過點的事情都沒干過。

  要是到處破壞就能和平,這個世界早大同了。

  卷軸裡的死神刀子浮現出來,殘缺的力量,不足以讓殺死帶土……但是加上她的靈魂力量呢?

  她今天就算付出靈魂裂一半的代價,也要打死這個天天想害她的癟犢子。

  春野櫻抄過死神的刀子,掐成一團力量,在帶土吃驚的眼神中,拍入自己身體裡。

  胸口的血液湧出來。

  死神力量,進入靈魂深處得到大量的滋養,極度酷寒的力量在快速壯大。

  高塔上所有人都被逼退,包括目眥欲裂的鳴人跟佐助都過不去。

  不屬於現實的死亡之力,從春野櫻的背後出現。

  虛幻的死神,咬著刀子若有若無漂浮而起。死神表情猙獰,感受到強烈的願望之力驅使。

  春野櫻不容許他離開,死死抓住帶土那只攻擊她的手的靈魂。

  哪怕苦無在她身體裡造成致命傷害,讓她大量失血,瀕死感明顯,也根本看不到她害怕。

  帶土在她眼裡看到了一種強大到讓人害怕的堅定。

  她想他死。

  哪怕跟他同歸於盡。

  死神的刀子揮舞過來,刺入帶土的心口處。

  跟春野櫻一模一樣的位置,肉體沒有受傷,但是卻比身體被傷害還痛苦上數十倍。

  帶土慘叫起來,這是靈魂意識被撕碎的疼痛。

  死神的副作用,會讓同樣的痛苦,如實展現在春野櫻的身體上,這是付出的代價。

  因為這不是死神本身,只是殘留力量才能撿到這種漏。

  不然她就只能被封印到死神肚子裡,跟水門爸爸作伴去。

  這種代價她付得起。

  這個世界上,就沒人能跟她拼靈魂的耐痛程度。

  死神的刀子抽出來,再次同個地方再次刺進去。

  春野櫻冷酷至極盯著他,等待他受不了直接實體化,逃入神威空間。

  哪怕只有一瞬間,她也能捏碎他的狗頭,讓他死得不能再死。

  帶土感覺自己的整個靈魂如進入煉獄,又被按入嚴寒的冰川下來回折騰。

  刀子一次一次,永無止境在凌遲他的全部。

  這種從生命本源最裡面,產生的劇痛,已經超出了人類能承受的極限。

  他發出的慘叫都被壓制在身體內部,終於他受不了,身體實體化,想要遁入自己最熟悉的避難所。

  春野櫻伸出手,張開五指,狠狠按住他的實體化的面具。

  凝聚在手心裡的那點力量,壓縮成子彈般大小,直接擊穿他的面具,要將他的頭爆掉。

  「想做夢就入土自己做去,你嫉妒我獲得幸福與同伴的嘴臉實在太難看了。」

  殺她同伴,然後告訴她這個世界是絕望的?

  文盲邏輯是吧,跟世界有個pi關系,把殺人凶手弄死才是正常人的邏輯!

  春野櫻氣到爆炸,「想拯救世界,下輩子就好好讀書去。」

  面具碎裂開在她的手裡,春野櫻以為能揭露帶土的真面目。

  結果面具裂開後,露出黑糊糊的一團。

  春野櫻:「……」

  整只黑絕竟然覆蓋在帶土的臉上,她最後那點力量全打在黑絕的身上,帶土的腦子保住了。

  漩渦出現,帶土被卷入。

  差點就能干掉這家伙,提前結束四戰。

  到手的鴨子煮熟煮爛,還能被一坨黑糞撈走。

  氣到春野櫻不顧自己是強弩之末,心口還開個洞,一副生命力強悍到嚇人的樣子,無比暴躁地罵罵咧咧。

  「不敢見人的鼠輩,慫成這樣還宇智波斑。以後別拿宇智波斑的名字出來招搖撞騙,不然我見你一次殺你一次,斑……宇智波斑可不是你這種戴面具的膽小鬼。世界如果需要你這種連臉都沒有,遇事就跑的家伙拯救,還不如毀滅算了。」

  干的那些破事沒一件光明正大的,拯救誰了拯救。

  難怪天天迷路遲到,大小腦發育不完全能認清楚路才怪。

  然後她直接倒下去,眼瞳裡的光散開,連皮膚都能感受到雨水的冷意。

  身體達到極限,甚至是快活不下去,才連那麼點雨水的溫度都抵抗不住。

  三雙手,幾乎是同一時間出現在她後背上,將她輕護住擁入懷裡。

  春野櫻眼裡的綠色,失去了生命力的光彩,灰暗而虛弱入骨。

  她發動創造再生,死神的力量沒有褪干淨前,治愈的力量會發揮得很慢。

  只要吊著一口氣就行,直到所有死神之力消散。

  她大概會進入假死狀態一會,身體才能進入快速恢復期。

  春野櫻摸透自己的身體狀態,確定沒什麼問題才松一口氣。

  她勉強睜開眼,看到佐助跟鳴人,還有……又氣又著急的卡卡西。

  將卡卡西扔那麼遠,竟然還能一路狂飆回來,腿腳真好。

  佐助手指狂抖,掐碎了項鏈。

  治愈術……哪怕剛死的人也能救回來的術式,一定能……為什麼沒用?

  春野櫻胸口處的傷口,沒有任何一點愈合的跡像。

  鳴人也掐碎了項鏈,卡卡西也隨後。

  可是這種無比厲害的術式,在她身上卻見不到半點效果。

  春野櫻想要張開嘴解釋得再等一下,卻發現自己眼前越來越黑,連說話的力量都消失。

  懷裡的人,一點點失去溫度。

  血慢慢止住,可是屬於活人的體溫也在消失。

  呼吸……呢?

  心跳呢?

  「小……小櫻?」佐助輕輕喊了句,語氣顫抖到卑微。

  卡卡西伸手按著小櫻的頸部,他本來是這個團隊的老師,是要堅強起來說些什麼。

  可是該說什麼?他竟然忘了。

  鳴人還一臉發懵,他似乎有點奇怪,無法理解自己正在面對什麼。

  這是第七班第一次陷入這麼沉默的境地,所有人都如墜入了最深沉的黑暗裡,失去五感,丟失了作為人的基本反應。

  長門打破了他們的安靜:「她死了。」

  沒有氣息,身體也沒有一絲活人的反應。

  只有雨水落到這裡,如同在哭泣般。

  這句話就像是轉動潘多拉盒子的鑰匙,佐助抬起眼,眼睛紅到流血。

  「你們是一伙的。」

  同樣的衣服,都是曉組織的成員。

  人痛苦到極限一開始是感受不到痛苦的。

  而是空白的茫然,然後是找不到自己的崩潰。

  接著才是徹底爆發,無法發泄的巨大負面情緒,成為了毀滅所有的武器。

  這就是鳴人這這一瞬間的感受,他看向長門,失去判斷力的他腦子只有一個聲音。

  殺死……所有穿著紅雲袍的家伙。

  佐助此刻跟鳴人強烈共鳴起來,他的手指捂著小櫻的心口,沒有溫度的血水,泛濫在他的指尖。

  對這個世界所有的溫暖與愛意。

  都化為最純粹的破壞欲與憎恨。

  佐助呆呆說:「殺了他們,鳴人。」

  鳴人幾乎是同步化地陷入尾獸化,他與身體裡的九尾咆哮出同一句話。

  「絕對不原諒,殺了你們。」

  佐助也終於壓抑不住絕望的痛苦,他崩潰大喊出來:「毀了這裡,全部毀掉啊!」

  只有卡卡西最安靜,他抱著小櫻,寬厚的手掌遮著她的臉,給她擋住雨水。

  他似乎還沒有反應回來,自己剩下的兩個學生已經在發瘋。

  本來近在咫尺的和談,徹底無望。

  小南忍不住想要前進一步解釋,長門卻將她拉到自己身後,語氣忍不住悲傷起來。

  「沒有用,他們失去最重要的家人伙伴,甚至是愛人的痛苦,已經徹底摧毀掉我們與木葉和談的機會。」

  他太了解這種狀態,當年看到彌彥死亡的時候。

  所有活著的敵人都成為了拯救自己的繩索,只有殺戮的地獄,才能發泄那股失去他的巨大悲痛。

  守護愛就會帶來恨,想要和平就會發動戰爭。

  一次又一次,這個忍界一直在重復這個無比殘忍的理論。

  長門看到出現獸化狀態的鳴人,尾巴拼命冒出來。

  這股力量似乎是觸發到什麼禁制,強勢冰涼的封印浮現在他的皮膚上。

  可是哪怕有這股強大無比的封印,九尾的力量依舊源源不斷往外冒。

  一只巨大的妖狐,開始出現在這個少年的身體上。

  長門的眼神認真起來,

  九尾……

  就在一場毀滅性的戰鬥要開始前,一只手伸出來,用力抓住燒著紅火般查克拉的鳴人。

  紅色的查克拉,溫度很高,讓春野櫻倒吸一口氣。

  她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瞪著死不瞑目的眼,嗆咳出一大口血來。

  「你們……敢……讓我打……白……」

  她花費那麼多的力氣才說服長門他們,還被帶土那個王八蛋陰了一道。

  雖然代價巨大,但是成果頗豐。

  要是被鳴人一個尾獸玉,佐助一個須佐給毀掉了。

  別說假死,就是真死。她也要學著斑老頭那樣,踹碎棺材板飛出來,將他們兩個混蛋拎起來竹絲炒肉。

  鳴人不敢置信回頭,體內的九尾看到她受傷的手,立刻縮回去。

  春野櫻:「和……」

  和談啊,生意啊,生財!

  需要假死一個鐘頭的她,聽到有人毀滅這裡嚇到不敢繼續擺爛躺平,才強撐著醒過來看看是誰要搶她的戰利成果。

  卡卡西感受到她體溫的回升,傷口也在肉眼可見開始恢復。

  她看向他,剛才灰敗的眼神又長出光來。

  卡卡西語氣依舊沉穩:「你沒事,和談會繼續的,別擔心。」

  說完,他還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沒人看出來,剛才的卡卡西親自感受到最重要的人,再一次在自己懷裡失去生命的感覺。

  那是想要放棄一切的灰心,原來他依舊是那個保護不了任何人的失敗者。

  幸好她回來了,也將深淵下的他拉回人間。

  佐助大喘氣起來,大起大落讓他的過呼吸症徹底爆發出來,他握住她受傷的手。

  一點點開始檢查她身體上的傷口愈合程度。

  春野櫻再次垂下眼,想要沉睡,卻發現臉上的觸感不對。

  是佐助在哭,他哭到窒息。

  無法呼吸的他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苦熬著確認小櫻的傷口在愈合,才能找回自己的存在。

  含著血絲的眼淚根本不聽話,從佐助痛苦到皺起來的臉孔上,與雨水一同往下流。

  春野櫻輕嘆一下,「沒……事。」

  怎麼長這麼大了,還是個愛哭鬼。

  鳴人半跪在她身邊,他沒有哭,反而冷靜成熟到可怕地看著小櫻。

  直到她的心跳聲徹底回來,鳴人才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睡吧,櫻醬。接下去的工作我去做就行,你不用擔心。」

  春野櫻呼吸漸沉,再次進入修復自身的深沉睡眠裡,這次大概是半假死。

  不躺個十天半個月,別想爬起來吧。

  鳴人站起來,面對著長門與小南。

  「我想跟你們談一談,想知道你們的理念是什麼,為何產生。我代表木葉,需要見到你們真正的負責人。」

  鳴人手裡出現一根查克拉控制器,心裡喊道:「狐狸,幫一下忙。」

  九尾難得沒有嘴臭,感知能力啟動。

  鳴人抬手,大力將黑棒扎穿自己的手心。

  一下他就看到真正的長門在哪裡。

  他對著身後的卡卡西說:「卡卡西老師,小櫻跟佐助就拜托你,我先去處理事情。」

  小櫻的工作,現在由他接手。

  鳴人往前走,直接越過小南跟天道,就從高處跳躍下去,速度快到看不清楚地消失在這裡。

  長門對小南說:「我跟他談談,你留在這裡。」

  小南要追出的腳步停下來,長門的身體那麼孱弱真的行嗎?太危險了。

  可是……她被傷害到那種地步,依舊阻止了九尾的爆發。

  一個比他們還堅定的和平殉道者,如果她連這樣的人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也未免太絕望了。

  小南的腳步轉個向,她手裡出現紙張,層層疊疊折成一把大傘。

  然後遞給卡卡西他們頭頂上,給春野櫻遮雨。

  「我們有醫療忍者,你們如果相信我,就跟我過來吧。」

  希望萌芽不易的信任,會開出彩虹般絢爛的花朵。

  常年關著的大門,再次被打開,外面是陰郁的天氣,還有一頭金色頭發的木葉忍者。

  鳴人走進來後,看到長門的模樣時,陷入了幾秒的沉默。

  然後他收起所有不夠成熟的表情,來到這個家伙的面前,抬手出現一個卷軸。

  「我現在開始,會將涉及到你們雨隱村所有的項目,都跟你談清楚。」

  鳴人表情堅毅,完全看不出他一天前嘻嘻哈哈,鬧鬧騰騰的模樣。

  「我們木葉,誠摯邀請雨隱村的影,參與入各國建設的項目中。」

  鳴人扯開卷軸,毫無熱情,平淡如水地念完了關鍵的項目進程。

  還有他們能得到什麼,又需要付出什麼。

  一清二楚,沒有任何含糊的地方。

  長門安靜聽著,直到他的話語落下去。

  他才說:「如果我堅持要實現尾獸計劃,你們會怎麼做?」

  鳴人沒有任何遲疑:「阻止你。」

  然後他繼續解釋:「因為這行不通,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覺得將所有尾獸綁起來,就能實現永久的和平。而且尾獸是活的,有感情的,它們不該成為人類的戰利品。」

  阻止,第一步是語言阻止。

  有理有據,項目缺點大過優點的理由都要列得清楚。

  鳴人跟他聊了大量這個計劃的缺陷處。

  無法長久、太過單一、不利於長久發展……

  然後說服對方,自己這方有更好的方法替代等。

  鳴人將小櫻平時的風格學了個五六成,其余幾成純粹他太笨。

  很多詞忘了怎麼說。

  鳴人說:「我不擅長說這個,希望你看完小櫻准備的計劃書後,能有所改變。」

  長門:「……不,你幾乎說服了我。」

  口舌太利索了,他一旦說話就能帶著人跑。

  跟他未婚妻有著一樣的可怕特質。

  鳴人點了點頭,也沒多高興的樣子,他非常耐心跟長門聊了很久。

  包括曉的創立,彌彥的死亡,那個差點殺死小櫻的家伙跟他們的關系。

  最後,他們談到了和平。

  長門:「如果剛才你最愛的人死了,你還會這麼心平氣和過來找我嗎?」

  春野櫻死都要爬起來維護他們的決心,徹底打動了他。

  這就是人類能做到的極限了,如果連她都無法成功。

  那麼也只能證明這個世界確實一開始就是死的。

  鳴人認真思考起這句話來,然後他抬起頭來。

  陰影落到這個一頭金發,笑起來肯定如陽光般開朗的少年身上。

  「這是小櫻想要做的事情,而我是保護她的人。」

  鳴人攤開手,上面一無所有。

  他遇到小櫻之前,確實一無所有。

  鳴人握緊拳頭,表情痛苦起來。「我不知道,現在的我還沒有成熟到能面對這麼殘酷的話題。」

  如果想要成為火影他需要做什麼?

  小櫻回答,保護足夠多的人,就能成為火影。如果是鳴人,肯定會成為火影的。

  可是如果最想要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火影又有什麼意義。

  長門也沒有繼續為難他,他們幾個人的感情……愛情吧,真是太過深厚了。

  鳴人臨走前,將一本自來也寫的堅強毅力忍傳,遞給長門。

  「小櫻曾經讓我背了很久這本書,我不知道為什麼要背。但是看到你們,我就知道了。」

  因為這本書就是為了長門而寫的。

  鳴人:「如果真有和平,我會不顧一切緊緊握住它,大概是這樣說的對吧。」

  說到這裡,鳴人笑了下。

  「可是小櫻說,和平不是猜測出來的。是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一同創造出來。所以想要和平不能等待,要去做事。」

  什麼事情都可以,一個人是不行的。

  因為和平是全世界的和平,所以需要全部人的參與。

  鳴人:「我是這份信念的追隨者,等到我足夠成熟,我可能會成為小櫻的繼承者。」

  這是回答長門的問題,她死了,他怎麼辦?

  這句話也同時在告訴對方,現在的他還很幼稚,如果小櫻真的死了。

  那麼這個世界大概在這麼幼稚的他眼裡,會很難再產生什麼正面的意義吧。

  鳴人將書留下後,背對著長門離開。

  走出建築物,鳴人抬頭看著滿天大雨。

  「九尾,你叫什麼名字?」

  九喇嘛:「小子,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鳴人:「以後我們一起保護小櫻吧,你將你所有力量都給我。」

  九喇嘛沒有吭聲。

  鳴人笑了下:「等到我們實現了小櫻的願望,就想法子給尾獸制定保護法則。」

  這是小櫻的計劃之一,九尾也是知道的。

  九喇嘛:「你太弱了。」

  鳴人抬起頭,雨水砸到他臉上,「我會變強大的,不顧去一切去修煉去進步,我……」

  他突然失了聲,笑容消失,眼淚瘋狂往外冒。

  混合著雨水,他哭得像是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再也不能、不能發生這種事了。」

  ——

  春野櫻覺得耳邊有點癢,她摸了摸,是誰在惦記她?

  她的身體應該沒問題吧,假死狀態已經消失了,只是透支過度一直睡就行。

  宇智波斑:「所以到底是誰將你搞成這樣?」

  小鬼進來的時候,斑以為自己眼又老花了。

  狼狽得可怕,靈魂受傷得很嚴重,卻還是一臉笑嘻嘻的。

  春野櫻遞給他一杯酒,「沒事,遇到個孤魂野鬼,非要跟我打架,我打贏了他。」

  算是贏了吧,宇智波帶土的靈魂出問題,可是沒有機會痊愈的,永遠都要承受折磨。

  而她只要睡個夠,靈魂又能恢復了。

  宇智波斑接過她手裡的酒,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變出這個東西的。

  淡淡的櫻花味道,好像她靈魂的氣息。

  「下次要還是打得這麼凄慘,你將那家伙引到我這邊來。」

  她能到處跑,到處去遇到些一堆莫名其妙的垃圾亡魂,他卻走不出去。

  春野櫻:「好的,那下次遇到那只鬼,你可要幫我打死他。」

  斑冷哼:「所以這就是你昨天沒來的原因?」

  為了跟別的鬼打架這麼小的理由,將他扔一邊去。

  春野櫻態度悠閑平和,也喝了一口自己靈魂能量制造的酒。

  沒味道,跟白開水一樣,也不知道為什麼挑剔的斑老頭沒有嫌棄。

  「下次不會了。」

  她睡過去後,靈魂狀態太爛根本沒法進門,熬到今天進來已經很勉強了。

  斑:「還敢有下次?」

  春野櫻露出個寵溺痴呆老年人的溫柔笑容。

  「雖然已經晚了一天,生日快樂,老頭。」

  然後她抬起手,與他碰了一下杯。

  「年年有今日。」

  別復活,她絕對每年都進來陪他。

  斑沉默了一下,突然不滿意地嫌棄起來。「受傷那麼重就貓起來,還來干什麼。」

  來這裡,對她的負擔很重。

  剛才坐在他身邊的少女已經消失了,只留下一瓶酒。

  還有消散開的光點。

  斑默默喝酒,卻沒有以前的寂寞感,心情出奇的平靜。

  以後復活了,再拖她去喝真正的烈酒,這些清清淡淡的水確實不好喝。


第110章

  雨隱村的風景灰撲撲的, 到處都是排水管,雨水在水管裡前進的時候很喧鬧。

  春野櫻都睡不安穩。

  她的狀態並不好,強行打斷假死後, 身體所有傷口沒法快速百分百恢復, 只能熬時間療愈。

  卡卡西沒有離開她身邊, 就像是守護神一樣, 表情平靜地守著她。

  春野櫻偶爾醒過來, 就看到成熟的大人坐在她床邊。

  他一臉冷肅的表情地看著窗外的雨, 似乎在警戒所有可能會出現的敵人。

  這樣的卡卡西完全沒有平時的溫和, 反而更像身處暗部那樣,眼神狠到能殺人。

  今天是要離開雨隱村的日子。

  他們已經呆了三天左右。

  自來也老師是昨天來的,他沒想到會見到自己曾經的徒弟。

  因為雨隱村的封閉與戰爭,自來也想找到長門小南彌彥他們,無疑是大海撈針。

  更別說後面還接到疑似他們全部死亡的情報。

  自來也第一時間接手了所有的工作, 並且跟小南長門他們相處了大半天。

  彌彥那個巨大的傷口,也終於再次被掀開, 然後開始上藥,縫線。

  團藏做的事情, 春野櫻收集好的證據,都一同攤開在他們面前。

  當初木葉參與這件事, 是重大的錯誤。

  團藏以一己之私, 給雨之國,給初創的曉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重大損失。

  他們將正式將罪魁禍首團藏,交給雨隱村的首領處理。

  而木葉也會公開道歉, 並且啟動後續賠償的方案。

  這個世界依舊破破爛爛, 小南與長門失去彌彥的事情,也無法挽回。

  但是至少能挖掉傷口的膿, 一點點上藥。

  哪怕還留有傷疤,也不會痛到如同絕症。

  一點希望與遲到的道歉,至少能讓當初的曉,重新燃起對這個世界能向好的希望。

  少年漫裡的少年們,哪怕七老八十了,心裡都存著熱血的天真少年氣。

  所以長門跟小南對於這份遲來的歉意與善意,都沒有表示過太多的抗拒。

  然後他們又在各種項目上的溝通上,再次達成了初步的共識。

  曉會先暫停收集尾獸的動作,長門與小南會明年正式去往木葉,進行第一次溝通合作,再真正決定雨隱村未來的發展方向。

  終於所有接洽跟外交事宜都完成。

  大家也能休息一下。

  卡卡西:「要喝水嗎?小櫻。」

  每天這個時間段,都是她清醒的時候。

  春野櫻伸手捂著頭,頭疼欲裂。靈魂只要受傷,就會讓頭承受它幾乎承受不起的傷害。

  她輕聲回應:「好的,老師。」

  卡卡西動作輕柔給她喂了水後,又撫平枕頭上的折痕,將她緩緩放回去。

  整天是雨的雨隱村,進入冬天後降溫非常明顯。

  佐助擔心她冷到,給她蓋了兩床被子。

  暖是暖,就是重。

  她現在竟然已經淪落到,連被子的重量要計較的地步。

  春野櫻在心裡扎廢物土的詛咒小布人,又想到他現在比她慘得多,心裡就平衡了點。

  「佐助跟鳴人呢?」

  這幾天不止卡卡西守著,他們也守著。

  她經常睜開眼就看到三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瞧。

  黑乎乎的濃烈悲傷。

  藍澄澄的懊悔溫柔。

  還有一紅一黑的柔和彎起。

  春野櫻:「……」

  明明從不在意他人視線的她,為什麼壓力會這麼大?

  可能是這種場景,會讓她聯想到無數陰森的床頭鬼故事。

  那些鬼每天都會爬入主角的被子裡嚇人,想起來就毛毛的。

  卡卡西:「他們跟自來也大人在一起,應該是在詢問修煉的問題。」

  春野櫻:「怎麼不回木葉再說。」

  這個時間段能詢問的,肯定是仙術修煉。

  先前鳴人就打算去妙木山修煉,媽媽爸爸非要留他過個年後,才能出遠門。

  畢竟修煉仙術一聽就需要很長的時間,要是一去又是兩年半怎麼辦?

  卡卡西看了她一眼,才淡定說:「因為有不得不快速變強的理由。」

  春野櫻:「……」

  好吧,她知道了。

  這次的突發事件確實有點嚇人,明顯將第七班其余幾人都嚇出心理陰影。

  他們確實需要找到別的事情,來分散一下心神。

  卡卡西:「我們今天就回去,你不能留在這個地方養傷,濕氣太重對傷口愈合不好。」

  體外的傷都差不離痊愈,但是她內髒部分根本沒有完全恢復。

  春野櫻躺著,沉默了一會才說:「老師,對不起。」

  不經過他同意,就將他傳送走。事後一想,這事干得不地道。

  她果然還是受到斑老頭的影響,性格過於霸道不聽人話想干嘛就干嘛。

  卡卡西眼睛彎起來,「為什麼要抱歉,小櫻。應該是我道歉才對,我這個廢物老師差點讓自己的學生失去生命。」

  生命的溫度流失的過程,他太熟悉了。

  但是她從來都是健康溫暖的體溫,在他手裡變得冰冷的時候。

  他才發現自己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熟悉。

  死亡這件事不管面對多少次,他都不熟悉。

  春野櫻看到他戴著面罩,都遮掩不住臉上的皮笑肉不笑時就清楚。

  果然很生氣,非常生氣,生氣到哄不好那種。

  春野櫻慢慢往被子裡滑,臉都埋了進去,只露出一雙綠而清的眼睛,動不動地凝視著卡卡西。

  卡卡西被她看到,笑都笑不出來。

  她過於清澈的眼神裡,透著一股渴求他原諒的溫柔。

  最後卡卡西伸手,用力揉了揉她的透頂。力氣有點大,揉亂了她的發旋與翹起來的發絲。

  「下次,不要將我撇下了。」

  卡卡西沉聲說,這一次他沒有藏住自己壓抑著的焦躁與痛苦。

  「我也很擔心你,小櫻。」

  這麼逞強的性子,需要更多人在她身邊才行。

  春野櫻眼睛彎了彎,哪怕在雨隱村這麼陰郁的地方,她的眸光都能燦爛到像個小太陽一樣。

  她想到什麼問:「對了,老師有沒有看到那個襲擊我的家伙的臉?」

  要是能看到,提前將宇智波帶土的老底都掀出來,那麼會更氣死那個家伙。

  而且這事,也只能讓卡卡西來認。

  不然她沒證據證明,一個木葉英雄能墮落到那種地步。

  卡卡西搖了下頭,「我什麼都沒看到。」

  春野櫻有點可惜:「是那家伙的臉都被遮住吧。」

  黑絕不愧是千年老妖怪,那腦子比帶土好使多了,救下帶土的速度跟時機都掌握得分毫不差。

  卡卡西:「不,我沒看到那家伙。」

  說到這裡時,他停頓了一下,才語氣低沉下去。

  「我當時眼裡只有你受傷的模樣,別的都看不到。」

  可能是看到了,但視覺、腦子根本不接受除了她以外的任何畫面。

  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只有冰冷的雨,失去溫度的血液跟她死去的模樣。

  春野櫻垂眸,表情也變得沉默起來。

  一只手輕撫摸過她的耳邊,那枚因為她差點死亡,而松開落地的櫻花夾子,再次出現在她耳邊。

  卡卡西收起所有黑暗面裡的情緒,又恢復回靠譜成熟的老師模樣。

  「沒事就好,小櫻。」

  只要她沒事,雨總會停下,太陽光會出來。

  第七班跟自來也重新啟程的時候,雨隱村的天空竟然放晴。厚實的雨層散開,出現異常罕見的陽光。

  來送他們離開的小南跟長門天道,也被這個場景吸引到,忍不住抬頭去看。

  春野櫻倒是沒有注意到陽光,她趴在鳴人的後背上正在說服他。

  「明年再去妙木山也不著急,現在就打算要去?」

  距離過年也沒幾天,怎麼不一起過個年再說。

  鳴人:「沒事的,我很快就回來。而且自來也老師也說過,仙術根本不難學,他當年隨便學一學就會了。」

  佐助沒法跟他去,因為他身體曾經進入咒印的自然能量。

  這會妨礙他學□□蟆們的仙術。

  而且學習這個東西,不是誰都能學會,學不會還可能出大事。

  最後鳴人決定自己一個人去。

  鳴人在說服小櫻的時候,佐助站在一邊看著,他眼神黑沉得可怕。

  自從那一天小櫻出事後,他的表情就幾乎沒有變過。

  陰沉到能嚇哭雨隱村所有小孩,一副全世界倒欠他幾十兆的宇智波傳統惡人表情。

  卡卡西恢復正常,鳴人裝作正常,唯獨佐助裝都裝不出來。

  春野櫻見到他已經決定好,就不再繼續。因為鳴人這家伙非常有自己的主意,一旦想做什麼就會立刻行動。

  自來也:「那好,我們要走了,你們就送到這裡吧。」

  這句話是是對小南跟長門說的。

  小南想了下,直接走到鳴人面前,對他背著的春野櫻說:「明年我們再見,春野櫻。」

  然後她抬起手,幾張粉色的紙張出現,一朵漂亮的粉色紙花出現在她手裡。

  花朵又飛起來,落到春野櫻的束著發辮的發帶中間,如簪花般變成發帶的一個裝飾物。

  「這是和平之花,希望我們能一路同行,為這個世界都做出自己的一份貢獻。」

  改變不容易,也許接下去他們要面對更大更難的挑戰。

  但是只要一切都在變好,就值得去努力。

  春野櫻露出個開心的笑容,她伸手,小南也伸出手。

  兩個人握住了彼此的手。

  陽光落到她們的皮膚上,也落到每個人的心裡。

  自來也老師帶著第七班,轉身離開了雨隱村。

  長門站在原地,小南也走過來,跟他一起看向他們離開的背影。

  「老師說,我是能為這個世界帶來改變的預言之子。」

  長門突然說:「但也許根本沒有什麼預言之子,因為一個人的能力始終有限,如果人人都是預言之子,也許我們就能看到人與人之間,互相理解的那個時代的來臨。

  小南抬頭看他,這是彌彥的臉,卻是長門的表情。

  好久沒有看到長門這麼溫柔的神態了。

  春野櫻是一路被背回去的,鳴人背,佐助背,卡卡西背。

  唯獨自來也想背,被第七班拒絕了。

  年紀太大,腰閃到怎麼辦?

  自來也聽到這個理由,無語了大半天後,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被人嫌棄,他頭發都炸開了。

  「誰年紀大,誰腰不好,你們可不要亂造謠。我還年輕氣盛正是一個男人的巔峰的年紀,你們這群小毛頭,就跟掛在樹上的沒熟青果似的又酸又苦,女人根本看不上你們。」

  就這樣,因為一句年紀太大。

  第七班被自來也一路念叨回木葉。

  被波及的春野櫻本來頭就疼,這下被他念叨到頭痛加重,只想快點回木葉找個安靜的地方躺著。

  剛踏入木葉,春野櫻就受到綱手的熱情歡迎。

  「該死的,我就說你衝動得跟沒腦子一樣。去別人的地盤找最強者去單挑?我就是這麼教你嗎?」

  綱手氣到拍爛了病床邊的小桌子。

  「我教你一百次了,醫療忍者不准衝上前去,要冒險要去死,讓卡卡西去,讓你身邊的兩個小毛頭去。」

  春野櫻躺在病床上,默默給自己的耳朵塞上兩團棉花。

  已經被自來也念到想死,再來一波綱手老師的,她能連夜跳窗跑到宇智波的墳地安息。

  然後她時不時就開始嗯嗯嗯地敷衍了事。

  她對這一套爐火純青的熟練。

  綱手:「以後不准再去打架,養了兩個童養婿就是讓他們白吃白喝的嗎?他們要是保護不了你,就滾出春野家。」

  春野櫻困了,聽不到老師在念叨什麼。

  習慣:「嗯,老師說得對。」

  綱手:「以後要結婚,你也要向跟他們說清楚,春野家不養廢物。」

  春野櫻打了個哈欠,「嗯,老師說得好。」

  綱手:「你上點心吧,男人可以多挑一下。記住要挑選那種擁有強壯的身軀,寬闊的肩膀,查克拉豐沛,還要胸懷廣闊的成熟男性,都是幸福的像征。」

  春野櫻聽都沒聽,含糊:「嗯,老師的話就是我的想法。」

  綱手特別滿意徒弟的聽話。

  然後開始給她灌輸怎麼用深奧的醫療知識,來判斷一個男人的底蘊。

  春野櫻只覺得老師這次的啰嗦,太長久了。

  所以她到底嘮叨了什麼?

  她眯上眼,算了,睡覺吧,隨口應嗯就成。

  病房外,被趕去罰站的第七班,兩個少年一個男人沉默得可怕。

  終於鳴人打破了這份平靜。

  他抬起手,然後量了量自己的肩膀寬度,好像……有點窄?

  自來也老師有沒有說過,練習仙術能不能將將自己的肩膀,身體都練得異常強壯威武?

  佐助眉頭緊皺:「鳴人,你不要在我身邊做這麼奇怪的動作。」

  小櫻被確認沒事只需要修養後,鳴人的朝氣就回來了大半,包括不靠譜的活潑性格。

  他拍了佐助的肩膀一下,「嗯,你好像比我還瘦,看來你跟強壯成熟完全沒關系。」

  佐助:「……」

  本來心情就黑暗到,要將整個世界吃下去的佐助,轉過臉去看鳴人。

  黑沉的眼裡,出現腥紅的殺氣。

  「我看你,是想用手爬去妙木山吧,鳴人。」

  鳴人完全不怕:「別嫉妒我,我這次去修煉回來,肯定會變成一個擁有寬闊的肩膀、寬廣的胸懷、強壯的身軀的男人。而看你哥的樣子就知道,你長大後依舊瘦巴巴的,你已經出局了。」

  佐助拔出劍,鳴人拔腿就跑。

  卡卡西看著佐助一路凶狠去追殺鳴人,他雙手環胸,無奈自語。

  「有沒有可能小櫻根本不知道別人在說什麼,只是為了應付才亂應和?」

  她給耳朵塞棉花的動作,他看到了。

  再說兩個半大的小子爭什麼強壯身體的話題,還早呢。

  這是成熟大人的專屬領域才對吧。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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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鳴人在木葉停留一天, 就要離開木葉去妙木山修行。

  恰逢木葉下雪了,病房的窗外一片白茫茫。

  滿頭金發的狐狸少年,蹲在窗邊, 就像是一只誤入塵世的深山小妖怪, 醒目得很可愛。

  「那我走了, 小櫻。」

  鳴人背著個行李包跟她告別, 醫院下方是自來也正在等待。

  他去的時候並沒有大張旗鼓, 畢竟修行這件事越低調越好。

  春野櫻坐在病床上, 腰酸背痛的。今天查克拉流動才開始正常點, 身體勉強能動彈。

  她伸手朝著他招了招手。

  鳴人跳了過來,低頭認真看著她。

  春野櫻伸出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將他拉下來擁抱住。

  結結實實,親密無間的一個抱抱。

  她開始在他耳邊輕聲囑咐仙術修煉, 最需要知道的一些事項。

  來自水門爸爸的教導知識,她記住的都教給他。

  鳴人渾身松弛, 生怕自己太堅硬,讓小櫻抱得不舒服。

  他在傾聽她的聲音時, 還在感受她身體的溫度。

  她的查克拉像是陽光一樣,身體總是處於一種很溫暖的狀態中。

  所以他從不知道, 她失去溫度的時候, 會冷成那個樣子。

  今天的溫度,高了點,但是狀態依舊不好。

  看來小櫻還需要休息更長時間, 佐助應該知道怎麼照顧她。

  春野櫻說完了話, 還不放心重復一句:「聽懂了嗎?別忘記了。」

  她可不想看到自來也抱只石頭青蛙回來,說這是修煉失敗的鳴蛙, 不,是鳴人。

  鳴人嗯嗯地應著:「都記住了,小櫻。」

  春野櫻又給他塞個卷軸,裡面放著一堆傷藥。

  妙木山的打狗棒還是很重的,鳴人在修煉的時候被打成豬頭能治療一下。

  不過以他的恢復能力,這些藥物可能也用不太上。

  春野櫻松開他,「好了,那快點去吧,別讓自來也老師等久了。」

  鳴人將小櫻給的東西都小心收起來,眼神變得柔和。

  「小櫻……」

  春野櫻的疲倦狀態很重,她單手撐著下頜,語調都慢起來:「那加油,鳴人,我們等你回來。」

  突然她察覺到鳴人的貼近。

  他的手輕撫摸過她的額頭,將她散下來的亂發都擋住。

  然後手輕抬,少年低頭,落下了一個輕到如同微風輕拂的吻。

  春野櫻疲憊的眼睛瞬間抬起,他已經快速跳開。

  窗戶打開,鳴人跳上去。他背對著她說:「我、我走了,很快就會回來的,等我。」

  不知道是被風凍到還是害羞了,他的語氣在哆嗦。

  不等小櫻回應,他將窗戶關得嚴嚴實實後就跳了下去。

  春野櫻安靜地看著窗外的雪花一會後,才忍不住露出個微笑。

  這家伙,成熟了很多啊。

  自來也看到鳴人跑過來,對他招招手,「嘿,鳴人,有好好跟自己喜歡的人告別嗎?」

  鳴人臉紅地笑著說:「當然了,我可是有好好告別的。」

  佐助:「白痴,你擋住路了,走開。」

  剛去買東西回來的佐助,一手提著幾個袋子面無表情走過來,用肩頭頂開鳴人後,接著往前走。

  鳴人:「路那麼寬,你非要跟我擠在一起是吧,佐助。」

  佐助面無表情回頭:「吵死了,你快修煉去,別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鳴人氣急敗壞:「我告訴你,別趁我離開就搶跑知道嗎?不准當卑鄙小人,給我記住了。」

  佐助表情冷漠,沒有回應他這麼愚蠢的話題。

  而是直接扔給他一個卷軸。

  「裡面都是一樂桶裝拉面,要是餓了自己衝水吃。」

  都是□□的地方,佐助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有正常的食物。要是連熱水都沒有,啃干面也餓不死。

  說完他直接就走,完全不理會一臉感動的鳴人。

  走進醫院的大門時,佐助聽到鳴人大喊起來。

  「佐助,我允許你搶跑一小步,在我回來前,也允許小櫻多喜歡你一點點。」

  佐助差點左腳絆右腳,他忍不住回頭大聲回應:「別說這麼奇怪的話,快滾吧。」

  鳴人笑起來,然後跟自來也老師走出醫院大門。

  門外,卡卡西老師靠在電線杆邊看書。

  「再見,鳴人。這段時間不用擔心我們,我們會保護這裡的。」

  這裡包括木葉,也包括第七班的同伴。

  鳴人伸手,卡卡西也默契地抬起手。

  拳頭互碰,這代表信任的交接,也是道別。

  站在自來也肩頭的深作哈蟆,掏出簽訂契約的通靈術,直接逆向通靈。

  雪花落下。

  鳴人跟自來也都消失了。

  卡卡西收起書,將手插入口袋走進醫院。

  「今年的雪下得有點大,等小櫻好了就煮火鍋慶祝吧。」

  到時多拍幾張合家歡的照片,特別是跟小櫻的合照,等鳴人回來後給他看。

  這就是老師給他准備的回歸禮物。

  終於在過年前,春野櫻恢復到活潑亂跳的狀態,她爬起來後第一時間就去找凱老師晨跑。

  身體生鏽了,不將狀態跑回來她就渾身不自在。

  小李也一口一個師姐跟著他們跑,經常是春野櫻跟凱跑了幾百圈後,小李就跟不上速度,而直接消失在他們兩個身後。

  據說小李在跟他們晨跑後,才知道凱老師平時的速度只是為了遷就他。

  這讓小李更加倍地狂練起來。

  這麼修煉還沒出岔子,只能說小李是真正的修煉天才。

  今年的大掃除都是鼬在負責,他跟她父母已經非常熟悉。

  甚至很多過年的裝飾都是他在買。

  就連火鍋的食物,都是他跟卡卡西去菜市場挑的。

  春野櫻回家進門的時候,看到穿著著圍裙的鼬。

  總覺得這家伙是不是覺醒了什麼特殊的人設,例如家庭煮夫?

  賀年卡,依舊是佐助在寫。

  他沒有穿宇智波族服,而是一身深藍色的男式和服,非常認真地坐在客廳的桌子邊。

  一張張地替小櫻寫完所有需要寄出去的祝福。

  不得不說,佐助特意打扮一下,加上沒有鳴人在身邊讓他時不時抓狂。

  他身上的大家族氣質真的異常明顯。

  端莊得讓人想捏他的臉,試一試他的脾氣是不是如外表那麼優雅。

  我愛羅今年沒法來木葉過年,據說是村外新生的小樹林成為著名景點。

  他需要在這個特殊時期,坐鎮砂隱村。

  那些特別的小樹,雖然還很孱弱,卻看得出生命力極其頑強,已經開始在沙漠裡扎根。

  就連大野木都派人去參觀,打算也買一批回家種植。

  岩隱村的老妖怪活了這麼多年,對於哪些能產生利益項目,那是眼尖手快得很。

  春野櫻還接到一堆砂隱村的特產禮物,包括我愛羅親手編織的愛心手套。

  寄過來的祝福是:「我們心連心,是最好的朋友。」

  佐助給他回復:「滾。」

  並且將手套拆成毛線團,一個火遁燒了。

  春野櫻搶不到手套,只能努力搶過來賀年卡改一下。

  「好朋友手牽手,我們木葉全體村民跟砂隱村全體村民一起永遠心連心。」

  完美解決了兩村可能出現的外交事故。

  每次臨近過年的時候,春野櫻就特別忙碌。

  忙著給一堆人送祝福,而且也沒有忘記大門裡的斑老頭,跟水門爸爸玖辛奈媽媽外加九尾。

  斑也給了她熱情的新年祝福:「又長了一歲,怎麼沒見你的能力強一倍?今年你白過了,小鬼。」

  春野櫻已經完全習慣他的說話方式。

  這句話翻譯過來:加油變強哦,小朋友,不然我會擔心的。

  嗯,宇智波式的話都要反著聽,真是甜蜜真誠的祝福。

  然後就是九尾。

  九尾齜牙咧嘴:「吃了你,小鬼。」

  春野櫻直接走進柵欄,從它鋒利的大牙齒邊來回逛,又揪了它十幾根毛。

  最後伸出小小手,摸了摸它大大的頭。

  「新年快樂,大狐狸。」

  春野櫻成功薅到過年禮物,心情非常好地哼著小調走出去。

  剛走出柵欄縫,就聽到九尾說:「小鬼,我叫九喇嘛,以後再叫錯了我就吃了你。」

  春野櫻回過頭,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

  「九喇嘛,我叫春野櫻,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吧。」

  九喇嘛:「也就只有你們這群該死的家伙,才天天朋友朋友的,尾獸不跟人類交朋友。」

  說完,才發現那小鬼又跑路了。

  每次都是這樣,永遠留下一堆亂七八糟的話後就直接逃跑,根本不給它拒絕的機會。

  它趴回去,努力嘲諷:「而且尾獸不過新年,籠子裡的尾獸更沒有快樂,死小鬼。」

  「啊啊啊啊,痛啊!」

  九喇嘛剛安靜下去的耳邊,又傳來該死的人柱力小子的慘叫聲。

  學習個破仙術,學得天天被哈蟆拿著棍子打,丟人現眼。

  九喇嘛實在不想跟這麼蠢的人柱力相處,還不如小鬼呢,至少說話好聽,而且也聰明哼。

  鳴人鼻青臉腫地坐在哈蟆油瀑布邊,繼續分身修煉。

  老哈蟆深作就跟打地鼠一樣,分身外加本體,哪個哈蟆化就往死裡敲。

  「不能動,動就失敗了。」

  鳴人努力眯眼,渾身上下的每塊肌肉都維持安靜的狀態。

  自然能量再次進入身體。

  維持的時間越來越久,空氣與大地的能量,繞著身體裡的查克拉融合。

  平衡,要平衡。

  三個人的關系維持得好就是最平衡的平衡。

  就像是他跟小櫻、佐助的感情一樣,比天地空氣都要平衡。

  又一棍子敲到他頭上去,「別胡思亂想,你臉上的猥瑣笑容是怎麼回事。」

  這小子,吸收仙術的速度極快。

  但就是心思太雜亂,難道是青春期的家伙的通病嗎?

  情情愛愛的心思都刻在臉上了。

  自來也這麼久,也大概想到解決方法。

  他來到鳴人身邊,「明天就是新年了吧,鳴人。」

  小櫻的禮物賀年卡,都沒法寄到妙木山來。

  除了契約者,哈蟆們不允許別人的時空忍術會在這裡發揮作用。

  鳴人皺著眉頭,「我還以為能很快就學會,然後回家過年,沒想到這麼不順利。」

  其實他已經能不通過哈蟆油,感受到自然能量的存在,並且很順利地吸收。

  也能坐在山峰尖上不動如山。

  就是敗在平衡如水,體內外能量交流上這最後一步上。

  最後沒法子,又回到哈蟆油瀑布邊重新開始。

  自來也抬手,將一本書砸到他頭上。

  「笨蛋啊,你是求而不得,心有不穩而已。」

  這小子,要是一棵樹,估計現在都開滿了求偶的花朵。

  青澀的味道都因為輾轉反側的思念,而結出一顆小小的,只屬於成熟男性的果實來。

  鳴人臉色憋得通紅起來,卻沒有否認。

  自來也:「我給你個方法,你來寫書吧。」

  鳴人露出鄙視,「你就是寫不出來又要我代筆吧,懶惰仙人。」

  自來也又用書,砸了他十來下。

  「給我閉嘴,我讓你寫的是你自己的書,只屬於你的書。就像是我的自傳一樣。」

  然後自來也,就跟真正的老父親那樣,將他拖到自己身邊細致教導他。

  「寫書的過程,就是自我完善的過程。你心裡要的東西,都可以傾訴給你的筆。將自己想要的東西通過筆尖,全部寫出來後你就能得到一份完滿。」

  鳴人:「想要的所有東西?」

  自來也將筆塞給他,「你下筆寫就會知道,先寫出自己完美的人生,然後用書幫你走過一次人生之路吧。」

  鳴人這小子,單純得很。

  心裡藏著的東西無非就那麼幾樣,那粉色頭發的小丫頭占最重。

  感情藏太多,滿到連心都靜不下來。

  這也是修煉總是卡在最後一刻的原因。

  鳴人拿著筆,呆呆看了一會,才抿著嘴開始在空白的紙張上寫字。

  想要:見到爸爸媽媽。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是在自己的筆下。

  他們都活著,他也不是人柱力,而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然後與小櫻是鄰居,出生就相遇,跟她一起快樂長大。

  佐助家也沒事,上學時他們順利成為最好的朋友。

  世界沒有戰爭,每個人都能在每個平淡的日子裡,過著屬於自己的幸福生活。

  這樣小櫻就不用操心了。

  每次他跟小櫻出去約會,更不會被莫名其妙的任務叫回去。

  那個時候,其實不當火影也挺好的。

  他跟小櫻,佐助在一起。

  他們順順利利長大,然後在一起成為家人。

  最後到老了還能手牽手一起吃拉面,喝茶看月亮。

  「真好。」鳴人看著自己寫的書,突然覺得心情都平靜起來。

  那是一個遙遠,卻充滿希望的未來。

  自來也正在寫自己的新書,他看向放下筆的鳴人,正在盤腿坐著。

  修煉的速度真快,比當初的他快太多了。

  自來也眼含笑意,心裡都是對鳴人的贊嘆與期許。

  雖然比不上綱手那個強得不講道理的小徒弟,但是他自來也的徒弟,也是最好的。

  自來也輕翻開鳴人寫的書。

  沒有戰亂,沒有離別,也沒有傷痛。

  「這小子……」自來也看著關於他部分的內容。

  自來也老師終於追上綱手婆婆,他們擁有一個盛大的結婚典禮,一起過上沒羞沒躁的生活。

  「詞語不會用就別用,什麼沒羞沒躁,那是幸福美滿的生活。」

  書翻到最後一頁,是潔白的月亮下,煙火璀璨盛放。

  他們所有人都團聚在一起,賞月看煙火。

  自來也表情溫和起來,一只鳥飛過來,從他身邊掠過去。

  他有些吃驚地抬頭,看到小鳥落到鳴人的肩頭上,將他當成自然的一部分。

  而鳴人的眼皮上,已經出現了仙人化的橘紅色眼影。

  「也不知道鳴人修煉仙術順不順利?」玖辛奈一臉苦惱。

  水門一臉開朗的笑,「修煉這個不容易,鳴人估計還在塗哈蟆油,努力感受自然能量吧,」

  玖辛奈表情溫柔地笑著說:「哪有對自己孩子這麼沒信心的父親,我們鳴人肯定已經修煉成功了。是吧,小櫻。」

  春野櫻瞄了一眼,水門爸爸的大腿很慘,快要被捏青了。

  然後她一臉堅定地點頭:「對的,鳴人就是個天才,絕對的天才,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他學什麼都快得就像是閃光一樣。」

  聽到小櫻的誇獎,玖辛奈笑得合不攏嘴,立刻謙虛起來。

  「雖然我還沒有看到長大後的鳴人,但是那小子肯定冒冒失失的,一點不討女孩子喜歡。到處惹是生非,天天只會喊著當火影,其實就會給人添亂吧。」

  春野櫻立刻搖頭,然後立刻掰著手指數起來。

  「鳴人很善良,他笑起來特別好看。」

  笑得燦爛的時候像水門,笑得溫柔的時候像玖辛奈。

  「他學習也不錯,成語用得很好。」

  有她跟佐助天天壓著他練字看書的貢獻。

  「吃得多,身體很強壯,幾乎不感冒生病。」

  特別是受傷後,愈合能力快得嚇人。這個會讓父母擔心就不說了。

  「當火影是他的夢想,木葉村的村民都特別喜歡他,因為鳴人做了特別多好事,當火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實話,這麼多年下來。

  鳴人陪在她身邊的日子裡,他們一同做了特別多事情。

  無數個小事大事累積起來的人望,伴隨而來的就是贊賞與認同。

  現在鳴人走在木葉村的路上,大家都親切稱呼他為春野家的小子,而不是什麼妖狐。

  他們家還有個佐助,也能得到這個稱呼。

  玖辛奈表情溫柔無比,「我是母親,知道那小子肯定沒有這麼完美。是小櫻特別喜歡他,才覺得鳴人是最好的吧。」

  水門意識到玖辛奈在干什麼,立刻不說話了,只是笑眯眯聽著。

  春野櫻想了一會,微笑著點頭。

  「對的,特別喜歡。」

  玖辛奈背過身去,握緊拳頭耶了一聲,助攻勝利。

  小櫻喜歡鳴人啊啊。

  水門:「修煉仙術這個問題,小櫻你還是無法解決嗎?」

  小櫻有個很致命的缺點,就是查克拉量不足。

  陰封印很大地緩解這個問題,但是封印查克拉儲蓄需要長時間。

  而她面對的各種局面很危險,查克拉不足太致命了。

  解決方法,就是修煉仙術。

  自然能量可以補充她不足的查克拉。

  最大的問題是,小櫻無法感受到自然能量。

  春野櫻:「我只能在大門裡修煉,別的地方學不會。」

  所有忍術她都是入夢後,練習過一次成功才能拿到現實裡去。

  唯一不用經過大門裡的忍術,就是綱手老師的全套醫療忍術與怪力。

  因為這就是她自帶人設裡,能學會的技能。

  而關於仙術修行,她去過濕骨林。

  自然能量都濃郁到肉眼看到的地方,她竟然愣是一點都感受不到。

  仙術修煉比較特別,她沒法簡單就帶著個修煉的知識,就進入大門裡練習。

  因為大門裡找不到自然能量。

  要是能體會一次自然能量,她應該就能在外面的世界學會仙術。

  水門努力思考起來:「你的學習天賦,不可能學不會才對。」

  小櫻本身的查克拉量不多,但她的學習能力說是天才都是辱沒了。

  她的精細操控天賦,能抵消掉修煉仙術的副作用。

  春野櫻:「別擔心我,變強的渠道那麼多,不一定要仙術。」

  沒有的東西,她不強求。

  玖辛奈也跟著苦思冥想起來,「是不是只要在這裡體會到一次自然能力,小櫻就能學會?」

  相處這些日子,她也知道小櫻的特殊體質。

  那就是除了這裡,她在外面的世界是學不會任何東西的。

  水門:「可是這裡沒有自然能量,我找過了。」

  玖辛奈想到什麼,對水門說:「我知道有個地方有,我帶小櫻去看看。」

  說完,她抓住小櫻就往那條小路跑,經過了漩渦鎮後。

  在漩渦鎮最邊緣的地方,出現一條更窄更遠的小路。

  這是春野櫻自己找不到的地方,實在太隱秘。

  玖辛奈指著路說:「那裡的盡頭,我能感知到有一個人……嗯,或者說是亡靈吧,他附近彌漫著自然能量。」

  漩渦一族的感知能力,是與生俱來的。

  「而且他應該是不錯的家伙,因為我沒有感受到任何惡意。」

  春野櫻非常信任地點頭,「好的,我去看看。」

  說完,她踏入這條路。

  走十來步,她的靈魂開始破碎。

  玖辛奈的表情變了下,激動地大喊:「小櫻。」

  春野櫻對這個狀態熟悉到跟在呼吸一樣,她露出個滿是裂痕的笑容。

  「沒事,等我下次繼續吧。」

  走一次又一次,就像是來找玖辛奈那樣,肯定能成功走到盡頭的。

  玖辛奈覺得心疼,她握住拳頭只能看著她消散。

  春野櫻:「那新年快樂……」

  話語沒完,她就醒過來。

  佐助坐在天台的椅子上,看到她睜開眼,語氣溫柔起來。

  「頭還痛嗎?」

  最近她一直在頭痛,應該是受傷後遺症。

  連一起看煙花都能直接靠著他的肩膀,直接睡過去。

  春野櫻揉了揉眼睛,坐直後問:「都跑到樓下干什麼?」

  她睡著前天台不是擠滿了人,說要等著看煙花跨年嗎?

  宇智波鼬、藥師兜、佐井、井野、鹿丸、雛田、代替我愛羅來木葉聯絡感情的手鞠……

  天台都要擠垮了。

  怎麼她眯下眼,去給大門裡的親朋好友說個新年好,回來後人都轉移地方。

  佐助面無表情說:「他們嫌棄這裡擁擠,看不到煙火吧。」

  其實是她睡著了,他嫌棄他們太吵,直接陰沉警告這些礙眼的家伙,再不滾就用天照燒死他們。

  沒看到春野家根本沒那麼大的地方嗎?

  每個人都一股腦往這裡擠干什麼?趕集會都沒這麼熱鬧。

  春野櫻點了點頭,確實擁擠,感覺在自己家裡腳都快要踩不到地。

  天空開始亮起來,是煙火秀開始。

  今年的小野公司煙花廠,新研究出了很多煙花的新花樣。在跨年這個晚上,都免費拿出來開個煙花大會同樂。

  佐助拿起煮好的熱水,開始泡茶。

  然後遞給小櫻,讓她醒醒神。

  春野櫻接過去後,喝了一口,依舊是很熟悉的味道。

  佐助離開的那兩年半裡,她就沒喝過這種味道的茶水。

  還好,現在又經常喝到了。

  「小櫻。」佐助突然輕喊她:「我跟鼬說過了……」

  春野櫻:「嗯?」

  說過什麼,要入贅春野家了?

  佐助猶豫皺起眉,終於還是說出來:「我……要換他的眼睛。」

  春野櫻頓了頓,猛然伸手輕碰他的眼睛,擔心問:「這麼快就視力模糊了嗎?」

  瞳力還有才對,難道是去雨隱村的時候,用太多次萬花筒?

  佐助沒有動,任由她檢查。

  一點都不擔心宇智波最重要的東西,交到她手裡有什麼問題。

  「我還看得到,視力模糊不嚴重。」佐助實話實說。

  春野櫻:「怎麼突然要換眼睛?」

  就佐助的性子,打死他,眼瞎了他都不會想要宇智波鼬的眼睛才對。

  佐助想說什麼,煙花的聲音卻打斷了他。

  無數絢爛的光火在他們頭上點亮,煙花一串炸出一串,是無數個小愛心。

  一旦打斷了,佐助就突然說不出口。

  春野櫻也被煙花分了神,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感覺那些愛心都是立體的。

  紅的紫的白的粉的,美得讓人移不開注意力。

  佐助也忍不住跟著看向天空,然後他耳邊就響起小櫻的聲音。

  「是想要保護我吧。」

  佐助一愣,轉臉去看她,一只手卻輕撫上他的眼睛。

  本能反應地,他閉上眼。

  一個輕吻落到他的閉著的眼睛上,那雙充滿悲傷詛咒的寫輪眼,卻得到了最溫柔的對待。

  「謝謝你,佐助。」

  煙花的愛心散開,化為櫻花,如粉色的祝福灑落人間。

  謝謝,所有溫柔的人們。


第112章

  「重吾身上的能量, 我已經提煉出來很多。如果你想利用這部分力量,那麼需要繼續提純,讓力量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干淨, 又設備齊全復雜的實驗室裡。

  白色的燈光下, 一身白袍的藥師兜戴著手套, 正在拿著一小管的自然能量對坐在一邊的佐助說。

  佐助的眼睛還綁著繃帶, 表情冷冰冰的, 一臉生人勿進的模樣。

  「我還以為你會讓我去龍地洞, 接受仙術修煉。」

  藥師兜笑了。「不, 那是極度危險的行為,那是大蛇丸也無法成功的事情,我們最好不要嘗試。」

  佐助:「我跟你不是我們。」

  藥師兜將玻璃管放回去,然後語氣輕松說:「對,我跟你也不是我們。但是我跟小櫻是我們, 所以你身為小櫻身邊的保鏢……好吧,家人。」

  鋒利的劍尖, 抵在藥師兜的下頜處,再前進一點就是他的喉嚨。

  佐助不用視線, 也能輕易就捕捉到這家伙的動作。

  「沒有我們,你只是個背叛者, 藥師兜。」

  這家伙兩面三刀, 誰強就服務誰。當初在大蛇丸身邊看著忠心耿耿,其實一直另有心思。

  現在跟在小櫻身邊,誰知道他哪天又會背叛。

  藥師兜抵著桌子, 無處可逃。

  可是他也不怕, 依舊溫和笑著說:「哦,我受傷了可是會賴在春野家休息不走的。誰讓我只是個弱者, 擦破一點皮可能需要十天半個月才能痊愈。」

  佐助:「……你這家伙。」

  藥師兜伸手推了下眼鏡,鏡片光遮蓋住他眼裡的真誠。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這是我經過無數次推算得來的結果。龍地洞的修煉根本就是個陷阱,能在它們的仙術陷阱下存活下來的家伙,極其罕見。你確實很強大,佐助,可是這種靠運氣的東西你是真不行。」

  要是漩渦鳴人去,他還覺得有點機會。

  那個九尾妖狐人柱力,有時候運氣逆天的好。是那種不管掉到什麼詭異的絕望境地,都能找出希望的天才。

  佐助天賦一流,但運氣確實差。

  他的人生倒霉到要是沒有第七班的存在,大概早就涼透了。

  佐助沒有說話,而是思索他話語的真實度。

  藥師兜也沒有騙他的必要,對他來說小櫻身邊的家伙越強越好。

  她的的處境會隨著她的出名,而越來越危險。

  一個人再強始終有顧不到的地方,所以她身邊的強者多一個就多一份保險。

  藥師兜:「妙木山的仙術修煉也不適合你,那裡很挑人,你的體質被自來也否決就代表你不適應。」

  佐助似乎是想通了,他利落收起劍打算轉身就走。

  藥師兜喊了句:「你等我一段時間,我將咒印能量研究成熟了,我們能試一試用科學的方式,來加強你的力量。」

  永恆萬花筒加上仙術咒印。

  都不敢想像能有多強。

  其實只要重吾願意,跟在佐助身邊陪他練習也可以有效果。

  而且他研究的藥劑,已經讓重吾的自控能力加強,擺脫暴走算是初有成效。

  不過佐助拒絕接納新的伙伴,就只能想別的方法。

  佐助停住腳步,眉頭輕皺起。「如果成功,小櫻能用嗎?」

  藥師兜笑臉溫柔,語氣平淡:「沒有百分百確定的東西我不會給她用,你先用我看看副作用再說。你知道我們這邊沒法用人體做實驗,這些能量也只有重吾能承受,他是特例所以參考價值不大。你很強大,如果研究成功,那麼你是最好的實驗體。」

  現在的藥師兜,完全沒有在春野家的那無害的樣子。

  准確來說,他冷漠至極的性子依舊存在,不過他守規矩得厲害。

  特別是小櫻的規矩跟底線,他研究得一清二楚。

  同時他也非常了解佐助。

  「不然你也不放心吧,畢竟不是自己親自碰觸過的東西,你不會讓小櫻碰。」

  直接從重吾的身體裡提煉出來的能量,極大避免了大蛇丸的侵蝕。

  但是沒有大蛇丸的咒印束縛,也代表著不可控。

  不可控當然要先讓可以承受的家伙來使用,他再繼續改良才行。

  佐助:「等你研究出來再說,如果是大蛇丸那種咒印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

  太明顯,要是他身體上又出現個咒印。

  小櫻肯定會很生氣。

  說完,佐助也不再理會這個礙眼的家伙直接離開。

  藥師兜嘆氣:「還是那麼不討喜,不過你還是強大點好,要是不小心死了,我要怎麼安慰傷心的小櫻呢。」

  這家伙跟那個九尾人柱力,對小櫻很重要。

  命都能不要的那種重要。

  所以佐助可不能出大問題,讓小櫻痛苦。

  藥師兜轉身,對著桌子邊一臉烏雲蓋頂的香磷說:「好了,起來幫忙吧。」

  香磷跳起來:「別老是指使我,藥師兜,我們現在是平等的同事關系你知道嗎?」

  藥師兜不怎麼在意敷衍:「對,所以身為同事的你能干活了嗎?很多項目都在同步推進,我們沒空聊天。」

  今年最大的一個項目,是尾獸人柱力分離計劃。

  小櫻已經將尾獸封印完善得差不多,並且將所有封印術的卷軸都拿過來。

  尾獸始終是不可控的炸彈,而且也涉及到人柱力的人權問題。

  這個還在隱秘進行的項目,是想要研究出來,不讓人柱力失去生命,又能脫離尾獸的方法。

  預計明年就能看到成果。

  佐助的仙術修煉問題還只是小事而已。

  這才是他們最近最大的研究項目。

  香磷環胸冷笑:「我還以為你不會幫佐助呢,畢竟你們可是情敵啊。」

  藥師兜也不生氣,只是否認:「我們不是情敵,香磷,我的腦子跟你不一樣,沒有那麼多下流的想法。」

  香磷憤怒到臉色漲紅:「誰下流啊,你別誣陷我。我對佐助已經沒想法了,我只是好奇他脖子上的查克拉項鏈而已。」

  是春野櫻的,她喜歡這種氣息跟明亮度的查克拉。所以就忍不住湊近一下,卻被佐助毫不留情地喊滾。

  滾滾滾!佐助看誰都是顆球嗎?誰過去誰都得滾。

  藥師兜身上捏起自己的項鏈,是條小魚。

  「這種嗎?」

  香磷嘲諷:「你這個很大眾化,跟佐助身上的那顆查克拉晶體完全不能比。」

  這種項鏈小野公司人手一個,她也有分到。

  佐助脖子上那個櫻花項梁,那查克拉純度高到可怕的地步。

  她甚至能感應到裡面有無比復雜的封印術。

  守護類的嗎?

  真好,是戀愛的酸臭味。

  佐助自身的氣息,都被春野櫻的查克拉給掩蓋了。

  香磷也是第一次看到,什麼叫做「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這句話的具現化版本。

  藥師兜珍惜地將小魚塞回自己的衣服內,一臉滿足。「這可是小櫻給我編的繩子,雖然吊墜人人都有,她親手編織的東西可不常有。」

  香磷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你真的很變態啊,藥師兜。」

  當初在音忍村,她就跟這家伙不對付。

  那個時候大蛇丸根本不管事,天天都在研究他的靈魂禁術。

  藥師兜接手管理後,非要將她跟重吾、水月都弄在一起。

  她一個管理人員的工作,時常都要面臨暴走的重吾跟嘴賤的水月,過的那叫一個水深火熱。

  更別說佐助隔三差五,深更半夜就跑來揍人。

  還開口閉口都是小櫻小櫻小櫻!

  她再喜歡他,也沒法對著這麼個疑似被女人拋棄的家伙,產生更進一步的感情。

  那個時候的佐助的變態程度,跟藥師兜有得一拼,只是變態的方向不一樣而已。

  就連囚犯實驗體都在八卦,宇智波佐助是打算變強後殺回木葉,將小櫻搶回來各種咳咳不可說強制愛吧。

  誰能喜歡上疑似要往變態方向進化的佐助,再好看,再對她有恩情都不行。

  那麼差的工作環境,她都想跑路了。

  等到春野櫻來音忍村時,香磷才發現藥師兜這小子竟然是個間諜。

  將他們特意關在一起,也是因為他們能力特殊。

  要方便將他們打包起來,當作私人禮物送給春野櫻。

  香磷當時就覺得藥師兜有毛病得厲害。

  後來見他還非常熱情幫助自己的情敵變強,更是一臉震撼無法理解。

  接著還知道了大蛇丸研究靈魂入魔的原因,竟然是想要占據春野櫻的靈魂。

  香磷都不知道要佩服春野櫻魅力大,還是該擔心她吸引的都是些什麼神經病。

  也無比理解音忍村為什麼會完蛋,每個管理者都恨不得姓春野。

  能不倒閉嗎?

  不過她也算因禍得福,小野公司環境真好。

  香磷一來就不想走,如果沒有藥師兜這種同事就更好了。

  藥師兜聽到她評價,只是好脾氣笑了笑。

  「你不懂,我只要小櫻好好活著就行。」

  因為她是他的路標,只要她站在他面前。

  哪怕只是永遠看著她的背影,藥師兜都覺得自己的人生是有意義並且安心的。

  這是愛嗎?

  藥師兜沒想過這個,他只知道自己流浪的心能在她身邊安定下去,就足夠了。

  香磷自動離開他好幾步,無比嫌棄。「別跟我解析你詭異的戀愛心理,我正常人,別想傳染我。」

  誰要懂這種家伙的想法,太重口味,完全無法接受。

  藥師兜也沒理會她,轉身就開始檢查自己的工作進度。

  檢查完後他才走向桌子後方,打開最裡面的門,給沉睡不醒的君麻呂檢查身體。

  君麻呂也是非常好的素材,從他身上抽點血,還能研究一下血繼界限的原理。

  還有血跡病,他也在沉睡中逐漸治愈。

  藥師兜檢查完他的身體,確定恢復得更好,就給他打一針藥物。

  這是確保君麻呂失去戰鬥力的手段。

  睡著的他確實沒傷害,但是藥師兜很謹慎,要保證他不會出現問題。

  藥師兜轉身離開,門又再次關上。

  滿是儀器的房間裡,只有儀器運轉的滴滴聲響。

  無窗的環境,蒼白的牆壁,冷冰冰的燈光下。

  君麻呂突然睜開眼,一雙蛇瞳出現。

  ——

  佐助回宇智波族地,這裡已經變得有人氣多。

  燈籠都有人每天點燃著。

  族地裡沒有人,卻很干淨。

  宇智波鼬每日起床,都會先去宇智波墓地清掃祭拜,再回到族地打掃衛生。

  宇智波一族滅族事件,已經推進到最後階段。

  該知道真相的人都知道了,所有忍者都得到消息。

  這導致佐助這段時間,哪怕沒有視線,也能察覺到很多同情復雜難以分辨的目光。

  很煩,只能忍著。

  唯一的好消息是,團藏那家伙死得很慘。

  那個曉組織的首領長門可不是什麼善茬,折磨起人來是花樣百出。

  這兩天木葉還收到團藏破爛的屍體,也收到曉傳遞過來的消息。

  等到他們收拾好內部,大概明年就會挑時間來木葉訪問。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佐助卻不高興,小櫻最近嗜睡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受傷太嚴重的後遺症。

  鼬正在家門口掃地,他氣質平和動作緩慢。

  太陽都落山了,他還沒掃完。

  「佐助,要進去坐一下嗎?」

  「不用,陪我修煉去。」

  鼬看了一眼天空,這麼晚?

  然後他放下清掃工具,去洗個手又換了身適合修煉的衣服,就跟佐助走到宇智波的演練場。

  空曠的修煉場,只有失去視線,靠著感知能力在練習手裡劍投擲的佐助。

  鼬在一邊看著,時不時提點一下。

  熱身後,鼬就指點佐助怎麼動用腦部的特殊強烈查克拉,更快地進入戰鬥的狀態。

  還告訴他,須佐能乎的開啟甚至不用眼睛。

  只要用過一次,記住了就會像是學過的忍術一樣,隨時都能開啟等必須知道的知識。

  修煉完,已經夜深了。

  佐助伸手摸著自己的綁著繃帶的眼睛,他將放在一邊的草薙劍拿起來,插到自己腰帶後方。

  「我要去一趟南賀神社。」

  鼬:「眼睛瞳力融合得差不多了嗎?佐助。」

  佐助沒有回答,直接轉身就走。

  黑沉的夜空下,蟲鳴聲吵鬧。木葉村僅剩下的兩個宇智波,一前一後來神社裡。

  佐助數著自己的腳步,就找到想要的石板,掀開後直接走進去。

  鼬看到這裡,無數慘痛記憶就迎面撲來。他沉默不語站立了一會,才跟著走下去。

  等到來到神社下方,曾經宇智波族人的集會地址,就看到佐助已經點燃了石碑兩旁的火盆。

  烈烈的焰火,沒有帶來一點溫暖。搖晃的光線反而將人的影子不斷拉長扭曲,讓這個地方顯得更加的陰森壓抑。

  佐助站在石碑前,伸手將自己眼睛上的繃帶扯下來。

  他閉著眼適應了一會,才猛然睜開眼。紅色的六芒星眼瞳中央,出現了鼬的萬花筒形狀。

  兄弟瞳力完美融合,變成一雙新的眼睛。

  沸騰的紫色查克拉,開始出現在佐助四周,是眼瞳力量外溢的像征。

  鼬沒有動彈,站在一旁看著他。

  「很健康的眼睛,佐助。」身為哥哥,還是很欣喜他能接受自己的眼睛。

  佐助伸手捂著眼睛,感受新的力量上湧。這是一股強大到可怕的神力,他甚至能感受每一寸肌肉都因為新生的變化,而跟著受益。

  「這就是永恆萬花筒嗎?」佐助眯眼,將所有外泄的力量收回來。

  鼬走到他身邊,「你還需要更進一步的訓練,才能掌握這部分力量,不能太過自傲。」

  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鼬對自己弟弟時不時就會自滿的性子,總是有點擔心。

  佐助適應完眼睛後,才放松睜開眼看向石碑。

  「只要變強,就能保護小櫻了。」

  在雨隱村出現的事情,讓佐助現在都在做惡夢。他無法原諒自己變成小櫻的弱點,更無法容忍因為自己,而差點讓她死去。

  如果不是小櫻醒過來,他無法想像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這個話題,鼬沒有回應。因為他作為曾經傷害他們的一員,已經失去說守護的資格。

  佐助看向石碑,更多的字體湧入眼裡。

  石碑的來源介紹,寫輪眼的進化。

  還有,只有永恆萬花筒才能看到的信息。

  制定安寧秩序的神,將世界分為陰陽兩級,如果結合兩者的力量能得森羅萬像。

  鼬:「你看到什麼,佐助。」

  佐助看著新出的碑文,沉思起來好一會才回答:「寫輪眼還能繼續進化,獲得更強大的力量,還有這種力量有創造無限的可能性。」

  如果沒有看錯,確實是這個意思。

  更強大的力量……如果他能擁有全世界最強的力量,那麼一定不會再發生小櫻差點死掉的事情。

  鼬突然伸手指,重重按了佐助的額頭一下,立刻將他從力量的漩渦裡拉出來。

  「過度的貪心,不會擁有更好的結果。這塊石碑我們需要用更謹慎的心態去對待。」

  一味追求某種東西,是非常危險的心態。

  佐助按住發疼的額頭,他煩躁地說:「你再戳我,我就要戳回去了,鼬。」

  他最討厭這家伙還以強勢的哥哥模樣對待他。

  鼬松一口氣,佐助剛才看著石碑的樣子,就跟入魔了一樣,眼裡出現某種讓他都覺得發冷的瘋狂情緒。

  那一刻的佐助,竟然有點陌生。

  佐助再看一下石碑,覺得有點荒繆,他們家留著這麼個塊玩意,寫的東西是對的嗎?

  多年來跟小櫻在一起,都學會她的反向質疑。

  東西那麼好,真的嗎?沒有坑吧。

  聽起來很不錯,真的嗎?不會是針對他們的陷阱吧。

  真有輕而易舉就能獲得完美幸福的方法,那麼這個破世界怎麼還這個鬼樣子?

  佐助呼吸松了松,平息心裡的突然爆發的渴望。

  看到能讓自己更進一步的方法,就產生這麼大心緒的波動是弱者的表現。

  鼬:「怎麼突然想要看石碑?」

  佐助將手裡的繃帶,往自己的眼上纏。

  「想看看石碑上有什麼寫輪眼禁術能學習。」

  家族的禁術他都了解得差不多,他想要學習更多的家族瞳術。

  強烈的不安全感,讓佐助這段時間,不顧一切在尋找各種能變強的方法。

  而且鳴人去修煉仙術,他不想在這段時間裡被他趕超。

  鼬點頭,然後又問:「眼睛還難受嗎?」

  不然為什麼要將繃帶纏回去。

  佐助冷聲:「啰嗦,你問題太多了。」

  鼬陷入深深的沉默,然後嘆息一下。

  他忍不住想,弟弟這麼不溫柔,不會被春野家退貨吧。畢竟小櫻看起來,好像不喜歡太毛躁的家伙。

  「一、二、三……」

  春野櫻不知道有人念叨著她,她正在深呼吸,數節奏。

  最後一次,就差十來步。

  就能成功衝到盡頭了。

  玖辛奈媽媽已經看不到,她站在漩渦鎮子邊緣是沒法過來的。

  這條路實在太長了,長到她懷疑不會是通向地獄吧。

  春野櫻緩過氣來,今天的靈魂又堅硬了幾分。

  這段時間為了衝破這條路的束縛,無數次的破碎再次凝結她的靈魂硬度。

  所以今天堅持的時間久了很多,應該能跑過去才對。

  春野櫻抬起頭,看到盡頭隱隱的亮光。

  蒼白羸弱的光線,若有若無。

  春野櫻邁開腳步,一點點接近那個光點,艱難伸出手終於觸碰到光的邊緣。

  冰涼無比,感覺碰到了一條冬季的河流那樣,手指處都是針刺的溫度。

  春野櫻一晃神,才發覺自己竟然已經踏入光裡。她渾身松了點,是脫離那條道路終於走進另一個世界的感覺。

  渾身都脫力,春野櫻坐了下去,嘩啦一聲,她發現自己竟然整個人坐在河裡。

  是淺水灘,溫度很低的水流淹沒她的雙腳。

  白色的月光下,水混合著血,圍繞著她。

  春野櫻:「?」

  她往前看,就看到一張熟悉無比的臉,半側著沉在水下。

  黑色的長炸毛浸泡在水裡,暗紅的血液從他背後的穿心長刀中,不斷流出來。

  宇智波的火焰大扇子,就隨便扔在他的身邊。

  春野櫻瞪大眼睛,斑……

  她想都沒想,就衝過去抱住他,結果手指穿過了他的身體。

  是虛幻的。

  春野櫻意識到什麼地抬起頭,就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穿著殘破的紅色忍者鎧甲,剛正英氣的臉上比河裡的水還冰冷。

  他如殺氣凜然的死神,滿身沾血的煞氣。

  春野櫻有一刻,呼吸都是停止的,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所謂的氣勢。

  如山巒般,壓著別人的頭往下跪。

  有一刻,春野櫻是想拔腿就走。因為眼前這個殺氣沸騰的家伙,不像是忍者之神,更像是要捅死她的殺紅眼的瘋子。

  「咦?孩子!」男人表情突變,滿臉冷漠變得錯愕。

  他一臉憨厚的疑惑,好奇地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臉。

  可愛的,軟的,真的?

  「真是個孩子啊啊啊!」他雙手捂著臉,不敢置信地大喊起來。

  春野櫻:「……」

  所以這家伙,是千手大傻子對吧。


第113章

  「有兩扇門, 兩條路,有一個人試圖將它們交織在一起。」

  活過無數時間,老到快要成為化石的大哈蟆, 開始說起自己的夢境。

  它這次的夢很模糊, 很長, 描述起來也雲裡霧裡。

  「夢裡的世界也有兩個方向, 一個是看不到的, 一個也是看不到的。」

  哈蟆吉竭盡全力將自己的夢說出來, 這個夢比預言之子那個夢還重要。它覺得如果夢得更清晰點, 就能改變世界的未來。

  鳴人滿臉恍惚:「……聽不懂。」

  比小櫻的數學題還難啊。

  自來也:「站直了,給我好好聽著。」

  這可是預言,超級准確的預言,怎麼用這麼隨便的態度去面對長長長輩,雖然他也聽不懂這個夢境在預言什麼。

  「夢境非常混亂, 但我夢到你跟黑色頭發的少年,會成為最關鍵的宿命者。你們的選擇, 將決定世界是走向看不到的黑暗一方,還是走向看不到的白色一方。「

  鳴人:「……」

  他偷偷挨到自來也身邊問:「到底是是什麼意思, 老師。」

  這句老師叫得真心實意。

  自來也也滿頭霧水,撅著嘴嗯了好一會才說:「不管怎麼樣, 都出現世界了, 大概是預言你會成為救世主吧。」

  對吧,還是不對?

  鳴人一臉無語,他那麼像傻子嗎, 剛才那些話到底哪句跟救世主有關系?

  而且世界現在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了, 他覺得沒有救世主,世界也沒啥事情的樣子。

  鳴人忍不住問做夢預言的大哈蟆老爺爺:「這個夢是好還是不好?」

  他最不會猜謎, 讓他聽這些完全不確定的話,他根本分析不出來這些話的意思。

  哈蟆丸:「好與不好,也許取決你們的選擇。」

  鳴人一臉堅定:「如果我可以選擇,當然選擇好的。」

  哈蟆丸:「如果你的選擇是正確的,那麼你將會得到圓滿的人生,你的願望也將會實現。」

  鳴人眼神亮了:「大哈蟆仙人,你是說……那個……我能跟小櫻嘿嘿……」

  自來也一臉不忍直視地看著他,「好好聽預言,鳴人。」

  老太爺的預言從來沒有錯過,可是也沒有這麼含糊過。

  這讓自來也有些不安,特別是看到一臉傻樣的鳴人更擔心了。

  這小子,現在看起來還一臉不靠譜的樣子。

  哈蟆丸:「你想問我是不是看到你未來的婚姻狀況嗎?」

  鳴人立刻興奮地點頭:「嗯嗯嗯。」

  哈蟆丸一臉皺巴巴的沉默,沉默到鳴人都忍不住擔心起來。

  難道他跟小櫻沒有未來?

  哈蟆丸:「你……是誰來著?」

  鳴人:「……」

  這記憶力,它不會記錯預言吧,好擔心。

  ——

  「是這樣啊,你是想學習更高深的忍術才來這裡,真的很努力。」柱間一臉贊嘆。

  春野櫻跟柱間蹲在終結之谷的河邊,看著斑漂浮的屍體正在聊天。

  「我的長輩說在這邊感受到自然能量,我就過來看看。」

  春野櫻有點分神,沒辦法,斑老頭的半邊臉,就這麼死不瞑目飄在她眼前能不分神嗎?

  好想給他翻個身,再將他身上的武器拔出來,這麼泡著看著就難受。

  柱間:「這個東西不是到處都有嗎?特意跑來這裡找也太辛苦了。」

  她邊坐著,邊散開的樣子著實有點嚇人。

  春野櫻非常淡定地將自己要裂開的靈魂手臂,給收攏回來再裝上。

  這是她靈魂堅固後,練習出來的技能。

  靈魂散開一點,就抓回來重新凝聚一下湊合著用。免得每次靈魂破散回到大門外,又要跑老遠的路回到一開始的地方,太浪費時間。

  這個技能能讓她撐到大門將她扔出去,並且不准她進來為止。

  春野櫻聽到柱間的話,頭頂仿佛落下一片陰沉的烏雲。

  到處都有嗎?她怎麼沒瞅見。

  柱間見她一臉頹喪,立刻知道自己說錯話,連忙伸手撓頭大笑。

  「沒事沒事,不就是要變強嗎?你是木葉忍者,變強也能更好保護村子,我很開心自己的後輩是這麼上進的年輕人。」

  剛才他們聊天的時候,已經對彼此信息都知道個七七八八。

  春野櫻對千手柱間,倒是沒有對斑老頭那麼遮遮掩掩。

  她跟柱間天然站在同一邊,大家都是木葉人,沒什麼不能說的。

  「看來村子很和平,我聽著真是安心,哈哈哈哈。」柱間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口問:「看來你跟斑很熟悉,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本來大家的話題都一直在木葉上打轉,突然轉到這裡來,柱間也不覺得突兀。

  春野櫻感受到肩膀上,那沉重厚實無法掙脫的力道。

  ……靈魂禁錮封印術。

  好像她不說實話,就算破散開他都有方法將她重新抓回來。

  春野櫻嘴角的微笑一點點消失,眼裡的柔和也消失,恢復成一開始冷靜的平淡。

  柱間表情沒變,但也沒有放開她靈魂的意思。

  兩個人大眼瞪大眼,一只斑在他們前面的河裡飄來飄去。

  看來是她對斑老頭的過度反應,讓千手柱間懷疑她的目的。

  柱間天天在這裡殺自己的「天啟」,殺到快要入魔的樣子,甚至比原作出場的那個初代目還要狠絕冷靜得多。

  春野櫻抬手,指了指前面實話實說。

  「就在你隔壁,我遇到了他……」春野櫻的手轉為指著斑老頭的屍體。

  柱間聽到這句話,眼裡的溫度都暖起來。

  「原來斑就在我不遠的地方嗎?」

  春野櫻:「確實不遠,不過你過不去,他也來不了,所以你們的距離其實很遠。」

  對她來說近而已,對別的靈魂……嗯,她可以將玖辛奈媽媽扔給水門爸爸。

  能將千手柱間抱起來,跑出去扔給斑老頭嗎?

  問題是他們兩個並不是隔著一條路,而是隔著一面牆,將千手柱間拉到門外估計行不通。

  柱間表情憂郁起來,「斑有沒有提過我?」

  春野櫻:「有,經常提。」

  不是開玩笑,斑老頭嘴裡出現的名字最多肯定是柱間。

  然後就是弟弟泉奈。

  帶土偶爾也提一嘴,罵他廢物怎麼還沒復活他的時候提的。

  後來她的宇智波小野名字也變成他嘴裡的常客,經常拿來罵她。有時候他們見面一次,他得罵她幾百次。

  罵她沒志氣,還非要讓她當救世主,跟他一起守護月之眼計劃。她質疑他的計劃,就會被錘。

  還罵她笨,學這麼久都沒法變化出特殊查克拉開須佐,完全不像他的弟子等。

  有種將眼睛挖出來再說這句話……好吧,他沒眼睛也能開須佐。

  問題她又不是真的宇智波家的,這跟進門先邁左腳就被打死有什麼區別?

  都是為了錘她的借口而已。

  春野櫻想到這些,臉都黑了,她開始給柱間數名字。

  「柱間是個笨蛋,柱間是個傻子,柱間眼睛瞎,柱間完全看不清楚更遠大的理想,瞎上加瞎。柱間的弟弟是垃圾,柱間雖然不是垃圾還很強大,但是腦子被夾過,所以被坑死沒有好下場……」

  柱間:「……」

  春野櫻:「斑還說,柱間他啊,跟我完全不能比。」

  柱間被徹底打擊到,頭頂長出一株綠色的小葉子耷拉著,渾身上下布滿了頹廢的黑線。

  「果然斑還在怪我。」

  都死了這麼多年,對這個木葉後輩都能這麼罵他,果然斑他……還在生氣他殺了他。

  春野櫻對這個不好評價,與其說是怪,不如說是興奮才對。

  每次談起柱間,都是遇到勢均力敵的對手那種躍躍欲試。

  她都懷疑斑老頭真能復活,搞不好會去挖柱間的墳,想法子也讓他活過來,好跟他打架。

  而斑老頭追著她打的時候,最常見的表情就是恨鐵不成鋼,最常喊的名字是柱間。

  話說她長得又不像千手柱間,也不會木遁。

  斑老頭一副非要將她培養成柱間代餐的模樣,到底是怎麼回事?

  滿滿的怨氣,讓她比身邊的初代目還像是鬼。

  本來不想嘮叨,結果這家伙非要聽斑老頭的事情。徹底挖出了春野櫻,這些年飽受非人教師暴力指導的種種回憶。

  「你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我好歹在外面也算是個小天才。」

  木葉忍者學校全校師生親手蓋章認證。童叟無欺。

  「結果老頭天天罵我笨,我都沒自信了。」

  有科學理論支撐,天天被罵笨真會變笨。

  她現在還被斑老頭嫌棄醜八怪,小時候就很不好看,結果長大更不好看。

  就算要給自己弄個模樣,也不能成長成這麼醜的樣子。

  他的評價標准是,她身體太單薄,毫無氣勢簡直不堪入目。

  誰醜了,這個世界哪有醜人,那叫做美得形態各異。

  而且他自己身高一般怎麼不嫌棄自己。

  柱間表情溫柔起來,「斑很喜歡你。」

  斑只有對自己喜歡的家伙,才會這麼上心照顧。

  春野櫻:「……」

  別突然說這麼讓人害羞的話,特別是老頭的屍體又飄過來了。

  柱間生怕這孩子誤會斑的好意,立刻解釋:「斑他就是這樣,他特別喜歡你又覺得你比較弱,生怕你出事才會一直對你嚴厲。」

  柱間不知道多久沒有跟人說話,他的話也滔滔不絕起來。

  都是他跟斑老頭的昔日朋友之情,還有他們共同的夢想跟同建木葉村的初衷。

  在柱間的嘴裡,斑老頭溫柔又單純。

  讓春野櫻懷疑自己認識的斑老頭,跟柱間嘴裡的斑差別是不是有點大?

  老頭那是單純嗎?那是又笨又軸,被騙到褲衩子不剩都能嘴硬自己沒輸。

  至於溫柔,有時候確實蠻溫柔的。

  還有……她來這裡干什麼的?

  跟柱間開斑老頭的思念大會……不,她不是來學習仙術的嗎?

  而且他們兩個人蹲在河邊,看著斑老頭的屍體懷念他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慢慢的,春野櫻的靈魂不受控制再次飄散開。

  到極限了。

  柱間也知道她的狀態,他語氣溫和:「我剛才記起來,我們見過一面。好像是上次有人使用禁術將我召喚回現世,我們交過手對吧。」

  因為禁術殘缺,只是召喚他一小部分靈魂過去。

  當那部分靈魂回來後就告訴他,他遇到斑。

  柱間感知自己的靈魂痕跡,發現不是斑,只是一個動作很像斑的孩子。

  「原來你都長這麼大了。」柱間笑著說。

  他非常喜歡笑,熱情又異常感染人。

  春野櫻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她也想起大蛇丸那家伙干的事情。

  「沒想到你還記得那麼清楚,我還以為那個術不完整,你應該沒有這部分的記憶。」

  柱間:「是很模糊,不過我們已經認識了。下次又有人召喚我,我肯定能認出你。」

  他特意記住她的查克拉,只要她在他附近,他就肯定能感知到她。

  春野櫻:「不認識也沒事,你們可能記不住死後世界的事情,我理解。」

  千手柱間是擔心發生上次的事情,他會被人召喚出去打她吧。

  柱間:「啊,記得住的。」

  春野櫻:「?」

  柱間一臉恍然大悟:「哦,你沒死過不知道對吧,那些什麼死後世界會吞食死者的記憶都是謠言,我以前也相信過。」

  說到這裡,柱間哈哈大笑起來。

  「不過等我死後,我才發現記憶都保留得很完整,哪怕回到生者的世界其實也能保留記憶。別擔心,我肯定能認出你的。」

  至少他那小部分的靈魂,也是攜帶一點點的記憶回去。

  一點就夠他確定這件事。

  春野櫻:「……」

  然後她看向河裡飄著的斑老頭,不算意外吧,她想過這個可能性,並且心裡也隱約有數。

  才天天擔心斑老頭復活後會來找她算賬。

  畢竟亡靈回歸後,會遺忘淨土的記憶這種事情完全沒有科學依據,都是傳說與神話故事。

  而火影世界裡的神話故事很不靠譜。不能確定是真實的消息,都只能先懷疑是假的。

  今天從柱間嘴裡試探出來,也算是實打實放心了。斑老頭真能復活,百分百會打死她。

  到時候泡在河裡的就是她的屍體哈哈哈。

  柱間敏銳地感知到春野櫻的情緒波動,嗯?他說錯話了嗎?

  然後他就聽到她的聲音傳來:「你能幫斑翻個身嗎?這麼躺著很難受。」

  聲音很遠,她的靈魂已經離開了。

  柱間坐在黑漆漆的河邊,冷冷的白月掛在他的頭頂。

  「跟斑一樣,是個很溫柔的人。」

  不愧是師徒,都是差不多的性格。

  「斑不會仙術吧,所以他弟子才會找到這邊來。不過這裡的自然能量也不多,不知道夠不夠學習。」

  柱間站起來環顧四周,稀薄無比的自然能量一次仙術練習都不夠。

  只能——啪!

  柱間雙腳邁開,雙手用力一拍,眼部出現仙人化的紋樣。

  「仙術聚攏。」

  他以自己為中心,開始將所有自然能量都給拉過來。直到四周的自然能量充沛點,他才停止這麼耗費時間的忍術大工程。

  「能跟斑教導同一個弟子,真是一種奇妙的緣分。」

  柱間想到她臨走前的話,忍不住苦笑了下,然後他再次抬起頭。

  熟悉的場景重現,斑站在他對面,手持鐮刀與團扇,對他大喝:「柱間!」

  一次又一次,要親手殺死自己的朋友幾次呢?

  連給他翻身的時間都沒有,又會重新開始。

  柱間伸手按住自己的臉,愧疚壓垮他的身體。可是他沒法掙扎,只能再次跳起來重現殺死斑的那一幕。

  他突然理解斑為什麼會那麼認真教導她。

  「春野櫻。」柱間忍不住說:「又是一個了不起的年輕人。」

  因為只要她出現,所有的悲劇都會停止,都會給她讓路。

  他沒問斑最痛苦的經歷是什麼,但是斑比他還感性,肯定會比他痛苦。

  身處輪回地獄,有個人如釘子般落入這裡,卡住所有的重復的遺憾與悲傷,誰能不對她好點。

  春野櫻睜開眼坐起來,瞪著兩只死魚眼看著窗外的陽光。

  又睡眠超標。

  耗費在大門裡的時間越來越久,睡覺時間被迫拉長。

  「唉,真是不美好的一天。」

  特別是知道斑老頭記憶力很好,天上地下,死去復活都能記住她,簡直惡夢成真。

  房門被敲了敲,春野櫻跳下床拉開門說:「佐助,早餐時間到了嗎?」

  眼纏繞著繃帶的佐助搖了搖頭,「早餐還沒有做好,是我的眼睛有點……」

  說到一半,佐助發覺自己確實說不了謊。

  眼睛根本沒事,他竟然想學著鳴人那一套,瘋了。

  佐助立刻轉身就走,「我沒事,我去叫卡卡西起床。」

  卡卡西那家伙因為負責大量的任務,每次回來都是深夜,睡覺也總是睡過頭。

  走到客廳裡,佐助就停住腳步。

  春野櫻已經站在他面前,阻止他逃跑,然後伸手摸著他眼部上的繃帶。

  「等等,我檢查一下。」

  這家伙說話這麼別扭,難道是瞳力融合不順利?

  佐助實話實說:「我沒事,小櫻。」

  春野櫻的手指上出現少量的醫療查克拉,覆蓋住他的雙眼,進入檢查。

  「這句話得由我這個醫生來說才對。」

  眼睛是她親手幫他換的,她得確定他每個恢復階段都完美無缺。

  沒檢查出問題,春野櫻伸出手指,開始解開他的繃帶。

  窗外的晨光緩慢落到客廳裡,將他們過於親近的影子拉到一起。

  繃帶下的眼睛,也出現在陽光下。

  黑潤漂亮,還沒有開啟寫輪眼就能感受到其中旺盛的瞳力。

  如一面鏡子般,輕易倒映出她嚴肅的臉孔。

  佐助忍不住眨了下眼睛,心緒緊繃,呼吸亂冷靜了幾分後,永恆萬花筒就直接開啟。

  春野櫻盯著他的眼睛變化,「恢復得很好,是裡面哪裡不舒服嗎?」

  春野櫻沒檢查出異常,恢復得比預計的快,也很完美。

  佐助沉默了會,才輕聲重復強調:「我沒事。」

  只是想讓她看看他的寫輪眼而已,永恆萬花筒很強大,能保護她。

  鼬靠在廚房的門邊,一臉了然的溫和。

  還以為自己弟弟這方面不開竅會落後,沒想到佐助成長得很快。

  早餐已經做好了,只能在午餐上下點功夫。

  給他們做個愛心便當吧。

  很快的,廚房裡又傳來了熟悉的洗鍋切菜聲音。

  而春野家的房門陸續打開,時不時就出現一句「早上好」。

  熱鬧的一天又開始了。


第114章

  無數高低不同的方形石塊, 布滿在這個一望無際的荒涼空間裡。

  「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不斷飄蕩在黑暗的上空,嘶啞的男性聲音,痛苦而脆弱, 飽含著無法解脫的顫抖。

  白絕:「還是沒法擺脫掉侵蝕嗎?好可憐哦, 帶土。」

  黑絕不滿地說:「閉嘴, 這是靈魂的傷口, 普通的治愈根本不起作用。」

  帶土蜷縮在石塊下方, 他很少會待在這裡。

  每次進來他都會直接站在石塊上方, 或者坐著。

  這段時間, 他卻痛到只能無力靠在石頭下的陰暗處,無法動彈。

  靈魂撕裂的痛苦,一次次從心髒處傳來。

  而且身體也會被連累了,靈魂深處挖出來的劇痛,開始蔓延到他胸口處。

  他親眼看著同樣貫穿傷口。一次次出現, 又一次次流血。

  他甚至伸手探入心髒,指尖差一點就能碰觸到那個符咒。

  結果因為符咒力量的緣故, 阻止他更深一步的動作。這是怕他手太大力,而不小心自殺。

  帶土眼睛裡滿是蔓延開的血絲, 他呼吸困難地用手揪住再次出現傷口的胸前。

  一定有解決的方法,不然那個該死的小丫頭為什麼沒事?

  她可是跟他一樣, 承受著同樣的傷痛。

  他不知道別人有沒有看到, 但是作為當事人,她將他死死抓著的時候。

  每次死神揮舞起武器,那刀子是從她後背, 直接貫穿她的心髒, 捅入他的心口。

  他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她還能毫無表情, 一點感覺都沒有地死死抓著他不放。

  帶土甚至第一次,在一個人身上感受到某種稱之為絕望的情緒。

  要怎麼打敗這種怪物?

  「你可以痊愈……」帶土這段時間不斷承受著靈魂傷口的折磨,他暗紅的寫輪眼裡,出現歇斯底裡的癲狂。

  「我肯定也可以。」

  那個家伙,肯定有某種治愈靈魂的方法。

  帶土從無從下手的抓狂,到現在慢慢的,他幾乎能用意志力去碰觸自己的靈魂。

  他一遍一遍地陷入自己的意識深海裡,無限貼近自己的靈魂傷口。

  這是他以前絕對無法辦到的事情,但是自從被春野櫻用死神刀子折磨,他一遍遍看著自己的靈魂被刀子刺傷。

  哪裡最痛,哪裡的靈魂就最容易感受。

  終於,在經歷過無數天的折磨。帶土總算是用自己意志力,化出脆弱的縫補線,一點點修補自己的靈魂創傷。

  很難,但是每次他陷入意識崩潰的時候,就又會掙扎出來。

  琳……

  甚至是站在墳墓前,永遠無法得到安慰的卡卡西……

  壓抑在心裡最深處的羈絆,再次成為拉住他往下墜落的武器。讓他從重傷的地獄,爬回現實的人間。

  胸口的疼痛從無法忍受,到有點習慣,再到努力承受住。

  一旦他能撐住傷痕累累的靈魂,現實的身體的傷口也終於恢復。

  這種傷口太可怕了,跟絕症差不多。哪怕是柱間細胞修復,都撐不了半天就會落下來一團腐肉。

  靈魂受傷原來能讓人這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帶土最後一口氣,虛弱地含在嘴裡,他仰著滿是汗水的脖子無力地看著上方。

  白絕,「沒事吧,要喝點水嗎?」

  帶土坐了好一會,才呼吸困難地問:「外面怎麼樣了?」

  黑絕聲音暗而嘶啞:「曉的內部活動變動很快,長門停止尾獸收集計劃,他背叛了我們。」

  帶土冷笑:「什麼背叛,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不過是工具的自不量力,以為自己能做主而已。」

  黑絕能聽出他的憤怒,畢竟好好的尾獸收集計劃幾乎全軍覆沒。

  這麼多年的組織與計劃全部都作廢,是誰都會生氣。

  黑絕開始將其余情報說出來:「曉已經變得不可信,長門沒有明說要放棄尾獸威懾的計劃,但他最近一直在研究春野櫻的計劃,應該已經被說服了。」

  全部都是各國地圖,還有春野櫻留下的項目書跟畫的交通線路,曉最近的任務都在研究這些東西。

  曉現在所有任務都停止,剩余的成員都被叫到雨隱村開會。

  這次甚至沒有遠程聯絡。

  會議內容是打算告訴所有曉組織成員,接下去要遵守新的規矩。

  其中一條尤其重要,就是不能碰木葉的忍者平民。

  如果不打算跟木葉合作,是不會有這種新的任務下達的。

  而為什麼會讓成員全部聚集在雨隱村,也是為了將他們轉為雨隱村正規軍,而不是到處流浪的炸彈。

  「如果有人不同意新的規定,大概會被長門當場殺死吧。」

  長門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

  一旦他決定要進行什麼計劃,哪怕是帶土都無法扭轉他的想法。

  更別說,他就差將「背叛」寫在臉上。

  通過收集來的資料,他跟小南應該在制定殺死帶土的計劃。

  真是可怕的棋子,時時刻刻都想反客為主鳩占鵲巢。

  帶土並不意外,他問:「鬼鮫呢?」

  黑絕:「你確定還需要他嗎?他跟鼬的關系很好,你就不怕他也背叛……」

  帶土伸手拿出面具,他重新站起來,戴上面具。

  「我去看看吧,順便將放在長門那裡的眼睛拿回來。」

  以前彌彥死去才能讓長門改變想法,現在想要改變他,除非春野櫻死了。

  問題是春野櫻沒那麼容易死,帶土承認這個家伙確實威脅到他,而且他竟然一時沒有更好的方法對付她。

  只能放棄將希望寄托在長門身上,結束他作為收集尾獸工具的屬性。

  帶土將熟悉的曉組織長袍披上身,黃色的漩渦面具下,他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

  「畢竟那是我的眼睛,也該還給我了。」

  曉的背離,並不能壓彎他的背脊一分。帶土戴著偽裝的面具,眼神重新變得陰冷血腥。

  「斑已經死了,我就是斑。」

  那麼厭惡他假裝宇智波斑嗎?春野櫻這家伙不會是那種,完全不認識宇智波斑,只是聽說他的傳聞就喜歡上的狂熱粉吧。

  不像,卻無法解釋這家伙那篤定的態度,還有那種急於維護斑的喜愛之情,藏都不藏。

  「那老家伙竟然也有人喜歡?真是奇怪的愛好。」

  帶土嫌棄地想,四周空間開始扭曲,一瞬間就消失在原地。

  ——

  「啪。」

  柱間雙手一拍,表情嚴肅。

  「由此可見,我們只要手指一拍,引導身體裡的查克拉與體外的自然能量結合,就能順利產生仙術查克拉了。」

  春野櫻盤腿坐在他身邊,面無表情聽著。

  柱間眼邊開始出現了仙術的像征紋路,整個人氣勢大漲。

  「樹界降臨。」

  整個山谷,包括飄著斑的河裡都冒出巨大的樹木,堅硬的樹木如活過來般開始湧動,四處攀走,揮舞,扭動。

  黑夜白月下,有一種無比詭譎的克蘇魯之美。

  春野櫻表情淡定地伸手,將戳到她頭發上樹枝彈開。

  然後再一次問:「所以雙手一拍後,吸收了體外的能量進入到身體裡,與我自身的查克拉融合平衡,再轉換為全新的查克拉能量對吧。」

  柱間:「對啊,就是這樣,小櫻竟然會自己總結了真是聰明。」

  春野櫻伸手按住自己的臉,渾身上下寫滿了無語。

  「不是,這樣根本學不會。」

  因為她雙手一拍,根本拍不出東西,自然能量更別說了。

  在她根本無法吸收的情況下,她進入濕骨林,用自己的感知都能確定自然能量的存在。

  只是那玩意跟她沒緣,她能感知到也沒用。

  而這邊倒是能利用,她也確實用自己的方法,捕捉到一些自然能量波動。

  最大的問題是無法吸收到身體裡。

  因為缺少具體的學習過程,她總不能用呼吸,將能量吸到自己肚子裡消化吧。

  而老師說只要手一拍,將能量吸引過來就行!

  誰能跟他一樣,隨便拍手結印。她只是個正常人需要正常的學習過程,這麼簡略到等於沒有的知識推都推算不出來。

  春野櫻忍下無數的吐槽欲,老師還是要尊重的。

  她聲音放輕:「除了手一拍,我們有更詳細的結印方式嗎?」

  她自己也試過妙木山跟濕骨林的修煉方式,沒用。

  這些能量是柱間聚攏過來的,必須用他本人的知識體系來學,才能成功吸收。

  柱間也盤腿坐著,聽到她的問題後努力地思考。他眉頭越皺越緊,小動作越來越多,撓頭摸下巴歪嘴……

  「也許是要氣勢足一點吧。」柱間認真總結。

  春野櫻一只手捂臉,轉為兩只手抓頭發。

  師父是對比出來,她終於知道斑老師的含金量了,連帶鼬老師也眉清目秀起來。

  斑老頭讓她學習,至少會將理論與結印手法說一次。

  甚至在教導怎麼減少結印的時候。

  知識點會詳細到查克拉流動的快慢,又在哪個穴位產生變化都說清楚。

  斑老頭唯一不好相處的是,他只講一遍。或者一些比較外在的忍術不講,但會做一遍。

  然後就沒了,敢讓他再講一次。

  她就等著挨錘,或者被吊在屋檐下轉圈圈。

  斑老頭唯一會超級多次教導她的東西,她不聽都不行的沒用知識,是月之眼計劃。

  而鼬更像是正常老師,一個知識點她不吃透就會反復講。

  連一些非常簡單的忍者野外常識,都會時不時翻出來讓她復習。

  最大的毛病是他喜歡坐在她背上,或者將她用鋼絲捆成一團按在地上。

  不將她禁錮得結結實實就不講課。

  她以前一直覺得,他們兩個都是變態完全沒有半點師德,連水門爸爸半個手指甲都比不上。

  現在才覺得錯怪他們,原來他們真在教學生。

  柱間見她這樣,立刻跟著頹喪起來,愁雲慘淡地說:「小櫻,我是不是不會教學生?」

  春野櫻試著讓他理解,「正常人沒法手一拍就能完成結印,除非是很簡單的忍術。」

  例如她現在已經將一些水土火的普通忍術,能簡略到半個或者一個印釋放。

  而仙術查克拉這麼復雜的事情,她還沒學會,也就沒法簡略。

  柱間立刻點頭:「哦,對啊,我都忘記這事了。不過這玩意真的不神秘,也不需要怎麼結印,只要靜下心感受自然能量就能練成。」

  他當初就這麼學會的,所以也就這麼教她。

  春野櫻也愁啊,不過她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她上下打量一下千手柱間。

  「有個方法能了解一下你釋放忍術的過程……」

  柱間立刻抬頭,比她還像學生問:「什麼方法?」

  春野櫻給他解釋一下原理,就是握手,然後感受他的查克拉流動節奏。

  柱間點頭,眉開眼笑起來:「這個方法很好,我要記起來。」

  然後柱間再次手一拍,進入仙術狀態。

  兩個人手牽手,雙方都沒有任何防備就放開自己的查克拉。

  春野櫻一開始什麼都沒有感受到,無數的空白如屏障,隔絕著查克拉交錯的可能性。

  她又進一步觀看,層層空白凝聚起來,然後才是湧起的查克拉海嘯,上碰下觸地,洶湧廣寬,如狂暴往前的海潮迎面撲來。

  不用什麼復雜的忍術,也不用特殊的結印。

  光是用查克拉就能碾壓死人。

  春野櫻沉默,終於知道他為什麼不會教導徒弟。

  忍術本質就是在教導怎麼節省使用查克拉,就千手柱間這種凶殘的查克拉量,壓根不用擔心浪費。

  哐哐哐就是砸,都能將斑老頭那花裡胡哨的忍術都給砸廢了。

  所以初代目的忍術注定是大開大合,簡單粗暴。

  普通忍者學習他的忍術壓根沒用,就像是有人會去研究二代的忍術,沒人會去研究的柱間的忍術一樣。

  要研究也只會研究他的木遁跟細胞。

  而他的木遁也不是普通的忍術,而是他的細胞帶出來的副產品。

  春野櫻松開柱間的手,「我再思考計算一下。」

  看到了他的查克拉流動節奏,卻沒法直接用,因為他們兩個人的查克拉差距大到嚇人的地步。

  她如果想要用他的方式去學習仙術,那麼只能不斷將他的數值拿過來計算,往最小值去改動。

  柱間看了看自己的手,有點擔心說:「小櫻,你身體查克拉量一般,學習仙術有點危險。而且小綱手教給你的忍術,不能使用在仙術上。」

  學習仙術有個門檻,查克拉量必須達標。

  只有身體每個細胞裡都有大量的查克拉,才能保證失誤的時候,能抵抗自然能量的侵蝕。

  而百豪陰封印只是個儲藏查克拉的地方,要是練習仙術的時候,用百豪只會加劇力量失衡,反而更危險。

  她這種身體素質來學習仙術,就是在走萬丈深淵的鋼絲。

  不能錯誤一次,一次就足以讓她身體出現問題。

  春野櫻:「我會認真對待,不會讓自己陷入那麼危險的境地,不用擔心我。」

  學習仙術需要大量查克拉,其實就是在提高容錯率。

  只要她不出錯就行了。

  柱間一聽,更擔心了。他忍不住苦笑:「你果然跟斑相處很久,你們自信的樣子很像。」

  斑也是這樣,不過比她更不客氣而已。

  只要覺得自己可以的東西,就一定能學會也能擁有,從來不覺得自己會失誤。

  春野櫻:「你們也很像,一個天天柱間柱間地叫,一個三句話兩個斑,感情這麼好你們到底是怎麼鬧翻的。」

  柱間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又垂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斑他突然就變了。我想讓他當我的兄弟,我的左右手,我們一同保護村子保護孩子,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說他有更高的理想。」

  柱間突然就頹了下去,看著開朗大方的家伙,此刻憂郁到能下一整個太平洋的雨。

  「我還是很愧疚,用那麼急切的方式去跟他溝通,如果我更有耐心……」

  春野櫻看著前面的河流,河流上的斑老頭。

  屍體漂著,一看就死得不能再死。

  在千手柱間的世界裡,不存在斑老頭假死的事情,所以這裡的斑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自從確定門裡的人都是真實的亡魂,春野櫻才發現這個世界,死後所謂的淨土就是個可怕的地獄。

  不知道原作怎麼設定,反正這個崩潰了無數次的世界已經扭曲了。

  目前為止,她遇到的亡魂都各有各的慘。

  唯一的共同點是孤獨,每個死去的人,都在獨自重復面對著自己最痛苦的場景。

  孤獨到絕望。

  這裡的斑老頭惦記著復活完全能理解,她要是死後要天天面對最慘痛的畫面,她也想從棺材裡重新爬出來活一次。

  「有時候耐心並不能解決某些問題,你們理念不同,遲早會鬧翻。」春野櫻也不算安慰,只是實話實說。

  柱間:「他的理念是希望能讓所有人,都獲得幸福的人生嗎?」

  斑離開前曾經說過他,那塊石碑上的事情。

  雖然只有短短幾句話,但是透露出的野心已經大到嚇人的地步。

  森羅萬像,世間萬物無所不包。

  這不是夢想,這是夢。

  如果斑堅持要實現這個理念,那麼他確實跟不上他的腳步。

  春野櫻:「嗯,他大概是這麼想的。不過他比較懶,所以找了個一勞永逸的方法。」

  只要有人,就會有爭鬥,有殺戮,有戰爭。

  不存在永遠的和平,也不存在所有人都能幸福的方法。

  斑老頭的願望很好,可也只是願望而已。

  而他所謂的解決方法,就是解決掉帶來問題的人類,實在太過超前讓人無法理解。

  如果上樹做夢是真的,還有點搞頭,能給人類第二條選擇的路也不錯。

  畢竟這裡的人過得慘的實在太多,給他們一個逃避治療的世界,又有什麼不好。

  靠自願別強迫就行。

  結果斑老頭被人詐騙就算,還搞強迫。

  將自己弄到全世界都要錘他,也是獨一份討人嫌。

  柱間唉聲嘆氣起來:「都是我的錯,斑其實很善良。」

  春野櫻:「……」

  這句話沒法應和,善良給鬼啊善良,溫柔還能昧著良心誇兩句。

  柱間眼睛糊了多少濾鏡才能說出這麼喪天良的話。

  柱間:「我是說小時候的斑其實很善良,他非常喜歡自己的弟弟,可是戰爭帶走了他們。」

  由於亡魂們都過於孤獨,所以逮著個活人就很喜歡嘮叨。

  柱間嘮叨跟斑小時候的快樂時光。

  斑嘮叨月之眼的未來計劃。

  春野櫻當情緒垃圾桶。

  他們都有美好的未來。

  差不多她要消散了,柱間突然不好意思說:「小櫻,你等等,我想給斑收屍。」

  然後不等春野櫻同意,柱間就狂跑到河裡,將宇智波斑給扛起來又跑回來。

  春野櫻看著柱間用木遁,挖了個深坑,還認真給斑老頭擦臉擦頭發上的血水。

  刀子也被拔出來。

  最後柱間將團扇跟鐮刀都放在斑的兩側。

  才開始用木遁將土壤掃下去,埋葬了自己的朋友。

  春野櫻還有點時間,將河邊一塊石頭刻成石碑。

  簡單刻個名字,就放到土堆前面。

  兩個人默默站在墳頭一會,春野櫻的靈魂開始散開。

  看著一臉表情深沉卻看得出哀傷的千手柱間,春野櫻忍不住問:「初代目大人,你後悔殺死宇智波斑嗎?」

  柱間看著斑的墳,死後多少年了,終於有機會給他收個屍,他很欣慰。

  聽到春野櫻的問題,柱間思考了幾秒才搖頭。

  「我很愧疚,也想過是不是有更好的溝通方式。但是我不後悔,因為我保護了村子。」

  柱間看向她,露出個溫柔的微笑。

  「也算是保護了你吧,小櫻。」

  他創建的村子延續下來,跌跌撞撞地成長,木葉的葉子在火光中熠熠生輝。

  一代代,前僕後繼的守護,終有一天能獲取和平的可能性。

  「以後村子也拜托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春野櫻跟著笑起來,「能叫你老師嗎?或者師祖?」

  他們已經交流過情報,柱間知道她是綱手的弟子。

  柱間臉上的悲傷變成窘迫,「什麼師祖的,老師吧,就像是忍校的孩子那樣,有很多老師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一個老師總有極限,多幾個就能全能了。

  四周又恢復安靜,那個年輕人的靈魂已經消失。

  柱間也等著熟悉的對決一幕到來,等了很久,才後知後覺發現。

  原來春野櫻不止有卡住悲劇的力量,她來得越久,越能改變這裡。

  柱間看了一眼墳堆,發現一只手從墳堆裡伸出來,只能無奈地拿起刀子。

  「小櫻多來幾次,我是不是就不用跟斑戰鬥了。」

  春野櫻出大門後,在佐助的大門邊來回轉了一會,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進門去。

  「怎麼來得越來越晚,又在別的地方跟孤魂野鬼打架嗎?」

  斑老頭的歡迎依舊熱情十足。

  春野櫻:「遇到個亡魂,就陪他聊了一會天。」

  斑不滿意:「你這麼笨,別隨便跟些莫名其妙的的玩意說話,小心被騙了。」

  春野櫻:「他看起來蠻真誠的,不像是會騙鬼的樣子。」

  斑不屑冷笑:「越是真誠的家伙越是心狠手辣,你沒見過世面,不知道人心能惡毒到什麼樣子。隨隨便便擺出一副真誠的樣子的家伙,肯定不懷好意。」

  春野櫻憋著話,要是說漏嘴遇到千手柱間,斑老頭能將她的皮扒了。

  他自己遇到柱間可以高高興興地跳舞,她肯定不行,還會被懷疑背叛他。

  斑老頭就是這麼雙標。

  生怕她騙了,斑老頭逮著她,非要給她上防詐騙課。

  「就連同族人也不能信任,只要有一點安逸的日子,他們就像是被打斷脊椎的狗一樣,對著敵人搖尾乞憐毫無尊嚴地出賣你。」

  春野櫻一臉「柱間式」的愁雲慘淡。

  這罵的是宇智波全族吧,都死到沒幾個非常凄慘,就別罵了。

  「更要警惕朋友,不管多好,有多相似的理想你們終究是兩個人,而人是會變的。」

  春野櫻:「……」

  千手柱間,你被點名了。

  「除了自己的兄弟姐妹,這個世界全是一堆廢物。你要學會將那些廢物當作工具用,只要那些家伙有背叛的苗頭,立刻就處理掉他們。」

  宇智波帶土,快來聽聽,老師誇你了。

  「給我好好聽,又給我分神!」

  一個火遁襲來,溫馨的斑老頭課堂叫醒服務。

  「為了所有人的幸福,為了這個世界能永遠解決掉……」

  春野櫻痛苦面具,該死的月之眼計劃,她跟黑絕勢不兩立。

  那王八蛋大孝子,為什麼要編織出這麼一套又老套又乏味的說辭。

  編就編得精彩點,她現在上課上得想炸月亮。

  終於她熬到油盡燈枯,要回到現實裡。

  斑站在她身邊,看著她熟悉的消失狀態,總覺得小鬼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如果遇到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斑忍不住說。

  春野櫻感受到斑老頭這偶爾的溫柔,都有些無奈,她的心還沒硬到欺騙他沒愧疚感。

  只能試探問:「老頭,如果是我背叛你,你也會像是處理工具一樣將我處理掉嗎?」

  斑垂眸看她,眼裡腥紅泛起。

  「我們是什麼感情,我怎麼可能會用處理工具的方式來處理你。」

  春野櫻感動了。

  然後就看到斑瞪著一雙永恆萬花筒,凶殘無比看著她。

  「我會親手將你抓起來,五馬分屍千刀萬剮剁成肉醬塞到尾獸嘴裡……」

  春野櫻:「……」

  看著小鬼的靈魂散得比先前快很多,斑才有點莫名其妙地沉默起來。

  「看著膽子也很大,這點話就嚇到了?」

  不過開個玩笑而已,這家伙不是嫌棄他嚴肅嗎?

  至於她背叛他?肯定是被人騙了,抓回來再教育一下就行。


第115章

  「封印已經能達成尾獸查克拉與人柱力分離的初步效果, 只要在人柱力身上開啟無害的實驗,就能進入第二步的尾獸分離。」

  藥師兜低著頭,攤開個巨大的封印卷軸。

  「只要成功分離一次, 人柱力沒有事情就算成功。」

  他攤開封印的時候, 特意避開了中間的圖案。

  那裡蘊藏一股灼燙的力量, 手指蹭過就會被傷到。

  藥師兜:「小櫻, 這是前段時間成功從我愛羅身上, 抽出來的部分尾獸查克拉, 我愛羅沒有出現任何後遺症。」

  卷軸中央, 是一個漩渦圖案。

  這個圖案一開始是黑色,現在已經徹底變成紅色,這是承載了尾獸查克拉後呈現的狀態。

  春野櫻坐在地上,跟著藥師兜研究這份封印術。

  這玩意是她跟水門爸爸在門裡研究個粗略,再拿出來給藥師兜進行更深的研究。

  當初開始阻礙曉找人柱力的時候, 春野櫻就覺得單純隱瞞情報不保險。

  人柱力是活生生的人,尾獸是活生生的查克拉獸。

  他們無法為了逃避曉的追捕, 一直東躲西藏。

  曉一意孤行找下去,遲早人柱力都逃不了。

  她那麼快就跑去雨隱村, 除了談生意外,更多是想要提前說服曉放棄尾獸計劃。

  如果能成功。

  他們就不會跟雨隱村戰爭, 木葉也不會隨時面對被曉轟炸的危險。

  要是不能成功, 那這份封印術就可能是人柱力的生命保底。

  當遇到無法反抗的強硬攻擊,將尾獸從人柱力身上抽離。

  封印會自啟保護人柱力的生命,而不會出現尾獸離開後人柱力就會死亡的悲劇。

  這個封印的研究進展比想像中要慢, 現在才完善到第一階段。

  春野櫻:「幸好雨隱村那邊穩定得差不多, 讓我們有更充足的時間繼續研究這個封印。」

  長門停止計劃,就憑宇智波帶土自己, 也沒法快速威脅到人柱力的安全。

  她伸出手指,碰觸封印漩渦圖,閉上眼開始進行精細的探索。

  「是封印的路線圖還不夠堅固,我們可以在這個基礎上,探索加固封印的可能性。」

  藥師兜拿著小本子,開始記錄春野櫻探索後,說出的缺漏處。

  「好的,只要有方向就一定會成功。」

  這間巨大的卷軸繪制室,封閉而隱秘。

  圓形的大型室內,四面八方掛滿了封印卷軸,高聳的儲藏櫃裡,無數的忍術卷軸與秘籍都堆疊著。

  這是儲存忍術的地方,小野公司還有很多個。

  這些年忍術改良,安全化,無害化,民生化大多都是在這種地方初步研究出來。

  而且他們已經開始在制定,大眾化的忍術教科書。

  為了接下去的十年計劃,開設大量的平民化忍校做准備。

  不是培養忍者,而是培養了解忍術與查克拉的人才,並且這些人會同時接受更高一層的教育。

  這些孩子將會是接下去三十年計劃的中流砥柱。

  無數新成長起來的各行各界人才與管理人員,就是一股時代大勢的力量。

  這股力量自然而然會衝淡大名貴族階層的權力,再將權力稀釋下放,准備為下個民生大項目打基礎。

  「只要有進步,哪怕不完美也是勝利的。」春野櫻松開手指,斷開與尾獸查克拉的連接。

  一尾的查克拉平和很多,看來我愛羅跟它相處得不錯。

  就像是九尾跟鳴人一樣,雖然九尾對人類的怨恨還在,也不是很承認鳴人,不過卻很少拖鳴人的後腿。

  大概是這些年鳴人跟九尾沒少溝通交朋友,九尾才會越來越溫柔吧。

  藥師兜伸手,將卷軸推上,重新封印起來。

  「六尾、七尾人柱力已經准備參與這個項目。而雲隱村也對這個項目很感興趣,打算派二尾人柱力過來幫忙。如果封印術能成功,那人柱力的死亡風險將會降到最低。」

  藥師兜拿出另一本情報冊子說。

  七尾人柱力跟我愛羅已經是朋友,所以很樂意幫助他們。

  六尾人柱力是第七班出任務的時候認識的,之後通過木葉與霧隱村溝通,得到許可擺脫叛忍的稱號,可以自主修行。

  目前他與自己的弟子停留在火之國長居。

  這麼大型的封印研究,如果成功對有尾獸的村子都有巨大的好處。

  其余尾獸人柱力的情報,他們這裡都有。

  藥師兜已經派人去一一說服。

  春野櫻滿臉認真地看著他,傾聽他的每一句話。

  藥師兜聲音很溫柔,輕聲細語的時候,就像搖籃曲。

  春野櫻每天都在睡後的大門與醒後的世界,來回奔波。

  真正的睡眠對她來說都成為一件遙遠的事情,藥師兜那輕柔到不可思議的聲音,極大舒緩她緊繃的精神。

  藥師兜語氣平緩說:「你這麼努力希望這個封印術能成功,是為了鳴人吧,小櫻。」

  春野櫻被他催眠到有點遲鈍,慢了一拍後才堅定點頭。

  「嗯,為了他。」

  人當然會不顧一切去偏愛自己親近的人。

  尾獸跟人柱力一旦分離就會死亡這個設定,實在太危險。

  什麼曉啊帶土啊無限月讀啊跟斑老頭,個個都衝著人柱力來。

  就算鳴人都靠自己的實力,扛住了這些該死的危險劇情,那以後呢?

  主角身上的劇情慣性多到可怕的地步,她不知道哪天鳴人就會因為尾獸的原因,而遭受到重創。

  「而且人柱力這種武器設定也太落後了,要努力讓這個詞成為歷史。」

  春野櫻語氣嚴肅,毫無笑意。

  這是她要做一件必須成功的事情的表情。

  藥師兜非常喜歡她這種樣子,她永遠是堅定而沒有猶豫的。

  想要做什麼,就會行動。

  他呆呆看了她一會,才加深嘴角的笑意。

  「好的,絕對會成為歷史。」

  春野櫻點了下頭,然後順便拿走了藥師兜手裡的筆跟本子,直接在上面圈圈畫畫。

  「我有個初步的計劃,你看能不能行得通,要是可以就大家開個會查漏補缺一下,制定詳細的方案。」

  藥師兜坐到她身邊,去看她寫的東西。

  他們之間距離只有一線之隔。

  藥師兜已經很滿足跟開心,他輕聲應答:「能行得通,只要你要的……」

  他都會不顧一切去幫她實現。

  哪怕是為了保護她喜歡的人,也是一種榮幸。

  這種永遠不怕迷路,以她的目標為目標的感覺真的很好。

  而且小櫻她每次看他的時候,都很認真。

  他在她眼裡不是影子,只是藥師兜。

  春野櫻跟兜討論完事情後,又去小野公司裡溜達了一圈。

  她沒有停留,就跟一片葉子落到微風裡,毫無存在感地走遍任何角落。

  檢查保護公司的封印的穩固性,看看新來的員工,檢查食堂。

  正在吃飯的香磷跟水月正在搶一塊肉。

  「給我死一邊去,水月,你就不能滾回霧隱村,非要賴在這裡干什麼,沒人歡迎你。」

  水月:「你都能留下來,我為什麼不可以。藥師兜說會幫我收集大刀,本大爺才紆尊降貴留下來的,跟你這種踢都踢不走的家伙可不一樣。」

  香磷:「得了吧,你就是無處可去,看上這裡的住宿跟三餐想白吃白喝。」

  水月激動大喊:「別以為我不打女人。」

  香磷:「你倒是打啊,我讓再不斬先生打死你。」

  水月瞬間啞了,這個女人就會這一招。面對曾經尊重的前輩,他確實沒法那麼跳脫。

  正在挑菜的白一臉淡定,食堂每天都很熱鬧,他都習慣了。

  嗯?小櫻的查克拉?

  白抬起頭去查看,卻沒有發現走廊上的人影。

  是太快了吧,她其實經常來,但是能看到她的人不多。

  「希望小櫻想要做的事情都會成功。」

  白輕聲自語,他是由衷期盼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溫柔,都能給予那個拯救過他們的孩子。

  確認了人柱力項目進程後,春野櫻回到家。

  鼬拉著佐助去修煉,每天都能在偏僻的宇智波邊緣修煉場裡,看到高達在亂轟。

  因為這件事,木葉這邊已經給宇智波發了好幾張罰單。

  擾民嚇人。

  沒想到偏僻到快要離開木葉的宇智波族地,有一天竟然會被舉報擾民。

  不過也給空蕩的宇智波族地帶來了些熱鬧跟人氣。

  春野爸爸跟芽吹媽媽去旅游。

  自從有了木葉特批的外加公款,春野爸爸都不把旅游叫旅游,而叫做為了促進各村的有效溝通,而進行的必要修行。

  卡卡西出任務,鳴人在妙木山。

  家裡一下就安靜下去。

  春野櫻趁機將自己學習過的東西,都掏出來復盤一下。

  試探過斑老頭的態度後,她的危機感非常大。

  從斑老頭只是個幻像,想對他干嘛就干嘛的安心。

  到斑老頭竟然是真實的驚疑,卻不害怕。

  他大概率復活也會沒記憶,所以對他的和平理論指指點點,鄙夷不屑,天天跟他對著干的事情都不會留下痕跡。

  再到現在,原來復活的亡魂記憶力非常好,一記一個准。

  這種情報等到現在揭露已經沒多大的用處。

  斑老頭都要化為絞肉機,看到她就要將她攪碎喂尾獸吃。

  果然是出來混的,都要還。

  不想被塞到尾獸嘴裡,就必須想法子讓斑老頭徹底長眠。

  干掉黑絕。

  干掉帶土。

  春野櫻沉思起來,最大的問題是,這兩個家伙根本找不到。

  他們不出來胡搞瞎搞的時候,她這種劇情邊緣板的體質就跟世界有壁一樣,一百年都遇不到他們半次。

  最糟糕的是斑老頭隨時可能說復活就復活,她根本無法阻止。

  「只能加強自己的實力,不然逃都逃不掉。」

  而且真到那個時候,也不能逃。

  一堆親戚朋友都在戰場上,她的腳都邁不動。

  春野櫻一臉悲催的憂郁,「想當初要是知道他是真的,還能記得住……」

  就不剪他的頭發,不朝他的臉上畫小貓,不挖洞活埋他。

  也不會動不動就跳到他後背上,雙手死死勒住他的脖子,想用如此卑鄙的手法打敗他。

  這麼一想,春野櫻良好的記憶發揮了絕佳的作用。

  那數不勝數各種禍害他的惡作劇撲面而來,這麼多年斑老頭竟然還能忍下去。

  柱間其實沒有濾鏡,斑老頭是真有耐心,也很溫柔。

  代入一下,她要是遇到這麼個熊孩子,能一天給這熊孩子挖十八次墳。

  結果斑老頭還能將她當徒弟教,實在是太善良了。

  (質疑柱間、理解柱間、成為柱間。)

  春野櫻掏出筆來,開始對比雙方的實力差距。

  查克拉……哈哈哈,老頭說過自己查克拉一般,是因為跟柱間比。

  在老頭眼裡,他不是第一,那麼就是一般。

  而她是真的查克拉不足,不然也不用天天薅九尾的狐狸毛給自己充電。

  平時她能用百豪查克拉熬死九成九的忍者,斑老頭剛好是那一成熬不死的。

  這一項只能打叉。

  那用飛雷神打斑老頭。

  不成,沒看到二代那滿身蟑螂須了嗎?

  飛雷神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對手太強大,她飛過去就是將自己送上去給對方當靶子。

  對手砍她的時候都不用費勁,還會贊賞她識相地自動快遞上門給他殺。

  封印術,有點戲。

  可是斑對封印術的研究也很深。

  而且他的須佐強大到跟賣掛一樣,很有可能會暴力破解。

  至於體術……

  如果她跟斑兩個人純體術互毆,她倒是能撐久點。

  她的體術是他手把手教(毆打)出來的,四六分吧,她四。

  問題是真打起來就是個綜合能力問題,誰會跟她純體術對決,斑也沒老年痴呆到那種地步。

  冷靜,還有暗器這一項是鼬教的,他可是暗殺專家,斑應該比不上她……

  直接上高達了,八百裡扔手裡劍再准也沒用。

  幻術呢。

  也不太行,斑老頭對她太熟悉,她為了研究幻術天天纏著他練習。

  她想要利用幻術陰他,不等有所動作,他就會發現。

  「相處太多年的後遺症,一點隱私都沒有還怎麼打。」

  而且別看斑老頭平時一臉冷靜的傻白甜。

  他一旦上戰場,頭腦立刻冷靜,智商立刻上升,心腸變硬十倍。

  長著一張泉奈臉的佐助都能捅死。

  她連個柱間代餐都做不好,他還能放她一馬?

  「先將仙術練好點。」春野櫻垂死掙扎。

  好像原作裡的柱間,在後面也被斑老頭打到半死吧。

  沒法打了,這戰誰愛打誰打去。

  最後春野櫻手裡的本子一合,繼續思考,各種想法呼嘯而過。

  「果然還是別復活好,或者想法子讓他放棄月之眼計劃?」

  長門都被說服了,斑老頭大概也就比十個長門難說服一點吧。

  所以,該怎麼開始比較好?

  春野櫻眼睛一轉,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斑老頭,學習了這麼久的嘴遁,今天就是派上用場的時候。

  一點點先揭露黑絕的事?

  先聊點六道老頭家的八卦墊墊底?

  或者說一下輝月的情史?

  斑也看了她一眼,這小鬼到底怎麼了?

  最近特別莫名其妙,連著好幾天都用一種詭異的表情偷看她。

  以前在他背後畫烏龜,也沒見她這麼偷偷摸摸的。

  斑看到她這個鬼樣子的就煩躁,終於忍無可忍問:「有什麼事情直接說,還是遇到無法解決的敵人?」

  相處這麼多年,就沒見她這麼黏糊過。

  春野櫻終於還是下定決心,還是先講輝夜吧。就像是斑老頭非要給她洗腦一樣,她也能用各種事實來給他反向洗腦。

  一旦決定了,春野櫻眼神立刻亮起來。

  「老頭,我給你講個故事。」

  斑見到她打起精神,心裡的焦躁就少了幾分,不過對她的故事不感興趣。

  「有時間講故事,還不如多用來訓練自己。」

  春野櫻剛張開的嘴,又閉上了。

  斑見到她頭頂上飄來熟悉無比的烏雲,源源不斷的負能量之雨降下。

  他:「……講吧。」

  春野櫻又支棱起來,她立刻跳起來,熟練地利用幻術的力量。

  憑空變出一大棵樹,枝繁葉茂,張牙舞爪。

  「你看,這是一顆超級大的樹對吧。」

  斑一臉淡定,他坐在屋檐下不感興趣地看著。

  春野櫻也不挑剔他的態度,努力給他洗腦。

  「這棵樹很奇怪,是個女人種的,她是一個很強大很特別的女人。」

  不能直說這是六道他媽,只能春秋筆法,特別簡略過程來說。

  說的太詳細就會引起懷疑。

  就跟遇到滅族之夜的鼬一樣,她剛泄露出點不一樣的秘密,這家伙就以她不該知道得那麼清楚,將她掐起來嚴刑拷打。

  忍界的大小妖怪,疑心病重到可怕,斑老頭更是個中翹楚。

  春野櫻:「這個女人與這棵樹相伴相生,他們就像是一體的親密。」

  十尾跟輝夜,重要的信息。

  斑面露疑惑:「樹跟女人?」

  春野櫻立刻點頭,變換出個一頭長發的無臉女人來。

  「她從樹裡走出來後,遇到了一位男人,他們談戀愛了,並且有了愛的結晶。」

  六道來了。

  斑一臉無語,忍不住單手撐著臉敷衍誇獎:「你這故事還真無聊。」

  春野櫻生氣了,她指著他說:「我可是很辛苦在編,不,這是我游走亡靈界四方得來的信息,搞不好無聊的故事背後是真實可靠的情報。」

  斑思考這句話一會,才點頭:「謹慎確實是對的,所以這個故事能告訴我們什麼情報?」

  春野櫻:「我還沒講完。」

  斑想了下,是錯覺嗎?這小鬼是到了青春期,所以才這麼暴躁?

  倒是她用幻術構造世界的能力越來越熟悉了,沒浪費他這麼多年的教導。

  將來全部人都沉入睡夢裡,他們兩個會一直負責維護幻術世界。

  看來小鬼已經能勝任這項工作。

  斑一臉欣慰地看著她,就像是在看自己手把手打造出來的完美藝術品般。

  春野櫻隨手編造個小世界,大地河流屋子人群。

  「因為種種原因,女人的戀人背叛了她,想要殺死她……」

  戰亂起來,無數個人倒下,一個女人從屍體中悠然走出來。

  代表著輝夜對戰亂的憎恨,也對人性的失望。

  春野櫻說到這裡,恨不得穿越回去,一腳將那個背叛輝夜的男人踹到糞坑裡去。

  廢物,世界會毀滅都是這玩意的錯。

  還不如她上,保證讓輝夜感受到人性的美好,樂不思蜀,哪有後世一堆破事。

  「……後來她拋棄渣男,親自撫養自己的孩子,並且繼續養著那棵樹。」

  繞回來了,用無限月讀養十尾。

  這都是隱喻,以斑老頭的智商只要給他點提示,他肯定會開始反思月之眼的計劃。

  春野櫻發覺自己使用太多力量去制造幻術,大概沒法停留在門裡太久。

  不過該說的都說,以後再慢慢填充細節。

  先給斑老頭留下個提示,讓他心存疑慮。這樣正式說服他放棄這個計劃才能水到渠成。

  春野櫻一臉期待:「老頭,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麼樣?」

  斑沉默良久,才了然開口:「你是在影射什麼嗎?」

  太過明顯,每次說到關鍵地方的時候,小鬼的手都恨不得指著答案按著他看。

  春野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聰明,一下就看出來,還以為要多講幾次。

  春野櫻剛要點頭認同,就聽到他沉聲問:「你是想用這個故事告訴我,你想談戀愛了?」

  聽來聽去,一堆莫名其妙的狗血。

  一句話總結就是,一個女人想要談戀愛結婚生孩子。

  小鬼用這麼大的力氣編織給他看,就只能解釋為這個女人就是小鬼自己的化身。

  春野櫻:「哈?」

  斑冷冷勾起嘴角:「你也到這種年紀了,我理解。」

  春野櫻:「……」

  斑來到她面前,如同烏雲蓋頂般俯視她。

  「但是我不同意。」

  春野櫻:「你不同意什麼?不,我是說這跟戀愛沒關系。」

  而且她真要談戀愛,他同不同意有什麼用,就算是她爹都不能管她的感情問題吧。

  斑一眼就看穿她的不服氣,他伸手按住她的頭。

  「你自己也說了,人性醜陋,遇到個會背叛你的男人有什麼好。眼光放遠點,別局限在這些無聊乏味的情情愛愛上,你該想些超脫人性的事情。」

  例如成為新的神,獲得無所不能的能力。

  春野櫻總覺得這個話題是不是被帶到溝裡,她試著將話題拉回來。

  「這個故事,它主要說這個女人很強大。」

  強大到得用一個月亮來封印,將來還想上他的身降臨地球。

  斑表情冷漠,語氣不屑:「有什麼強大的,會執著與男人的感情的家伙,就是個廢物。」

  春野櫻:「……」

  所以她辛辛苦苦半露半顯的信息,他眼都瞎了看不到嗎?

  誰執著男人的情情愛愛的,她努力告訴他那棵樹有問題,那個女人有問題。

  結果他就盯著那點狗血八卦看。

  斑見她一臉叛逆的抗拒,語氣變了些,語重心長告訴她。

  「別看這些毫無意義的故事,就現實裡那些廢物垃圾誰能與你為伍。你的故事裡,不是也清楚感情的背叛無處不在嗎?」

  春野櫻忍不住反駁:「也不是誰都是垃圾,更不是誰都會背叛。」

  斑一下就反應回來:「是誰?」

  春野櫻:「嗯……偶爾遇到的孤魂野鬼們。」

  差點被帶到溝裡,斑老頭非要執著感情問題干什麼?他是太孤獨想要找個伴嗎?

  斑面無表情看她幾秒,突然聲音陰冷起來。

  「給我將他們帶來,我親眼看一下,然後……」

  他露出個能嚇哭輝夜的微笑。

  「我將他們殺了。」

  春野櫻醒過來,坐在床邊發呆。

  直到佐助敲門進來,他拉窗簾將所有陽光放進來,床邊的少女才開始出現點反應。

  佐助聽到她自言自語:「果然老年痴呆了,這智商真沒問題嗎?」

  春野櫻頭疼,這老家伙的理解能力也太差了。

  一只手輕輕穿過她的發絲,佐助來到她面前,擋住了晨光。

  「又做惡夢了?小櫻。」她會惡夢,雖然很少。

  佐助伸手,將她凌亂的頭發一絲絲捋順下去。

  春野櫻已經很習慣佐助給她梳頭,很自然就歪頭,讓他能碰觸得更順利。

  雖然很杞人憂天,但是春野櫻想了想還是提醒他一句。

  「你跟鳴人多修煉,要變得更強大。」

  不然會被殺掉的。斑老頭磨刀的樣子可猙獰了。

  佐助覺得小櫻這句話意有所指,難道是……她覺得他太弱了?

  果然修煉的時間太少,得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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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修煉進展一般, 修煉仙術項目還在進行最後的計算。

  不容有失的計算題,她一向都要做很多遍,確保百分百答案正確。

  春野櫻坐在高聳的紅色鐵柱邊, 努力思考自己接下去的計劃。

  提高自己的實力迫在眉睫, 她的實戰經驗跟斑老頭比還是太少了。

  這麼多年下來, 也就斑老頭會用比較嚴格的方式, 來訓練她的對戰能力。

  水門爸爸教學詳細溫柔, 一個人頂十個誇誇群, 完全就是鼓勵式教育, 簡直是學生人生中閃閃發光的指明燈。

  而這也意味著,他下手非常輕。

  他跟她對打的時候,非常謹慎留手,一看她有點不對勁就會立刻停手。

  新來的柱間老師倒是好點,看著溫溫柔柔的, 打人的時候卻跟他的笑臉完全不同,很痛很厲害也不留手。

  就是喜歡提示她, 例如他要打她哪裡了,哪部分的木遁查克拉比較薄弱, 往哪裡躲開最好。

  這不是開卷考試嗎?

  玖辛奈媽媽最近也在教導她更深更難的封印術,金剛封鎖需要血緣當鑰匙, 她無緣學會, 只能研究模仿類似的忍術。

  至於跟玖辛奈對打訓練,嗯……她會忍不住蹲下來,讓她玖辛奈揍她, 實在下不了手。

  總結就是, 大家有一份深厚的師徒之情在,下手時完全沒有殺氣這個玩意, 也不會狠絕一上來就對著她的致命處攻擊。

  跟真正的生死對決不是一回事。

  就連斑老頭這兩年,對她也特別留手。

  一開始一天不砍死她一次都不舒服,現在的他竟然變了。

  比起砍死她,寧願多費功夫將她抓起來洗腦。

  沒殺意的對決,跟溫室裡養花朵沒什麼兩樣,都無法快速讓她成長。

  「唉,缺少對手。」春野櫻盤腿坐著,唉聲嘆氣地抱怨:「要不我去雲隱村,找奇拉比對決?」

  以前打過一次,就是談生意起始階段,她以木葉代表的身份去雲隱村交涉。

  開始肯定是不順利的,溝通也進入瓶頸,有個階段雙方都進入膠著比拼殺氣的狀態。

  喜歡說唱的奇拉比耐不住寂寞,衝出來當她的對手。

  不過對方沒有真的上尾獸轟她,而是抄著好幾把刀子,純體術跑來試探她。

  結果他的刀子被她的查克拉黏走。

  他們在對打的時候,奇拉比的刀子越打越少,她手裡的刀子越來越多。

  最後她拎著一堆不太會用的刀子,他空著手不知道該不該唱個歌,兩個人都有點尷尬。

  而那一戰過後,大家的氣氛倒是好起來。

  由於之後的友好交流,試探一戰後也就沒有什麼交手的機會。

  說不上誰贏了。

  「一尾很討厭我,跟它打架應該能得到殘酷的戰鬥經驗吧。」

  最大的問題是我愛羅不願意,一尾敢出來打她,就會被我愛羅踹回去。

  有時候朋友感情太深也是煩惱。

  「距離我最近的還有誰能當對手?」春野櫻自言自語煩惱。

  九喇嘛煩不勝煩:「閉嘴,滾到別的地方去說。」

  春野櫻背對著一頭巨大的狐狸,完全不理會它的罵罵咧咧。

  「由木人也來到木葉了,找她試一試?」

  就是大家現在都算同盟的關系,二尾人柱力的性格成熟穩重,估計不願意對她動手。

  春野櫻突然跳起來,一條狐狸尾拍在她剛才坐著的地方。

  澎湃的力量湧來,衝出柵欄,吹過春野櫻的頭發。

  九喇嘛生氣地吼道:「該死的小鬼,你將我這裡當作你的床了嗎?想找對手?哼,你要是敢將我放出來,我立刻追殺到你壽終正寢,當你一輩子的對手。」

  春野櫻:「我們感情蠻好的,九喇嘛。你對我下不了手,我還是找別的尾獸試一試吧。」

  九喇嘛咧開白森森的牙,「別自作多情了,過來,你別用封印術,我讓你體會一下真正殘酷的對決鬥爭。」

  這個死小鬼,天天就想騙它的尾獸玉。

  讓它都有戒備心了,聽到她什麼挑釁都忍著不拍死她。

  結果她非要坐在它大門口,嘮嘮叨叨個沒完沒了,句句不離尾獸,就是沒它的名字。

  是看不起它嗎?

  春野櫻認真問:「是真要跟我打嗎?你確定下得了手?」

  九喇嘛:「這個問題該我問你,你看樣子是遇到無法戰勝的對手了吧,而且還是會在現實裡相遇的那種敵人。」

  它的感知能力可是很強的,小鬼的情緒變化它一清二楚。

  多久了,它終於再次在她身上感受到細微的害怕。

  死太多次的家伙,本質上對自己的生命也有種麻木的遲鈍感。

  「你終於有點活過來的樣子,你想真正變強殺死你的敵人,那麼你要開始學會恐懼。」

  九喇嘛站起來,龐大的身軀無比壯碩,九條尾巴搖晃出大量的查克拉波動。

  「你太悠閑,你必須拋棄你不會死的念頭,用盡方法來躲避我的攻擊。」

  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打法,經常是以傷換傷,以命換命。

  因為她的特殊能力,讓她學習時能無所顧忌地浪費自己死亡的機會。

  這種習慣一旦扔到會真正死亡的現實裡,就非常致命。

  對手但凡強她幾成,她這種攻擊方式是死得最快的。

  春野櫻站起來,仰起頭望向它。

  一雙鮮紅眼瞳的尾獸,滿身怨恨與戾氣,光是站著就是一個巨大的惡意深淵。

  九喇嘛冷漠低頭與她對望。

  一人一獸,大小體型無比懸殊。

  「那你用尾獸玉砸我的時候不能連發。」春野櫻一臉認真對它強調。

  不用封印術吸收它的攻擊,那目前的她可打不過它的多發尾獸玉。

  九喇嘛:「啊?你以為我就靠尾獸玉嗎?我哪怕讓你八條尾巴,你都打不贏我。」

  就這麼小的身板,還要讓自己別受到致命傷害。

  這小鬼對自己的實力也太高看了吧。

  春野櫻活動一下身體,「有你當我對手,我也放心,老師。」

  先打贏尾獸,才有機會挑戰斑。

  九喇嘛一愣,然後生氣吼道:「你是見誰都叫老師嗎?別這麼叫我,人類崽子。」

  它只是看不慣她這個該死的頹廢樣子,一點精神都沒有。

  雖然不知道她的敵人是誰,但是再強的敵人也不用這麼散播負能量吧。

  打不過,她還不會叫人嗎?

  交那堆朋友就是為了當擺設,還是湊熱鬧?

  春野櫻:「好的,朋友。」

  九喇嘛:「……」

  這小鬼的嘴,多強的敵人都能氣死。

  她直接去修煉自己的嘴就成,還怕什麼。

  這一戰打得非常拖沓。春野櫻一直在躲避,完全沒有平時粗暴直白的戰鬥方式。

  她跟捉不住的鳥一樣,跳來跳去,將它龐大的身軀當作捉迷藏的場地。

  九喇嘛被她鬧得特別煩,警惕心一松懈,就挨了她一個怪力拳頭。

  臉都被砸扁了三分。

  九喇嘛暴怒:「讓你改變,沒讓你變成跳蚤,遇到強者你蹦來蹦去能將敵人蹦死嗎?」

  春野櫻:「修行有個過程,我在訓練自己惜命,所以第一戰我只要活下來就成功了。」

  道理真是一套又一套的,九喇嘛決定給她上一課。

  抖抖抖,狂抖毛。

  讓她跳,抖下來踩扁。

  戰鬥過程異常驚險,她隨時都會靈魂意識消失。

  卻在如此險惡的狀態下,還直接避開一發尾獸玉。

  九喇嘛都佩服她的躲避能力,就她這麼會逃,只要不被絆住,多強的家伙都殺不死她才對。

  最後春野櫻還是被它踩住,巨大的尾巴一拍一拍,將她拍得扁扁的。

  「這麼小的籠子,你能逃到哪裡去?哼,範圍越小的地方,你就越沒有閃避的余地。」

  春野櫻趴在地上,感受到靈魂開始消散。

  「謝謝你的陪練,九喇嘛。」

  九喇嘛:「我只是想打死你,不用感激一個想殺死你的敵人。」

  春野櫻笑起來:「你又不是敵人,如果鳴人也想訓練自己,還希望你對他溫柔點。」

  九喇嘛剛要回噴,卻發現自己腳下什麼都沒有。

  它生氣地趴下去:「別以為我會接受人柱力小子,他要是敢進來強奪我的查克拉,我依舊會將他打到滿地找牙。」

  它不可能心軟,它跟人類永遠不可能真正交心交朋友。

  突然他又轉過頭來,發現一頭熟悉的金發在大門前晃悠。

  鳴人:「咦?我好像看到小櫻了,是做夢了吧。」

  他皺眉努力思索,剛才是不是做夢。

  現在是睡覺時間,他睡著睡著突然覺得有點難受,好像身體裡傳來各種噪音。

  他被吵醒過來後,直接就跑到這邊來看看。

  結果就看到九尾腫著臉瞪他,鳴人一愣,接著忍不住笑起來。

  「你怎麼了,大狐狸,你的臉好好笑,是想要逃出來臉卻被門夾了嗎?」

  九喇嘛:「……」

  鳴人:「你的體型根本擠不出來,除非你減肥才行。」

  九喇嘛忍無可忍,伸出鋒利的爪子,伸出門縫劃向鳴人。

  鳴人利落跳開,眼神凌厲起來,他雙手交叉相合閉眼狀態入定,仙術開。

  自然能量從外界源源不斷進入到身體裡。

  鳴人眼上的橘紅色仙術紋,眼瞳也產生明顯的變化。

  「大狐狸,我也想試試自己現在的實力,我們來單挑。」

  九喇嘛氣死了,一個兩個的都當它是經驗包。

  「滾開,自己練習去,就你練的那點歪瓜裂棗的技能,還不夠我塞牙縫。」

  鳴人衝動到它鼻子前,大喊:「別的人柱力跟自己的尾獸都那麼契合,就我們毫無默契。」

  這些年,鳴人陸陸續續跟小櫻見過別的人柱力。

  很多人柱力都能控制住尾獸的力量,鳴人才發現他跟大狐狸相處得多差。

  九喇嘛:「就你也想跟我有默契,憑什麼?」

  要啥沒啥,又傻又不靠譜的小子,誰會同意跟這種該死的人柱力有默契。

  鳴人堅定搖頭:「不行,我需要你。」

  九喇嘛大吼:「我不需要你,離我遠點。」

  這家伙跟春野櫻一個樣子,說話都沒過腦子。什麼亂七八糟的話都能說出口,臉皮厚到讓尾獸都嘆為觀止。

  鳴人用拳頭砸向自己的掌心,「那我可要來硬了,自來也老師說他有一把鑰匙,能打開封印得到你的力量。」

  九喇嘛一聽,就知道什麼鑰匙。

  水門那家伙。

  鳴人一臉嚴肅說:「所以我想要試試利用你的力量。」

  九喇嘛鄙夷地打量他一下,才嘲諷起來:「哼,小子,你以為你能利用我嗎?也不看看你的內心,那些陰暗扭曲的黑暗面等著吞噬你呢。」

  鳴人一臉疑惑:「什麼黑暗面?」

  九喇嘛笑了:「看看你自己吧,人柱力會被尾獸的力量影響,是因為他們身體裡都有激烈的負能量,才能與我們的力量結合起來。」

  鳴人倒是不清楚這方面的事情,他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哪有黑暗的地方?」

  九喇嘛被他的蠢樣氣到無語了,他怎麼攤上這麼個沒腦子的人柱力。

  「想要徹底利用我的力量,你只能先正視自己的內心。就像是上次那個八尾人柱力一樣,會通過某種特殊的方法,看到自己的內心世界並且與自己和解。最後,他才有機會成為完美人柱力。」

  鳴人努力思考:「嗯,你是說我需要去找比大叔,讓他幫我看清楚自己?」

  不是很理解這事,他還是蠻了解自己的,哪有大狐狸說得那麼神秘。

  九喇嘛冷眼看向他,知道他在想什麼。

  它突然露出個惡意的笑來,「不需要去那裡,我幫你看清楚自己,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

  鳴人立刻興奮點頭,「好啊,怎麼看?」

  九喇嘛:「……缺心眼。」

  這家伙為什麼敢相信它?他們可不是真的朋友。

  九喇嘛生氣了,直接爪子一拍。

  紅色的查克拉鏡子出現,豎起出現在鳴人面前。

  九喇嘛:「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大的決心,能越過障礙,走到我面前與我平等對話。」

  鳴人沒有吭聲,他已經陷入到鏡子裡。

  他看著鏡子。

  鏡子裡的人也看著他。

  終於鳴人意識到不對勁,因為鏡子裡的他竟然對他冷冰冰地笑著。

  然後他看到鏡子裡,那個跟他一模一樣的家伙走出來。

  「喲,冒牌貨。」

  他伸手,按在鳴人的肩膀上輕聲嘲諷。

  鳴人立刻扒拉開他的手,一臉莫名其妙:「你是誰,大狐狸變出來的嗎?」

  鏡子裡的「鳴人」笑著說:「我就是你啊。」

  鳴人眼裡出現一絲警惕,不是影分身。

  「鳴人」:「喜歡現在的生活嗎?朋友、家人都有的你,過得很開心吧。」

  鳴人察覺到他不懷好意,心裡湧上來一股強烈的不舒服。

  「當然開心了,可那都不是你的,你只是個寄生在別人身上的廢物。你永遠無法變強,是個只能看著自己重要的人死去的弱者。」

  鳴人突然意識到什麼,他眼裡的戒備消失。

  黑暗面嗎?

  鳴人突然意識到這家伙是誰,他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聽著對方的挖苦嘲笑。

  「你以為自己現在得到的東西,都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嗎?村民的認同,家人的關心,還是朋友那雙溫暖的手,哪一樣是你自己奮鬥來的?」

  鳴人握緊拳頭,這是什麼內心黑暗面?

  「你這家伙,別否認我的人生。」

  「你害怕了,你怕就對了,你這個不敢正視自己內心的膽小鬼。村民的排斥你忘記了嗎,他們小時候是怎麼對待你的。」

  鳴人的語氣激動起來:「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我現在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痛苦,因為我並不孤獨。」

  而且這些年,他也通過自己的努力,一點點改善村民們對他的排斥。

  沒有人能否認他的努力,就是他自己也不可以。

  另一個他忍不住大笑起來:「你的不孤獨是用什麼換來的,是我們最重要的人死在面前,又無能為力地只能看著她死去的不孤獨嗎?」

  鳴人忍不住後退兩步,他心口揪緊,渾身顫抖。

  鏡子的自己咄咄逼人,憤怒無比:「只要想到那件事好痛苦,好想殺人,就該殺死那些該死的家伙。如果這個世界連小櫻都會死,那麼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為什麼不將那些家伙都殺死,為什麼要壓抑自己的殺意。

  和談,溝通是什麼東西。

  他們可是要殺死春野櫻,殺死這個世界最好的人。

  鳴人再次後退,他眼瞳驚顫,這些想法,這些偏激到可怕的衝動。

  他以為只是一瞬間產生,後來又消失的念頭而已。

  沒想到一直都藏在內心裡,從來都沒有消失嗎?

  確實想殺了那些曉組織的家伙,恨不得將他們都活撕了。

  鳴人忍不住說:「別說了,已經過去的事情,以後絕對不會發生。」

  「你在騙誰,你真有力量能保證未來不會發生這種事?要想讓事情不發生,就必須將所有危險都除掉,不管是人,是村子,還是這個世界。」

  鳴人突然覺得眼前這個跟他一模一樣的家伙,逐漸在變得可怕偏激起來。

  奇怪,他的黑暗面有這麼瘋狂嗎?

  他真的有想過這種事情嗎?

  鳴人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又隱隱確認,也許他是真曾經對整個世界都有過怨恨。

  而這份怨恨,並沒有真正消散。它只是潛伏起來,隨時都會跳出來變成無法逾越的高山,讓他止步不前。

  鳴人冷汗直冒,他看著自己的雙手,似乎手掌裡都是血。

  哪怕只是一瞬間,那也是真實的憎恨。

  「這是……」鳴人低聲呢喃:「不對的。」

  另一個的他攤開手,露出扭曲笑容,紅色的眼裡都是癲狂濃烈的黑暗焰火。

  「哪裡不對,因為你的懦弱搖擺讓小櫻去死,才是對的嗎?

  「承認吧,你根本比不上我,如果是我,我就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因為我會比你果決,你比凶狠,也比你更能駕馭九尾的仇恨之力。」

  鳴人雖然不知道哪裡不對,但是他不需要解釋,只要是他認為不對的,那就是有問題。

  就在另一個自己走到他身邊,伸手想要將他塞入鏡子裡,繼而徹底取代的時候。

  鳴人猛然回身,抬起拳頭就揍過去。

  可是對方也是他,一瞬間就反應回來,同樣的動作回應。

  兩個人都硬生生挨了對方一個大拳頭。

  「不對。」鳴人嘴角出現淤青,他惡狠狠否認,「你不是我,我不可能對這個世界有這麼深的怨恨,你是誰?」

  另一個他歪著頭,詭異地笑著:「我就是你,越是不承認我的存在,我將會越強大。」

  鳴人堅定往前幾步,動作利索地攻擊他。

  「你就算裝得再像也不是我,我最喜歡小櫻了,不會否認小櫻追求的路。」

  這個世界哪怕問題再多,小櫻眼裡都是充滿希望的。

  她喜歡這個世界,他怎麼可能會討厭。

  不管多少仇恨,多少黑暗,多少痛苦,他的內心都絕對不會出現否認她的念頭。

  另一個他動作跟他一致,「所以她死了……」

  鳴人暴怒大喝:「你不可能是我,因為我絕對不會去想她死亡的可能性。她不會死,絕對不會。」

  「欲蓋彌彰,你只是在否認自己的恐懼而已。」

  兩個人打得你死我活,最後更是影分身撮丸子大混戰。

  九喇嘛歪著頭,看著站在門口的漩渦鳴人,閉著眼滿臉痛苦無法掙脫。

  他身上彌漫出大量的紅色查克拉,那是他自身過往累積的痛苦,還有它對於人類大量的怨恨,所形成的黑暗面。

  九喇嘛咧嘴,笑容跟鏡子裡的鳴人一樣惡劣。

  「我也在你的體內跟你的靈魂糾纏著,漩渦鳴人。所以我的怨恨,你也無法擺脫。」

  如果他是去現實的真實瀑布那裡,映照出來的自己,確實不會這麼強大,這麼黑暗。

  而現在,由它構造起來的鏡子裡,倒影的其實不止是他本身的自我。

  還有它的,千年累積下來對人類的失望,痛恨,惡心,不認同所凝絕起來的仇恨體。

  「你不會成功的,小子。」

  九喇嘛悠閑地躺在地上,就像是看戲一樣,看著無法從鏡子前掙脫的鳴人。

  誰都不會成功,因為它不原諒人類對尾獸的所作所為。

  春野櫻突然心頭一跳,渾身過電般發麻了一下,她有些奇怪地看向後面。

  這種不安感是怎麼回事?

  「別分神。」斑捏住她的臉,將她的頭扯正。

  春野櫻:「老頭,你給我松手,我毀容了你拿什麼賠償。」

  她的臉吃拉面可以打折的,每次幫忙打工發拉面傳單的時候,成功率百分百的戰績就是靠臉。

  斑:「臉有什麼用,廉價貨的玩意,那麼在乎干什麼。」

  春野櫻抽了抽嘴角,確實,臉好看在斑老頭眼裡不頂半毛錢用。

  他眼裡的美麗,是強大到能打死他的實力,將他揍得越慘就越美麗。

  實力外的外貌評判標准一概都是醜、醜陋、醜八怪,醜到該人道毀滅。

  斑:「繼續聽,關於外道魔像的控制。雖然柱間細胞與宇智波結合勉強能控制,但是為了更保險,你需要……」

  春野櫻:「需要輪回眼。」

  斑:「所以你需要……」

  春野櫻:「一雙能進化的寫輪眼。」

  斑:「但是你沒有……」

  春野櫻:「宇智波家的血統,而且就算有,哪怕結合上柱間細胞也大概率會開眼失敗。」

  斑點頭:「我們應該……」

  春野櫻:「將你的馬仔,不,我是說先利用一個比較強大的宇智波族人,試著讓他先開眼,看能不能再培養一雙輪回眼再挖出來……」

  今天的課程是,關於她復活的身體構造問題。

  例如性別,身高體重外加發色都能挑一挑。

  然後斑老頭說打算再弄一雙輪回眼,給她裝一下。

  從寫輪眼到變成輪回眼,她的裝備一路升級,斑老頭對她的厚愛實在太讓人害怕。

  而且斑老頭還不知道,他是因陀羅跟阿修羅的查克拉結合,才能開啟輪回眼。

  而不是找個千手跟宇智波就可以……等等,鳴人跟佐助剛好能湊個輪回眼。

  更害怕了,斑老頭要是發現這件事。

  佐助跟鳴人在他眼裡就是輪回眼制造機,大危。

  斑一臉認真:「你的身體純靠外在力量構造起來,可能會有點脆弱,要不我直接找個千手跟宇智波生個孩子,給你當身體……」

  正在敷衍痴呆老頭,完全不走心的春野櫻:「……」

  她是不是聽到了什麼特別詭異,特別黑暗,特別瘋狂的玩意。

  感覺理解能力太好也不行,一下就聽完了,腦子都被污染。

  斑還自在我贊賞地點頭:「天生的身體,會更完美。」

  春野櫻終於炸了,大炸特炸。

  再繼續敷衍他,她都不用做人。

  她跳起來指著斑老頭暴躁地大聲拒絕:「你給我住腦,這些東西你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果然是太老了腦血栓找上門,你每天沒事都在琢磨些什麼破玩意。」

  斑額頭上青筋爆出,他脾氣也不好。

  立刻跳起來,直接一腳往她身上踹。

  「你作為我的弟子就該乖乖聽我的話,你的一切都是我說了算。」

  春野櫻還手打回去,也不慣著這個任性得要死的老混蛋。

  「就你這種智商跟腦子,誰敢聽你的話。你都進入棺材多少年了,不好好安息整天想些突破人類下限的事情,我聽你個鬼。」

  這老家伙真是三天不打,就想上天揭瓦毀滅世界。

  要不是實力不夠,她非抽死他不可。

  果然得先將這老頭按死在棺材裡,絕對不能讓這個越老越變態的混蛋復活。

  什麼叫做讓千手跟宇智波生一個,給她當身體。

  這是人類能想出來的東西嗎?人至少、不該、也不能到這種地步吧。

  她都怕他復活過來後,看到她還活著,並且是個身體素質一般的忍者,會氣到真的讓她重新投胎。

  斑再次被這個該死的不聽話叛逆弟子,給氣到眼睛發紅。

  「說來說去,你就從來沒有正視過你的責任,我的夢想就是你該走的路。不計較手段變強大,更是你該做的事情。」

  春野櫻脾氣比他還爆,「身為老師才該當弟子的養料!我的夢想才是你該走的路,你怎麼不聽我的話。」

  他會說橫的,她也會。

  斑衝過去,伸手要將她抓起來。春野櫻動作如游動的魚一樣,無比柔軟地閃開,並且伸手彈向他堪稱弱點的眼睛。

  純論體術,她現在可不會一邊倒。

  斑快速側臉避開,她的指尖擦過他的臉,劃破他的皮膚。

  他眉頭一跳,這小鬼的體術又進步了。斑眼裡的戾氣消散了幾分,他耐心了點。

  「因為我就是正確的,老師給弟子指定正確的道路才是正論。」

  春野櫻:「論據呢,誰承認了,你正確在哪裡?你自己說正確就是正確的嗎?要是你是錯誤的怎麼辦?」

  斑:「……」

  又生氣了,查克拉暴漲,須佐能乎的骨架開始出現。

  春野櫻狂退好一段距離,蹲下伸手往地下一劃,通靈出封印術。

  然後她抬起頭,終於說出最真實的心裡話。

  「我可不承認你的理念,老師。」

  再不說實話,斑老頭就要去逼千手跟宇智波生孩子了,這個孽她可不敢陪他造。

  斑站在須佐的骨架中,頭發張揚,他忍不住笑起來。

  不是生氣,而是看到自己一手教導起來的孩子,能這麼堅持自己的想法不動搖而感到興奮。

  哪怕這個想法是錯誤的也無所謂

  這才像話,這就是強者該有的品質。

  堅守內心,永不動搖。

  「所以你這段時間才一直都在極力否認我的理念,想要拆解月之眼計劃嗎?」

  什麼樹女人神,這個故事翻來覆去地講。不就是將他告訴她的神話故事,融入她自己的想法再次表達出來嗎?

  說來說去就總結出一個東西。

  那就是「背叛」。

  哪怕是強大如神,也會被人欺騙背叛。她在反駁他的計劃的同時,更是在強調他會被人背叛。

  這就是他的弟子,他養大的孩子。

  雖然實力還不及他,心性卻已經強大到,能倒逼他思考自己的理論正確性。

  柱間那家伙哪裡都強,但是論到教導徒弟,那家伙根本沒法跟他比。

  更別提他那個廢物弟弟,教導出的弟子更是廢物中的廢物。

  春野櫻的腳下出現巨大的封印術法陣,可以徹底吃掉斑老頭第三個階段須佐的忍術。

  「不是拆解。」

  她語氣堅定:「是否定,你再告訴我一萬次這個計劃是對的,也沒有用處,因為它不具備真正的可操作性。如果你真的擁有,能制造如此大的幻術的力量,那麼你為什麼不能將這份力量用在現實裡。為真實的人們,創造真正幸福的人生。」

  夢境、幻術、都是虛假的。

  虛假的東西說服不了任何人。

  斑嘴角的笑容逐漸大起來,「哦,也就是說你想背叛我嗎?」

  春野櫻站起來,所有敷衍痴呆老頭的表情都消失,她也笑起來,嘴角勾起的角度都跟斑很相似。

  「不,正因為我不想背叛你,所以才要否定你。」

  斑一愣,就聽到那個一開始孱弱到碰到就消失,如泡沫般單薄的孩子,如今卻用成長到足以跟他匹敵的決心,大聲表達自己的想法。

  「你已經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我永遠不會在你背後捅你刀子。」

  要捅就光明正大捅,所以她就算聽過再多次他的計劃,再敷衍他,也從來沒有答應他任何事情。

  一旦答應又反悔,才是背叛。

  一開始就從來沒有承認過,叫做意見不同而已。

  他們對立站著,平等對視。

  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因為聽到一句話,甚至是反抗他的話而感到興奮。

  這是什麼感覺?

  很溫暖,又很生氣。該死的小鬼,為什麼能不聽話到這種地步。

  四周的查克拉消散,他恢復成正常的模樣,平靜地走入她的封印陣裡。

  這些莫名其妙的忍術,真不知道她去哪個孤魂野鬼那裡學的。

  也無所謂,畢竟她不叛逆,也不會進步這麼快。

  春野櫻看到斑老頭毫無防備走進來,也忍不住收起忍術,也許反向洗腦有用呢。

  老頭子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計劃有問題了嗎?

  斑:「說吧。」

  春野櫻:「?」

  斑語氣平淡,「你的具體理念是什麼?」

  他從來沒有認真聽過她反駁過他的理由,畢竟她說什麼都不及他的計劃好。

  會產生那麼多幼稚的想法,也不過是叛逆期到了。

  春野櫻眼裡爆發出難以言喻的驚喜,她衝到斑面前,這是他第一次想要聽她的想法。

  這代表著,老頭終於開竅了吧。

  春野櫻剛要開心地開口,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由於沒有防備,等到她反應回來,就已經被一只巨大的,從地下伸出來的須佐大手抓住。

  嚴嚴實實,毫無反抗的余地。

  斑的表情也從平靜變為猙獰的陰暗。

  「就你這麼天真,能說出什麼好計劃來?你都不打算遵從我了,那麼我就是你的敵人,你竟然還敢衝到我的面前。你在殘酷的世界裡活都活不下去,還敢反抗我。」

  春野櫻:「……」

  為什麼有人能將卑鄙無恥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斑伸手扯著她的長發,就像是她攻擊他,時不時就會抓他的頭發那樣凶殘。

  「給我記住,你的計劃一文不值。」

  春野櫻:「記不住……啊喂,老頭你給我住手。」

  斑使勁揪著她頭發,「弱者不配有計劃,給我背誦起來。」

  春野櫻:「背個鬼,別揪了,死老頭。」

  斑:「你永遠掙扎不了,這就是你身為我的弟子的命運。」

  春野櫻完全不甩他:「你再扯我頭發,我就給你剃光頭。」

  斑冷笑:「你倒是試一試,看能不能剪到我的頭發。」

  以前那是意外,以後不可能。

  「所以你那完全沒有用的廢物理想是什麼?宇智波小野。」

  春野櫻愣了下,才意識到他問什麼。

  斑伸手捏住她的臉,他湊過去凝視她眼睛。

  「雖然沒有任何用處,但是我允許你來說服我。」

  再幼稚,再解決不了問題的理想與計劃。

  也是這家伙多年如一日,持續不懈地堅持自己的想法的獎勵。

  賞罰分明,他還是懂得怎麼當一個好老師的。

  春野櫻一點都不感動,甚至還露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你再罵我的理想,我真要剔你光頭了,死老頭。」

  他也不看看自己的破計劃糟糕到什麼地步,竟然還有臉來嫌棄她?

  斑:「……」

  這個只會氣人的家伙,果然就該打上千八百張禁制符咒才會聽話。

  頭發差點被死老頭揪禿了的春野櫻,一臉怨氣地走入鳴人的大門,然後就察覺到不對勁。

  她本來已經路過九喇嘛,又給後退回來。

  上看下看,感知能力強烈啟動。

  「鳴人來過這裡嗎?」

  怎麼這裡他的氣息那麼濃重。

  九喇嘛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也沒告訴她那個小子的事情。

  黑暗的一面,加上它的仇恨,哪有那麼容易就能對抗成功。

  漩渦鳴人剛才一臉挫敗地被踢出去,根本無法跟鏡子裡的黑暗面對抗。

  春野櫻上下打量它一下,「他來看你,你那麼高興嗎?九喇嘛。」

  笑得一臉的蕩漾的,是終於意識到鳴人的好,想跟他交朋友了吧。

  九喇嘛不笑了,「你將封印揭了,我就高興。」

  春野櫻消失在原地。

  九喇嘛抽了抽胡須,它切了一聲。

  不過沒事,那個小子會揭開的。他會再次進入這裡,面對那個鏡子裡的自己。

  一次又一次的消磨,它與他的黑暗面結合,最終取代他真正的意識,變成新的漩渦鳴人。

  到那個時候,它就會徹底掌握人柱力的身體。

  這粉發小鬼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吧。

  九喇嘛閉上眼,呵,它也不會告訴她。

  春野櫻跟水門和玖辛奈打完招呼,就直接衝到柱間那裡去。

  柱間一臉熱情開朗的笑容,「小櫻,又來修行仙術嗎,今天我又聚攏了一大批的自然能量……嗯?」

  春野櫻蹲在河裡,面無表情地盯著斑老頭的屍體。她發現只要來一個地方久了,就能連帶地碰到對方在意的東西。

  例如斑老頭的泉奈,柱間老頭的斑。

  這段時間給他下葬下多了,不知不覺間就已經能將他抱起來。

  春野櫻伸手抓住斑老頭的炸毛,她手裡出現一把剪刀。

  「是這樣的,我想給他整理一下儀容,入土能安息點。」

  柱間立刻恍然大悟,也贊同點頭:「嗯,辛苦你了。」

  他們每次修行前,都會先將斑埋了,這都成為了一個例行之事。

  不過,小櫻給斑修剪頭發,會不會剪太多了億點。


第117章

  鳴人再一次從大狐狸那裡狼狽跳出來, 他喘息著雙手抱著頭,雙眼發紅,腦子發懵。

  跟那個家伙互毆到臉都疼, 鳴人伸手摸過自己身體那些干淨沒有傷痕的部位, 都覺得在抽疼。

  「那家伙, 到底是怎麼回事?」鳴人難得這麼煩躁, 一股不知名的火讓他整個人都不穩定起來。

  他干什麼, 那家伙就會什麼。

  就連仙術也跟他一模一樣, 這樣他們打個平手, 鳴人還沒有太意外。

  最難受的地方是,鏡子裡那個自稱是他的家伙,竟然還會尾獸化,而他卻無法使用九尾的查克拉。

  每次戰鬥到最後,那個家伙就按著他的頭, 要將一敗塗地的他塞入鏡子裡去。

  鳴人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非要將他塞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裡。卻本能地意識到, 不能被對方得逞。

  他每次被塞到一半的時候,都會自動跳出來, 遠離那個鏡子跟九尾。

  這也意味著,自己想要控制九尾的力量徹底失敗。

  「第一關都過不去嗎?」鳴人煩惱嘀咕:「難道別的人柱力也需要干這種事, 才能跟自己的尾獸心意相通?」

  他想不通這些玩意, 卻不想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他知道自來也老師還不同意,他打開封印去控制九尾。因為在自來也眼裡,他現在穩扎穩打地訓練自己, 進步已經很快了。

  村子也不需要他那麼急切地進步。

  最近幾年戰亂在大量減少, 更多人投入的地方不再是武力比拼,而是更實際的溝通與交流。

  現在很多小國家寧願來木葉吵架互扯頭花, 也不想起戰亂,破壞好不容易看到成效的建設成果。

  連大國看到安穩帶來的巨大利益也在開始□□,人柱力的武力成為了一種放置著的威懾而已。

  所以木葉對人柱力的要求並不高,穩定,別暴亂就行。

  而鳴人從小到大穩定到不可思議,堪稱人柱力裡的奇跡,大家都對他很放心。

  「看來不能告訴自來也老師,必須要自己解決這件事才行。」

  鳴人伸手攤開五指,妙木山的陽光從窗戶落入他的指縫,又掉到他干淨清澈的藍眸中。

  「啊,好想念小櫻跟佐助……」

  還有木葉所有的家人朋友,都想念。

  這份思念讓他重新鼓起勇氣,立刻從被窩裡跳出來。

  「必須成功,我可不是做事會半途而廢的男人,一定有方法打敗鏡裡那個家伙,讓自己變得更強的。」

  他現在還是懷疑,鏡子裡的那個家伙真是他嗎?

  總覺得他眼裡的戾氣與憎恨未免太濃烈了。

  鳴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跳得有點急,自我懷疑了一會才認真搖頭。

  「不,我不可能有這麼深的仇恨。」

  也許有過無數不好的經歷,但這些經歷所帶來的痛苦應該已經消失得差不多。

  他不再孤獨也不再患得患失,所以他怎麼可能有那麼黑暗的另一面。

  對方唯一跟他最相似的是,對小櫻的強烈保護欲。

  這倒是他以前就擁有,現在也有,未來依舊有的東西。

  不然他也不會這麼急切想要九尾的力量,上次小櫻差點死在雨忍村,確實將他嚇到永生難忘。

  說是一輩子的夢魘也不為過。

  「要想辦法,抓住那個家伙聊一下天試試看。」

  遇到事情,先試著溝通。

  鳴人半眯著眼努力運轉大腦,「大家都想變強大想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不該是那麼壞的人才對。」

  憎恨那麼深刻,肯定是遇到過什麼傷害。

  想法子找出來,就能達到初步溝通的效果。不然這麼打下去也沒法解決問題。

  「或者可以回去一趟,問一問小櫻。」

  妙木山將所有聯系方式都隔斷了,只有妙木山的哈蟆才能互相溝通隨意來去。

  這讓他沒法跟小櫻單獨交流。

  還是回木葉村一趟吧。

  鳴人下定這個決定,立刻眉開眼笑起來。

  說來說去,他是想念他們想念得受不了。

  最近又一直被那個黑暗面折磨到苦不堪言,所以急需回村看一眼小櫻,只要一眼他就能滿血復活,充滿精力地往前衝。

  「只是回去一下,應該不會被發現吧。」鳴人小腦瓜轉動起來,然後狡黠笑著說:「我記住了回去的通靈結印順序,試一試。」

  然後他結印,影分身。

  影分身去修煉,他來回大概半個小時,誰也不會發現他消失。

  而且拉面吃完了,他不想天天吃蟲子大餐,這會讓他變成真的哈蟆的。小櫻怎麼可能喜歡一只吃蟲子的大哈蟆。

  他還是回村子去補充拉面存貨再說。

  ——

  宇智波族地,門口的燈籠光熄滅,引來了又一個晴朗的早晨。

  佐助站在演練場的湖面上,閉眼認真感受空氣裡的一切氣息,他從藥師兜那裡回來。

  已經得到了仙術咒印的特效藥,是從重吾身上抽出來的自然能量,經過無數次研究,已經變成副作用極低的一種感受仙術的捷徑。

  副作用再低,也有風險。

  藥物在體內運轉,佐助感受到熟悉的炙熱湧入經絡,黑色的花紋從皮膚裡流動而出。

  是咒印的力量,但是比咒印的力量還溫和。

  自從咒印被拔除後,雖然少了很大的隱患,但是佐助也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硬度不夠強,速度慢了很多,查克拉翻幾倍的能力也消失了。

  永恆萬花筒再厲害,瞳力也需要查克拉的續航。

  他需要更強悍的身體素質,絕對不能在關鍵的時候,因為身體的虛弱而拖累眼睛的發揮。

  佐助在藥物的發揮下,猛然睜開眼,永恆萬花筒出現在眼裡。

  黑色的花紋,紅色的眼眸,白皙清秀的少年此刻多了幾絲艷麗的詭譎感。

  須佐能乎。

  骨架出現,肌肉覆蓋,鎧甲武器出現,下半身的腿也在快速構建。

  從身體細胞裡源源不斷湧向的力量,讓佐助的須佐能乎開啟速度快上幾倍,也由於仙術花紋的影響,佐助的狀態也變得更躁動。

  殺戮的衝動,在影響他的判斷。

  看來這就是副作用之一了,佐助壓抑著揮舞須佐武器,破壞眼前的一切的衝動,而冷靜地感受自己身體的變化。

  脾氣會變壞,卻沒有衝動到無法控制的地步。

  看來藥師兜那家伙,也算是有點能力。

  佐助冷笑一下,要不是那家伙的腦子還可以,他也不可能活這麼久。

  他抬頭看向須佐能乎,黑色的花紋流動在紫色的查克拉裡。

  陰森,壓抑,卻強大到不可思議。

  佐助念頭一動,手裡的查克拉刀子揮舞而起,空氣都砍裂的力量無法阻擋地往前去。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前面,來得突兀至極,是春野櫻。

  佐助眼瞳緊縮,剛要衝過去讓她躲開。

  卻看到湖裡的水驟然上湧,大量的水變成無數根水線,線裡流動著金色的封印術式,捆住空氣裡看不見的須佐攻擊。

  封印束縛術,專門設計出來捆綁大型力量的封印術式。

  春野櫻剛完善的一個忍術,一大早就拿來試一試力量。

  她現在的忍術開發方面,都往大了開發。畢竟後期高達薈萃,她沒點壓箱底的本事,人家一根手指頭就能將她碾死。

  須佐揮舞出去的刀痕,很快就淹沒在源源不斷的水流束縛中。

  站立在水線中的春野櫻一臉淡定,她在檢查術式的缺點。

  先用水訓練,然後火、土。最終成熟的時候,可以利用空氣來形成術式鎖鏈。

  這就是變化版,不需要血緣關系的另類金剛封鎖。

  這個術式的開發很困難,最難的部分就是取名。

  她跟水門爸爸已經想出了「無處可逃萬千變化之封印術零式」「金光漩渦絕對束縛封印術零式」等十來個名字,都被玖辛奈媽媽否決了。

  說如果敢取這種又臭又長又老土的名字,就要將他們兩個人的頭打扁。

  這種名字直白又好聽,他們兩個很想據理力爭,最終敗於兩個愛的大拳頭之下,只能努力思考還有什麼更好聽的名字能用。

  春野櫻看著水流封印沒有大的缺陷,滿意點頭。

  很好,接著讓佐助繼續揮刀,試一試束縛更強悍的力量。

  結果沒等她低頭,佐助已經衝到她面前,眼裡的萬花筒依舊在,卻沒有任何攻擊力。

  「小櫻,不能突然衝出來。」佐助忍了忍,將要爆發出來的擔憂給壓下去,努力維持正常的語氣說。

  春野櫻:「我試一試新的術式,不會受傷的,可以使用更大的力量嗎?」

  剛才看到他須佐上的仙術花紋,從重吾那裡得到的自然能量吧。

  羨慕了,她的仙術項目還沒完成,都不敢隨意揮霍查克拉。

  佐助終於忍暴了,他語氣急切起來:「我沒法對你出手,而且這種力量很危險,我都還在摸索階段。」

  鼬那個家伙,讓他走他不走非要看著。

  現在該他來,他卻又不知道跑哪裡去,要是剛才小櫻受傷怎麼辦?

  春野櫻露出個失望的表情,她試著說服他,「其實……」

  佐助堅決無比:「不可以。」

  這麼危險的力量,他怎麼可能對她揮刀。

  春野櫻覺得滿天的雨霧就是她的心情,這個世界就找不到強大的,能將她往死裡打的家伙了嗎?

  每個人都對她留手,她現在除了九喇嘛那裡就無處可去。話說九喇嘛是不是也對她留手了?

  要不要去雨隱村,再找長門打一架?

  不行,就長門那身體狀態,也不讓她治療就苦熬著說要繼續感受痛苦,她找他打架不是催他早死嗎?

  佐助看到她這個沮喪的模樣,心情也立刻低沉下去,甚至有點著急。

  「我們還有別的訓練方法,更安全的,以後不能突然衝到別人的面前擋攻擊了。」

  她最近的焦慮感,他也能感受到。

  這種焦慮其實多多少少都傳染給他跟鳴人,強大幾乎成為他們共同的目標。

  春野櫻:「安全,沒法變強。」

  她的世界什麼時候這麼安全了,找誰誰都對她下不了手。

  斑老頭已經瘋到要給她換身體,她再不努力奮鬥,就要變成帶土第二……比宇智波帶土還慘,斑老頭也沒想讓那家伙換身體。

  額……斑老頭是不是提議過要挖帶土的眼睛給她?

  好吧,大家都慘得半斤八兩,形態各異。只能說斑老頭在造孽這個特長上無人能及,難怪混到是人是鬼都想捅他刀子。

  佐助握住她的手,立刻拉著她就往前跑。

  「我那麼努力就是為了你的安全,這是我的底線。」

  再被她討厭,佐助也絕對不允許她自己去尋找危險,更不容許有人對她下手。

  春野櫻解釋:「不過就是訓練戰鬥意識而已,木葉裡能稱得上強大的也就那麼幾個人。你是我最熟悉的朋友,你當我的對手會比較容易進步。」

  佐助拉著她跑出演練場,才放慢步伐回頭看向她,他一臉糾結的猶豫。

  最終他無奈地嘆氣,被逼到說心裡話:「我怎麼可能當你的對手,你明知道我看到你,只能站在原地不還手給你打。」

  她打死他,他都還不了手。以前是,以後也是。

  春野櫻也清楚這事,所以才突然冒出來試新忍術。

  宇智波就剩下那麼幾只,現實裡能跟她須佐切磋的只有佐助跟鼬。

  斑老頭的須佐能力很強大,問題是他也留手了,她根本沒法將他所有實力給試探出來。

  只能找現實裡的佐助試一試,畢竟他跟斑老頭同個查克拉來源也算是半個彼此。

  她拿佐助的須佐來倒逼自己的潛力,才是一條比較正確的進步之路。

  為了給斑老頭掘墳,她真是操碎了心。

  佐助看到她一臉低落,忍不住伸手,指尖輕碰到她的臉頰皮膚。

  溫熱的皮膚與他的手指相貼,佐助突然忘記怎麼安慰人,他的動作跟凝固了般,不想離開她。

  春野櫻一臉平靜,也沒發覺他們貼得這麼近有什麼不好的。

  反而是佐助輕垂下眼瞼,似乎有點躲閃。

  他終於想到自己要說什麼,語氣不自覺溫柔起來:「也許我現在還很不成熟,但我會變得很強的。你不要害怕,就算將來要面對更多的敵人,你還有我在,我絕對會一直保護你。」

  她的不安與惡夢,肯定是那次死亡的後遺症。

  佐助懊惱自己才發現她的不安,他們差點失去她的恐懼,導致都忘記了小櫻才是受傷最嚴重的人。

  她成熟沒有表現出來,不表示她沒有心理問題。

  佐助也懊惱自己為什麼才意識到這件事,她的強大不在乎,並不是他們幼稚的理由。

  春野櫻也不知道佐助腦子一瞬間閃過多少個想法,她只覺得感動。

  朋友沒白交,打小培養起來的感情就是深厚。

  「嗯,我也會保護你的。」春野櫻信誓旦旦,互相保護這種交往才是情感永動機,他們的感情絕對會天長地久。

  佐助看著她一臉正氣凜然,無語起來。

  他說得太含蓄了?這不是交易啊,這是他的……心意。

  佐助松開自己的手,剛離開她的臉。

  春野櫻就淡定握住他的手指,再次貼回去,還輕蹭了蹭。

  佐助手指一抖,眼瞳也抖了抖。

  春野櫻:「我覺得你很喜歡這個動作。」

  不用一秒,他的臉立刻炸紅,原來這麼明顯嗎?

  春野櫻忍不住笑起來,「我也很喜歡。」

  佐助:「……」

  春野櫻:「等到鳴人回來……」

  佐助完全沒有經過腦子就回應:「我會打死他。」

  說完他才發覺自己說了什麼,立刻解釋:「我是說如果你想讓鳴人當你的對手,他敢答應我就打死他。」

  鳴人也一定不會同意,但是佐助對他的不靠譜很警惕。

  而且鳴人跟他不一樣,他在小櫻面前還有點自主能力,鳴人完全沒有。

  春野櫻:「……」

  她只是想說等鳴人回來一起吃拉面去,她有全家優惠套餐,去越多人越優惠。

  讓她數一數能拉多少人去,十個、二十、三十……

  在春野櫻思考的時候,佐助沒有動彈地維持原樣,他第一次覺得就這麼安靜地站著也好。

  微風吹過,遠處的樹葉搖晃摩挲,連帶陽光都是那麼明亮的存在。

  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他們之間那種平靜之下,快要破土的曖昧氣氛。

  「要吃甜丸子嗎?」

  是宇智波鼬,他一身家常服,長發規矩用發帶束著,懷裡抱著兩袋糯米甜丸子,就這樣走到他們中間來。

  春野櫻轉頭,佐助的手就落了下去,她順便一撈握住,兩個人非常自然就變成手牽手的狀態。

  鼬看了一眼那兩只握緊的手,露出個微笑。

  「很甜的。」

  春野櫻看到他,忍不住開口要問。

  沒等她出聲,鼬立刻拒絕:「我現在開不了須佐,也打不過你了。」

  春野櫻臉拉了下去,騙鬼呢,先前用須佐將佐助按著頭打的是誰。不然就憑借佐助一個須佐怎麼可能那麼擾民。

  失去萬花筒的鼬頂多幻術能力打了折扣。

  鼬也發覺自己習慣性的謊言,他不慌不忙改口:「我最近有事,就不陪你訓練了。」

  如果只是訓練,鼬當然非常樂意跟她相處。

  問題是最近的小櫻一副要找人生死決鬥的樣子,那她可找錯人了。

  因為他對她下不了手。

  而顯然太過留手的訓練,她不會滿意的。

  春野櫻到處碰壁,再好的脾氣都上來了,直接搶走了宇智波鼬一包甜丸子,拉著他的弟子就跑。

  而鼬站在原地,抱著唯一的一袋丸子,沉思片刻才自語:「是遇到什麼無法解決的敵人嗎?類似宇智波斑那種?」

  問題是小櫻對那個家伙並沒有強烈的焦躁感。

  她最近又急需跟擁有須作能力的宇智波生死搏鬥,難道除了那個所謂的「宇智波斑」,她還遇到別的宇智波敵人?

  而那個家伙,也擁有萬花筒會開須佐能乎?

  她的夢境能力……引來了嗎。

  鼬拿出一串甜丸子慢慢吃起來,可能需要提醒佐助一下,小櫻有更強大的敵人這件事。

  鳴人偷偷摸摸穿著個鬥篷就貓著身體,從通靈的陣法裡跑出來。

  時空陣法在木葉裡,他感受到熟悉的空氣撲面而來。雖然離開不久,但是對鳴人來說這種景色卻跟隔年般讓他激動。

  他剛要高高興興跑回家去,肚子卻一陣躁動。

  好難受……

  鳴人猛然蹲下去,差點痛到吐出來。

  吃壞東西了嗎?他剛這麼想,腦子一嗡,有什麼聲音不斷冒出來。

  毀滅吧毀滅吧,毀滅一切。

  身體跟沸騰起來一樣,血管在不停膨脹,額頭的青筋都凸出來,血絲開始在他清澈的藍瞳裡蔓延開。

  「這一切到底有什麼意義,這麼寧靜的存在都是犧牲換來的,他們都嘻嘻哈哈地生活著,小櫻卻要努力地保護他們。」

  「他們都是廢物,都是廢物。」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還要有戰爭,有自相殘殺,有互相傷害,因為這就是人類的劣根性,永遠不停止地自我消耗。」

  「死亡才是人類最好的歸宿,如果你想保護一個人,那就讓這個世界徹底毀滅,剩下你們兩個人就永遠不會有危險。」

  九喇嘛千年累積的怨恨,結合鳴人本身的黑暗面。

  借由倒影之鏡,終於第一次突破封印,在鳴人的身體裡具現化出來。

  鳴人蹲在地上好一會,抱著頭努力抵抗這種如洪水般強大的黑化力量,渾身發抖地想要吼出聲。

  「誰會……」

  毀滅啊!

  鳴人身體上的顫抖停止,他粗重的呼吸也恢復正常,鬥篷下的他睜開滿是汗水的眼睛,動作利落地站起來。

  「在哪裡呢?」鳴人深深呼吸,感受著無數人的查克拉出現。

  整個木葉的構造與人群的所在,他立刻都捕捉到了。

  「嘻,找到了。」鳴人嘴角輕勾,露出個平時絕對不會在他臉上出現的惡意微笑。

  清澈的藍色眼裡,被陰暗的霧氣所遮蓋,只有眼瞳中心隱隱一點紅鮮艷無比。

  而鳴人靈魂裡的九喇嘛,也抬起頭來,眼裡的紅艷無比清晰。

  「喲,小子,我說你打不過你的黑暗面,你還不相信。」

  雖然有它的怨恨加成,可是人柱力小子為什麼敢那麼自信覺得,這些想法他從來沒有想過。

  畢竟人類這個群體,恨永遠比愛多。

  這也是這個世界一直處於戰亂的原因,仇恨才是延續人類生存下去的理由。

  九喇嘛看戲般地笑著躺回去,最好將木葉都給毀滅掉。

  它也想看看那個粉發小鬼笑不出來的樣子,甚至很好奇她會不會大義滅親。

  被黑暗面占據的人柱力,極端偏執的一面會被無限放大,平時不敢做的事情都會無所顧忌地發泄出來。

  發泄越多,黑暗越是擴大,形成惡性循環。

  最終被它的怨恨與他的瘋狂同時吞噬,失去真正的自我。

  春野櫻跟佐助拎著白得的丸子,跑回家去泡茶。

  天台上,她將丸子一根一根放到盤子上。

  佐助下樓去拿茶葉跟小火爐,還去翻找一些別的小甜點,打算曬曬冬季的太陽。

  最近時不時就會下場雪,難得晴朗的天氣最適合做些悠閑的事情。

  例如跟最喜歡的朋友喝茶。

  春野櫻拿起一根丸子,先咬半口,糯甜糯甜的。

  然後她意識到什麼,有些疑惑轉頭。然後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竄上來,落到天台的欄杆上。

  鬥篷的帽子落下,露出鳴人熱情無比的笑臉。

  「小櫻,想我了嗎?我回來了。」

  他好想她,想她想她真的很想她……

  春野櫻沉默看著他,這麼熱情的鳴人都有點不習慣。

  鳴人所有開朗大方的底色下其實藏著一點小羞澀,特別是面對她時,鳴人很容易害羞。

  欄杆上的小狐狸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遲疑,而是直接跳到她旁邊椅子上,歪著頭笑著對她說:「小櫻,我好想你。」

  春野櫻:「……我也很想你。」

  大實話,他一個人帶來的熱鬧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沒有他的存在,這段時間連空氣都安靜了,讓她很不習慣。

  鳴人聽到她直白的回應,伸手捂著自己的心口,跳得太快好難受。

  他牙齒輕露出來,是想要磨牙的衝動在支配他,動物性的反應讓他急需某種更深刻的安慰。

  「在吃丸子嗎?」

  春野櫻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丸子,「嗯,如果你想吃……」

  盤子裡有很多。

  她話還沒有說完,鳴人已經湊過來,低下頭舔著她咬過的丸子。他的牙齒蹭過那半口柔軟的弧度,舌尖微伸,眼睛卻抬起直勾勾盯著她瞧。

  渾濁的藍眸中,紅色的點如獸類般,帶著不自覺的魅惑與濃烈的引誘。

  春野櫻手一抖,呼吸一頓。

  這家伙到底是去修行什麼仙術了,狐狸精進階誘惑術嗎?


第118章

  發涼的陽光, 落到在鳴人明顯神態不對勁的臉上。

  從來都是咋咋呼呼,可可愛愛的家伙,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 臉上的嬰兒肥已經褪去大半, 露出成熟了幾分的臉部輪廓線。

  平時他的笑臉過於燦爛, 很多時候都會讓人忽略他已經長大的事實。

  此刻的他眼裡那些清亮的碎光, 被粘稠陰暗的熱情吞食, 大膽地伸出舌尖卷過半顆丸子吞咽下去的動作, 帶著不容糊弄的強勢侵略性。

  感覺比佐助黑化的時候, 還要扭曲濃烈得多。

  佐助的發瘋狀態看似變態,做的事情其實很克制。

  而鳴人看著正常,發起瘋來……也不知道是什麼狀態。

  畢竟很難見他這個模樣。

  春野櫻屏住呼吸,動作很小地想要挪開自己手裡的丸子。

  這個時候,丸子已經不是丸子, 而是誘捕出鳴人體內那些不正常情緒的籠子。

  可是明明動作極快,極輕, 鳴人卻跟粘死在她每一寸動作上一樣,他快速握住她的手腕。

  緊扣住, 不肯讓她退開。

  「小櫻,我想吃。」

  鳴人整個人幾乎趴在她的大腿上, 仰著頭一副想要被投喂的模樣, 完全是失去理智的姿態。

  春野櫻越過手裡的丸子,轉而看向他眼裡的紅點,似乎能看到裡面無數渾濁的心思在攪動。

  封印松動了。

  明明她每天都有檢查九喇嘛的封印, 那些惡意的查克拉到底是通過什麼方法逃出來, 侵蝕鳴人的理智的?

  春野櫻邊思考著,邊將丸子遞給他。

  「吃吧。」她表情沒有變化, 語氣甚至沒有泄露出一絲疑惑的情緒。

  需要……先碰到他的肚子,確認封印穩固性。

  鳴人眯了眯眼,笑起來,眼眸裡的藍色變得特別暗沉厚重。

  他張開嘴,卻避開了丸子,輕咬住小櫻的手腕處,從袖口中裸露而出的那一截雪白的皮膚。

  比甜丸子還吸引人的「食物」。

  就像是小動物到了磨牙期,只想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能給他止住口腔內部的撓癢,還有不斷上湧的飢渴。

  春野櫻覺得自己的手腕處,黏而溫熱。哪怕是熟悉到完全失去邊界感的鳴人,他的嘴唇觸感依舊有種新鮮陌生的溫度。

  困擾到……有那麼點緊張了。

  她卻沒有避開,也不需要避開。

  發瘋冷靜期,鳴人大概還在失去理智的第一階段,不要刺激他。

  春野櫻理智判斷,雖然皮膚都在撓刺般開始起反應,但她已經非常習慣克制自己的感情反應,不會出現太劇烈的情緒,來更加刺激眼前的金發少年。

  她輕聲呢喃:「鳴人,你別動。」

  如安撫,又如催眠。

  春野櫻眼神冷靜,語氣輕軟,手指非常溫柔地撫摸過他的臉,胡須紋比平時明顯很多。

  看來腦子已經失去正常的運轉功能,尾獸查克拉將他清醒的自我擠到角落裡。

  鳴人沒有回應,他咬著她的手腕,似乎真將她當作丸子。

  聽不懂正常的人話……不過狀態沒有變得更糟糕。

  春野櫻心裡有點底,可能是她柔和的安慰,恰好能讓他舒服點。

  她的手指就自然而然往下,順著他的頸部大動脈摩挲。

  沒有防備嗎?打暈他……

  大概率會失敗,體內充斥著大量尾獸查克拉的鳴人,需要極大的動作,才可能將他敲倒下去。

  而且幾乎打不暈,他的身體素質強悍得可怕。脾氣真炸起來,扛著半座山將他砸下去,他都能重新爬起來活潑亂跳。

  鳴人咬著小櫻的手腕,說是咬,更像是吸吮著什麼甜蜜的食物。含著舍不得吞下去,也不敢真咬傷了讓她逃走。

  春野櫻縱容著讓他咬,另一只手已經落到他的衣服下端。

  靈巧的動作,毫無攻擊力地滑入衣物裡。

  肚子處的皮膚,在外套下,單層的T恤布料上滾燙異常。

  「發燒了啊。」

  春野櫻確認封印處源源不斷傳來的熱量,是導致他體溫上升快速的緣由。

  奇怪的是,封印沒有松開。

  那麼這些查克拉從哪裡跑出來的?

  九喇嘛是用什麼方法避開封印,讓鳴人變成這個鬼德行?

  連她留在鳴人皮膚裡的封印,也沒有被觸發。

  也是,封印是借四像封印基礎創造而出。肚子上的四像封印沒有問題,她的封印也不會啟動。

  需要再試著加一層封印嗎?

  她的手指張開,按住他有腹肌線條的平坦腹部,查克拉出現在掌心,卻猶豫著不知道該繪制什麼封印,才能將他關起來。

  春野櫻腦子裡都是計劃,跟鳴人的距離貼得極近。

  他咬她的手,她撩他的衣服。

  濃烈的氣氛,不再是干淨純潔的萌動,而是撐破了渾濁扭動的感情屏障,綻放出過於甜熟的愛意之花。

  哪有什麼兩小無猜的天真懵懂。

  只有藏著,卻藏不住隨時可能發瘋的愛意在生長。

  就如兩棵交叉的藤蔓般糾纏著彼此,誰也放不過誰。

  鳴人略微松開她的手腕,從牙尖處泄露的紅色的查克拉,具有侵蝕性。

  已經她的皮膚上留下一個牙印般的印記。

  春野櫻也決定不加重封印,大概率沒用還會刺激到他。

  所以她松開手,手指打算從他的衣服裡抽出來。鳴人卻按住她的手,一派天真地詢問:「小櫻不繼續了嗎?」

  春野櫻:「……」

  這家伙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她不是想脫他的衣服。

  平時讓他少看些亂七八糟的雜志不聽,還有她寫的書他跟著湊熱鬧看什麼,這一失控整個人都往過於早熟的成人方向狂奔了。

  這讓她都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來面對他。

  她其實沒有想像中那麼有自制力,只是清純對她一文不值,他過於成熟的表現有種肉食的美……別動搖她了。

  鳴人露出個比平時要陰暗,卻明顯想要取悅她的笑容。「你喜歡這樣的我嗎?」

  不善良,不可愛,也不陽光。

  春野櫻有一瞬間,意識到自己從來都不穩固的心門,正在發出搖晃的聲響。

  誘惑,他端著一盤紅燒肉,放在常年吃素吃到臉色發青的她面前,絕對是誘惑。

  春野櫻剛要開口,卻意識到什麼地停頓住所有動作。

  一條白色的蛇不知道從何而來,纏繞住鳴人的身體,蛇頭紅眸明顯,是寫輪眼的幻術。

  佐助的蛇系通靈術很少使用,而白蛇估計是怕失控的鳴人不敢過來,被佐助直接按頭用幻術抓過來當束縛的繩子。

  佐助幽暗的臉,從春野櫻身後出現。

  他眼裡的萬花筒燃著明晃晃的怒火,充滿攻擊性地看著鳴人。

  「你這個超級大白痴。」

  佐助氣到發抖,他伸手將小櫻的椅子往後拉開,將他們粘著的距離拉出個安全的距離。

  然後直接抓住鳴人的頭發,想讓這個又失控的笨蛋,看向他的眼睛。

  「你就是這麼控制自己的尾獸嗎?越修行越蠢了,鳴人。」

  瘋了,竟然跑來咬小櫻,佐助活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而看不到小櫻,失去穩定劑的鳴人,剛才還算溫順的笑意立刻猙獰起來。

  他快速避開佐助的眼睛,緊接著他藍色的眼瞳中央,紅色的點擴散開,化為獸類的紅瞳。

  無數毀滅性的想法,攜帶著九尾的查克拉瘋湧而出。

  查克拉在他身後,若隱若現化為九尾的影子,那是純粹的怨恨凝聚而起的力量。

  鳴人身體裡的九尾,看著站在它大門前的鳴人。

  他雙眼失去光澤,呆立著。

  而一面紅色的鏡子在他面前,倒影著跑到外界去,他失控的另一面。

  九尾站起來,低頭盯著柵欄外的人柱力小子。

  「來吧,將你所有的怨憤與痛苦都發泄出來。」

  鳴人無意識發著抖,「小、小櫻會討厭……」

  九尾惡劣笑起來,他們日夜在一起,它當然知道這小子最恐懼的事情。

  那就是失去。

  人類真是奇怪的物種,得不到痛苦,得到太多也痛苦。

  過於孤獨的動物,突然被人拉入熱鬧而溫暖的天堂裡,得到了以前自己夢寐以求的一切。

  心卻在惶恐不安,他得到的一切會失去嗎?

  細水長流的細微痛楚,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小小不安,不斷與它的恨意結合。

  最終形成了無法壓抑的龐大黑暗面。

  開始動搖著漩渦鳴人靈魂深處的堅固的自我。

  而那個小鬼差點死掉的畫面,成為這家伙絕對的恐懼負能量,「失去」這個念頭再也壓抑不下去。

  再厲害的封印,都無法控制人柱力本身的意識。

  只要是這家伙無法與自己的黑暗面和解,它就能出現控制他的一切。

  「只要消滅一切危險,就不會失去,你做不到就將自己交給我,我替你做。」

  鳴人動作僵硬地伸手砸向鏡子,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阻止黑暗的自己出去破壞一切。

  這麼多年的平穩生活,都快讓他忘記自己的危險性。

  他是妖狐,攜帶破壞力的不祥者。

  「小……」

  鳴人扯斷了身上的蛇,狐狸尾巴開始出現,他重新跳到欄杆上表情凶狠看著佐助。

  「別妨礙我。」

  腦子就跟陷入火海一樣,鳴人什麼都想不起來,身體裡不斷膨脹而出的力量讓他急需發泄出來。

  他就像是一個不斷被擠壓扯開的氣球,必須打開氣球的口子,將過盛的憎恨之力放出去。

  人柱力此刻,成為了最強的尾獸的仇恨容器,無法再自由操控自己。

  而九尾最仇恨的就是將它束縛住的木葉,眼前所有建築物與人群都會成為他泄憤的目標。

  鳴人笑了,他要跳下欄杆去大肆破壞。

  結果卻發現欄杆處,就被隔離開一樣,他竟然跳不出去。

  春野櫻從佐助身後走出來,提醒道:「鳴人,我們家有封印。」

  她隨時能利用封印將所有人困在家裡,也能拒絕所有非家人的人,進入這裡。

  這個事情都能忘記,看來確實是燒糊塗。

  正常人要是鳴人這種體溫,估計早就熟了。

  鳴人轉過臉來,先是露出委屈的表情,接著就被更獸態的神情取代,他聲音都變化起來。

  「小鬼,你不要再阻止我,不然我真會殺了你。」

  類似九尾,又混著少年原音的話從鳴人的嘴裡說出來,顯得異常滲人可怕。

  春野櫻的表情也嚴肅起來,立刻意識到是九尾對鳴人出手。

  她語氣冷了幾分:「你拿什麼騙他?」

  封印這麼穩固的情況下,九喇嘛肯定是用非正道的法子,讓鳴人失去理智。

  人柱力的戰爭,在無法和解的情況下向來都是你死我活,一方失敗就會讓出自己的一切。

  看來九喇嘛迫不及待,想要跟鳴人進入爭奪權力的戰場。

  鳴人眼神邪氣,直白地盯著她。「啊,用你就可以了。」

  害怕失去的另一面裡,藏著無法見人的自卑情緒。

  追逐的人過於強大美好。

  如果自己不夠好,會不會被嫌棄。

  越是渴望能強大起來,自我譴責的情緒就越強烈。

  漩渦鳴人過分追求自己的完美,就代表他更難諒解鏡子裡,那個失控瘋狂又滿是缺陷的自己。

  無法與自己和解的人柱力,被尾獸的憎恨吞噬是肯定的。

  九喇嘛一直在等候人柱力小子的反面強大起來,總算是等到了。

  春野櫻快速思索這句話的意思,這算是個線索。「好的,謝謝提醒。」

  鳴人體內的九喇嘛疑惑嗯了聲,它應該沒有提醒她什麼才對吧。小鬼總不能聰明到,僅僅通過半句話就知道該怎麼解開這個困局。

  九喇嘛心裡不安起來,好不容易等到的機會,不能白白失去。

  「揭開封印吧。」

  它語氣低沉,蠱惑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

  只要鳴人不跟自己和解,就只能被它的憎恨之鏡操控。

  如木偶般,被它利用。

  鳴人手指顫抖,腳下粘稠的黑暗變成長階梯,讓他不斷接近柵欄上方的封印符紙。

  九喇嘛:「將你的一切都交給我,漩渦鳴人。」

  它跟他的心通過鏡子結合起來,此刻的他們不分彼此,他不可能拒絕它。

  鳴人的手碰到封印紙,意識就能揭開的鎖,只要輕輕撕開一個角,就能放出一頭狂暴的野獸。

  突然一只手,用力抓住鳴人的手腕。

  佐助出現在他的身邊。

  「笨蛋,你在干什麼?」佐助表情陰沉,比鳴人的黑暗面還嚇人。『知道你廢物,沒想到你能廢到被頭牲口操縱了。」

  九喇嘛:「……」

  宇智波這小子,嘴為什麼能這麼毒。

  鳴人眼睛一抖,但是眼睛依舊是紅色的,他立刻甩開佐助的手,想要去揭開封印。

  「不行,鳴人。」

  一只手攬住他的腰,緊而用力,將他帶入一個柔軟的懷抱裡。

  春野櫻出現在他身後,語氣平靜阻止他。

  佐助歪下頭,小櫻怎麼進入這裡的?

  現實裡的佐助用余光看到,小櫻直接躺在椅子上睡著了。而鳴人卻被封印釘原地,眼睛失去光彩。

  鼬出現在他身邊,「沒事,別移開眼睛,佐助。」

  他意識到春野家的封印啟動,特意趕來看看。

  正在跟綱手交接任務報告的卡卡西,也該到了吧。

  而九尾的大門前,鳴人卻失控地要掙脫開小櫻的懷抱,他甚至都不敢回頭看她。

  他是鳴人不願意承認的另一個自己,也是小櫻不喜歡的家伙。

  春野櫻皺眉,她正在查找他失控的來源,結果抓住的鳴人卻老是動來動去的。

  她不滿意地伸手,大力按住這家伙的下頜,逼迫他往後仰起頭,靠向自己的肩膀處。

  「動什麼,真被九喇嘛控制了嗎?」

  九喇嘛笑了:「他現在是我的,我的意識就是他的意識。」

  其實他也不知道能這麼順利,只能說漩渦鳴人對自己的另一面認識太少,完全沒有意識到人性能多脆弱,就敢跑來找它。

  覺得被挑釁到的春野櫻:「你在說什麼笑話……」

  沒等一句話說完,鳴人又要掙脫她的束縛。

  春野櫻終於忍無可忍,按住他下頜處的手指加重力氣。她大喝:「再反抗我,我就親你了。」

  鳴人:「……」

  佐助先是一愣,接著忍不住「哈」了一聲。

  語氣疑惑又震驚,不亞於一臉呆住的鳴人。

  九喇嘛:「……」

  由於她的話過於強大,觸及到封印而姍姍來遲的波風水門,默默退讓到一邊不敢說話。

  加油,兒子。


第119章

  好熱……

  無數熱流穿過身體的每根血管, 龐大的紅色力量扭曲了他所有意識,讓他無法理智思考自己在干什麼。

  毀滅掉……什麼?

  鳴人腦子被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死死占據住,這不是他的想法, 那只該死的九尾, 該死的!

  他想掙扎著逃出去這片高熱的地獄, 卻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跨入鏡子裡。

  而鏡子外, 是關著九尾的大門前, 那個陌生無比的他正要伸手解開封印。

  「喂喂, 不要碰那個東西。」

  鳴人著急無比地錘鏡子, 手碰到鏡面就陷入到無數的焰火裡。

  逃不出去,吼叫的聲音也消失在過於濃艷的岩漿地獄中。

  鳴人終於意識到自己掉到一個可怕的陷阱內,那只該死的大狐狸,是不是早就想要他的身體。

  就像是那些妖魔鬼怪小說的女鬼一樣。

  想要別人的皮囊,所以鑽入主角的身體裡, 將人吃光光後就披著一張皮在身上偽裝成人。

  鳴人想到這些,雞皮疙瘩都跑出來。

  「我怎麼可能被吃掉, 要是那家伙裝作我的模樣,跑去騙小櫻跟佐助怎麼辦?不過……」

  鳴人突然慶幸起來, 「小櫻那麼聰明,肯定不會被騙吧。」

  然後他就看到鏡子裡, 佐助突然出現, 攔住那個奪取他身體的贗品的動作。

  「佐助,你果然有方法阻止這家伙,如果你罵人不那麼難聽就好了。」

  鳴人感動到極了, 他趴在幾乎能融化一切東西的高溫鏡面上, 不顧一切想要伸手闖出去。

  因為他看到那個家伙,根本不理會佐助, 再次要去揭開封印。

  幸好,小櫻出現了。

  鳴人一點都沒有意外小櫻為什麼會出現,小櫻一直都這麼厲害,她出現在哪裡都是正常的。

  結果小櫻抱住那個跟他一模一樣的家伙,鳴人跳起來:「小櫻,那不是我,你抱他干什麼?」

  要抱也該抱真正的他才行。

  鳴人將頭伸到鏡子裡,結果發現自己哪怕來回跑也會回到原來的地方。

  就跟死循環一樣,沒有任何方法逃出去。

  鳴人雙手抱頭,努力思考,一定是忽略了什麼才被關起來。

  他腦子也不好,能力更是一般,每次遇到需要思考的題目都跟大腦當機一樣。

  「再反抗我,我就親你了。」

  這句話讓鳴人瞪大眼睛,他呼吸一滯,忍不住抬起頭看向鏡子外的他們。

  然後就望入小櫻那雙那綠色的眼眸裡,她明明看著懷裡的「鳴人」,可是某一刻,鳴人卻清晰地意識到。

  她在看他,通過那家伙望向鏡子裡的他。

  捕獵般專注的凝視,如一把利刃,攜帶著她直白的情感直接穿透他的靈魂。

  鳴人腦子閃過一個念頭,沒有假的,都是真的。

  小櫻懷裡的那個家伙也是他,因為他……感受到了小櫻的體溫,懷抱的緊實感,手指掐過他下頜處,指尖要摳入他嘴唇內的微涼硬度。

  每一寸接觸的共鳴都浸透過皮膚,又烙印在他的身體裡,讓鳴人無法自控地顫栗起來。

  鏡子的火焰開始在消退,一旦開始理解黑暗面的自己,並且承認他,就是和解第一步的開始。

  春野櫻說完,也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了不起的話。而是生氣地對著九喇嘛說:「你都幾歲了,還欺負個小你上千歲的孩子干什麼。」

  活這麼多年,跟白活一樣。

  天天撅著個狐狸嘴,有話不說就會生氣,非要將自己搞成個大反派有什麼意思。

  九喇嘛冷哼一下,咧嘴剛要嘲諷什麼,笑痕卻僵硬住。

  春野櫻也一愣,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舔過她的手指。

  她表情僵硬地看向鳴人,發現獸瞳明顯的少年,想要去揭開封印的手,已經收回來握住她的手腕。

  禁錮般的力度,就像是她束縛他的力氣一樣大。

  鳴人如無意識的野獸般,無數負面仇恨的侵蝕,衝垮了他作為人的正常道德底線。

  而敏銳的動物性感應力極強,讓他非常精准地捕捉到了,自己喜歡的人想要他干什麼。

  鳴人低垂下眼眸,濃烈的紅光將所有人性的羞澀都淹沒過去。

  張開嘴的時候,獸化的小虎牙不知道何時長出來。

  他自然而然地含住她的手掌虎口處,小牙尖輕壓著手部的軟肉一點點磨蹭而過,每咬一下都能帶出愉悅的微痛。

  這種求偶式的動作,就像是在竭力挑動她渴望的欲望一樣。

  黑暗面的鳴人,戾氣一點點在消失。因為他意識到她的喜愛,她波動的心緒。

  原來藏於陽光下,不見天日的自己出來後,得到的不是嫌棄,而是這麼清楚強勢的愛意。

  鳴人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春野櫻覺得自己嘴裡有點熱,青澀的果子,突然被催熟端上來的甜軟衝擊力實在太強大。

  這家伙,真成狐狸精了。

  這就是黑化強十倍嗎?太黑了,有點招架不住。

  鳴人黑紅的眼眸倒影著她的臉,他大膽熱情的語氣下,是小心翼翼的探索:「如果你喜歡,都可以。」

  他感應到她喜歡什麼,越大膽的反應她越喜歡。

  春野櫻一臉強裝的冷淡,忍不住看向九喇嘛。

  九喇嘛表情難看,立刻撇清:「看我干什麼,這不是我的意識。」

  它讓他毀滅木葉,去揭開封印,可沒有讓他干這破事。

  而且剛才它就察覺到自己對鳴人的控制力大減。

  這事太丟臉了,它現在已經不想管自己的人柱力,這小子怎麼連黑暗面都這麼不爭氣。

  春野櫻深呼吸一下,還是試著讓原來的鳴人回來吧。

  這大庭廣眾之下,她臉皮再厚也有點不好意思。

  鳴人會被侵蝕,大概還是從小累積在心裡的傷痕沒有好全。人被傷害如果得到長期的治愈,會有一定的可能性遺忘那些傷痕。

  但是人柱力一旦產生負面能量,這些情緒就會立刻被尾獸的查克拉捕捉到,變成查克拉逃脫的縫隙缺口。

  外來的惡意的攻擊,會無限放大一個小的負面情緒。

  而解決方式,就是與自己和解,接受這些負面情緒。並且真心實意地擁抱自己,縫補起曾經的傷痕。

  春野櫻決定先碰觸鳴人的靈魂,試著尋找他最無法接受自己的一面,再對症下藥幫忙治療。

  她思考好方案後,一臉自然地伸手要去摸索鳴人的身體。

  意識體很方便,靈魂會貼合得很快。

  結果伸過去沒等摸到人,一只手從鳴人的腰側探過來,抓住她的手指。

  佐助站在鳴人的身後,他的表情從不可思議的呆滯,到回過神來的大開眼界,再到現在語氣顫抖的咬牙切齒。

  「我來幫助鳴人吧,小櫻。」

  他要將這家伙塞到尾獸嘴裡,讓他徹底清醒清醒。

  為什麼這個白痴失去理智後能干出這種事情來,比起破壞毀滅還讓人難以接受。

  而且小櫻竟然縱容他了,這是、這是什麼能為所欲為的事嗎?

  難道他們兩個天真到不知道對方在干什麼?

  眼神陰郁的佐助看似平靜,其實腦子還在嗡嗡直響。不管是小櫻要親鳴人,還是鳴人要舔小櫻,這些畫面衝擊力大到過於凶殘,將他也給打蒙了。

  春野櫻的眼神並沒有落到佐助臉上,她盯著鳴人的眼睛。

  裡面的紅色在褪開,如潮水般往後湧動,代表清醒的薄藍快要掙扎而出。

  這是……在接納自己了嗎?鳴人。

  春野櫻倒是不意外,鳴人這家伙不管遇到什麼絕境,總是能找到一條生路來。

  而鏡子裡的鳴人已經站在鏡面邊緣,他的對面站著著自己的黑暗面。

  兩個人互相對視著,一個藍眸一個紅眸。

  鳴人伸出手,剛好能碰到這家伙……哦不,這不是這家伙,是自己。

  「我……」

  鳴人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因為小櫻的沒有露出半點討厭他的意思,所以黑暗面的他不再那麼憤怒與不安。

  只是安靜地站著,似乎也在打量他的反應。

  鳴人終於往前一步,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然後伸出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我很抱歉,忽略了你。」

  「鳴人」眼瞳微縮,就聽到對方認真地說:「我知道很痛苦很難受,也很不安。」

  從最孤獨的冰層下被人拉上去後,就得到了他所能想像,或者想像不到的情感牽絆。

  不可思議,像是童話般。

  也許那個很小的自己,一開始就是恐懼的。

  這真是他能得到的東西嗎?家人、兄弟、朋友……愛人。

  無數雙手都在擁抱他,帶給他從未見過的光明世界。

  那些患得患失的痛苦,都被過多的喜悅所掩蓋。鳴人以為自己不會再回頭,去看那個弱小孤獨的自己。

  沒想到,這個自己原來一直存在。

  那個被拋棄的自己,紅眸裡出現細微的水光。

  「你能忍受失去嗎?這太可怕了,她會死……」

  他差點失去她,兩次。

  一次是她陪佐助經歷滅族之夜,一次是她救佐助失去呼吸。

  光是回憶一下,果然還是痛不欲生的難受。

  鳴人藍色的眼瞳灰暗下去,他低頭沉默,終於他再次抬頭露出個堅定的笑容。

  「對的,太可怕了。所以我們要一起保護她,好嗎?」

  直面自己的脆弱與絕望,原來這麼困難。

  可是不能逃避,因為連小櫻都喜歡他……這麼失控,偏執,如病態般瘋狂地想要粘著她的自己。

  她從一開始就沒露出過半絲厭惡與疑惑。

  就好像不管他變成什麼陌生可怖的樣子,就連他自己都在排斥的另一面,她都從來沒有質疑過他是誰。

  甚至由於感應能力,他如此深刻地體會到她的喜歡。

  原來不管他多黑暗狼狽,她都能愛他。她的喜歡,從來不止給他光明的一面。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我知道自己還會一直害怕失去,害怕她受傷,所以我需要強大起來。」

  擁抱脆弱的不安,不顧一切地去進步。

  鳴人抱住了紅眸的自己,也接納了被一直壓抑忽略的黑暗面。

  「我們以後一起面對任何痛苦吧。」

  她的喜歡,讓他不懼怕自己的脆弱。

  紅眸的鳴人嘴角輕顫一下,他看著春野櫻,眼裡的藍色泛了一些上來,代表暴戾毀滅的一面在消失。

  他似乎在垂死掙扎,紅色遲遲不肯褪完。

  畢竟是結合了無數仇恨怨念的力量在束縛他,所以想要立刻恢復正常也沒有那麼容易。

  鳴人突然輕問:「真的,喜歡這樣的我嗎?」

  他又要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不再是一個獨立的個體,這是最後的傾訴的機會。

  春野櫻看著他眼裡最後一點頑固的紅暈,含著微潤的水光,如一滴甜蜜的鮮血,落在鳴人純潔陽光的生命裡。

  極致反差的誘惑。

  她深深呼吸著,又忍不住將這口代表忍耐的氣給嘆出來,然後在鳴人露出忐忑的表情前。

  四周的景像變得鳥語花香,是幻術構造的空間隔絕開一切嘈雜,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幾個。

  春野櫻聲音很輕,就像是怕嚇到他一樣。

  「喜歡。」

  從小到現在,都非常喜歡。

  所以九喇嘛說鳴人屬於它的,她才會那麼憤怒。

  不是它的,是她的。

  鳴人眼裡的紅清澈起來,他剛要張嘴回應。

  濕潤的呼吸落到他的唇角上。

  很簡單的接觸,靈魂意識的一次清淺的交融,甚至沒有現實世界裡那麼實在的感受。

  是很淡的甜味。

  佐助發懵的腦子在此刻終於清醒過來,原來他們兩個人……

  他身體僵硬沒有任何阻止的動作,繁花般美麗的眼瞳轉開一點,胸腔間有什麼東西都要炸開了。他自虐般地松開小櫻的手,想要轉過身去。

  結果下一刻,他剛松開的手卻被她死死攥住。

  十指親密交叉,指尖都要陷入他的手背肉裡,強硬到不容他逃跑的疼痛。

  春野櫻抬起眼來,看向鳴人恢復正常的藍眸,抓緊佐助的手。

  「都喜歡。」

  不管他們變成什麼樣子,都很喜歡。

  沒有溫柔也不再含蓄,而是一場宣示主權的告白。

  然後幻術消失,他們三個人又站在九喇嘛的大門前。鳴人恢復正常,一臉沒有反應的恍惚。

  佐助面無表情,眼神躲閃,手依舊被小櫻握住。

  他們的三個人的氣氛說不出的黏膩穩固,誰來都擠不進去的樣子。

  九喇嘛看了一眼鳴人,齜牙咧嘴地喊了句:「滾,別挨著老子的門。」

  又失敗了,就沒看過這麼不爭氣的人柱力。那麼多仇恨塞到腦子裡,結果就只想著情情愛愛,沒志氣廢物丟人現眼。

  出門別說是它九喇嘛的人柱力,它不認識他。

  鳴人才反應回來,他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嘴角往上彎起,卻又很怕被人發現拼了命往下壓著。

  站在大門邊的水門,看到他們突然又出現,知道是小櫻解決完問題。

  春野櫻也看了水門爸爸一眼,看到他做個手勢,這是表示她辛苦了,接下去交給他的意思。

  鳴人與自己和解後,下一步是需要訓練控制九尾查克拉。

  水門由於有小櫻充當橋梁,雖然沒法久留不走,卻也不像是殘缺的查克拉那麼脆弱易逝。

  春野櫻點頭,鳴人跟水門終於能相遇,她也放心了。

  而佐助的眼睛也到極限,他猛然眨了下眼,伸手用力按在自己的萬花筒上,臉色漲紅地低聲喊道:「該死,這……該死的。」

  他們三個人怎、怎麼可以……而且鳴人那家伙還搶跑了,他還以為那家伙什麼都不懂,只是口頭會說說而已,結果什麼事情都敢干嗎?

  佐助眼神凶狠,重新看向站在原地,已經恢復正常閉上眼的鳴人。

  卡卡西站在鳴人身後,伸手撐著他的後背,明顯也松開一口氣。

  「辛苦了,佐助。鳴人應該沒事了,我帶他去結界那裡,等到他醒過來再全面檢查再說。」

  鳴人突然的失控,讓所有人都很擔心。

  結界是困住尾獸的大型法陣,遠離繁華地區。

  卡卡西將鳴人抱起來,「小櫻交給你,我先走了。」

  說完,他就瞬身離開。

  而站在椅子邊的鼬一臉平靜,彎身想要將還沒有醒過來的小櫻抱起來,這裡溫度涼不能久睡。

  結果鼬剛伸手,自己的弟弟就跟鬼一樣唰地快速出現,狠狠瞪了他一眼。

  鼬輕嗯了一聲,自己弟弟自己了解。

  這是開竅了嗎?這種眼神可不再是懵懂的占有欲,而是赤裸無比的情感表達。

  對任何一個有威脅的男人,都忍不住展露出自己尖銳的攻擊姿態,有很清晰的領地圈占意味。

  佐助將人抱住就走,完全不管自己哥哥意味深長的注視。

  沒等走幾步,哥哥的聲音就慢悠悠響起來:「佐助,你知道嗎?」

  佐助心情處於爆裂到要殺人的地步,他冷漠回復:「沒興趣聽你說話。」

  鼬笑著說:「小櫻喜歡成熟點的男人,你太青澀了。」

  佐助腳步僵住。

  鼬:「也許說得太簡單你聽不懂,我說的是全方面成熟的那種男人,你還是快點長大吧。」

  真的太純潔,太可愛,也太澀口了。

  難怪小櫻時常會用惋惜的眼神瞄他兩眼後,又不感興趣地移開。

  佐助就像是旱了十年的雜草堆,一點火星下去就轟起來,他怒意十足地說:「閉嘴吧,她喜歡我……」

  跟鳴人。

  佐助咬牙將鳴人吞進去,然後大吼:「你煩死了,這是我們的事情,我成熟不成熟小櫻都喜歡。」

  春野櫻:「……」

  所以她該睜開眼還是繼續閉著眼。

  感覺此刻清醒過來,佐助會去跳樓。

  鼬看著氣勢洶洶,抱著人就跑的佐助沉思了一會,才忍不住歪頭露出微笑。

  「這麼確定,是聽到告白了嗎?」

  但是她確實喜歡成熟點的家伙,希望佐助早點意識到,過於少年氣不討喜這個事實吧。

  「所以你是我爸爸,第四代火影嗎?」鳴人激動地問。

  他們已經交流了一陣子,鳴人突然得到這個勁爆的消息。

  水門表情溫柔:「對的,鳴人,你的名字還是我取的。」

  其實是自來也老師的書的主角名,他挑出來取。鳴人應該知道那本書,小櫻有說過他還天天背誦那本書的內容。

  真是個向往和平的好孩子。

  而除了鳴人這個名字,他還給他取了個小名,叫做「玖辛奈與水門最愛的漩渦家小寶貝」。

  不過玖辛奈說如果他敢用這個名字叫鳴人,他就死定了。

  其實很好聽的,小櫻都極力誇獎過。

  鳴人語氣都哆嗦起來,眼淚突然往外冒。「原來我有爸爸……」

  水門表情難過起來,剛要安慰他。

  鳴人立刻擦眼淚,說:「那你只能算是我的第二爸爸,因為小櫻的爸爸也是我爸爸。」

  水門:「額,好的。」

  這是應該的,畢竟春野家確實是鳴人長大的家。

  鳴人又握緊拳頭,猛然揍了他一下。「你這家伙怎麼當人爸爸的,哪有父親會讓自己兒子當人柱力。」

  鳴人大吼,如果不是人柱力。他就不會失控,更不會讓小櫻操心。

  小櫻說喜歡他……啊啊啊,太過開心竟然忘記了他失控時做的事情。

  突然想起一切的鳴人抓狂地扒自己的臉,他竟然對小櫻做出那麼可怕的事。

  那些過於成熟,過分,大色狼才會做的舉動。他沒臉見去她,直接讓九尾將他吞進去算了。

  鳴人不顧自己冒出來的四代目火影爸爸在場,無法控制地上躥下跳,左右搖擺,完全靜不下滿地打滾。

  「平時偷偷摸摸想就算了,我做出來了,我竟然做出來了!」

  舔小櫻的手指,還又咬又磨。

  恨不得跳到小櫻床上,展露自己的魅力……什麼魅力,明明是冒犯她的不純潔欲念。

  不過小櫻不介意,還親他。

  多動症般的鳴人猛然安靜下去,臉色紅得冒著熱氣。

  一切的抓狂,都掩飾不住被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親吻的羞澀與喜悅。

  水門看著眼前這個過於活潑的小子,有點困擾自語:「這像誰呢?」

  不過身為父親,除了教導他怎麼開啟封印進入九尾模式,還有更重要的一項教育需要教給他。

  水門:「鳴人,我有事跟你說。」

  鳴人見他一臉認真,表情也變了下。看到突然出現的爸爸,他激動之余其實很悲傷。

  也許波風水門並不能留太久,死去的人怎麼可能一直陪伴他。

  「有什麼話告訴我嗎?」鳴人低落笑著說。

  水門點頭,然後速度極快衝過來,一個拳頭砸向他的肚子。

  攻擊迅猛,凌厲,痛得要死。

  鳴人被打到一臉發懵,他突然懷疑他的身份,這家伙是九尾變的吧。

  哪有多年未見的父親,一見面就打兒子的。

  水門打完後,用力抓住他的衣服,拎著他開始語重心長地說:「鳴人,我跟你媽媽從小沒在你身邊,所以無法好好教育你。難得我們能相聚,我必須糾正你一些不適合的行為。」

  說到這裡,水門的表情變得恐怖起來。

  「你怎麼能騷擾喜歡的女孩,就算再喜歡,你也不能這麼孟浪輕率。這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機會教好你。」

  一見面就見到自己兒子,抓著自己弟子的手在實施不法之事。

  水門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小櫻可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好孩子,好徒弟,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也不能這麼對待她。

  水門表情陰沉,常年在戰場上割敵人喉嚨的殺意,不自覺就泄露出來。

  「以後再敢這麼隨便地碰觸她,我就真的生氣了。」

  鳴人:「……」

  是錯覺嗎?怎麼覺得他爸爸不像爸爸,更像是想踹死廢物女婿的岳父大人。


第120章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怪的氣氛, 卡卡西無神地望著家裡的天花板。

  廚房裡傳來叨叨絮絮的說話聲,雖然很小聲,但是耳朵太好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要不別換房子了吧, 孩子他爸。」芽吹媽媽輕聲說。

  春野爸爸有點憂愁:「啊, 怎麼突然說到房子的問題, 我都已經賺夠了錢能買兩個房子, 別擔心錢不夠。不買的話, 要是以後他們打起來怎麼辦。」

  芽吹媽媽:「打打鬧鬧感情才好, 而且都一起長大的, 突然分開肯定會很不習慣。我們把房子再擴建一下就可以了。」

  春野爸爸也是很舍不得,立刻心動了。

  「還小吧,都沒到喝酒的年齡,還是順其自然再說。」

  「可是小櫻她昨天告訴我,她告白了, 孩子他爸。」

  「……雖然很理解,但是心情還是很復雜啊, 又開心又心酸又舍不得嗚嗚嗚。」

  卡卡西聽得太清楚,忍不住換個姿勢,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告白了?」

  所以是跟誰告白?卡卡西昨天晚上被自來也,綱手拉去喝酒, 腦子還有點不清醒。

  昨天自來也從妙木山趕來後, 差點沒將鳴人給打死。

  九尾在木葉這邊突然失控,妙木山那裡的影分身立刻消散,自來也氣到上躥下跳, 快速回木葉找人。

  鳴人也理虧, 乖乖挨罰。

  自來也抓狂到恨不得將鳴人拎起來當秋千蕩。

  雖然知道自己的學生恢復能力強,卡卡西還是忍不住過去幫他擋一擋攻擊。

  然後他就發現鳴人特別注意自己的臉, 別的地方被打無所謂,臉是一定要護著的。

  鳴人其實很早熟,但是先前也沒見他這麼在乎自己的外表。修煉或做任務時經常腫著個豬頭臉到處跑,也沒見他不好意思過。

  突然在意自己的外貌,嗯……

  難道是暗戀變明戀了,小櫻向他告白?

  不然很難解釋這小子一副過於開竅的樣子,但是如果是跟小櫻在一起……他怎麼一點都不擔心?

  佐助的心情,鳴人很在乎才對。

  卡卡西聽到腳步聲,就看到佐助黑著一張臉走出來。

  他穿著睡衣,頭發跟鳥窩一樣張牙舞爪,完全沒有形像。

  跟鳴人怎麼相反了,佐助平時很習慣維護自己的外在模樣。

  再摸爬滾打,渾身是傷痕,有機會他就會努力收拾干淨自己。特別他的頭發本來就炸,不好好梳理完全出不了門。

  雖然跟鼬拼命慪氣,說什麼不在乎宇智波的姓氏。

  卻還是很自覺地維護自己的一切,每件衣服都有宇智波或大或小的團扇族徽,出門干干淨淨,絕對不會出現鳴人亂糟蹋外表的事情。

  而現在……他是遭受到什麼打擊了?

  卡卡西很不願意這麼想,卻還是忍不住安慰他:「唉,別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他們在一起,你也可以守護他們的,佐助。」

  不怪他這麼說,事實真是明擺著。

  小櫻終於還是做出決定,選擇了更開朗熱情的鳴人,放棄佐助。

  從小看著長大的三角形踢掉一個,剩下兩個組成個愛心,卡卡西有些難受卻不意外。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鳴人突然非常保護自己的臉。

  只有熱戀期的不懂事小子,面對自己熱戀的對像才會瘋狂在意所有細節,包括每根頭發的生長方向,臉的齊全程度。

  卡卡西沒有戀愛過,卻有著非常豐富的紙面經驗。

  所以一瞅這兩個小子的狀態,嗯,他就懂了。

  作為有著豐富情感理論經驗的導師,卡卡西對著佐助那張黑到能下冰雹的臉,清了清嗓子。

  「我看你也放不下,就別勉強自己。」

  鳴人的理論還是很好用的,死粘著不放,當不成戀愛對像還不能當朋友嗎?

  朋友是一種親密無比的感情,只要好好經營,跟戀愛也沒差多少。

  佐助輾轉了一整夜,就沒有睡著過。

  他眼下淡淡的黑眼圈,讓他看起來陰氣十足,如孤魂野鬼般游離在世界之外。

  卡卡西的話將他拉回人間,但是他完全聽不懂這家伙在嘮叨什麼。

  而第七班的穩重老師,看到自己聰明靈動的學生頹成這樣,覺得自己有義務繼續開導他。

  「這個家會越來越大的,不用擔心小櫻跟鳴人在一起後,你會沒有位置。」

  他神情溫柔,完全不覺得自己在說什麼特別恐怖的話。

  「只要時間長了,你就清楚戀愛只是人生的一小部分,陪伴才是最美好的告白,永遠當家人的歲月會強過一時的熱戀期。」

  佐助面無表情呆滯著,他原來以為鳴人這家伙只會亂說,心思單純得很,沒想他真干得出來。

  明明他一直看著彼此的進步,為什麼突然會被這家伙甩開。實力就算了,感情他竟然也能飛速成長到那種地步。

  佐助還以為就他意識到這些,只是他壓抑著。

  好幾次想碰觸她的手,都拼命收回來。

  鳴人那家伙卻敢無所畏懼地行動,別說發瘋無法控制自己,他發瘋的時候怎麼能控制自己?

  那混蛋就是故意的。

  雖然小櫻沒有放開他的手,可是佐助還是覺得自己輸了一次。

  這種事情,他怎麼能容忍自己輸。

  然後卡卡西這家伙在說什麼……

  「你呢,卡卡西。」佐助聲音低沉起來,眼神的溫度直線下降。「這個家也有你的房間,你是打算一輩子住在這裡,長久陪伴誰來當你告白的對像。」

  銀發教師姿態慵懶,還不知道自己安慰錯了人。

  「佐助,別將自己戀愛失敗的痛苦發泄在老師頭上,老師只是在教你怎麼處理感情問題。」

  這小子看來是失戀得特別難受。

  也是,要是別人還能搶。鳴人到底是兄弟般的存在,佐助這家伙又沒有鳴人那麼沒底線,估計感情潔癖很難接受自己瘋狂的一面。

  他剛接觸他們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來臨。

  這幾個人的感情箭頭明顯到嚇人的地步,小櫻還算理智成熟,對他們更多是一種家長式的保護欲。

  而剩下的兩個小毛頭,完全藏不住心事。

  真有尾巴,恨不得天天搖。

  卡卡西有點擔心佐助會失控,鬧失蹤。

  也不是第一次的事情,上次他跑去大蛇丸那裡,讓大家為他操碎了心。

  可不能再發生一次離家出走的事件,村裡的任務那麼多,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必須化悲憤為力量,幫忙干活才對。

  佐助的心情復雜到腦子亂成一團火,本來就處於到處找茬的狀態。

  「你算什麼,一個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家伙為什麼敢教我這個東西,而且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失敗了。」

  卡卡西:「……」

  兩只眼睛都看見了,一臉輸了的表情完全藏不住。

  佐助攻擊力十足,「你快點出去找個結婚對像,不要賴在這裡,以後這個家不會有你的房間。」

  佐助冷嘲熱諷的時候特別欠打,卡卡西冷靜眯起眼,要打他一頓嗎?

  疼痛也是治療失戀的特效藥呢。

  佐助突然扭頭,房門打開,小櫻單手伸到後背上,握住滿頭不聽話的長發。

  「過來一下,佐助。」

  佐助滿身陰郁一下就散開,他快步走過去,「小櫻,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春野櫻伸出手指,輕點了他的額頭一下。

  「這句話我問你才對,下次你睡不著過來找我。」

  臉色這麼難看,眼裡的光都沒了,睡眠不足的宇智波佐助一點精神都沒有。

  佐助呆立了會,才忍不住微側一下臉,輕嗯了聲。

  曖昧的對話,比平時還要羞澀的表現。

  空氣裡那種怪異的氣氛更加濃烈了。

  卡卡西看到佐助腳步不順暢地走入房間裡,聽到他聲音溫柔地說:「你發帶舊了,我給你定制了新的發帶,有櫻花的花紋。」

  春野櫻倒是不在意這些東西,結實就成。

  「好的,最近手打大叔給我幾張情侶的拉面券,我們幾個人一起去吧。」

  佐助:「……嗯。」

  門半開著,卡卡西聽得過於清楚。

  他拿起手裡的書,面無表情地盯了一會,終於意識到什麼地反應回來。

  廚房裡芽吹媽媽有點煩惱說:「你說,床需不需要特制的,平時的雙人床是不是太小了。」

  春野爸爸:「還不到喝酒的年紀,現在想這個太早了。」

  卡卡西:「……」

  所以三角形,都在一起了嗎?

  這也太……咦,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卡卡西猛地坐直的身體又癱軟下去,「理所當然的事情,我驚訝什麼。」

  連村頭村尾整條街的賣東西大爺大媽,都覺得是正常的事情,他替他們著什麼急。

  不過房間這事吧,小櫻不趕他,他是不會走的。

  大家都是第七班的同伴跟家人,哪能輕易分離,對吧。

  「我回來了。」鳴人突然打開大門,笑容燦爛到能照亮整個陰天。

  卡卡西毫無朝氣:「歡迎回來,鳴人。」

  鳴人:「嘿,卡卡西老師,你今天很帥。」

  然後鳴人又衝到廚房裡:「我來幫忙吧,爸爸媽媽。」

  卡卡西再次無語起來,這改口也太光明正大,太過快速。前一段時間還只敢含在嘴裡,偷摸著叫吧。

  鳴人眼裡的整個世界都是美好,粉紅色的。

  現在的他哪怕遇到敵人,估計也會衝上去提前給人送結婚請帖。

  就算九尾模式還不太順利,那頭臭狐狸非要跟他對著干,不願意給他查克拉。

  鳴人都完全不在意,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可以扛起整個地球到處跑。

  一時的小小困難,完全不是事。

  而且水門爸爸能留在他的身體裡很久,會幫他控制九尾的封印,陪著他渡過難關。

  鳴人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世界主角,所有好事都一窩蜂塞到他懷裡。

  聽到動靜,佐助從房間裡走出來,踏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衝到剛端著碗筷走出廚房的鳴人面前。

  「給我過來,我有事找你。」

  鳴人看到佐助滿臉要吃人的凶狠,乖乖地將碗筷放到桌子上。

  然後就跟著佐助往外走。

  春野櫻:「別出去太久,要吃飯了。」

  佐助跟鳴人同時停住腳步,一個點頭答應,一個大聲回復:「很快就回來的,小櫻。」

  出門的鳴人做好准備,會被佐助暴打一頓。

  他確實又失控了,還做出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希望別打臉。

  在失控的時候,他就發現小櫻其實很喜歡他的臉。平時她沒有說,他以為小櫻會更喜歡佐助的外貌。

  沒想到,小櫻喜歡成熟一點的。

  他的臉還是太圓了,聽爸爸說,他長得像媽媽一點。現在的臉型不是特別陽剛,也許多成長幾年會好很多。

  要是臉一直是圓的,就不是小櫻的理想型。強壯的胸膛跟厚實的肩膀能練出來,臉總不能拿來舉杠鈴吧。

  真是煩惱的問題,不過想到佐助的臉比他更青澀。

  鳴人就松一口氣,這也是小櫻更喜歡他的臉的原因吧。

  「你……」佐助看向水塔,忍著怒意說。

  他們站在天台上,今天的天空很陰冷,厚實的雨雲在他們頭頂上堆積著。

  鳴人強裝鎮定,「我的錯……」

  沒說完,佐助終於問出口:「你覺得小櫻是認真的嗎?」

  鳴人:「?」

  佐助受不了他一臉得寸進尺的蠢相,「小櫻可能不太懂這些事情,所以我們必須要弄清楚她真正的想法。」

  他昨天晚上患得患失了一整夜,愣是沒想明白。

  小櫻是很直接表示了對他們的喜歡,而且是占有欲十足的那種。

  可是萬一她根本沒開竅,加上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將純潔的友情親情混淆成愛意怎麼辦?

  或者她壓根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招惹的家伙,對她有各種該死的胡思亂想。

  以為大家在一起,還是同伴的相處模式那麼毫無防備。

  佐助想到這些,就想到鳴人這家伙勾引小櫻的時候,是不是也在試探小櫻的感情。

  「愛是分很多種的,你懂嗎?」佐助也只能找這個不靠譜的家伙來分析一下。

  鳴人一臉不解,「很多種愛嗎?好復雜,我想一下。」

  佐助無語地望天,他為什麼要跟這笨蛋討論這種話題。

  最大的問題是,他終於生氣了。「你這家伙別裝模作樣了,都敢做出那種事情,難道你不清楚有些愛意,是很……」

  鳴人一臉理所當然點頭,「可是小櫻親我了。」

  佐助:「……你是在挑釁我嗎?」

  他看起來脾氣很好,還是長得很善良,漩渦鳴人!

  鳴人立刻笑起來,「不是這個意思,不過你想法這麼單純,我倒是很意外。」

  以前大家打打鬧鬧,哪怕有想法也不會說出來。

  現在感情攤牌了,鳴人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佐助對感情竟然能這麼青澀,明明平時是很成熟很可靠的家伙。

  為什麼他會覺得小櫻不懂這些?

  一般來說只有自己不懂,才會覺得別人不懂。

  佐助臉色開始轉紅,氣的。他動作迅猛地伸手,揪住鳴人的外套領子,冷聲說:「你說誰單純,你這個混蛋。」

  他果然是在嘲笑他吧,搶跑一步就以為贏定他了嗎。

  鳴人突然意識到佐助確實不怎麼懂,他嘆口氣後,完全不怕紙老虎的同伴發怒,一臉認真解釋:「我說,小櫻親我了。」

  然後在佐助打死他之前,馬上解釋。

  「小櫻怕嚇到我,所以只敢輕輕碰我一下。」

  珍惜而純潔的一個吻,克制到極致,但是他的感應能力告訴他。

  這種克制下,藏著洶湧濃郁的侵略性。

  鳴人嘴角的笑意更明顯,直接反手按住佐助的肩膀,此刻的他是強勢而主動的。

  「你知道小櫻對我們的愛是什麼嗎?」

  佐助被他的手指力氣,逼到後退一步。

  鳴人有種不顧自己純潔的同伴死活的凶狠,他笑容不變。

  「她想要的,超過你想像力的極限。」

  然後鳴人貼近他,在他耳邊隱秘悄聲說:「我看到小櫻的一切渴望……」

  佐助渾身僵硬,鳴人的聲音如一把打開惡魔之門的鑰匙。

  「她什麼都懂,不懂的是我們。」

  說完,鳴人放開佐助,又恢復一臉開朗單純的笑意。

  「別想太多了,我們一直在一起不是很好嗎?永遠在一起。」

  然後鳴人轉身,開開心心地雙手抱頭往回走。

  「好了,回家吃飯吧,小櫻在等我們。」

  佐助站在原地一會,才皺起眉立刻追上去。「給我滾過來,鳴人,你失控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

  鳴人想到什麼回頭,非常大方地說:「對了,你如果不會談戀愛,可以跟著我做,就讓我成為你追逐的目標吧。」

  佐助:「你那麼想死,我成全你。」

  兩個人一前一後消失,鳴人被佐助的豪火球燒到跑得飛快。

  雪慢慢落下,落到黑色的地面上,帶來一片純潔的白色。

  青春的少年心事,再濃烈的愛意也編織不出過於成熟的貪戀,只有一往無前的偏執守護,純粹得不容改變。

  「成敗在此一舉。」春野櫻一臉嚴肅地雙手一拍,大聲說。

  柱間比她還緊張:「不確定就立刻停止吸收自然能量,不然你會木化得很快。」

  他當初學的時候,都沒現在這麼操心。

  春野櫻:「不用擔心,我都計算得剛剛好,不會失敗。」

  柱間沮喪地蹲在她身邊嘆氣:「都怪我我這個老師不好,沒有更安全的學習方法教給你。」

  而且小櫻自信得可怕,他更擔心了。

  斑到底是怎麼教弟子的,小櫻看起來完全沒有害怕這根神經線一樣。

  他不會將自己過度強勢自信的一面,就這麼毫無保留灌輸給自己的徒弟吧。

  現在這個徒弟他也有份,為了讓小櫻知道哪些事情很危險,需要謹慎處理,他都教到頭禿了。

  不能想到禿,墳墓裡的斑……好慘。

  柱間:「怎麼這麼快就想要修煉,你不是說要需要過段時間嗎?」

  她重復計算,重復對答案,一次又一次,毅力異常驚人。

  柱間都看在眼裡。

  春野櫻:「確實需要再算兩次。」

  已經百分百確定的東西,多兩次只是算個安心而已。

  「不過我發現沒時間浪費了,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業要完成。」

  柱間:「世界和平這種事,別被斑影響了,他太急於求成才失……」

  春野櫻無比堅定地說:「為了喜歡的人們,我要更努力才行。」

  努力成為原住民,擺脫系統的威脅。

  這個理由很正常,幸好沒有被斑洗腦,要用過度激進的方法去干什麼大事。

  柱間松一口氣,笑著說:「小櫻有很多同伴吧,感情很深厚啊。」

  春野櫻已經開始在調整狀態。

  要先沉住氣,安靜下去,放慢呼吸與心跳的節奏。將自己沉入到水裡那樣,與天地融合。

  她過於認真,沒有空掩飾自己的感情。

  「只有兩個,我們感情很好。」

  柱間笑呵呵:「真是意外,小櫻的性格很受朋友歡迎才對。」

  怎麼才兩個朋友,她這種性格的孩子去哪裡都是中心點。就像是天生的領導者一樣,誰都會圍繞到她身邊。

  春野櫻:「不是朋友。」

  柱間:「……」

  成熟的大人秒懂,並且大受震撼。

  他才死多少年而已,世界已經變得這麼開放了嗎?

  從柱間老師那上完課後,她又去水門爸爸那裡接受新的課程。

  「小櫻,千萬不要因為鳴人是我兒子,就太過放縱他。」水門語氣激動:「記住,他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一定要告訴……老師我,懂嗎?」

  水門處於一種擔憂到極點,快要崩潰喘不過氣來的狀態。

  雖然才相處這麼一段時間,但是他已經確定鳴人的性格極具進攻性,想要就一定要拿到手,無比強勢。

  小櫻多單純的孩子,會被騙的。

  玖辛奈有點不解,不過還是努力思考後,點頭認同:「對的,雖然我只是看過他的照片,確定他是個非常好的孩子,但是如果是結婚的話,確實年紀有點小。」

  小櫻變出了鳴人從小到大的照片給他們看,玖辛奈對著這些照片感動得經常淚汪汪。

  水門驚恐:「什麼,要結婚?」

  玖辛奈一拳頭讓他安靜,笑得一臉燦爛地說出最溫柔的話。

  「結婚這事很正常的,再反對就打死你哦。」

  春野櫻有點不敢攤開明講,不止一個。

  而且水門爸爸,是不是對她有什麼詭異的濾鏡?

  鳴人能對她干什麼出格的事情,失控也只敢舔舔她的手,完全沒威脅性呢。

  而這已經是他最有侵略性的模樣。

  佐助就更不要說了,她都不敢肯定佐助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談戀愛的大人心思。

  那可是很可怕,很渾濁,很黑暗,很……和諧的。

  春野櫻感覺自己就是一頭大野狼,在騙純潔少年的心。

  果然她不愛純情的少年漫戀愛。

  少年漫談友情可以熱血沸騰,談愛情完全沒那片顏色盎然的土壤,要是他們都不開竅怎麼辦。

  可都一時衝動告白了,也不好始亂終棄。

  唉,沒成長的果子,看著再美味也很青澀。她就算提前預定下來,卻還是不忍心去摘。

  春野櫻從鳴人的大門走出來,九喇嘛都不理她了。

  估計是被他們氣到要死,哄不好的那種。

  那她就不哄了。

  去斑老頭那邊溜一圈,斑看她依舊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

  然後春野櫻又給他灌輸一通,世界是怎麼運轉的,人與人之間是怎麼聯合的大道理。

  朋友越多,事情越好干。

  敵人越少,成功率越大。

  大事不是一個人能干的,誰單獨干誰傻×。

  世界是大家的,誰都想過好日子,那麼一個都別想逃全給她起來干活。

  偷懶的,敢竊取幸福果實的家伙一律打死。暫時打不死有用的,就努力培養新的替代人才,再打死舊的。

  說的就是你們,廢物大名跟偷懶貴族階層,三十年計劃就是鍘刀,正在開始大磨特磨呢。

  新生的力量已經在培養,就像是干淨的火焰一樣,從熄滅的火坑裡重新一點點燒起來。

  很難,很漫長,卻必須有人做。

  很多人做。

  斑聽到快要睡著了,他打了哈欠,然後評價。

  「不如我的計劃好,小鬼。」

  春野櫻:「……」

  這個該死的油鹽不進死老頭,腦子肯定是被柱間殺死一次後,缺氧太厲害損壞了腦神經。

  不止理解能力不行,聽力也疑似有毛病。

  斑冷笑:「說那麼多,等你復活看到那個該死的世界,就知道真正的救世主只有我。你這些幼稚又沒用的營養品,只會讓忍界更糟糕。」

  春野櫻:「如果……有人在做了呢?」

  斑:「誰會做,都是一群只會打打殺殺的蠢貨。別擔心,等我們重新回去,你就會看到什麼是無藥可救的地獄。那是一個絕望瀕死的地方,需要猛藥才有一線生機。」

  他說到自己的計劃,表情就興奮起來。

  「所以你該跟我站在一起,懂嗎?」

  春野櫻一臉沉思,最後才語重心長地說:「老頭,要不你就好好死吧,別給世界添亂了。」

  她的嘴遁,對斑老頭真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而且他信誓旦旦對她說了那麼多忍界的黑暗殘忍,並且十分確定忍界還是一團糟。

  要是他真的復活,看到世界在好轉,並且變得空前團結。

  他不會惱羞成怒地將世界砸成破爛,再梗著脖子說,「你看,果然還是那個絕望的世界」吧。

  太有可能了,都能想像這老家伙死不認錯的鬼樣子。

  頭可斷,面子不能丟就是他的忍道。

  斑聽到她這麼說,也沒有生氣,聽太多竟然都習慣起來她的毒舌。

  「你焦慮了很多,是在隱瞞我什麼?」

  裝得再正常也沒用,他都捕捉到她的語氣節奏急促了幾分。

  春野櫻直接躺平在走廊地板上,辮子就落到斑的腿上。

  「唉,確實有點煩惱的事情。」

  斑倒是有點意外,這小家伙的情緒也很少這麼外露過。

  他身體前傾了下,低頭剛好對視上她的眼睛。

  「沒什麼事情不能解決的,說吧。」

  難得這家伙會求助他,斑頓時覺得心胸舒暢。

  春野櫻眉頭皺起:「戀愛對像們太小了,我罪惡感很重。雖然我們很純潔啥事都不可能干,但是牽牽手什麼的又太素食。老頭你見多識廣,有什麼年紀小卻又很刺激的談戀愛方式嗎?」

  說完,她還強調。

  「不能太過分哦,咱們做人還是要有底線的。」

  斑沉默了會,看似嚴肅其實發懵。

  由於話題過於陌生,完全觸及到斑的知識盲區,導致他這麼聰明也足足理解了好幾秒,才抓到重點。

  「……們?」

  這家伙的語氣,不是上次想氣他的開玩笑,真跑去談戀愛了?

  而春野櫻也由於對方的沉默而醒悟過來,她一臉猶豫,又有點同情。

  「老頭你一大把年紀了,不會是沒談過戀愛吧。」

  斑:「……」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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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春野櫻是真的很少見到斑老頭的臉色, 能難看到這種地步,以前難看只是臉黑,現在臉都綠了。

  她憋不住, 忍不住笑出聲。

  「不是, 你這輩子為了個虛無縹緲的幻術世界, 就這麼孤家寡人地死了, 你的人生也太虧本。」

  這不是說人一定要談戀愛。

  但斑老頭明顯是一個不喜歡孤獨的家伙, 竟然真就沒有對任何人動過心嗎?

  比起天天守著個幻術世界當個寂寞的物業管理員, 他看起來更喜歡熱鬧點的人生才對。

  活得跟夏花一樣絢爛的家伙, 干嘛那麼想不開非要活得六親不認。

  不過想想這家伙的經歷,也許是他經歷過的人生不完滿,才將這老頭逼瘋成這個樣子吧。

  春野櫻突然就笑不出來了,火影世界果然每個人都是刀子,碰之割手。

  「這些東西, 無關緊要。」

  斑語氣冷硬,伸手忍不住抓住她的發辮, 精致的發帶上有同色的暗紋花紋,櫻花……

  是這家伙喜歡的東西, 她越大越干淨,東西也越精細。

  感覺死後的世界裡, 只有她是自由的, 到處游蕩到處遇到些莫名其妙的亡魂。

  他很少好奇她經歷過什麼,只要確定這家伙沒有缺胳膊少腿地回來就成。

  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她的成長他一直看在眼裡。

  從好奇茫然的小孩, 跌跌撞撞來到他身邊, 又在他的教導下一路成長成如今這個模樣。

  他自信不管她在外面遇到什麼,遇到誰。都不能像是他一樣, 對她有這麼深刻的影響。

  畢竟這家伙的一切,都是他特意一手塑造起來的。

  強大到無所畏懼的心性,從不質疑自己的堅強,干淨利落的行動力。

  看到她,就像是在看自己。

  斑手指更加用力,編織得復雜精巧的發絲,捏亂在手縫裡。

  而現在他發現,自己一直握在手裡的孩子,竟然在脫離他的掌控。

  不是單純的叛逆,也不是年紀到了不聽話的任性。

  而是真正的,她眼裡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與光芒,這是別人給她的,足以烙印到靈魂裡的痕跡。

  春野櫻覺得斑老頭情緒暴躁起來。

  這老家伙不喜歡輸,是被她問住了惱羞成怒了吧。

  春野櫻安慰他:「還不算真的戀愛呢,只是朋友而已。」

  真的,在她眼裡真不算是真正的成熟愛情。不過是兩小無猜,純潔可愛的口頭約定而已。

  這種程度也就剛剛到木葉合格的友情線。

  「所以我跟你一樣,感情方面也不是很懂。」

  特別是少年漫裡的感情過於純粹,導致她都在糾結,是不是也得學一學別人對感情含蓄的表達,免得太過熱烈大膽,而顯得自己過於格格不入。

  斑面無表情攥緊她的頭發,「謙虛了,我看你很懂這些事情,那些家伙是誰?」

  春野櫻只覺得頭皮一緊,老頭子下手竟然這麼狠。

  最近他是不是看她特別不順眼?恨不得將她頭發都拔光。

  春野櫻伸手一掃,將斑老頭手裡的發辮給掃回來,動作靈巧地起身,順手就將斑身側的長刀給抽出來。

  鋒利的刀身如一道冰冷的月光,倒影著她半邊臉。

  「老頭,這些事情就不用給你報告得太清楚,畢竟我長大了,也有自己的秘密。」

  手腕一轉,春野櫻將刀子橫擱,落到斑的脖子上。

  只差一分就能碰到他看似脆弱的皮膚。

  「還是來聊一聊世界和平等大事,今天的我依舊不認同你的月之眼計劃。」

  斑伸出手指碰到刀刃上,表情冷漠無比。

  「恰好,我也不認同那些羅裡吧嗦,錯漏百出,依靠大量愚蠢的人群構造起來的所謂安穩世界。」

  春野櫻手指用力逼近他,笑容不變無比親熱。

  「認清現實吧,沒有那麼一勞永逸的救世方法。越多人的存在,就會構造出越復雜的現實,解決的方式永遠都在變化,這就是不容更改的現實規律。你的計劃簡單就跟玩鬧似的,完全不現實的玩意就放棄吧。」

  斑猛然抓住劍鋒,刀刃入肉他也面不改色。

  「小鬼,你太小看我。你的眼界還沒有培養起來,還過於相信人類自身的能力。這種廢物理論我看過太多了,越是復雜滋生的黑暗越多,一刀切不給選擇的方案才是正確的。放棄你廢物計劃,好好維護我的夢想才是正途。」

  斑說到這裡,笑容猙獰起來。

  「記住,你可不要妄想以為談了個幼稚的戀愛,就覺得別人對你多溫柔。廢物的溫柔一無是處,你要是敢這麼愚蠢,那我就要調整對你的方案。」

  「再打死我一百次,我也是這個堅持,而且感情問題是我的私事,你管那麼多干什麼?」

  春野櫻一寸寸貼近他,刀子沒有留情按壓著斑的掌心肉,殘忍地切下去。

  雖然說是亡魂,可是除了能無限重生,兩個人都跟現實裡的人一樣。

  會流血,會疼痛,會憤怒。

  斑聽到不要管她的話,笑意變成冰冷的怒氣。

  直接抓緊刀子,狠狠攥過來。

  春野櫻手指力道加重,跟他狠狠僵持住。

  他們也是幼稚,拿著把刀子來拔河,兩個人的的表情都很不好惹。

  斑:「我不會殺你,你是我重要的弟子,也是我夢想的繼承者。」

  「繼承他一切的人」。

  這是他早早就給她打上的印記,專門為她特制的咒印忍術都已經研發出來。

  等著復活,就往她的身體貼。

  ——只聽他的話,任何人都不能命令她。

  春野櫻也是服氣,來來回回,他們就跟陷入死循環一樣,話題繞來繞去都會回到這裡。

  她語氣都有點無奈。

  「那你挑錯人了,我不會聽你的話,你要是不放棄自己的理念,那麼以後就要跟我成為競爭對手。」

  斑冷嗤:「小鬼頭,才成長幾年而已,你連我十分之一的實力都沒有,能跟我競爭什麼。」

  如果符咒都無法控制她,就將她塞到籠子裡關到月之眼計劃完成後再說。

  反正時間很多,她遲早得誠服在他的意志之下。

  春野櫻露出一絲猶豫,最後松開刀子。

  斑以為這小鬼累了,表情也松了幾分,忍不住要嘲諷她幾句,卻突然意識到不對,血淋淋的手快速握住她的手腕。

  一張符,半透明的材質,帶著熟悉的微藍查克拉,就差一點碰到他的心口。

  春野櫻臉上出現可惜的表情,然後又嘴角一彎露出個騙孤寡老頭的親切笑容。

  「別怕,老頭,這是特制的驅邪符,新的一年新的開始,我給你辟邪清掃晦氣呢。」

  說完,她伸出另一只手要去拍他的肩膀。

  斑又快速抓住,她手指上捏著另一張符紙。

  兩個人再次僵持住了一下,斑的眼睛靈活左右一掃。

  紙上的所有圖案構造與畫法全部進入視線裡,分析能力快速啟動。

  不是上次玩鬧的驅鬼符,而是藏著龐大力量的禁制品。

  「這是……」斑聲音冷了三分,「我的忍術。」

  這兩張咒印符,簡直就是他操控別人的忍術翻版。不對,更厲害更完美,改得非常好。

  一旦被貼上就會完全變成對方的提線木偶,裡面還塞入浸潤意識的靈魂之力。

  命令、操控、洗腦……真是他的好弟子,這種忍術要改良到這種地步可不容易。

  春野櫻不意外自己會失敗,也沒真想能控制他。

  畢竟咒印有沒有用,在劇情強大的慣性下,而且大家都是靈魂狀態的時候效果真不好說。

  她完全看不出尷尬地說:「我是為你好,你好好聽我的話,我會保護你的。」

  別以為他繪制咒印符的時候,她沒發現他的心思。

  他們兩個人就沒有秘密,誰都別想瞞著誰。

  斑眼角抽了下,熟悉的頭疼,這不擇手段的樣子,簡直青出於藍勝於藍,真是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你這種弱小的控制力,也妄想用在我身上,果然認識的垃圾越多你就越不清醒。」

  他動作快速地捏碎她手裡的控制符咒,春野櫻也往後退開脫離他的身邊。

  斑確實被惹怒了,她急於擺脫他的樣子實在太礙眼了。

  手掌心出現了真正控制他人的咒印之力,他今天就讓她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控制。

  想要妄想這麼簡單就逃出他的掌心,去干些注定失敗,注定痛苦的事情,他怎麼可能容忍。

  春野櫻終於再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暴怒。

  她表情認真起來,現實裡實在找不出跟斑老頭一個級別的對手。

  難得佐助開了永恆萬花筒,須佐能力也成熟起來。

  結果卻跟她沒關系,因為佐助對她揮不動刀子也打不起來。

  思來想去,最後決定來斑老頭這邊鍛煉自己。

  而老頭不對她下手這事好解決,往他的雷區上使勁跳就行。

  蹦到他崩潰,拿出最強的實力砍死她,她就能得到真正的訓練。

  完美的方案,春野櫻剛要全力應戰。卻發現斑竟然收回手,看著自己掌心裡的控制符,他再次握緊。

  「算了,這次就放過你。」

  斑語氣不善,「你就從來沒有聽話過,我跟你置氣干什麼。」

  她要是哪天突然很聽話,他會覺得她腦子被撞壞了。

  斑走向屋子,春野櫻卻站在走廊裡。她望向他的背影,剛才還算溫和的表情變得異常冷靜。

  「老頭,你這樣對我心慈手軟會輸給我的。」

  先打個預防針,實在找不到帶土黑絕的情況下,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宇智波斑會復活。

  雖然劇情已經被她干涉到亂七八糟的地步,長門活得好好的,眼睛不好搶。

  尾獸計劃停止,極大拖慢宇智波帶土的步伐。

  藥師兜走向正常的科研人員道路,不再發瘋地尋求自我。

  世界的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行駛,實現無限月讀計劃的土壤,正在不斷消失。

  而且宇智波帶土也沒打算復活他,只有黑絕幾乎沒有成功的機會。

  但是她從來不會將希望,寄托在這點微弱的可能性上。

  如果他復活,她就要阻止他。

  作為被電詐糊弄了一輩子的老家伙,說服他這條路她試過無數次。

  失敗。

  那麼接下去就只能試著控制他,囚禁他,再次埋葬他。

  斑站住,看著門內的那床熟悉的被子。

  白色的床單,卻不見任何血跡。曾經惡夢的般的執念,那具從未消失的屍體,成為一座安息的墓碑,就放在屋子後面的院子裡。

  還是這小鬼陪他埋葬的,然後泉奈就真的安息了。弟弟循環死在面前的惡夢也不再出現。

  這個世界因為她的來到,確實改變了很多。

  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心軟,柱間那家伙曾經對人也有這種心情嗎?

  這是他親手,一點點教導起來的孩子。

  「如果你想背叛我,那最好做好心理准備,這是注定失敗的嘗試。」

  斑側過頭去,沒有溫度的陽光落在他身上,半陰半明的臉部輪廓有一種精致的煞氣。

  他見過無數次的背叛,她的叛逆完全不稀奇,甚至因為反抗得太過光明正大,反而讓他很欣賞……不,還是很生氣。

  她敢背叛他試試!

  春野櫻皺眉大聲說:「你說什麼傻話,背叛?」

  斑露出個陰冷的微笑,剛要嘲諷她不自量力,就看到她速度極快閃到他面前。

  說不贏,就打算利用武力脅迫嗎?

  學他學得都有慣性了。

  斑剛要打死她,結果她一個箭步衝過來,伸出雙手強制無比地抱住他。

  這老家伙的肌肉還是一樣魁梧堅硬,抱起來很不順手。

  幸好她力氣大,勉強還是能圈起來。

  斑先是呆滯,然後就是激動地揪著她的辮子,要將她扯開。

  「你冒什麼傻氣,給我松開。」

  以前喜歡他摟摟抱抱那是年紀小,現在都幾歲了,戀愛對像都有了還這麼任性不成熟,簡直氣死他。

  春野櫻感受到自己的靈魂意識在消散,時間到極限。

  她得快點說明白,用力地死死抱著不放,頭發被揪禿的難受讓她語氣暴躁起來。

  「誰背叛你了,我們只是走的道路不同,你這個老混蛋。」

  背叛是能隨便說的嗎?

  她一開始就告訴他,她有自己的人生道路要走。

  因為理念分歧而互相打死對方,這叫做值得尊敬的對手。

  不叫背叛!

  他敢這麼想她試試,她立刻去柱間那裡,將他的屍體扒拉出來火葬。

  白埋了,骨灰揚了吧。

  斑語氣冷淡:「……那是錯誤的道路,所以……」

  話還沒有說完,她的靈魂消散,無數的光點如櫻花落到他的身上。

  斑站在門裡,他剛抬起要安撫她的手,碰到了虛空。

  所以,才不願意她去做注定會失敗的事情。那些錯誤他曾經經歷過,不需要她再去頭破血流一次。

  斑看著自己的手,手掌裡還有控制人的咒印符。

  他剛才竟然一次都沒有想起來過,她抱著他的時候,他是可以輕易將這個控制烙印在她的靈魂裡。

  斑面無表情握住手,碾碎手裡的咒印力量。

  然後卻突然意識到什麼,猛然伸手探向自己的身後,他後背有東西。

  該死的小鬼,竟然將控制咒印貼在他的身體嗎?來得及解除……嗎?

  斑將這玩意輕易抓到,結果一看卻是普通的紙張。

  紙張上畫著一只長炸毛的老烏龜,仰天四肢劃動,完全無法翻身。

  斑:「這麼好的機會,就拿來畫這個……」

  這小鬼根本沒長大,還是這麼幼稚,想當他對手還差八百年呢。

  春野櫻睜開眼,攤開手看了一會,才嘆氣說:「果然失敗了,無法控制。」

  改良的控制咒印符一旦失敗,就會變成一張普通的烏龜紙。

  「難道要囚禁才行?」

  她的封印術還算可以,也許可以多改良幾個封印術用來當大籠子,將斑老頭塞進去關著。

  這不是背叛,這是關愛被詐騙老人的身心健康,讓他能安享晚年別被詐騙分子掏了心窩。

  她為了他的任性,真是操碎了心。


第122章

  巨型的法陣圖案上, 藥師兜在進行最後的校對。

  所有需要整理的細節,都全部修正完成。

  他用盡最後一絲查克拉,注入這個尾獸剝離守護咒裡, 然後坐在地上喘著氣。

  「很好, 只要讓人柱力過來試試, 進行最後的試驗就夠了。」藥師兜疲憊地說。

  雖然累,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想了一下人柱力們現在的位置, 確認我愛羅、由木人、芙、羽高都距離不遠, 可以讓他們來當首個試驗體。

  離他們最近的是其實是九尾人柱力, 但鳴人不能出問題。

  藥師兜必須確認別的人柱力沒事,試驗徹底成功才能用在漩渦鳴人身上。

  「這麼疼愛他,我都有點嫉妒了。」藥師兜站起身來,然後走出去。

  大門重新關起來,封閉的空間裡, 一條小蛇突然從牆邊的書架上滑出來,黃色眼瞳凝視著這個成熟無比的術式。

  「優秀的設計。」蛇輕聲開口, 嘶啞含糊。

  然後它游到陣法邊緣,越游越大。最終一具赤裸慘白的軀體, 出現在這個陰暗的空間裡。

  是許久未見的大蛇丸,他光著腳, 繞開所有警戒用的查克拉線。

  來到一排排書架邊, 開始翻找自己要的資料。

  「每個人柱力的資料,還有大概位置的情報都藏在這裡嗎?」大蛇丸笑著說。

  這個地方位於小野公司最中心的地下位置,除了少部分公司死忠外, 沒人能發現並且進入這裡。

  大蛇丸不怎麼在意地將人柱力的資料翻看一下後, 又很感興趣地把所有新研究出來的忍術看一遍。

  很多忍術的卷軸末尾,都有一朵櫻花。

  將危險無比的忍術, 改良成平民都能使用的便利技術,還要保證安全,改良者花費的心血不菲。

  藥師兜也貢獻良多,特別是在醫療忍術上,他來到這裡像是找到自己要走的研究方向。

  將醫療忍術推動到一個新的高度。

  大蛇丸表情祥和,似乎是經歷過了很多,已經褪去陰冷與血腥的外殼,只剩下平靜的溫和。

  「在這種地方,不斷與來自忍界各處的天才產生智慧的碰撞,得到的知識會比自己一個人研究快特別多。」

  不意外呢,她總是很擅長尋找人才,又非常自然地將他們全部聚攏起來做事。

  「就如一個堅定的信仰般,長期處於黑暗裡的人,會絡繹不絕地跟著這個信仰走。」

  忍界這個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絕望者。

  就連自小聰慧的兜,也不過是個沒有方向的可憐蟲而已,會被她吸引走完全不意外。

  當初看著這個孩子在他身邊拼命掙扎,卻最終淪陷的樣子,可真有趣啊。

  大蛇丸分毫不差將卷軸放回去,轉頭看向那些警戒線。

  「如果沒猜錯,這個地方只有一個人是不會觸發預警陷阱的。」

  大蛇丸現在更像是一團查克拉,他看似正常的身體,只是用一層通靈的蛇皮,包裹著他經受過各種蹂躪,破破爛爛的靈魂本體而已。

  他突然抬起腳,故意踩過那些警戒用的地方。

  沒有觸發,沒有痕跡,甚至沒有任何預警的效果。

  「果然,哈哈哈兜你這個孩子,還真是喜歡一個人就會喜歡到要死的地步呢。」大蛇丸站在毫無動靜的陷阱上,忍不住笑出來。

  他是從春野櫻的靈魂深處爬出來的,現在整個靈魂都是她的氣息。

  而這些陷阱,任何東西碰到都會觸發,包括藥師兜本人。

  只有春野櫻的查克拉被排除出去,也就是說小櫻進入到兜親手布置的場所裡,所有保密忍術都會失效。

  包括他看卷軸的時候,封印會全部自動解開,順滑地將所有加密的信息攤開在他面前。

  大蛇丸現在的查克拉,與春野櫻的查克拉氣息一模一樣。

  暫時的,過段時間她的靈魂氣息就會消失。

  「兜啊,這次你跟的人,也付給你同等重量的感情。」大蛇丸的身體又開始垮塌下去,他該回到君麻呂的身體裡。

  能將自己手裡的大量資源,還有各種絕對該保密的研究都交給藥師兜。

  連設計警戒陷阱這種能主宰生殺大權的權限,藥師兜都能全權負責。

  這份信任就算是他,也是給不了的。

  「要是有人能這麼信任我,我都忍不住會心動。」大蛇丸化為蛇,笑著離開原地。

  他本來已經消失了,靈魂意識卻落到一片陌生虛無的空間裡。

  那是她的靈魂終點,看不清楚,摸不透,茫茫的灰色讓他徹底迷失自己。

  直到一個聲音,如神般降臨到他的身體中。

  「……偏離嚴重,修正程序啟動……不足……」

  大蛇丸只剩下最基本的意識,那就是比他生命力還充足的好奇心,他的眼前猛然一亮。

  無數的碎片穿過他的意識,他有一瞬間似乎看到了創世主的眼睛。

  僅僅一個對視,歷史的長河,時間的流逝,世界的構成,化為鋪天蓋地的洶湧碎片,將他徹底碾碎而過。

  他的殘魂,被摧毀被揮撒被消滅,他遺忘了見到的所有東西。

  卻記住那股比神還要壯觀瑰麗的創始之力。

  這就是她的靈魂嗎?

  大蛇丸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化為齏粉,如殘渣般落到她靈魂終點處的墳墓裡,也算是死而無憾。

  但是求生的執念,還是死死保存住他最後一絲意識。

  在這個不可直視的地方,他感受自己被不斷消融,不知道堅持了多久。

  那個聲音又冰冷響起來。

  「感受到心動值……重新啟動修正程序……不足……」

  「捕捉最近生命體……成功。」

  「……修正開始……」

  然後大蛇丸發現他又重生過來,也不算真正的重生。

  此刻他的狀態,更像是被強硬塞入不屬於自己的意識,變成一具被操控的傀儡。

  完全無法反抗,他看似與平時一模一樣,其實已經被無數條絲線捆綁住,每個動作都變得特別有目的。

  例如查找人柱力的資料。

  他醒過來,只想去找小櫻,人柱力這種事情跟他沒有關系。

  她帶給他的震撼與驚喜,已經超出他的期待太多。

  大蛇丸完全不打算當她的敵人,他更希望能看著她,繼續研究她的一切。

  「看來暫時還不行,她也曾經被這樣操控過嗎?」大蛇丸在君麻呂的身體裡,安靜閉上眼。

  那麼她是怎麼擺脫的?

  比神都要強大的力量……也好,剛好能記錄一下被操控的感覺,還有研究這股從小櫻身體裡冒出來的力量。

  大蛇丸只怕沒研究明白,完全不怕自己變成試驗場。

  尋找人柱力資料後,這股力量又會操縱他去做什麼事?

  真期待啊。

  沉睡的君麻呂笑起來,唇隙間露出若隱若現的舌尖。

  正在埋頭研究封印術的春野櫻,正在閉眼思考下一個步驟的設計,她突然意識到什麼地抬起眼。

  「嗯?廢物,是你在叫我嗎?」

  為什麼她突然聽到系統那邊傳來了聲響,雜音般一閃而過,根本沒有機會聽清楚。

  系統反應很遲鈍,一日過一日的能量枯萎。

  加上自啟系統瞎搞亂搞,將所有能量都用光光,它處於半死的狀態。

  「你暫時沒任務。」

  能量不足已經無法啟動日常任務,也更不可能分宿主積分(能量)。

  春野櫻:「這個不重要,我剩下的積分能換點技能嗎?」

  系統:「商城關了,你知道的。」

  春野櫻本來還想薅系統最後一點羊毛,不然手裡的積分放到系統完蛋,不就過期了嗎?

  系統:「你手頭上的積分不多,你不是還想留著跟佐助離婚嗎?」

  積分到手就花,完全不懂得節省。

  而且當她察覺出系統能量不足,無法搞事的時候,就露出凶殘的面目,

  一開始改劇情還知道給系統喂點積分。

  在死亡通知書沒動靜的情況下,她連積分都不給了,劇情那是大改特改,完全不管最後追殺她的人是誰。

  它眼睜睜看著宿主從一個平常心態的盛世人,飛速成長到如今,這個能在末日當大佬的恐怖模樣。

  從遵守任務規則,到破壞。

  從害怕追殺,到誰來殺誰。

  從厭惡系統卻不得不忍耐,到系統是誰死了沒。

  成長線每天都是九十度直角往上竄,它看著都害怕。

  說好的佐櫻互相奔赴的純潔小甜餅呢?

  完全沒那回事,宿主直接左擁右抱起來,後面還排著一堆備胎。

  感覺再給宿主一點時間,這裡的本土神路過了都得被她扇兩巴掌,吼一聲滾。

  春野櫻將想好的術式步驟寫下去,她隨口應道:「結婚是不可能結婚的,所以哪有離婚這個玩意。」

  擺幾張喜桌宴請一下親切好友,宣告一下彼此的關系就夠了。人太多,得低調。

  系統:「你……」

  本來想告訴她一下大蛇丸的事情,卻沒有權限。

  春野櫻非常了解它的語氣,一時警惕起來。「是不是我心動了,你又恢復力量?」

  她都計算過了,廢物系統需要她跟佐助雙向奔赴,互相心動。

  一方心動不算數。

  所以她對佐助的感情表達謹慎到極點,鳴人的存在,讓她更容易分散開對佐助的感情。

  壓抑到極致的情感反應,哪怕被系統捕捉到,也不可能產生多少能量。

  系統沒太多力氣,只能說大實話:「你看我像恢復力量的樣子嗎?而且被你熬死掉的程序,是活不過來的。」

  商城是第一個因為缺少能量,而徹底關閉的程序。

  以後再多能量也開啟不了。

  春野櫻:「那你還有什麼程序是活著的?」

  系統:「……」每次都能問到沒法回答的重點。

  春野櫻知道系統被禁言,也不管它,繼續開發研究新的忍術。

  除了那個死亡通知外,別的懲罰也掏不出什麼新意來,她對它完全不感興趣。

  看著宿主繼續去奮鬥她的事業,系統知道自己又被她單方面關小黑屋。

  它看向系統內部,先前光亮的空間灰暗了九成,程序都關閉得差不多。

  系統這邊的自啟設備全部涇渭分明,從不交叉。

  哪個程序出問題,也不會連累別的程序。

  計算感情進度,派發任務,死亡通知書,修正劇情,商城獎勵都是各自分開的程序。

  其中死亡通知書最吃能量,處於最高權限。

  而它作為佐櫻任務派發者,也是一條程序,只是它任務量比較大。

  能動用除了死亡通知書外的部分程序力量,來達到控制宿主的目的。

  多次崩潰的世界,所產生的救世的系統也是殘破不堪的,沒有主體自我意識的存在。

  唯一還有思考能力的它,卻由於宿主從未心動,而被收回了權限,只能眼睜睜看著系統內部混亂起來。

  長期缺少能量,除了吃了能量就不吐出來的死亡通知書外,就剩下個劇情修正程序還在苟延殘喘。

  本來這個程序也要被宿主熬嗝屁,結果宿主突然心動了……一點。

  這麼一點點能量,啟動了劇情修正程序,但是能量太低無法操控宿主,只能隨手從附近抓個殘破的本土靈魂,來當一時的替代品。

  如果不是大蛇丸倒霉,靈魂破碎到被默認為死亡,並且渾身上下都被宿主的外來靈魂氣息掩蓋,還碎在系統空間裡。

  修正系統根本沒權利控制他。

  只有最高權限的死亡通知,才有暫時控制本土靈魂的權力。其余的程序,能量最多的時候也只能做到干預而已。

  身為自啟系統最後一點智商的廢物統也是服氣了,宿主雖然不談戀愛,卻認認真真在救世。

  世界都救得差不多,佐助也白得锃亮锃亮的,完全黑不了。

  它都放棄讓宿主談戀愛,一臉安詳地躺平等關機。

  結果剩下的兩道自啟程序,還在不放棄不拋棄地執行各種腦癱任務,攔都攔不住。

  它看了都想自爆,只是苦於沒有手。

  春野櫻干完活,伸個懶腰就跳出窗,打算去看看鳴人。

  佐助被卡卡西拉去做任務,得過兩天才回家。

  鳴人正在學習九尾模式,木葉有專門困住尾獸的漩渦封印術式,自來也在那裡守著。

  有水門爸爸的存在,應該很順利才對吧。

  一旦不順利,玖辛奈媽媽的查克拉會出現當橋梁,將真正的靈魂引過來。

  雙重保險,沒有問題。

  「鳴人,我說過很多次了。」水門有點苦惱地伸手拍著自己的額頭說:「心緒太復雜,會失敗的。」

  鳴人乖乖坐在自己老爸面前,頻頻點頭。「嗯嗯,我知道。」

  水門語氣溫柔,表情卻很嚴肅。

  「不,你不知道。每次你使用查克拉拖拽九尾的查克拉時,你的情緒波動都會很大。你知道九尾的查克拉,會輕易與你的負面情緒結合,從而控制你。」

  鳴人:「可是我已經跟自己和解了,應該不會被控制才對,爸爸。」

  水門猶豫了下,才不太確定地說:「也許不止是負面情緒的原因,而是你對愛的理解有了一些偏差的認知。」

  鳴人就沒有發現嗎?

  他被九尾查克拉操控的時候,九尾的破壞欲根本壓不住他本身對愛的渴望。

  問題正常的愛意是不會變成負面情緒的,除非鳴人對愛的渴望過於極端可怕?

  不然無法理解,為什麼他每次拖拽九尾查克拉時,身體裡愛意會跟九尾起共鳴。

  能與仇恨結合的愛意,代表鳴人他愛得越深刻,就會產生更多的恨意。

  這是什麼可怕的感情?相愛相殺?

  「這種狀態真的沒問題嗎?」水門欲言又止地看著一臉疑惑的鳴人。

  怎麼看都是很正常的的孩子,感情的認知不該出那麼大的問題才對。

  鳴人伸手撓自己的臉頰,剛失敗了一次,又將九尾關起來的鳴人,此刻狐狸化比平時明顯得多。

  雖然拖拽九尾查克拉失敗了幾次,但是鳴人卻隱約確定失敗的原因,就沒有水門那麼著急。

  他甚至不知道看起來非常溫柔強大的爸爸,在不安什麼。

  「那我再試一次吧。」鳴人活動一下身體,看著大門內的九喇嘛,笑容忍不住挑釁起來。

  「別掙扎了,大狐狸,我已經看到你的內心,你就認命乖乖跟我心意相通吧。」

  九喇嘛呸了他一口,「只會靠長輩的廢物,不配使用我的力量,滾。」

  它九喇嘛的人柱力,就該是最優秀的。

  這該死的小子,又邋遢又醜陋又弱小,怎麼跟它套近乎都不配得到它的查克拉。

  水門伸手扒住鳴人的肩膀,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來。「鳴人,你對喜歡的女孩子存著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鳴人總感覺自己爸爸很焦慮,而且他的問題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就是嘛,你知道的,爸爸。為了小櫻,我能做一切事情,一切。」

  鳴人重點強調「一切」這個承諾。

  水門表情有些陰沉:「一切是個很籠統的詞語,你可以說詳細點。」

  鳴人臉紅地笑起來:「老爸,你這麼問我也很難回答。雖然我還不知道你跟老媽怎麼認識的,但是你跟老媽感情肯定很好吧,你想像一下就知道我對小櫻的感覺了。」

  水門松一口氣,他跟玖辛奈的感情非常好,也非常健康。

  不對,那為什麼這小子的感情會跟仇恨結合在一起?

  這完全說不通,水門剛要繼續問。

  就聽到鳴人非常開朗地笑著說:「我對小櫻的感情,就是你跟老媽的感情乘以十倍,再加上這個世界上所有情侶的喜歡,就是我對小櫻的感覺。」

  水門:「……」

  聽起來有點嚇人怎麼回事?

  水門的手默默按在鳴人的後頸部上,他語氣也低沉了下去:「你們的感情這麼好,我也不想潑你冷水,如果小櫻有一天喜歡上別人……」

  鳴人一臉明亮的笑意,「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小櫻喜歡誰都是她的選擇。」

  不過他只認同佐助,別的家伙他是不會承認的。

  這還算正常的表現,水門問的是:「要是她比較喜歡佐助,哪天突然不喜歡你,要離開你呢?」

  人生那麼長,發生什麼事情都是正常的。

  成熟的水門爸爸,正在給鳴人補上,先前父母缺席的一些人生情感課程。

  鳴人一愣,然後露出個難過的表情,他語氣低落:「這是小櫻的決定,我肯定……」

  水門覺得這孩子目前的表現,也不像是感情認知出問題。

  鳴人:「肯定跟著她。」

  水門:「?」

  鳴人:「她不喜歡我沒關系,我喜歡她就行,她不想看到我,我就藏起來。我絕對不會讓她感覺到有負擔的,但是保護她這事我不可能放棄……等等,老爸你掐我脖子干什麼?」

  水門語氣顫抖:「都是我的錯,沒有機會好好教給你正確的感情觀念。你想對小櫻干什麼?這是不對的,鳴人。」

  這不是變態嗎?還是那種最低級的跟蹤狂變態。

  什麼叫做藏起來,什麼叫做絕對不放棄,越聽越不對勁。

  玖辛奈,咱們的小家伙走上一條感情岔道,還想將邪惡的手,伸向他最優秀最可愛的學生身上。

  不可原諒。

  鳴人一臉疑惑:「等等,老爸你干什麼咳咳咳……」

  水門無比激動:「在你媽媽看到你之前,我一定會將你教好的,免得死在……我是說,她愛的教育比較衝動……」

  九喇嘛一臉無語地看著眼前這兩個呆子,它的大門前是什麼垃圾場嗎?

  這些混蛋還要在它門口吵鬧多久?

  說了不給查克拉就不給,這小子那麼廢物,他看不上。

  差點被自己老爸擰下頭的鳴人,終於解釋清楚。

  他真沒有那麼變態,他們只是打小感情深厚,表達情感的方式比較激烈。

  這種表現小櫻也覺得很正常。

  他們是雙向奔赴,兩情相悅,看著占有欲沉重其實甜蜜無比。

  這是他們互為彼此的唯一,所表達出來的情不自禁。

  絕對的正能量,絕對陽光向上的情感,沒有摻雜一點陰間的過激行為。

  然後也知道,水門為什麼覺得他感情有問題的原因。

  鳴人立刻跳起來,「沒事,我知道大狐狸為什麼跟我的感情起共鳴了,我試著解決一下。」

  九喇嘛看到鳴人又衝過來,打開門。

  煩死了,這家伙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放棄嗎?

  它放過他好幾次了,也沒有對他使用什麼大招,結果這家伙非要蹬鼻子上臉。

  九喇嘛忍耐到極限,看到門開,直接衝出去大吼一聲:「漩渦鳴人,你這個弱小的廢物,想騎在我頭上為所欲也做夢去吧。」

  對這小子那麼一絲絲的好感,不足以讓九喇嘛對他真的另眼相看。

  它吼完,尾巴搖擺凝聚出一顆黑色的尾獸玉。

  打算一發讓這小子滾出去,還有水門的靈魂也一起轟碎。

  它煩死這兩個一大一小的痴呆傻子了。

  水門站在一旁,表情冷靜起來。「鳴人,將自己的極限都給展現出來吧。」

  這是非常好的鍛煉,看得出鳴人被保護得很好,身上沒有一絲血腥氣。

  他很慶幸這個孩子沒有遭受到太多的傷害。

  也意味著鳴人的高階戰鬥經驗不多,九尾是最好的對手。

  鳴人眼上的仙人橘紋出現,沒有使用最擅長的影分身,多年來的查克拉穩定訓練,讓他一個人也能使用出風遁手裡劍。

  海量的查克拉從身體裡被提取出來,凝聚出超級大型的手裡劍。

  他大喝:「別老是見我當成小孩啊,大狐狸,我保護小櫻的決心超乎你的想像。」

  尾獸玉轟然而至,卻被巨大的手裡劍削成兩半,飛了出去。

  水門站在一邊,手指維持著結印的姿勢,打算隨時將九尾關回去。

  暴烈的力量,將他的頭發吹起來,水門眼神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游刃有余地跟最強的尾獸搏鬥。

  鳴人咬牙拉扯住九喇嘛的一條尾巴,他咬牙費勁大吼:「明明你那麼喜歡小櫻,我都感受到了。爸爸說你是仇恨的結合體,我不認同。你是有感情的,你也救過我們,你明明跟我們是朋友。」

  九喇嘛被他拉到差點倒栽蔥,扭頭憤怒喊:「給我放手死小子,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吃了你,誰跟你是朋友。」

  鳴人直白大喝:「可是我胡思亂想拉扯你的查克拉時,你心裡的感情都跟我融合在一起,我們能起感情共鳴,是因為你心裡也有愛。」

  他喜歡小櫻,它也喜歡小櫻。

  所以他失控的時候,不止從大狐狸身上感受到的仇恨毀滅黑暗。

  還有清晰無比的情感牽絆,它是認可小櫻這個朋友的。

  他的愛與它的愛結合,才黑化得不徹底。

  他被九尾查克拉吞噬,失去理智的表現無法騙人,他跟它都沒有傷害小櫻就是最好的證據。

  九喇嘛齜牙咧嘴罵道:「就算我承認小鬼也跟你也沒關系,別來蹭我的力量。」

  鳴人:「你承認了我,我用你的力量保護小櫻,不就等於你在保護她嗎?這不叫蹭,這就叫做愛的表達。」

  九喇嘛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家伙,話是這麼說的嗎……感覺有點道理。

  該死的,不能讓漩渦鳴人這小子開口,他的嘴是能洗腦吧,它怎麼會認同他的歪理。

  氣死了!

  春野櫻跟自來也正在交流討論寫書的經驗,他們坐在漩渦般構造的高塔內部房間裡。

  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封印盒子。

  四處密封,外面高級境界,腳下全部都是封印圖紋發著淡淡的光芒。

  自來也不敢喝酒,只能跟小櫻喝著涼開水,蹲守著盤腿坐在封印中心的鳴人。

  「長大不少呢,鳴人這家伙。」自來也用喝酒的姿勢,喝了一口水。

  想到這小子以前跟他一起四處游歷的模樣,與現在的他重疊起來就覺得欣慰。

  自來也感嘆:「再過一兩年就徹底成人了,時間過得真快。」

  春野櫻也喝一口水,認真感受鳴人體內的靈魂波動,正在跟九喇嘛拉扯。

  九喇嘛看起來並沒有出全力,非常的放水,而且還很動搖。

  看來大狐狸還是很認同小狐狸的,才沒有讓鳴人失控。

  她笑著說:「確實,都過了這麼多年,你什麼時候跟綱手老師結婚啊,自來也老師。」

  自來也沒有喝酒,臉色卻紅起來。

  「你這家伙也來調侃我,我當然、那個……」

  最後他整個人頹了下去,「綱手還沒有放下過去,而且我們現在也算不錯,一起喝酒一起處理事務,她當火影我當她的助手……」

  說著說著,自來也就安靜下去。

  他伸手揉了一把臉,「你這小丫頭,不懂我們這一輩的感情牽絆,我跟綱手能這樣算是非常幸運了。」

  從屍骨成山的戰場上,體會過無數遍的生離死別,最後他還能跟綱手重新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事情,這也是命運對他的仁慈與饋贈吧。

  春野櫻看著鳴人,持續確認他的狀態。

  「其實你可以再走前一步,感情不是懸崖,多走兩步或許能看到花海。」

  兩個人都躊躇不前,她在一邊看到皺眉頭。

  又想到也許是他們兩個的情趣呢?

  算了,老年組的愛情太過純情扭捏,讓她都不好意思提建議。

  總不能塞給他們一瓶助興的酒,要是被綱手老師發現,她能提前去陪伴斑老頭。

  自來也聽到小櫻的話,默默喝著水,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春野櫻放下水杯,突然起身,而鳴人也同時跳起來,渾身發著耀眼的金色光芒。

  他睜開眼,燃燒著九尾查克拉的瞳孔裡,進入了一抹耀眼的粉色。

  「小櫻,我成功了。」鳴人笑著大喊:「大狐狸說喜歡你,非常喜歡你。」

  他身體裡的九尾炸毛吼:「不要胡說八道,我沒說,該死的小混蛋別亂造謠。」

  鳴人跟聾了一樣,聽而不聞。

  看到小櫻過來,他忍不住伸出手。像是急於展現修煉成果的毛頭小子那樣,身上的光芒更亮。

  黃色的九尾查克拉從他的皮膚裡瘋狂冒出來,形成一雙巨大的查克拉之手,輕而易舉地抱住小櫻。

  舉高高。

  春野櫻呆滯了下,低頭看著一臉傻樣的鳴人,用一雙查克拉巨手將她舉到天花板。

  就差一點,她的頭就要跟石板相撞。

  眼看鳴人高興到要將她拋起來,她面無表情地消失在他的九尾手裡,下一秒已經踩著他的臉當緩衝,輕盈落到地上去。

  鳴人也不痛,興奮地跑到她身邊。

  「小櫻,我告訴你哦,一開始大狐狸根本不跟我說話,但是我知道它巴拉巴拉……「

  興奮可愛的小伙子,圍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團團轉。

  完全被忽視的自來也,一臉嫌棄地站起來,然後離開房間。

  這就是青春期小毛頭的感情嗎?太幼稚了,沒眼看。

  不過鳴人這家伙可真開心,這樣就好。

  春野櫻倒是沒有不耐煩,她看著眼前這個神采飛揚,毫無陰霾的金發小狐狸,笑意也止不住冒出來。

  心念一動,她忍不住伸出手給他看。

  「淡了。」

  鳴人先是不解,然後就看到她手腕上那個淡淡的牙印。

  那些該有的不該有的記憶一擁而上,他哪怕渾身金光都藏不住窘迫的羞澀。

  「這這這……」

  小櫻難道是來找他算賬的嗎?

  春野櫻貼近他,輕聲在他耳邊呢喃了句:「再咬一下。」

  鳴人:「……」

  這種要求,瘋了的幸福。

  他小心捧住她的手,低下頭去,鼻尖輕蹭過她細膩的皮膚,再伸出舌尖舔了舔這個淡而熱烈的印記,感受到她輕微的顫栗反應。

  很怕癢的小櫻。

  鳴人輕彎起嘴角,反手一用力,將她扯入自己的懷裡。

  融入自己的查克拉裡。

  「小櫻,我咬不下去。」鳴人將她抱得很緊,感受到她呼吸亂了一分。

  這是一種很奇異的感受,春野櫻覺得自己整個人被烙印到鳴人的身體裡。

  然後她嘴邊,出現鳴人的手腕。

  「你咬我吧。」鳴人低著頭,聲音悶而顫抖。「如果真要有印記,也該是你給我標記上。」

  他是屬於她的,永遠都是。

  炙熱到無處可逃的情感,哪怕只是簡單的互相對視,都是一場宣告世界的燎原大火。

  春野櫻最後低頭,輕咬了他一下。


第123章

  一只烏鴉落到宇智波鼬的手上, 他看著烏鴉的眼睛,得到了烏鴉帶來的情報。

  確認情報的真實性後,他摸了一下烏鴉的頭, 烏鴉散開, 化為無數的羽毛消失在空氣裡。

  在雨隱村附近發現鬼鮫的蹤跡, 這個情報需要傳遞給五代目。

  鼬一直在尋找「宇智波斑」的下落, 自從長門確定停止尾獸計劃, 並且與木葉結盟的時候, 「斑」就消失了。

  鼬覺得那家伙肯定蟄伏在哪個角落裡, 繼續策劃著他的計劃。

  曉組織裡,只有鬼鮫是對「斑」言聽計從的同伴,以鬼鮫那個過於老實的樣子,被那個所謂的斑忽悠得很厲害。

  所以當斑消失的時候,鬼鮫也跟著消失。

  鼬走入家門, 宇智波的宅子干淨無比,只有他居住的地方, 如墳墓般寂靜。

  唯一生活氣息濃厚的地方,是廚房。

  鼬拿出紅豆開始清洗, 水流衝過手指的瞬間,似乎又看到血跡。

  他面無表情沉默了一下, 又若無其事地干活。

  鼬邊做飯, 邊思考這份情報的價值。

  鬼鮫的突然出現,也許能抓到那家伙的位置。

  鼬抬頭看向窗戶邊的烏鴉,一雙血紅色的寫輪眼在烏鴉的眼裡, 那是止水的別天神。

  兩只眼睛齊全, 最強的幻術能力藏在他的幻術烏鴉身體裡。

  除了他誰都看不到。

  「不管是伊邪那美還是別天神,都能對付那家伙。」

  等佐助回來, 或許能交給他……

  就是佐助對宇智波這些比較繞彎子的禁術,興趣都不大,哪怕勉強自己了解也很少練習。

  他弟弟對粗暴直接點的忍術比較有天賦,幻術修煉簡直一團糟。

  「小櫻也不喜歡直接操控別人的意識。」鼬有點小苦惱地笑起來。

  她更喜歡直截了當將人打死,或者關起來再教育。

  而不是粗暴簡單命令別人,遵守她的意識。

  如果哪天她對洗腦這個方法感興趣,那麼就能確定她是遇到很特殊的家伙。

  能輕易扭曲他人思想的幻術,沒想到有一天在自己手裡會這麼被閑置起來。

  鼬突然察覺到什麼,回頭喊了句:「回來了。」

  佐助站在門口,猶豫了下才走進來,換鞋,隨口應道:「我上次落了個忍具袋過來取,很快就走。」

  剛出任務回來,他滿身血腥味。

  沒殺人,但是將任務目標打殘廢拖回來費的時間,比直接殺人還麻煩。

  鼬:「先去洗澡吧,佐助。」

  佐助回來的原因是先打理干淨自己,再回春野家。

  所以這次任務完成後,他肯定會先來的。

  他在木葉村的中心地帶有一間公寓,不過自從他長期在春野家後,這間公寓就變成他的武器庫,沒有絲毫的人氣。

  久而久之,他有什麼要清理的,換衣服或者休息一下,都會轉到宇智波的老宅這裡。

  佐助的理由很多,反正每次都意外路過,不是找貓,就是下雨需要暫留。

  鼬非常了解佐助的口是心非,都是借口而已。

  他單純就是想回來看看,畢竟佐助學他永遠學不像,裝得再高冷也只是個過於心軟的孩子。

  佐助取了忍具袋,又伸手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聞了聞,血的味道太重了。

  他皺眉,最後還是走向浴室。

  換洗的衣服,放在衣櫃裡,佐助滿頭水珠走出浴室,扯著和服浴袍,他面無表情地想鳴人的訓練是否順利。

  想的最多的是,小櫻在干什麼?

  不知道有沒有想……他。

  佐助看到鼬朝他招招手,「一起吃頓飯吧,佐助。」

  他皺起眉頭,卻沒有拒絕地走過去,看到鼬將做好的飯放到餐桌上。

  桌子上撒滿了陽光,食物散發著氤氳的熱氣。

  佐助無聲看了一會,才拉開椅子坐下去。

  鼬給他盛飯,是紅豆飯,

  佐助不解:「有什麼事情需要慶祝嗎?」

  鼬露出溫柔的微笑:「慶祝你脫離單身。」

  佐助看著自己面前,代表好事的熱飯,表情凝重起來。

  「我們在一起,也不需要你幫我慶祝吧。」

  搞得這麼隆重干什麼?而且為什麼他們在一起,鼬那麼清楚?

  沒誰大張旗鼓到處說才對。

  鼬坐了下去,語氣淡然:「這是在為你的成年儀式提前做准備,不用懷疑我為什麼知道,你有什麼事情都直接寫在臉上。」

  真是沒法裝作看不到,氣氛騙不了人。

  除了比較忙碌,對感情細節完全感受不到的五代目火影外,幾乎所有熟悉他們的人,都能輕易捕捉到他們三個人的感情變動。

  佐助:「……」

  他的臉是白紙嗎?明明他沒什麼表情才對。

  雖然覺得這頓飯奇奇怪怪的,但是佐助最後也沒有拒絕。

  可能是很久沒有跟他單獨好好吃過一頓飯了,在陽光這麼好的日子裡。

  看著佐助將一口飯放入嘴裡,鼬欣慰地笑著說:「有些事情,你也需要知道。」

  佐助面無表情地吃飯,食不語的他抬起眼來。

  鼬:「你清楚真正的情侶需要怎麼相處吧。」

  佐助:「……咳。」

  一口飯噎在喉嚨間,不上不下,糯米的粘度能讓人窒息。

  鼬將早已經准備好的水遞給過去,然後繼續說:「討論這些事很正常,別緊張。」

  佐助咳嗽幾聲,然後嘴角微抖:「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對我胡說八道。」

  而且鼬跟他說這些干什麼?很奇怪。

  鼬一臉平靜的溫和:「你是不是想歪了,你還沒有無知到某些事情需要我教你,我只是……」

  某些事情,哥哥說得風輕雲淡。

  佐助艱難將飯咽下去後,不願意認輸地打斷他說:「不管是什麼事情都不用你教我,我怎麼可能不會。」

  他那是不會嗎?他是不能傷害小櫻。

  而且他還在不安小櫻對感情的認知,會不會有誤會。

  他對她是非常堅定的情愛,那份情愛產生很多年了,激烈到他都只能藏著。

  鳴人那家伙信誓旦旦地說,小櫻對他們也是同樣的心態。

  問題是鳴人就沒有靠譜過,他現在還在小心試探小櫻的態度轉變。

  要是小櫻以後突然意識到,對他的感情不過是友情的短暫變質,而不是純粹的男女之情。

  她會不會後悔?

  而那個時候的她要是後悔,他可不會祝福她。

  他會發瘋。

  佐助不怕傷害自己,卻怕傷害自己喜歡的人。

  鼬看著佐助滿臉疑惑的煩躁,仿佛又看到小時候的他,就跟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

  自己是不是太惡劣了,每次都不想放過調侃他的機會。

  「不用那麼患得患失,你該相信她的選擇。」

  鼬正常狀態下的聲音總是淡而柔和,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你們從小一直長大,總會面對更深刻的關系,產生更沉重的感情交纏。只要一直信任著對方,不管將來會遇到什麼挑戰,你們都不會輕易被改變。」

  佐助還在生澀地人仰馬翻,鼬已經替他想到很遠的未來。

  「我其實很慶幸你還對愛有那麼深沉的期許。」

  所以才患得患失,才慌亂不安。

  這是一種蓬勃的生機表達。

  佐助面無表情看著他,陽光落到在這家伙的臉上,將他的蒼白顯示得更清楚。

  他抿了下唇,什麼辯駁的心都沒有了。

  「吃飯吧,一回來就聽到你在羅裡吧嗦地瞎操心。」

  佐助將一雙新筷子往他手裡塞過去,終於還是壓抑不住情緒。

  「擔心你自己去。」

  吃完飯後,佐助拎著個飯盒就打算離開。

  他打開門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到鼬站在玄關處一臉平靜地目送他。

  佐助突然說:「你搬出來吧。」

  一直住在這裡,除了教導他有點精神外,其余時間這家伙的狀態都不太對。

  鼬雙手環胸,笑意不變,剛要開口說話。

  就被佐助強硬打斷:「沒跟你商量,懂嗎。」

  佐助從來沒有成功改變過他,也沒有一次能說服他。

  索性不給鼬拒絕的機會,他就咬著牙,輕磨了下才輕喊出聲:「哥哥。」

  接著佐助拉開門大步往前走,卻聽到身後的鼬喊他:「佐助。」

  這家伙又要啰嗦了,佐助聽而不聞。

  鼬:「我搬出去,是搬去春野家嗎?」

  佐助腳步一頓耐心見底,回頭就喊道:「你不會自己買房子嗎?當了那麼多年叛忍,一點存款都沒有?」

  而且還有一些宇智波分布在木葉中心的屋子,他想住哪裡就住哪裡。

  鼬笑了,「都在小櫻手裡。」

  佐助冷硬回復:「你手腳那麼利落,自己賺去。」

  不然整天跟個失去目標的亡魂似的,就會盯著他跟小櫻的事情,明明他自己的人生目標那麼大,他的路還有那麼遠。

  說完,生怕被這家伙氣死的佐助飛速離開,很快就消失在遠處的屋檐上。

  鼬站在門口很久,才輕聲自語:「口才倒是成長了很多。」

  看來有兩個能言善道的同伴,佐助也獲益良多。

  「我看起來真的那麼沒精神嗎?」鼬轉頭看向客廳,明亮的陽光將一切細節都照出來。

  他看了一會,才說:「原來明顯到需要你們來擔心我了。」

  昨天晚上在夢境裡,小櫻面無表情跑過去,又給繞回來盯了他三秒後才說:「多吃點吧,瘦成這樣怎麼干活?」

  她時間很緊張,說完就跑。

  鼬冷靜自語:「看來需要更快打起精神來。」

  至於搬家就不用了,他真沒那麼脆弱,這些如影隨形的罪惡感是正常的,並不會妨礙他的判斷能力。

  接下去需要解決「斑」的存在,還需要出村開始與各個存在進行交流,商談合作項目。

  五代目也提前跟他說過,暗部需要一個臨時的老師,他過去頂替出意外的忍者的職位,直到本來的老師出院為止。

  確實該多吃點,身體太爛,也扛不住木葉跟小野公司派發的那麼多任務。

  春野櫻在失敗過十次後,終於確定一件事。

  木遁,是無法學習的。

  柱間蹲在她旁邊,一臉無辜的表情。

  春野櫻:「失敗了。」

  柱間嘆氣:「沒想到這麼難學。」

  兩個人頓時都垂頭喪氣起來,春野櫻的語氣低落陰郁:「以後別這麼出去說話,會被打的。」

  什麼叫做這麼難學,難不難學自個心裡沒數嗎?

  團藏跟大蛇丸那兩個老王八弄死多少人,才只弄出個會建房子的大和。

  木遁這玩意就是基因突變才出現的忍術吧,她仙術也學會了,水土屬性俱全,還在開掛般的大門裡,有著千手柱間當老師。

  結果愣是一片葉子都長不出來。

  研究了一段時間後發現,水跟土屬性在細胞裡融合起來,才有很小的概率會產生木遁需要的能量,顯然她天生沒這種天賦,後天無法融合。

  她心裡其實有數,不過人總想著萬一能中彩票呢?

  柱間:「還有很多仙術能使用的忍術,要不我們學點別的吧。」

  春野櫻:「都學會了。」

  柱間疑惑:「什麼時候學會的?我還沒教呢。」

  春野櫻指了指他放在不遠處的大卷軸,「你讓我看的時候,我就學會了。」

  看一遍,記起所有忍術的技能,應用方式,查克拉變化路線,結印方式。

  齊全了,該有的知識一樣不缺。

  看第二遍,試一試就確定忍術成功與否。接下去就是熟稔度的問題,還有操控查克拉克制浪費的訓練。

  柱間又滿頭黑線:「我只是讓你先看看,還需要我手把手教才行,小櫻。」

  哪有學那麼快的,他覺得自己當老師當得好失敗。

  都沒有幫上忙,就只會添堵。

  春野櫻:「這些忍術都很成熟,知識體系也說明白了,比較容易掌握。」

  在斑老頭眼裡,他要是給她這麼多資料她還學不會,就等著挨揍吧。

  就是用出來的效果不一定有柱間好,因為忍術就是一種普通的工具而已,誰查克拉多誰贏。

  而不是誰的忍術花裡胡哨,誰就能贏。

  鳴人拎著個丸子,用一招多重影分身就能從開頭打到結尾,是他忍術牛嗎?

  不,是他的查克拉牛。

  春野櫻自我開解,畢竟鳴人是主角體質,不多他給點查克拉像話嗎?

  再說以後都是一家人,她多蹭點他的查克拉也是可以的吧。

  九喇嘛那摳門狐狸,每次給幾根狐狸毛都一副偷吃它家大米的模樣。

  現在的她終於可以理直氣壯地伸手,鳴人的就是她的,它給的房租她拿得光明正大。

  春野櫻跟柱間討論一下,木遁忍術的應用是否能拆解出來。

  又不是只有木遁能用,水遁啊土遁火遁什麼的,用木遁的方式來一波大的,也算是另類的出路。

  柱間也被引發起研究忍術的衝動,他開發能力很強,跟小櫻算是一見如故。

  並且柱間發現小櫻給忍術取名的能力也跟他一樣優秀,笑得更開心了。

  斑的眼光就是最好的,就連徒弟都是最優秀的。

  嗯,小櫻現在也算是他的弟子了,以後要是有機會跟斑喝酒,他們肯定會因為有同一個徒弟而聊得更好吧哈哈哈哈。

  春野櫻:「……」

  柱間老師哪裡都好,就是這時不時就大笑的毛病很嚇人。

  吵到她的耳朵跟眼睛了。

  春野櫻要走的時候,柱間忍不住叫住她,表情溫柔起來。

  「如果你見到斑,告訴他一聲,走路別太急。」

  他的性子很衝動,看到什麼就一個勁往前衝拉都拉不住。

  這段時間跟小櫻相處,柱間在小櫻的只言片語中猜測到,斑好像還有什麼目標要實現,連死亡都無法阻止他。

  「還有你也是,你很年輕有無限的可能性,不要被他影響太深。很多事都是可以緩一緩的,不要輕易將自己的生命拋出去。」

  春野櫻安靜聽著他的囑咐,直到她的靈魂飄散。

  才看到柱間伸手,輕揉了揉她的發旋。

  「很抱歉,我並沒有給你一個很好的成長環境,讓你如此辛苦地保護自己。」

  不顧一切的修煉,如果她是安全的就不會這麼焦躁而疲於奔命。

  溫柔的長輩,最讓人扛不住。

  春野櫻也想伸手回應他,發現自己散得差不多了。

  最後也只能露出一個笑容回應他,「下次一起喝酒吧,老師。」

  忍界之神不是真的神,只是個人,而一個人所能做到的事情是極其有限的。

  他能從零到有建立起村子,已經厲害到讓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都只能仰視的地步。

  結果死後還要活在自我譴責的地獄裡,覺得忍界的災難都是他們的錯。

  春野櫻覺得這些家伙一個一個比她活得辛苦多了。

  佐助回家,就看到鳴人在跟卡卡西下棋。

  這是很少見的一個畫面,畢竟讓鳴人下棋,就跟讓只猴子去寫書法一樣罕見。

  果然鳴人正在打瞌睡,棋盤上的棋子更是亂七八糟。

  讓人懷疑下的人,是不是根本不懂規則隨手扔的。

  佐助有點強迫症,看到這些手就癢起來。

  卡卡西:「回來了。」

  佐助疑惑看了這兩個奇怪的家伙一眼,卡卡西笑著解釋:「鳴人說他自己是大人了,我說大人就需要做些大人的事情。」

  大人的事情,下棋靜心。

  多麼成熟的一項愛好。

  佐助一臉無語地提著便當盒走開,盒子裡是鼬做的紅豆糕,專門為小櫻定制的口味。

  不過小櫻這個時間在睡覺?

  她的睡覺時間很不穩定,也不是身體的問題?難道是上次那個能力嗎?

  佐助想到上次鳴人失控,他看到小櫻睡著後,跟他同時出現在鳴人的意識裡。

  如果這是一種修煉的話,時間不穩定也是正常的。

  而春野櫻正在跟鼬互瞪眼睛,這個時間也不是這家伙睡覺的點,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去看斑老頭,順便將束縛的封印扔到他身上做實驗失敗後,被老頭子揮舞著須佐大劍追著砍。

  這老家伙太有活力,那麼強的封印都能無動於衷地扯開。

  加強研究,必須加強。

  跑出去之前,春野櫻還不忘替柱間老師帶句話。

  「老頭,都這麼老了走路就別這麼急,小心跌倒再摔死一次。」

  完美轉達完他好朋友的話後,那劍又伸長十米,春野櫻見識不對飛一般地逃走。

  果然,在斑的雷點上起舞就能得到絕境般的超強鍛煉,下次再接再厲繼續蹦跶。

  從斑老頭那邊出來後,就看到鼬在看烏鴉。

  她大搖大擺准備走過去,又想到什麼回頭問:「有事找我嗎?」

  別是有什麼大事憋著不說,哪天又爆發出來嚇人。

  鼬其實沒有事,他只是試著調整作息強迫自己小憩一會。

  不過剛好遇到倒是可以提醒一下她。

  「最近佐助的情緒也許會有些波動,你不用理會他。」

  春野櫻:「?」

  鼬露出個溫柔的笑容:「這是成長期的煩惱,突如其來的感情變化與身份轉換,他需要點時間。」

  鼬說了幾句佐助的煩惱,春野櫻懂了,然後她醒過來。

  就察覺到佐助的查克拉在門外徘徊,她拉開門,一把將他抓進來。

  佐助還在辨認她的呼吸頻率,剛意識到她醒過來,整個人就被拖入房間裡。

  門關上,他被小櫻按在門板上。

  他們貼得太近了,體溫都是交錯著的,佐助手裡的便當盒差點落地,幸好手指有力,又給勾回來。

  佐助因為手上的動作分了神,下一秒已經被人扯住衣領,猝不及防低頭。

  脖頸處傳來一陣刺痛。

  牙齒摩挲過皮膚,又驟然一咬。

  佐助呼吸屏住,沒有掙扎地僵著身體。

  她的唇齒松開他的致命處,卻沒有離開他的肩膀,他身體的味道干淨而摻雜著一絲青草味,是洗澡不久後遺留的氣息。

  春野櫻埋在他的頸邊,呼吸與牙印貼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佐助才恍惚聽到她輕聲說。

  「不是友情變質,佐助。」

  是情不自禁,哪怕心動是致命的,還是不肯放開。

  所以別怕她反悔。


第124章

  鳴人打個瞌睡, 頭差點栽到棋盤上,才迷迷糊糊清醒過來。

  睜開眼就看到卡卡西老師垂眸盯著棋盤,似乎在思考什麼。

  鳴人伸手擦了擦嘴, 擔心自己會不會流口水。「小櫻醒了嗎?」

  卡卡西語氣懶懶的, 「醒了, 佐助也回來了。」

  鳴人精神頭立刻冒出來, 他立刻跳起來。「那讓佐助陪你下棋吧, 卡卡西老師。」

  說好的大人的事情竟然是這種事, 太過於清心寡欲而毫無樂趣, 鳴人拔腿就跑。

  房門突然打開,佐助低著頭走出來。

  鳴人走得急,跟他擦肩而過的時候,眼神停留在他的脖子上半秒。

  佐助面無表情伸手捂住,又覺得動作怪異, 隨即流暢地改為扯上衣領,沒有泄露一絲凌亂的內裡。

  鳴人不解又察覺到什麼, 嗯,感覺氣氛黏糊糊的。

  卡卡西:「佐助, 跟老師下盤棋。」

  鳴人那家伙下到一半就跑,他因為他亂來的下法而頭疼不已。所以下一步需要下到哪裡, 才能讓這麼糟糕的棋盤恢復到正常的狀態。

  還是讓佐助來下, 他規矩,當棋友會舒服很多。

  春野櫻出門就看到鳴人也在摸自己的脖子,她伸手塞給他一塊紅豆糕。

  「不會淡的, 不用看。」

  咬到靈魂裡了, 他恢復能力再強,痕跡也會一直在的。

  春野櫻對佐助的感情很壓抑, 但是對鳴人就沒有那麼多顧及,畢竟鳴人一向都被系統排除得很外。

  做任務的時候,斑老頭的分都比他多十倍。經常是他零點二分,老頭兩分。

  這種主角待遇完全不對勁。

  系統後面擺爛,也說過原因,就是系統防備著主角的光環,會影響佐櫻順利相愛。

  如果不是鳴人的身份擺著,別說給分,不倒扣就不錯了。

  春野櫻聽後久久沉默,系統這家伙竟然是個鳴櫻黑?難怪它對鳴人一直嫌棄得不得了,給的那些分還不如不給。

  又想到穿越前,她跟系統要是在現實裡相遇,也不知道會不會互毆起來。

  算了,往事別想太多,還是多想想晚飯吃什麼。

  紅豆糕味道不錯,鼬那家伙的廚藝真是越來越好了,味道拿捏得剛剛好。

  下次拎著個菜單,就跑到他家點單。

  以後是一家人了,他的廚藝她也有份對吧。

  鳴人感受到紅豆糕的甜味,眼裡的發困感一下就被驚喜給取代,眼睛眯起來。

  春野櫻打開冰箱,拿出水。

  冰冷的純淨水,在手裡緩慢升溫,生活中所有事情可以用來訓練查克拉。

  例如用火屬性就可以快速得到一杯熱水。

  鳴人靠在冰箱邊,笑容明亮到異常可愛。

  「櫻醬喲,我最近又學會一個忍術,待會我就展現給你看。」

  九尾模式下的螺旋丸,又能開發出更多的螺旋丸分支忍術。

  每個忍術他都會展現給小櫻看,這都成為一個慣例了。

  春野櫻喝了一口水,衝淡嘴裡的甜味後,將溫暖的水瓶按在他的臉頰上。

  透明的水,蕩漾在他臉上,如一道光般好看。

  「下次吧,最近需要出村去看一下藥師兜。」春野櫻看到他心情就好,也忍不住笑起來。

  特別是尾獸剝離封印的進度,她需要親眼去盯著。這麼大型的忍術但凡出點問題,都會死傷慘重。

  事關鳴人的生命,她非常看重這次試驗。

  等到下次有機會,再一次性去觀賞鳴人新學會的忍術,看有沒有改進的空間。

  鳴人接過水也喝了兩口,聲音含糊嘀咕著:「那我也要跟你去,我最近一直在修煉都不能陪著你。」

  卡卡西將棋子放在棋盤上,拒絕鳴人的要求。

  「最近需要出任務,鳴人。」

  小櫻的職位特殊,很多任務她都不需要親自去做。他們第七班長期出任務的人,就只有他這個可憐的老師。

  還好佐助回村了,他終於有幫手。

  鳴人接下去也需要經常出外歷練,不能閑置著浪費戰鬥力。

  總不能第七班的任務都是他在做吧,部下都在談戀愛的團隊真的太難帶了。

  而且現在的他還要盡量分配這兩個家伙的時間,不然一個人得到太多,另一個會失衡的。

  卡卡西有時候也覺得自己過於操心,他從來沒想到自己身為老師,最重的責任竟然是,在平衡兩個男孩子的出任務時間。

  別的班操心的不是出任務的次數,學生的修煉,或者去哪裡吃烤肉嗎?

  為什麼第七班從成立那天開始,就跟木葉村所有的班格格不入。

  鳴人眼裡的光流成悲傷的河,「啊,可是我舍不得離開小櫻……」

  一顆棋子驟然砸向他的頭,鳴人快速抬起手握住了棋子,才反應回來朝著佐助喊:「你打我干什麼,佐助。」

  佐助:「過來下棋,你的心性太浮躁,需要繼續磨礪。」

  鳴人看到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又想到被他按著頭學書法的惡夢,冷汗從額頭滑落。

  「我不……」

  佐助斜過眼,陰惻惻望著他。

  「你都說自己是個大人,大人就要有成熟的樣子,過來。」

  鳴人著急辯駁:「啊,大人的成熟才不是這方面的成熟呢,下棋也好書法也好都是老頭子才會玩的落伍東西吧,那叫做死氣沉沉。」

  很好,成語玩得不錯。

  不枉他們費心費力幫他補文化課。

  下一秒鳴人被佐助的鋼絲捆得扎扎實實,拖過去重啟「心靜」的訓練。

  這是鳴人最怕的課,讓他去跟大狐狸打架吧,不要下棋不要寫字不要背誦不要做作業。

  鳴人哭唧唧:「救命啊,小櫻。」

  佐助如冷面煞神,「大人就要有大人的樣子,別到處撒嬌。」

  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像是八九歲的樣子,該訓練。

  春野櫻一臉淡定,習慣了這種場面,寬泛點算這叫做哥哥管教弟弟吧。

  然後她感受到櫻花吊墜的溫度,綱手老師的叫喚。

  「我出門一趟。」說完,春野櫻已經消失,而出現在火影樓裡。

  卡卡西也有事,「你們記得做飯,你們的爸媽今天晚上不回來。」

  春野爸爸跟芽吹媽媽去溫泉旅館過二人世界了。

  說完,卡卡西瞬身離開。

  而被佐助強壓著離不開的鳴人,眼巴巴看著能逃跑的老師。

  「下棋跟大人到底有什麼關系,卡卡西老師大笨蛋,自己每天拿本那種書還以為多老道呢,結果比我還純情。」鳴人大喇叭喊。

  出門的卡卡西差點沒直接瞬身到電線杆裡。

  佐助利落一拳頭讓他安靜,「白痴,給我好好學習。」

  他們現在接的任務等級可是非常高的,這麼跳脫的性子出任務誰能放心。

  鳴人猛然掙扎開鋼絲的捆綁,整個人跳到佐助的身上。「學習這些東西有什麼意思,該學的是約會大作戰,溫泉混浴計劃,甜言蜜語高階課程……」

  佐助伸手去按他的臉,「給我閉嘴,說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們最該學的是變強,不斷變得強大才是最正確的事情。

  這家伙的腦子就沒有正經的玩意嗎?

  剛這麼想,脖子邊一涼。

  鳴人的手不小心扯開他的衣領,過於白皙的皮膚出現任何痕跡,都是白紙上的墨點,顯眼得無所遁形。

  兩個人同時一僵,鳴人下一刻就被佐助踹飛出去,直接砸到牆裡。

  屋子震動三分,粉末簌簌下落。

  兩個人都有些沉默,一只小飛蛾呼哧呼哧飛過去,終於鳴人動起來,他一臉老練地扯開自己的領子。

  「我也有,所以你別一臉被人抓奸的樣子看著我。不行了,我好想笑哈哈哈。」

  不過是小櫻正常表達親密的小動作而已,佐助也太慌張了吧。

  鳴人捧腹大笑起來,他脖子下的印記不如佐助明顯,因為他的體質要留痕跡太難了。

  要不是咬到靈魂裡,這個痕跡不到十秒就能消失得一干二淨。

  還是佐助的體質好,留疤的。

  笑著笑著,鳴人就看到一把劍出現在他眼前,他驚恐躲開。

  「啊喂,佐助你認真了啊。」

  佐助的表情冷酷到極致,他今天就要斬斷羈絆,這個該死的混蛋。

  有什麼好笑的,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鳴人左跳右蹦,臉色大變地喊:「打死我小櫻會傷心的,會很傷心的。」

  佐助面色猙獰:「還有我的存在,我會安慰她。」

  鳴人沒想到佐助進步能這麼快,剛才不是還很不自在嗎?

  不管怎麼說,被鳴人這鬧死人的性子一打擾,兩個人剛才莫名的尷尬確實少了很多。

  春野櫻伸手撓了撓臉,唉,好吵。

  「我要打死那兩個混蛋啊,竟然敢將手伸向我的的徒弟。別做夢了,他們都別妄想啊。」

  綱手將桌子砸出去,自來也凶險地躲開,差點被砸死。

  然後自來也被綱手一手揪著,拼命搖晃。「你說啊,你這個好色的老混蛋,到底教出個什麼混蛋徒弟,他們怎麼可以現在就談感情。」

  自來也一臉生無可戀,這段時間他見綱手很正常。

  還以為她老早就想開了,畢竟她還在為自己徒弟的多人婚姻操碎心,沒想到是她根本不知道嗎?

  「其實嘛,感情好水到渠成……」自來也拼命給小櫻使眼色,救命。

  春野櫻正在埋頭處理文件,看不到。

  綱手一臉天崩的模樣,「才幾歲啊,怎麼也要三十歲後,心智成熟了才知道哪個是好男人吧。」

  自來也:「三十歲是不是有點……」

  來不及說,自來也就被砸出去,落得跟桌子一樣的慘烈下場。

  春野櫻一臉無奈地說:「沒事的,你該相信我,我不會吃虧的,老師。」

  別抱著她的腿哭了,她老師喝醉後瘋起來的樣子讓人好害怕。

  綱手滿臉紅暈地將臉靠在她的大腿上,一臉舍不得地罵罵咧咧。

  「怎麼突然就確定關系,我還以為你們至少要再過十年。」

  徒弟有自己的人生,確認了自己的感情,是值得慶祝的事情。

  可她還是很生氣,那兩個小混蛋下任務別走,她揍扁他們。

  春野櫻溫柔地低頭哄她:「我們跟以前的相處方式一樣,沒有變太多,所以不用太擔心我。」

  綱手立刻站起來,大吼:「怎麼能一樣,那兩個小毛頭是沒上過生理課嗎?哪有愛情當友情處的,將他們給我拎過來,每天來我這裡上課。」

  如果還跟以前一樣,那這個戀愛談著有什麼意思?

  那麼純情就不該談情說愛,談了誰敢耽誤她徒弟的幸福,她打死誰。

  春野櫻無奈自語:「就沒有正常點的反應嗎?這些個大人怎麼都跟小孩似的。」

  熱鬧是熱鬧,吵也是真吵。

  突然她意識到什麼,立刻站起來,等了一會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現。

  「我愛羅。」

  紅頭發的年輕風影,一臉穩重地站在大門口,他看到坐在破碎的窗戶邊的小櫻,所有動作都小心起來。

  「小櫻。」

  一個月沒見了,這次趁著來參加試驗,特意跑到木葉來看看她。

  春野櫻看了一眼綱手,恢復正常的老師淡定說:「有朋友來就出去招待一下。」

  朋友還是要多談,總不能這麼小就鎖死吧。

  「砂隱村的樹都栽種成功,雖然還不高,但是對改善沙地有很好的效果。」我愛羅說。

  連空氣裡的沙子都少了很多,也許等幾年,哪怕打開窗戶也不用擔心地板家具牆壁都是沙子了。

  春野櫻:「這次你回去前,先去公司領一批新的樹種,今年剛研究成功的耐旱品種,成長速度也快先前那一批很多。」

  他們在火影大樓下散步。

  兩個暗部哼哧哼哧地扛著火影的桌子,從他們身邊跑過去。

  扶著老腰的自來也跟在桌子後面,自語抱怨:「真是越來越暴力了,男人的腰可是很珍貴的。」

  看到我愛羅,自來也又立刻挺直了身體。他一臉熱情地笑說:「砂隱村的小子,又來春野家做客嗎?」

  我愛羅禮貌地朝他點頭,剛要回應。

  就聽到自來也說:「你來得正好,剛好能慶祝一下小櫻跟鳴人脫單。」

  還有佐助那個臭小子。

  我愛羅:「……」

  自來也輕松打敗一個對手,笑著就走開了。

  這種事情就得早點說,免得誤會深了糾纏過了就很難分開。

  兩個人倒是沒有糾結這個話題,春野櫻跟我愛羅接下去聊的依舊是各種事務。

  終於走了有一段道路,我愛羅才站住腳,「送到這裡就行,小櫻。」

  他待會還要去藥師兜那裡,等待試驗的開始。

  春野櫻也站住腳,試驗沒有正式開始,她有飛雷神能一瞬間趕過去,就不需要趕路。

  目送我愛羅離開後,她回家去,剛好能吃晚飯。

  而走到路盡頭的我愛羅忍不住回過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其實知道他們在一起的消息並不意外,不管是小櫻還是鳴人,都是他很重要的朋友。

  他們幸福,他就心滿意足了。

  我愛羅身體裡守鶴冷哼一下,「膽小鬼,剛才就該告白。」

  就這麼放手了,真是丟臉。

  而且還輸給九喇嘛的人柱力,更丟臉。

  我愛羅:「不用,我們這樣就好。」

  經常見面,確認彼此的安全,共同為這個世界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讓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好。

  沒有什麼比這種戰友情更美好的牽絆了。

  只要能看著對方,走著同一條路,什麼身份都可以。

  「而且鳴人很好,他們是彼此最好的唯一。」

  風吹過樹葉,卡卡西站在帶土的墓碑前,貢品依舊是他喜歡的甜食。

  剛才從琳那邊過來,突然有點話想對他說。

  「繼承你信念的孩子都長大了,帶土。」

  卡卡西看著墓碑上的名字,他有些難過地抬起頭,低聲傾訴自己的情感。

  「明明也沒多久,他們卻都突然抽高身條,變得成熟。」

  不過成熟歸成熟,性格卻沒變多少。

  小櫻成熟完美,卻從不輕易暴露自己的脆弱處。就好像是個久經沙場的強者,脆弱都被特意磨掉,甚至掩蓋起來。

  她從來都不喊疼。

  可是站在她身邊的人,其實會心疼。

  佐助變化最大,從一個純粹的復仇者,變成一個開始擔負責任的木葉忍者。

  也不算是變,他的性格本來就是負責又心軟,不再被仇恨推著走就能恢復自己最真實模樣。

  不過那家伙的口是心非,說句心裡話就恨不得死的缺點倒是更嚴重了。

  鳴人小時候沒心沒肺,現在也沒心沒肺。

  對感情的執著程度依舊深到讓人覺得詫異,還好,他愛的人都給了他足夠的回應。

  得到如此多愛的家伙,總算不是小時候,那副缺愛缺到要死的樣子。

  卡卡西就像是看著自己家的幾個崽長大的老父親,對著最信任的同伴,嘮嘮叨叨的。

  樹葉裡若隱若現的帶土,單眼透過面具冷冰冰看著他。

  卡卡西這家伙,廢話越來越多了。

  誰樂意聽那幾個小混蛋的豐功偉績。

  都是一群在絕望的地獄裡,苦苦掙扎的廢物而已。

  有什麼好炫耀的。

  他終於找到長門本體的新住所,打算准備好就去奪眼。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在計劃開啟前夕,莫名其妙又給轉到這裡來。

  大概是來找情報吧。

  帶土這樣冷靜地告訴自己。

  卡卡西:「不過一開始我沒有特意教他們不放棄同伴這種信念,而是他們從小在一起,三個人自動形成了這種互相守護的情感。」

  這也是為什麼當他跟他們擦肩而過的瞬間,就像是看到曾經的帶土。

  如果是他們,肯定不會放棄對方,不會犯他曾經犯過的錯誤。

  帶土很不願意卡卡西嘴裡都是第七班,特別第七班還有那個春野櫻。

  就跟殺神一樣,將他的計劃攪得一團糟。

  而且他總是能在那個粉頭發的家伙身上,看到那個討人厭的影子,更煩她了。

  風在耳邊吹著,帶土虛化蹲在樹上。

  聽得一臉痛苦,卻沒有離開。

  卡卡西是木葉高層,嘴裡多嘮叨幾句,總能泄露點特別的情報。

  就是這家伙也變太多了,為什麼他這麼啰嗦,完全不想聽他跟自己學生那些深情的破事。

  卡卡西最後也可能意識到自己的啰嗦,他突然沉默起來。

  安靜站在他的墳墓前。

  很久後,卡卡西的語氣裡才泄露出一絲悲傷。

  「如果你們還在,也會為我高興吧。」

  高興他有新的方向,有新的家人,有新的保護對像。

  卡卡西說到這裡,又嘆氣:「特別是你,肯定會比我更保護他們。」

  帶土:「……」

  突然他感知到什麼,立刻消失在樹干上。

  而下一刻,春野櫻已經蹲在他剛才蹲的地方,她上下左右扒開樹葉。

  「奇怪,確實感應到什麼?」

  卡卡西站在樹下,一臉疑惑:「發現什麼了嗎?」

  春野櫻:「沒有呢,可能是錯覺。」

  她的戰鬥意識被斑老頭訓練到太高了,一點風吹草動就跳起來。

  有時候會感知錯誤也是正常的。

  不過卡卡西來掃墓的時候,是不是宇智波帶土出現的高發地段?

  不會是她前腳剛來,他後腳就跑吧。

  比飛雷神還離譜的時空忍術,天天拿來偷窺也就宇智波帶土獨一家了。

  卡卡西:「回去了,下來吧。」

  春野櫻點頭,直接跳下樹,卡卡西突然張開手臂輕易將她抱住,給她當個不必要的緩衝。

  「重了點。」卡卡西面無表情評價。

  卻也沒有重多少,她現在的體重還是偏輕,希望能成長得更健康,再重很多他都能抱住。

  春野櫻從他懷裡跳出來,笑著說:「回家吃飯吧,再不回去我都擔心鳴人佐助會拆家。」

  卡卡西:「正常的,這個年紀的家伙完全不成熟。」

  兩個人肩並肩離開,而遠處,一個身影又冒出來。

  「我的手都放在空間裡,她竟然都能感應到?」帶土皺眉不解,應該不是手上的坐標。

  而是別的才對,因為她並沒有通過飛雷神的坐標,直接落到他面前。

  「她的能力對我威脅太大了,果然還是得找方法殺死她才行。」

  月之眼計劃再給春野櫻攪亂幾次,他就真的要被迫,將那個討人厭的老頭子復活出來對付她。

  帶土回到墓前,看到熟悉的甜品,還有新鮮的花朵。

  他冷笑地伸手要將貢品揮開,卻突然想到卡卡西羅裡吧嗦的話,這些甜點好像是第七班共同做的。

  買的口味太單一,生怕他吃膩了,才大家一起動手給他跟琳做貢品。

  垃圾,誰會吃。還保護卡卡西的學生,殺死他們還差不多。

  黑絕跟白絕重新回到空間裡,剛要跟他報告外面的情報。

  卻發現帶土正在吃東西,人類肚子餓了是要吃東西的,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他吃甜品,還是一些七扭八歪的甜品。

  就像是從別人墓前偷來的食物……黑絕突然疑惑,他們的經濟難道窘迫到這種地步了?


第125章

  不過這不重要, 對黑絕來說長門的輪回眼重新回到帶土手裡,並且想法子復活斑才是重要的事情。

  帶土想吃什麼都可以,斑沒有活過來前別餓死就成。

  黑絕的聲帶如磨砂般, 自帶一股刺耳的嘶啞。

  「我們現在出發嗎?」

  白絕:「斑, 哦, 忘記了, 在沒人的時候可以叫帶土了哦。帶土, 那個好吃嗎?」

  帶土沒有回答, 他面無表情地丟一塊櫻花糕點到嘴裡, 味道確實很多變,魔鬼辣。

  肯定是卡卡西那個該死的粉發學生做的。

  只有她的心腸能這麼狠毒,有給前輩上供做這些玩意嗎?

  還有做得很難看又難吃的糕點,有正常味道毫無驚喜的,還有卡卡西做的。

  跟開盲盒一樣, 吃前都要猶豫一下。

  吃完飯,帶土才問:「有什麼新的情報。」

  黑絕:「我們遇到一個家伙, 他說需要見到你,並且重啟尾獸捕捉計劃。」

  帶土有些吃驚, 語氣沉了下去:「長門後悔了?」

  黑絕:「不是,是大蛇丸。」

  它們會遇到他也是很意外, 不過這個大蛇丸不是實體, 就像是靈魂一樣,只有虛無的意識體。

  帶土並沒有相信,「那家伙不是死了嗎?而且就算他還活著, 為什麼會重新摻和到這種事情裡。」

  大蛇丸那家伙, 對尾獸可沒有什麼興趣。

  他是這個地獄裡最惡心的那類人,無孔不入, 到處收刮實驗材料,為了活下去能干出一切讓人無法忍受的事情。

  不得不說,帶土很厭惡這種家伙。

  曉一直在追殺這個叛徒,也有他的縱容默許。

  黑絕:「他給出了四尾五尾人柱力的具體位置,還有三尾藏匿的海域。其余的他沒說得太詳細,只是說等待合適的時機,會帶來我們想要的尾獸與我們會合。到時候他會告訴,我們需要付出的代價。」

  帶土站起來,只有一半完好的臉在陰暗的神威空間裡,凶氣十足。

  「他如果真能抓到尾獸,那麼跟他合作一下也無所謂。」

  反正這個世界很快就要完蛋,跟誰合作都一樣。

  達成目的才是最重要的,尾獸捕捉計劃已經耽擱太久,他急需推進這個計劃的進度。

  然後成為十尾人柱力,開啟無限月讀,終結整個現實世界。

  至於宇智波斑,就跟鹹魚一樣永遠腐爛在棺材裡吧。

  這個世界早已經不需要作古的家伙,出來妨礙他。

  黑絕幽幽回應:「那我待會將你的回答帶給他,你的臉色很難看,發生什麼事了。」

  帶土剛要戴上面具,忍了忍,終於彎身捂著肚子。

  該死的,好痛。

  他的身體有柱間細胞的修復能力,不可能會生病的。

  怎麼突然這麼難受?

  白絕好奇地笑著問:「你是想大便嗎?」

  帶土:「……不是。」

  他終於意識到過於辣的東西,也會傷到腸胃。他這麼強的恢復能力,到底是什麼玩意的調料能造成這麼災難的效果?

  簡直不可理喻。

  黑絕看了一眼空空的食品盒子,忍不住說:「你下次還是吃點正常的食物吧,別亂撿地上的東西吃。」

  可別在計劃成功前就先弄死自己,它要找個合格的棋子不容易。

  帶土默默蜷縮成一團,完全不理會它們。

  情報沒有得到,卻看到卡卡西那變得越來越有精神的背影。

  他依舊在懺悔,在痛苦,卻不怎麼崩潰了。

  這些年誰都在變化,卡卡西這個家伙也不例外。呵,可是改變又有什麼用呢。

  充滿缺憾的變化不如沒有,還是永不被打斷的夢境,才是卡卡西這家伙唯一的出路。

  好不容易恢復正常,帶土發狠地站起來,將面具往臉上一戴。

  「我們走吧,先快速將知道位置的尾獸抓到,然後再去找長門。」

  斑那家伙留下了後手,在長門的身體裡。

  只要見到他的本體,就能啟動斑留在長門體內的力量,操控長門使用輪回天生復活斑。

  這是帶土不願意看到的,所以他不會用這一招來控制長門。

  一旦牽引出斑的力量,長門就不歸他控制。

  這次去找長門,黑絕這個斑的意識體,跟他的目標不同。

  它需要長門復活斑。

  而他則是要去想法子殺死長門,阻止這件事情發生。

  白絕突然說:「你不需要再回木葉緬懷過去嗎?」

  帶土每次需要做什麼很危險的事情,都會自動跑去木葉看自己的墓碑。

  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

  黑絕冷聲回答:「他去過了。」

  帶土:「……閉嘴吧,廢話少說。」

  這兩個家伙果然很討厭,一個舌頭直通腦子,一個陰森得像是千年老妖怪。

  完全沒有一個跟宇智波斑那個老頭相似的,也不知道他的意識體為什麼是這個玩意。

  ——

  「啊,我跟大狐狸能分開了?」鳴人扒拉著飯,瞪著圓溜溜的藍眸有些吃驚。

  春野櫻:「等到人都到齊了,就開始實驗封印的效果,如果順利就能用在你身上。以後你遇到危險跟尾獸分開,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鳴人皺眉思索:「大狐狸要是跑出來,不會傷害到你們吧。」

  封印的前提是先讓尾獸出來,這無疑很危險。

  雖然他感知到九尾身體裡的善意,可是憎惡的感情更多。

  他倒是不怕九尾跑出來傷害他,但是它可能會無差別攻擊任何人。

  春野櫻:「不會的,別擔心。」

  封印會束縛住尾獸。

  佐助抓重點:「第一次封印術的實驗對像是誰?」

  春野櫻:「我愛羅、由木人、羽高跟芙。他們都自願參加這次實驗,」

  說完她開始解釋,為什麼不能讓鳴人直接去做實驗。

  九喇嘛的力量太過龐大,不夠穩定。

  鳴人跟九喇嘛還處於角力的狀態,對於掌控這份力量比較陌生,不如別的人柱力成熟。

  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只能將他挪到下一次。

  其實還是借口,封印很完整成熟,她在場的情況下,多個九尾還是能控制得住。

  說到底,她對鳴人太過偏袒。

  鳴人越聽,頭發越頹。「怎麼感覺是我拖累了大家,而且你為這個封印肯定付出了很多。」

  卡卡西帶著面罩喝湯,慢悠悠插話:「知道拖累就好好訓練自己,鳴人。」

  鳴人握著筷子,下定決心:「不行,我也要參加實驗,怎麼能讓別的人柱力冒險呢。」

  佐助看著他那雙滿是飯粒的筷子,那飯粒都飛到他這邊的碗裡了,很想將碗扔掉。

  「這些事你又搞不明白,聽小櫻的話。」

  鳴人立刻轉頭去看小櫻,藍藍的眼裡都是讓人無法拒絕的渴望。

  春野櫻很早就發現鳴人很會利用自己的肢體語言,來表達心裡的情感。

  特別是他的眼睛,水汪汪看人的時候,特別勾人。

  她垂下眼,不能看。

  結果下一刻,春野櫻重新抬起眼。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抵著唇忍了下,才輕聲說:「除非你今天晚上能跟九喇嘛和好,讓他不要太生氣,我就跟你去實驗現場,讓你參加這次實驗。」

  九喇嘛這段時間氣到毛都頹了,紅紅的狐狸眼裡都是要死不活的灰暗。

  好像是嫌棄水門爸爸跟鳴人太吵了,將它的大門當家一樣,死都不走。

  它煩死他們,氣得每天噴他們。每天吵架的後果就是鳴人越來越精神,九喇嘛越來越喪氣。

  九喇嘛還是失算了,鳴人是越吵越有勁的那類人,他就怕別人不跟他吵。

  而且今天晚上玖辛奈媽媽,大概就能走過她的靈魂通道,與鳴人身體裡的查克拉融合。

  到時候一家三口相聚,不敢想像九喇嘛的臉色。

  鳴人立刻興奮地握緊拳頭,「好的,我絕對會讓它認同我。」

  佐助面無表情想,小櫻還是那麼心軟,老是拒絕不了這家伙的要求。

  而卡卡西看向桌子,桌子下……鳴人剛才是不是伸腳,輕碰小櫻的小腿一下了?

  這家伙,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書果然沒白看。

  色、誘術運用得爐火純青呢。

  就是佐助有點讓人操心,如果沒有人提醒他,感覺他對這類小動作完全沒概念。

  實力兩個人也許還在伯仲之間,但是別的他不好教他,要不讓鼬教一下?

  然後卡卡西突然一愣,看了一眼佐助。

  看來不用教了……

  春野櫻坐著不好動,當自己一只手被人緊緊握住,腿又被狐狸精勾著,她吃飯的時候要用什麼表情才自然點。

  而且,這兩個家伙的動作是不是越來越大膽了。

  也許是自己過於強勢,而誘發了他們的侵略性。

  就像是修煉的時候,他們三個人從不互相服輸,一個落後,其余兩個就會拼命追趕。

  而感情也是戰場,她一時贏了。

  失敗者卻不太可能害羞到身嬌體軟地躺平著,永遠任由她蹂躪。

  反而會奮起直追,再接再厲。

  感覺他們幾個人會在另類的賽場上,繼續競爭強者的位置。

  「還在生氣啊,九喇嘛。」春野櫻扯了扯它的狐狸毛,一根兩根……

  九喇嘛扭開頭,「滾。」

  春野櫻:「鳴人不是跟你道歉了嗎?他剛才說的話你就不心動,別嘴硬了,有個這麼厲害有志氣又帥氣的人柱力,你也就看開點。」

  九喇嘛忍到爆了,它都是攤上些什麼家伙。

  它九喇嘛是不嚇人了嗎?是不強大了嗎?還是咬不動了?

  一個又一個,來了去去了來,當它菜市場啊。

  特別是這個該死的粉毛小鬼,都是她帶的頭,整天揪它的毛,結果連鳴人那個小子都想學她。

  九喇嘛大吼:「為什麼我要看開點,你知道我為了出去等了多長時間嗎?每次給那小子輸送查克拉的時候,我都在動搖著封印,結果你就負責加固,你眼裡除了漩渦鳴人,根本看不到別人。」

  春野櫻捂著耳朵,遲早聾了。

  被它怒吼了一陣子,噴到都要褪色了,果然跟鳴人吵架吵到進步。

  怒斥的話沒有重樣,文采斐然。

  好不容易等到九喇嘛停下來,春野櫻才站起來,又順手揪了幾根狐狸毛。

  九喇嘛裝看不見,又趴回去。

  春野櫻靠在它的爪子邊,抬頭看到它那張巨大的臉盤子。

  「就不能說兩句好話啊,他都說了想當你的搭檔,你至少告訴他你的名字吧。」

  鳴人其實知道九喇嘛的名字,她叫的時候又沒有避開他。

  不過他性子倔,非要九尾承認他,親口告訴他才願意喊。

  九喇嘛:「哼。」

  春野櫻低頭,笑了聲說:「這次的封印術如果能成功,那麼以後你們分開了,鳴人不會死亡。」

  九喇嘛:「你心心念念都是他。」

  然後那小子心心念念也是她。

  親密到可怕的奇怪感情,人類特有的肉麻糾葛。

  春野櫻:「如果人柱力出意外死亡,這個封印也會保護尾獸,讓你們沒事。」

  九喇嘛:「……」

  設計的時候多一筆的事情,她就加上了。

  要是尾獸還在人柱力身體裡,人柱力出意外,尾獸也會被封印所保護的。

  春野櫻:「所以不是只保護人類,你在我眼裡跟個異常強大的長輩沒有兩樣,九喇嘛。」

  九喇嘛沉默,沒有回頭看她。

  春野櫻:「鳴人也是這樣想的,畢竟是你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比認識我都早得多,你理解他。」

  九喇嘛察覺到爪子邊的小家伙走開了,它忍不住看她。

  發現她薅了一大把狐狸毛,正在低頭數著離開。

  九喇嘛滿是戾氣的眼瞳,不自覺柔和了幾分,直到它看見,她出門又習慣成自然地加固封印。

  「……」

  滾,該死的小鬼。

  走出柵欄的春野櫻,看到水門爸爸站在門邊,他表情復雜而溫柔。

  距離他們比較遠的地方,一頭顯眼的紅發在這個空間裡很顯眼。

  水門看到小櫻,露出一個笑容,而藏在眼裡淚水由於眼睛的彎起,而安靜落了下來。

  春野櫻變出一張紙,遞給水門爸爸。

  然後對他打了個手勢,她需要要去修煉了,這裡就留給他們一家人吧。

  離開前,春野櫻轉頭。

  就看到那頭紅發旁邊的金發小子,正跳起來,開心對自己的母親說什麼。

  玖辛奈笑起來,然後抱住他。

  這一幕還是很有感染力,春野櫻伸手撓了下眼尾,酸酸的。

  「我並沒有不幸福,除了一開始那點點時間,我從來沒有孤獨過,媽媽。」

  玖辛奈看著長大的孩子,心酸與感動從胸腔裡冒出來。

  鳴人笑容裡沒有一絲陰霾。

  「這一路幫助我的人實在太多,我從來沒有感受過迷茫。就連九尾也是我保護重要的人的助力,雖然它確實讓我痛苦過,失控過,但是這是你們放在我身體裡的心意,我知道。」

  鳴人說起這些時候,表情成熟又明亮。

  他知道感情是什麼樣子的,感受過深刻的愛意。

  非常理解,共情父母對他的期許與愛。

  所以不用對他說對不起,鳴人更希望父母看到此刻的他,能為他感到自豪。

  玖辛奈看著正在開心地說起自己一切的鳴人,她也跟著笑起來,眼淚流出來。

  「你的願望,是當上火影嗎?」

  鳴人回頭,看到她的眼淚一愣,剛要說什麼就被抱住。

  這是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也是一個遲到了很多年的擁抱。

  鳴人安靜地站著,感受這份遲到的溫暖。

  「是的,媽媽。這是我最重要的目標,可是它不是我的唯一。」

  他對自己母親溫柔說:「我有想保護的人,有愛的女孩子,我得到了很多愛,我也想回饋他們這份愛。」

  玖辛奈:「……愛的女孩子,是小櫻嗎?」

  鳴人驚喜:「你也聽到爸爸說過了。」

  玖辛奈松開他後,擦著眼淚感動地說:「她是個好孩子。」

  鳴人非常認同:「超級好,天下第一好。」

  玖辛奈抓住他的手,一臉認真說:「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鳴人:「嗯?」

  玖辛奈:「成年就結嗎?要不提前跟親家提親吧。」

  鳴人:「這個……」

  好心動。可沒有通知佐助,自己做這事總覺得不太好。

  玖辛奈:「我將你們的結婚典禮外加蜜月之旅的全部流程都想明白了,我們這就開始進行婚禮大作戰的計劃。」

  鳴人:「……」

  更心動了,會被佐助打死的。

  春野櫻喝一口沒有味道的酒,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他們剛打一場,就剩下個屋頂是齊全的。四周一片廢墟,他們坐在廢墟裡喝著酒。

  越是接近四戰的時間,春野櫻的心態逐漸浮躁起來。

  斑也敏銳地意識到她情緒不對,特別是最近小鬼對他的計劃抗拒得厲害。

  以前再抗拒,也沒有這麼明顯。

  春野櫻正在想套斑老頭話的可能性,問他的屍體在哪裡,然後跑去毀屍滅跡。

  沒有屍體,他就活不過來。

  問題她裝了那麼久的死人,突然對他現實裡的屍體感興趣,斑老頭又不是傻的,立刻就能猜到她沒死。

  斑面無表情看她一會,忍不住說:「我不會復活你。」

  春野櫻一愣,忍不住開玩笑:「你是說我可以去投胎了?」

  他最好別復活她,不然到時候發現她還活著會很尷尬。

  斑冷笑:「反正你也不會幫我,小鬼。」

  一手養大的孩子,將她的性格養得太堅定也不好,將她復活後真用咒符控制,她估計能瞪死他。

  春野櫻見他這種六親不認的樣子,也無力地躺平。

  「是你不願意我幫你。」

  這老家伙永遠篤定自己一個人能干翻全世界,誰都別妄想跟在他身後。

  斑差點沒將手裡的酒杯掐碎,「你想幫我什麼?阻止我的計劃叫什麼幫。」

  春野櫻:「幫你認清現實,這麼離譜的計劃快放棄吧。」

  斑手裡的酒杯還是碎了,在氣死他這個領域裡她無人能敵,比柱間還讓他生氣。

  可能是鳴人跟玖辛奈相處的畫面,殘留在她的心裡。

  春野櫻語氣低了下去,都感性起來。「老頭,如果我非要跟你對著干,你最後會殺死我嗎?」

  斑:「……會。」

  所以他不復活她,等到計劃成功後再復活。

  那個時候,她還能跟他對著干什麼。

  春野櫻沉默了,這老家伙扎心的實力,也不比她差啊。

  鳴人那邊是愛的天堂,他們這邊是愛的地獄對吧。

  斑察覺到她的情緒更低沉了,這家伙平時不是很厲害嗎?怎麼可能會因為這些話就真的傷心。

  她越不說話,斑就覺得氣氛越凝重。

  還不如打死她眼不見為淨舒服。

  春野櫻終於還是出聲:「我想了很久,還是無法確定最後能不能殺死你。」

  畢竟她也不是木頭做的,多年的陪伴與教導。

  老頭子對她也有感情,她狠不過他,沒法那麼確定自己最後的選擇。

  斑笑了,「說得你能殺了我一樣,事情沒干多少,就會想這些廢物玩意干什麼。」

  不得不說,她的答案還是愉悅到他。

  小鬼頭,對感情總是有不切實際的想像,她對他心軟……

  斑嘴角不屑的笑容平緩了些,看起來甚至有一絲溫柔的意味。

  最後他改變主意說:「別妄想投胎了,你等著復活吧。」

  ——

  儀器的聲音,在安靜的密室裡響著。

  藥師兜將一份柱間細胞加入自然能量裡,最後將得到的數據重新記錄起來。

  這是為佐助准備的,咒印力量轉為副作用較少的特效藥。

  他打算將最後的副作用也解決了,利用柱間細胞的超強恢復能力,看能不能將兩份力量融合在一起。

  然後讓佐助的身體恢復能力好點。

  比起鳴人,他太容易死掉,哪怕有咒印的力量也不保險。

  做完記錄,他照例去看君麻呂。

  君麻呂的特殊血繼界限,擁有很好的研究價值。

  他最近已經在君麻呂身體裡提煉出某種特殊的物質,異常的生長能力,強硬到無堅不摧的骨頭。

  這種生命力實在太讓人詫異了。

  如果不是血繼病,讓君麻呂一直成長下去會是很可怕的一個對手。

  藥師兜打算研究到差不多,就將君麻呂直接處理火化掉。

  大蛇丸的忠實屬下,能死一個是一個。

  「大概只能讓你再活一段時間,抱歉了,君麻呂。」

  畢竟是曾經的同事,藥師兜對他還是有一份假惺惺的友善態度。

  他的病情好轉太快,藥師兜不會留著一個快要完全痊愈的威脅活著。

  說完,他給君麻呂打了重度麻醉,才走出去。

  要開始尾獸剝離儀式,他沒有時間耗費到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藥師兜一走,君麻呂就睜開眼。

  他艱難地伸手,是藥物壓制讓他無法動彈。

  大蛇丸:「加快你的血液流動速度,君麻呂。」

  如果是平常的忍者,肯定無法對付藥師兜的藥物,可是他在君麻呂身上能幫助他解開藥劑。

  藥師兜是他教出來的,這個孩子很多制造藥物的手法,他都了解。

  君麻呂聽從大蛇丸大人的話,加速血液,增快代謝,外加大蛇丸的指導,很快的他就能動彈。

  「你先離開這裡,你身體上有我覆蓋上的氣息,有大約一分鐘的時間不會觸發結界。」

  這個地方的結界,很厲害。

  只對一個人沒有效果,那就是春野櫻。

  大蛇丸現在手裡最好的東西,就是小櫻的靈魂氣息了。

  這種百分百相似的氣息,足以制造出一模一樣的查克拉。

  君麻呂唇舌還有點麻痹,「大蛇丸的……大人。」

  他還是打算留下,保護大蛇丸大人。

  大蛇丸:「我很快就會去找你。我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我很需要你。」

  然後他告訴君麻呂出去後,有誰會接應他。

  這些任務,依舊不是大蛇丸想要做的。他只是好奇順應這種操控,繼續做下去會引發出什麼後果。

  這麼好的試驗,難得一見。

  而且他也很好奇將小櫻逼到絕境,她身體裡那個類似「神」的東西,又會產生什麼不一樣的力量。

  遺忘了很多的大蛇丸,死死抓住了某些碎片。

  世界的盡頭,是殘缺的,是無望的,那種深刻到靈魂裡的絕望感,讓大蛇丸都有些不安起來。

  連帶的比起研究現實,他更迫切想要研究「小櫻的靈魂」。

  順應任務的操控,本質上是在接近那份操控他的力量。

  大蛇丸是不可能放過這種接近真相的機會。

  君麻呂聽從他的話,很快就起身,他的身體現在是大蛇丸的容器。

  只要他離開,大蛇丸隨時能通過他的身體,再次出現。

  藥師兜推了推眼鏡,笑容異常有親和力。

  「好的,我接下去會跟你們說詳細這次實驗的步驟。」

  第一步是抽離尾獸。

  第二步封印啟動,會直接烙印到實驗對像的身體裡,從而保護人柱力的生命。

  如果封印啟動失敗,那麼會直接觸發封印的補救反應。

  將尾獸立刻塞回人柱力身體裡,以防止他們出事。

  而且封印還有第三重保險,就是只要人柱力不離開封印,術式紋裡藏著大量的能量。

  只要人柱力不離開封印,就不會死亡。

  封印將安全性做到極致,藥師兜將最後一步說完。

  「只要實驗成功,那麼封印會留在各位的身體裡,然後我會將尾獸寵幸送回你們的體內。」

  人柱力有了這個封印,那麼以後就算不小心跟尾獸分離。

  也能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

  站在第一位的我愛羅,面無表情地聽著。

  站在他身邊的一臉冷漠的羽高,由木人,還有一臉興奮的芙。

  我愛羅:「不用等小櫻嗎?」

  藥師兜:「儀式啟動前需要大量查克拉,她打算用自己的查克拉。」

  而且她似乎有意願帶著九尾人柱力,過來參加這次實驗。

  不是負擔更重嗎?

  藥師兜打算,在她帶鳴人來之前先將第一次實驗做完。

  好在給鳴人上封印的時候,能將安全性拉到百分百,免得小櫻會一直惦記這件事。

  我愛羅了然:「那我們提前啟動吧,用我們的查克拉就行。」

  這種大型封印,就依靠她自身的查克拉,非常傷身。

  藥師兜笑得更開心,「風影大人果然很溫柔。」

  這個封印術非常大,越多人柱力壓陣,就越容易成功。

  都是以鳴人的體內的九尾來設計的。

  由於九尾查克拉驚人,這個封印設計出來後才發現,用別的人柱力做實驗的話。

  那麼一個人柱力是不夠壓制封印的。

  藥師兜算准了最低人柱力數量,然後提前就做了很多功課。

  例如利用羽高保護弟子的心,讓他知道封印如果成功,也能更好地守護自己重要的人。

  由木人更容易,直接跟雲隱村交涉,讓雲隱村的雷影確定封印的好處。

  那麼他就會立刻讓由木人來完成這個任務。

  我愛羅跟芙則是最簡單的,不用說服就跑來了。

  反正也不吃虧,封印的安全性拉滿,失敗並不會對生命造成致命的威脅。

  要不是為了這麼高的安全性,這個封印早就完成了。

  藥師兜想到小櫻那段日子,日夜顛倒地坐在密室的地面上,設計這個封印陣。

  累了直接蜷縮在地上眯一會,又爬起來繼續設計。

  安全與穩定是最重要的設計方向,這也讓開發難度指數級上漲。

  主體設計他幫不上忙,只能在這些細枝末節上,讓她少操心一點。

  所有人柱力都盤腿坐在封印裡,就連嘰嘰喳喳的芙也安靜下去,開始緊張起來。

  由木人比較鎮定,她跟體內的尾□□流起來,會暫時分開一會。

  羽高半邊臉被劉海擋著,看不出情緒。

  我愛羅最淡定,他對流程了解得很清楚。

  在藥師兜抬手示意開始後,所有人閉眼,開始將查克拉注入封印陣法裡。

  很快封印就進入第一階段,我愛羅陷入意識裡,來到守鶴面前。

  熟悉的柵欄,寬敞無比的巨大籠子,守鶴低頭看著我愛羅。

  一人一尾獸的氣氛很松懈,我愛羅自從有了朋友後,對尾獸的態度變得非常和睦。

  導致守鶴對他還是一臉傲嬌的鄙視,卻已經懶得嚇他噴他。

  「待會你會離開我一會,小櫻曾經跟我解釋過這個封印的效果。」

  我愛羅態度平穩得嚇人,已經完全讓人想不起小時候的暴走模樣。

  「我們分開後,封印就會進入我的體內,替代你的位置,讓我恢復正常人的身份,不再是人柱力。」

  守鶴:「不就是一小會的分離而已,又不是真的不當人柱力。」

  說得那麼嚴肅,事情卻這麼小。

  我愛羅:「不,我是想問你,你願意離開這裡嗎?」

  守鶴默起來,似乎被他的話題干呆了下。

  我愛羅卻早已經想明白,「守鶴,你願意將自己的名字告訴我,就是認同我了吧。」

  守鶴:「你小子做了什麼能讓我認同的事情,告白都不敢的小子。」

  我愛羅嘆氣,「你就不能看在我這些年跟你一起熬夜聊天的份上,善待一下我的心情嗎?」

  有時要說些軟話,尾獸大多心軟嘴硬。

  要將它們當作朋友看,不要過於涇渭分明地區分彼此的不同。

  盡量尊重它們的意見,看它們的眼神要有溫柔的光。

  在感情加深的時候,態度軟化下的偶爾示弱,會讓尾獸跟自己的感情更加深刻。

  ……

  無數條尾獸相處守則,都在一本《尾獸也是朋友》的書裡寫著。

  作者:春野櫻。

  這書的別名,她偷偷告訴過他。

  《如何快速攻略自己體內的暴躁尾獸大家伙》。

  我愛羅一開始並不想攻略守鶴,因為多年對它的排斥,真很難一下就轉換回來。

  後來又想到,不管如何。

  它還是讓他認識重要的朋友,不管是小櫻還是鳴人,都給了他不一樣的力量。

  慢慢的,他就用書裡的方式對待它。

  不知不覺我愛羅利用尾獸之力,甚至沒有感受太多的負面能量。

  尾獸也是朋友,原來是真的。

  守鶴:「聊什麼?是我陪你吧。」

  這小子連自己被拒絕的事情都要告訴它,它是什麼情感垃圾桶嗎?被拒絕要不放棄,要不就繼續追。

  連告白都不敢,人家一句朋友就將他堵死了。

  他竟然還就真的乖乖當朋友,這是什麼絕世大傻子。

  我愛羅眼神平靜,比守鶴還顯得成熟。

  「你如果想離開我,那麼待會封印成功進入我的身體裡,你就走吧。」

  守鶴以為他說笑,沒想到他這麼認真。

  我愛羅:「不過你還需要留在這裡一段時間,等到外界確認安全後,你就能選擇自己想去的地方。」

  守鶴:「哼,還以為真有的選擇呢。我留在這裡干什麼,給那個居心險惡的小丫頭打工嗎?」

  我愛羅:「只是暫時的,小櫻說過段時間你就能走。」

  守鶴:「那就過段時間再說,不是有封印了嗎?那我隨時離開你都死不掉。」

  這就是這個封印存在的意義。

  放人柱力自由,也放尾獸自由。

  人柱力的生命跟尾獸掛鉤,也代表著人柱力會想盡方法去抓住尾獸。

  我愛羅沉默了一會,表情變得柔軟了些。

  「好的,那就再呆一段時間。」

  守鶴歪著頭,忍不住嘲諷嘀咕:「還是真是巴不得不當人柱力,我更不樂意待在人類的身體裡。」

  我愛羅:「可是我想跟你當朋友,哪怕只是個並肩作戰的戰友也好。」

  這雖然是書裡的內容,卻也是他真心實意的想法。

  封印開始啟動,他們要分開了。

  我愛羅看著大門打開,守鶴面前出現了一道指引的光。

  將尾獸與人柱力分開。

  我愛羅聽到藥師兜的聲音,「好的,我先試著引導出一小部分尾獸之力,請各位不要對抗我。」

  一尾身上的查克拉被扯出一小部分出去。

  藥師兜很快就將幾個人的尾獸力量,都放入封印裡。

  這是必須的步驟,這部分力量會讓封印記住氣息,進而模擬出相似的守護查克拉。

  讓人柱力失去尾獸不會太痛苦。

  連疼痛,都考慮到了。

  順利抽取後,封印非常安全,沒有一絲錯誤。

  藥師兜輕松口氣,沒有任何意外,小櫻來之前甚至都能完成這個重要的實驗。

  接著就是尾獸剝離。

  守鶴很快發現自己變小了,出現在我愛羅的體外。

  而跟它同樣遭遇的,是二六七尾,也都落到封印裡無法動彈。

  而失去尾獸的人柱力身上開始出現光芒,那是封印進入他們身體裡的步驟。

  很快的,實驗就會完成。

  目前來看,沒有一絲差錯。

  藥師兜半蹲在封印外圍,眼鏡反射著光線,幾只變小的尾獸都被束縛著。

  封印很快就進入人柱力的身體裡,幾個人柱力會進入一段昏迷的靜止期。

  這是以防萬一,畢竟封印沒有徹底完成前,出了法陣就會直接死亡。

  藥師兜在後期檢查的時候,還是習慣性加入這種小設計。

  這是百分百確定,人柱力不會出意外。只要他們陷入深度昏迷,那麼就就沒有出來的可能。

  也就保證了他們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能堅持到最後,不會失去生命。

  畢竟他需要這個實驗能快速成功,不希望看到她日夜地蹲在這個封印陣法前,再疲憊也不願意倒下去的景像了。

  藥師兜突然感覺到身後,出現一個人。

  熟悉的查克拉與動作。

  他仰起頭,露出溫和的笑容:「小櫻,你來了。」

  春野櫻看著封印裡的尾獸,也順口回應:「一切都很順利,辛苦了,兜。」

  說完,她直接走入封印裡。

  百分百相似的查克拉,封印並不會攻擊「她」。

  藥師兜也在她走路的一瞬間,察覺到不對勁。

  外貌、氣息、聲音、查克拉、包括說話的節奏都是一致的。

  可是為什麼,還是覺得哪裡很奇怪。

  藥師兜立刻跳起來,一切都來不及了。

  封印會排斥除了春野櫻外的所有人,就連藥師兜本人,都無法在封印開啟後進入封印陣裡。

  「春野櫻」非常順利地拿出卷軸,這是從地下中心密室裡拿出來的儲藏卷軸。

  每個卷軸都像是一個超級大礦坑一樣,能塞入巨量的查克拉。

  而此刻的「春野櫻」也露出了異樣的表情,她張開嘴唇,腥紅的長舌從唇間出現舔了舔嘴角,表情也異常邪氣。

  「兜,最近過得開心嗎?看到背叛我的孩子,能走過得這麼有幸福有希望,我真心為你感到開心。」

  變身為春野櫻的大蛇丸,非常輕易,將所有束縛住的尾獸都給封印到卷軸裡。

  然後塞到自己嘴裡,將卷軸吞下。

  所有的一切,他都是用春野櫻的外表做的,帶上邪性的外貌,有一種濃墨重彩的艷麗。

  藥師兜眼瞳緊縮往前一步,封印的防備機能,立刻將他逼退開。

  「大蛇丸……大人。」

  大蛇丸:「學的像嗎?她可真是最難變身的一個人,要不是我足夠理解,都模仿不了她的神態跟外貌。」

  由於過於仰視,大多人都會或多或少忽視春野櫻的難扮演。

  理所當然就站在那裡的奇跡,誰變身都無法完全跟她一個模樣,除非對她極度深入地熟悉過。

  就連藥師兜都被他騙了幾秒,看來他對小櫻的理解還行。

  藥師兜不管這個,他死死盯著他。

  為什麼……完全看不出異樣。

  查克拉怎麼可能一樣?除非……他占據了小櫻的身體。

  大蛇丸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忍不住笑起來。

  「不,我不想要她的身體,而她的靈魂我也知道無法奪走。」

  但是他想要一直研究她,他隱隱已經察覺到再次回到那個空間,那個如「神」般存在的地方的道路。

  那個地方藏著這個世界的所有答案,對一個科研者而言,這就是真正的研究方向。

  大蛇丸拿出另一個卷軸,空間轉移。

  這是小野公司這些年最成熟的忍術之一,特別是運送大型物品。

  用來運送他算是綽綽有余。

  要不是他還需要遵守「那股力量」的操控,他估計會想法子留在這裡,跟藥師兜成為同事。

  「希望下次見面,我們還能好好交流,兜。」

  他會盡量不跟他們成為敵人。

  說完,在藥師兜慘白的臉色中,大蛇丸帶著幾只尾獸消失在這裡。

  地下的彎彎繞繞的長洞窟裡,一個黑色的影子如軟泥般冒出來。

  黑絕:「你來了。」

  大蛇丸從黑暗中走出來,他身後是君麻呂。

  「尾獸捕捉得怎麼樣了?」

  黑絕看著氣質完全不同的大蛇丸,雖然警惕,卻知道他確實幫了大忙。

  「都順利捕捉了。」

  三尾沒有人柱力,最容易。

  五尾鬼鮫已經交差,四尾帶土親自去抓的。

  這些藏得毫無痕跡的家伙,因為大蛇丸的貢獻,而一下都抓住了。

  大蛇丸不是很在意這些事情,他更在意的是,他剛又被操控著得到新的指示。真是個奇怪的任務,卻非常有趣。

  他拿出卷軸,抽開目錄。

  裡面封印的查克拉讓黑絕異常吃驚,「你是怎麼辦到的?」

  這麼快就將一尾二尾六尾跟七尾都抓到了。

  大蛇丸:「這並不重要,我接下去需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黑絕貪婪地看著大蛇丸手裡的卷軸,態度都好了很多。

  「你需要什麼?」

  大蛇丸這麼大的動作,不可能什麼都不要。

  這家伙先前對長門的輪回眼跟鼬的寫輪眼都很感興趣,難道是他想要拿這些尾獸來換取眼睛?

  大蛇丸好像沒有看到它的警惕,畢竟在一張沒有五官的黑臉上,要看出具體的情緒確實為難人。

  他思考了一下,似乎在分析自己得到的任務是什麼意思。

  太少了,他做的事情還不夠多,無法推測出來。

  大蛇丸表情逐漸扭曲,是一種得不到的答案的不知足,他輕咧開嘴,腥紅的欲望在他口裡翻湧著。

  「我需要宇智波斑的屍體。」

  黑絕:「……」

  大蛇丸軟軟地垂著頭,笑容可親。

  「然後復活他。」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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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一尾到七尾的尾獸全部出事, 木葉村反應極快,立刻開啟影的會議。

  他們不是第一次開會了,這些年從警惕到合作, 後來到每個月開個好幾次會, 為了各種大型項目互相扯皮, 吵架, 最後又順利地進行。

  大家都變成老熟人, 見面完全沒有任何新鮮感。

  這次有一個好消息, 就是尾獸剝離封印非常成功, 人柱力哪怕失去尾獸也沒有生命危險。

  這無疑將人柱力的安全性推到一個特別高的位置。

  但是尾獸脫離後被人搶走,卻是大失誤。

  雷影大發雷霆,在視頻裡差點沒有將木葉噴死。

  綱手皺著眉,忍受著對方的攻擊,直到她聽到對方罵她的徒弟。

  忍無可忍, 無須再忍,綱手立刻掀桌子。

  「雷影, 這個封印成功大家都有好處。如果是以前,木葉直接用在自家人柱力身上你們又能說什麼, 現在無償邀請你們來還成罪人了?」

  綱手踩著掀翻的桌子,指著雷影的頭怒氣十足地大吼。

  「這些年我們出讓的好處, 為了讓各村團結而無償做出的一切貢獻, 你吞下後就當沒事發生一樣,我有說過你半句話嗎?」

  我愛羅雙手交叉,抵著下頜, 他剛才已經觀察過會議室。

  木葉那邊, 小櫻沒有參加這次會議。

  那就好,不然要是雷影攻擊她, 他會忍不住攻擊雷影。

  這樣不利於村子之間的友好發展。

  而且現在這些事情都是無關緊要的,最重要怎麼解救尾獸。

  雷影:「但是這次發生這麼大的失誤……」

  綱手:「哈,有好處你就吃,有失誤就讓我們付全責,你倒是說得輕松。」

  她腳一用力,桌子爛了。

  「我徒弟為了這個封印任務,都勞累到吐血幾次了。為了人柱力跟尾獸的友好相處,她如蠟燭一樣燃燒自己的生命,導致現在還躺在醫院裡起不來。結果貢獻的榮耀不給她,還打算讓她承擔錯誤?」

  說到這裡,綱手一入戲就暴怒不已。

  「封印忍術開發成功,她無償地將封印拿出來想要保護所有人柱力,已經做到一個人能做到的極限。結果出現失誤你不去追捕敵人,竟然敢問責她。」

  站在一邊的自來也,默默思考起來。

  額……他怎麼記得這個忍術開發得很順利,小櫻確實是熬夜了半個月,不過對她來說不算負擔。而偶爾去醫院,是為了救助醫院無能為力的瀕死患者。

  反而是藥師兜為了完美,而不斷修改小細節,差點累倒在封印陣前。

  風影跟新上任的水影面露不忍。

  特別是我愛羅,被綱手的話穿心,難受到咬著牙沒有吭聲。

  而瀧隱村的影這些年由於木葉的扶持,發展得很好,肯定是偏向木葉方的。

  雷影在對噴方面,顯然沒有綱手有經驗。

  綱手將這個敢問責他徒弟的混蛋,從頭到尾,從外到內,從以前到現在到未來都給噴了一遍。

  她的記憶非常好,他多吞下的任何一絲利益,都能翻舊賬糊他臉上去。

  最後雷影一臉豬肝色,「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敵人搶走尾獸要干什麼?」

  再罵下去他老臉都沒地擱,還是快點進入主題。

  由木人雖然失去尾獸,生命卻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還帶回來了一個,能保護八尾人柱力的超強尾獸剝離封印。

  他也知道雲隱村是賺的一方。

  上來就攻擊木葉不過是習慣性想占據高位,他就是這個臭脾氣。

  結果差點沒被綱手罵到懷疑人生。

  而且其余影都一言不發,沒有一個人打算拿這個錯誤責難春野櫻。

  雷影後知後覺發現,那個之前敢帶著九尾人柱力,直衝他們家談判的小丫頭的份量。

  那家伙已經重要到,只要不叛村就沒有人敢動她。

  終於壓陣的大野木開口:「接下去我們需要通緝搶走尾獸的家伙,全忍界發布懸賞令,派出部隊不分日夜追捕。」

  沒有人有異議,包括綱手。

  她看了一眼自來也,自來也點頭:「我親自帶隊吧。」

  曾經的木葉的三忍,他們最重要的同伴,早已經分崩離析到各走各路。

  自來也與綱手卻不容許他,再次傷害到自家弟子。

  春野櫻冷靜地站在封印陣前,藥師兜垂頭喪氣地陪在她身邊。

  事情的經過都已經清楚了。

  不明白的是大蛇丸搶尾獸干什麼?至於那家伙突然活過來完全不需要意外,他真死了才是崩人設。

  春野櫻蹲下,伸手按在封印上。

  查克拉進入,進入封印的尾獸查克拉都浮現出來。

  她記得尾獸之間,是有超強感應的。

  能不能利用這份感應,順利找到大蛇丸的位置?

  鳴人陪著兜蹲在封印邊緣,他看向這個曾經是大蛇丸手下的家伙,雖然佐助一直很擔心這家伙會背叛小櫻。

  鳴人卻直覺地感應到,藥師兜看小櫻的眼神,堅定得就像是在看唯一。

  這種感情,異常深厚。

  感應能力雖然能感知到他的心意,也能感受到他的超強負能量。

  總覺得小櫻要是此刻嘆息一下,旁邊的藥師兜能立刻跑去上吊謝罪。

  鳴人完全不覺得小櫻會怪他,畢竟這事情誰都不願意,那個大蛇丸本來就超級壞。

  慫恿佐助離開他們,想要搶小櫻走。

  現在又跑來抓尾獸,這個忍界的壞事都被他一個人個干完了。

  藥師兜又打不過大蛇丸,阻攔他失敗也是正常的。

  想到這裡,鳴人伸手拍上他的肩膀。

  「喂,別這麼頹廢了,振作起來吧。」

  藥師兜頓了下,才轉眼看他。

  鳴人精神氣十足,「這事小櫻絕對不會怪你的,這也不是你的錯,對方裝作小櫻的樣子就算是我也會中招。」

  畢竟不能確定是不是小櫻的時候,哪怕心裡懷疑,對著她的臉誰都下不了手。

  每次佐助被他惹毛了,非要砍死他的時候。

  鳴人的絕招之一就是小櫻後宮術,佐助完全下不了手。不過他解除忍術後,會被打得更慘。

  由於這種遭遇,鳴人還是蠻共情藥師兜的。

  藥師兜勉強提起嘴角,卻笑不出來。這件事是他搞砸了,自作主張的惡果也需要他來咽。

  春野櫻認真感知好一會後,確定自己無法跟尾獸查克拉起共鳴。

  她忍不住問系統:「大蛇丸跟你有關系嗎?」

  系統:「……」

  沒法回答。

  春野櫻:「我懂了,又來任務了是嗎?」

  只有大型的任務,系統才會強勢干預被改變的劇情,現在的時間貼近四戰。

  那麼任務可能事關四戰。

  系統:「是有任務,不過任務程序死了。」

  任務程序跟修正程序是同步的。

  任務這邊死亡沒法發布任務,但修正程序感應不到,依舊強硬發動四戰,為發布任務的程序鋪路。

  春野櫻:「什麼任務?」

  死得好,鼓掌,要是系統全部程序此刻都暴斃完蛋多好。

  系統:「在戰場上為佐助送上愛的關懷,與他並肩作戰到最後一刻,讓他感動,並且跟你求婚。」

  修正程序檢測出發動四戰的可能性不大,立刻借用那點能量強行運行程序。

  它不知道隔壁的任務程序死了,依舊在為它而努力推進四戰劇情。

  春野櫻:「……」

  不愧為佐櫻系統,就算死得差不多了。

  為了佐櫻撒糖的任務,還是在戰戰兢兢地揮灑著屍體的余熱。

  對話到這裡,差不多能確認系統為了推出四戰劇情,將大蛇丸扒拉出來發動戰爭。

  春野櫻站起身,努力思考四戰的劇情。

  太久遠了,雖然翻來覆去地復習,很多小的細節不可避免地掉了些。

  一開始是帶土獲得尾獸後,先搞事。

  然後斑老頭被復活……看來得快速將帶土找到。

  趁著這家伙不打算復活斑的時間差,將所有災難都遏制在抓尾獸這個劇情裡。

  春野櫻對系統已經沒有什麼憤怒的情緒,成熟了,罵人的話都要優雅。

  「我都懷疑,你們這個鬼世界先前那麼多次毀滅,是你的功勞吧。」

  這個破系統說救世,到底救哪個世界了?直接點,叫滅世還算它有氣派。

  系統:「……先前毀滅的時候我還沒出生。」

  罵全體程序可以,罵它就太冤枉了,它都躺平任死了啊。

  而且搞成這個樣子,它也不願意看到。

  誰知道一個撒甜糖的超級死板系統,能有一個更強硬能梗著脖子要捅破天的宿主。

  不兼容的後果,就是打得你死我活,將世界掀翻過來。

  春野櫻從系統那裡撈不到更多的情報,才招手讓鳴人過來。

  鳴人在藥師兜身邊,感受到陰森無比的壓抑感,絞盡腦汁找話說的感覺太難受了。

  他聽到熟悉的叫喚,立刻蹦起來衝入封印裡。

  春野櫻讓鳴人坐在封印中心,然後告訴他要開始封印。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將封印給鳴人弄上。

  免得真跟九喇嘛分開的時候,會有生命危險。

  春野櫻:「兜,你幫我看著封印外圍,在封印成功前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佐助跟卡卡西都在門外當守衛。

  這個封印室已經徹底封閉起來,連時空忍術都拒絕連接。

  兜立刻振作起來,「好的,小櫻。」

  春野櫻直接坐在鳴人身邊,扣住他的手指,然後咬破手指在他們兩個的手上畫封印。

  鳴人感受到手背上一陣灼熱,他跟小櫻的手指被束縛住。

  分不開,靈魂都交纏在一起。

  春野櫻:「不會讓你被搶走的,鳴人。」

  她語氣是那麼平靜,卻有種不容置疑的狠絕偏執。

  鳴人聽到耳朵裡,仿佛甜味的小糖塊在撓嗓子,塞滿舌尖的美味。

  他抿著嘴,嘴角彎彎笑著,努力點頭:「嗯嗯,我也是呢。」

  也絕對不讓任何人搶走她。

  春野櫻:「閉眼。」

  鳴人立刻緊張地閉上眼,是是是要……

  然後他發現自己出現在一片虛無的空間裡,這裡有四團明亮的查克拉。

  是尾獸查克拉。

  春野櫻跟他手牽手站在一起,她說:「你接觸這些查克拉,然後用九喇嘛的查克拉連接起來,看能不能感知到尾獸的位置。」

  鳴人知道要干正事,立刻伸手碰觸這些查克拉。

  融入,感知,追尋。

  鳴人感覺到自己不斷在奔跑,一直往前跑。

  直到看到更明亮的查克拉,那是……一雙萬花筒。

  鳴人一驚,不是佐助哥哥的,也不是佐助的,這是誰的眼睛?

  身體裡的九喇嘛本來懶洋洋的,卻感受到熟悉無比的查克拉,立刻吃驚地站起來。

  「鳴人,快離開這裡。」它忍不住大吼。

  鳴人整個人被這雙眼睛釘死在原地,他仿佛看到某種可怕的力量,如高山般聳立在他面前。

  九喇嘛的聲音吼醒了他,他立刻問:「知道位置了嗎?」

  「不可能知道,那些家伙都被送入一個危險地方,如果你的感知能力一直深入去找他們,會被反追蹤的。」

  而且那雙該死的眼睛。讓九喇嘛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那個它最厭惡的男人……怎麼可能,他應該死了才對。

  鳴人也想離開,可是仿佛被一種無法掙脫的力量鎖住。他剛要掙扎,那雙眼睛的力量已經凶狠地捕捉到他,一股恐怖的吸力,要將他整個人拉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他手指一燙,整個人就被重新拉拽回去。

  那股力量,拉住他的腳踝,似乎想要將他搶回去。

  但是手指上的禁錮更加深刻,鳴人也死死握住自己的手,那是小櫻的溫度。

  腳踝上的捆綁松懈半分,就失敗了。

  下一秒,他整個靈魂都被小櫻抱住,她將他抱得那麼緊,彼此間的靈魂毫無縫隙地貼著。

  他們又回到一開始的封印裡。

  「有危險嗎?」

  春野櫻的感知力一直鎖定在他身上,確定他出問題就充當安全繩,將他扯回來。

  鳴人奇怪地說:「我看到一雙眼睛,有特殊圖案的萬花筒。」

  春野櫻一下就想到宇智波帶土,不對,一雙?

  就算系統出來抽風走劇情,也不會走那麼快吧。

  不會是為了節省能量,直接簡約步驟,壓縮不必要情節就快進到結尾?

  鳴人開始形容一下那雙眼睛的圖案。

  春野櫻一聽一個不吱聲,由於太過熟悉,他剛起個頭她就知道是誰。

  ……斑老頭,就這麼毫無預兆復活了?

  由於加速鍵的劇情過於草他大爺的,春野櫻反而無話可說。

  她深呼吸一次,在鳴人震驚的目光中,將臉埋入他的胸前。

  靈魂的能量很高,彼此的熱度都如火般,有一種焚燒起來的滾熱。

  鳴人感知到她略微的情緒波動,她一向都很沉穩,如毫無縫隙的雞蛋殼那樣,永遠強大而理智。

  今天難得的,他碰觸到她的脆弱。

  哪怕只有一絲,對愛她的人也像是感受到利刃割肉的痛苦。

  他忍不住伸手穿過她的發著亮光的發絲,按住她的後背。

  渴望給她更深的安全感。

  春野櫻在汲取鳴人的查克拉,她需要更多查克拉,然後啟動成熟的尾獸剝離封印。

  將這個保命用的封印,印在他的身體裡。

  鳴人的聲音如搖籃般輕柔:「別怕,櫻醬。」

  春野櫻聽到這句話,一愣,她怕嗎?

  可能是害怕這根神經不常使用,所以他沒有提醒前,她壓根沒有發現自己這種輕微的不穩定是害怕。

  怕什麼呢?

  ……怕跟那個重要的老家伙,拎著刀子線下相見嗎?

  封印沒有任何波瀾,理所當然成功了。

  九喇嘛出來的時候,凶殘的臉,大佬的氣勢,迷你的身形。

  它也一臉陰沉的不解,還在後怕看到的眼睛。

  由於它跟小鬼都有心事,面面相覷竟然沒有劍拔弩張,反而都是一臉凝重的表情。

  在封印完成,尾獸又重新回到人柱力身體前。

  春野櫻突然伸手摸了摸小九喇嘛的頭,毛茸茸的,比它大的時候好摸。

  因為太大毛也有硬度,其實不怎麼順滑。

  九喇嘛被人摸頭,暴躁:「小鬼你……」

  春野櫻:「別害怕,不一定是他呢,就算是,封印也會保護你的。」

  鳴人身體裡的封印,束縛力內外都強。

  想要直接從他身體抽出九喇嘛,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九喇嘛惡狠狠說:「誰害怕,我就從來沒有怕過誰。」

  然後九喇嘛就進入鳴人的身體裡,順滑到像是迫不及待想回到它籠子那般。

  整個封印過程,九喇嘛就沒想到逃跑這回事。

  她不提醒它,它大概是忘了這茬事了。

  看到封印過程沒有出現意外地成功,藥師兜站起來,也松一口氣。

  可是下一秒,他眼瞳緊縮,直接衝入失去效果的封印裡。

  小櫻倒下去了。

  鳴人睜開眼,順手接住她的身體,對兜說:「沒事,她睡著了。」

  似乎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她睡覺,所以她在封印成功的時候,立刻進入睡眠狀態。

  ——

  亡靈要被復活的時候,是有感應的。

  斑冷著臉正在喝酒,櫻花的味道彌漫在嘴裡,干淨的靈魂氣息凝聚起來的液體,沒味道卻很溫和。

  至少讓他的情緒穩定了很多。

  沒事的時候除了在思考月之眼計劃的不足之處,還忍不住在想小鬼最近的情緒波動。

  她天天都在說他的計劃漏洞百出。

  斑覺得她是缺少一雙寫輪眼,看不清楚神留下來的啟示,才這麼倔強。

  也能理解,她一個六七歲就死在不知名角落裡的孩子,能有多大見識,就算不像是他一樣死後被束縛在某個地方。

  可是到處跑並沒有讓她聰明多少,反而更加叛逆了。

  也不知道去哪裡學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忍術,等到她擁有了寫輪眼,就知道很多忍術直接復制就行。

  而且復制太多也沒用,畢竟在真正的力量面前,大量小技巧的忍術根本派不上用處。

  一想到她,就想到她那些歪理。

  什麼叫做如果他的方法那麼好,為什麼六道仙人不自己做,還要將方法刻在一塊,誰都能篡改的破石碑上等著他來看。

  咋了,六道仙人是廢物嗎?

  有力量不拿去拯救世界非要分開,分開後又要後人自己收集起來實現和平。

  他是吃飽了沒事干專門搞笨蛋後人吧。

  斑:「……」

  然後他往死裡追著她打,一張嘴就會說寫亂七八糟的話,除了氣他還會干什麼。

  而且除了他外,誰能看輕易到這塊石碑的所有內容。永恆萬花筒,輪回眼可不是大白菜誰都能擁有。

  看不到談何篡改。

  斑想到這裡,臉又拉下去。那家伙的嘴太執著了,自從知道他的計劃後幾乎是天天都嘮叨這些話。

  就算覺得她的話荒繆,也跟烙印在腦海裡一樣,忘都忘不掉。

  復活她的念頭也是一早就想好的,亡靈一般來說不會輕易產生變化。就看她每一年都給自己設定的身高,樣貌,成長的模樣。

  就知道她對活著這件事情有多執著。

  執著到眼裡的光,比他這個等待復活的老家伙都要亮得多。

  有她在身邊,他也仿佛回到自己最年輕強盛的歲月,不再是一顆垂老的樹干,而是長出了新的生命力。

  死亡,反而是邂逅的開始,真是奇怪的緣分。

  她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活著的家伙,都要鮮艷燦爛。

  不該死得那麼早,該有個更廣闊的世界給她折騰才對。

  斑將最後一口櫻花酒喝下去,杯子化為齏粉消失在手指尖。

  而就是此刻,他感受到強烈的召喚。

  長門那小子,終於成長到能使用輪回天生了?

  斑站起身來,雙手抱臂冷靜地看著上面,似乎在等待著自己的復活。

  在最後一刻,他又想到突然消失了,小鬼不會慌張吧。

  那家伙在他眼裡成長得再好,還是那個瘦骨伶仃,小心翼翼在他門外探頭看他的小鬼而已。

  本來想留下點什麼告訴她的斑,突然意識自己什麼時候那麼婆婆媽媽了。

  算了,不過是短暫的分別,很快就會見面。

  而在他離開有一段時間後,一個熟悉的身影衝入這片虛無之地。

  春野櫻站在斑老頭的屋子外,看著空蕩蕩走廊,無風搖晃的風鈴。

  這是第一次,她來這裡後沒有看到他。

  還挺不習慣的。

  春野櫻坐在走廊下,放在地板上的酒瓶還剩下最後一點酒水。

  沒有杯子,她直接喝了。就當作跟他喝最後一次酒吧。

  畢竟下次見面,也不知道他還願不願意陪她喝酒。


第127章

  冰冷的雨水從黃色的面具上滑落, 帶土站在海面上。

  陰郁的天空,如這個地方一樣,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的死亡墳墓。

  這就是帶土眼裡的雨之國, 一個絕望的, 不應該有光的大國絞肉場。

  而這一切都變了, 當長門背叛他開始, 這個常年封閉, 死氣沉沉的國家, 竟然開始出現新的生機。

  打開的門, 陸續進入各國的忍者。

  一點點,如螞蟻搬家一樣將別的地方生氣搬過來。

  哪裡都在改變,改變得實在太多了。帶土想,那個叫做春野櫻的家伙,還想將這個垃圾世界改成什麼樣子才滿意?

  為什麼要花費那大的力氣, 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這個永遠都在制造悲劇的輪回地獄裡,她能讓多少人獲得幸福?

  全部嗎?可笑至極。

  帶土:「你這麼看著我干什麼?你被挾持當人質的事情, 也不是今天才發生的。只要你活著,就可能成為別人的棋子, 這就是人類的命運。」

  漆黑的海水翻湧著,小南氣喘著捂著手臂的傷口。

  「將長門的眼睛, 還給我們。」

  帶土漫不經心地說:「你們的?可笑的話, 這雙眼睛從不屬於你們。」

  他手裡現在只有一顆輪回眼,剩下的一顆依舊在長門的身上。

  找到本體的長門前,他先將小南抓起來當人質。

  直接復刻彌彥死前的場景, 長門完全無法忍受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為了救出小南, 他挖出輪回眼。結果在挖出第二顆的時候,長門竟然爆發出難以想像的力量, 將他彈出去。

  而小南也一瞬間掙脫了束縛,開啟時空傳送忍術,是春野櫻先前送來的。

  能隨時通過這個忍術,而直接傳送到木葉開會。

  由於小南偏離法陣中心太遠,沒有成功傳送,她逃到這片海上。

  帶土透過面具看著眼前的女人,「背叛我的家伙,竟然還敢妄想有安逸的未來。」

  叛徒不配活下去,長門一背叛,曉組織就徹底脫離他的掌心。

  他這些年一直藏在幕後,最重要的棋子就是長門。他們兩個斷了連接,帶土就失去了曉大半的成員。

  就在他以為自己又要花費數年,將尾獸重新抓起來的時候。

  運氣還是站在他這邊,不管大蛇丸要什麼,他一個人就送來大量的尾獸。

  將外道魔像直接通靈回老頭子的地洞裡,吸收七只尾獸的外道魔像,哪怕還沒有脫胎成十尾,也擁有大量的查克拉。

  雖然還沒有八尾跟九尾,但是曉對他的重要性直線下降。

  小南看了一眼海面,表情冷漠地抬起手。

  「我們已經看到曉的晨光,也願意再花一些時間,來試驗另一條通往和平的道路。」

  其實他們看著這個世界改變,已經看了很久。

  這次木葉村派來的第七班,也讓他們看到有力的領導者所帶來的曙光。

  年輕,強大而無所畏懼的旗幟挺拔站在前方的時候,所凝聚起來的力量,就是盛開的希望之花。

  這種希望,曉等待太久了。

  不容許再有人破壞掉。

  「而你已經落伍了,斑。我會將你帶到黑暗的地獄裡長眠,不會讓你成為妨礙和平的大樹成長的害蟲。」

  小南化為無數起爆符的紙片,直接衝著帶土而去。

  帶土不笑了,誰是害蟲。

  一群短視的蟲豸,看到一點點所謂的改變就立刻動搖自己。

  這個世界沒有救,出現的那點光很快也會熄滅在夢境裡。

  帶土殺氣爆起,能力啟動,將所有迎面撲來的紙片吸收進入空間。

  爆炸聲頓時響徹整個海面。

  而小南將帶土的注意力吸引住後,立刻發動神之紙者之術。

  大海裂開,無數為了帶土准備好的起爆符,對著帶土露出無比猙獰的真面目。

  小南數著時間,十分鐘。

  絕對能殺死他。

  她脫力地喘著氣,查克拉見底的她沒有察覺到身後出現一個身影。

  磅礡的大雨混亂了人的聽力與感知,當鐵管穿透過她的身體時,小南還在想被轉移到木葉的長門的安全。

  也許該聽那個孩子的話,她的醫療忍術很優秀。

  不該聽從長門為了警醒自己,而放棄治療,只是為了不斷折磨自己感受痛苦。

  虛弱過度的身軀,面對真正了解他們的敵人,就很容易陷入困境。

  待會就去木葉找他……

  小南倒下去,帶土站在她身後,一身狼藉滿臉殺意。

  鮮血在黑暗的海面流淌著。

  帶土冷笑:「能逃到哪裡去呢,這個黑暗世界沒有你認為的希望,掙扎得那麼難看干什麼?」

  說完,他准備要對著注定死亡的小南泄憤地補刀。

  尖銳的鐵管剛抬起來,他卻猛然一僵,誰碰老頭子的屍體了?

  下一刻,他整個人消失在原地。鐵管落到小南身邊,沉入水下。

  而小南拼盡最後一絲力量,握住脖頸間的項鏈,一朵代表生的花朵。

  掐碎,生命能量進入她的身體裡。

  她重獲新生。

  然後小南站起來,快速離開這片危險之地,必須立刻去木葉找長門。

  她需要保護他。

  還有感謝那個贈與她第二次生命的孩子。

  ——

  大蛇丸盯著眼前的屍體,不斷從蒼老變為年輕。他看著自己的手,穢土轉生並不能讓死人恢復年輕。

  真是太奇怪了,剛才那股特殊的力量,直接摻入他的忍術中,參與了穢土轉生的制作。

  直接將屍體細胞活化到最強盛的狀態,甚至那份活躍異常的細胞裡,有柱間的力量。

  這是神的力量嗎?

  大蛇丸手指顫抖,壓抑不住的興奮感。

  眼前這具屍體的強壯程度,超出大蛇丸的想像。那股力量的參與重塑,徹底讓「斑」蒼老的身體恢復到最巔峰的時期。

  黑絕在一旁看著,也很吃驚。

  「你改良的二代的忍術,竟然有這種效果,不可思議。」

  大蛇丸看著自己的手,實話實說:「不,不是我們的功勞。」

  他只是個追求永生的凡人而已,曾經遭遇到一切讓大蛇丸都謙卑起來。

  黑絕不在乎這個,它更在乎斑能不能復活,哪怕只是半吊子的復活也好過不受控的帶土。

  帶土的心思過於明顯,黑絕生怕月之眼計劃會因為他的亂來而搞砸,恨不得斑能快點醒過來主持大局。

  等了一會,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從後面傳來。

  在場的人同時回頭,是一身狼狽,滿身傷痕的帶土從暗處走出來。

  感受到有人碰斑的屍體的帶土,沒有給小南補刀就直接回來了。

  臉上帶著殘破面具的帶土,冷冷看著眼前一幕。

  「你們打算干什麼?」

  他並沒有看到忍術發動的過程,只是一來就看到他們圍著斑的屍體,不知道在等待什麼。

  帶土直接走到最前面,頎長破損的身體如不可逾越的山般,將所有人跟斑隔離開。

  他背對著棺材,眼神陰鷙地看向自作主張的黑絕。

  老頭子的意識突然不聽指揮,這讓帶土很不安。

  黑絕:「別這樣看著我,帶土,這是斑的吩咐。」

  帶土冷笑:「我現在就是斑,你是要背叛我嗎?」

  老頭給他的身份,他可不打算還回去。

  突然他一愣,身體僵硬起來,因為不知道何時身後的屍體站起來。

  無需言語,自帶的威懾力就讓人無法呼吸。

  一只手輕按在帶土的肩膀上,剛醒過來的男人毫無死去多年的暮氣,他如巨獸睜眼,凶悍凌厲的光亮在寫輪眼裡流轉著。

  完全不像是從棺材裡爬出來的屍體。

  「帶土,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急躁得跟小孩子一樣。」

  帶土沒有吭聲,而是呼吸沉滯地轉過頭,看向那只按得自己動彈不得的手。

  黑色的手套、干燥而強硬,如土般死氣沉沉。

  斑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他松開帶土的肩膀,靈活地動了動自己的手指。

  不開心地眯起眼,斑冷聲抱怨:「看來是出了很多意外。」

  用穢土轉生來復活他。

  這可跟真正的復活有一段距離。

  算了,斑也不是那種糾結的性子。他一腳踢開棺材,大大方方走出來,眼神一掃。

  將在場所有人都看一下,一堆沒有興趣的弱者。

  他直接問:「長門那小子呢?」

  帶土面無表情瞅著他,過於年輕的樣貌不至於認不出來。

  一開始教導他的時候,斑在幻術裡經常變年輕,玩心一來直接頂著小孩的臉,到處晃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他只是奇怪這個老家伙的氣質似乎溫和了很多,在地獄待久了,竟然還能將他改造得溫柔點了?

  帶土連個營業的笑容都擺不出來,聲音冷硬:「他背叛了,完全不聽指揮,我剛才打算將輪回眼要回來。可惜我們的敵人給對方留下逃生通道讓他逃跑了。」

  提都不提,他手上有一顆輪回眼。

  斑聲音低沉平靜:「敵人?」

  帶土現在只想將斑的注意力轉移走,最好能跟春野櫻打個你死我活。或者想法子解除穢土轉生,重新送他去死。

  他陰沉地彎起嘴角:「是的,一個正在極速成長的敵人。我曾經招攬過她,可惜她對月之眼毫無興趣。阻攔尾獸捕捉計劃,讓長門背叛,聯合大國小國對『斑』進行圍剿,如最可怕的瘋子般,對著所有月之眼實施者窮追不舍。」

  快速給老頭子樹立一個需要解決的敵人,才是正事。

  斑看了一眼黑絕,黑絕點頭。

  都是實話。

  斑走到外道魔像面前,看著上面睜開的眼睛數量,直接感知尾獸的狀態。

  勾玉眼眸也立刻變化成萬花筒,數量是對的。

  七只尾獸……九尾?

  斑的瞳力進入外道魔像裡,黑暗中一個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身上攜帶著九尾的查克拉。

  他眯上眼,特殊忍術?追蹤的。

  看來帶土說得沒錯,確實是有敵人。而且敵人的等級還不低,竟然能利用尾獸之間的感應,追到這個地方來。

  可惜外道魔像是裝尾獸的容器,任何查克拉進入這裡都逃不出去,更不可能暴露位置。

  斑嘴角勾起一抹獰笑,來了,就留下。

  瞳力如最強悍的束縛繩子,捆綁住那家伙的腳踝,想要將他拖過來。

  卻在下一刻,一股更強大的力量,將那個家伙拖回去。

  斑一愣,力量松懈幾絲,對方就消失了。

  錯覺嗎?怎麼感知到小鬼的查克拉。

  不,她還沒復活呢。斑轉開眼,看向角落裡沉默不語的大蛇丸。

  大蛇丸瞬間就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鎖定住他,雖然對方只有一個簡單的眼神,卻讓人感受到屍山血海的氣勢。

  可真是意外,他竟然會緊張。

  大蛇丸習慣性舔了舔嘴角,語氣異常禮貌:「我是讓你復活的施術者,由於某些特殊的原因,我需要跟你們合作。」

  斑不太感興趣地看他一眼,能用出穢土轉生禁術的家伙都陰暗又猥瑣,所求的東西估計也上不了台面。

  他直接坐在椅子上,就是那個他晚年背靠外道魔像的位置。

  沒有活著的熱血沸騰很沒意思,斑不開心地想。

  身體確實矯健了很多,穢土轉生不難。將他的身體秘密一覽無遺,並且完美復刻了他全盛時期的強壯才算有水准。

  甚至連柱間的細胞都一比一融入進去。

  比千手扉間那個陰險小人,似乎強上幾分。

  「這種玩弄禁術的復活我毫無興趣。」斑實話實說,「不過看來這也是你的極限了,帶土。」

  如果沒有出意外,這小子不會就這麼將他復活出來。

  連黑絕都沒有反對,應該是計劃出現了巨大的阻礙。

  帶土則是看向大蛇丸,眼神極度不善,任何人的背叛失控,都比不上斑復活這件事的衝擊力大。

  大蛇丸感受到他的殺氣,笑得一臉無辜看著他。

  帶土:「你到底想要什麼?」

  大蛇丸只是因為任務,才施展穢土轉生。

  不過這也不妨礙他拿回一些好處。

  「我需要一個人,她是木葉的忍者。對你來說,捕捉她不算難事才對。」

  帶土皺眉:「春野櫻嗎?」

  誰不知道大蛇丸這家伙差點被春野櫻殺了。

  大蛇丸笑著點頭,「她對我的研究很重要。」

  而且這也是一種保護不是嗎?畢竟他要的可是活人。

  帶土的眼睛通過破損的面具,如惡狼一樣凝視著他,要春野櫻根本不需要將斑弄出來。

  這家伙到底在干什麼?

  斑看著帶土習慣性地用他的聲音,來應付一切事情,頗為有趣地笑起來。

  喲,成長了點,卻依舊不大聰明的樣子。

  他看了一眼四周,熟悉的地方,卻陰暗得讓他不太習慣。

  死後的世界比這個地洞都明亮特別多,這讓他都有些不適應地下的生活。

  斑站起身來,「看來我不在,你將事情搞得一團糟。」

  輪回天生沒有,尾獸也沒有抓齊全。

  月之眼計劃只是進行到一半。

  帶土沒有吭聲,而是看到他走過來直接退開幾步,這是一個戒備的小動作。

  斑仿佛沒有看到他警戒,而是扯了扯自己的手套。「這些都無關緊要,讓我看看九尾現在的具體位置在哪裡。」

  說完,他手掌用力用地上一拍,通靈之術。

  通靈九尾,反追蹤,感受它所處的地方。

  九尾感受到熟悉的通靈力量,猛然站起來。不斷被加固的封印內外都毫無破綻,並沒有對九尾造成任何傷害。

  通靈的力量一下就被截斷,並且封印之術直接反撲通靈者。

  斑疑惑嗯了一聲,站起身來,看向自己出現裂痕的手指。

  找不到位置,九尾被一股巨大的封印之類保護著。沒想到這種保護之余,還要反殺回來的霸道封印術也有人會使用。

  是錯覺嗎?有點熟悉。

  他跟小鬼的封印術打交道了一段時間,她不知道去哪裡找了個孤魂野鬼老師,每次他用須佐能乎對付她。

  她就用封印術對付他。

  對一個沒有血繼限界的孩子來說,封印術確實是最能對付大型忍術的招數。

  她用得登峰造極。

  「看來那邊也有能人。」斑輕聲自語。

  算了,反正不過兩只畜生,很快就能抓到。

  他需要更多的情報信息,知道現在這個世界的各種事情。

  所以他直接走到白絕本體身邊,伸手碰到它,快速完成最近的情報交流。

  「世界好像變得有趣很多?」斑看著大量的數據出現在腦子裡,變化非常大。

  大量的國家竟然都放棄了戰爭,並且互相同路,相互合作……

  這還是忍界嗎?

  簡直是過家家的國家聯歡會。

  斑在大量的數據中尋找源頭,白絕儲藏在情報直接彙聚到木葉那裡,並且又從木葉往前追溯。

  然後他看到一個公司的名字。

  真巧,他弟子也叫這個名字。

  斑沉默半秒,然後回過頭來看向帶土:「你跟我說說讓你變得這麼狼狽的敵人,做了什麼吧。」

  帶土以為他只想要情報,他在思考怎麼將斑引到春野櫻那邊去。

  最好他們兩個同歸於盡,不要妨礙他的下一步計劃。

  不得不說,大蛇丸這家伙復活斑,讓他產生了巨大的危機感。

  解除穢土轉生,成為他迫不及待想要做的事情。

  而以春野櫻對封印術的造詣,直接送斑回歸淨土的概率很大。

  帶土:「那家伙的信念,是堅信人與人腳踏實地的合作來重建被破壞的一切。她徹底否決月之眼的世界,是個對現實還存著幼稚希望,並且不斷阻攔我的計劃的對手。」

  是對手,也是產生分歧的同道中人。

  帶土試著爭取過將她拉攏過來,顯然失敗了,那麼就只能請她去死。

  大蛇丸安靜站在一旁,他敏銳地察覺到,自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穢土轉生出來的宇智波斑。

  也不意外,畢竟他穢土轉生的時候,那股不屬於現實的力量就已經脫離他的掌控。

  斑聽著帶土說的一切,並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他不鹹不淡評價了句。

  「是個有才能的家伙。」

  他從不會輕易否決任何一個厲害的對手,有對手的人生才有趣。

  就是聽著過於熟悉,斑沉思片刻,轉身來到一片空地上。

  一個白絕分身響應他的召喚,直接跪到在空地上。

  斑冷漠地盯著它,「我需要再確認一件事。」

  其余事情都次要的,一個事實隱隱浮現在心頭。

  「大蛇丸是吧,你玩弄禁術的樣子讓我想起討厭的家伙。但我不是喜歡遷怒的人,現在需要你再穢土轉生一個人出來。」

  斑其實還是很遷怒,只是他不說。

  而且他從不介意利用任何討厭的家伙。

  大蛇丸笑著走過去,「有那個人的一部分身體嗎?」

  他可沒法憑空召喚。

  斑伸出手,手心凝結出一團淺藍色的光芒。

  「這是她的靈魂能量,足以將讓她復生。」

  這部分能量是她的酒水進入他的身體,他儲存起來的。

  因為他喝出這不是真正的酒,而是她的生命能量與靈魂氣息。

  大蛇丸看著對方將這部分靈魂,小心放入白絕的身體裡。

  他忍不住眯上眼,看來要召喚的人對這家伙很重要,是個不錯的情報。

  大蛇丸背對著斑開始結印,穢土轉生之術。

  禁術發動,卻毫無作用。

  斑看著沒有出事的白絕,也清晰地看到那部分屬於他弟子的氣息,徹底消散開。

  「失敗了。」斑聲音冷沉了下去。

  大蛇丸在穢土轉生的時候,意識到什麼地看著自己的手。剛才那團能量裡蘊藏的氣息,太過熟悉。

  他身體裡面不斷消失的,屬於春野櫻的靈魂氣息,是不是跟剛才這團氣息一模一樣?

  如果是同一個人,那麼失敗是理所當然的,因為……

  「她還活著?」斑說。

  明明很平淡的一句話,不知道為何讓在場所有人都顫栗了一下。

  斑突然獰笑起來,從裡到外突然爆發的情緒,讓他腳下的石頭全部粉碎開。

  很好,完全是計劃外的事件。

  「給我先去找一個人。」

  帶土一臉莫名其妙,這死老頭子又抽什麼瘋?

  「找什麼人?」

  斑形容的時候都不用經過腦子,這些年每天看到的就一個人,任何細節都記到骨子裡。

  「粉色的長發,綠色的眼睛,長得勉強能入眼,十六七歲……」

  在場的人越聽越熟悉,特別是大伙都曾被同一個,粉發綠眸長的還可以的家伙虐過。

  永生難忘。

  由於所有人的表情都高度一致。

  斑再次沉默,幾秒後才轉過頭去。本來就有裂痕的臉孔,加上失去笑意的表情,讓人感受到一股來自亡魂之地的陰森煞氣。

  「都認識?」

  何止認識,白絕天真開口:「斑,你是在找我們的敵人嗎?那個木葉春野櫻。她一直妨礙我們,確實需要將她找出來殺死。」

  斑冷颼颼看它一眼,白絕被他瞪到縮回牆裡。

  「木葉嗎?」他轉身就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麼,斜眼看向一邊如局外人的大蛇丸。

  「你剛才說想研究誰?」

  這句話就如死神的請帖,話尾還沒有消失,一根黑色的陰陽遁黑棒就穿過了大蛇丸的心口。

  快到君麻呂反應回來的時候,大蛇丸已經被釘死。

  「大蛇丸大人。」

  無數骨刺從地下爆出,衝向宇智波斑。

  君麻呂衝到大蛇丸身邊,伸手一碰卻只有一張蛇皮。而他也察覺到什麼,立刻松口氣閉上眼。

  再次睜開眼,就是一雙蛇的瞳孔。

  與君麻呂共處一個身體的大蛇丸,此刻握住卷軸。「看來我們沒法好好相處,真是可惜,畢竟我可以隨時解除你的穢土轉生。」

  說完,大蛇丸發動從小野公司那邊順來的傳送忍術,消失了。

  下個任務又來催促他,斑這邊跟他沒什麼太大的關系。

  斑面無表情看著,並沒有阻攔。他看到那家伙傳送卷軸上熟悉的櫻花印記。

  所有證據,細節,旁人的佐證,都證明了那朵櫻花屬於誰的。

  至於穢土轉生契約,雕蟲小技的玩意不值一提。

  他冷酷地走進地道,直衝著地上去。

  帶土忍不住問:「你要去哪裡?」

  斑姿態從容,表情冷靜,就是語氣不太好。

  「去木葉吧。」

  黑絕看著斑不對勁的樣子,忍不住提示:「是要去抓九尾嗎?還是找回輪回眼。」

  長門確定去往木葉,他的身上還有斑的輪回眼。

  斑:「這些都是順路的。」

  他終於走到地上去,多久未見的陽光落到他的臉上,卻沒有給他帶來一點溫度。

  死亡的穢土之軀,完全沒有生者的感知。

  他終於勾起嘴角。「我要先將離家出走的孩子打一頓,然後關起來再說。」

  這些都是小問題,有什麼是一覺睡醒,看到自己的弟子已經擁有改變忍界的力量,還不需要他這個老師的幫忙,來得驚喜呢。

  至於多年的欺騙,並沒有讓他多憤怒。

  其實她的謊言也沒有多高明,他竟然就這麼相信了。大概是因為話是假的,感情是真實的。

  「還以為那小鬼只是嘴上說說,原來一直都在付出行動嗎?」

  斑的笑容得意起來。

  這種強大的執行能力,這才是他宇智波斑親手教出來的弟子。

  就是路走錯了,沒事,打一頓就好。

  ——

  「斑可能復活了?」柱間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失去笑意。

  這段時間他跟小櫻進行過長時間的溝通,還有信息交換。

  柱間已經確定世界在一直往好的方向發展,雖然被幾次忍界大戰打得千瘡百孔的民生,恢復期很漫長。

  但是看到自己托付給後人的夢想,還有新生的一代在托舉,在奮鬥。

  無疑給了柱間莫大的安慰。

  所以斑復活這個消息,讓柱間無比難過。

  「我們明明不該復活,也不該再對現實造成巨大的干擾。斑的力量很強大,如果他想要做什麼事情是很難阻攔的。」

  春野櫻跟柱間蹲在河邊,看著對岸斑的墳墓。

  她倒是沒有吭聲,認真聽著柱間的話。

  柱間:「他的戰鬥風格你已經很熟悉,我們都習慣大開大合地打架。斑的查克拉比較少,要是能想法子將他的查克拉耗盡,那麼就能打敗他。」

  春野櫻:「……」

  聽聽這是人話嗎?他少個鬼,柱間老頭不能用自己為單位來對比吧。

  而且長門跟小南已經逃到木葉來,長門眼裡還剩下一顆輪回眼,沒有失去生命,也沒有使用過輪回天生。

  確定斑老頭是穢土轉生,那他壓根就沒有查克拉匱乏的問題。

  要是穢土出來的是老年斑,她一個人暴打十個斑都可以。百歲老人的骨頭疏松,廣場舞都跳不好,別說發動四戰了。

  但是又想到系統那管殺不管埋的推動劇情架勢,不太可能是老年斑。

  算了,她從來就不是個中彩票的主。

  好好思考怎麼封印那老家伙比較實在。

  柱間語重心長地說:「他的缺點是後背,你要是有法子繞到他的背後……」

  這話說出來,扎心了。

  柱間果然又登地垂下頭,一臉要死不活的喪氣。

  「這方法很不好,畢竟能站在他背後的,都是他信任的人。」

  春野櫻也一臉愁眉苦臉,「就算我真能站在他身後,也捅不下刀子。」

  老頭子對她還是很不錯的,他真將後背交給她,她肯定干不出掏心窩的破事。

  良心還在,手會抖的。頂多給他貼上百八千張封印符外加超強驅鬼往生咒,看能不能送他一程。

  他教導從不藏私,她對斑老頭的寫輪眼熟悉程度,比對鼬的還深入。

  不然她怎麼發現,貼近寫輪眼研究會比較簡單。

  因為她真的碰過斑老頭的萬花筒……還有輪回眼。

  就是碰了沒用,這些能力學不會,宿命血緣論強到沒道理。

  她又不是真的姓宇智波。

  柱間:「你真是個好孩子,總覺得是你的話,不管是什麼困難都能解決。」

  春野櫻:「……」

  這話聽著不吉利,仿佛臨終前立flag,還是給她立的。她是要一去不復返了嗎?

  柱間說完,一臉慈善地握住她的手,「這段時間當你的老師也沒有教你什麼,你大概會面臨一場比較困難的戰鬥,希望我能在最後這一刻幫上你的忙。」

  說完,他將自己的力量傳送給她。

  並且將所有這段時間他收集自然能量的時候,凝結出來的木遁種子都放到她手裡。

  「這些種子,希望能幫上忙。」

  她學不會木遁,他就將木遁的技能都藏在種子裡。封印效果有限給不了太多次,柱間覺得很可惜。

  而給她的力量,是增強她的體質恢復能力。

  小綱的創造再生太過依賴陰封印裡的儲藏,一旦用完就任人宰割。

  改善一下、體質,至少在查克拉見底的時候,身體的恢復能力能救她幾條命。

  力量的傳遞很不穩定,還是因為她探查他查克拉的時候,他才發現這個傳送方法。

  不然的話,他就真的什麼忙都幫不上。

  春野櫻感受到手心一熱,大量的查克拉進入她的身體。跟尾獸的查克拉不同,這種查克拉如生命的本源泉水,沒有給細胞帶來太大的副作用。

  「會影響到你嗎?老師。」

  這片土地上的靈魂更像是一團查克拉,他分給她的其實是靈魂的力量。

  柱間表情溫柔:「沒事,不過這段時間虛弱點而已。」

  春野櫻看著自己手心裡的種子,這個封印還是她起的頭。

  將大量的查克拉全部壓制到封印裡,再通過封印復制,重現忍術。

  研究多年的忍術,通過柱間的手法,竟然能壓縮到這麼小的種子裡。

  春野櫻突然覺得,就算自己沒有什麼厲害的血繼限界,卻能遇到這麼優秀的老師,算是命運給她開了超級大的掛。

  「我會努力勸說他的。」她輕聲承諾。

  想法子在一個比較合適的時機,揭露黑絕的詐騙身份。

  就是合適的時機難找,斑老頭太多疑,她說的任何話他都能一律當作擾亂他軍心的廢話。

  黑絕的手沒碰到他的心髒前,他壓根不會相信她。


第128章

  清晨的曙光從遠推到近, 整個木葉村都籠罩在光亮中。

  中忍巡邏部隊,在木葉外圍開始進行例行的檢查工作。

  他們並沒有發現,幾只白絕從地上湧出來。它們看著木葉村的外圍結界, 如果是以前他們是能進入的。

  不過後來加入了超強的感知結界, 白絕就沒法無聲無息潛入。

  它看著木葉的方向, 並沒有發現木葉有太大的變化, 依舊是那種鐵板一塊的狀態。

  白絕思考了一下, 就潛入地底去追逐巡邏的中忍部隊。

  很快的, 幾個白絕完美無缺地變化成部隊成員, 跟著這些人走。

  這些人進入木葉的時候,也許結界會為他們打開,白絕也能趁機混進去。

  而大蛇丸此刻,已經找到自己隱藏著的一個基地。

  這是兜不知道的,畢竟這個基地建立起來的時候, 兜還沒有在他身邊。

  大蛇丸將所有備用的屍體跟歷代各村的影,一些強者的細胞都拿出來。

  仔細將幾個去世的火影細胞都挑出來後, 他熟悉地進行准備工作。

  斑的復活,只是任務成功的第一步。

  復活了他後, 又需要復活很多人。

  大蛇丸已經差不多知道,這股力量推著他走, 好像是想要推出一個戰場。

  斑是領頭的, 他腳下就需要更多部下。

  而戰場的另一方,是五大國。

  「目的是什麼呢?」大蛇丸沒有得到更多的信息,他只能將任務推下去, 期待得到最後答案。

  越多的任務, 就意味著越多的力量連接。他還想再次回到那個地方,看一看這個世界的真相。

  所以大蛇丸沒有反抗這股力量的操控。

  將所有的東西准備好後, 大蛇丸聽到聲音,連頭都沒回直接問:「東西都准備好了嗎?」

  穢土轉生者還不需要使用的時候,要放在特制的封印棺材裡沉睡。

  這些棺材他就懶得弄,太麻煩也太費時間。

  黑暗中,換了一身衣服的帶土走出來,他戴上單眼的黃色漩渦面具,靠著基地的土質牆壁冷眼看著大蛇丸。

  「你做了這麼多,跟我合作就是為了得到春野櫻而已嗎?」

  帶土是真不理解,這家伙一邊復活斑,又轉過頭來偷偷跟他合作干什麼?

  他就那麼篤定,他跟斑不合嗎?

  大蛇丸轉身,開始單手結印。

  「得到她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某種程度來說她比九尾還難抓。而顯然宇智波斑,不想跟我合作。」

  不過是一個理由,要是能抓到很好。

  抓不到,他也有機會再次回到她的靈魂中。

  這也是他這次沒有使用新的身體,而是藏在君麻呂體內的原因。

  因為比起實在的年輕肉、體,靈魂狀態的他才有可能有機會,再次獲得她的靈魂入場券。

  大蛇丸將她當作理由,只是為了跟帶土合作繼續推進任務進度。

  畢竟壞人狼狽為奸,如果不求點啥合作者也不會安心。

  大蛇丸結印完成,穢土轉生之術成功。

  所有的屍體都開始覆蓋上塵土,他收集的所有強者細胞,成功召喚出來他們靈魂。

  帶土走過去,一大批帶著封印咒印的棺材,從神威空間裡被扔出來。

  這是大蛇丸要求的東西。

  穢土成功的死者,都裝進去封印,等待有用的時候再拿出來。

  帶土這次是親眼看著大蛇丸結印的,他記住了結印方式。

  力量一發揮,將所有棺材收走。

  帶土:「等到我勝利,我會將春野櫻交給你。」

  是死是活他說得含糊。

  大蛇丸是一個很好的合作者,如果不是他將斑復活,他可能會心動跟這家伙合作。

  就算這家伙很惡心。

  雖然知道可能性不大,帶土還是說:「如果你能將斑的穢土轉生解開,那麼我們的合作會更順利。」

  大蛇丸搖頭地笑著說:「時間還不到。」

  任務沒有提示,他不會輕舉妄動。

  帶土冷嗤一聲,直接消失在這裡,他只是一個分身而已。

  真正的他,還在跟斑那個老頭子逛街。

  也不知道那老家伙這次復活毛病為什麼那麼多,在趕往木葉的途中,竟然開始繞遠路。

  說是要看看這個世界變成什麼樣子。

  能什麼樣子,除了和平點,繁華點,人多點外,跟以前一模一樣完全沒有變過。

  大蛇丸看到他走了,直接閉上眼認真體會那股力量的來處。

  很快的,他坐在地上開始繪圖計算。

  無數紛雜的想法,猜測,都彙聚在手中,也許一開始那股力量操控的是小櫻。

  然後她掙扎開了,所以這股力量來到他這裡。

  一直充當護衛的君麻呂安靜地站在角落裡,警戒著周圍的所有的一切。

  他聽到大蛇丸自言自語說。

  「好吧,接下去就是復活木葉死去的幾個火影,真有趣,需要雙方勢均力敵嗎?」

  不懂,但是大蛇丸大人做的一切都是好的。

  ——

  「你有任務了?」佐助看著鼬關上窗戶。

  外面櫻花開始盛開。

  鼬點頭,直接當著佐助的面前將暗部的馬甲穿上。接著檢查忍具袋,扣上護腕的帶子,隨手扒一下壓在衣服下的辮子。

  他走到佐助身邊,溫和解釋:「我跟自來也大人去追蹤敵人,你們留在木葉村不要出去,一切遠離木葉的任務都暫時推掉。」

  他彎身,開始換鞋。

  佐助抱著劍,面無表情看著他,熟悉的一幕讓他想起以前。

  小時候,佐助很多次都看著他離開家,去執行任務的背影。

  如同穿越時空一樣,以前的影子與現在的鼬直接重疊起來,就像是他從未變過一樣。

  不,還是變了一點,任務內容會跟他說了。

  佐助其實還是有怨氣,他只是藏得深。

  「依舊要為了木葉去死嗎?」他聲音低而冷。

  鼬拿出自己的暗部面具,這是他回村後接到的第二個任務。

  第一個是代課老師,第二個直接當追蹤部隊的隊長,並且承當起保護自來也的重任。

  雖然自來也的實力不需要保護,但是這是以防萬一。

  「不用那麼悲觀,大蛇丸還殺不了我。」鼬避重就輕地回答他。

  他戴上面具,沉默了一會後,聲音才從面具裡傳出來。

  「我會保護木葉,也會殺死一切對木葉有威脅的敵人。」

  更重要的是木葉裡有佐助,有小櫻。

  是他們提醒他頹廢也要有限度,他需要振作起來了。

  佐助皺著眉頭看他,並沒有吭聲。

  鼬忍不住伸出手指按了他的額頭一下,所有的愛意都凝聚在這個簡單的動作裡。

  在佐助生氣到跳起來前,他笑著說:「木葉就交給你了,佐助。如果我真不小心死了,你要好好保護小櫻。」

  說完鼬打開門,迎著春天的陽光走出去,轉眼就消失在氣到臉紅的佐助面前。

  佐助:「你這家伙……怎麼可能死。」

  不把命留下來懺悔贖罪一輩子,他敢出事試試看。

  至於保護小櫻這件事還需要他提醒嗎?好話一句沒有,煩人的廢話永遠一大堆。

  佐助轉身也跟著離開這裡,木葉最近忙碌得可以。

  長門跟小南來木葉後,帶來了尾獸制作十尾的消息,各國的影已經快速趕來木葉開會。

  時空忍術很成熟,這兩年各國的影早上跑來木葉開會,晚上就能回村,都熟門熟路了。

  春野櫻正在給木葉布置超強封印大陣,已經跟結界班將木葉內的守護封印都繪制好。

  就差最後一步,挑選優秀的封印班小隊,來維護開啟這個封印。

  她弄完封印,站在火影岩上的時候。

  就看到滿村的櫻花都開了,木葉的櫻花樹不少,這個季節是最燦爛的。

  剛這麼想,雨水卻稀稀拉拉落了下來。

  春野櫻總覺得這場雨下得不吉利,特別是看到滿樹的櫻花被打落的時候,感覺在預告什麼。

  不管預告什麼玩意,她都會活下去。

  春野櫻面無表情地盯著雨中的櫻花,思考以後的生活。

  其實一開始她根本沒有想過要做這麼多事情。

  如果不是系統那傻嘎,突然說讓人幸福能得到居民證,她也不會跳上這條路橫衝直撞。

  衝著衝著,竟然就跟斑老頭撞一塊去了。

  她往前衝,他往後衝,同一條獨木橋互不相讓的後果就是頭破血流。

  這也怪斑老頭,他當初沒搞那麼多破事,她還不至於活得這麼苦逼。

  如果老頭子腦子能開竅點,性格潔癖不要那麼高,跟二代學點冷酷的厚臉皮,對人性的惡毒心裡有數。

  看到木葉的黑暗一面不掀桌,也不徹底否認柱間老頭所的一切努力。

  更不扒拉著一塊破石碑做什麼電詐美夢。

  而是直接讓柱間背著他,一招須佐套真數千手,哐哐就開始大基建。

  削山通路,砍人滅國來個一統江山。

  到時候車同軌書同文同包餃子……好像串台了。

  而且火影世界別管藏在哪個旮瘩裡的家伙,都說著同一種語言,管理起來更簡單。

  哪有後來的什麼一二三次忍界大戰,更不會冒出那麼多被戰爭逼瘋的癲子,到處張口閉口都是和平了。

  搞到她現在也很難辦,打戰太多次。

  這個世界所有人的厭戰情緒特別嚴重,再來這一套戰爭方式世界就爛完了。

  就如長門難道是因為她救雨隱村的村民,才被她說服的嗎?

  不是,而是那家伙就是個正宗的厭戰份子,厭惡到不惜拉著全世界陪他感受痛苦。

  一旦他看到有不用戰爭就能救世的道路,他拄著拐杖跑得比誰都快地更改路線。

  無法輕易用戰爭一統的後果,就是只能想法子改制度。

  小火慢療,從底層往上刮去毒瘡。利用時間來治愈創傷後遺症。

  結果刮著刮著,老頭又要來掀桌子,這誰能忍。

  春野櫻站在最高處,俯瞰著沐浴在雨水裡也充滿生氣的村子。

  她雙手抱著手臂,雨水落到她身上被查克拉遮擋著如落到虛空。

  柱間也曾經站在這裡,想著怎麼處理自己的摯友嗎?

  春野櫻:「信念很重要。」

  柱間老師說的,不管打得打不過,如果自己的內心先動搖就輸了。

  她必須在斑老頭殺上門前先說服自己,將斑當做敵人來看。

  例如想一下斑老頭對自己各種不好的地方……

  教學嚴謹,手把手陪練,關心她的靈魂狀態。

  教導她怎麼訓練自己的嘴遁(冷嘲熱諷、打擊敵人自信外附帶看不起人的鄙視眼神)。

  還陪她喝酒,陪她大笑聊夢想憶往昔……

  斑老頭除了被騙非要「拯救」世界,順便將她一同「拯救」了外,完全沒有不好的地方。

  他對不起的是宇智波帶土,剛好那死王八跟她有仇,他倒霉她鼓掌。

  越自我說服,就越想起斑的各種美好。

  柱間老頭好狠的心,他竟然忍心提著刀子,朝著斑的後背捅進去……生氣。

  想在柱間石雕臉上畫胡子。

  春野櫻連忙打住自己的思考,不能想了,再想別說堅定信念倒戈的念頭都要有了。

  一把傘安靜來到她頭上,她沒有動彈,佐助已經站在她身後。

  兩個人一同看著木葉村,安靜中彌漫著一股默契十足的氣氛。

  佐助看了一眼下面,就沒有興趣,而是直接轉頭看著她的側臉。

  淅淅瀝瀝的雨水打在雨傘上,兩個人越挨越近。

  最後佐助非常自然地伸手,抱住小櫻。

  春野櫻靠著他,感受到他的心跳聲,她知道佐助敏感,大概是知道她最近的煩躁。

  佐助握著傘的手有點緊,表情柔和起來。

  春野櫻:「影的會議怎麼樣了?」

  自來也跟鼬出村,鳴人和卡卡西跟隨在綱手身邊,負責主持這次會議的流程。

  每次火影開大會,身邊的火影後備役基本是第七班輪流站。

  佐助:「大概談論到要加大通緝力度,各村都會派遣更多的暗部,加入這次的追擊中。」

  最近各村由於尾獸丟失事件,加上長門帶來的十尾信息,而開始出現小規模的軍事行動。

  就連藥師兜也跟隨自來也出去,打算利用對大蛇丸的了解,而找到他的所在地。

  而藥師兜臨走前,將加入柱間細胞的仙術咒印能量藥劑交給他。

  這是一次特殊的試驗,佐助需要記住藥劑的副作用,好繼續給藥師兜數據,進行下一次的研究。

  想到那家伙,佐助就皺眉。

  藥物的副作用會加重殺戮性,他不打算將這些東西交給小櫻。

  春野櫻看向火影樓的方向,在思考要怎麼透露斑復活的事情。

  如果遇到斑老頭,多少追擊部隊都不夠他殺。

  春野櫻抬頭看向天空,陰沉的雨雲遮蓋住天空的顏色,她隱約感知到什麼。

  「嗯?」

  佐助:「上面有什麼東西嗎?」

  春野櫻:「……熟悉的查克拉。」

  很遠很遠,卻無比霸道醒目,如燒不盡的火焰一樣從雨水之上突然出現。

  那股查克拉碰到她的感知邊界,她一瞬間就確定了。

  沒有遲疑,她喊了聲:「佐助。」

  佐助松開手裡的雨傘,須佐能乎拔地而起,拉開查克拉的巨箭對准天空。

  很快的,天空果然出現了異物。

  一顆不算大的隕石,如流星般,撕破木葉的感知結界。

  隕石恰好迎接上飛射而來的須佐之箭。

  而站在石頭上的人,一頭張揚的長發在風中獵獵作響,低頭看到這根箭矢,語氣淡定地自語。

  「有點意思。」

  石頭碎裂的時候,他就消失在石頭上。

  而大量被轟開的大小石頭,眼看就要落入居民區域。

  春野櫻快速結印,無數晶瑩的水珠在她眼前浮動著,被扯成堅韌至極的查克拉線。

  成千上萬的水珠,化為無數水網一根一根無止境連接。

  雨水籠罩之地,都是查克拉線拉出的大網,攔住全部的碎石頭包括塵土。

  所有的事情發生得太快,就連佐助都是朝著小櫻示意的方向射出箭,才反應回來自己射中了什麼。

  新落的雨水,掉到她的身上。

  她沒有空控制身體上的查克拉,雨水直接從她的發絲往下墜落,又滑過她的睫毛,濺入她的眼瞳裡。

  而透過晶瑩剔透的水汽,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落到她前方。

  來得突兀,又理所當然。

  如夢境般她遇到他,那麼奇異又那麼天經地義。

  春野櫻松開結印的雙手,收攏過來的水網,無數的石頭快速來到他們上方。

  她松懈開的手指再度抬起,一臉淡定地指著前方的男人說。

  「還給你,老頭。」

  說完,水網斷裂,大量的石塊朝著那個突然出現的身影倒下去。

  這份見面禮物,她不喜歡。

  斑老頭說不喜歡的東西與事情要學會拒絕,她是個很乖的學生,當然要聽老師的話。


第129章

  「那個所謂的斑, 想要獲得十尾才這麼喪心病狂?」

  大野木坐在會議桌邊,伸手揉了揉自己老腰。

  「這可不是宇智波斑的做派,他的實力足以讓他大大方方獲得任何東西, 不需要藏頭露尾的。」

  在場所有人, 只有他親眼見過宇智波斑。

  小時候那一次見面都變成他的心魔, 由於印像深刻, 大野木對真正的宇智波斑的性格比較了解。

  綱手聲音洪亮:「所以我弟子說了, 他只是個假借宇智波斑名義出來搞事的叛忍, 能成為我爺爺對手的男人, 怎麼可能這麼弱。」

  對於那個差點殺死她弟子的家伙,綱手完全是以仇恨的心態在貶低他。

  這次派出的幾十支部隊,不止追殺大蛇丸。

  還有一半是追捕那個所謂的「斑」的。

  失去守鶴的我愛羅,眼下的黑眼圈更加濃重。「能確定他們的目的,是要獲得更強大的武力來掌控整個世界嗎?」

  長門給的情報是一旦獲得十尾, 那麼就能輕易毀滅一個國家。

  需要擁有這種力量的家伙,我愛羅只能冷靜分析對方的目的就是整個忍界。

  不然不會冒著被所有國家通緝的風險, 來干這件事。

  「那家伙很危險,要找到他可能沒那麼容易。我們村子已經派出了感知忍者小隊, 已經在到處在搜尋他。」

  照美冥剛上任,比較不熟悉這些事情, 臨時拿到的所有資料甚至有些還沒有看完。

  但是她想殺死那個所謂的斑的信念, 不比任何人輕。

  畢竟上代水影被那個家伙操控,導致村子封閉了這麼久。

  如果不是木葉這邊派人過去談合作,繼而揭露這件事, 他們不知道還要亂多久。

  雷影的聲音堪比綱手, 大聲吼道:「別管他是誰,敢將手伸向尾獸就是我的敵人。」

  別的人柱力他不管, 他弟弟不能出事。

  幾個影從十尾的資料再到那個面具男的身份爭論許久。

  後又莫名其妙轉到那條橋修到哪裡,誰那個誰誰偷吃多少項目利益,弄出來捏死。

  還有岩隱村的特級野豬做成豬肉干能賣……砂隱村的樹開花了……霧影村的魚……

  鳴人在大門邊打了個哈欠,看著窗戶外的雨水,困得想蹲下去。

  卡卡西面無表情地伸手拎著他的後領,將這個不著調的家伙提直溜。

  「鳴人,不是想當火影嗎?這就是火影的日常生活,你要提早習慣。」

  鳴人這段時間被小櫻扔到綱手身邊學習,已經見識過火影繁忙日程。

  光是那些如山般高的文件,就讓他目瞪口呆。

  鳴人忍不住說:「火影要干的活也太多了吧,我以為只要保護好村子就夠了。」

  他對火影心生向往也是因為能保護所有人,這段時間被小櫻塞過來當門衛後,才徹底了解火影的苦逼生活。

  綱手婆婆每天不是批改文件,就是梗著脖子跟別的影吵架。

  還有就是開會,開會,還是開會。

  實在是太無聊,太累了。

  卡卡西忍不住笑起來,「這就是在保護所有人啊,鳴人。」

  一份份文件的背後,代表著無數人的利益與安穩,火影手握這份權力哪能喊累。

  而且跟各國的影能友好開會,哪怕吵到臉紅脖子粗。

  也比以前的戰爭年代,每個人都將同盟文件看作一張破紙好幾萬倍。

  大家現在會為了一張合約吵到掀桌子,那是因為一旦簽名,就代表都有遵守的意思。

  鳴人伸手扶牆,「啊,這種日子跟坐牢有什麼兩樣。」

  難怪小櫻每次被扣留在火影樓,回去後都被抽干了精神的樣子。

  他光是在旁邊看著,都感覺兩眼一黑人生無望。

  還是放他出去干架吧,那些會議跟文件比大狐狸的臉還可怕。

  想到綱手婆婆為了跟自來也老師去喝酒賭博,不知道多少次都將事情扔給小櫻。

  「我感覺心疼。」鳴人誇張地捂著自己的心口,表情悲傷。「小櫻那麼小的時候,綱手婆婆就像是惡毒老巫婆,壓榨她的能力,讓她處理文件……」

  「漩渦鳴人!」綱手正在跟雷影吼什麼,順口又吼了一句他的名字。

  全聽到了,小混蛋。

  鳴人立正,翹著嘴不敢吭聲。

  卡卡西笑眯眯說:「你可以快點學習處理事務的能力,小櫻做事的時候你能多幫忙。」

  鳴人剛要說什麼,卻猛然一頓,剛才還特別活潑的表情轉瞬變得冷厲起來。

  他看向轉角處,一個忍者抱著文件走過來。

  忍者剛要進入大門,卻發現鳴人擋住了他。

  他疑惑問:「我是火影的文件助手,不要擋著我。」

  鳴人捏緊拳頭,「哦,助手竟然對火影有惡意,你是什麼東西?」

  強烈的惡意感知能力,讓鳴人一瞬間就察覺到這家伙的不對勁。

  甚至能感知到他都不像是人。

  忍者一臉疑惑,「你說什麼……」

  話沒說完,整個人就被鳴人一拳揍到牆壁裡。

  忍者的臉皮出現裂痕,很快就剝落下去,露出白色的內裡。

  白絕捂著臉,「怎麼看出來的?」

  它的偽裝能力裡外都能模仿得一模一樣才對。

  暗部立刻出現圍著它。鳴人站在最前面,失去笑容的他如一把日漸鋒利的刀子,眼神都能扎人。

  「還有同伙嗎?」鳴人冷聲質問。

  卡卡西:「將它交給審問部隊,鳴人,你去負責檢查所有人。」

  鳴人點頭,直接發動忍術一大堆影分身立刻分散開。

  而當鳴人跳出窗戶的時候,九喇嘛突然說:「有很強大的敵人,鳴人。」

  鳴人有些意外它的提示,最近大狐狸還一直跟他冷戰呢,為了他揪它的屁股毛這事鬧得不可開交。

  九喇嘛:」他的查克拉在天上出現,大概率的降落地點是火影岩,他是一個不容小視,非常……」

  它打算給他點提示,結果鳴人聽到地址大喊一聲「小櫻」後,著急忙慌就悶頭往前衝,完全沒有理它的時間。

  九喇嘛:「……」

  這傻子為什麼是它的人柱力,它好想換啊。

  卡卡西也走進會議室,彎身將事件說給綱手聽。

  而大門內的會議也安靜了一下,然後雷影率先開口:「火影,你們這邊是出事了嗎?」

  綱手眉頭皺起,「有些不好的東西混進來,沒事,我們有負責處理的人。」

  大野木不鹹不淡說:「看來處理得一般啊。」

  他們的身體突然被附著上了某種奇異的白色東西,開始吸附著他們的查克拉在膨脹。

  是剛才那只被鳴人打飛的白絕的分身。

  綱手暴怒,手指覆蓋上查克拉,直接撕扯開身上的白絕孢子,怒喝:「正愁找不到敵人,送上門來更好。」

  雷影更是暴躁,雷遁震碎吸附查克拉的異物。

  「敵人在哪裡,我要殺死他啊。」

  大野木差點被震聾,他嘆氣:「也不是年輕人了,怎麼一個個脾氣那麼糟糕。」

  他身體上的白絕已經化為岩石,正在往下碎裂。

  帶土:「是有點糟糕啊。」

  突如其來的家伙,讓所有人都一驚。

  戴著面具的帶土出現在桌子的中心處,深藍色的衣袍將他從上到下包裹得嚴嚴實實。

  他站著,用腥紅的獨眼看著他們。

  「看來我來得很巧,你們都在。」

  突然一個靜默的雷切從他的胸口穿過,卡卡西從他身後穿過。

  帶土沒有動彈,而是側眸,望向與他擦身而過的卡卡西。兩個人的寫輪眼有一瞬間對視上,一個深沉,一個冷靜。

  卡卡西來到綱手身邊,沒有太大的意外,「他的時空忍術很優秀。」

  帶土冷冷勾起嘴角,「你的暗殺術也很優秀。」

  剛才竟然沒有發現他在自己身後,實力又進步了,卡卡西。

  綱手:「膽子很大,你這家伙。」

  帶土直接坐下,他悠閑地笑著說:「大家別那麼著急啊,我這次來是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宇智波斑復活了。」

  老頭子還沒有來,也不知道站在終結之谷的柱間雕像頭頂,看著河流想什麼。

  他趁著這個空隙,直接先來一步告訴他們這個大好消息。

  我愛羅不友善看著他,「看來你真的不是宇智波斑。」

  帶土雙手捧著臉,聲音尖利調皮起來,「是啊,斑那家伙怎麼可能會戴著面具到處走呢。」

  反正這個身份不能用了,帶土不介意將所有仇恨引到斑那邊去。

  尖利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有些不適,雷影用力拍桌,桌子裂開一大塊。

  「廢話少說,我不管你們是真的宇智波斑還是一堆冒牌貨,你的任何目的都會徹底破產。」

  帶土單手撐著一邊面具,攤手對雷影挑釁地笑著說:「那麼吵干什麼呢,你們所有人不過砂礫而已,執著這種幼稚易碎的聯盟有什麼用。」

  說到這裡帶土站起來,單眸腥紅冷冽地看著所有人。

  「還是乖乖順從我們,將八尾跟九尾人柱力交出來,免得到時候大動干戈你們會死得不體面。」

  綱手知道暗部包圍整棟樓需要一點時間,而且已經通知負責時空忍術的忍者,來布置結界。

  看能不能將這個家伙徹底留下來。

  所以她才有點耐心跟他啰嗦兩句,「你操控曉想要打造所謂的十尾武器,我們都已經清楚了……」

  帶土:「不,你們不清楚。還是讓我跟你們說清楚點,不然以你們的腦子是無法理解斑這麼偉大的計劃。」

  他的語氣狂熱起來,面具下的臉卻冷得可怕,內心滿滿都是算計。

  所有仇恨,所有憤怒,所有痛苦的反撲都衝著宇智波斑去吧。

  這也是他冒險出現在火影樓會議室的原因,他要徹底將斑的計劃公布而出,提前將戰爭給催發出來。

  一起都去對付宇智波斑。

  帶土冷酷地將所有的計劃都布置好,外在的表現卻對斑無比忠誠熱情。

  他說起了六道仙人,十尾人柱力,無限月讀……

  只要能說的都說出來,反正都是老頭子的計劃他完全不心疼。

  細節處全套十尾人柱力忍術才是最重要的,別人就算是知道十尾人柱力的事情,沒有輪回眼也操控不了。

  「斑想要成為真正的十尾人柱力,超越六道仙人來發動無限月讀,讓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融為一體。」

  帶土看著在場的人一臉吃驚,眼裡的冷意更甚。

  他忍不住撇向卡卡西,發現他似乎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啊,是感應到什麼?

  那老頭子趕來了嗎?

  一切都遲了,他挑釁到特別討打地笑著說:「你們就乖乖將剩下的人柱力都給我交出來,讓斑成為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神吧,這才是世人獲得幸福的唯一方法。」

  本來想說和平的,結果研究春野櫻研究太多次,不小心帶出她的口癖。

  她張口閉口就是幸福幸福,特別煩人。

  不過也對,大家都幸福了當然非常和平。

  綱手一臉無語,她覺得自己是不是聽一場廢話文學。

  她氣憤大喊:「宇智波斑那家伙是瘋了吧,怎麼可能有這麼荒繆的計劃。廢話少說,誰敢動鳴人試試看。」

  雷影也緊隨其後,咆哮起來:「誰會將世界交給你們這些居心不良的家伙,敢動我弟弟,我將你們全打爛了。」

  大野木掏了掏耳朵,聾了。

  照美冥本來也想怒斥幾句,被火影跟雷影的吼叫給壓倒了氣勢。她伸手捂著額頭苦惱想,唉,喊不過他們。

  我愛羅也很生氣,他眼神堅定。「不會將鳴人交給你們,而且和平怎麼可能建立在謊言的幻術上,腳踏實地將希望根植在現實的土地裡,才是正確的做法。」

  抓走守鶴,竟然是為了這麼可笑的理由嗎?

  帶土看著所有被他激怒的影,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走。

  「那就只有戰爭了,各位。」

  這句話剛說完,帶土背後的大窗外,一顆隕石從天空墜落。

  「你們的一切反抗不過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在絕對的強者面前你們一無是處。」

  帶土冷酷看著所有人,如宣布神降臨的信徒那般虔誠高昂。

  「斑會將你們全部人都殺死,然後實現真正的和平,這就是月之眼計劃。」

  窗外那股降落的查克拉多可怕,感知能力強點都會被嚇到。

  帶土攜帶著這股巨大的氣勢,撂下最後一句話。

  「第四次忍界戰爭開始了,等死吧。」

  說完,給老頭子拉足仇恨的他消失在原地。

  就讓斑跟這些家伙打起來,他需要去尋找長門的第二顆輪回眼。

  沒有輪回眼老頭子就沒法復活,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火影岩上,無數的石頭精准地衝著一個位置傾斜,塵土飛揚間,石頭堆壘起一座小山峰。

  春野櫻表情淡漠地看著飛舞的塵埃,她見到斑老頭就自動進入戰鬥模式。

  這是多年的訓練與殘酷的教導,所累積出來的一種本能。

  佐助站在她身後,敏感地察覺她進入到一種異常凶狠的狀態內。

  就好像她面前是一個巨大的戰場,她每個動作都必須達到無懈可擊的地步才算完美。

  這種如猛獸豎毛的氣氛,讓佐助伸手快速放在自己後腰上的草薙劍上,萬花筒緊盯著前面的石頭。

  石頭上……有人。

  還在下的雨壓住了傾倒而下的塵土,坐在石頭堆上的男人,一臉輕松地伸手拍了拍鎧甲上的小石頭。

  雨水落到他的頭發上,他也沒遮擋,就任由水流過他臉上的裂痕處。

  「才多久沒見,就對我這麼熱情,看來還是個離不開老師的小孩而已。」

  斑嘴裡說著熱情,眼神卻一點都不熱情,雨水在他臉上甚至蜿蜒出猙獰的效果。

  「復活的感覺還好嗎?老頭。」

  春野櫻抬頭看他,綠色的眼瞳特別清亮,如一汪最純粹的生命之水,沒有一絲欺騙他的不好意思。

  斑:「一般吧。」

  沒有溫度的復活,讓他興致大減。

  兩個人的寒暄就這麼幾句,隔著雨水彼此都沉默了。

  她安靜看了他一會,現實裡的宇智波斑。

  斑也沒有動彈,垂眸打量她。

  兩個人對視超過兩秒,一個黃色的身影已經閃到斑的身後,試探性的螺旋丸眼看就要碰到他的後背。

  而佐助也驟然出現在斑的面前,手裡的長劍毫不猶豫對著他的腰部橫過去。

  多年的默契,讓鳴人跟佐助配合得天衣無縫。

  可是這一切都快不過春野櫻的動作,她出現如空氣般自然,一手握住佐助的手腕,一拉一推,將他溫柔推下石堆。

  另一只手出現封印,消散了鳴人的查克拉後勾住他的袖子,一同扔到佐助那邊去。

  佐助看到鳴人飛過來,立刻伸手抱住,兩個人一同落下去,又在下面站穩腳跟。

  兩個被小櫻扔出去的少年都有點懵,不是敵人嗎?

  斑看著眼前的學生,現實裡的她更清晰,甚至連臉上的血色都更鮮艷。

  看來亡魂的她由於查克拉量不多,連累了她的健康狀態。

  擁有活人氣息的小鬼,臉色好多了。

  斑勾起一抹笑意,「怎麼,怕我殺死他們?」

  九尾人柱力,一雙永恆萬花筒。

  這就是她的戀愛對像?真會玩。

  春野櫻嘆氣:「老頭,是我騙了你,你還是打我吧。」

  現在的佐助跟鳴人真不夠斑老頭打,六道死老頭也不知道藏在哪個鬼地方,啥事不做就干瞪著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來送掛。

  斑老頭的性格她還算了解,只要多哄兩句,至少不會一開始就喊打喊殺。

  要是真在木葉開須佐大殺四方,木葉得沒了。

  斑嘴角的笑容不變,他甚至稱得上溫柔。

  「哪有老師對弟子生氣的,我這次醒過來後還去看了一眼你做的事。」

  他就像是給小學生發獎狀的班主任般,誇獎她:「干得不錯,能看出你這些年付出的努力都頗有成果。」

  學生努力地踐行自己的道路,老師怎麼會生氣呢。

  會耐心鼓勵她,然後告訴她,路錯了——得改。

  春野櫻聽完他的誇獎忍不住沉默一下,才非常了然地說:「你生氣了。」

  氣到腮幫子都要鼓起來,笑得咬牙切齒。

  宇智波這一大家子,就沒幾個人能假笑得自然的,一露牙齒就跟要吃人一樣。

  也別怪人緣不好,實在嚇人。

  斑沒有回答而是伸手要碰她,春野櫻也自然地伸手去跟他相觸。

  十足的默契,一模一樣的節奏。

  在兩個人的手指碰到對方皮膚的霎那間。

  春野櫻的手上出現封印死人的術式圖紋。老師活了,得送他安息。

  斑則是改變手勢,要去抓她整個人。學生不聽話了,得關禁閉。

  大家都不懷好意,卻都留著手。

  至少春野櫻沒上來就扣他的眼睛,而斑也沒有一下就用須佐能乎查克拉刀,追著她砍。

  大概顧慮她現在是活著的,脆弱,會壞掉。

  不能像是亡魂的時候,對她懲罰過度。

  兩個人克制的出手,都沒有對彼此造成什麼傷害。

  他破壞封印,她閃開他如鐵鉤般的束縛。在速度與力氣,攻擊與閃躲間,兩個人的範圍小到跟她在玩花繩一樣。

  看起來像是在玩鬧,其實都開始有點認真。

  斑語氣輕松說:「還是換個對像吧,人柱力向來短命。」

  特別是九尾在他眼裡就是只等死的畜生,他就差將嫌棄擺在臉上。

  至於那個長得像自己弟弟的永恆萬花筒小鬼頭,勉強看著順眼。他還算嘴裡積德,沒有鄙視對方臉白體虛,廢物一個。

  春野櫻聲音裡的溫度驟降:「我是個醫療忍者,長不長命我說了算,老頭。」

  而且就憑鳴人的主角光環,斑老頭對他下的手越狠,越可能逼出光環的大掛來。

  例如「劇情殺」此等毫無道理可講的玩意,專門對付跟主角對峙的大反派。

  還有「越打就突然越強」「打是打不死的」「輸是不可能輸的」等自動觸發技能在後面等著。

  劇情是被搞得一團糟,鳴人的光環大概率沒有失去太多,看他的突飛猛進的實力就知道了。

  所以她勸斑老頭回頭是岸,是在為他著想。她這麼好的學生已經不多了,老頭要懂得珍惜。

  兩個人一句話的功夫,已經落到石頭山下。

  春野櫻極速退到鳴人跟佐助身前,表情冷靜到極致,整個人都進入刀刃見血的狀態。

  而斑壓根沒看那兩個毛頭小子一眼,只是話語裡的強硬開始顯露出來。

  「你做的事情我很贊賞,如果是在我年輕的時候,我可能會有空閑陪你去將這個世界拯救一遍。」

  他說要陪她去拯救世界的語氣,平淡得跟去買個路邊攤玩具給她一樣。

  斑:「可惜我已經老了,走過的路也太過漫長,那些幼稚無比的理想焰火在我心裡早就熄滅。你也該認清現實,陪我去實現月之眼計劃。」

  他從來不反對她到處跑,做錯事,甚至是反抗他。

  對他來說,這才是培養她的正確方式。

  可是在真正的大事前,她就該收起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站到他這邊來。

  春野櫻呆了下,老頭子竟然還有拉她去搞無限月讀的天真想法。

  到底誰才幼稚啊。

  他們在理念鬧掰的時候,就已經是對手了。

  難道斑老頭壓根就沒有將她說的話放在心上,還以為她跟他鬧脾氣呢。

  果然老年痴呆了,這種偏執狂的模樣……好吧,老宇智波了,她不該太過吃驚。

  有鼬在前面頂著,斑老頭算是非常通情達理。

  春野櫻不哄了,她直截了當,不給他任何誤會的機會地說:「我不會和你去實現幻術世界的和平,我的道路永遠在現實裡。」

  斑冷笑:「現實真那麼好嗎?」

  春野櫻:「當然很好,我家庭幸福父母雙全人見人愛,生活順遂毫無煩惱。想談友情就有青梅竹馬,想談愛情還有青梅竹馬,你讓我做夢都做不出這麼好的日子。」

  斑:「……」

  這家伙,果然在氣他這個領域裡無人能及。


第130章

  雨水漸漸在變小, 雨水裡的櫻花瓣漂浮在泥地上。

  斑的沉默,給人一種巨大的壓力。

  小鬼是枉死孤兒這個印像實在太深刻,畢竟她來到他身邊的時候, 那個鬼樣子完全沒有家庭幸福父母雙全的氣質。

  反而孤獨到讓人同類人一看, 就知道她無依無靠。

  如果真那麼幸福, 怎麼還跟浮游生物一樣迷惘。如果不伸手拉住她, 她就會消失的樣子。

  斑感知到木葉村裡各個忍者部隊都行動起來, 弱小而繁多, 如成群結隊的蚊子一樣。

  算了, 還是做點正事吧。

  教訓徒弟的私事可以延後再進行。

  斑歪頭,看向春野櫻身後那兩個野小子……果然看仔細後就沒有一個順眼,醜得奇形怪狀。

  「你的眼光可真不怎麼樣,這些家伙都太嫩了。」斑平淡地實話實說。

  老頭子站在高處,對著年輕自己近百歲的小娃娃, 沒有留情地指指點點。

  鳴人忍了又忍,實在是忍不住了, 他剛張嘴。

  「閉嘴吧,穢土轉生出來的老玩意, 滿身難聞的墓土死人味道,有什麼資格這樣對我們說話。」

  佐助看似冷靜, 其實比鳴人衝動一百倍, 話都比鳴人搶先說。

  他剛才觀察了一會,才發現對方竟然是個死人。

  而且是個……宇智波。

  那雙萬花筒讓他有些吃驚,一下就想到小櫻先前封印過的須佐能乎。

  難道就是這個家伙的, 可是對方看起來完全不是朋友, 更像是上門來討債的敵人。

  既然是敵人,那麼就不用啰嗦了。

  鳴人被搶先了也不在意, 他沒有佐助那麼有文采,大白話就懟過去。

  「你這個黑長毛的刺蝟頭,你看起來也很年輕啊,就多我們幾歲而已憑什麼一副老爺爺口氣教訓人。」

  斑看起來不過二三十歲,如果不是臉上的裂痕,能看出他的臉型非常幼圓。

  跟他的語氣,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春野櫻:「……」

  拉仇恨這方面佐助第一,鳴人緊隨其後。

  兩個人是相處太久了,連毒舌都要互相傳染?

  沒看到她語氣溫柔,說話以勸告為主盡量讓老頭子舒心點,免得他太抽瘋嗎?

  她忍不住找補:「老頭,其實他們不罵人時候還是蠻好的。」

  斑:「……呵。」

  他冷笑的嘴角弧度往上提,無限接近凶狠,紅色的眼瞳裡那股平和的情緒,被煮沸騰起來。

  「看來我確實死去太多年了,連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娃都能舞到我面前說大話。」

  巨量的查克拉,開始凝聚在他的周圍。

  須佐能乎的影子隱約出現。

  佐助也冷著臉,眼瞳裡的力量湧現,須佐能乎……

  春野櫻站在他們中間,他們下面就是最繁華的木葉街道。

  兩個須佐能乎如果在這裡顯現,隨便一頓砍瓜切菜。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木葉村,所有忍者村的聯絡中心會毀於一旦。

  斑要是上頭,不可能會管木葉死活。

  以前跟柱間打架的時候,那些毀天滅地的攻擊直接衝著木葉去都無所謂。

  佐助……此時的他對木葉其實沒有好感。

  只是顧慮鼬跟她的存在,加上滅族真相大白,又弄死了一些跟宇智波滅族事件有關系的高層,才勉強忍氣吞聲繼續當木葉忍者。

  至少此時的他,保護木葉的意念並沒有強烈到,能讓他願意思前想後。

  她看向對木葉最有保護欲的鳴人,發現鳴人已經變成九尾模式,渾身金光閃閃的。

  他熱血沸騰地看著老頭子,「誰說大話了,你都說自己死了還起來跳舞干什麼?嚇人啊。」

  春野櫻:「……」

  忘了,鳴人一時沒想那麼多。

  他的聰明才智冷靜狡猾都花在戰鬥上,打架前的他,腦子就像是丟在九喇嘛嘴裡被舔過一遍,光滑無比。

  就沒有一個靠譜的嗎?

  高達是鬧著玩呢,打架上天打都行,就是不准在木葉裡打啊。

  她為木葉付出了多少,這裡都是她的家她的親人,她的財產跟人脈,她的拉面她的甜點……

  就算她能將所有人都轉移走,災後重建要花多少錢跟精力,她難道又要住在火影樓裡當牛做馬嗎?

  這些家伙就沒有一個為她著想的,通通扣大分。

  被逼無奈的她重重嘆一口氣,滿臉滄桑地出現在斑的身後,他的靈魂有她的坐標。

  飛雷神確實很好用,她只要查克拉夠用,特意去感應坐標,就能到達自己想要去的任何地方。

  包括斑老頭最敏感的後背。

  斑果然分神,他剛要一腳將她踢飛出去,就發現她安靜地伸手抱住他。

  沒有殺氣,沒有攻擊力,甚至手臂的力氣都不大,就跟很多次自然而然的接觸那樣。

  她用他最熟悉的聲音,溫和說:「老師,我們敘敘舊吧。」

  柔和的觸感,哪怕是碰在他失去溫度的屍體上,也能輕易就勾起過往相處的回憶。

  都跟老頭子鬧得不可開交了,還用孩子對大人撒嬌這一招來對付他,她的良心發出了欺騙天真傻老頭的譴責。

  果然斑停住所有動作,他被挑起的破壞欲都安靜了一瞬。

  這一瞬間,就足夠了。

  須佐的影子消散,沒有反抗的斑就這樣被她帶走。

  距離這裡比較遠的坐標,火之國的邊界與音忍村交界處,終結之谷。

  她以前來到這裡過,所以留下了飛雷神坐標。

  再遠的坐標也有,但是太浪費查克拉就算了。

  不管怎麼樣,不能在木葉裡起衝突。

  在斑跟小櫻消失的瞬間,佐助跟鳴人的攻擊同時落了空。而察覺到不對,並且感應到熟悉查克拉的我愛羅,也疾馳而來。

  他有浮沙,飛得快。

  佐助直接通靈出先前救過的老鷹,脖子間的櫻花項梁微微浮動,告訴他的位置。

  他知道小櫻是為了不波及木葉村,才將敵人帶走的。

  看了一眼鳴人,佐助知道他的速度不比加爾達慢,就不互相拖累了,他直接飛快離開。

  我愛羅對鳴人伸出手,「上來,我們去追。」

  鳴人:「兩個人太慢了,你先走,我很快就能追到。」

  他現在的速度很快,不用我愛羅的沙子。

  我愛羅也不啰嗦立刻離開,他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剛才那個戴面具的家伙說要得到人柱力,還有突如其來的宇智波斑也讓他感到不安。

  那個家伙,一開始就像是衝著小櫻來的。是小櫻的敵人嗎?

  鳴人直接衝出去,綱手卻突然閃現在他面前,將他的速度打斷。

  鳴人沒空寒暄:「綱手婆婆,我需要去小櫻身邊。」

  剛才那家伙看起來特別不好惹,特別是大狐狸很不安,似乎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敵人那樣。

  綱手:「不行,我已經讓卡卡西帶領部隊去追了,你必須留在木葉。」

  鳴人不解,他抓狂地說:「為什麼我必須留下來?」

  他怎麼可能留下來,打死都不可能。

  綱手:「那些家伙是來抓你的,你跟奇拉比以後必須藏起來,我……鳴人!」

  鳴人不管不顧地閃到她身後,加速衝出去。

  他渾身九尾查克拉覆蓋,腳下的力度跟速度快到如一道不可捕捉的閃光似的。

  雷影卻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他渾身雷電驟閃,直接要抓住九尾人柱力。

  現在大家的利益都高度一致,身為九尾人柱力的鳴人非常重要。

  那個瘋子宇智波斑想要弄死整個世界,如果鳴人落到他手裡,所有人都沒有好下場。

  「給我留下,別任性。」他大吼。

  鳴人卻完全沒有停下哪怕一秒,他面對雷影高速的攻擊,眼瞳連顫抖一下都沒有。

  直接整個人斜斜掠過他的拳頭,伸出手重重拍向雷影粗壯的手臂,將他整個人推開。

  速度與力氣,都異常可怖。

  雷影腳步一錯,立刻穩定身形,卻發現鳴人趁著這點時間已經消失在這裡。

  綱手的速度比較慢,這才跑過來要去追逐鳴人。

  雷影:「火影,不用了。」

  追不上的,那家伙的速度讓他想到某個家伙,他忍不住看向火影岩的四代。

  上次讓他有這個想法的,還是綱手的弟子。

  綱手氣炸了:「該死的,我要去追我徒弟。」

  攔不住鳴人就先別攔了,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去追小櫻。

  那個宇智波斑將她的弟子帶哪裡去了。

  雷影一愣:「哦,那……我也去。」

  他飛奔過去,「要不我背你吧,你速度也太慢了。」

  綱手:「……我看你是從不受傷吧。」

  下次別落到她手裡,不然就將他治得鬼哭狼嚎。

  姍姍來遲的大野木跟水影,只能看到消散的查克拉,還有空蕩蕩的火影岩山。

  大野木表情嚴肅:「果然是宇智波斑,這麼強大的敵人可不容易對付。」

  何止不容易,整個忍界就找不出能攔住斑的家伙。

  千手柱間已經死了,只有他們這些老不死才知道,先人的戰鬥有多可怕。

  可不是現在的小年輕能想像的。

  照美冥:「所以我們接下去要部署對付他們的軍事行動,就算宇智波斑再強大,也不可能對付我們這麼多人。」

  大野木愁苦起來,「人海戰術大概對他不起作用。」

  照美冥皺眉,她比較激進,受不了一個老頭在旁邊唉聲嘆氣。

  「他真的那麼難對付,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阻止他了?」

  大野木看向火影初代的頭像,「如果他弟弟還在,也許還能讓他心軟吧。」

  宇智波斑的性子,但凡有個他認同的親人,至少也不會偏激到去搞什麼幻術世界。

  而帶土也感應到斑的消失,難道是跟春野櫻同歸於盡了?

  不,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春野櫻還沒有強到那種地步才對。

  他用幻術解決了醫院的守衛,大概沒有人預防到他們會直接衝到木葉裡,只是對長門的查克拉與身份進行封印隱藏。

  如果以前的他,確實很難找到長門。

  不過他現在手裡有一顆輪回眼,同一雙輪回眼是有感應的。

  他只要找到這份感應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人。

  很快的,他看到一個窗明幾淨的病房裡,那個熟悉的紅發身影。

  瘦骨嶙峋的長門正在咳嗽喝藥,他以前想死想得不得了,最愛自我折磨從不管身體病沒病。

  改變了很多啊,這家伙。

  帶土虛化出現在他面前,笑著說:「可真難找,我的同伴叛徒。」

  一夕之間,這家伙帶著所有人背叛了他。

  為什麼呢?就憑借那個春野櫻花裡胡哨的話術,還是她隨意般救人的舉動。

  就這樣輕易原諒了木葉,轉身就投入現實建設中。

  太可笑了,一個接著一個,讓他非常不舒服。

  每個背離他的家伙,都在告訴他現實還是有救的,人性竟然還沒有那麼絕望。

  長門的左眼綁著綁帶,看到這個昔日不懷好意的同伴突然出現。

  他看了一眼門口,小南出去了,幸好。

  帶土蹲在椅子上,還是忍不住想問。「長門,你為什麼那麼輕易就改變自己的信念,難道你已經忘記彌彥是怎麼死的嗎?」

  失去同伴的痛苦是多麼慘烈,怎麼那麼輕易就背叛那份痛楚?

  長門知道這家伙的能力,並沒有立刻攻擊他。

  「因為這就是彌彥想要走的路。」

  哪怕人性還是那麼惡劣,利益糾葛勾心鬥角的。

  可是每個人都慢慢停下動用武力的腳步,開始願意坐下來一起會談。

  彌彥那個天真無比,只有雛形的理想,以一種依舊有缺陷,卻真實成熟得多的方式在實現。

  他認真說:「同伴的死亡帶給我們的巨大的痛苦,可是當我們決定繼續繼承他的理想,那麼彌彥就還活在我們身邊。」

  帶土:「死去的人,不會活過來。」

  他的語氣不知道為何,隨意感消失只剩下冰冷。

  「不要用這種東西來自我安慰,叛徒就是叛徒。」

  長門:「可是他留下來的意志還活著。」

  這句話不知道為何,一下就讓帶土想起之前要說服春野櫻的時候,她反過來說服他。

  她說他們第七班都是「帶土前輩的繼承者」。

  卡卡西那家伙,不止自己活得像是他跟琳的贗品。竟然還將這麼可笑的,所謂的他的信念傳給自己的學生。

  結果真就教導出個怪物,口口聲聲喊著他以前的錯誤意志,來妨礙現在的他。

  「自欺欺人,看來你也是廢物。」

  他站起來伸手去掏長門的眼睛,甚至做好長門反抗,會將場面搞得特別大的准備。

  結果手剛伸出去,一道黑影已經從病床縫隙裡流出來。

  長門本來凝聚出力量,要等待對方的攻擊,好抓住他實體化的空隙。

  結果身體卻突然動彈不得,「這是?」

  他本來要喊叫,嘴卻被封住。

  黑絕包裹住他的身體,操控著長門動手挖下自己的輪回眼。

  這份控制的力量本來就是斑留在長門眼瞳裡的,只要它啟動,長門就只能乖乖聽話。

  帶土在一邊看著,手指有些顫抖,老頭子的意識竟然跟著他。

  黑絕得到了輪回眼,對帶土冷笑說:「還得你帶路我才能找到這裡來,這不是你該得的,是斑的。」

  說完,它消失在原地。

  長門被黑絕吞食掉所有查克拉,還失去了輪回眼,直接暈過去。

  帶土知道他死不了,漩渦一族的家伙特別耐造。

  他走過去,伸手要掐死這個叛徒。

  結果手指停頓了幾秒,又給收回去了,然後他轉身就離開。

  反正這家伙也沒用了,何必花費力氣殺死他。

  而且只有一只眼睛,沒有承受這只眼睛的人斑還是無法復活。

  終結之谷的河流急湍,瀑布從兩個巨大的雕像中間傾斜而下。

  春野櫻站在斑的雕像頭頂,看著中間的河水,想著能利用水遁拉出多少水來。

  斑站在她對面的柱間頭上,一臉淡漠看著她。

  在春野櫻眼裡,此刻的斑老頭終於有點大門裡的樣子,雖然冷臉卻正常。

  剛才滿臉笑容來找她特別嚇人,能讓他笑的事情不是很輕松,就是想殺人。

  顯然他剛才衝來木葉找她,是想弄死她。

  斑看著她正在分神想著怎麼對付他,表情都不藏,完全不怕他生氣。

  「這裡曾經是我跟柱間對戰的地方,這條河也是我們決鬥的力量劈出來的。」斑略帶懷念的語氣說。

  春野櫻:「你是想說,你厲害到能劈條河,好恐嚇我快點投降嗎?」

  這理解能力……斑突然懷疑自己的語氣是不是太凶,所以她只聽出了威脅而沒有聽出敘舊。

  斑:「哦,那你要投降嗎?」

  春野櫻:「只要你不搞無限月讀,我就立刻投降給你端茶倒水捶腿,叫你爺爺。」

  斑:「……爺爺?」

  這小鬼老是想當他的孫女,她就那麼缺爺爺?

  還是他能看透她靈魂的孤獨與虛弱,她也能看透他靈魂的蒼老與麻木。

  畢竟比起真正年輕鮮活的生命,他的外表再年輕也裝不出幼稚的神態來。

  春野櫻猶豫了下,才忍痛改口:「那太爺爺。」

  輩分都提到這麼高,他別太貪心了。

  斑:「……」

  果然是故意要再氣死他一遍吧。

  誰想當她太爺爺,他還沒老到那份上。

  斑無奈看了一眼天空,這裡的天空陰沉,下著小雨。

  然後他轉身就打算走,「我還有事要做,沒空陪你玩。」

  小鬼將他拖在這裡也沒用,敘舊到此為止,黑絕那邊已經拿到一顆輪回眼。

  剩下的一顆就留給帶土,讓他成為下個發動輪回天生的容器。

  因為他發現輪回眼在長門身體裡被封印了,那熟悉的封印手法,都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好學生的功績。

  長門無法再使用輪回天生,那麼就讓帶土來報答他的教導之恩吧。

  現在先將九尾人柱力抓過來,再去雲隱村抓八尾。

  很快就能聚集月之眼計劃的一切材料。

  斑走兩步才停住,他的動作被束縛住,落到他身體上的每滴水流都藏著一根絲線。

  穿透他的身體,鑽入□□,纏繞住骨頭。

  不是忍術,而是韌性十足的東西制造而成的細絲,無法通過輪回眼吸收。

  春野櫻單手握住一根線,所有的細絲都從這根線裡分出去,只有這麼輕,這麼小的線才能避開他的眼睛。

  「抱歉了,我必須送你回去。」

  春野櫻伸出另一只手,開始結印,是封印靈魂的封印術。

  先綁住他的動作,封印他的穢土轉生之軀,查克拉避開他的眼睛吸收,徹底送他回淨土。

  她說了,會經常去陪他的。

  到時候她蹲下任勞任怨給他揍,揍死了算她的。

  斑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又垂眸看著自己身上成千上萬的絲線。

  「就那麼不認同月之眼計劃嗎?」

  春野櫻:「我的生活很幸福,老頭,不需要虛假的夢境來幫我添堵。」

  斑笑了下,聲音低啞下去。「你真的幸福嗎?幸福的家伙會像是一只無家可歸的小老鼠那樣,來到我的面前?「

  怎麼可能幸福,她活得就跟隨時會死去那般。

  以前他以為她死過一次,有心理陰影,沒想到她是活生生的人。

  那麼她活得那麼累干什麼?寧願被他打死那麼多次,也要拼命變強的小混蛋,是幸福的樣子嗎?

  「有誰在追殺你嗎?宇智波小野。」

  想變強改變這個世界,還是想變強保護自己,這兩者的區別他還是分辨得出來的。

  而且他知道她叫做春野櫻。

  這無所謂,畢竟叫再多不同的名字,都是同一個人而已。

  春野櫻已經結完印,她說話也不妨礙手指靈活的動作。

  「這不重要。」

  她結印的手指往絲線上一拍,「封。」

  無數才查克拉進入了斑的身體裡,她卻突然一愣,斑的身軀是木質構成的。

  「發現了?」

  她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穢土轉生的人不需要呼吸,說話輕吐的氣息是空氣的冷意。

  春野櫻立刻松開手裡的線,這根線是雙向束縛。

  他動不了,她也不靈活。

  結果綁了木分身,老頭似乎發現他靈魂裡有坐標,竟然留一小部分靈魂氣息在分身裡,好欺騙她的感知能力。

  太奸詐了。

  松開的線消失在手指上,她的速度快,在斑抓住她的時候,她已經替身術完成。

  一塊石頭出現在斑的手心裡。

  春野櫻跳躍下雕像,還沒落地,一大堆木遁出來木頭如蜿蜒湧動的觸手,瘋狂朝著她攻擊。

  每根長到不可思議的樹杆都追著她抓。

  速度看著快,春野櫻卻更快,她在這些木頭裡跳來跳去,沒有半根能反應回來她的速度。

  斑站在上面,看著她。

  不將這家伙抓住關起來,其他的正事都別想干。

  可是她速度極快,並且還有隨時逃跑的時空忍術,那麼只能逼她停留在這裡。

  他結一兩個印,巨大的封印陣將終結之谷這一大片區域都給圍起來。

  然後跳入封印陣裡,在跟她相處的日子裡。為了應付她的時空忍術問題,他也進行過一段時間的研究。

  封印術更是針對她的坐標的。

  不過目前有時間限制,而且只要給她思考的空隙,她也能將他封印解開。

  春野櫻看到封印屏障,火焰般的顏色,誰碰誰自焚。

  她看到斑老頭一臉淡定站在一顆大樹上,好像他比原作穢土轉生出來的時候,年輕很多。

  看來大蛇丸的轉生技術比兜成熟。

  「你該玩鬧夠了,這個世界很快就要完蛋。既然你不能幫助我,那麼就老老實實看著我實現計劃。」

  斑對她有著極強的掌控欲,他給她安排好的位置,就只能由她來坐。

  就算是她自己也不能拒絕。

  春野櫻真是氣極了,想直接跳到他身上,將他剪成禿頭。

  這老家伙真是太符合那種腦子一根筋,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做變通的老頑固形像了。

  完全不聽人話。

  只要跟他聊到月之眼計劃,他跟她就像是有語言障礙一樣,雞同鴨講都比他們順暢。

  她的查克拉凝聚出大量的水流,無數如水斷波的水柱,將不斷湧過來的木頭都給切成碎片。

  在滿天飛舞的木頭屑裡,她閃現到斑的身前,握拳直衝攻擊。

  拳頭的力量帶出了無數的水汽,模糊一切的水霧裡,是無處不在的小型封印術。

  他將這裡圈起來更好,精准封印。

  死人的封印術有很多種,她都拿出來了天女散花,反正他碰到哪個有用都是賺的。

  斑雖然身體沒有熱血沸騰感覺,可是精神卻很高昂。

  這可是真正的現實,而不是亡靈之地。

  她的溫度更實在,甚至能聽到她的心跳與血液流動的聲音,會讓他有上戰場的熟悉感。

  在水霧中,他非常快就格擋住她的拳頭,並且將所有藏在水霧裡的封印查克拉吸收了。

  簡單的體術對決,她主動攻擊,他負責格檔尋找弱點,好對決後給她補全。

  兩個人回到了無數個對練日子裡。

  那些日子裡的她生澀,錯落百出,力氣不行,甚至難得會看到她偷偷抹眼淚。

  這是抗打能力不行,耐痛上限不高被打哭了。

  這可不行,強者怎麼能流眼淚呢。

  所以他教導她的第一課,就是不許哭,再哭就將她扔出去給惡鬼吃掉。

  很好,不哭了。

  省心的小鬼教導起來才有成就感。

  斑看著她就像是小幼苗一樣,飛速成長起來,不管她去外面帶回來什麼新的忍術,都要經過他的手重新總結打造。

  現在才看到點成熟強大的影子,可是想打贏他,走向與他完全相悖道路,差得遠呢。

  「讓我再教你一堂課,打不贏老師的徒弟是沒資格有自己的道路。」

  打不贏就代表她弱,那麼她說的一切東西再有道理都行不通。

  實現任何願望,不將自己變強到無人能擋都是空話而已。

  須佐能乎骨架出現,一把查克拉刀子毫不留情對著她削過去。

  這裡是現實,代表著她會會受傷,會體力不濟,更會死。

  所以她沒法像是在死後的世界裡亂蹦亂跳,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活著的她,一旦出半點錯誤,或者查克拉告罄,就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春野櫻看到熟悉的骨架模式,她的應對方式非常猛。知道是現實,可是從大門裡帶出來的技能,她除了多點閃躲的意識,壓根就沒有改變過。

  就連九喇嘛與她對打幾次後,指著這個老是改不完全的缺點,對她是狗血淋頭地罵。

  會死的會死的你會死的!

  別躲避到一半就又衝上去。

  她那是不躲嗎?對付斑老頭這種級別的對手,躲哪裡去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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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斑看到她閃過巨大的刀子, 直接踩著他的查克拉,如電般衝過來。

  她的查克拉有粘性,能黏住他的查克拉。

  所以很多次, 她都是直接在他的須佐能乎上跑來跑去。

  他笑容逐漸大起來, 在她彈腿驟踢向骨架須佐最薄弱的部位時, 須佐能乎直接覆蓋上鎧甲。

  形態升級, 烏天狗。

  巨大的力量防御, 讓她猛烈踢向他臉的攻擊落了空。

  而覆蓋在地上的巨大森林開始開花, 有毒的花霧彌漫在空氣裡, 與她的水霧融合起來。

  春野櫻一擊不成,直接閃開。

  結界內到處都是她撒開的坐標,自從從柱間老師得到啟發後。

  她將飛雷神坐標也壓縮得非常小,有些坐標甚至能漂浮在空氣裡。

  只要不是一下就將她錘死,想抓住她沒那麼容易。

  她掏出解毒劑整瓶灌入, 毒霧對斑老頭沒用,對她更沒用。

  而且她手裡還有一堆木遁的資料, 以此為基礎更是研究出好幾樣對付木遁的毒。

  要是老頭非要用木遁追著她跑,她就要放毒了。

  春野櫻喝完藥, 就看到熟悉的查克拉大勾玉對著她狂轟濫炸起來。

  這老家伙,感情都錯付了, 竟然對她發出這麼凶殘的招數。

  結界就那麼點, 他該死的須佐都要占據一半以上,加上這些勾玉攻擊,她想找個安全的落腳點傳送都嗆得慌。

  這就是抓不到她, 干脆玩不起全火力覆蓋。

  查克拉多就是好, 她就算有儲存查克拉,還有柱間老師給的一些力量。可是花完就沒有, 讓她出各種招數都摳摳搜搜的。

  而斑老頭一個平A就能移山倒海,一個b級忍術更是焚天燉地。

  他熬都能熬死她。

  春野櫻覺得自己還是悠著點,不要頭鐵非要跟斑硬碰硬。

  九喇嘛的話還是有道理的,能利用他人的力量就利用,主要是要有意識地節省查克拉。

  九喇嘛狐老成精,說她的強悍是建立在花裡胡哨的忍術上,還有封印術跟飛雷神兜底。

  但是真正的身體素質,連當尾獸容器的資格都沒有。在第七班幾個人中間都是墊底的存在,更別說那些巔峰強者了。

  就她這種只能儲藏狐狸毛查克拉的家伙,持久度根本不行。

  就算真有頭尾獸陪著她,也來不及給她快速充電。

  春野櫻被打擊到當場褪色給它看。

  後來又想到第七班其余幾個人,後期算是忍界巔峰了吧,她都能跟他們比了這還不夠厲害嗎?

  春野櫻直接扯開封印卷軸,我愛羅的沙之防御出現。

  沙子裡還摻雜大量其他物質加強硬度。

  用別人的技能也需要查克拉操控,但是比自己發動忍術要節省力量得多。

  好幾個查克拉大勾玉被抵擋住,她站在防御內部,看到斑結了個多重影分身的十字印。

  接著出現十個木分身,外加十個須佐能乎。

  封印裡,擠滿了拿著查克拉刀對著她砍的高達。

  這對斑老頭來說不過是熱身,看得出他確實沒有上來就下死手。只想逼到她無法喘氣,不斷消耗自身的能量,好輕易抓住她。

  這其實也是一種利好她的局面。

  老頭子的不忍心,可是她長久的陪伴換來的福利。

  沙子的防御速度顯然無法靈活抵抗這麼多攻擊,春野櫻對於他的攻擊太熟悉,沒有太過意外地扯出一卷小而長的白色卷軸。

  雙手結印,術名特別短,叫做吸收封印。

  無數的封印線從卷軸裡炸開,捆綁住最近的一只長腿須佐能乎。線如最貪婪的吞食器,巨量的查克拉成為了它的養分。

  須佐能乎在透明消散,線不斷膨脹變大,直到撐不下去才快速收回來,進入卷軸裡出現一個黑色的「封」圖。

  春野櫻又扯出長卷軸的一截,露出空白處。

  只要她的查克拉允許,這卷軸可以無限拉長。

  斑在發動分身的時候,就解除本體的須佐能乎。

  他無動於衷看著,與其說他現在是她的敵人,不如說他更像是來期末考的考官。

  一步一步在試探她的能力數值,然後在一邊悠閑地對自己的學生打分。

  死去的世界,她能無限復活,所以她在現實裡的攻擊方式肯定有所不同。

  現在看來,她出招確實比較克制謹慎,沒有那麼肆無忌憚。

  春野櫻封印了三四個須佐後,就不打算陪他練習這種死不了人的高達互毆,直接就衝著斑去。

  宇智波斑結個單印,火遁。

  這是個超級大型,足以將封印內部的每一寸角落到燒到的忍術。

  目的是為了破壞她所有飛雷神坐標。

  包括空氣裡的。

  春野櫻極速停下,落到巨木上雙手結印按在到樹皮上。

  超強的查克拉控制術,攜帶著被粉碎的沙子進入木頭內部,

  又鑽入地底,查克拉共鳴。

  大量的泥土與石塊被拉扯上來,還有地底的水流,足以混合成一股巨量的泥石流。

  任何火焰都無法在這個忍術的抵擋下,逃竄出去。

  斑挑眉,「封印被破壞了啊。」

  她閃躲的過程,竟然還能空出手來破壞地面的封印,看來剩下的封印部分,也擋不住她多久。

  泥石流衝毀他的火焰,又化為一條沾著火的泥龍來到斑面前,直接張開口。

  斑跳躍而起,她的攻擊習慣就是張嘴就要咬人。

  結果跳到半空斑意識到不對,抬眼望入泥龍的嘴裡,一顆濃縮成暗色的尾獸玉衝著他就吐出來。

  在土龍裡藏著尾獸玉的封印嗎?

  看來跟那頭狐狸關系不錯,竟然願意讓她封印濃縮度這麼高的尾獸玉。

  斑眼裡的輕松終於消失,表情也認真起來。

  輪回眼吸收會不夠快,那就反彈……

  樹木中彈出了他帶來的團扇,他快速抄過去就擋住了尾獸玉。越大的攻擊化為的暴風也就越大,反彈效果會很華麗。

  彈出去的力量,將整條土龍給擊成粉末。

  這是斑難得分神的一剎那,也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腳下出現了一個封印法陣。

  查克拉從他木遁出來的樹干中出現,是她雙手拍向木頭解開地面封印結界,又引出泥土與水的時候,將一部分查克拉挪移出來藏在木頭裡。

  「這種能力?」

  她能將查克拉藏在樹木裡,並且還能操控……又有新老師了嗎?就他所知會木遁,並且能力氣息一樣的老師只有他。

  斑表情扭曲一下,聲音凶狠起來,「柱間。」

  對啊,她到處跑能遇到他,當然也能遇到早就死去的千手柱間。

  不過認識的時間肯定不長,因為她利用木遁的能力並不熟練。

  封印他的術式充分利用木頭的活性,很快就讓無數木條將他捆住,並且開始吞食他的查克拉。

  春野櫻落到他面前,攤開手,一顆種子的空殼出現在她手裡。

  她剛才趁般不注意的時候打開種子,將種子的能力藏在斑的木遁中。

  大家都是柱間能量所發出的木遁能力,所以混在一起壓根不知道是誰的。

  這就給了她渾水摸魚的機會。

  春野櫻開始結印,想要送他往生。

  生怕他掙開,她掏出陰封印裡的一大半的查克拉,用來構建封印的堅固性。

  其實手裡頭還有更大型的封印,但是封印還沒有進行最後的完善。思來想去,春野櫻只能選擇比較小,卻更完美的封印術來對付他。

  特別他的輪回眼能吸收查克拉特別棘手,她的控制哪怕錯一分,封印的完整度就會被他的能力破壞掉。

  斑突然問:「你到底有幾個老師?」

  以前不好奇,但是涉及到柱間他就忍不住想要深究。

  春野櫻不想分神,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數起來:「一個、兩個、三個……」

  讀忍校的時候就有好多個老師,其中伊魯卡老師最優秀。

  畢業後,是卡卡西老師。

  然後是綱手老師。

  還有現實裡遇到的各種各樣的人,很多也都是算是指點她人生的老師。

  哪怕是藥師兜,在科研,特別是醫療這條路走得比她遠得多,所以他也能算是老師。

  大門裡的,水門爸爸、九喇嘛、鼬,柱間……

  根本數不完啊,老師太多,多如閃亮的星星。

  斑聽她數著,數了老半天還沒數完。

  從一臉冷漠到一臉猙獰的陰暗,他的話幾乎是從牙齒間磨出來。

  「看來你身邊倒是熱鬧啊。」

  她的老師多到,他站在其中都沒處下腳了。

  而他就她一個學生。

  春野櫻看著完成了大半封印,忍不住感嘆起來:「是很熱鬧,不過沒有你的存在還是蠻寂寞的。」

  斑已經舉起手指打算衝破封印,聽到她的話停滯了一下。

  說話從來都是沒心沒肺的家伙,壓根不知道自己多直白。

  她也是滿腹怨氣,皺眉抱怨:「我們感情多好,干嘛老是為了個破月之眼計劃拼命地互相攻擊。老頭,你就不能好好退休享受生活,讓我能天天看到你嗎?」

  斑表情嘲笑她的天真:「你老師那麼多,去朝他們說教去……」

  春野櫻:「你又不止是老師。」

  斑:「不止?」

  春野櫻:「我們不是一家了?是家人。」

  說到這裡,她似乎才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多深厚,非常鄭重點頭強調。

  「是一家人啊,老頭。」

  哪有一家人天天為了個騙子計劃,鬧得雞飛狗跳你死我活的。

  說到這裡春野櫻也忍不住感嘆起來,「其實我一開始並沒有想實現什麼世界和平,我沒你那麼偉大。」

  斑沉默看著她,家人這個詞太久沒有聽到,讓他似乎想起了什麼。

  春野櫻:「本來我只是想讓一些人幸福起來就行了,可是你的教導在我身上烙下太明顯的痕跡。」

  所有老師中,斑老頭絕對是影響她最深的。

  因為他獨占欲強烈,並且特別霸道極端。

  這導致他的教學方式非常具有排他性,磨滅她身上來自其他人的影響,就是他最喜歡干的事情。

  不管她從哪裡學到什麼東西,他都要重新用自己的方式再教導她一遍。

  就是封印術這種他不是最擅長的東西,也要不服輸研究,然後添上自己的理解與氣息再塞給她。

  感覺他不是在教學生,而是在雕刻另一個自己。

  自戀狂魔了。

  但這種事無巨細的教導方式確實最能教人。

  春野櫻:「你天天念叨和平和平的,死了都想讓這個世界過得好點,我莫名其妙就被你拉上這條路。」

  傻子系統又沒有說拯救全世界才能得到居住證,只要幸福的人足夠多就行。

  結果她做事的時候腦子就自動轉向拯救世界,何嘗不是一種斑老頭的意志鋼印。

  她都懷疑就老頭這種教學生的方式,如果不是她一大早知道月之眼是個套娃騙局,可能就真的跟他一起去搞無限月讀去了。

  懷疑帶土、理解帶土、成為帶土。

  不能怪宇智波帶土直奔著幻術世界去,實在是老頭子的洗腦能力太過可怕。

  「我現在非要跟你對著干,都是你的錯,誰讓你將我教成這個模樣。」

  斑:「……」

  別的不知道,反正這張嘴不是他教出來的。

  春野櫻結完最後一個印,一眼不眨地凝視著他。

  「還是相信我吧,老師,我會繼承你的意志,用自己的方式去實現它。你的給我的一切,我都從未丟棄。」

  巨大的木遁封印圓墳,將他整個人埋葬起來。

  沒事,只要好好封印住,讓他的靈魂重新回到淨土就能再次相遇。

  春野櫻站在這個封印陣前,斑留下的封印消散開,外面瀑布的聲音又清晰起來。

  遺留在現場的只有她,跟一地狼藉的戰鬥痕跡。

  看著眼前這個封印的圓墳,她忍不住伸手又掏出厚實的一沓封印符,不安心。

  還是多貼個千八百張吧。

  封印這玩意太看對像了,斑老頭子死了還能蹦跶起來。

  區區一個封印,大概率……

  轟——

  春野櫻:「……」

  然後她仰起頭,封印撐破,一個巨大醜陋的外道魔像出現在她面前。

  這超綱了,她最多想到老頭會直接開完全體須佐破開她的封印,所以還特意加入對付須佐能力的查克拉鏈。

  結果他直接通靈個外道魔像,將她的封印徹底撐爆。

  有七只尾獸的神樹軀殼,已經有十尾的雛形。

  隨便吼一句,夷平整個終結之谷沒有任何問題。

  斑坐在魔像的上方,表情很平靜,就連眼神也溫和起來。

  「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

  跟老師告白這事確實是她會做的事情,從小就是個急性子,說話都不帶拐彎的。

  又被他教出一身不聽長輩的壞毛病。

  她做錯的事情,有大部分是他的責任。

  斑攤開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指,朝著她伸出去,「我會讓你成為我的繼承者,所以過來吧。」

  春野櫻往後退兩步。

  斑非常清楚她的心思,他調侃她准備落跑的舉動。

  「你跑到哪裡去,我就能跟到哪裡去。」

  用飛雷神將他帶到這裡,不就是擺明告訴別人她的弱點是木葉嗎?

  她跑回木葉,那麼他的攻擊就會落到木葉。

  心還是不夠狠,導致做事節奏比較拖沓,想要成就真正的大事就要懂得舍棄一切。

  春野櫻往後退的腳又給挪回來,沒法子,看到這麼辣眼睛的玩意誰都忍不住想離遠點。

  話說九喇嘛身為尾獸很可愛,為什麼十尾外殼這玩意能醜到這種嚇哭人的地步。

  光是一張臉的威懾力,就能暴打九只尾獸。

  斑似乎也沒想要直接對她發動攻擊,而是站在蠢蠢欲動,渾身扭動的外道魔像頭頂上,笑著說:「這就是實現月之眼計劃的道具,你可以先看看。」

  他說的時候,就像是在上課,教導她某些陌生的東西是干什麼用的。

  話語剛落,外道魔像伸出可以遮蓋半邊天的大手,對著她猛拍過來。

  春野櫻跳起來,下一秒已經出現在外道魔像的肩膀上。

  外道魔像似乎是非常不滿意有外來的東西,在它身體上跳來跳去的。

  整個身體都爆發出難以想像能量,將身上除了斑外的人,都給弄下去。

  春野櫻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查克拉,竟然粘不住東西。

  這個巨大醜東西的外殼堅硬得可怕,而且豐沛到溢出的能量,不斷撕裂她進入它表皮的查克拉。

  她落到空中,剛要感應下一個坐標。

  斑已經出現在她面前,他的手掌心出現查克拉黑棒,對著她不致命的部位狠狠捅進去。

  她毫不猶豫,劈掌而下,震碎了他手裡的武器。

  碰到黑棒的皮膚,麻痹得可怕。

  不能直接碰觸的東西,會擾亂自身的力量流動。

  緊接著她利用坐標閃到他背後,忍術必須謹慎使用,會被吸收。

  她手裡再次出現透明的絲線,纏繞上他的身體。

  捆綁這種樸實無華的方法,才是對付斑老頭性價比最高的方法。

  線的材質經過多輪試驗,堅韌到都能拿來綁住尾獸一段時間,連天照都要燒一會才能燒斷。

  斑回頭,清晰看到線的運動軌跡,瞬身躲過的時候,卻發現線條已經再次綁住他的手腳。

  他伸手捏斷……捏不動?

  然後這根線再次在他眼皮底下,分散爆開,纏繞住他的身體。

  「現在是本體了吧,老頭。」春野櫻發狠地說。

  斑笑了,「是的,你抓到了我的身體。」

  沒有分身,這根線不比他的查克拉黑棒差多少,是個很好的武器。

  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制造出來的,真是奇思妙想的小東西。

  春野櫻看到他笑,立刻意識到不對勁。

  因為老頭子的脾氣很直,如果真的落入困境他可不會笑,不冷出張囂張的凶臉,都算對不起他的爆脾氣。

  果然斑語氣輕松:「這玩意,讓你也沒法立刻使用時空忍術吧。」

  啊,察覺到了。

  線條裡的能量擁有她的靈魂氣息,她是用自己的靈魂在操控這玩意。

  難怪那麼靈活細膩,就如同活物。

  而靈魂纏繞到他身上,她也跑不快。

  春野櫻顧不上捕捉他,想都沒想就要松開手,卻看到斑已經結印成功。

  他結印的速度不是快不快的問題,而是他經常能將印壓縮到一到兩個左右。

  這跟雙手一拍,沒結印差不多。

  一根鎖鏈從外道魔像的嘴裡竄出來,本來用來捕捉尾獸的巨大鎖鏈,濃縮成細鏈子,勾住她的腰部,又如蛇般纏繞住她全身。

  這玩意一旦碰到了,尾獸都掙脫不開。

  春野櫻:「……」

  斑老頭用抓尾獸的方式來抓她,還不如用最終形態的須佐拔刀追著她砍呢。

  至少在須佐的刀下,她還能逃得了。

  由於她松開手,斑輕松將她的線給握緊到手裡,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

  「沒有殺死我的決心,怎麼贏得了老師呢。」

  同樣的,他對她也是百般留情。

  春野櫻臉色難看,「你要將我喂給那個醜八怪玩意?」

  這也是死得太難看了,一旦進入魔像的嘴裡,這個醜家伙閉上嘴嚼巴幾下,她何止屍骨無存。

  斑:「別擔心,我在裡面留了個位置,你只是進去睡一覺而已。」

  外道魔像有奪取查克拉的本能,特別是對尾獸的查克拉特別敏感。

  她不是尾獸,給她挖個容身的位置,讓生命力不被外道魔像吞噬並不難。

  不過她的查克拉會源源不斷流失,直到她熬不住陷入深度睡眠裡。

  春野櫻努力掙開鎖鏈,果然失敗。飛雷神更是沒用,這鎖鏈將她從裡到外綁得嚴嚴實實。

  畢竟是專門拿來抓住查克拉具現化的尾獸的工具。

  抓個人實在大材小用。

  春野櫻:「……老頭,不,老師,我突然覺得你的月之眼計劃非常合情合理,要不我們一起合作……」

  斑平淡打斷她:「拖延時間沒用,我給你那麼多次機會也夠寬容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不服氣到極點的臉,干燥冷硬的手指,感受到她代表活著的溫熱皮膚。

  「你是活的也好,省得我要多抓個人當輪回天生的祭品,讓你從死亡之地回歸現世。」

  春野櫻被他的手指刮到臉疼,皺眉想挪開一點。

  卻看到斑的眼神冷了一分,「你過習慣了熱鬧的日子,以後睡醒所要面對的世界也許會不適應。」

  春野櫻剛要開口說服他。

  他的手已經按住她的嘴,將她最後一絲後路斷掉。

  「好了,冷清是冷清了點,我會陪你的。」

  說完,鎖鏈一縮,外道魔像張開大嘴將她這個小不點吞食進去。

  斑看著她被拖入十尾的容器內部,伸出手結了一連串的印,捆綁、封印、囚禁、守護。

  春野櫻進入魔道外像裡,眼前一黑,就如同落到宇宙的中心,飄蕩如塵埃。

  好不容易落到實處,不等春野櫻掙扎,身上的鎖鏈就被十幾根黑棒扎入堅硬的地面,將她結結實實捆縛住。

  而她立刻發現,身體裡的查克拉如泄洪的水般,毫無阻止的方法往外流動。

  這是外道魔像的本能,吞食一切最近的查克拉。

  春野櫻手指顫抖,開始結印,卷軸出現在手裡。

  她記得柱間的木遁多少沾點神樹的能力吧,所以研究他的木遁資料,加上兜手裡頭的柱間細胞資料,所制作出來的東西。

  應該多少能破壞這玩意才對。

  可是……

  春野櫻眼皮越來越沉,手邊的卷軸攤開一小半就停住。她指尖顫抖,如殘破的昆蟲翅膀,想要去捕捉最後的希望。

  卻怎麼夠,也夠不到。

  鎖鏈上出現淺紫色的封印咒文,等待她查克拉流失到極限,無法維持清醒的時候就會啟動,保護她的生命。

  而站在外道魔像腳邊的斑,感應到她越來越弱的狀態,手上一直維持的印才松開。

  雖然還沒有徹底沉睡,可是也沒什麼力氣撲騰了。

  啟動守護封印吧。

  然後他轉身,一只老鷹猛然出現天空中,站在老鷹上的佐助憤怒大喊:「小櫻呢。」

  太慢了,來遲一步,佐助只看到外道魔像張開嘴,然後小櫻的氣息就徹底消失。

  就連櫻花項鏈都失去了她的位置。

  好不容易將鬧著離家出走的徒弟抓回來的斑,心情愉悅。

  他抱著雙臂抬頭看著老鷹上的少年,那個熟悉的臉孔,一雙代表失去過很多的永恆萬花筒。

  佐助的眼瞳如燃著鬼火,艷麗得嚇人。

  兩個人如穿越時空,遙遙相望。

  斑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家伙有點莫名其妙的耐性,所以他善良地回答這個一目了然的問題。

  「大概是,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春野櫻了吧。」

  從此以後,就剩下宇智波小野。


第132章

  雨水停了, 太陽重新透過散開的烏雲,投射入兩個巨大雕像中間的瀑布水流上。

  宇智波斑與雕像的相似度很高,哪怕滿臉笑容也壓迫感十足。站在大到像是山一樣的可怖怪物身邊, 氣勢沒有被壓倒一分。

  他一臉平靜地說出對他人來說的最絕望惡夢。

  就好像失蹤的人只是一顆普通的沙子, 隨口就能扔掉, 並且抬腳碾壓過去那麼隨意。

  佐助聽到這句話腦子嗡了聲, 一瞬間就與這個世界斷開連接, 身體空蕩成虛無的皮草袋, 無數噪音湧現出來, 他聽不清楚也聽不明白。

  「小櫻……怎麼了?」可笑的問話,竟然出自他的嘴裡。

  佐助的項鏈是冷的,感知查克拉的功效徹底失去效果,這代表她失蹤的地方可以隔絕查克拉。

  或者是……

  佐助伸手猛按住眼眶處,劇烈的刺痛扎入大腦深處。

  血花般的萬花筒眼瞳, 爆發出難以想像的力量,佐助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聲音能冷到這種地步。

  「你給我再說一遍, 你這個舊時代的遺物。」

  她跟鳴人一直說他很溫柔。

  是個心地柔軟的家伙……不,他一點都不溫柔。

  如果失去了她, 他將不會對這個世界有任何一點溫柔的情緒,他只想殺死任何人。

  斑因為無所謂而顯得很隨意的表情, 因為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孩的毒辣評價, 而冷厲起來。

  他壓低聲音,生氣自語:「眼光太差了,從哪裡找來這麼不會看眼色, 毫無上下尊卑的幼稚小子。」

  想談戀愛, 也該找點脾氣好的。

  這種張嘴就是罵人的低素質,毫無文化底蘊的廢物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就圖他年輕嗎?

  斑突然扭身抬腿, 將毫無預警突閃到他身後的佐助,用力踹出去。

  佐助試探的一擊失敗,他根本顧不上別的,而是借著一腳襲擊的力道直接飛向外道魔像那邊。

  石頭崩碎,三階須佐能乎拔地而起。

  炎遁覆蓋上拔出來的查克拉刀子,強大的瞳力操控的須佐能乎靈活得不可思議。

  查克拉刀子落到外道魔像的臉上,想要劈開這個怪物的嘴。

  他的眼睛也將控制力拉扯到最高,等待火焰燒開這個可能吞下小櫻的怪物外殼,然後立刻熄滅火焰,免得燒到裡面。

  佐助腦子只有一個想法,他雖然沒有看到小櫻是怎麼失蹤的,卻推測出她消失的時間,與這個怪物張嘴的時間是一致的。

  所以小櫻大概率落到這個玩意的嘴裡。

  那麼只要將它劈碎開,就能知道小櫻是不是在裡面。

  佐助強硬拉住自己最後一點理智,他拼命將所有力量凝聚起來,就像是握住最後一根吊著他的繩子。

  繩子已經斷裂開大半,只有一根絲線撐住他。

  那根絲就是小櫻還活著,沒有親眼看到小櫻死去過程的佐助,完全無法讓自己相信。

  小櫻死了。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斑沒有動彈,而是審視地觀察他的瞳力使用方式。

  「不錯的眼睛。」他雖然看這小子哪裡都礙眼,但是不妨礙他欣賞這小子的眼睛。

  很完美的永恆萬花筒,潛力很大,一旦查克拉量上去那麼就可以開啟完成體須佐能乎。

  而現在明顯是查克拉量還沒有成長到最完美的時候,年紀不夠,還是的身體狀態不行呢?

  天照的變化形態,熊熊燃燒在外道魔像的軀殼上,永不熄滅的黑色火焰越燒溫度會越高。

  哪怕是外道魔像也會感受到痛苦,它剛要張嘴嚎叫。

  斑已經面無表情舉起手指,解除通靈狀態,外道魔像消失在原地。

  只有被斑的力量剝離下來的黑色火焰,落到了地面上。

  佐助眼睜睜看著可能藏匿小櫻的魔像消失,他的理智徹底崩潰,須佐的刀子直接化為更利落的箭矢,燃燒著火焰就對著下面的斑。

  斑露出嘲諷的笑容:「年輕人,就是著急。」

  就憑借這個程度的須佐能乎,可不能對他造成什麼實質的傷害。

  查克拉的箭頭要砸向斑的時候,具現化的查克拉包裹住斑的身體,簡單的大型長腿須佐站起來。

  比佐助此刻的須佐能乎高特別多的巨人,開始覆蓋上鎧甲,四只能撕開一切的巨手,高高抬起來手裡的長劍。

  對准佐助重重揮舞下去。

  佐助仰頭,眼瞳都是顫抖的瘋勁,完全沒有恐懼心。

  超強烈的刺激,將他身體裡通過咒印藥劑改變的細胞力量完全挖掘出來,黑色如蛇般蜿蜒的花紋從皮膚浮現。

  密密麻麻,從手背到脖頸,再蔓延到慘白扭曲的臉孔上。

  他此刻如從黃泉深處爬出來的大惡鬼,聲音從喉嚨深處咆哮出來:「將她還給我。」

  幾乎能確定,小櫻被那個大型怪物吞噬下去。不會死的,他拼命說服自己。

  只要他夠快速,就能救出她。

  巨量的絕望情緒,是寫輪眼最好的養料。

  佐助不管不顧身體的狀態,強行將須佐能乎體型提高到另一個階段,上百米的鎧甲須佐,毫不留情地將斑的長條須佐給砍碎。

  斑本來淡漠的眼裡,出現一絲滿意的情緒。

  這才像話,這麼好的眼睛可不能浪費了,如果這小子能將自己的實力提升上去。

  他也不介意留下這小子的命,畢竟他有拉攏的價值。

  而且以後的世界確實太過安靜,她喜歡的話,九尾人柱力注定要犧牲,就留下這雙漂亮的萬花筒陪她湊熱鬧也可以。

  兩方強硬碰觸的力量,爆發出難以想像的衝擊波。

  終結之谷的河水被這股攻擊逼迫到逆流而上,地面翻滾過來,雕像被余威擦到出現裂痕。

  斑的雕像臉頰上,裂崩出幾道顯眼的溝壑,顯得更加猙獰凶狠。

  佐助卻被反而壓倒在地,他渾身細胞都在尖銳地喊痛,眼瞳泛出血落到下頜處。

  黑色的焰火,改變形態直接從須佐能乎表面湧出來,纏繞出斑的查克拉刀子,佐助發瘋起來完全不管不顧。

  哪怕是碾碎自己,也要拼命衝上去撕咬眼前的敵人。

  佐助現在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將這個家伙留下來,用盡一切代價打斷他的腿腳,絕對要撬開他的嘴。

  將小櫻的下落說出來啊!

  斑看著包裹住自己的黑色火焰,瞳孔的力量越是強悍,帶出的能力攻擊力越強。

  顯然佐助爆發性的攻擊,讓他嘴角的微笑止不住往上勾。

  「看來我弟子的眼光還不算太差。」

  這雙萬花筒就是他都心動,想給這小子一點時間看能成長到什麼地步。

  越是優秀的家伙,斑面對起來越是愉快。

  可惜他現在確實沒有空陪人玩,斑的輪回眼能力發動,大量的天照之火被吸收殆盡。

  佐助眼瞳緊縮,炎遁被吸收的時候他沒有防備。一把查克拉刀子已經捅入他的須佐能乎內部,朝著他的胸腹就扎進來。

  斑的表情輕松得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小孩那般。

  他好為人師地提醒:「加強須佐能乎的硬度,平時多吃點,這小身板就算擁有一雙不錯的眼睛也是浪費。」

  習慣成自然,天天當老師都當到啰嗦起來。

  佐助伸出滿是黑色花紋的手掌,操控須佐的手用力抓住這把致命的刀子。

  可是雙方的強度確實有差別,他的須佐大手碰到斑的攻擊,卻開始在崩碎。

  而巨大的刀尖已經擦到他的衣服,劃出一道見血的深度傷痕。

  眼看就要被腰斬,一道金色耀眼的影子閃過來,一個超強力的飛踢,直接將斑的查克拉刀子踢裂開,也改變了刀子的方向。

  佐助趁機解開須佐能乎整個人翻身躲開,滿是黑色花紋的他,一臉的鮮血煞氣十足,完全沒有差點死去的恐懼感。

  只有扭曲到讓人心驚肉跳的瘋狂之火,在他眼裡不斷燃燒著。

  斑沒管這個宇智波小子瞪他瞪得多凶,而是看向那個金色的影子。

  哦,來得正好,是九尾。

  斑身上覆蓋的須佐能乎消散,他本來愜意的表情消失,反而露出惡意的笑容。

  「自動送上門倒是很會看眼色,省得我特意又要跑一趟木葉。」

  對於曾經是九尾主人的他,重新將九尾從一個人柱力小鬼頭身體裡抽離出來,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

  這一趟最滿意的是,將不聽話的徒弟抓起來關著,之後做事不用顧慮她又要跑到哪裡去。

  她要是真狠心藏起來,對斑這種不擅長捉迷藏的老家伙來說,確實是很難再將她抓住。

  鳴人姍姍來遲,一來就著急大喊:「小櫻呢?」

  定位的查克拉突然消失了,鳴人現在整個人都如著火般上躥下跳,連忙閃到佐助身邊。

  佐助管都沒管胸腹間正在流血的傷口,他看向斑,也問出同樣的話來。

  「小櫻呢?」

  什麼這個世界沒有春野櫻這種玩笑話,佐助壓根不會相信。

  他小到大,從裡到外,都從未想過失去她的可能性,這個世界誰都能死就她不可以。

  鳴人驟然看向宇智波斑,抬手就指著他破口大罵。

  「你這個刺蝟頭死人臉,將我的同伴弄到哪裡去了。死了就不能老老實實將棺材板蓋上嗎?還出來搞事的混蛋,簡直就是小說裡那些注定被雷劈的大反派嘛。」

  小說看多了,鳴人連罵人都忍不住帶上這些莫名其妙的口癖。

  九喇嘛:「……你別惹他。」

  鳴人:「你什麼時候那麼慫了,還虧平時對我挑挑揀揀的,怎麼遇到敵人就縮在自己的狐狸窩裡嚇得拼命發抖。」

  無差別攻擊,鳴人著急起來一張嘴能從木葉罵到月球上。

  九喇嘛:「……」

  氣死了,這該死的小子就被斑弄死算了。

  斑略微歪頭,語調懶洋洋:「看來得收回她眼光好的評價。」

  就那麼不挑嗎?一個兩個的,嘴巴都像是沒有經過強者毒打的二流子,實力沒看到,素質倒是很堪憂。

  對於斑來說,打架可以狂舞,但是罵街不能這麼粗鄙。

  又不是文盲廢物,連幾句好聽點的髒話都憋不出來。

  斑伸出手掌,裡面鎖鏈隱約浮現,先將人柱力抓過來再將裡面的九尾剝離出來吧。

  佐助二話不說,拔出草薙劍衝著斑而去,驟然而至的瞬身術如鬼魅般靈活。

  斑看到佐助過來,精准算出他的任何動作軌跡,閃都不閃,反而衝著他而去。

  他在對方的劍刺過來的時候,腳先一步踢到佐助的下頜處,將這小子整個人都踹出去。

  體術不怎麼樣啊,斑冷冷評價。

  鳴人突然出現在斑身後,比佐助速度還快,查克拉手從身體裡延伸出去,纏住斑的腰定住他的動作,緊接著手裡的高壓縮查克拉丸子就往他臉上懟過去。

  「問你問題呢,你將小櫻弄到哪裡去了?」鳴人生氣大吼。

  九喇嘛:「他會吸收忍術,鳴人。」

  鳴人一愣,果然手裡的丸子碰到斑,就開始消散開。

  竟然吸收忍術,那麼體術總不能吸收了吧。鳴人不顧手裡的丸子就剩下最後一點余暉,拳頭狠狠砸向斑的臉。

  九尾模式的鳴人速度非常快,這一拳頭,哪怕是斑反應及時也被擦到臉皮,塵埃從臉頰處碎裂開,飛揚四散。

  斑眼神淡漠,表情毫無波動。

  他面對值得認真點的對手,整個人的氣質就會偏向冷酷。

  而能刺激到他狂性大發的敵人,只有那些強悍到讓他吃驚的家伙。

  例如柱間。

  還有他弟子,不過她跟實力強不強沒關系,純粹是太會氣人。

  斑被打到臉也沒有後退,反而前進湊到鳴人眼前,拳頭准確無比地砸向鳴人的臉,將這個攻擊乘以二還回去。

  鳴人打飛,在落地的時候又後翻再次衝過來,他特別耐揍,別說挨拳頭,就是挨顆隕石都能爬起來撞人。

  佐助也速度快,招式復雜地攻擊起斑來。

  鳴人加入後,兩個人毫無滯澀地配合起彼此的動作,將體術發揮出比一加一更好的效果來。

  斑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他們兩個之間,他如熱身那樣還有空點評。

  「你們兩個人的體術,一個靈巧卻力氣不夠,一個速度力氣可以卻毫無章法,比我弟子差太遠了。」

  佐助怒斥:「閉嘴,都不知道死多少年了,還有臉出來說大話。」

  鳴人:「對啊,你是死不瞑目才非要活過來妨礙別人嗎?這是精神有病,得治。」

  九喇嘛:「……」

  斑:「……這方面倒是不相上下。」

  毒舌這方面個個都是強者,難道這就是她喜歡這兩個小子的原因?口味也太別扭了。

  他熱身完畢後,才認真起來說:「好了,該做點正事。」

  他話語剛落,距離他最近的佐助突然狠狠一頓,一根黑色棒子穿過他的胸腹,將他狠狠定在原地。

  佐助吐出一大口血,伸手想要將這玩意強行拔出來,查克拉……被束縛住了。

  鳴人的眼瞳擴大一下,「佐助。」

  斑的手心裡通靈而來的鎖鏈,捆向心神不寧的鳴人,眼看就要將這家伙綁住。

  鳴人耳邊傳來媽媽的聲音:「鳴人,小心。」

  金剛封鎖,無數的鎖鏈從鳴人的身體飛出來,擊飛了斑要抓人柱力的武器,反客為主地瘋狂攻擊斑。

  斑游刃有余地閃躲開,沒有一根鎖鏈能碰到他。

  而九喇嘛門前,剛保護了鳴人一次的玖辛奈,發現自己的力量在飛速消失,她的靈魂也在消散。

  玖辛奈:「啊?」

  九喇嘛冷眼看著這一切,知道是小鬼出事了。

  這些靈魂都是通過她的力量帶來的,她一旦維持不住自己的狀態,那麼現世與死者世界的中間橋梁就會崩塌。

  亡靈也會回歸原來的地方,除非小鬼重新將他們帶回來。

  水門意識到什麼,他看向九喇嘛忍不住說:「雖然這麼拜托你很失禮,但是我們離開後還是希望你能幫鳴人一下,讓他能找出小櫻的下落,九喇嘛。」

  九喇嘛齜下牙,「我可還沒有真正認同他。」

  水門無奈苦笑了一下,「可是我覺得,我們是朋友了吧。」

  話語落下,他跟玖辛奈的靈魂同時消失在大門邊。

  九喇嘛沉默一會,才嘲諷:「跟殺死你們的尾□□朋友,傻子。」

  一家子,都是超級大傻子。

  斑落到遠處,看著消失的金剛封鎖,挑眉說:「漩渦後裔。」

  他站在沙地上,沙子忽然如活物一樣伸出無數的手掌,將他埋葬起來。

  無數的封印符咒藏在沙子裡,這是個陷阱,趁著斑在對付佐助跟鳴人的時候,有人在這裡制造封印陣法。

  沙子覆蓋住他,密密麻麻的封印咒符流動而上,覆蓋上三角沙子堆。

  我愛羅終於等到這一刻,他半蹲在高處,雙手結印冷聲說:「封。」

  一定要想將這家伙抓住,才能從他大腦裡掏出情報來。

  所有人都異常心焦,因為每個人都感受到小櫻查克拉的消失,就好像……不,大概是被束縛在隔絕力量的結界裡。

  鳴人跑到佐助身邊,伸手握住黑棒,皮膚烙印上武器的瞬間,觸發到黑棒裡的力量。

  一根細鎖鏈從黑棒裡爆出來,纏住鳴人的身體。

  而封印沙堆裡,一把巨劍此刻出血也割開了封印。

  巨型須佐能乎,高大百米的巨人從沙子裡站起來,睥睨全場,威武無雙。

  斑站在最高處的額頭出,微抬起下巴冷漠凝視這這些螻蟻。

  不遠處,一堆人正在拼命趕來。

  木葉部隊,卡卡西與凱、綱手與雷影、飛在天空的佐井。

  斑有些厭煩:「清場吧。」

  畢竟沒有讓他感到興奮的家伙存在,他的耐心沒多少。

  開始伸手結印,須佐能乎跟著舉起手指,擺出一模一樣的動作。

  天礙——

  咦?斑突然停住動作,他側頭望後,誰在碰外道魔像?而且還碰到了她的鎖鏈。

  斑徹底失去的耐性,他手一抬起就要回收鳴人。

  綱手大喝一聲,拳頭砸向地面,本來就搖搖欲墜的終結之谷,被一拳給送上天崩地裂的終點。

  懸崖與雕像開始掉落,大水衝過來,地面全部成為碎塊,這讓斑失去了准頭。

  雷影如燃燒著雷電的飛人,閃到鳴人身邊,抓住佐助身上的查克拉黑棒用盡全力拔出來。

  鳴人身上的鎖鏈立刻消失。

  佐助半跪下,伸手按住滿是裂縫的地面,渾身都是血。

  卡卡西閃過來將他扶住,並且掐碎他的項鏈,治愈的能量進入他的身體裡。

  斑確認那些鎖鏈又被碰到,他看向在場所有人冷聲說:「你們很幸運。」

  說完,他召喚天礙震星的手印改為逆向通靈。

  鳴人衝過來,滿臉暴戾的憤怒:「你到底將小櫻帶哪裡去了,你這個混蛋別想逃。」

  斑面無表情看著他,就像是在看毫無感情的路邊野狗,通靈術啟動。

  嘣的一聲,他消失在原地。

  而鳴人的攻擊也落了空。

  他跌到地上,雙手用力砸向地面大喊:「該死的,該死的!」

  而九喇嘛突然出聲:「鳴人……」

  鳴人抓狂:「要是小櫻出事了怎麼辦?得想法子追蹤到那個長刺蝟死人。」

  九喇嘛:「……小櫻在這裡。」

  鳴人一下就安靜了。

  而好不容易,只剩下半口氣差點進不了門的春野櫻,已經爬到九喇嘛門邊。

  她呼吸不暢,搖搖欲墜地靠著柵欄鐵柱,將自己的手顫抖伸出去。

  「九喇嘛,給我點查克拉。」

  大門死都不對她開放,她本來想去跟鼬求救一下,結果推不開佐助的大門。

  鳴人還好點,留了道縫隙,這麼點空隙哪怕是她也得慢慢蹭進來。

  查克拉流失的速度快得嚇人,她壓根沒有逃脫的機會。

  如果什麼事情都不做,那麼她很快就會失去全部的意識,連沉睡後進入大門的能力都沒有。

  因為門是需要她體力充沛,並且查克拉充足才能進來的。

  九喇嘛看到這小鬼的臉色白到接近透明,從來沒有看過她這麼羸弱過。

  哪怕被打死無數次,都沒有這次這麼嚴重的破碎感。

  斑那個不詳的家伙,到底對她干了什麼。

  九喇嘛這一刻忘記對人類的仇恨,它立刻伸出拳頭,「快,伸手。」

  春野櫻看到自己的靈魂再次在飄散,大門在排斥她了。

  她的狀態爛到撐不住幾秒。

  沒有猶豫她的手碰到它的拳頭,可是鏈接還來不及建立起來,僅僅只是蹭到點查克拉,她的靈魂就已經散開。

  九喇嘛著急:「喂,小鬼!」

  鳴人衝進來,「小櫻在哪裡?」

  九喇嘛一臉嚴肅,它望入鳴人的靈魂深處。

  「你身上現在有我的查克拉,還有一尾、二尾、六尾跟七尾的查克拉,我們尾獸有心理感應,越多的尾獸查克拉建立這種聯系越容易。」

  鳴人雙手抓著頭發,一臉焦躁的疑惑:「什麼時候的事情,還有小櫻在尾獸身邊嗎?」

  九喇嘛:「上次小鬼拉你去尾獸剝離封印陣裡,尋找別的尾獸位置,你自動將陣法裡殘存的尾獸查克拉吸收了。我剛才感受到她身上的氣息,確實在尾獸身邊。」

  就是查克拉太少,只能起到一個定位的功能,不能給他太多的力量增幅。

  鳴人:「那我們快點聯絡,然後找出位置啊。」

  九喇嘛:「要是找過去被敵人抓到,你可活不了。」

  鳴人跳起來用沉重的力道去磕柱子,他是磕清醒的。

  然後他抬起頭,字句清晰地說:「沒小櫻我也活不了,別廢話了,快點找出她的下落。」

  九喇嘛:「呵,戀愛腦真精神。」

  然後它伸出拳頭,鳴人也心靈感應般毫無推辭,拳碰拳頭。

  查克拉鏈接成功,九尾模式徹底完美。

  距離這裡很遠的瀧隱村裡,一處叫做山岳之獄的地下。

  沉睡的外道魔像張著嘴,被束縛在巨大的山洞內,這裡站著一些新培育出來的白絕。

  而外道魔像的腳下,有不斷往下延伸的神樹根系,掛滿了培育得差不多的十萬白絕,這就是帶土用來打戰的軍隊。

  干燥的木質口腔內部,本來空無一物的地方。

  卻出現一個用十幾根黑棒圍起來的結界,每根黑棒蔓延出來的鎖鏈捆在一個人身上,形成毫無死角的牢籠。

  尾獸都不用這麼多鎖鏈,一根就能搞定。

  都不知道斑為什麼能浪費那麼多力氣,就為綁住個人類。

  黑絕冒出個頭來,空洞的眼裡出現不懷好意的殺氣,它冷笑著說:「必須先將你殺死才行。」

  它對這家伙有超強的戒心,特別是第一次見面,她那雙看向它的眼睛就仿佛在告訴它。

  她認識它,而且知道它是什麼。

  雖然可能是它多疑的猜測,但是它這麼多年存活下來的秘訣,除了苟住生命,就是不放過任何一絲疑點。

  不管她知不知道,她對斑的影響太過深刻。

  宇智波斑自己也許沒發現,可是黑絕一直在旁邊觀察著,對他偶爾的動搖一清二楚。

  等待上千年才終於等到這麼好,這麼完美並且強大的棋子。

  媽媽復活的日子近在眼前。

  黑絕不能冒一點風險,讓這個下了這麼多年的棋盤被春野櫻給掀翻。

  它抬手碰到鎖鏈,又蹭過鎖鏈的縫隙想要去掐死她。

  死吧,一直跟它做對的家伙。

  黑乎乎的手指剛要繞上她脖子,它突然一頓,立刻鑽入木質的地面消失在原地。

  而另一個身影出現在外面,逆光的身影如攜帶著陰郁的烏雲而來。

  換上一只輪回眼的帶土戴上特制的雙眼白面具,緩緩走進來。

  他已經確定斑知道他的叛逆之心,而且還知道自己藏著輪回眼的事情被發現了。

  既然藏著掖著沒用處,那麼他就不打算裝了。

  直接將眼睛換上,隨時能更快操控外道魔像。

  他打算立刻開啟四戰,引發忍者那邊與斑發生劇烈衝突,好讓他順利讓十尾復活,成為人柱力。

  斑現在的劣勢是穢土轉生的死人,不能成為人柱力。

  所以斑為了復活,肯定不會對他下手,甚至還得聽他的話。

  前提是,帶土得先解決一個人。

  帶土站到春野櫻身邊,著看到她身上的封印,封印七八頭尾獸都沒有這個陣法精細牢固。

  「你跟斑什麼關系?」帶土是真疑惑,老頭子死的時候這家伙出生了嗎?

  他們到底是從哪裡認識的,完全沒頭緒。

  不管怎麼認識的,這家伙肯定對斑很重要,不然不用費盡心力這麼關著她。

  對於沒有利用價值,沒有感情的家伙,斑一向都是殺了省事。

  帶土在一邊思考,要不要趁機殺死她?

  她的能力實在太可怕了,那種用靈魂與人同歸於盡,她還能笑出來的瘋子行為,確實給帶土留下濃重的心裡陰影。

  他現在每天都在痛,嚴重影響他的行動力。

  每痛一次,他就會抓狂地想要報復她一次,又怕她那種能拉扯出靈魂的力量。

  「你也有今天。」帶土看著她沉睡的樣子,突然覺得她也沒那麼強大。

  他彎身,朝著她慘白無比的臉伸過去。中間猶豫過幾次,也許殺了更好。

  最後帶土的手還是落到她唯一沒有束縛的手腕邊,剛要撿起她通靈出來,來不及碰到的卷軸。

  她的手指猛然一動,狠狠扣住他的手腕。

  「嗯,醒了。」帶土有些吃驚。

  這麼多束縛下別說人類,就是神來都要被壓制住才對。

  帶土沉默等了一會發,發現她並沒有睜開眼,只是手指最後的掙扎而已。

  他用力掙脫開她的手指,將卷軸拿走。

  白絕也此刻冒出來,「快點下去吧,斑回來了。」

  而且還一臉很不好惹,想要殺人的表情。

  帶土握緊卷軸,消失在原地,回到外道魔像外面。

  斑一看就是剛回來的樣子,他看向帶土的新裝扮,連對他的輪回眼意思問一句的興趣都沒有。

  「下次不經過我的同意,別碰她。」

  束縛得太過匆忙了,他待會就要給封印加上攻擊的咒文。

  帶土:「我沒碰她,只是將她手邊打算用來逃脫的卷軸拿走。」

  說完,帶土將手裡的卷軸交出去。

  斑現在需要依賴他,可是同樣他心髒內部的束縛也是種強大的控制。

  一個活人一個死人組成的聯盟各懷鬼胎,毫無同伴的意識。

  而外道魔像裡,好不容易從九尾那裡薅到點查克拉的春野櫻,睜開眼。

  她剛才抓住帶土的手,又抽取他一點靈魂能量,才湊齊讓她動起來的力氣。

  卷軸也在最後一秒換過來,春野櫻的手指一動,那個裝滿破壞木遁的毒的卷軸重新出現。

  外道魔像還不算十尾,哪怕融入七個尾獸的查克拉量,卻還沒有真正蘇醒啟動。

  大家現在都跟她一樣在睡覺而已。

  所以外道魔像現在是最脆弱的,木質的容器,這種毒性對它應該有效果。

  卷軸裡一大堆瓶子出現,春野櫻指尖處出現絲線,一瞬間無聲割裂開所有瓶子,透明無色的液體融入外道魔像的內部。

  能破壞一點是一點,最好吸收查克拉的速度變慢點。

  這樣她才有時間解開封印。

  卷軸是逃脫用的,斑檢查一下,語氣有種不自覺的笑意。

  「這些東西也逃不了,有什麼用。」

  說完,卷軸被焚燒殆盡。

  帶土看向這個老頭子,這種接近寵溺的語氣跟他的凶氣完全不匹配。

  死去一次的老家伙,性格是會大變嗎,太奇怪了。

  帶土終於忍不住皺眉說:「那家伙,對你很重要?」

  斑的語氣恢復平淡:「她是個特別的家伙,對我來說。」

  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他們師徒關系確實很特別,有一個天天跟師傅對著干的徒弟,老師表示很鬧心。

  帶土:「……」

  所以到底多特別?

  看著老頭子嘴邊那詭異的,時不時就會出現的溫柔笑意。

  如果不是覺得斑應該沒那個意思,他都要懷疑他是個居心不良的老變態。


第133章

  「你准備的東西也太累贅了, 直接宣戰這個做法只是因為想要抓尾獸嗎?」

  浪費尾獸查克拉制造白絕直接跟全忍界對峙上,跟兒戲差不多。

  斑坐在那張背靠外道魔像的椅子上,姿態松弛, 卻給人一種正在休憩的惡龍那般的氣質。

  帶土一點都不慫斑的質問, 他雙眼透過堅固的白色面具與這家伙對視。

  「你死太久了, 所以沒有時間深入了解這個世界的現狀。」

  僅僅只是走來木葉的這段路的調查, 還是流於膚淺。

  帶土:「這個世界所有小國大國都在飛快地融合起來, 溝通也非常便利, 所以尾獸一旦落入我們手裡就無法隱瞞。」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各個國家突然就靠近在一起, 好像是道路暢通後開始的?

  帶土:「就算我們不宣戰,要抓尾獸的時候他們也會聯合起來對付我們,特別是八尾跟九尾人柱力的地位都不低。」

  八尾是雷影從小看到大的弟弟,九尾人柱力更是出名,跟著春野櫻這些年到處跑, 都成為人盡皆知的外交大使。

  抓他們跟整個忍界宣戰差不多,他只是主動讓戰爭提前開啟, 好渾水摸魚而已。

  斑其實不怎麼在乎要打戰,他跟出生在戰場上差不多, 一輩子面對的都是戰場。

  他在乎的是,帶土這家伙明顯在費盡心思脫離他的掌控。

  看來心髒的咒印符還不夠, 需要再往他身體放點後手才行。

  斑發現他親手教導的小家伙, 長大後都很叛逆。

  一個比一個不聽話。

  帶土明顯是想要謀取十尾人柱力的位置,這種算盤打得太響亮,兩眼裡明晃晃都是野心。

  斑輕笑起來, 不聽話有不聽話的好處。

  全忍界都集合起來, 上演最後一場盛大的落幕演出,難得的好樂子。

  希望到時候多點像樣的強者, 能讓他享受一把世界沉睡前的歡愉。

  反正最不聽話的孩子已經睡著了,他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

  帶土看向外道魔像,還是忍不住再次試探:「你打算怎麼處理春野櫻,抓尾獸讓十尾復活的時候讓她也成為養料嗎?」

  斑一臉平靜地回答:「不,她有更大的用處。」

  帶土:「她會讓月之眼計劃更順利?」

  她各種莫名其妙的能力確實很特殊,也許斑意識到她的力量,打算拿她來當祭品。

  斑笑了,「她只會阻礙我,不顧一切,用盡一切方法。」

  這是毋庸置疑的,他不管怎麼教她,說服她,洗腦她。

  她都從未有過一秒的動搖,真是個意志堅定到可怕的家伙。

  真像他。

  在帶土戴著面具,也藏不住肢體語言的發懵感中,老頭子說出了讓他難以理解的話。

  「她不會死,會永生。」

  這種語氣,這種認真的態度。

  帶土再一次深深懷疑,斑這個老變……老家伙對春野櫻到底是什麼感情。

  難道春野櫻是……老頭子失散多年的孫女?

  不對,她也沒有寫輪眼啊。

  帶土決定放棄思考這種亂七八糟的問題,會污染他清醒警惕的大腦。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例如要先殺死誰,又怎麼抽離尾獸這種家常話,意思意思地維持著塑料虛假的同伴感情。

  而外道魔像內部,無數毒液滲透入木質的細胞。

  沉睡的神樹軀體,沒有十尾生命力保護的簡單外殼,一點點在喪失活性。

  正在成熟的十萬白絕們,如染上瘟疫般一個接著一個干癟夭折。

  春野櫻閉著眼看似沉睡著,其實手裡的絲線已經不斷跟隨著藥性往下延伸,她在感受外道魔像的抽取查克拉速度。

  暫時還沒法撼動內部的結構,可是對付白絕綽綽有余。

  藥師兜在這份毒藥的研究上下了極大的功夫,白絕的特性他研究透了。

  加上大蛇丸留下的柱間細胞資料,制造出這份專門針對白絕細胞的毒藥並不難。

  雖然藥師兜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讓他研究這個。

  但是他對她的要求,從來都是一分當做一百分來對待。

  多給點時間,十萬白絕還沒有打戰就能全死亡。

  忘了,它們早就死去,只是一具具被抽取完生命力,又在外道魔像內部被催生出來的屍體。

  如果無限月讀成果,以後她也是白絕一員。

  想到她可能會變成那種,隨時隨地問人大便感覺的抽像之物,她就有了努力掙扎,拼命尋找一線生機的動力。

  而且世界毀滅這個劇情點,主角的光環可能不會太好使。

  因為這個世界,毀滅了無數次。

  就算是佐助黑化的原因,也能推測出這是個沒有未來的世界。

  不然不會那麼簡單粗暴就讓鳴人跟著佐助一起黑,到了末日這一個劇情點上。

  最壞的猜測是哪怕佐助跟鳴人沒有問題,慣性的轉彎也不會輕易轉向和平的世界。

  而是毀滅。

  春野櫻想了很多,很多的後續與可能性。

  她逼迫自己動腦是因為快要支撐不住,九喇嘛給的查克拉太少,她用來下毒後就直接枯竭。

  而外道魔像還在抽取她的查克拉,她最大的弱點就是查克拉產生的速度不快。

  斑老頭實在太清楚她的弱點,這麼對付她,比將她打斷腿扔到牢籠裡都要實在。

  因為腿斷了她會自己治療,牢籠再堅固她也能轟開。

  唯獨失去查克拉,她就失去一切活動力。

  「怎麼還在掙扎?」

  身邊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聲音,春野櫻閉著的眼皮努力撐起來一分,就看到斑已經坐在她身邊。

  由於她實在狼狽,他對她的脾氣都好了不少。

  「這就是不好好聽話的下場,沒實力別先反抗老師。應該要繼續學習我的一切,然後等到你強過我才有資格推翻我的一切。」

  春野櫻:「……」

  學習個頭,學習怎麼被掏心窩,被輝夜當人柱力抽取生命死個干淨嗎?

  他伸出手略微撐開她的眼皮,逼她與自己對視。

  「好了,睡吧。」

  她掙扎的時候很安靜很小心,甚至這種艱難的時候,都控制自己的查克拉流動偽裝沉睡。

  如果不是他突然想上來布置攻擊性結界,都不知道她還能醒過來。

  失去抵抗能力的情況下,她沒有任何方法避開寫輪眼幻術的侵蝕。解開頻率也沒用,斑老頭直接用瞳力當磚塊來砸她的大腦,硬生生用幻術將她砸暈。

  她眼瞳顫抖幾下,徹底陷入深眠中。

  該死的,如果佐助鳴人拯救不了世界,難道她就要給斑老頭陪葬了。

  還有什麼力量能利用,春野櫻陷入沉睡就立刻來到大門邊。

  兩個大門都緊閉著,一絲縫隙沒留下。

  這也是在提醒她的狀態爛到絕境,掛都不敢對她開放。

  春野櫻:「你覺得我還能利用什麼東西來改變一切?」

  系統:「額……」

  它跟半關閉差不多,能偶爾回幾句話就是意外了,為宿主排憂解難的能力更是沒有。

  春野櫻:「你果然是個廢物。」

  系統蒼白辯解:「我只是個談戀愛系統,其實也不是沒有方法,我這邊還儲存一些能量,就是你拿不到。」

  春野櫻:「你在哪裡?」

  藏在她靈魂的哪個角落,這是她一直在探索卻怎麼也找不到的位置。

  系統:「在你靈魂的中心地帶,我就算告訴你,沒有路線你來不到這裡。」

  春野櫻閉上眼,努力思考上次被大蛇丸拉著走的路線。

  路都記起來,但是大蛇丸沒有走完就靈魂破碎開了,要試一下自己推測出接下去的路嗎?

  等死不是她的性格,春野櫻站起來,轉身就往自己走過的道路走過去。

  一步一步,如踏著無盡頭的泥濘之路迎難而上。


第134章

  外道魔像的活性降低, 沉睡在魔像裡的尾獸們半睜開眼,發現九尾的氣息出現。

  僅僅只是一閃而過的痕跡,如果不是一尾對那臭狐狸的味道很熟悉, 還以為是外道魔像放個屁而已。

  一尾很快就被拉入了心靈交流空間裡。

  「你們現在在哪裡?」九喇嘛問, 只能用這份力量構建尾獸溝通的特殊領域, 卻無法確定這些家伙的具體位置。

  尾獸們面面相覷, 緊接著就發現自己的意識落到了九尾人柱力的精神世界裡。

  鳴人站在它們之間, 抬頭看著這些巨型之獸。

  都是熟悉的面孔, 再次見面都省去不必要的寒暄。

  「各位, 請幫助我一下,我需要你們的力量找出關著你們的位置。」

  鳴人毫無笑意,眼神堅韌而銳利。

  「我會幫助你們,將你們從外道魔像的束縛中救出來,也請你們幫我找到小櫻。」

  這種徹底失去她, 並且確定她落入危險敵人手裡的疼痛感,徹底將鳴人的行動力給刺激出來。

  他與平時大大咧咧, 活潑十足的模樣完全不同,越是痛苦的關鍵時刻他越是冷靜得可怕。

  這是憤怒擔憂到極限, 情緒皮筋徹底拉斷後的變化。

  就如同換了個人那般,讓人感受不到太陽的溫暖。更像是將一直藏著, 卻因為受傷而藏不住的獠牙與爪子都暴露出來。

  尾獸們鳴人都認識, 是因為他經常陪著小櫻出門,而一旦涉及尾獸任務就是他的主場。

  小櫻讓他與尾獸溝通,與它們交朋友。

  他跟它們都換過名字, 有些尾獸跟他感情不錯, 特別是一尾守鶴……我愛羅來木葉太多次了,他不想跟它交情深都不行。

  尾獸們對鳴人的品行也了解, 這些年人柱力與尾獸的待遇都好了很多。

  這無疑是木葉的功勞,正確說是春野櫻與她的九尾人柱力的功勞。

  守鶴:「喂,我愛羅沒事吧。」

  它被剝離出來後就被大蛇丸封印住,根本來不及確認我愛羅後續的情況。

  鳴人:「我愛羅沒事,小櫻發明的封印術非常完美。全部人柱力都沒死,連漢大叔跟老紫大叔都沒事。」

  他們沒有封印,卻靠著醫療包裡的治愈能量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爬到木葉來。

  藥師兜快速給他們治療,並且打上封印才保住性命,就是身體損傷特別大,不知道要修養多久才能恢復狀態。

  守鶴:「本來你是臭狐狸的人柱力我不想幫你……」

  大家熟悉,不代表大狸貓就要給他好臉色。

  九喇嘛冷語嘲諷:「誰要你幫忙了,就你這麼弱的實力也幫不上什麼忙吧,蠢貨。」

  守鶴憤怒:「臭狐狸,每天就會用那幾條死尾巴花枝招展地勾引小姑娘,你比我強到哪裡去。」

  九喇嘛:「?」

  這蠢狸貓的攻擊超出它的理解範圍,等它意識到對方說的是春野櫻的時候,爆發的最佳時機已經過去。

  守鶴直接跟鳴人碰拳:「這是我給你的力量,你收好了。」

  這可不是他吸收的殘存尾獸查克拉能比的。

  緊接著是二尾的爪子:「與其便宜了敵人,還不如給你。」

  這就像是連鎖反應一樣,加上信任鳴人的原因,所有剩下的尾獸都將查克拉塞給他。

  九喇嘛面無表情看著這一幕,突然想起六道仙人,那老頭子在等的就是這一幕嗎?

  人類與尾獸的信任連接,拳對拳的真心接觸。

  鳴人握住手掌,身體裡湧現出大量的查克拉。

  對於天生人柱力聖體的漩渦孩子來說,鳴人接受得特別順利。

  守鶴:「你靜坐後,利用我們的查克拉構建出聯絡通道,然後用你的眼睛來凝視這個地方的具體的位置。」

  外道魔像自帶克制尾獸功能,所有尾獸本來是沒有機會跟鳴人聯絡的。

  因為它們會沉睡,不會輕易回應別的尾獸的交流需求。

  幸運的是它們由於不知名的原因而短暫清醒過來,這就有了聯絡外界的機會。

  鳴人認真點頭,「好的,謝謝各位。」

  他直接盤腿坐下,消化陌生查克拉容易。

  但是想要立刻操控進入身體裡的所有尾獸力量,並且利用這份力量轉換出自己想要的效果。對向來查克拉利用率低下的鳴人而言,並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

  鳴人雙手放在大腿上,明亮的藍眸多一層壓抑的陰郁感。

  他們幾個人中間,只要涉及到這類精細操控忍術的人永遠是小櫻。

  不管是遇到什麼難題,她永遠都能解決,不管遇到什麼彎道,她從未迷路。

  鳴人低頭看著自己手掌上的紋路,上面都是練習忍術摩擦出來的薄繭。

  以他這麼強悍的恢復力來說,這些傷痕還能一直存在,就證明他修煉的強度。

  可還是不夠……不夠。

  鳴人咬了下牙齒,眼瞳豎起,這一瞬的獸性爆發讓他攻擊力十足。

  九喇嘛觀察他,湧入的尾獸查克拉會加重他的暴躁情緒,也讓這小子更容易失控。

  這種不穩定,會讓他們尋找那小鬼的失敗率大大上升。

  九喇嘛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卻看到鳴人突然閉上眼,他深呼吸起來,每一次呼吸胸腔都在起伏。

  情緒被壓碎,被消解,被吞噬入他的呼吸裡。

  他就像是一秒內就轉換人格,從燃燒的烈火熄滅成冷硬的剛石。

  所有混亂瘋狂的查克拉全化為水流淌往前,不徐不疾地奔跑向自己所愛的人身邊。

  這種穩定細膩的變化,是模仿春野櫻的性格吧,人柱力小子非常聰明地去復刻她的控制力。

  九喇嘛張開的嘴又閉上去,它趴著看著他。

  從孤獨脆弱,只會哭哭啼啼的小孩,到接受同伴守護,天真極端的少年,又轉眼間竟然成為連自己的情緒都能直接捏碎,冷靜成熟到可怕的家伙。

  他的成長之路,似乎永遠都脫離不開那小鬼的影子。

  一切都灰蒙蒙的,沒有路,也沒有方向牌。

  一步一步,快而不亂地穩定向前走著。哪怕是看不清前路的困擾,靈魂劇痛的警告,也無法阻止她不斷向前進的步伐。

  終於走到上次大蛇丸帶她來的地方,這一路她再次重溫了來到火影世界的一切記憶。

  她記憶力很好,經歷過的事情很少會遺忘。

  可當真正觀察自己的記憶時,才發現再好的記憶力也無法抵抗時間的侵蝕。

  很多很小很細節的事情都已經蒙上灰塵,落在她靈魂的角落裡無人問津。

  例如第一次看到鳴人的感受,是在雨天的泥濘小路上。

  他非常小,卻很靈活強壯,就像是一只小牛犢踩過泥濘的坑,直接跳躍起來往前衝著。

  春野櫻舉著雨傘,他跑過去她才從泥濘小道的轉彎處走出來。

  她很想假裝看不到他,卻還是忍不住回頭望過去。

  一頭金色的短發,哪怕被雨水打塌了也依舊很醒目。

  這就是漩渦鳴人嗎?她不太確定猜測,沒看到臉只看到後背,沒法通過胡須來確認。

  她轉身走開的時候,忍不住感嘆,曾經陪伴過她整個青春期的作品的少年,如果他跟她最喜歡的小櫻結婚就好了。

  不算見面的見面,很容易被大量異世界帶來的新鮮感掩蓋住。

  一個甚至連擦肩都沒有小記憶碎片,遺忘得更輕易。

  還有佐助叛逃後的日子,她其實坐在天台上發呆的日子變長了。

  因為她邊發呆邊做事,或者玩花繩,修改舊忍術,創造新忍術,規劃未來大計劃……

  太多的事情,將她發呆的思念給壓抑住,她以為自己只是在干活。

  通過記憶的畫面再重溫。

  她才記起來偶爾放空的發呆,其實是在消化懷念他的酸澀味道。

  而不喝茶的原因不是沒有泡茶的同伴,而是單獨一個人喝茶的時候,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

  很小的一個口誤,只是犯過一次的小錯誤,她就再也不想喝了。

  除非佐助回來。

  春野櫻走到記憶的盡頭,忍不住回頭回望一眼。

  如爆炸過後造成的狼藉般,無數記憶碎片繁多到如塵埃一樣,讓人望而生畏。

  一路走過來,不被這份龐大無比的記憶給壓垮,還保有理智沒有發瘋的原因。

  是因為更深沉浩繁的喜愛抵消了巨大的痛苦。

  原來他們都走這麼遠了,一同做過那麼多的事情,無數共同歲月所相處的日子,如互相勾連的織網牽絆出難以分開的深厚情感。

  「真好。」春野櫻轉過身去,背對著自己所有的記憶。

  一路走過來肯定有很多困難與阻礙,可是愛與幫助更多。

  春野櫻雖然不知道接下去的路在哪裡,不過這份本來是用來衝擊毀掉她的記憶洪流,卻帶給她更多的力量。

  身上的裂痕在變多,可是疼痛對她來說永遠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她伸手撥開無數朦朧的薄霧,眼神堅定往前看過去。

  隱隱她窺見了自己靈魂深處的中心地帶,所有記憶碎片的漩渦眼處,有一個隱約的門出現。

  那是正確的方向嗎?

  那是正確的方向啊。

  鳴人的腳步加快起來,他順著尾獸查克拉的連接,突破了空間的界限,打破外道魔像外殼的堅固隔絕,意識終於來到這裡。

  一片黑暗後,是突然出現的光明。

  他距離這裡太遠,意識的力量到達極限才滲透進來。

  鳴人視線模糊,尾獸化的眼瞳裡金色的光芒在慢慢褪色,這代表他快要消散了。

  他努力將所有力氣凝聚在眼眸深處,這是更需要精細操控的技巧,力量提到眼裡的過程,他慢慢看到四周的景像。

  灰暗的莫名空間,許多黑色的棍子、橫七豎八的鎖鏈……

  鳴人瞪大眼睛,他就像是視力受損高度的近視眼,努力順著鎖鏈看過去。

  淡淡的查克拉光芒泛在鏈子上,鏈子纏繞住的是裸露在寬松褲管下的腳踝處,不算緊的束縛,卻卡得恰好無法掙脫。

  鳴人:「……」

  他模糊間又看到另一條鏈子,纏繞在腰部上,本來露不出什麼身體輪廓的衣服,因為被鏈子纏住勾勒出一道腰線。

  視線不斷往上看到鏈子綁住她的手臂,可能是角度問題,這是看起來綁得比較緊的地方,皮膚都有點發紅了。

  鳴人終於看到櫻花色的長發,散在這片黑乎乎的世界裡。

  這是最醒目的顏色,也是他尋找到她的最重要方向盤,其實看到腳就知道是她。

  他們對彼此的熟悉是入骨,毫無隱瞞的。

  連佐助有時候都會被他的小櫻變身術騙到,前置條件:他不能開口。

  鳴人看到小櫻沉睡在這裡,她虛弱到連最輕微的呼吸聲都沒有。

  如果不是看到她身體內部的生命力流動痕跡,他都要恐懼到顫栗起來。

  他忍不住伸手,穿過鎖鏈觸摸她的臉孔,虛化的手指碰不到任何東西,抱不住她也無法拯救她。

  鳴人的聲音從嗓子裡痛苦地壓榨出來,「等我,小櫻。」

  而斑也第一時間察覺到什麼,瞬身消失在座椅上,進入外道魔像內部。

  帶土雙手環胸靠著牆壁正在小憩,被斑的動作驚到睜開眼,他並沒有感受到有敵人的氣息。

  所以斑那老頭子又去看春野櫻了……不是,這老家伙真不是變態吧,這種時不時就莫名其妙蹦到外道魔像裡,觀看那家伙睡覺的行為真的很瘋狂。

  帶土陰沉著臉往外走,算了,他完全不想知道,宇智波斑死後又活過來的腦子有沒有問題,他需要去跟白絕哪裡獲取最新的戰爭情報。

  斑來到外道魔像裡,蹲坐在她身邊,他沉默看了她好一會,才輕聲笑起來。

  「是有同伴來找你了嗎?」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可那個金發人柱力小子的查克拉氣息,還是留下來一絲。

  一個人柱力攜帶著外道魔像最渴求的尾獸力量,能來到這裡窺視還不被吞噬,確實是一種強大的本事。

  「你的眼光一向很不錯,那兩個小子看起來都有絕對強者的潛力。」

  如果她願意站在他身邊,認同他的理念。

  那麼這兩個小子現在的力量能幫助他很多吧,可惜……算了。

  斑:「既然位置已經被發現了,那麼我們就在這裡迎戰。」

  逃是不可能逃的,除非是拯救最重要的人,不然他從未拋棄過任何一場要緊的戰爭。


第135章

  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戰爭。

  五大國跟十幾個重要的小國同時聚集在木葉村開會, 後面還陸續有其他國家的影趕來。

  那個面具男突然冒出來,宣布了忍界大戰的開始。

  直接將所有搭上發展列車的國家的敏感神經線,都給扯出來打結蹂躪幾番。

  好不容易大家投入一切熱火朝天地重建著, 被幾次忍界大戰毀壞的國家建設, 日夜都期盼過上點像人的日子。

  結果又來個要毀滅世界的恐怖分子, 赤裸裸踩著他們的臉宣戰, 還膽大包天地衝到木葉村綁走火影的徒弟。

  對方口口聲聲要干死所有人, 讓這個世界陷入大型幻術裡。

  這是人話否, 干活的時間都不夠了, 誰還敢說要睡覺?

  而且火影的徒弟春野櫻誰不認識,哪個國家沒被她踢門而入過。

  想當初她每天帶著一堆打手,摟著一堆項目合同,到處做客送禮的形像是那麼可怕……高尚。

  不管是誰,反正只要被她盯上就別想逃跑。

  她總是有各種非戰爭的方法讓人心服口服, 心甘情願地在她的合同上簽字,然後莫名其妙就變成木葉會議室裡的一員。

  最後來的人多了, 那些沒加入的國家,甚至得反過來給春野櫻送禮, 求爺爺告奶奶讓他們也在這個會議室裡有個座位。

  這個世界打來打去,打生打死無非就是為了那點利益資源。

  又為了那點利益打出一堆仇人, 最後利益沒得到多少, 卻失去了最重要的家人。

  好不容易能止住戰爭的輪軸,能好好坐下來友善地吵架摟好處。

  白痴才願意再次將自家孩子投入到毫無意義的戰爭絞肉機裡。

  再說都打了這麼多年,普遍的厭戰情緒極大影響高層的決策。

  所以春野櫻的出現, 非常合時宜地成為, 連接所有無法溝通的國家的橋梁,消彌各國仇恨的重要人物。

  她的存在大家都太過熟悉, 結果老熟人突然消失了。

  不止木葉村炸了鍋,沒有一個地方不震驚的。

  直接將最重要的中間人綁了,再配合上那個面具男的宣戰,簡直就是明晃晃在抽各個想要平穩發展的國家的臉。

  所有人聚集的速度比任何時候都快。

  很快總參謀部建立起來,綱手與雷影艾作為一明一暗的最高統帥,負責整個戰爭的統籌問題。

  所有忍者被調動起來,不再是村子之間的各自為戰。

  而是登記忍者的能力特性,再根據每個部隊的任務不同來進行分類。

  「第一部隊由雲隱村帶領……第二部隊……我愛羅負責戰鬥部隊總指揮……」

  綱手站在高處,表情冷厲無比地將所有部隊的帶領者挑出來。

  小櫻已經失蹤那麼久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徒弟會遭受到什麼非人的虐待。

  而且幻術世界,宇智波斑這些玩意,更是將她整個人都架在篝火上烤,隨時都能爆出火星來,衝出去一拳一個滅世分子。

  好不容易大家都過點好日子了,什麼玩意啊,都上趕著來搞破壞。

  而且還她徒弟來啊!

  雷影是統帥,由於綱手的話語過於快速實在插不上嘴,他只能站在她身邊滿臉凶氣地點頭。

  怎麼發動一場大戰這些高層領導都很熟悉,畢竟誰不是從戰場上屍山血海來淌過來的。

  綱手伸出雙手用力按在指揮桌子上,看著所有來參加會議的影們。

  「這是一場至關重要的戰爭,它不再是以前那種由於仇恨所以引發的戰亂。而是真正的,為了我們全忍界的光明而發起的守護之戰。」

  她語氣壓抑憤怒,目光明亮如火。

  整個人站在那裡就是一顆健壯無比的大樹,如火影一代目的意志重現。

  「各位,不管敵人有多強大我們都不能後退,這就是我們身為影的責任。」

  這場戰爭每個人都清楚,不是以前那種只有失去與絕望的痛苦戰鬥。

  而是真正的,空前團結地凝聚共識的歷練。

  我愛羅站出來,「火影,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我想加入特殊救援小隊……」

  綱手直截了當說:「我拒絕你的提議,我愛羅,而且這也不是小櫻願意看到的。」

  為了救她,而放棄自己身為影的職責。

  這肯定不是她弟子期望的事情。

  綱手:「相信她的同伴,他們會將她帶回來。」

  她堅決的話語下,藏著是擔憂到極致而微顫著的語氣。

  難道她不想去當救援隊的成員嗎?她比誰都無法忍受再失去親人了。

  我愛羅垂下眼,他按在桌子上的手指幾次發抖,又在最後一刻死死握起來。

  「你說得對,這不是她喜歡的。」

  鳴人,一定要將小櫻救回來。

  「位置沒錯嗎?」

  佐助蹲在地上,臉色蒼白得跟個鬼一樣。他只要焦慮症發作就會連累呼吸節奏,哪怕快速壓抑治療也無法讓血色重新回到臉上。

  他的手指下,是一張地形復雜的地圖。

  他們無限靠近了鳴人所感知的地點,但遲遲不能確定的具體位置,還是讓救援小隊的所有成員都焦躁不已。

  鳴人也蹲著,他冷靜地看著地圖上各個標注出來的點,手指也跟著按上去。

  「那個地方是在地下,我們應該已經到了才對。」

  地下與地上的地形肯定有所差別,所以他感知後畫出來的地圖不一定百分百正確。

  卡卡西作為小隊的領隊,忍犬家族圍繞在他身邊。

  聽到這句話後,所有忍犬開始分散開到處嗅。

  地下能藏住大量的味道,但大家都對小櫻的味道很熟悉,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能聞出她的特殊香氣。

  第七班沒有參與大部隊行動,而是作為特殊救援隊,與先遣部隊率先行動。

  不過他們日夜兼程,速度極快地順著鳴人感知地址一路行動,很快就將所有部隊的忍者都甩開。

  卡卡西看向這個地方,他的寫輪眼隱隱刺痛起來。

  這是一種心裡傷痛反噬,這個地點……是帶土遇難的地方。

  他忍不住伸手按住眼,失去小櫻的感覺與那次帶土犧牲的痛苦重疊起來。

  「你也在難受嗎?帶土。」

  他的眼睛似乎感應到什麼,又酸又疼。

  然後卡卡西聽到一聲狗吠,像是有什麼共鳴般,他准確無誤地轉頭看向前方某個地方。

  碎裂的石塊最上方,一個剛冒出來的面具男人恰好與他面對面。

  找到了。

  這裡就是鳴人感應到的地方。

  ——

  「再不斬大人,這就是名單嗎?」

  白低頭認真地看著手上的名單冊子,他剛穿好忍者的衣服,准備好白色毫無印記的純白面具。

  一副暗殺者的模樣。

  再不斬正在給自己的臉纏繞上繃帶,本來當保安當得眼神都軟下去的殺戮機器,再次將自己磨出了鋒芒。

  「那小鬼如果真的死了,那麼我們必須趁這個機會將所有項目都提前。」

  公司的備用計劃,在春野櫻失蹤後都開始啟動。

  那就是不能因為她的失蹤或者死亡,而讓他們以往做出的一切功虧一簣。

  她是制定制度的人,而制度是活的。

  只要制定出來就是脫離她的手,也要繼續存在下去。

  他們,還有小野公司大量的人員都會維護好所有項目的進行。

  而他們手上的名單,就是先前分到手裡的小部分計劃。

  這個計劃必須等待戰爭期間,才能粗暴進行。

  如果是和平年代就不能輕易實行——暗殺大名與貴族階層。

  第一批管理人員已經培養出來,進入了大名府工作。

  利用戰爭期間的混亂能假借敵人的名義,將一些能被替代的、干盡壞事的所謂貴族弄死。

  然後讓真正干實事的人才能借機上位,為之後的改革制度奠定基礎。

  白將面具戴上,「沒事的,小櫻不會死。」

  他對她總是那麼信任。

  當初那個救了他的孩子已經成長到如此茁壯的地步,怎麼可能會失敗。

  她是他見過的,生命力最旺盛的人。

  再不斬將自己的大刀拿起來,他冷聲說:「是的,她不會死,她所留下的一切更不會消亡。」

  他們所有人,都是她的意志繼承者。

  ——

  鼬抬頭看著天空,一只烏鴉飛過來,落到他的肩膀上。

  他歪頭傾聽烏鴉的情報,下一秒烏鴉散開成為羽毛。

  鼬走回自己的團隊身邊,「找到敵人的蹤跡,小櫻還活著。」

  先前他進入夢裡沒有發現小櫻的蹤跡,就知道她出事了。

  藥師兜知道這件事立刻想要回頭去尋找她,鼬卻理智地阻止他。

  大蛇丸跟這件事有關系,先找到他就可以獲得一切的具體情報,小櫻的狀態那家伙肯定也知道什麼。

  他公事公辦的模樣,讓藥師兜氣到想要拿苦無捅死他。

  可惜藥師兜太弱了,對鼬沒法造成什麼實質的傷害。

  而佐助那邊終於帶來信息,鳴人確定小櫻還有生命跡像,戰爭的戰前准備已經全部完成。

  大部隊衝著確定位置的戰場,利用第七班留下的大型時空忍術坐標,通過時空陣法直接轉移過去。

  那裡會以最快的速度成為慘烈的戰場。

  自來也松一口氣,「去告訴藥師兜吧,他自己一個人跑入地下的廢棄實驗室裡。」

  小櫻的失蹤影響太多人了。

  鼬點頭,面無表情地踏入敵人的地盤。

  自來也突然在身後叫他:「別太擔心,有第七班的同伴存在,肯定能將小櫻完好無損帶回來的。」

  鼬站住,沉默不語。

  隱忍克制到極點的忍者,很難見到他失控瘋狂的模樣。

  自來也的話卻非常輕易就讓他的表情失去控制,失去寫輪眼的他,黑眸裡血絲蔓延,猙獰可怖。

  「我相信,我的弟弟會保護好她。」

  他會用最快的速度,在大蛇丸這邊獲取一切需要的信息後,快速趕回去幫助佐助。

  而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佐助就是他的希望寄托者,也是他另一雙守護的手。

  ——

  戰爭的氣息是鮮活的,活人的嘶吼,死人的腥味,還有悲痛的哭嚎,都是無數的人群創造出來的生命盛宴。

  斑坐在椅子上,並沒有動彈。

  白絕在他旁邊的地面鑽出來,「斑,好多人都跑過來了,還有大量的忍者在比較遠的地方出現,想要來抓你跟帶土。」

  斑單手撐著臉頰,毫無興趣地說:「聽到了。」

  他倒是沒有太多的嗅覺可用,畢竟死人的觸感真的很少,只有聽覺還算不錯。

  戰爭部隊行動的聲音大到能吵醒死人。

  帶土那小子對這場戰爭比他還上心,也不知道他派去的鬼鮫跟穢土三代雷影,跑去抓八尾成功了沒有。

  至於九尾,帶土他樂意先去玩鬧一下也無所謂。

  因為這些家伙都很弱,讓斑實在是沒有興趣。

  本來穢土之軀就很難興奮起來,結果還要去打一堆弱者,斑能無聊到睡著了。

  而外道魔像裡藏著的人,在重重封鎖的禁制中手指微微顫動起來,似乎掙扎要醒過來。

  隨著源源不斷中了毒的白絕從地下爬出來,帶出了部分尾獸查克拉,這個最佳的封印場所出現輕微的裂痕。

  春野櫻從無數的記憶碎片中擠過去,她的靈魂飄飄蕩蕩地站在這扇大門面前。

  比佐助跟鳴人的門大很多,不見底不見頂。

  卻像是沒有實質感的霧氣凝結而出的牆,她伸出手穿過去碰不到實處。

  春野櫻將手收回來,看著滿是裂痕的手掌冷靜思考要怎麼踏進去。

  這一路的記憶雖然破碎,可是最後一段記憶碎片卻是她出生、胎兒、受精卵的過程。

  這是她完全沒有印像的記憶,對這個世界有意識是剛出生那會,而出生前她應該處於睡眠期。

  如果記憶碎片到這裡就停止,那麼大門代表什麼?

  春野櫻看著自己的手,隱約抓到了答案的那一閃的靈光。

  是……最開始的地方。

  被系統拉來這個世界前的中轉站,兩個世界的中間地帶。

  她與系統原來見過面,只是在芽吹媽媽肚子裡的時候,這段記憶被洗干淨了。

  春野櫻雖然還是記不起來,可是卻已經猜出來。

  如果這是最開始的地方,那麼這不止是系統的大門,也是她……不,是上一世的她的門。

  這個想法就是打開門的鑰匙,她甚至無需推開門,門就已經消失了。

  一開始,春野櫻的眼睛是瞎的。

  她站在原地看到霧氣不斷消退,露出純粹的黑暗。

  沒有一絲光的地方,所有視覺與聽覺都落入了黑洞裡,捕捉不到黑暗中的任何一絲畫面與聲音。

  春野櫻被斑老頭訓練出來,視覺聽覺甚至嗅覺都被剝奪的情況下,依舊能保持絕對的冷靜。

  她第一時間就利用靈魂的感知,將自己的力量化為無數的絲線散出去。

  絲線碰到了黑暗,她敏銳地察覺到黑暗蕩漾了一下,露出了一絲的白光。

  就像是揭開黑夜的皮,窺到裡面的白骨。

  散開的絲線出現粘性,下一瞬間,所有的絲線抽回來,所有黑暗的幕布都被扯開來。

  白、亮、如曝光過度的馬賽克擁擠成銀河般的體量,暴烈地傾倒過來。

  如果先前是巨靜的黑暗,現在就是衝擊力十足,將一個太陽都抬過來敲碎所爆發出的光明。

  靈魂脆弱點,面對這份過度的光芒會直接成為碎片。

  春野櫻倒是能承受得住,她伸手碰到額頭擋住部分的強光,屏住動靜開始試著一點點融入這片光裡。

  然後她看到整個火影的歷史在她面前鋪開。

  太多太多的歲月記憶湧過來。

  比她個人的記憶還龐大數千數萬數億倍的畫面,一層一層疊著混著亂著,塞滿了這個大門內的世界。

  春野櫻不理解,火影的歷史不算長,為什麼這裡的歷史畫面多到宇宙都要裝不下。

  她試著往前走幾步,戰國時期的戰爭出現在她面前。

  打水漂的斑老頭……十幾歲的模樣很天真坦率的模樣,柱間反而比較沉穩地在教導他怎麼扔石子。

  這個畫面出現無數次。

  每一次的過程都差不多,可是很多細節都有差異。

  一截相同的歷史,有無數個畫面疊在一起。

  春野櫻突然反應回來,「毀滅了無數次的世界,留存下來的記憶碎片嗎?」

  每次毀滅都重新回到最開始,所以斑遇到柱間很多次。

  建立木葉村很多次。

  斑出走很多次。

  柱間殺死他很多次。

  戰爭了很多次,這些人也死了很多次。

  春野櫻意識這是答案後,毫不猶豫地往前跑,她需要跑到歷史的盡頭去看世界毀滅的主要原因。

  然後她發現這個世界確實沒有春野櫻。

  在鳴人出生開始的那段歷史開始,她在無數的記憶畫面裡翻找,趴在地上一個畫面一個畫面地翻開。

  沒有,都沒有那個粉色頭發的女孩。

  系統說這個世界沒有小櫻,原來是真的。

  春野櫻一路翻到盡頭,看到佐助失去哥哥,看到失去伊魯卡的鳴人,就一路往黑化的不歸路上狂奔。

  不知道為什麼,原作裡無數能溫暖人心的劇情都消失了。

  佐助沒有鳴人拉著,鳴人沒有伊魯卡保護著。

  他們就像是落入了個可怕的怪圈裡,都因為極度失望而想要拯救世界,最終將世界再次推向毀滅。

  這就是一次又一次,這個世界毀滅的原因。

  因為原作裡的溫暖都沒有了。

  這個世界為了拯救自己,一次又一次強行重啟,可是巨大的慣性依舊讓毀滅成為常態。

  春野櫻站在最後一格的畫面上,層層疊著的世界記憶,全部都是黑暗絕望的劇情結尾。

  難怪剛才她看到了一大片黑色,原來這就是世界盡頭的顏色。

  春野櫻蹲世界末日這一幕劇情上,她抬起頭看著滿世界的劇情碎片。

  「你不是系統吧。」她要猜測它就是這個世界主宰了。

  「我是。」

  系統終於出聲,它一直凝視她,甚至看到她如塵埃般漂浮在這個巨大的世界裡時,想要伸手去摸她一下。

  卻發現它沒有手。

  春野櫻雖然是靈魂,可也很累。

  消耗了大量靈魂之力的本體看起來像是透明一樣。

  系統:「這個世界缺少愛,所以為了拯救它才誕生了戀愛系統。」

  春野櫻:「拯救世界需要大愛,你讓人談個戀愛就想要拯救世界?」

  完全不合理,她剛才著重翻閱所有毀滅的畫面。

  發現佐助跟鳴人對這個世界的失望,並不是一場戀愛就能治好的。

  如果她中規中矩攻略,佐助哪怕有愛人也不會忽略這個世界痛苦之處,依舊會隨時被拉入名為拯救,其實是毀滅世界的深淵裡。

  就像是帶土那樣,他最痛苦當然是失去琳。

  但是失去琳並不是他拯救世界的主要原因,而是他心裡的大愛,讓他強烈共情所有「失去琳的受害者」。

  這份超出他能力的大愛,讓他才非要用不成熟的年紀,幼稚無比的心智,用最毀滅的手段去拯救這個爛到底的世界。

  她甚至懷疑帶土是有嚴重的自毀傾向的,所以才會認同這種毀滅性極強的「救世方案」。

  而鳴人跟佐助也差不多,他們一次次被傷害所累積的疼痛。

  簡單的戀愛根本不足以拉住他們。

  他們需要的是,有人將幸福的希望從黑暗的泥濘中撬出來,擺在他們眼前告訴他們。

  還有救,這個世界。

  系統:「沒有能量。」

  宿主難得來一趟,它也沒有藏私。

  「這是最後一次重啟,因為所有能量都枯竭了。我只是重啟後剩下的那麼點能量創造出來的瑕疵品,只有我勉強還擁有點擬人的神智,作為與你的溝通窗口。」

  它是不想操控整個系統嗎?

  整個系統其實都是殘破的,各自為政,已經沒有能量連接起來成為整體。

  因為沒有能量所以一旦出錯,就每一處都是錯誤的。

  就像是檢測系統壓根無法分辨什麼是愛,它僅剩下的力量只能檢測宿主的心動值。

  可是宿主對目標幼體完全沒有愛意心動值,而親情友情等感情沒有檢測工具。

  當然就只能查出她是塊頑石,毫無情感波動,最後就是判斷任務失敗。

  春野櫻了然:「我知道。」

  如果不是沒有能量,系統不至於那麼喪心病狂地壓榨她做任務,只是為了獲取那點可憐的能量值。

  她跟系統就像是這個世界上,窮到剩下個破碗的乞丐,只能疲於奔命地到處乞討才能勉強活下去。

  無數個不合理的疑惑都得到印證。

  這麼爛的系統,什麼故障都是正常的。

  最大的故障就是鳴人也是黑的,只拯救一個佐助根本沒用。

  系統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解釋:「鳴人一開始追趕的目標是佐助,只要佐助是溫暖的,他就能得到向上的力量,而不會往下墜落。」

  鳴人是那種,不管多痛苦絕望,只要給他一點塵埃般的微光,他就能從最底層地獄裡爬出來的性格。

  只要佐助有了愛,鳴人就會相信這個世界有希望。

  春野櫻:「……真是可怕的友情。」

  該說鳴人好哄?還是說他其實很可怕?

  春野櫻繼續往前走,前方都是黑暗。

  系統:「你在找什麼?」

  春野櫻:「我自己。」

  她來到這裡後的記憶畫面在哪裡?

  系統給她說了個方向,春野櫻轉頭看過去,就看到一頭櫻花色的長發從眼前飄過去。

  終於看到這個色彩,她懷念地看了一會,才意識到這是她穿越成春野櫻後的模樣。

  她來到盡頭,就看到八尾被人拖著往外道魔像扔……啥?

  不對啊,八尾至少還能掙扎一會吧。畢竟斑老頭還沒有出來打人,劇情怎麼跟飛一樣在進行。

  「這是現在?」春野櫻指了指這個畫面。

  系統:「對的,戰爭已經進行到激烈處,八尾不慎被吞噬入外道魔像裡。九尾沒有抓到就扔了金角銀角,十尾正在等待復活。」

  春野櫻無語,這劇情進行得這麼快?

  系統:「奇拉比沒事,只是失去尾獸而已。」

  然後春野櫻看到斑老頭終於出現在戰場,他好像是見到還算可以的敵人一臉凶狠的笑意。如高傲的孔雀坐在高處,將幾個影都堵在一起進退不得。

  白絕東倒西歪毫無戰鬥力,跟喝假酒一樣,這極大減少了普通忍者的傷亡。

  可是帶土手頭上的穢土高端戰力起到很大的作用,將戰場攪得一團亂。

  然後她看到鳴人跟佐助就跟兩個鐵憨憨,直接衝著等待蘇醒的十尾而去。

  「不准吃小櫻,你這個醜得要死的洋蔥頭,給我將嘴巴張開。」

  這兩個家伙在毀滅世界的時候,黑化模樣看起來還算冷酷又聰明。

  結果這倒是沒黑化了,卻傻了好幾成,果然黑化才是智商的催化劑。

  不然沒法解釋跟她一路長大的鳴人跟佐助,為什麼沒點聰明勁,一個勁就會莽。

  春野櫻看著一團亂的戰爭,忍不住嘆口氣:「我得回去了,你將剩下的能量給我吧。」

  她看了這麼多次世界毀滅的劇情畫面,算是怕了。

  生怕回去晚一會,佐助跟鳴人將自己都送到十尾嘴裡,世界徹底完蛋。

  她剛轉身准備往回走,就聽到系統猶豫提醒。

  「你繼續走過去,就能回家。」

  只要踏過現在正在進行的戰場畫面,那邊就是她的家。

  春野櫻停住腳步,聽到系統說。

  「你靠自己強大的靈魂走到這裡來,就不需要我用能量的送你回去。你只要自己走過去,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春野櫻陷入一種無聲的思考中,她沒有回頭,卻也沒有拒絕。

  系統:「這次你回到他們身邊,我就再也沒有能量將你送到這裡來。以後就算你拯救了世界,我也無法讓你回家。」

  春野櫻:「……」

  系統也是看開了,畢竟當初硬是將她拉過來,確實沒有經過她的同意。

  但是它沒有辦法,就連挑選她,也是因為她對火影情感濃烈,而且距離它最近。

  它怎麼會知道她是個佐櫻黑。

  現在難得有一個可以回家的機會,它還是忍不住提醒她。

  「你這次回去,你不會有事的。」

  她會回到她身體最好的時候,這也是它設定好的回家程序。

  「這個世界的災難全部丟在你頭上,也很不公平。」

  系統反思了很多,特別是它變成佐櫻黑後,也覺得系統干的就不是人事。

  「你的願望不是回家嗎?」

  春野櫻終於笑了下,「誰一開始來火影世界不想回家的。」

  這是個什麼世界,誰都活得慘的鬼地方。

  誰樂意來。

  喜歡在生存面前一無是處。

  系統:「那……」

  春野櫻:「能量給我吧,剩下多少我都不嫌棄。」

  系統:「嗯?」

  春野櫻:「我的同伴正在等待我回去。」

  第七班的同伴、木葉的父母與親人與老師與朋友、公司的員工、整個忍界無數認識的人……

  系統終於確定,「你不回去了嗎?如果這次忍界大戰沒法擺脫毀滅,你也會跟著死亡。」

  這是唯一一次回家的機會了。

  春野櫻沒有什麼猶豫,「不回去了,很久以前我就沒打算回家。」

  在打算得到這個地方的居住證那天開始。

  系統:「死亡通知書會追殺你。」

  死亡通知書與世界滅亡就是兩座高山,而春野櫻只要回家就不用再去面對。

  春野櫻:「追殺就追殺吧,反正我天天被追殺,都習慣了。」

  系統:「……」

  最後系統將最後一團能量給她,給完就聽到她說:「你的按鈕在哪裡?」

  系統:「……」

  春野櫻:「別怕,我不按,就看看而已。」

  系統:「呵呵。」

  春野櫻有點惋惜,「還以為能讓你自爆解決死亡通知書呢。」

  系統:「我自爆了,死亡通知書也還在。」

  所以別想了,它的死一無是處。

  春野櫻也不拖泥帶水,直接走人。

  系統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問:「為什麼要留在這裡。」

  它始終不是人,是一團數據與冰冷的無機物,不太了解宿主拼死拼活非要擺脫它的決心。

  明明她也是愛佐助的,順應它不是能活得更好嗎?

  更無法理解,能回家了她又要放棄。

  春野櫻沉默了一下,才表情溫柔起來。「可能是熱鬧吧。」

  她的聲音漸漸消散開。

  「我已經來了這麼久,都習慣這種熱鬧的生活,突然回去面對一屋子冷清會不適應。」

  所以,就不回家了。

  那邊的家就剩下她一個人,很孤獨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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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准備好祭品, 准備好從合作者那邊得到的白絕。

  由於地點沒有太過要求,大蛇丸打算在這個廢棄的實驗室裡將一、二、四代火影給穢土出來。

  這好像是最後一個任務,因為這個任務發布後就沒有任何動靜。

  大蛇丸表情凝重地思索著, 他用這麼多任務所彙集起來的資料, 足夠讓他重回春野櫻的靈魂裡嗎?

  那個他日夜都渴望去觀察的世界, 讓他對現實的研究毫無興趣。

  甚至忍界大戰這種毀滅試驗場的大事, 他都能成為推波助瀾的幫凶。

  為了「春野櫻靈魂」這個終生的大項目, 大蛇丸是拋棄一切去探尋。

  君麻呂站在他身邊, 語氣溫和:「大蛇丸大人, 還需要准備什麼?」

  大蛇丸:「都齊全了,就是還需要等待合適的時間。」

  有些任務需要收個尾,大蛇丸安靜地站在幾具等待轉生的祭品前,正在計算任務的合適時間。

  大蛇丸想到什麼,看向君麻呂。

  像是命令又如同提醒:「如果以後我消失了, 你就去找春野櫻。」

  君麻呂眼睛圓了一瞬,然後又恢復正常的弧度說:「大蛇丸大人……不再需要我了嗎?」

  大蛇丸笑起來, 他對自己喜愛的孩子向來有無限耐心。

  雖然這份耐心的溫度是冷的。

  「她是我最重要的人生題目,她身上擁有我想要追尋的人生答案。可以說, 她就是我。」

  君麻呂認真傾聽,卻不理解:「她怎麼可能是大蛇丸大人呢?」

  大蛇丸搖頭:「你只需要聽我的話就行, 如果我有一天不再需要你, 那麼她就是你新的主人。」

  君麻呂為難蹙緊眉頭,似乎對這個命令很為難。

  大蛇丸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你能活著, 身上的血跡病會痊愈, 都是得益於她給你的生命。」

  君麻呂:「她救了我?」

  不是藥師兜為了研究他,才誤打誤撞讓他活下來嗎?

  大蛇丸語氣帶出一絲小得意:「這是個誰都沒發現的秘密, 她一開始拿出來用於醫療的生命能量,其實是來自她靈魂的本源力量。」

  她拿出了一小部分,然後用這個能量投入研究,才獲取後續大量模仿這份生命能量的衍生品。

  所以這些醫療包當然能救命,這是由生命與靈魂制造出來的同類物質。

  無副作用,效果極佳,救命速度快。

  這個秘密,估計誰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他進入她的靈魂,研究她的靈魂,估計也不會想到那裡去。

  「這個世界不會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神奇。」

  大蛇丸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寶石挖掘工,一鏟子挖出了這個世界上最閃亮的寶石,恨不得將這個寶石捧起來到處炫耀。

  「你本來早該死了,君麻呂。讓你枯萎的生命重新發出新芽的人,是春野櫻。」

  君麻呂看著大蛇丸那一臉狂熱喜悅的表情,他滿臉沉默,才確定春野櫻對大蛇丸大人的重要性。

  不是一朵小花,僅僅只是摸過一次的無關緊要的喜愛。

  而是真正的,毫無保留的深刻愛意。

  這份愛意無關情欲,只有純粹的欣賞與想要占據的貪婪。

  君麻呂:「我保護她,就是在保護你嗎?」

  大蛇丸點了點頭,一個隨意的動作卻有股說不出的認真意味。

  君麻呂雖然已經成長了,可還是那朵在森林裡毫無方向的野花,他露出個難過的表情。

  「我知道了。」

  下一秒,大蛇丸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就像是小時候那般溫柔,大蛇丸聲音輕柔。

  「好孩子,如果以後她不小心被人襲擊,記得幫她擋住所有的危險與傷害。她如果願意接受你,那麼你就要成為她的工具與替死之人。」

  靈魂的項目,讓他隨時會消失。

  而君麻呂是沒有方向的孩子,如果他不見了,這個孩子就會落入黑暗的深淵裡。

  讓他去追逐春野櫻吧。

  春野櫻是光,從不熄滅永遠燃燒的火焰。

  跟隨她永遠不用怕被背叛,被傷害,更不用怕沒事干。這對這些失去方向的孩子來說,就是最純粹的救贖。

  他吩咐完後,就抬頭往上看。

  「客人要來了,還是我曾經最喜歡的宇智波鼬呢。」

  失去寫輪眼的宇智波鼬的幻術能力,估計沒有先前的三成。

  大蛇丸舔了舔舌頭,眯著蛇瞳,「那我也得加快完成任務的步伐。」

  收尾任務是解除穢土轉生,大蛇丸開始結印要解除契約關系。

  如果不知道的人,大概覺得他是左右橫跳的瘋子。

  本來就是,一成不變太無趣了。

  大蛇丸閉眼,死白的手指動起來開始結印,在他手指結第二個印的時候。

  君麻呂已經衝出去,手裡出現一根長骨快速刺出去。

  隱藏在暗處的藥師兜立刻閃開,驚險無比地後空翻避開君麻呂的襲擊。

  他落到地上,伸手按住自己要松開的眼鏡,眼神裡焦躁都要溢出來。

  「大蛇丸大人,你到底要干什麼?」

  不管是跟前曉僅剩下的那個幕後家伙合作,還穢土轉生一堆前代強者。

  根本不像大蛇丸會做的事情,這讓藥師兜的判斷都失去了准頭。

  大蛇丸:「我要干的事情最好不要阻止我,不然戰場上會死更多人的,鼬。」

  聲音剛落,他身後就出現一個虛幻的身影。

  誰也不知道鼬是什麼時候站在大蛇丸身後,連君麻呂都沒有察覺。

  君麻呂一驚想要快速回防,卻聽到木屐踩地的聲音響起來。

  這是一種警告,也是一種宣戰的力度。

  自來也是最後一個出現在這裡,他看向地面的祭品,還有大蛇丸手指的結印方式。

  一張詼諧起來特別不靠譜的老臉,此刻卻露出無奈的神情。

  「你就不能干些正事嗎?大蛇丸。」

  每次見面都是反派位置,不管他怎麼追逐說服這家伙,都跟喂了狗的肉包子那樣錯付了。

  大蛇丸笑眯眯:「我是在干正事,不然鼬的苦無早就捅過來了吧。」

  鼬站在他身後又不是來寒暄的,這小子的手抬著對准他的後背致命處。

  而他修長干淨的手指上,握著一把鋒利無比的苦無。

  這是這個搞幻術成精的宇智波,最喜歡用的近距離武器。

  簡單,保守,又凶猛。

  鼬的語氣平淡得可怕:「他在解開穢土轉生的忍術。」

  大蛇丸點頭,最後一個印完成,穢土轉生解除。

  自來也沉默起來,才遲疑問:「你這是……改邪歸正了?」

  鼬:「不是,他打算轉生出更高端的戰鬥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解開先前契約,但是他並沒有放棄這個忍術。」

  看起來不像是查克拉量不夠的原因,大蛇丸這段時間做的事情,鼬都調查思考過。

  看起來行事特別荒繆不可理喻,但是推測深了能找到一根線。

  他似乎一直在遵循著某種規律在做事,而這些事情最後凝聚成一場戰爭。

  「你需要戰爭來實現自己的某個實驗目的嗎?」鼬冷靜猜測。

  大蛇丸:「哈哈哈,雖然失去了寫輪眼,可是你的猜測人心的本事真是半點都沒有失去。」

  難怪當初那麼喜歡他,鼬可比佐助有趣多了。

  鼬意識到什麼地突然回頭,君麻呂的體術速度驚人,手裡的骨刺捅入鼬的身體裡。

  下一刻,漫天的烏鴉羽毛飛起來。這是幻術,也是捆縛之術。

  現實裡,大蛇丸看到君麻呂剛要露出攻擊鼬的苗頭,就停住了所有動作,然後站在原地閉上眼沒有任何動靜。

  幻術也是君麻呂的弱點,不……該說的是,鼬的幻術有可能是所有人的弱點。

  沒有寫輪眼,編織幻術的能力還能強到這種地步,簡直就是天生為了幻術出生的天才。

  而不巧,鼬的幻術也是他的克星。

  大蛇丸有點煩惱,然後看向自來也說:「別阻止我,自來也,如果這個忍術沒有完成,那麼戰場上會死更多人。」

  藥師兜來到他面前,立刻蹲下去檢查祭品與上面的東西。

  「初代目、二代目、四代目。」

  祭品是白絕,如果穢土轉生成功,那麼他們將會面對幾個最可怕的戰力。

  自來也的表情冷漠起來,「大蛇丸。」

  大蛇丸笑了,「想要救人嗎?春野櫻。」

  蛇打七寸,這句話就是所有人的七寸。

  藥師兜本來已經要開始將屍體上火影們的細胞給收走,聽到這句話,手就動不了。

  他了解大蛇丸的語氣,他是認真的。

  大蛇丸:「而且也已經來不及了。」

  他話語剛落,臉上的皮蛻了下去露出死神的面具。

  需要將四代目的靈魂從死神的肚子弄出來。

  很快的死神的力量充斥在這個空間裡,穢土轉生不可逆開始進行。

  死神伸出刀子劃開自己的肚子,放出四代目的靈魂的同時,大蛇丸也被死神的刀子取走了生命。

  藥師兜衝到大蛇丸的屍體前,伸手一摸,一張空蕩蕩的蛇皮。

  「被他逃走了?」可是靈魂在哪裡?

  剛才所有人親眼看到大蛇丸消散開,也不知道是不是死神勾走。

  自來也走到這張皮邊,「又被他逃走了。」

  根本還沒有開始戰鬥,因為大蛇丸完全沒有抵抗的意思。

  「自來也老師?」一個年輕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自來也回頭,就看到穢土轉生出來的水門一臉天然呆的發懵。

  突然他反應回來什麼,「對了,我需要去救人。」

  小櫻身上有他的坐標,所以只要定位一下就清楚她被抓到哪裡去,也不知道小櫻有沒有受傷。

  而另外兩個穢土轉生出來的人,也終於睜開眼。

  柱間的眼睛一瞪,黑黝黝而亮晶晶。

  「啊,這不是你的禁術嗎?扉間。」柱間說到這裡,終於想起來。

  「上次我也是這麼被你的禁術弄到現世裡,哈哈哈哈。」

  扉間一臉嚴肅的無語,到底有什麼好笑的。「先想想使用我禁術的家伙的目的吧。」

  到底是哪個混蛋拿他的禁術來褻瀆他?

  自來也看著水門,只是懷念了幾秒後才反應回來安慰:「你已經死了很多年,九尾之亂那一夜已經過去……」

  他還以為自己的學生只能想起死前的事情,想要去拯救木葉村民。

  水門連忙擺手:「我知道我知道,老師,我要去救我徒弟。」

  自來也:「……卡卡西?」

  水門班僅存的碩果。

  水門不好意思說:「是小櫻,那我先走了,我定位到她的位置。」

  柱間卻衝過去,「突然復活嚇到你們幾個年輕人很不好意思,不過我需要去找我的徒弟,下次再寒暄吧。」

  水門:「你徒弟是?」

  柱間:「我在你身上感知到她的查克拉,小櫻啊,一起走吧。」

  水門接受特別良好:「真巧啊,初代目大人。」

  柱間也特別爽朗大方:「對啊,好巧,對了你是誰?」

  「我是第四代火影。」水門溫和地自我介紹。

  「好巧啊,我也是火影哈哈哈。」

  「是啊好巧,哈哈哈。」

  兩個爽朗到嚇人的火影就這樣直接跑路,扉間被留在原地一臉疑惑。

  他立刻感知自己大哥的查克拉,打算直接飛雷神過去看看。

  自來也忍不住問:「你也有徒弟嗎?」

  扉間:「誰沒有徒弟了,不過小櫻到底是誰?」

  他大哥什麼時候冒出個徒弟來,當然更重要的是他還想找出穢土轉生的家伙。

  這次穢土轉生,扉間發現那個契約者對他們的操控力非常弱。

  好像是故意放他們自由的。

  鼬:「我……弟弟最重要的伴侶。」

  他叫住二代目,是打算告訴他現在外面戰爭的事情。這樣趕去戰場的時候,二代目才能發揮出比較合適的作用。

  順便告訴二代目,他那個算是徒弟的志村團藏死了。

  還有另外兩個木葉顧問因為一些危害木葉的事情,正在坐無期徒刑的大牢。

  不用傷心,都是罪有應得。

  ——

  「阻止我的人不在這裡。」

  山峰削平,土地翻面,到處都是大型石塊被轟碎的小石子。

  這片不久前還生機盎然的大地,已經失去所有植物的蹤跡,都被須佐能乎與火遁的蹂躪給清除得干干淨淨。

  斑正在環胸站在高處,如神般俯視著狼狽的五影。

  綱手正給大野木治療,她滿臉慘白,聲音的力量卻一點折扣都不打。

  「你這個家伙,將我徒弟到底弄到哪裡去了?」

  上來就差點被斑一波帶走,幾個影好不容易形成戰鬥默契終於穩住點陣腳。

  綱手才有空質問宇智波斑。

  斑無趣看了她一眼,又想到先前知道的情報,才意識到這家伙竟然是他弟子的老師之一。

  「可真是弱而醜陋啊,就憑你也想當老師?」

  柱間跑出來搶他弟子他都要發怒,何況是柱間留下的弱小後代,更不可饒恕。

  綱手一臉無語,然後生氣說:「當老師怎麼了?全忍界誰不知道春野櫻是我綱手的學生,更是火影最重要的繼承者。」

  自來也為了鳴人天天跟她搶「火影繼承者」這個稱號,她都氣得將他當桌子扔出去。

  就鳴人那點只能說幾句成語的文化水平,光是文件就能壓死他,還當什麼火影。

  當火影的男人還不夠嗎?何必拘泥一個不擅長的職位。

  斑都給氣笑了,小鬼到處在外面認老師,只求數量完全不挑能力嗎?

  這家伙哪有資格教她?還火影繼承者,天天給她洗腦這個才不認同月之眼計劃吧。

  「本來我也不想太為難幾個小孩子。」斑臉上所有細微的表情都消失了。

  如果春野櫻在這裡,肯定能察覺到斑老頭的脾氣起來了,想要找人出氣。

  面對這種時期的斑老頭,逃跑就是最佳的選擇。

  問題是幾個影能逃到哪裡去,畢竟這可是屬於他們的戰役,死都要將斑拖在這裡。

  很快所有人都抬起頭,已經開啟的須佐能乎出現更可怕的變化。斑站在須佐能乎的身體裡,臉色冷厲得嚇人。

  「可是你們惹怒了我,當老師也要看資格,不然會教壞優秀的學生。」

  他覺得小鬼就是被木葉給教壞了腦子,才經常跟他鬧。

  木葉是柱間創立的,她才認識柱間多久就變成他的繼承者。

  該死的柱間,該死的柱間後代,到底每天給那個小鬼的腦子裡塞了多少火之意志的垃圾。

  我愛羅奇怪地低聲自語:「他為什麼要生氣這個?」

  這家伙好像一說到小櫻的事情,情緒變化就會很大,這種變化與其說是敵人的嘲諷。

  不如說是……對小櫻的正向情緒反應。

  占有欲嗎?我愛羅冷靜分析,那麼可不可以確定這家伙不會傷害小櫻?

  那就好,他現在不管自己死不死,小櫻能活著就行。

  大野木人老成精,也察覺到宇智波斑語氣裡的情緒,剛要提醒綱手不要亂說話的時候。

  綱手就爆了,「你什麼意思,跑來木葉村搶走我的徒弟,又口口聲聲指責我不配當老師。難道你就能當好老師了嗎?她成為我學生的時候你都死多少年了,看到我教得優秀你就想來搶啊!」

  她完全不理解,宇智波斑突然跑來綁走小櫻干什麼?

  他們根本沒機會認識。

  心急如焚的綱手哪怕對上傳說中的宇智波斑,面對他無法戰敗的可怕須佐能乎,也毫無畏懼感。

  果然這句話,就像是點燃炸藥的火星。

  斑滿臉冷漠地俯視她一秒,才咧開嘴角,露出個猙獰的笑容。

  「你教的?」

  憤怒凝聚在他的眼瞳裡,本來將他們當成開胃菜的斑徹底被激怒了。

  須佐能乎拔出巨大的長劍,這是凡人所無法擁有的力量。

  「一群廢物,能教她什麼?」

  他沒有嫌棄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帶壞他弟子,這些家伙竟然還敢舞到他面前來。

  完成體的須佐能乎直接走過來,所到之處地面全部碎裂。他手裡的劍對准這些人,一劍就能收割所有生命。

  照美冥:「這家伙就沒有方法對付了嗎?」

  作為剛上任的影,照美冥覺得自己很榮幸,開局就遇到忍界最強復活跑來砍他們。

  要是能活下去,都能吹噓一輩子……感覺活不了啊。

  我愛羅:「他果然……」

  對小櫻有特殊的占有欲,而且非常強烈極端,這種情緒他很熟悉。

  對小櫻有占有欲的人又不止一個,見慣了。

  雷影捂著傷口,一臉疲憊地大吼:「喂,我們可是影啊,不要讓人看扁了。」

  這是一場尾獸保衛戰,他參與的目的是保護自己的弟弟,所以他完全悍不畏死。

  大野木才終於插得上話,「別說老師跟學生的問題了,綱手。」

  他很無奈,以他對宇智波斑的了解,如果他先前還是一副能拖住的悠閑態度,現在就是速戰速決的暴怒狀態。

  所以宇智波斑突然活過來,非要跟綱手搶徒弟干什麼?

  完全無法理解。

  眼看所有人都一波葬送,宇智波斑的須佐能乎消散開。

  穢土轉生解開了。

  斑面無表情看著自己的身體開始消散,忘記解開契約了。

  他也沒心情逗敵人,直接手印一結,在所有人絕望的目光中,輕易與契約者解開契約,保持自己穢土轉生的狀態。

  他需要快速趕回帶土那邊,十尾好像有異動,是要復活了。

  復活前必須先去檢查小鬼結界的牢固程度,不然大量湧出來的查克拉會傷害她。

  留下的白絕並不能百分百保證她沒事,白絕畢竟沒有什麼戰鬥能力。

  還有,他也需要用帶土當祭品來完成輪回天生之術。

  現在這種死人的模樣連溫度都感受不到,一點意思都沒有。

  「好了,我們繼續。」

  斑回過頭,毫無笑容如同死神降臨地宣判他們的死刑。

  斑都給他們的死期排好順序。

  第一個死的,就是那個教壞小鬼的柱間後代。

  春野櫻回頭,發現自己迷路了。

  她站在交叉路口,這裡是無數的道路交纏出來的龐大記憶蛛網。

  剛才她出門的時候,火影世界的所有碎片都從大門裡,跟著她湧出來。

  「它」像是是這個世界一種無意識,無情感,只剩下存活欲望的生命體。

  這些記憶過於龐大,以至於她走到門邊就不敢再繼續亂走。

  她的記憶容量無法容納這麼大的東西。

  為什麼要跟著她走?

  春野櫻後知後覺看向自己手裡那團能量,是系統給她的最後一點力量。

  這是什麼力量?不像是查克拉,也不像是自然能量。

  卻又很熟悉……

  春野櫻站在記憶上,還特意選擇這個世界正在進行的那片記憶。

  面具破碎在她腳下,帶土的臉出現。

  原來劇情已經推到,卡卡西老師跟他那個專制詐騙貢品的送眼同伴相認。

  卡卡西聲音顫抖:「你還活著,那你為什麼……」

  帶土癱冷著一張死人臉看他,如看毫無羈絆的路人。

  「我活著還是死了無關緊要,如果真要個理由……你對琳見死不救吧。」

  春野櫻面無表情地用腳踩著宇智波帶土的臉,用力碾了碾。

  吃了那麼多年的貢品,怎麼還沒被噎成啞巴。

  不會說話就閉嘴。

  春野櫻抬頭,努力思考該怎麼出去。

  從系統這邊開始推測,再到自己手裡的能量,還有這個世界無數次重啟的記憶跟著她。

  大量的信息彙集起來,又認真分析。

  「是要自爆了嗎?」春野櫻出聲問。

  系統沒有回答。

  系統已經失去所有能量,哪怕不自爆也接近自我毀滅的邊緣。

  而這些記憶存在的地方,是在系統空間儲藏著的。

  以此推測出系統空間在崩塌,這些記憶無處可去,就跟著手握系統能量的她跑出來。

  這可不行,她要是就這樣清醒過來會直接變成傻子,誰都無法承受這麼可怕的記憶數量。

  春野櫻沒想到系統給的能量,竟然是要她安置世界記憶。

  「被坑了。」

  難怪系統那麼大方,舍得將最後一點能量給她,竟然是要將這份記憶交給她。

  她哪來的空間裝這些東西?

  她過來的時候心裡是有數的,系統這玩意從來都是坑她的多,救她的少。

  它突然那麼大方,肯定是有什麼陰謀等著。

  沒想到這個陰謀能大到這個地步。

  可她找不到力量,只能孤注一擲地朝著「惡魔」伸手,以求破局的一絲希望。

  她剛才看了一會這邊世界的劇情發展,很多細節都不一樣。

  由於記憶碎片太多,她只能看到局部。

  例如斑老頭跑哪裡去,她就沒有找到有關的畫面。

  主角團明顯落入下風,先抑後揚是正常的。

  她卻已經沒有底氣去賭,兩個沒有黑化的天命之子能不能力挽狂瀾。

  畢竟她還在十尾的嘴裡,很怕斑老頭最後會用她當人質,來決定戰爭的走向。

  月之眼的計劃就跟斑老頭的基因一樣,她給斑老頭洗了那麼多年的腦子。

  也沒見到他有一絲動搖,往別的救世之路走。

  要是提早無限月讀,那麼這個世界就差不多完蛋了。

  因為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終點,無限月讀後世界就會自動重啟。

  問題是這次沒有重啟的可能。

  世界上所有人一旦陷入沉睡,維持整個世界運轉的所有能量都消失了,世界就會直接拉黑屏。

  甚至都沒有輝夜的戲份,世界就末日了。

  這是她剛才在看毀滅記憶的時候,總結出來的原因。

  「果然是爛尾了。」春野櫻先前猜測,這個世界是被拋棄的未完成作品是正確的。

  這個世界沒有結尾,也沒有大筒木。

  輝夜倒是有,不過就是一個封印在月球上的傳說。

  黑絕心心念念想要她回歸,結果每次無限月讀成功,就沒有然後了。

  這樣想起來,黑絕也慘啊。

  這麼多次救母,這麼多次成功實現,又在母親降臨的時刻世界就回歸起點。

  幸好大家都沒有記憶,不然黑絕得第一個發瘋。

  以她手握的這些資料來看,系統所謂的拯救計劃。

  是讓這個世界有完美的收尾,讓世界不要重啟。那麼這個被拋棄的爛尾作品,就能煥發新生。

  「新生後的世界是什麼?」春野櫻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系統終於吭聲,就是聲量沒有先前高。

  「新生的世界,沒有劇情的束縛。它的一切發展,都將依賴所有存活在這個世界的人們。「

  沒有大筒木,也沒有博人傳。

  只有慢慢在改變自身制度的忍者,還有無數的普通人。

  這是一個真正,徹底擺脫輪回循環的正常世界。

  這就是系統想要得到的結果。

  春野櫻:「如果我沒法找到裝這些記憶的地方,是不是就出不去了?」

  系統:「你手裡握著的那份力量,是屬於系統的最後一絲操控權力。歲月的記憶會隨著新生的世界而消失,但是在沒有解決月之眼危機前,它會跟隨系統的能量。」

  系統已經要消失了,這份記憶一旦放著,就會衝毀出系統空間。

  它藏在宿主的靈魂裡,一旦肆意爆發開,宿主第一個死亡。

  所以不是它陰謀將宿主弄來抗鍋,而是鍋在它進入她靈魂那天開始就一直在。

  它提前讓她過來解決這個鍋,好活下去。

  春野櫻:「這份能量不會是自爆按鈕吧。」

  因為它就剩下的最後權限,就只有這個而已。

  系統:「……你的腦子就不能轉慢一點嗎?」

  它可是擬人的,人最怕死了,它也怕。能多活一秒都成。

  春野櫻沉默一會,系統也沉默。

  還好春野櫻有正經事干,沒有第一時間讓它藝術爆炸。

  她終於意識到什麼,將手裡的能量團伸出去,所有的記憶都不斷湧進去。

  然後她立刻往前走,這個能量能讓這些龐大的記憶碎片都穩定下來,不會一窩蜂散開到她的靈魂裡。

  她接下去只需要找個地方,將它們塞進去藏著就行。

  終於她走到兩個大門前,鳴人跟佐助的命運之門。

  門徹底推開,九喇嘛已經不在柵欄裡,看來是鳴人將它放出去了。

  手裡捧著這個古老的世界的所有過往的春野櫻,將手伸入大門裡。

  記憶大量流入,毫無滯澀,毫無阻礙。

  就如同水般從她身邊兩側,腳下頭頂澎湃湧入。

  這個世界主角的光環與身負救世的命運,才是承當這份記憶的最佳載體。

  不過記憶太多,以後她要進入門裡找老師會迷路。

  春野櫻伸手費勁地將最後一大堆碎片給塞進去,才大力關上門。

  她背靠著大門,手裡的能量已經開始融合入她的身體裡。

  這是她第一次跟系統的權限之力距離得這麼近,也是這麼清晰地意識到。

  系統的力量,就是世界本源的力量。

  少是少了點,讓她爬起來干一架是沒問題的。

  就是她塞記憶入門的時候浪費了大量時間,也不知道外面的劇情發展到什麼地步,應該還來得及吧。

  春野櫻伸手交叉,開始進入仙術模式。

  這樣能更好地操控系統的能量,還能補充外在的自然能量。

  沒記錯的話,她應該還在十尾的嘴裡,自然能量肯定是不缺的。

  春野櫻准備得差不多後,才緩緩睜開眼。

  她視線有些模糊,一片雪茫茫的白色,得快速恢復巔峰狀態,然後將身上的束縛鎖鏈扯開,逃出十尾的嘴裡。

  終於白色清晰起來。

  那是飄蕩的白發,獵獵作響的白色袍子,白得發青的皮膚。

  還有一雙完整的紫色輪回眼。

  復活的斑剛吸收了十尾,順便將她從十尾裡輕飄飄抓出來,伸出雙手如接住一片掉落的花瓣那麼輕易。

  然後他就意識到什麼,低頭望入一雙睜開眼的綠色眼眸裡。

  斑:幾乎被抽干了查克拉,怎麼突然恢復力量的?

  春野櫻:這劇情是怎麼抽風的,老頭變成六道的速度快得也太離譜了。

  不是她剛醒過來,這世界就要完蛋了吧。


第137章

  問題是為什麼這麼快?

  春野櫻完全沒有預料到出來就跟斑老頭的六道模樣面對面。

  她甚至都預測到最晚也是鳴人跟六道帶土正在拔河, 她剛好可以從十尾裡爬出來幫忙。

  難道劇情,又又又變了。

  一個這麼快速簡單的疑惑,春野櫻眼瞳裡掠過一串長光, 如流星般綻開無數的劇情碎片。

  是她經手按壓入兩個大門裡的戰場劇情。

  時間似乎在停滯在她接受記憶的那一秒內, 她墜入深海般, 四周都是水波蕩開的過去。

  寸草不生的裂地上, 血蔓延入這些裂縫中, 一只手擱在可怕如深淵的裂口邊。

  蜿蜒的經脈, 蒼老的皮膚, 熟悉到讓人心驚的模樣。

  綱手老師。

  春野櫻幾乎忘記自己陷入在記憶過往裡,慌忙伸出手穿透了劇情畫面,卻摸不到她的臉,也拯救不了她瀕死的劇情。

  她快速略過綱手這段劇情,開始檢查她躺在哪個地方, 跟現在的時間。

  如果還有拯救的機會,那麼必須想辦法去救一下。

  「我再一次告訴你, 那家伙不是你的學生,而是我的。」

  須佐能乎消散開, 斑路過地站在綱手身邊幾秒,警告般地垂眸看向她狼狽的模樣。

  「當對手你毫無可取之處, 當老師更是糟糕至極。」

  他就跟「老師比賽」裡無差別創死他人的魔鬼裁判, 誰來當小鬼的老師都是負一百分。

  對的,柱間也是。

  只要是想當小鬼老師的家伙,在斑眼裡都是拖後腿, 居心不良的無用之人。

  除了他自己。

  然後斑面無表情走過去, 趕去下一個戰場。

  春野櫻沒管該死的斑老頭跑到哪裡去了,她在拼命略過一大堆別的畫面, 在流動的信息裡搜索綱手老師的畫面。

  終於她看到綱手靠著生命能量,救了自己一命,又通靈出蛞蝓們拯救別的影。

  看來這部分劇情慣性是續上了,跟原作不同的是,藥師兜跟扉間竟然通過飛雷神,出現在綱手身邊。

  極為優秀的醫療忍者,顯然給了幾位就差一口氣就死亡的影,帶來了新生的生命。

  春野櫻也是狠狠松一口氣,浪費在找能量的路上太久,四次忍界大戰的混亂,她是真的一點都沒有參與到。

  「怎麼回事,你沒有准備好就打算強行復活的十尾?」

  記憶碎片是她的疑惑拉出來的,一連串都是亂的,流動的,更是不按照時間來。

  春野櫻看到迎面流過來的畫面,就是打完五影的斑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巨大的變異十尾正在扭動掙扎,如一條詭異可怕的大蟲,頂著個可怕的洋蔥頭。

  它的變異速度肉眼可見,還沒有真正復活的斑非常不悅地擰著眉頭。

  顯然計劃超出他的判斷,這種速度太快了。

  帶土已經完全不掩飾自己不聽話的事實,他表情凝重黑沉,半邊臉的疤痕有一種殘忍的凶狠感。

  「因為敵人太多了,斑。」

  言下之意,要是快速將十尾給催熟出來,那麼他們的計劃就會面臨破產。

  斑冷笑一下,然後跳躍到不斷搖動的十尾身上,穩如泰山地伸手按著一塊木質的皮膚,查克拉進入感受自己的結界。

  很好,這種結界的穩固性沒有任何問題。

  十尾哪怕發動能力,或者爆發出尾獸玉,都不會影響它體內藏著的人。

  斑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明顯松一口氣的樣子卻讓帶土冷冷瞅著他。

  春野櫻那家伙,關鍵的時候應該能用來威脅宇智波斑吧。

  他現在已經懶得去猜測,一個老得該死好幾次的壞老頭,跟一個啥事都跟他對著干的小瘋子,到底是怎麼認識的這種奇形怪狀的破問題。

  他只知道,春野櫻這家伙可是最佳人質。

  不止能威脅敵人,還能來拿來威脅斑就足夠了。

  春野櫻穿透這些畫面,就像是碰到這些人的靈魂,她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情緒與一些殘缺的想法。

  非常奇怪的感覺,系統也是每天都在感受著這些東西嗎?

  不過非人的玩意,大概率不清楚自己感受的情緒是什麼,所以能安全地儲藏著這些歲月。

  但她是人,這些記憶的負擔非常重。

  僅僅只是這麼短短一小串的記憶碎片,她融入其中,就被壓到喘不過氣來。

  她猜測得沒錯,這些記憶碎片只能關起來,一旦傾泄開來就能就將她的靈魂跟腦子直接壓成齏粉。

  系統真是弄了個極度危險的玩意,讓她拿著。

  她感覺自己就是站在隨時爆炸,或者已經在爆炸的核彈頭上,踏錯一步都是不得好死。

  「這些該死的白色家伙,就只是為了拿來堵路的嗎?氣死了,鳴人跟佐助到底有沒有找到小櫻。」

  井野的畫面突然從她身邊流過去,這個畫面裡都是已經沒有戰鬥力的白絕。

  忍者聯軍說是來打戰,更像是來清掃白絕垃圾。就是最弱的忍者都能追著一無是處,病懨懨的白絕打。

  井野暴躁地將幾只毫無威脅的白絕踢飛出去,旁邊的鹿丸無奈嘆氣。

  「啊,這次的敵人很厲害的,只是我們沒有負責主要戰場,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井野回頭怒吼:「別說喪氣話,該死的。我們只是出去完成個b級任務,結果回來小櫻就沒了,我要將那個綁架犯撕了。」

  丁次滿臉愁苦,也不想吃東西了。「好擔心啊。」

  鹿丸:「總覺得綁架小櫻的家伙有很奇怪的原因,不會是對小櫻有不好感情的跟蹤犯吧。」

  這是他一直非常擔心的事情,小櫻自己完全沒有感覺。

  但是她到處在外面橫行霸道,欺男霸……他是說在外面友好外交的時候,總會吸引一堆莫名其妙的家伙。

  有些一直在木葉外圍企圖進去找她的事情,綱手都沒讓她知道,一些任務還是他們去處理的。

  鹿丸看到這些就差可以組個後援隊的狂熱家伙想,弱的還好點,沒法干嘛。

  要吸引一些變態強者,分分鐘就要出事。

  沒想到還真吸引到了,這也太強了,宇智波斑到底是什麼鬼?

  井野嚇到忍不住怒吼:「不要亂猜測,明明是對小櫻有敵意的仇人。」

  鹿丸無奈嘆氣:「還不如有特殊感情。」

  至少沒生命危險對吧。

  要真是仇人,小櫻凶多吉少這種猜測難道不會讓人更發瘋。

  春野櫻無語一下,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猜測。

  鹿丸也是,這些年已經懶到連腦子都癱瘓了嗎?別說這麼不靠譜的猜測亂嚇人。

  斑老頭除了執著地讓她認同月之眼計劃,外加想永遠當她的老師外,其實是個很正常的長輩……好吧,就是表現方式有點瘋狂。

  所有的想法與感受都是飛速而過,她很快又看特別多的戰爭細節,飛速而過。

  有些是她看到的,有些沒有。

  看來她必須忍住,不能放大強調自己的疑惑。

  這些恐怖的龐大記憶如她猜測那樣,是個對擁有者有反應的無意識生命體。

  她只是提出一個問題,它無法准確將答案給她。

  所以記憶的碎片大片從門裡溢出來,擁擠入她的大腦裡,給她解開疑惑。

  如果不是她的腦子比較清醒,估計斑老頭不用再干什麼,一個問題砸過來的記憶碎片,就能將她再次砸懵過去。

  雖然很困難,很痛苦地承受著這份負擔很重的信息流。

  卻有一個很大的好處,就是能快速她不在的時候,整個戰場的所有事情。

  例如她看到:

  雛田握著拳頭,擔憂地對寧次說:「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他們已經清掃完這片戰場,在這個休息的空隙,寧次忍不住看向她。

  「別擔心,雛田。」

  雛田:「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小櫻她、她……她還不知道我的心意。」

  春野櫻:「?」

  雖然她不想想歪,卻又忍不住回憶起陳年舊月,那些可怕的拉郎配寫cp文黑歷史國王。

  不不不住腦,這肯定是純潔的友情。

  寧次一臉理解:「她一直都是你努力的方向,我知道。」

  春野櫻:果然,是純潔的友情。

  還有曉的成員也出現在戰場上,他們是以雨隱村忍者部隊出戰的。

  讓大野木操碎心的徒弟,迪達拉放飛自我地騎著他的粘土鳥,到處飛到處炸。

  「哈哈哈哈,這就是藝術,爆炸吧。」

  炸白絕就炸白絕吧,就是那些爆炸為什麼是五顏六色的煙花效果?

  他還穿著曉的紅雲袍子不脫,大野木估計腦殼疼到想殺人。

  其實春野櫻很理解,為什麼迪達拉不參加岩隱村那邊的部隊,因為衣服醜吧。

  對一個藝術者來說,醜就是原罪啊。

  小南帶領著其余的曉的成員,還有一些雨隱村的忍者,負責一些比較困難的任務。

  期間保護了很多的忍者,收獲一大堆的感謝。

  這些事情會讓雨隱村這個過往異常封閉,傳聞黑暗血腥的國家,得到新生的光明。

  這也會讓雨隱村融入國家大聯盟的速度更快。

  戰爭是最殘忍的大熔爐,極致的危險會催生人類最本能的團結意識。

  這些感情會讓所有國家,更容易擺脫掉隱藏在心裡的歧視與排斥,進而願意達成更深的合作意願。

  還有穢土轉生的前代影,忍刀七人眾與一些不認識的強者,都被一一封印起來。

  最後又因為轉生術解開而再次回歸塵土。

  這一次的戰爭,幾乎是忍者聯軍一邊倒。

  所以帶土那家伙提得特別前,就開始喚醒十尾。

  而喚醒九尾的過程,跟卡卡西鳴人他們起了衝突,面具直接被打碎。

  畫面飛得太快,有些畫面失去了細節模糊掉。

  全部碎片從遠到近拉過來,春野櫻看到了帶土與卡卡西在神威空間糾纏在一起。

  卡卡西哪怕戴著面罩,也遮蓋不住臉上痛苦表情的畫面,砸到她面前。

  「為了保護曾經的你,也為了保護我現在的學生,我必須殺了你。」

  他做出了與原作差不多的事情,就是台詞不太像原作裡的。

  卡卡西用自己手裡的苦無,捅碎了帶土的心髒,也將他從斑老頭的禁制咒印符裡解脫出來。

  最後他的手按住帶土緩緩下滑的身體,忍不住聲音顫抖說:「這也是你必須還給小櫻的,帶土,你曾經殺死她。」

  而他作為老師,為學生報仇天經地義。

  帶土嗆咳出一大口血,也不說那些什麼戰爭的東西了。

  而是不甘地說:「你變得真多,卡卡西……那家伙給了你不切實際的……希望,你早已經、已經忘記我跟琳……」

  卡卡西變成了第七班的卡卡西。

  帶土一直都在看著他,所以他知道。

  卡卡西甚至開始脫離了帶土跟琳的影子,一點一點,用一種非常緩慢,幾乎無人發現的速度,在恢復為原來的自己。

  所有隱藏的傷痛疤痕都在自愈,在變淡,在消失。

  卡卡西松開手,帶土倒了下去。

  他站在自己曾經的英雄面前,眼淚從眼裡出現,就是遲遲不落。

  「我沒有忘記,第七班是我的家人,也是你的。」

  是宇智波帶土的意志,將他帶到第七班面前。

  如果沒有這份來自他的給予,旗木卡卡西不可能在失去一切後,還能堅持走那麼遠的路,去遇到自己的救贖。

  帶土:「可、笑呵……」

  這個絕望的世界,還有什麼是屬於他的。就是有,也是屬於曾經那個愚蠢的宇智波帶土的。

  真正屬於他的一切,都失去了。

  他的過去,一無是處,現實世界的和平更是搖搖欲墜的騙局。

  「我不會將戰……」到達極限的帶土說不出什麼狠話,直接發動神威,消失在原地。

  只要成為十尾人柱力,這點致命傷就能輕易痊愈。

  而卡卡西已經力竭,他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

  似乎上面有永遠洗不清的鮮血,巨大的悲痛從他身體裡湧出來,無人看到的角落,眼裡的一滴淚水終於落下來。

  春野櫻伸手穿過畫面,接住這滴眼淚。淚水穿過她的手指,隨著別的畫面流過她的身邊,開始遠離。

  「抱歉,老師。」

  她做過詳細的戰爭發動計劃,裡面就有一旦卡卡西跟宇智波帶土對峙上,她會提前動手殺死那個被石頭砸壞腦子的家伙的方案。

  殺死琳前輩已經讓卡卡西落入最深的地獄裡。

  不能讓他再親手殺死宇智波帶土……對他太殘忍。

  可是斑老頭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這是她第一次地確認所有事情都脫離她的掌握。

  她從來不是神,依靠原作劇情的情報,她做到了極限也抵不過突如其來的意外。

  卡卡西痛苦的身影,隨著流過的畫面而消失。

  她想要擁抱,給他安慰的動作,也成為一種奢望。

  「老頭,這是你給我開的新課程嗎?」

  一旦她不再能掌握一切,開始體會到失去的痛苦,就會對整個世界產生絕望感。

  所以他才提前將她綁起來,不給她任何挽救的機會。

  無限月讀成功後,斑老頭估計會讓她看著死去的世界,對她說「小孩子的夢想,在毀滅的現實裡一無所成」吧。

  斑的教導從來沒有溫情,沒有眼淚,更沒有容許她逃脫的余地。

  春野櫻不知道是劇烈的情緒刺激,還是信息過多對自己的造成的壓迫。

  她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很痛。

  無數的心理准備,也抵不過當真正意識到,「失去」這一幕畫面會真實發生的衝擊力大。

  拯救了世界,失去斑老頭。

  還是斑老頭殺死所有人,世界毀滅。

  春野櫻是如此深刻地體會著,原來這一次她不管做什麼,做多少都會體會「失去」。


第138章

  不過失去斑老頭, 最糟糕的後果就是大家伙阻止了他的計劃,然後世界獲得新生。

  如果老頭子將十尾吐出來的時候不瞎折騰,還有機會好好休養生息活下去。

  頂多以後將她當仇人, 見一次打她一次而已, 這麼一想失去他的代價並不大。

  而且斑老頭一旦失敗, 失去夢想的狀態肯定很糟糕。那個時候他還有心氣神天天追著她揍, 那也是一種活下去的支撐。

  就讓他恨她恨成執念, 天天活潑亂跳的有什麼不好。

  春野櫻這麼一想, 那還有什麼好害怕失去的。

  失去老頭子的師生情, 按壓著這家伙的頭,逼著他重新去退休後,他就算不原諒她也沒事。

  斑這家伙的臉皮其實很薄,只要像是小時候每天厚著臉皮在他身邊閑逛,感情就能逛出來了。

  但是老頭子一旦成功執行無限月讀, 別說師生情,就是親情友情愛情啥情都沒用了。

  整個世界徹底重啟黑屏, 消失在虛幻的時空中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以失去斑老頭對她的感情為代價,她獲得拯救這老家伙跟世界的機會。

  算了算, 這筆失去他全部好感的生意簡直大賺特賺。不止不需要傷心,竟然還有些開心的小激動。

  春野櫻僅僅失落零零零點半秒, 就又被贏麻了的未來, 打了一波雞血又給重新振作起來。

  新的記憶畫面湧動過來。

  斑的眼瞳通過記憶的碎片,跟她對視上。

  他看的不是她,而是剛剛經歷過的那個戰場的人們。

  「十尾僅剩下最後一個形態的變化了。」

  斑站在十尾不遠處, 背對著正在凝聚尾獸玉的狂亂的十尾, 毫無表情地看著整個戰場的人。

  殺死五影完成熱身的斑,對戰鬥有些失去興趣。

  他姿態甚至稱得上懶散, 正在等待帶土從神威空間裡出來。

  十尾最終形態快要出現,那家伙抓著旗木卡卡西,在自己的時空忍術空間裡也不知道在搞什麼。

  殺死一個弱者,不需要這麼多時間才對。

  難道是跟以前一樣,對自己那個所謂的同伴下不了手,又犯了優柔寡斷的錯誤嗎?

  「差點忘了,那個旗木卡卡西也是小鬼的老師?」斑不悅冷笑。「到底有幾個老師,出門隨便走兩步就能碰到。還以為你的缺點就是喜歡忤逆我,沒想到是認老師。」

  眼光差到嚇人,就是隨便拿張破網到處撈。撈到破銅爛鐵小魚小蝦也不嫌棄,都能當她的老師。

  要不是撈到他……不,遇到他。

  就靠著這些弱者,她猴年馬月才能變成強者。

  斑:「逞強也該逞夠了,退場吧。」

  「你這個死都死得不利索的混蛋,你才該快點退場。」

  下一個記憶畫面跟著而來,是鳴人滿身傷痕從地上跳起來,九尾的查克拉重新覆蓋上他的身體。

  顯然他打了很多戰,向來健康有氣色的臉孔,竟然難得看到蒼白的虛弱。

  這是不斷壓榨自身過度,又沒有時間恢復才造成的效果。

  但凡給他休息個五分鐘,鳴人也不會有這種臉色。

  他跟九尾這麼多年也算是知根知底,就算人柱力身體透支過度,也不妨礙九尾順利將查克拉融入他的身體裡。

  平時鳴人跟九尾拌嘴互相唾棄是真的,但是提早建立情感的橋梁,敞開心扉後力量融合毫無阻礙,給予對方完全的信任也是真的。

  最完美的尾獸化,就是尾獸跟人柱力都相信對方不會傷害自己,才能沒有任何防備之心,接受對方的力量。

  「別跟那個老遺物說話了,鳴人,你的身體已經接受不了治愈的能量,保存體力比較重要。」

  為了保護忍者不出現任何閃失,鳴人受到了宇智波斑特意針對的致命攻擊,帶來的項鏈治愈次數已經用完。

  身體短時間接受不了太多次起死回生的治療,會產生排斥。

  佐助出現在他身邊,看起來狀態也不怎麼好。

  平時很注重形像的他,此刻狼狽到跟在泥坑裡掙扎出來一樣。

  他氣喘著皺起眉頭:「如果小櫻真的在那個怪物嘴裡,那麼我們需要打敗的是十尾。那個宇智波斑我總覺得他有別的目的,我們需要保存實力。」

  所以只要避開宇智波斑,直接針對十尾就行。

  春野櫻看到這個記憶碎片的時候,忍不住思考一下,他們怎麼知道她被十尾叼在嘴裡。

  大概是帶土說的,或者是鳴人的尾獸查克拉跟十尾連接上看到的吧。

  斑側臉看過去,身上快速出現查克拉的鎧甲覆蓋,巨大的灼熱會讓穢土的身軀被烘烤出裂痕。

  下一刻十尾的凝聚而出的尾獸玉,側過斑的身邊,直接對著鳴人那邊而去。

  這是十尾對逃離開它的九尾的憤怒,哪怕還沒有真正的意識,已經知道追著九尾人柱力攻擊。

  佐助閃到鳴人身前,鳴人剛才為了忍者聯軍不出事,直接將自己的查克拉分出去了,這會還沒有緩過氣來。

  鳴人伸手要扒開佐助,佐助已經直接開啟須佐能乎,還面無表情地將一直沒有時間喝下去的藥劑拿出來。

  這是柱間細胞加強版的咒印藥劑,藥師兜說藥性不穩定。

  佐助也顧不上穩定不穩定,他需要更強的力量,直接喝了。

  須佐能乎將鳴人直接包裹住,至於其他人就沒在佐助的考慮裡。

  甚至佐助不顧尾獸玉襲擊而來,直接裹挾著鳴人,就往直接閃過一邊,再快速往前面跑過去。

  趁著十尾發動尾獸玉正在虛弱,可以將這個怪物的嘴巴給撬開,將小櫻救出來。

  鳴人力氣還沒有恢復,被佐助一路狂拖著,他著急大喊:「大家……還有人啊……」

  尾獸玉一發過去,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佐助不在乎,可是鳴人非常在乎。

  佐助憤怒大喊:「閉嘴,如果無法拯救,那麼就做最對的。」

  而且只要上了戰場的話,那麼隨時就可能死亡,這是所有忍者都認同的事情。

  所以佐助毫無顧忌,他眼裡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拯救小櫻。

  鳴人利用僅剩下的力量大喊:「用項鏈連接起來,力量會加倍。」

  一旦被尾獸玉轟炸而過,項鏈裡的生命能量根本來不及使用,大家都成為灰燼了。

  那麼與其用來救人,不如用來抵擋。

  人手一個的各色花卉項鏈裡的能量,可以大量連接起來充當定位器與通話工具,更可以用來抵擋大型襲擊。

  不過需要所有人團結起來。

  這一個記憶畫面時間很短,但是能看出人類面對最危急的時刻,速度能有多快。

  項鏈確實有一個連接力量的功能,但是需要對方相信別人。

  並且甘願讓別人的查克拉進入自己的身體裡,才可能有翻倍的效果。

  這是她一開始給佐助檢查身體的時候,查克拉進入他經絡內部的變異版本。

  查克拉連接這個能力,不需要她來設計創造。六道老頭子一開始,就給每個擁有查克拉的人類創造了這個功能。

  只要願意溝通,願意團結,不讓利己的想法占據上風,就能開啟這個溝通的橋梁。

  春野櫻看向斑老頭,果然面無表情的他,看到所有忍者都順利將所有力量連接起來,臉色變了幾秒。

  因陀羅的影響,讓他對團結集體完全不信任。

  當看到人與人竟然真的擯棄自我,而手牽手的時候,就會引發他本能的不適感。

  但是明顯所有人的抵擋,也扛不住一發十尾尾獸玉。

  就在佐助衝到十尾面前,尾獸玉要轟炸到拼命抵擋的忍者們身上來時。

  尾獸玉被轉移走。

  春野櫻不得不感嘆劇情的巨大慣性,雖然這是一個爛尾的世界,毫無希望地等待著被毀滅。

  可至少還有一個很大世界光環,就是哪怕主角失敗了,反派的一方也不能享受勝利的果實。

  而且很多大的劇情,就是她一個外來者要改變,都難如登天。

  不是被追殺,就是花費無數的積分才能撼動一二。

  在她不干預的時候,大量的劇情會順著原作的軌跡而不斷前進,這無疑是很利於主角這一派。

  波風水門落到所有人面前,手裡拿著飛雷神坐標苦無,一臉溫和地說:「看來沒來遲。」

  說完,他看向十尾。

  春野櫻看到水門爸爸出現感動了一下,多帥的救場。她還是在場就好了,直接給他鼓掌放煙火。

  接下來水門爸爸大概要去打十尾了吧。

  畢竟劇情是……

  水門看到宇智波斑,表情冷肅無比:「看來我找到了目標,雖然我不清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希望你將我們漩渦家的孩子還給我們。」

  斑感知驚人,他遠遠看向水門,知道對方在跟他說話。

  水門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他身後,坐標也不知道是何時放在斑身邊的,他表情緊繃,語氣雖然穩定卻能聽出裡面殺氣。

  「我是小櫻的師父,她也是我跟玖辛奈的家人,我不會原諒傷害我家人的家伙。」

  春野櫻:「……」

  這是什麼大型的認親現場,斑老頭這個人吧,哪怕只是當老師都當得跟偏執狂一樣。

  雖然他知道她有別的老師,但那是建立在他覺得自己是最重要的想法上,才沒有對她發飆。

  如果斑老頭知道她將所有老師一視同仁,在他眼裡,那跟背叛沒兩樣。

  果然斑的那本來就跟吃了隔夜菜的臉色,變得更陰沉。

  他連話都陰陽怪氣起來:「哦,又一個老師。」

  春野櫻不想看了,這記憶卻非要塞入她的眼球裡,逼著她看。

  這是什麼春野櫻老師們相認的現場節目,她作為那個到處認老師的學生,感到壓力很大。

  接著水門爸爸跟斑華麗對招幾下,發現佐助跟鳴人那邊出問題,被斑一腳踢出去的時候,借力就往十尾那邊而去。

  他的話含在嘴裡猜測:「小櫻在十尾那邊嗎?」

  斑本來想追殺上去,卻發現更熟悉的查克拉出現。

  正在戰場上快速過一遍,看一下所有忍者傷亡狀態的柱間,猛然出現在最前面。

  「哇,好壯觀的家伙。」柱間瞪著兩只黑乎乎的穢土轉生眼,「看來得快點解決十尾。」

  不然這些忍者沒一個能活得了的。

  斑轟炸一樣地從上面跳下來,興奮地大喊:「柱間。」

  柱間生氣指著他說:「你先別搞事了,你的事情小櫻都告訴我了,還有你將她都抓到哪裡去了?老師要愛護自己的弟子,怎麼能搞那麼嚴格的教育。」

  不聽話就關起來這事情,是正常老師能干得出來的嗎?

  在柱間眼裡,斑對小櫻的教導太過嚴苛跟亂來。

  特別是他非要給自己弟子,塞入自己那不正確的理念,那堪稱洗腦的手法也讓柱間非常生氣。

  斑暴躁地低頭瞪他:「跟你有什麼關系嗎?那是我弟子,我怎麼教都是我的事。」

  教學不認真嚴格,難道要跟千手扉間一樣,教導出一堆丟人現眼的廢物嗎?

  千手扉間那陰險小人教出的弟子,個個都跟他一樣卑鄙無恥,現在不是在蹲大牢就是死得毫無價值。

  至少他弟子如今在忍界的名聲,好到能讓一堆忍者為她去死。

  這就是他優秀教導下,所結出的最美果實。

  柱間不樂意了,也仰頭指著他反駁:「那也是我弟子,我有很努力在教導她。」

  雖然效果不好,木遁教不了,別的忍術不用教。

  好像就仙術練習費了點勁,卻還是那孩子自己領悟的。

  這麼一想,確實是斑教導的時間比較多,效果也比較好。

  斑語氣猙獰起來:「那你都教了些什麼玩意,就你的破木葉的洗腦意志好嗎?她繼承我的理念,都好過你那個動不動送人去死的信念好一萬倍。你都失敗了,就好好躺回棺材裡偷哭,別出來氣死我。」

  柱間:「你跟我一樣都死了,就別出來給人搗亂。你將小櫻放出來,我們不是還能好好聊一聊嗎?」

  柱間的大愛讓他對斑有無比美好的濾鏡,加上提早遇到小櫻,也就是斑教導出來的學生。

  那個好印像就自動加重他的濾鏡,能教導出這麼好的學生的斑,肯定還是很通情達理才對。

  嗯,所以如果能說服他,就能提前解決這場戰爭了。

  柱間雖然不傻,但是他對自己人確實一向都很難轉過彎來,更不會覺得跟自己理念出現分歧的伙伴無可救藥。

  他甚至還經常後悔自己太著急,因為斑就是個急性子。

  結果他沒有好好說服對方,導致斑的死亡。

  柱間哪怕不後悔,也很愧疚。

  春野櫻更加無奈,柱間老頭是在踩雷點學校上過專業課嗎?

  沒有一句話不讓斑老頭生氣的。出口不是搶徒弟就是罵老頭是死人。

  哪怕說實話也要包裝點甜的糖皮才對,不然斑不吃的。

  果然斑都不笑了,也不跳腳了,而是冷冷一勾嘴角。

  「還是一樣,我們兩個從來就沒有認同過對方。」

  說完斑直接開出須佐能乎,完全不給千手柱間討價還價的余地,逮著他就砍。

  柱間氣到分身跑路,讓他去砍分身好了。

  本體衝過去封印十尾,還有去看看小櫻怎麼樣。她手裡頭有他的木遁種子,他能察覺到她在十尾的體內。

  所有人都有同一個目的,也想拯救同一個人。

  十尾發現九尾還在外面到處亂跑,還來攻擊它。

  它氣到大吼起來,尖銳的叫聲能將脆弱點的忍者的耳膜叫破。

  鳴人跟佐助已經來到十尾身邊,九尾再次跟鳴人連接成功,給鳴人輸送查克拉。

  兩個人,一須佐一九尾狐狸覆蓋在身上。

  加具土命精准扔到超級大型風遁手裡劍上,直接往十尾的脖子上削。

  十尾的尾巴如鞭子,抽動著地面,對著他們就橫掃而來。

  佐助跟鳴人要跳開,卻發現自己的速度遠不及對方的尾巴速度,眼看就要被抽中。

  無數個明神門從天而降,將十尾連頭帶尾都給釘死在地上,解除了兩個年輕小伙子的危機。

  柱間落到十尾不遠處,大喊:「扉間,四代目。」

  扉間留下藥師兜跟自來也救助五影後,自己一個人剛剛趕來。

  水門與扉間出現,直接啟動結界封印,雖然少一個支柱但是不妨礙三個人的力量。

  很快的,十尾危機解除。

  春野櫻總算知道,為什麼斑變成十尾人柱力的時間為什麼會提前,這些事情雖然跟原作發展脈絡很相似。

  可是卻快得特別多,所有人對話溝通都變少了,每個人一來的目的就是衝著十尾而去。

  大量細節缺失,節省了很多時間。

  而且斑老頭更生氣了,至少原作裡他這個時間點,還是很悠閑地等著跟柱間打架的。

  可是現在他的樣子跟悠閑完全扯不上關系。

  反而隨時處於爆炸的邊緣,只要任何一點刺激,就會直接開大的將所有人都一波送走。

  這種感覺,就像是孤寡老頭掏心掏肺付出,卻發現自己的付出的對像,真心實意信任的學生,竟然在外面還有一堆老師。

  他不是唯一,對的,她發現宇智波斑對唯一這玩意似乎有點執著。

  當老師也要當學生心裡最重要的老師。

  有點可惜,要是她在現場還能辯解兩句。

  例如雖然她老師多,但是他是最特殊這種話多說個十句八句的。

  老頭子肯定就會開心點,打人的時候就不會下手那麼狠絕。

  記憶來到這裡還是順著原來的劇情沒怎麼變,包括宇智波帶土空著個心口,掉到十尾身上直接結印,將自己變成十尾人柱力這事也沒變。

  唯一跟原作不同的是,十尾被吸收後,她掉出來了。

  帶土一臉還沒有恢復神智的模樣,面無表情提著沉睡的她,似乎在思考這是個什麼玩意。

  斑生氣的表情,瞬間變得凶狠起來。

  他的眼瞳在沒人發現的時候,劇烈顫抖一下,是暴烈的焦慮讓他控制不住的本能反應。

  這個時候的帶土的意識,被十尾吞噬的邊緣,表情都是發懵的狀態。

  就是在躲避他人的攻擊,也是一種本能在操控自己。

  他躲避的時候,還不忘記死死抓著她不放。

  雖然忘記這個粉色頭發是誰,但是總覺得她非常重要。

  她有什麼重要的?

  帶土在被吞噬的最後一刻,終於靠著水門班的同伴,特別對琳的感情徹底清醒過來。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甚至連斑都站在那些人那邊不遠處。

  帶土疑惑地看著這老頭子,然後他發現老頭子看向的位置,是自己的手臂。

  他才後知後覺低頭,由於變成人柱力後,整個人的力量都大到跟大地融合了一樣。

  手裡多抱著個人,就跟挨著跟顆沒存在感的塵埃似的,完全沒有重量。

  也讓剛剛跟十尾廝殺回來的帶土,才發現自己抓著個春野櫻。

  這家伙……當然很重要。

  因為她可是絕對的人質啊,帶土露出陰冷的笑來。

  「看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春野櫻,因為你很快就要死了。」

  死去的家伙給這個世界創造了什麼都沒有意義。

  她只要死了,她留下的一切都是失敗的作品。

  帶土胸腔裡積蓄著一股黑暗的怒火,特別是一路注視著她成長的過程,就像是在自我虐待一樣。

  她所做的一切,都能得到好的結果。

  她擁有的一切,都是美夢幸福,毫無痛苦,毫無失去的人生。

  這家伙過得太好,他不嫉妒。

  但是她非要天天跟他對著干,每次都堵在他要實現願望的路上。

  一遍一遍地提醒他的失敗,還有他失去了什麼的悲慘的過往,就是在逼他殺死她。

  這種家伙就是因為完全不理解什麼叫做痛苦,才會對別人的痛苦那麼看輕。

  那麼視若無睹地想要拋棄所有死在過去的人們,勇往無前地往最光明的前路走去。

  憑什麼啊!

  「可惜你這種家伙,從來都活不長,你努力的一切都將消失。」

  帶土單手將她提起來,旁邊是一個巨大的坑,坑裡都是散亂的武器苦無什麼的。

  沉睡的家伙一旦落下去,毫無抵抗能力的身體會被這些鐵器穿過去。

  只要是人,就百分百會死。

  春野櫻看著這個記憶畫面,雖然知道帶土會失敗。

  但還是很生氣這家伙提著她的時候,就跟在提塊腊肉條那樣,左右搖晃逗貓呢。

  而且誰說她死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會消失……嗯,前提是無限月讀失敗。

  只要無限月讀別啟動,她就算死了。

  她留下的一切都會自動前行,甚至連繼承人都找好了。

  也不知道宇智波鼬有沒有聽話,不過他沒有出現在四戰現場,應該是……聽話了吧。

  ——

  鼬將面具戴上,身後跟著一堆人同樣面具的人。

  面具沒有任何標記,沒有任何圖案,一片空白。

  他本來要跟隨著穢土轉生的二代目前往戰場,但是一只通訊鷹就跟時間到了一樣,突然飛出來落到他肩頭。

  這是通靈契約,提前設定好時間。

  只要簽訂契約的人所填寫的時間一到,通靈獸就會自動出現。

  他身上確實有通靈獸的陣法,不過一般都是用於小野公司公務文件傳送。

  鼬看完了鷹給的任務,火焰燒毀了紙條,他站在原地一分鐘才終於轉身離開。

  不是戰場,卻也是戰場。

  戰爭的時候是最容易出事的,這個混亂的時期也是最容重塑高層勢力的機會。

  他手裡的別天神更是最好的武器。

  小野公司負責這件事情的人不多,而他是最重要的一員,因為他要成為這些進行任務的工作人員的領導者。

  「我們出發吧。」

  宇智波鼬冷聲說,他來實現她的人生目標,這也是她送給他的夢想。

  ——

  春野櫻沒有找到宇智波鼬出現在戰場的記憶碎片,只能默認他去做公司任務了。

  宇智波鼬是她所有五年十年二十年計劃的保底,他是個如果不想死,就能比佐助活得長的人。

  所以一旦她出事,那麼所有計劃都會壓在他身上。

  這就是她當初讓他簽的合同裡的條約。

  這麼好的牛馬去哪裡找,優秀謹慎又能扛抗事還不衝動,他不干活誰干活。

  最重要的是,這家伙很聽話。

  只要能說服鼬,他是真會遵守約定。

  春野櫻覺得自己簡直太優秀了,除了沒弄死帶土這二傻子極其失策外,所有事情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春野櫻看著帶土手裡提著的自己,完全沒有任何知覺。

  這個記憶碎片裡的她,應該還在跟系統拉拉扯扯的。

  「給我住手。」鳴人大吼。

  「別衝動,停下。」水門爸爸著急忙慌說。

  「給我死——」佐助幾乎都要衝上去,如果不是鳴人抓著的話。

  帶土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些家伙,突然他手臂一動,將手裡的春野櫻移動個位置。

  一根黑色的陰陽遁黑棒,本來想要控制住帶土,結果卻被突然出現的春野櫻擋著。

  黑棒在這一刻停頓住,驟然出現的斑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斑冷靜地抬起眼皮,就看到帶土的手掌掐著她的後頸部,將她的身體直接抵著他的武器。

  帶土終於開口:「這家伙果然是你最重要的人吧,斑。」

  他只是想試試看,沒想到斑竟然真停住所有攻擊了。

  還以為,這老頭子的心早已經硬實到能犧牲任何東西,來執行月之眼計劃呢。

  帶土很意外,意外到哪怕成功測試出,斑對春野櫻的感情也還是一臉疑惑。

  就像是小南長門,那麼輕易就倒戈那樣。他真的很不理解這些家伙怎麼一個個,在面對春野櫻就變了副嘴臉。

  明明是月之眼計劃的真正執行者,該死的宇智波斑怎麼能因為一個阻礙他們的女人,而徹底動搖了。

  斑面無表情收起陰陽遁武器,語氣平淡:「感情一般,算是學生。」

  帶土沉默一下,才繼續說:「你還有感情就是個奇怪的事情,我現在要殺死她,除非你自己解開穢土轉生,不然她就要死。」

  他的手指沒有一刻離開她的後頸骨,只要輕輕一用力。

  誰來了,她都不可能復活。

  春野櫻:「……」

  這劇情由於過於狗血,導致她理解不能。

  而且斑老頭對月之眼的執著,可對她執著多了,拿這個威脅他沒用吧。

  斑:「……真的?」

  春野櫻目瞪口呆地看著斑臉上出現猶豫的神情,然後又後知後覺感動起來。

  他們果然相伴多年,有了深厚的師生情,每一聲老師都沒有白叫。

  老頭子竟然會動搖……

  斑:「那你還是殺死她吧。」

  ……動搖個鬼,跟你恩斷義絕了老混蛋。


第139章

  這句話也讓帶土表情有一刻怔愣, 接著又轉為果然如此的嘲諷。

  「你就是個沒有感情的老怪物。」

  他看到斑拋棄春野櫻,就像是看到他在拋棄宇智波帶土。

  不管對這個世界有多少純粹的惡意,帶土內心深處依舊存著一絲弱到可憐的期待。

  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拿春野櫻出來威脅斑的時候, 也是在探查斑內心深處是否還存在柔軟的情感。

  都是學生, 如果他對春野櫻有, 那麼對他呢。

  果然是沒有, 就如同這個該死的世界一樣, 沒有一絲值得讓人期待的地方。

  帶土語氣淡漠:「那她就毫無價值了, 死吧。」

  說完他手指微微一用力,剛在春野櫻的脖子上留下一個紅印。

  一個身影就驟然出現在他身後,是千手柱間。

  仙術的招數對付帶土才有用,是斑剛才直截了當說的。

  所有人都聽到了,扉間還一臉懷疑, 為什麼斑這個敵人會突然告訴他們帶土的弱點。

  不會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陰謀在醞釀吧。

  只有柱間毫不懷疑,除了相信斑外, 還有小櫻的危險處境其實也是斑很在乎的事情。

  如果真的不在乎,斑是絕對不會放棄跟他對戰的決定, 轉身就衝著帶土而來。

  他們對戰的意義有泉奈的緣故。柱間很清楚斑的心病,他一直都想要用這雙付出了自己弟弟生命代價的眼睛, 真正打敗他一次。

  沒想到為了小櫻能直接放棄, 果然斑還是那麼溫柔啊。

  柱間的木遁攻擊驟然纏繞住帶土的身體,仙術無法吸收只能硬抗。

  帶土手指一松,卻沒有放松對春野櫻的控制。

  他並沒有真的想要將她殺死的意思, 因為她威脅不了斑, 卻能威脅別人。

  她這麼有用的家伙,可不能落入到別人的手裡。

  帶土腦子還有點不清醒, 卻不妨礙他手裡出現黑色的求道玉屏障,直接將春野櫻整個包裹起來。

  所有人在這一瞬間,都出現在他面前。

  這是一場毫無余地,不肯留手的戰鬥,為了救人所凝聚起來的力量特別快速凶猛。

  斑也沒有攔著柱間去救人,而是直接站在不遠處漠然看著。

  他在思考怎麼削弱帶土的力量,然後取而代之。

  包裹住春野櫻的求道玉,漂浮在帶土身側。

  斑看向那顆求道玉,自言自語:「需要一些仙術查克拉,現在還不是時候。」

  至於小鬼的安全問題倒是不大,帶土這家伙的性格,對斑來說就像是看幾歲嬰兒那樣簡單直白。

  帶土對小鬼下手的顧忌太明顯了,拿來威脅他威脅不動,也不會立刻殺死她。

  「你都沒發現嗎?」斑冷冷笑起來,「那麼輕易就受人蠱惑,只會走別人路的家伙,動搖得可比我厲害多了。」

  說他動搖,那是因為他顧及點小鬼的心情而已。

  帶土的動搖,那可是歇斯底裡瘋狂否認。過度激烈的情緒,不就是在告訴任何人他很在乎嗎?

  一開始充滿愛的小孩子,擁有想要拯救世界成為火影的夢想,結果被現實打碎了就立刻割舍了這個願望。

  沒想到有人竟然會撿起他的夢想,還一路順順利利走過來了。

  斑都不用想,就能知道這些年帶土這家伙能糾結得多厲害。

  畢竟是小孩子,總是會有後悔的心思。

  為了這份就像是看到「另一個勝利的自己」的情感,帶土不會那麼容易就殺死到手的「戰利品」。

  而是要在無限月讀成功後,讓小鬼醒過來看一眼他的勝利果實,才會送她上路。

  這就是單純的小孩子的心思,太簡單太無聊太好騙了。

  斑一臉冷靜的微笑,甚至還有空閑地看向那堆沒用的忍者聯軍們。

  「真是可惜,以後就不會這麼熱鬧了吧。」

  其實也沒什麼可惜的,畢竟他跟小鬼的日子一直都是這麼冷清,斑從來沒覺得這麼安靜的日子有什麼不好的。

  他不愛熱鬧,她也不該愛。

  春野櫻覺得這些記憶碎片污染了她的腦子,她睡著這段時間,劇情確實在強大無比的慣性中保持了大致不變。

  就是小細節離譜十萬裡,這都是什麼玩意。

  先將斑老頭控制起來啊,他這滿臉陰謀的樣子誰來關注一下。

  別管她了,帶土一臉單純好騙完全就沒有殺死她的意思,連拿她威脅人的動作都很生疏。

  先將老頭子打史,再去搞帶土才是正事。

  可惜這都是過去式,流淌的記憶需要時間處理消化。她剛消化到大家一起打帶土,斑老頭觀戰看著的畫面。

  只有千手扉間會時不時看斑一眼,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壞心思。

  可是二代目是懷疑了,一個人卻打不過斑老頭,只能邊懷疑邊認命被柱間拉去救人。

  帶土也遠遠看了一眼斑,但是很快就跳躍而起,避開突如其來纏繞而上的木龍。

  木龍完全無視他的離開,而是直接衝著求道玉而去。

  帶土不屑笑起來,「最好別動她,不然我會操控力量化為尖刺,直接將她扎個千瘡百孔。」

  求道玉的形狀能隨意改變,能變成保護的球體,也能讓球體轉瞬間變成千刀萬剮的可怕武器。

  柱間果然收回木龍,沒有去觸碰那個球體。

  佐助跟鳴人的動作都慢了一下,畢竟他說得太嚇人。

  一旦這家伙意念一動,小櫻沉睡的地方就會變得異常危險。

  帶土看到所有人的動作都畏縮起來,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來她還真是重要。」

  剛才他沒有威脅他們,這些家伙對他下手的速度跟力氣毫無保留。

  可是當他將春野櫻這家伙拎出來當人質,哪怕沒有清場,也跟清場差不多。

  帶土伸手,那顆裹著一個人的求道玉就浮在他的掌心之上。

  「我並不想殺太多人,因為我的目的只是無限月讀。只要這個幻術實現,你們所有人都能得到一個不會有傷痛,不會有戰爭,只有幸福的美好世界。」

  帶土側眸,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那個黑色的球體。

  他看著春野櫻,如同在宣布勝利宣言:「你們就認輸吧。」

  說完通靈術啟動,神樹從地下瘋狂湧出來。

  帶土站在神樹的最頂端邊緣,看著所有人被神樹破土湧動的力量給擠開。

  他表情不變地等待著,花朵開始從神樹頂端中間爆綻而開,一朵像征著「願望實現」的花蕾出現。

  帶土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這朵花蕾,缺少九尾的大部分查克拉,花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開放。

  明明勝利就在眼前,帶土不知道為何毫無開心的感覺。

  這些年看著現實越來越好,而且以他手裡這家伙的計劃而言,很大概率接下去的很長一段時間,這個世界會往和平的方向轉彎。

  她這些年跟自己的智囊團寫出來的計劃書,就能堆滿好幾個藏庫。

  這些資料很多都是公開,但是拿出來的時候都散開的。

  大家只知道這些計劃做好了有巨大的好處,自然而然就去執行了。

  帶土第一次面對真正的,沒有散開,而是完整一藏庫計劃項目文件的時候是茫然的。

  他倒不是看不懂,而是忍不住思考,原來要讓一個比較大的項目啟動時,需要做這麼多事情嗎?

  他的月之眼計劃,好像除了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外,計劃書倒是沒有這麼多。

  那是第一次有種被這個家伙打敗的感覺。

  至於第二次有這種感覺,是被她死死拉著靈魂逃不開,那把死神的匕首從她身上刺穿而過,再到他的身體裡。

  她比他還痛苦,卻毫無動容的神色。

  導致他都不想問她,你以後會不會被這個世界的痛苦所改變,因為明顯不會。

  他都懷疑這家伙有痛苦這個概念嗎?

  感覺將她塞到真正的地獄裡,她都能踩著惡鬼的頭笑得一臉囂張爬出來,這就是他對春野櫻的長期印像。

  怎麼會有這種打死都不動搖的家伙,完全不像人。

  「毫無意義,我的計劃才是正確的。」

  正確說是斑的計劃,但是斑只是個死人,他依舊沒有放棄斑的身份帶來的一切。

  帶土一再地說出沒有意義的話,也不知道在說服誰。

  他松開手,神樹被控制著出現一個缺口,求道玉直接墜入缺口裡。

  反正她一直都待在外道魔像的嘴裡,查克拉被壓榨的差不多了,現在再次回歸神樹內部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計劃已經要成功,他不是特別需要她的存在。

  至於為什麼不立刻殺死春野櫻,帶土沒有想那麼多。

  他安靜看著卡卡西,看著第七班,看著春野櫻成長很多年了。

  只要不是必要的,他並不想真的將他們全殺死。

  甚至還為他們構建好了夢境。

  例如春野櫻的夢境一定是世界和平吧,到時候她夢裡就全部是世界沒有戰爭,只有安寧的美夢。

  就在求道玉碰到缺口,想要敞開縫隙任由春野櫻落下去的時候。

  一道身影不知道等了多久,快如閃電出現在神樹頂端,伸出手就從求道玉屏障裂開的那個縫隙裡,抓住春野櫻的手臂。

  是黃色閃光波風水門,小櫻身上有他的坐標印記,他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拯救她。

  帶土回頭的時候,就看到他已經將春野櫻抱住想要離開。

  可這是徒勞的,求道玉化為黑色的帶子纏繞住春野櫻的雙腿,將她直接拉過來。

  帶土面無表情地抓住求道玉的一角,「老師,你對她倒是從不遲到。」

  說完,他冷笑:「最好松手,不然我就切斷她的腳。」

  春野櫻這種狀態跟普通人沒有兩樣,一旦出現大的傷口不會有自愈能力,死亡的幾率會大幅上升。

  這也是這些家伙,對他束手束腳的緣故。

  就怕他力氣重了點,春野櫻就死在他手裡。

  人可真是脆弱,明明那麼厲害的一個家伙,結果現在卻毫無自保之力任人宰割。

  水門也沒有任何笑意,只是輕輕的將小櫻重新放下去。動作很慢很輕,生怕磕碰到她一樣。

  他說:「帶土,我們還有回頭路,你放棄無限月讀這個計劃吧。」

  這是身為老師真心實意的勸告,水門其實非常懊悔。

  為什麼當初帶土裝作宇智波斑的時候,他沒有看清楚面具後的人其實是帶土。

  如果當初認出了他,那麼就不會後續這麼多事情了。

  帶土:「別跟我提這些廢話,你當老師當得多失敗不用我提醒你,現在擺出這種愛護別人的嘴臉太假惺惺了。」

  水門想說些什麼,最後只是沉重嘆了一口氣:「是我的錯誤造成的,你可以再殺死我一遍。但是小櫻她是個好孩子,你不要將她當成人質。」

  求道玉可以將他的靈魂擊碎,也能讓他的穢土轉生軀殼完全成為塵埃,無法再復原。

  水門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真心實意的。

  帶土就跟耳聾了一樣,完全不理會他的話語。「我說了放下她,不然你碰到哪裡,我就切碎她哪個部位。」

  水門的嘴角苦澀地下垂了一下,看來他確實是個很失敗的老師。

  沒認出帶土,也沒救出小櫻。

  帶土手指一用力,春野櫻就從水門身邊被拖過來。

  他剛要冷嘲熱諷幾句,卻發現自己的手臂連同手指都被一根仙術的木條捆住。

  水門手裡出現仙術螺旋丸,往求道玉的帶子中間砸過去,打算將這份力量砸斷了將小櫻重新搶回來。

  帶土一用力將木頭給掙碎裂,將她往自己這邊拉過來,不讓水門將她救走。緊接著意念一起來就要讓求道玉化為尖銳的刺,刺穿春野櫻的身體。

  他們都不想要她的命,可不能怪他。

  神樹卻在此刻出現了劇烈的動搖,帶土動作一頓,打斷了要春野櫻命的動作。

  神樹下方,所有人齊心協力跟著柱間正在砍樹。

  樹化出了無數的大木怪,跟他們打起來。

  帶土:「毫無用處的掙扎,就差幾分鐘這個世界就會陷入沉睡,掙扎得再厲害都來不及了。」

  說完他閃到水門的身邊,手裡化出長長的黑刺對准她的心髒就凶狠往下戳。

  水門伸手去攔住,而直接從樹邊冒出來的九尾須佐拔著一把長劍,對著帶土的頭就砍下去。

  帶土反手就用求道玉抵抗住這個攻擊,另一只手的攻擊沒有任何阻礙,穿過了水門的手掌,一往無前地扎入春野櫻的心口處。

  雖然很可惜,也不想殺死她。

  可是她實在是太礙眼,太礙事了,這也是最後的威懾。

  她是多少人的支柱,那麼死在這裡的時候就有多少人會徹底崩塌不起。

  「帶土。」水門大喊。

  卡卡西剛通過帶土的寫輪眼,共享了他的視線,就看到這麼可怕的一幕。

  他也忍不住大喊起來:「帶土,停下。」

  被求道玉砸開佐助跟鳴人,這一瞬間也目眥欲裂。力量爆發得突然,兩個人長期在一起的默契在這個時間裡達到巔峰,動作沒有任何滯澀就閃現過去。

  想要攔住帶土這個殺人的動作。

  帶土卻沒有任何意外,求道玉再次化為巨大的屏障砸過去,所有動作都在剎那間完成。

  佐助跟鳴人也沒有任何謀略計策,只有一往無前,以力破力以命換命的本能反應。

  他們在搶時間,哪怕用自己的命來開路都可以。

  柱間在樹下感應到樹上的事情,雙手一拍,木龍快速出現在樹上對准帶土而去。

  這一刻,所有人都付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拯救這個孩子。

  帶土有一瞬間的恍惚,他殺死她,就像在跟整個世界對著干一樣。

  這種被完全拋棄,被孤立的場景,就像是那個滿是鮮血的夜晚,他的一切都失去了,他的世界都坍塌了。

  而他現在做的事情,就好像是讓這些人都在經歷他那一夜的絕望。

  他在砸碎他們的世界跟一切。

  這一猶豫,時間就出現了一絲空隙,也帶來了防御的弱點。

  一只手用力抵住他的心口,爆破般的力量將帶土直接推開,這是純粹的體術力量無法被吸收。

  帶土胸口劇痛,就看到一頭長刺蝟般黑發出現,誰來救春野櫻他都不吃驚。

  竟然是斑……

  「你選擇她……」放棄了月之眼嗎?

  斑冷漠的臉壓抑著藏不住的憤怒,他就像是被刺到最痛處的獅子,聲音都忍不住大起來。

  「帶土,誰說你可以殺她的。」

  他還以為這家伙會一直傻下去,沒想到會被刺激到真的對小鬼出手。

  就那麼嫉妒嗎?

  帶土動了動唇,這家伙可是宇智波斑,竟然為了春野櫻跟敵人站在一塊。

  是他瘋了,還是這老家伙瘋了。

  就算春野櫻那麼重要,難道不是該站在他身邊一同對敵,將春野櫻扔到神樹裡藏著就行嗎?

  這老家伙的腦子是不是被春野櫻給哄傻了。

  而且他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簡直莫名其妙就感情深厚到這種地步太奇怪了。

  斑懶得跟這家伙廢話,突然要殺死小鬼的一幕,將他所有看戲的胃口都給敗壞掉。

  「你可以去當救世主,但是她對我有用處,別碰她。」

  斑看著小鬼身上包裹得嚴實的求道玉,伸手按住柱間操控的木龍,通過木龍對著樹下的柱間說:「給我點力量。」

  吸收柱間的部分仙術力量,就能對付帶土。

  他剛才是想打敗柱間全部抽取,但是看到每個人都來消耗帶土,並且保護小鬼的份上,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繼續看戲。

  柱間在樹下聽到他的話,興奮地笑起來,「好的,斑。」

  扉間在一旁著急大喊:「別給他啊,大哥,你傻不傻斑是敵人是敵人。」

  他對自己這個腦子跟被斑洗過腦的傻白甜大哥絕望了,為什麼那麼相信敵人,到底誰給他底氣,讓他能相信宇智波斑這家伙的。

  能搞出無限月讀這種歹毒計劃的邪惡宇智波,能是好人嗎?

  斑接受到仙術查克拉,穢土轉生就是這點不好,完全沒感覺,涉及到生命力旺盛的忍術就大打折扣。

  帶土看到斑認真起來的樣子,根本沒覺得春野櫻有什麼用處,他只知道。

  就連真正的宇智波斑都倒戈了,這條路真的是正確的嗎?

  帶土沒有身份,沒有名字。

  他是依附在宇智波斑這個身份上的寄生者,他的一切都是宇智波斑賦予的。

  結果,真正的斑竟然真的要拋棄月之眼計劃。

  帶土沒機會想太多,因為佐助拔出的須佐長劍配合九尾的查克拉,往他的身體刺過來。

  不管是鳴人的查克拉,還是佐助的查克拉都有龐大的仙術力量。

  這一劍躲不開,帶土手裡出現天沼矛,這是六道仙人用來創造大地的武器,意志越堅定越是堅硬。

  這是最強的武器,可是帶土忽略了自己的意志現在動搖得厲害。

  意志一旦松懈幾分,就直接被這一劍給擊垮。帶土的長矛碎裂在手裡,身體被割裂出一個巨大的傷口。

  尾獸被鳴人身體裡尾獸查克拉給拉出來,這是共鳴,也是尾獸們痛苦不堪的掙扎。

  斑沒理會這些,他在波風水門擔心的眼神中,手裡出現查克拉刀一樣的刀片,附著上柱間的仙術,開始割開小鬼身上的求道玉力量。

  當斑碰到這份力量的時候,忍不住不悅皺眉。

  帶土這家伙,打架的時候意志力不堅定,綁小鬼的力量卻堅定得可怕。

  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不過……

  斑想到什麼地笑起來,與其等待他失敗後在操控他,這個時候操控他不是更好。

  因為這個時候的宇智波帶土,失去了一切絕對是最絕望的時候。

  就在帶土的尾獸被拉拽出來,動搖到最厲害的時候,手指竟然自動合起來,這個動作?

  鳴人一只眼看著帶土,一只眼看著小櫻那邊。

  發現有爸爸在,那個斑也沒傷害小櫻的意思就專心對付帶土,他正在利用精神連接在說服帶土放棄。

  佐助則是沒有那麼多心思,他負責提供力量給鳴人,但是眼睛卻死死盯著樹頂端。

  他要百分百確定小櫻的位置跟安全程度,整個人有部分狀態是隨時都不顧別人死活,直接衝到樹上去。

  要不是宇智波帶土這家伙擋著路,佐助早就跑過去了。

  鳴人突然說:「他是在結印嗎?」

  春野櫻看到這個記憶碎片的時候,才意識到由於長門沒有犧牲,鳴人也不知道這個結印方式是輪回天生。

  佐助看著小櫻,隨口應付:「來到這種地步他必輸無疑,不管有什麼忍術都只是垂死掙扎。」

  帶土卻是知道的,他不理解為什麼符咒去除了,自己還會遭受到斑的控制。

  而且精神連接讓他整個人都恍惚起來,甚至覺得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術,鳴人出現在在他的精神空間裡。

  拉著他去看自己的過去,逼迫他承認自己內心深處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佐助也受到連累進去了一下,他看到這個精神世界,還有鳴人說服對方的樣子,突然想起伊邪那美的用法。

  早知道宇智波帶土這家伙那麼容易說服,直接用這個忍術就可以。

  可惜平時他對這些技能不感興趣,打鬥的時候完全想不起還有這些華而不實的招數。

  要是鼬估計一開始就使用了,也不會出現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戰鬥。

  鳴人的精神洗腦,尾獸被拖拽而出,身體不受控制……所有的事情都壓了過來,帶土哪怕再能扛,也扛不住劇情慣性就是在這個節點注定他的失敗。

  一下子,他白色的身體出現黑色的紋路。

  黑絕從他心口處冒出來,掐住他的雙手毫不客氣地結印起來,輪回天生之術。

  這個動作沒有一開始就實現,而是被帶土死死扛住,他想要分開自己的十指跟黑絕角力。

  記憶流動得很快,所有戰鬥的時間更快,壓縮的碎片很多。

  可是算起來這一場聲勢浩大的戰鬥,卻沒花費多少時間。

  春野櫻才意識到,斑是提前動手讓帶土使用輪回天生嗎?

  這個想法隨著接下去的記憶而得到印證,帶土最後的一擊是用盡力氣,抓出春野櫻……

  當她看到自己又從一個莫名其妙的空間裡被抓出來的時候,是很無語的。

  斑老頭造孽啊,她一世英名都沒了。

  一場大戰下來每個人都知道她是睡過去的,還被人提著到處搖晃到處威脅人。

  丟臉丟到全忍界,她的形像可值錢了。

  多少商品靠著她的臉跟名聲在賣,她都不敢想像這次戰爭勝利後她要倒閉多少個廠。

  水門吃驚地看著帶土手裡的小櫻,才發現斑早已經停止切求道玉帶子。

  斑一點都不意外,「是分身,比較難發現。」

  用神樹作為材料也難怪別人看不出來,木分身本來就是最難被看出來的分身術。

  他的觸感不靈活,上手一碰就知道小鬼的的感覺不對,可是又不能確定是不是自己身體的問題。

  只能上手按壓兩把,才真正確認這不是她。

  帶土這家伙,剛才沒想真的殺死她。

  「斑,住手,這次我可是真會殺死她。」帶土提著真正的春野櫻,說出自己最想要威脅的家伙的名字。

  黑絕的動作並沒有停止,它依舊在緩慢侵蝕帶土的身體。

  甚至還放松了一絲力氣,想要帶土順利將春野櫻弄死皆大歡喜。

  聽到這句話斑笑了,而水門則是分神一下,一根黑色的查克拉棒就穿過他的心口,將他釘死在這裡。

  斑沒有理會水門,而是直接跳下樹去。

  在半空他的身上就覆蓋上須佐骨架,骨架纏繞血肉,手裡的長劍出現。

  身為戰場上最擅長捕捉機會的戰士,斑幾乎一瞬間就確定了這是最好的機會。

  柱間在樹的那一邊被絆住,帶土沒法動彈,手裡唯一的籌碼只是拿來威脅人的小鬼。

  這個空隙時間很短,導致斑一句廢話沒有,揮舞著長劍直接就衝著帶土的身體刺過去。

  這一擊,能直接讓帶土陷入絕對的虛弱期,而他留下的控制後手就能成功結印。

  帶土沒有任何猶豫,將春野櫻抓過來擋著他的攻擊。

  斑對春野櫻有奇怪的情感,只要他手裡還有她的存在,斑就沒法對他動手……

  幾乎下一秒,帶土就確定那把劍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哪怕前面擋著是春野櫻。

  那個老頭子嘴裡很重要的家伙,斑也沒有停止的意思。

  佐助跟鳴人所有力量都在拖拽尾獸,可是看到這一幕,佐助先是大腦一白,整個人就像是看到雨隱村那一幕的重現。

  他割裂開自己身體裡所有跟尾獸有牽扯的力量,這讓他喪失大部分的力量。

  可是第一時間他得到自由,整個人就撲過去去擋住劍。

  鳴人的動作也同樣快速地撲過去。

  他牽扯得更多,為了不連累所有跟他一起拉拽尾獸力量的忍者。他留下自己全部力量,就連九尾都奄奄一息就剩下一口氣。

  所以等到兩個人一前一後擋住這把劍的時候,身體裡都沒有足夠抵擋攻擊的力量,劍順利刺穿了兩個人的身體。

  帶土瞪大眼睛,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只看到斑沒有一絲動容,平靜得就像是踢開一塊石頭那般淡定的眼神。這一刻帶土相信,斑是真的能拋棄一切,哪怕殺死的人是春野櫻也無所謂。

  在最後一刻,帶土的手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將緊緊抓住的春野櫻用力扔開。

  黑絕有接受到斑的命令,要救下春野櫻,可是它消極罷工,本來想就這樣就讓春野櫻去死。

  結果沒想到它都沒有動手,帶土竟然自己就將春野櫻扔開,太不爭氣了。

  劍直接就穿過帶土的身體,巨大的吸力控制住他的一切。

  黑絕趁機結印,這下輕松多了。很快的結印完成。

  「輪回天生之術。」

  血肉重生的感覺並沒有讓斑有多少興奮感,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小鬼被扔出去的時候直接落到那堆尾獸裡。

  斑沒時間去撈她,生怕摔出個好歹。他立刻結印將外道魔像從帶土身體裡抓出來,將所有還沒有逃出帶土身體的尾獸,用鎖鏈直接飛撲過來全部捆住,一波送入外道魔像的嘴裡。

  這一波操控,連輪回眼的力量都沒用用上,純靠絕對的戰鬥意識與豐富無比的戰鬥判斷。

  斑用最小的力氣,完成了最大的事情。

  鎖鏈捆住的尾獸,也捆住了小鬼的身體,全部扔到外道魔像嘴裡的時候,至少小鬼不會摔死。

  接著斑抽出劍的時候,伸手掏出了帶土的輪回眼,又順便將九尾從鳴人的身體裡抽出來,也一起送入外道魔像裡。

  恰好所有人包括尾獸都筋疲力盡,他不需要花費太多力量就完成大部分事情。

  接著斑將劍徹底抽出來,任由他們三個人一同墜落下去。

  然後他頭也不回就直接跳躍到外道魔像的頭頂上,開始吸收這些東西,成為十尾人柱力。

  利落,凶狠,華麗又迅猛。

  沒有一分力氣是拖泥帶水的,這就是宇智波斑等候看戲,終於等到可以采擷果實的最佳時間段。

  春野櫻看到這一幕,終於意識到斑老頭為什麼眼睛長到頭頂,到處鄙視別人是小孩子。

  因為再殘忍,再厲害的戰士也不及他對戰場冷酷正確的判斷,對人心精准無比的把握。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幼稚得跟小孩般可笑。

  第一次他拿著黑色的查克拉棒,不對她下手是為了松懈帶土的心。

  這讓帶土以為能將她作為底牌藏著,就能挾持斑,導致他對斑過度放松。

  而斑知道她的分量,所有來救她的人都會因為他表現出來的柔軟情感,而多多少少解開對他的戒備。

  柱間老頭本來就對斑濾鏡拉滿,一看斑對她感情深厚就直接當成同伴看待。

  如果不是柱間老頭給的仙術查克拉,斑還沒有那麼容易能傷到帶土。

  在斑一上場的時候,她就成為他手裡的棋子,在所有人的眼前表演了一出師徒情深。

  最後……

  吸收了尾獸的斑將小鬼重新抱到懷裡,比靈魂的分量重了點,這是他復活後第一次感受到的溫度。

  真實的人體呼吸,輕微的皮膚顫動,還有剛睜開帶著微潤水汽的綠色眼眸都是鮮活的。

  春野櫻被記憶碎片衝擊的時間看似很長,其實短暫到在現實裡完全看不出來。

  她剛從記憶碎片裡爬出來,感知能力就張牙舞爪四處散開。

  然後她發現不遠處,佐助跟鳴人的氣息微弱到毫無反應。感知能力觸動般縮回了一下,又鍥而不舍探過去尋找生命痕跡。

  她似乎還聽到鳴人輕微呼出一口氣,那是最後一點動靜,然後就沒有了。

  兩個最重要的人疑似死亡的狀態,讓剛醒過來的春野櫻發愣了下。

  腦子似乎什麼都沒想,又想了很多,就跟走馬燈般能真實體會到死亡是什麼意思。

  那是真正的失去,那是他們一路走過來的,構建她整個歲月基石的所有東西在碎裂。

  世界完蛋算什麼——

  春野櫻忍不住對斑露出一個笑容,剛醒過來的恍惚竟然有幾絲懵懂的依賴。

  斑愣了一下。

  春野櫻是那麼快速而精准地判斷出,斑神智恍惚的那一瞬間,她的手已經捅入他的心口裡。

  「該死的老混蛋,我跟你恩斷義絕!」

  這是真實的,從未有過如此暴怒的情緒,就像是一聲悲傷到極致的吶喊。


第140章

  當手指穿過斑的胸膛時, 就像是打向無邊無際的大地。

  查克拉之海隨著她的攻擊,而蕩漾入她的身體裡。

  春野櫻看到斑四周的一切,都化為深不可測的力量世界。

  有一瞬間, 她就像是蚍蜉漂浮在虛無的宇宙裡。

  不止手指被拉入他的身軀內部, 連帶她整個人, 都差點淹沒在這這份脫離了人類範疇內的神力中。

  這種查克拉數量……比宇智波帶土變成人柱力龐大太多了。

  輪回眼本身就屬於斑老頭的, 所以這雙眼睛的利用率能達到百分百。

  加上他沒有沒有過度消耗輪回眼的瞳力, 才強大到不可思議。

  斑對她突然暴起的攻擊沒有防備, 她決絕得可怕, 沒有一絲退讓的空間,也沒有一絲溫情的說服。

  等遭受到重力的襲擊,他淡漠的表情才有了點意外的變化。

  「看到了?」斑很容易猜測到她憤怒的原因。

  他了解她的性格,她不是那麼容易失去理智的人。

  剛才沉睡時她大概率是還有意識,才看到他將她當成棋子利用, 甚至還要將她殺死的畫面。

  大概是受不了他背叛她。

  斑看似還是血肉之軀,身體卻已經沒有太多人類的弱點, 連帶被攻擊也沒有太過明顯疼痛感。

  所以面對不致命的攻擊他沒立刻躲避,反而是看到她的力量快速突破他的肉身防御, 傷害到他的內髒,還有空驚奇這小鬼睡一覺醒來, 力氣又變大了不少。

  但是他並沒有意外太久, 就握住她的手腕一點點抽出來。

  力氣大到,能掐碎她的骨頭。

  斑平靜解釋:「這些事情都是必要的,哪怕要犧牲你。很快這個世界就會脫離紛爭, 消除苦悶與黑暗, 讓所有人獲得美好的夢境。」

  他是復活而來的亡者,對於死亡這件事確實不怎麼看重。

  差點犧牲她的生命這件事, 斑謀算到極限,已經將她的存活率算計到最高。

  理智是理智,情感上卻能理解她的憤怒,斑只是有些可惜她沒有真的睡死。

  就像是做了件不大的壞事並不需要她知道,結果被發現了。

  有點愧疚,道歉是沒有的。

  春野櫻整個人暴躁到極點,劇情推進的速度加快太多了。

  這個劇情點其實五影那邊已經趕來才對,卡卡西也差不多恢復了。

  可是由於斑的動作太快,導致這些人通通都還沒有恢復行動力,無限月讀眼看就要端上桌子。

  更重要的是,佐助跟鳴人根本不該這個時間點裡犧牲。

  六道老登的查克拉靈魂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

  而且佐助是這個世界的基石之一,要是他搶救不回來,無限月讀外加他的死亡,大家一起完蛋吧。

  所有事情全部脫軌狂暴,癲得讓她渾身炸毛,眼瞳緊縮。

  她氣到手都在發抖,直接了當大喊:「任性夠了吧死老頭,都陪你這麼多年了,讓你聽我一句話怎麼就那麼難。」

  死前天天悶在地洞裡當原始人,就會守著個破石碑的內容頭腦風暴自我娛樂,他不苦悶不痛苦才怪。

  死後當個每天面對自己弟弟屍體,治愈不了自己心理陰影的空巢老頭。

  腦子才會一根筋就只想著推翻自己摯友的理念,維持那個弄死整個忍界,讓大家統統做夢去的荒繆的夢想。

  她懂,她理解他這個破樣子是情有可原。

  問題是她都陪他這麼久了,他就沒有一點動搖,覺得這個世界不需要睡覺,人類還是有救的想法嗎?

  「這個世界不需要美夢,只需要你別從墳墓裡跳起來亂搞。」

  憤怒能讓春野櫻的力量全部爆發出來,她手指如鋒利的刀子,剛才穿過對她沒有防備的斑的胸口時。

  查克拉混合著靈魂之力,帶上無數記憶碎片,化為萬千條的細絲跟著衝入他的身體裡。

  十尾人柱力如同神般堅硬,不怕傷害的身體就像是石膏一樣,沒有血肉的真實感。

  感知的線條,卻立刻探查到他體內的毒素,那是她給外道魔像喂食的毒。

  將柱間細胞研究透徹,從而創造出來能吞噬一切類似柱間細胞力量的藥物,就像是活過來一樣。

  越是強大的細胞力量,反而越是最好的養料。

  在外道魔像裡毒死白絕的時候,毒素的力量還不夠強大。

  可是當出現在斑的身體裡時,這份毒雖然被擠壓在角落裡,卻已經擁有一點存在感,讓她立刻找到它。

  毒素破壞,蠶食,如一把沾著麻醉劑的刀子。

  她握住了這把刀,在斑幾乎無堅不摧的身體裡切出一個缺口。

  她不是黑絕,沒有附身斑身體的能力。

  她只能用靈魂繩索纏繞上這份毒,直接將毒快速往他身體裡擴散開,以達到控制住他行動力的目的。

  至於記憶碎片更是沒法控制的玩意,這玩意太多了,她只要一激動就會跑出來到處亂飛。

  只有她能看到,她也就不在意記憶碎片會散到哪裡去。

  斑也終於意識到她的攻擊,讓他的傷口無法愈合,這可不是力氣大就能解釋的。

  他眉頭一挑,不再留力地直接掐斷她的手腕凶狠地全部拔出來。

  無限月讀還沒有實現,他沒空哄失去理智的小鬼。

  這家伙還是睡著比較乖,醒來就要咬人可太難管了。

  斑面色不改任由毒素在身體橫流,他的身體接近不死狀態,不過是短暫蠶食力量的藥物而已,不足為懼。

  輪回眼的力量啟動,輪墓邊獄出現。

  身體不靈活,他的分身可不會受到影響。

  隱形的分身伸手就要打她一拳,最好讓她再睡一段時間。

  春野櫻額頭上的陰封印開,改良過後的創造再生無需任何預備時間,自愈能力立刻拉滿,斷掉的手骨哢嚓一聲完美愈合。

  下一個瞬間整個人已經按著斑的肩膀,坐標烙印入他十尾人柱力的外殼上。

  接著整個人就順著按著他肩膀處的力氣,翻身跳躍而起,避開了輪墓邊獄的分身攻擊。

  為了能完美躲避任何莫名其妙的襲擊,斑老頭曾經讓她喪失五感接受他的毆打。

  面對斑的攻擊,她不需要聽,不需要看,那是通過無數場慘烈訓練攻擊,練習出來的快速反擊能力。

  如果是面對別人,還有個面對陌生對手的適應調整時期。

  唯獨面對這個該死的倔種老師,完全不需要。

  春野櫻離開他的身邊,斑那個看不見的分身立刻跟隨上去。

  她壓根沒空理會這老家伙的窮追不舍,飛雷神直接跑到鳴人跟佐助身邊。

  被攻擊到致命處的兩個熟悉的少年,一個側身躺著,嘴裡溢出大片血水。

  一個則是平躺著,眼眸半合失去所有意識,平時陽光精神的藍眸已經變得灰白。

  死了……

  她見過太多死人,可是當面對的是他們,真實到失控的痛苦還是讓她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

  春野櫻深呼吸起來,胸腔裡一團火燒得她頭皮發麻。

  她速度極快地掐碎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從裡面掏出自己最純粹的生命能量。

  急救才是正確的,已經不能等待劇情慣性來拯救他們。

  春野櫻快速結印,所有治愈的力量都凝聚在手掌上,一人一手按壓下去。

  封印術,治愈術,靈魂禁錮術全部重疊在一起,不顧一切去跟死神搶奪死後這幾秒的生存機率。

  斑看向她毫無防備的背影,抬起手卻發現自己的速度變慢了。

  不過他的分身還沒有受到影響,看不到的攻擊已經衝過去要禁錮住春野櫻。

  無數的木遁枝條卻突然從地下拱起來,攔住這份看不見的襲擊。

  柱間出現在湧動的樹枝上,他生氣起來的表情很冷厲,「斑,事情做得太過分了。」

  他才剛趕來,就看到了無法挽回的一幕。

  雖然看不到輪墓邊獄的分身,豐富的戰鬥經驗卻讓柱間在這一刻判斷出,需要保護小櫻。

  斑看到柱間也沒什麼好臉色,他想譏諷對方的理想已經完全失敗,成功的是他。

  可是看到小鬼那副抓狂的樣子,難得的他連嘲笑柱間的興趣都沒有。

  春野櫻爭分奪秒在進行搶救,傷口在精准到嚇人的醫療查克拉注入中,而飛速愈合起來。

  能愈合,代表人還沒有死透。

  鳴人身體裡的九尾查克拉都被抽走了,她的查克拉與靈魂力量,直接纏繞入他的靈魂深處。

  一到八尾的查克拉都在鳴人身體裡,這是斑老頭不知道,而沒有奪走的查克拉。

  八尾查克拉是當初雲隱村要尾獸抽離封印的時候,為了還人情,給了他們八尾一條腿的查克拉。

  加上尾獸剝離後人柱力沒有生命危險,哪怕遭受到這麼可怕的攻擊,鳴人靠著這些尾獸力量想真正死亡也不容易。

  而佐助身體裡有柱間細胞的活性,拖住最後一絲氣息,讓他處於假死休克狀態。

  兩個人的的狀態比她想的好一點,看來主角的不死的光環還存在。

  很快的,掌心下兩個人的心口出現緩慢的跳動聲。

  春野櫻眨了下眼,才發現眼裡的水汽已經多到能模糊視線。

  哪怕理智無數次告訴自己,主角是有不死光環的,不管多絕望的境地他們都可能生存下去。

  可是擔心這種情緒從不講道理,她咬著牙,眼睛發紅卻毫無脆弱的感覺。

  只有胸腔裡的火不斷往上湧動,直到爬上她滿是血絲的眼瞳裡。

  斑面無表情地用黑色的查克拉棒,直接捅穿了柱間的身體。

  穢土轉生後的千手柱間,實力被削弱了一截,被斑打敗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無數的樹木在這片土地上交纏成一片森林,斑從滿是查克拉黑棒的柱間身邊走過去,想要去尋找自己的弟子。

  柱間突然叫住他:「斑,你走得太急了。」

  斑停住腳步。

  柱間:「我知道你的理想,你想創造的世界也是我渴望創造的。保護家人是我們的初心,你還記得嗎?」

  斑語氣平靜得可怕:「我的家人已經死光了,柱間。」

  別跟他打感情牌,他不想再相信這些東西。

  柱間無法動彈,他臉上滿是被打傷的裂痕,都是悲傷卻溫柔的痕跡。

  「不是還有小櫻嗎?」了然的語氣,不給對方一絲反駁的余地。「她是個喜歡熱鬧的孩子,如果整個世界都陷入沉睡了,她也不會幸福的。」

  斑冷笑一下,「你倒是了解她,可是你沒看過她最狼狽的樣子。她來到我身邊的第一天,就在告訴我,她需要的是怎麼活下去的能力。而不是毫無用處的感情羈絆,或者對她沒有任何幫助的所謂熱鬧人群。」

  幸福是什麼?如果連生存的機會都沒有,這些東西有任何好處嗎?

  柱間雖然是個死人,也很想嘆氣。

  「也許我不如你了解她,可是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小櫻為什麼會不顧一切來反對你的計劃嗎?」

  她那麼看重感情,在拯救世界跟拯救家人兩個選項上。

  她大概率還是會選擇家人吧。

  斑如果真的了解她,那麼他就該清楚,如果他的計劃是正確的,以小櫻那種會輕易站在自己所愛身邊的性格,她會不支持他嗎?

  柱間沒有去看斑的臉色,可能這是他最後跟斑說話的機會。

  「你從來沒有認真問過她,為什麼嗎?」

  與其說是問她,不如說斑就從來沒有聽取任何人的意見。所以任何人的反對理由,他都視而不見。

  柱間是在給小櫻爭取一個說服斑的機會。

  如果這個世界還有誰能被斑視為自己人,就只有她而已。

  斑:「我為什麼要聽她的意見,她打敗我了嗎?」

  柱間聽到這個理由,無奈起來:「因為你將她視為家人,她是你的初心。」

  斑愛家人,他不聽同伴的話卻會聽家人的話。

  以前他聽泉奈的話,並不是因為泉奈比他強,而是因為那是他最珍貴的家人。

  斑沒有反駁,而是抬頭看向頭頂的月亮。「家人啊,好久沒有聽過的稱呼。」

  柱間剛要繼續開口,一根黑色查克拉棒穿過他的身體,剝奪了他最後的出聲權力。

  他整個人摔到地上,抬起眼只能看著斑邁開腳步往前走。

  斑看著月亮,順著小鬼的查克拉方向走去。他對身後那個漸行漸遠的身影說:「正因為當初我聽了泉奈的話,我才失去他。」

  這種錯誤他犯過一次了,不需要再犯。

  那種絕望完全找不到出路的痛苦,他不想再經歷一次。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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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距離花瓣開放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神樹不斷在汲取大地的查克拉。

  整個天空都黑暗得可怕,襯得唯一明亮的圓月有種不詳的猩紅色。

  這個世界的毀滅也近在咫尺,春野櫻一巴掌直接打到水門的身體上。

  靈魂碰撞靈魂, 直接避開黑棒的干擾, 將所有控制器給震飛出去。

  穢土轉生的身體受不了這麼大的震動, 而不斷裂開。

  水門知道時間寶貴, 不理會正在破碎的身體, 看向自己最重要的學生問:「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麼?」

  春野櫻蹲在在水門身側, 她需要一個讓鳴人跟佐助安靜恢復的空間。

  由於時間對不上, 卡卡西的藍還沒有恢復根本出不了。

  這無關他的意志力,沒有足夠的查克拉再怎麼掙扎,也爬不出來那個堪稱bug的神威空間。

  感知能力已經告訴她,柱間被斑打趴下了。

  而千手扉間偷襲失敗,也如原作那樣被斑老頭釘在地上。

  斑似乎很暴躁, 所以對付扉間的速度快到完全不講道理。

  好像就是看到路邊一只蟲子,直接踩死過去, 一眼都懶得去看。

  他剛才被柱間硬實拱到遠處的位置,已經在飛快改變, 正朝著她而來。

  春野櫻沒有時間詳細解釋,簡短地解釋一下情況後。

  才明確說:「老師, 我需要充當他們的保護者。宇智波帶土會帶著佐助跟鳴人進入神威空間, 到時候你們去找藥師兜。」

  這個戰場上,藥師兜絕對是最好的醫療忍者。

  而帶土已經被說服了,不管是鳴人說服的, 還是劇情慣性讓他想通的, 他願意救人就行。

  得快點將事情安排好,不然斑一來, 幾招大的不由分說就砸下來,躺著的鳴人跟佐助死亡的機率太大了。

  願望快要實現的宇智波斑,已經完全不講道理。

  他只想推翻所有障礙一路向前,完成他熬了那麼多年,甚至連死亡都算計上的無限月讀執念。

  春野櫻也不知道自己,能扛得住幾乎是戰力巔峰狀態的斑幾招。

  水門只關心一個問題,「能逃跑嗎?」

  飛雷神忍者面對任何對手,哪怕是神,只要不硬抗著就有能力逃跑。

  春野櫻:「你們沒在這裡,我能逃跑。」

  水門表情緊繃地思考一秒,立刻點頭說:「我懂了,你別逞強,對手太強就立刻逃跑,這是老師的要求。」

  春野櫻點頭,「好的,老師。」

  對一個火影來說,他能對她說出這種話幾乎能算是徇私了。

  畢竟她也是一個木葉忍者,這種時候哪怕戰死在戰場上也是應該的。

  水門知道自己的狀態,已經沒有余力改變戰場局勢,他衝到帶土身邊。

  帶土坐在起來,剛才的輪回天生抽掉他所有的生命力,讓他只能等死時。

  春野櫻突然出現,強硬塞給他一部分查克拉。

  她似乎在尋找什麼,揪著他的衣服上下打量一會才可惜說:「一坨呢?」

  那坨黑泥竟然在輪回天生成功後,就離開帶土的身上,不給帶土任何一點蹭它生命力的機會。

  帶土:「……」

  他的單位在她的眼裡已經變成「坨」了嗎?

  水門看到他表情無比復雜,他一手抱住一個孩子,就像是抱住兩個沉甸甸的希望那樣。

  「拜托了,帶土。」

  沒想到他們師生會再次合作,只能說命運這個東西一向神奇而多變。

  帶土聲音沙啞:「感謝春野櫻吧。」

  他現在還沒死靠的是她給的查克拉,而理想上的妥協有部分原因是因為她的存在。

  一路走過來,不斷觀察第七班的日子其實就是某種另類的動搖。

  這也是鳴人進入他的精神世界時,那麼容易就能擊碎他的理念的原因,因為那個理念已經充滿無數的裂痕。

  現在的他,做任何事都無法抵消他犯過的罪惡。

  帶土開啟神威,身體裡的查克拉極速減少。

  春野櫻並沒有救活他,也救不了,只是給了他回光返照的能量而已。

  那麼大型的禁術給身體造成的破壞是異常可怕的,任何搶救的醫療手法都無法讓身體真正恢復。

  帶土並沒有活下去的念頭,唯一怕的是死後看到琳……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

  春野櫻確定所有人都跑開了,包括大部分忍者聯軍能離這個主場戰越遠越好,現在這種級別的戰鬥就是影級來了也是白送。

  她滿臉冷漠地看著眼前狼藉的大地,無數計策想法都在頃刻間出現,又在出現的那一刻就推翻掉。

  就算是同歸於盡,現在的斑老頭並不是她能干掉的目標。

  實力差距這玩意在火影世界,有著太過明顯的血統界線。

  更別說老頭現在的實力,簡直就是將自己的血統福利拉到歷史性滿格的地步。

  因陀羅跟阿修羅的查克拉,仙人眼跟仙人體聚集在同一個人身上。

  難怪黑絕饞他饞得要死要活的,斑死了它都要勞心廢命地將他復活過來。

  就這種武力天賦,跟這種一旦上當就一往無前的腦子

  。要她是黑絕,她也得扒著斑老頭不放手。

  哦,好像一開始這個老師就是她這麼扒來的。

  春野櫻手法干淨利落地抽出一堆大型卷軸,其中一大卷是毒藥儲藏庫。

  全部倒出來,查克拉纏繞下去,所有毒液引出來進入到這片神樹生長的大地下。生化武器攻擊,越多越好。

  就是這片地,以後就不能用來種田。

  神樹只要有源源不斷,扎根在全世界地下的根系沒有滅亡,就不會被毒死。

  春野櫻也沒有毒死這玩意的想法,她要的消耗神樹的查克拉。

  這些難纏得可怕的毒藥一旦進入神樹內部,就是一場不大不小的災難,能讓花別那麼快開放。

  毒藥用完,春野櫻扔開卷軸。繼續下一卷,封印術式。

  是她沒有熟練的那一卷超大型結界封印術,一些細節還沒有完善。

  現在這種時候什麼完美主義都只能扔開,能廢物利用就利用吧。

  先將這片區域給封印起來,春野櫻抬頭看向那個代表毀滅的月亮。

  這個時間段,所有該來的人都沒來,該有的劇情點都沒有。

  就連凱老師大概率沒有得到九尾查克拉的補給,沒法開個死門將老頭一腳踢到半身不遂。

  死門的後遺症太糟糕,要是鳴人的時間配合不上,沒法帶著陽之力來救一波。

  要在這種情況下搶救死門後遺症的凱,是一件風險極大的事情。

  春野櫻的眼眶四周出現仙術查克拉的眼影,她伸手大力拍向攤開的巨型卷軸。

  空間封鎖。

  四周的自然能量源源不斷,被這份卷軸裡的封印卷起來。

  她一只手按著卷軸,單手結出一個復雜的印。

  每一寸皮膚,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頭都在強悍到不似人的控制中,維持在那個接近不可能的靜止狀態。

  連大腦都沒有任何雜念,死亡的恐懼,毀滅的憂愁,對同伴的擔憂都全部壓抑下去。

  越是接近大自然的狀態,她木化的可能性越小。

  平時使用仙術查克拉打鬥,她不需要將自己逼迫到這種極端苛刻的境地裡。

  可她現在需要封鎖的領域太大,要對付的人也太強。

  封印結界多強,取決她給它多少力量。

  神樹身邊就是最好的查克拉聚合場所,春野櫻在吸收自然能量的時候,也有意識在抽取神樹的查克拉。

  攤開半截的大型卷軸,開始自行滾動起來。

  卷軸來到最後一個圖形,如密不透風的網絡交織在一起的封印術式圖出現,光是看到就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斑悠閑走過來的時候,站在高處就看到自己的弟子半蹲著,表情冷到毫無人性。

  這一刻,斑仿佛看到一個更冷酷的自己。

  這是錯覺,其實這小鬼跟他從來不像。

  她身上各種與他相似的細節,都是他千錘百煉的動作習慣。

  能用最少的力氣,最精准的攻擊達到保護自己的目的,他教她學。

  最後這種師徒傳承的本能反應會這麼完美,是她學得太好。

  就是性格就跟塊破鋼石一樣,怎麼捶打都沒變形過,怎麼說服都跟耳聾差不多,跟他完全不像。

  不得不說,斑看到眼前沒有一絲動搖的小鬼,開始煩躁了。

  斑抬起手瞄准她,眼裡的冷意也開始泛起來,大規模的紫色雷電凝聚在手心處。

  這一擊如果不躲開,估計能將她打死。

  為了防止出現這種事情,斑還是留情了,雷電的力量控制在一個只能重傷的範圍內。

  紫色的陰遁仙法攻擊,發出刺耳的聲音直接衝著她而去。

  電閃雷鳴間,春野櫻抬起眼,綠色的眼眸在深色的仙術眼影中,如一塊冷冽的薄荷冰。

  封印結界圖案最後一條線亮起來,她立刻抽手消失在原地。

  飛雷神坐標就在不遠處,她出現坐標邊時。

  金色的鎖鏈從卷軸裡飛出來,將所有雷電都給衝破,往天空上衝過去。

  大量湧入的查克拉,徹底將卷軸所有的鎖鏈都激活過來。

  這份由玖辛奈、水門跟她共同創作出來,可以說是忍界封印術最強者的集合作品。

  雖然不完美,卻已經有一種絢爛到讓所有人都驚嘆的效果。

  金色的大型鎖鏈源源不斷衝到半空處,就像是編織布料那樣交織而起。

  遮擋天空,圍困神樹,阻止十尾人柱力接近月亮。

  斑抬頭看向天空,這是一個超級大型的封印結界。

  正常來說,這個封印的範圍會很寬廣。

  小鬼卻利用絕佳的操控力,將這個有著龐大力量的結界,給壓縮到極限。

  再將結界的寬度拉長,拉高。

  能無比高聳的神樹也給囊括進結界裡。

  而且濃縮到這種程度的結界,堅固程度哪怕是他要打破,也不是一時半刻能辦成的。

  「出息了。」斑低頭看她,頗有看到自己養大的花突然成為樹的感慨。

  沒有血繼界限,依靠著自身的學習天賦能讓自己強到這種地步,斑這麼多年也沒見過幾個。

  春野櫻遮擋月亮是因為石碑上的話,黑絕篡改出實現無限月讀需要月亮這句話,不管真實不真實。

  反正斑是信了。

  他相信就是一個弱點,只要他沒有意識無限月讀可能不用通過月亮,也能實施成功。

  那麼神樹哪怕開花,斑也不會冒失就在條件沒有齊全前,就直接釋放無限月讀。

  拖延時間,讓劇情慣性上線。

  最好能拖到六道老頭送掛成功,鳴人跟佐助來搭一把手,他們幾個徹底將斑給壓制下去。

  那個時候黑絕可能會出現,才有機會揭穿這個巨大的陰謀,她現在實在找不到這坨玩意。

  她都懷疑黑絕是不是跑到神樹裡躲著,畢竟是輝夜的意識,對神樹肯定很親熱。

  不過她不能將神樹砍了,讓這棵破樹有機會蠱惑斑去吸收它。

  一旦吸收掉,先別管輝夜會不會出現,光是斑永恆不死不滅的狀態就更難打了。

  斑到了這種時候,已經不害怕任何對手會阻礙他的計劃。

  所以他一直都不怎麼著急,反而很享受安靜前這一刻的熱鬧,包括繼續錘煉這小鬼的能力。

  「讓我看看你在絕境中,能將自己逼迫到什麼地步。」

  她一向是在絕境中,以命搏命來成長的。

  斑很習慣她的學習節奏,就當作無限月讀前的最後一堂課。

  說完,地爆天星忍術出現。

  這也是封印術,在這個結界裡,大量的石頭從她腳下聚集起來。

  她將他困住,他就還她一個封印術。

  春野櫻看著自己的老師,認了那麼多老師這絕對是最討債的一個。

  瞎折騰能力巔峰級別。

  柱間當初大概率也是被斑老頭折騰瘋了,才會在最後一戰氣到收不住手才捅死他的。

  她現在竟然很能理解當初的柱間。

  因為她真的快要被這老家伙折騰瘋了。

  在石頭往她身上砸的時候,春野櫻又消失在原地。

  飛雷神將她從小型地爆天星的引力中拉出來,她整個人已經落到半空中。

  這個坐標是漂浮在空氣中的木遁種子,春野櫻在虛空中雙手結印。

  木遁在種子裡爆開,無數附著上仙術查克拉的木遁千手,轟然砸向地面上的斑。

  斑看著熟悉的招式,不太高興。

  柱間的啊。

  這一招看似聲勢浩大,面對著接近神的斑效果不大。

  求道玉的溟滅技能,對待這些東西可不會像是對待她那樣溫柔。

  斑伸手握住一顆求道玉,化為長劍似的武器,削毀掉所有近身的攻擊。

  木遁技能很快就破滅在這份無法抵抗的力量下。

  春野櫻沒有意外,她只想拖延時間。

  從半空落地的時候,腳積蓄的力量踩碎了大片地面,凹陷下去地形,讓她驚險避開一顆求道玉的攻擊。

  斑就是需要她停頓下來,他轉眼就飛到她身邊。

  而輪墓的力量啟動,本體與分身包圍過來用出同樣的攻擊,卻在碰觸到人的時候,發現她又逃跑了。

  飛雷神的能力確實很厲害,最快的速度,最厲害的逃跑的技能。

  哪怕是這麼狹窄的密封結界內,斑打算抓到她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太會逃,這也是一種本事。

  就是讓斑沒耐心起來,他舉手結印,直接引力拉扯過來一堆隕石往結界上砸。

  暴戾破解,他不相信什麼絕對防御,什麼無法打破的結界。

  任何東西,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毫無勝算的。

  連綿不斷的隕石攻擊著外部的結界,金色鎖鏈編織起來的囚牢穩如泰山,一絲動搖都沒有。

  斑松開手指,才真正承認這個結界的優秀之處。

  這麼恐怖的巨力都無法撼動一二,這不是以前那種以力抵抗力的正常結界術。

  而是開創性,獨一無二的完美結界模版。

  斑眯上眼,將手裡的求道玉化形,無數條狀的黑色的帶子飛出去,碰撞上結界。

  內外攻擊,他倒是要試試這個完美結界的極限在哪裡。

  求道玉的力量碰到結界,蕩漾出漣漪一樣的波動,結界上的時空忍術出現。

  春野櫻出現在結界邊緣,她伸手碰到結界,金色的鎖鏈上都是時空轉移,無從抵抗的求道玉攻擊全部都被轉移出去。

  斑看到她出現立刻閃現在她身邊,哪怕是飛雷神忍者,也幾乎要扛不住對手這麼高速的速度。

  特別是結界將他們壓縮在一個比較小的空間裡。

  她逃跑是很快,但只要斑將自己的速度提升到飛雷神的速度。

  在她無法長距離逃跑的時候,她遲早會被他攻擊到。

  「我已經確定你的忍術弱點了,小鬼。」

  斑笑得還蠻開心的,就跟公園下棋老大爺,解開了接下去的棋路那般興高采烈。

  「那就是你。」

  這個結界的弱點就是施術者必須在結界內,維持著結界的運轉。

  這代表著他只要抓住她,結界就會垮塌。

  春野櫻倒是不意外會被猜出來,這就是結界的不完善之處,離不開人。

  她毫無跟他同喜的意思,反而冷淡回應:「猜出來也沒用,死老頭,你倒是打死我啊。」

  打架上頭她會自動進入冷靜暴躁期,不止喜歡物理攻擊,還喜歡精神攻擊。

  都是老頭教的,他就是一個在打架的時,喜歡對比自己弱的對手冷嘲熱諷的渣人。

  她更勝一籌,比她強的她也嘲諷。

  斑果然忍不住笑起來,暴怒的笑。「那好,我就打死你。」

  真是太囂張了,這是對待老師的態度嗎?

  春野櫻:「抓得到我再說吧。」

  說完她就消失,整個結界都布滿坐標,她想跑到哪裡去就跑到哪裡去。

  只要別用飛雷神跑到斑面前揍他,斑現在大概率還是追不上她的。

  而且斑最厲害的分身對她沒效果,她對他攻擊人那一套太熟悉了。

  他的輪墓分身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她就能立刻躲避開。

  反正大家你追我逃,熬到六道老頭大發慈悲爬出來,給她的兩個青梅竹馬發個掛,到時候她再開始攻擊也不遲。

  現在的她硬著頭皮用各種花裡胡哨的忍術,跟斑老頭拼命根本討不了好。

  困住他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斑看到自己再次落空的手,耐心一點點在消失,她太了解怎麼惹怒他。

  他任由所有求道玉飛出去,化為無數黑色的尖刺,開始無差別攻擊向所有能看到的坐標。

  很快結界內就彌漫出一陣飛揚的塵土,斑站在塵土中,頗有種升仙的氣質。

  他的眼睛快速一轉,在推測她出現的地點。

  坐標已經所剩無幾,她會出現的位置很有限。

  左邊……不,地下。

  斑跳起來,木遁的尖刺從他站著的地方出現。

  小把戲啊,他騰空想的時候,那些尖刺驟然向上生長纏繞住他的腳踝。

  斑用力一掙脫,木條化為齏粉,露出內裡的金色鎖鏈。

  他低頭就看到小鬼跳躍到那些木遁的植物上,大力震碎了木條的外殼,所有隱藏的鎖鏈出現,前僕後繼地追著他的纏繞。

  斑揮手擊飛一堆鎖鏈,往天上飛去讓鎖鏈的速度追逐不上。

  春野櫻卻不著急,而是維持著一個結印的手勢,防備著分身的攻擊直接開啟結界的技能。

  結界上下左右都抽出了鎖鏈,如遇到獵物的網兜那樣,密密麻麻往斑的身上綁過去。

  斑落了地,被捆綁得結結實實。

  春野櫻廢話不說,抽過佐助受傷後扔到地面上的草薙劍,直接衝著斑而去。

  鋒利的劍鋒,流光一般無情的攻擊。

  春野櫻知道這個機會稍縱即逝,整個人跳起來,拎著一把劍就衝著他的心口插下去。

  不管斑老頭現在的體質會不會死,用他無法吸收的方式,朝著致命處攻擊總不會錯。

  她不會背面捅死他,她只會正面捅死他。


第142章

  大量的鎖鏈攻擊人後, 密不透風的結界出現了缺口。

  這是結界施術者力量枯竭的前兆,一輪紅色的月亮出現在結界縫隙中,那是充滿誘惑的光芒。

  而此刻, 時間終於到了。

  神樹的花朵在慢慢綻放開來, 隱約露出裡面的勾玉之眼。

  根系也開始蠢蠢欲動, 四處湧動想要奪取更多的查克拉。

  斑看到那把劍朝著他的胸口而來, 他沒有躲避, 反而嘆息一聲。

  長劍穿透了他的心髒, 春野櫻的視線與斑對視上, 他的眼裡沒有一絲因為疼痛而露出的動搖。

  反而更加清醒明亮,就像是被她弄死,他依舊會再次從墳墓裡再爬出來開啟無限月讀。

  春野櫻一瞬間就知道他又要發瘋,果然在她還沒有松開劍逃走前,他的手就擊碎了幾截金色的鎖鏈, 這一擊毫無躲避的可能性。

  在互相攻擊的時候,她敏捷與飛雷神技能毫無作用。

  春野櫻輕易就感受到他的手刺穿她的胸腹, 血液大量飛濺而出。

  那是斑的力量過於巨大,而擊碎了她的血肉骨頭。

  這一刻, 他們以某種奇異到絕望的姿勢連接在一起,像是刺蝟的擁抱, 太過接近對方反而傷痕累累。

  斑伸手握住草薙劍的劍刃, 鋒利到可怕的武器在他手心下就像是玩具一樣,輕易地隨著他的動作而被抽出來。

  「你阻攔不了我,我也不容許你阻攔。」

  他的語氣冷靜到可怕, 就像是在說一個他早已經, 對自己洗腦了上千萬次的真理。

  這句話更是在提醒她,接下去他會對她下重手, 躲快點。

  春野櫻有一種果然如此的無奈,草薙劍對他的身體造成的傷害沒想像中重。

  而且斑老頭對她也夠手下留情的,竟然沒有用求道玉打死她,是怕她靈魂粉碎永世不得超生嗎?

  還是太過生氣,在故意懲罰她。

  他的手指在她內髒裡輕微移動,又破壞她經脈的動作可真痛苦。死不了,卻能讓她感受到最純粹的劇痛。

  春野櫻掐住他的手腕,阻止他這種堪稱虐待的攻擊手法。

  她死白的臉上滿是濺落到的血花,脆弱得可怕,卻有一種讓人恐懼的漠然。

  「你做錯事我不攔著你,你還想讓誰來攔?老師。」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這種表情,這種狀態,用這麼平淡的語氣說這些堪稱親熱的話,有多可怕詭異。

  兩個偏執的人相遇,又互相背離的時候,越是感情深刻越不會干干淨淨抽離。

  只會互相殘殺,按著對方的頭承認自己的正確性。

  因為太為對方著想了都舍不得放棄這段孽緣,堪稱陰間地獄版本的「為你好」系列。

  果然斑完全不覺得她哪裡不對勁,甚至表情有一絲動搖,連攻擊她的手指都松懈開力氣。

  這麼點猶豫,春野櫻抓著草薙劍整個人就往後極速退開。

  斑的手滿是血地往前伸著,金色的鎖鏈趁機纏繞過來。

  源源不絕的結界攻擊,在力量沒有枯竭前,或者發動結界的人沒有被解決前是不會停止的。

  春野櫻的身體在離開斑的攻擊後,愈合速度驚人,傷口在創造再生忍法中如奇跡般縫補回去。

  她伸手撫摸一下腹部這個不算最致命的地方,感受到新的血肉在長成。

  斑老頭真是死鴨子嘴硬,嘲諷冷笑一個不落,攻擊卻永遠對她留有一線生機。

  如果他的手指上覆蓋的是求道玉,連同靈魂一同毀滅,她估計很難短時間內將自己的靈魂養回來。

  而□□跟靈魂息息相關,連帶著也無法恢復,這才是最快速干掉她的方法。

  在這種滅世救世級別的大事上,斑老頭實在是太優柔寡斷。

  幸好她知道無限月讀是個騙局,不然真被斑老頭忽悠著一起干這大事。

  以她的性格肯定不會容許老頭子這麼嘰嘰歪歪,做事拖沓。也不會讓他走一條孤路,混到天怒人怨。

  就斑這種家伙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壓根不適合搞大事,太容易被忽悠,除非有個互補性格的家伙給他把關。

  不過……現在想想無限月讀這個玩意,一眼看過去全是漏洞。

  就算她沒穿越或者失憶不知道這玩意不靠譜,一旦認真研究起來肯定知道有問題。

  老頭是怎麼做到研究這麼多年,完全不帶懷疑的,劇情慣性還帶鏟除智商的功能嗎?

  她突然聽到鎖鏈不斷崩裂開的聲音,斑身上的束縛最終還是扛不住,一根一根被他給扒拉開。

  斑的臉從那些鎖鏈後露出來,他那只滿是她的血的手,握住一根鎖鏈捏碎。

  金色的光與紅色的血交融在一起映照在他臉上,詭譎艷麗。

  「這是六道仙人留下的指示,只有我的眼瞳能看到的世界真相。這不是錯誤的,小鬼。」

  她不曾將他推開,哪怕阻止也是以家人的情感在擔心。

  斑對她的回饋就是自己所剩不多的耐心,還有不會將她放在該犧牲的位置上的縱容。

  春野櫻想了想,掏出了個扔廢品的卷軸,在裡面嘩啦啦一頓找,然後一倒。

  一塊石碑砸到他們倆中間,擊起一陣煙霧。

  熟悉無比的宇智波家石碑,六道老登留下那塊毫無作用,還給黑絕詐騙機會的破玩意。

  「如果你所謂的仙人指示是這玩意,就算了吧。」

  春野櫻指著上面的石碑文字,「你看,它是能改變的。」

  她其實都快忘記這玩意了,當初從宇智波神社裡扛出來,也是為了研究一下材料是否有什麼特殊之處。

  結果沒啥特殊的,除了刻字的方式特別點,就是一塊石頭。

  佐助跟鼬完全不在乎傳家石被個外人拿走,甚至還附贈一堆石碑歷史的玩意,說是如果喜歡就不用還。

  這兄弟倆的態度,有一種任由她將宇智波家搬空也無所謂的豁達,這就是大家族養出來的慷慨氣度嗎?

  兩個敗家子,家都敗落成這樣子了還不懂節省,以後混到沒飯吃落難了怎麼辦。

  斑已經看到,他的視力穿透煙霧,輕易捕捉到石碑上的文字不同之處。

  不管多少年,他早已經復制到腦子裡的石碑模樣,都不可能遺忘一絲一毫。

  這些只能用寫輪眼、萬花筒、永恆萬花筒到輪回眼才能翻譯的字體,竟然被抹改去許多。

  石碑能改變這個念頭,從來沒有出現在斑的腦海裡。

  畢竟看都看不懂的玩意,誰有這個能力去修改?

  斑疑惑:「怎麼辦到的?」

  春野櫻淡定回應:「科學的力量吧。」

  在宇智波家的大力支持下(佐助跟鼬),哪怕沒有輪回眼,也能根據前面的意思,翻譯研究出來後面的話來……加上她的記憶。

  修改字體更簡單,研究分析出石碑上刻字的能量是什麼後,直接模仿類似的能量去修改就成。

  完全沒難度,當初六道老登留下塊能被人輕易修改的破石頭,腦子真沒坑吧。

  不過想到構造這個世界的基石是漫畫故事,只能說為了推進劇情,啥不合理情節都是正常的。

  例如斑老頭真百分百信任一塊石頭這麼多年,竟然一點懷疑都沒有,就沒有比著更扯的事。

  只能說斑跟六道老頭不愧是父子關系,都同款狗啃智商。

  上面關於無限月讀的字體已經抹除掉,六道仙人只是想讓因陀羅跟阿修羅能攜手互助,並不是讓他們互相吞食。

  更沒有什麼無限月讀就能讓人幸福的鬼話。

  去除無限月讀,更多的意思是兄弟倆手牽手在一起,就能創造一切可能性。

  包括忍界和平,人人幸福……

  比起黑絕的煽動性話語,六道老頭的話平凡到過於套路,毫無新意更沒有解決方法。

  斑看兩眼,完全沒有被打動。

  但是石碑能改變確實讓他動搖了一下,他語氣都冷起來:「整個忍界也只有你有這個力量,去修改這塊石碑。」

  意思就是說,她沒有存在前這個石碑是不可能有人修改的。

  春野櫻:「我一個不是宇智波,也不是千手家的人能改,你為什麼會覺得別人不能修改。而且當它能修改的時候,它就喪失了所謂的仙人權威,你用一塊能改變的破石頭來來證明自己沒錯,憑什麼。」

  憑輪回眼,黑絕白絕,外道魔像,十尾……

  春野櫻當然知道斑不會輕易相信一塊石頭,是石頭的內容讓他持續獲得不屬於人的力量,一路疊加才會讓他相信這個計劃。

  她現在壓根不是想讓斑老頭拋棄無限月讀,這不現實。

  所有的話題都只想拿來拖時間,能嘮嗑絕對不打架,能節省查克拉。

  斑身上的鎖鏈越來越多,天空的縫隙也跟著擴大。他看了一眼月亮,那抹紅色就是他多年成果的終點。

  可是……

  斑又低頭看向那塊石碑,這麼多年的相處教導,他對小鬼還算了解。

  他並沒有懷疑無限月讀,卻疑惑她到底是以什麼根據來篤定無限月讀的錯誤。

  因為她從一開始就好像確認,這是一條死路。

  而不是跟他理念不合,單純攔著他而已。

  斑不知道為何,看著那塊被改過的石碑,狂熱的大腦裡竟然出現一絲冷靜的質疑。

  這個他奮鬥了一輩子的理念,真的一開始就在這塊是石頭上面嗎?

  這個想法一出現,斑都要嘲笑自己的動搖。

  還真被她打動了,卻不是因為自己理念的錯誤,而是信任這小鬼才懷疑自己。

  斑並沒有發現自己看向月亮的表情,失去一開始的熱情張揚,連眼神都出現一些疑惑的柔軟。

  春野櫻攥緊手裡的劍,態度溫柔起來。

  「老頭,你的計劃有那麼多的疑點,難道你就不想再研究一下嗎?我可以幫你……」

  她差不多走到他面前,斑沒有動彈,而是低垂著眼在思索什麼。

  師徒倆哪怕你死我活到這種地步,兩個人之間那種過於默契的親熱感依舊沒變。

  這種親密得過分的氛圍,讓黑絕心驚膽戰起來。

  自從上次被春野櫻的感知探查到後,它這次隱藏得更好。

  將自己徹底同化在樹根裡,不管什麼感知能力都不可能看到它。

  通過樹根它觀察著月之眼的進度,當那塊被它篡改過的石碑,被春野櫻扔出來時它確實是大吃一驚。

  不止斑沒想過這玩意能被修改,它更沒想到有人竟然會研究這塊石碑,還毫無尊重之心地將這塊石碑拿去修改。

  接著想到是春野櫻做的,所有不合理瞬間變得特別合理。

  這個瘋子如果有能力,別說一塊石碑,連月亮都能掄起來砸碎了,她的腦子就不是正常忍者該有的。

  它最難以接受的一件事,是明明到了最後一步。

  可是當斑看到那塊被修改過的石碑,那些平時沒有顯露出來的動搖情緒,竟然開始外露起來。

  宇智波帶土已經被說服倒戈,宇智波斑難道就不會嗎?

  黑絕知道自己再不想法子將春野櫻弄死,斑很可能會被她說服。

  因為它研究了宇智波斑很久,斑這個人看起來比帶土冷靜。但那都是錯覺,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因陀羅,

  偏執、固執、瘋狂、純粹到可怕的感情派野心家。

  某種程度而言,他就是個加大號的帶土,他過於強悍的實力讓人忽略這個事實而已。

  這意味著斑一旦相信什麼,高傲自負的性格就會讓他固執己見。

  更意味著一旦被說服,他也可能毫無理性就會放棄月之眼計劃。

  以前黑絕並不擔心斑會被說服,柱間背叛了斑,那麼斑心裡不可能會再出現個能說服他的人。

  結果春野櫻橫空出世,它目瞪口呆地看著最可怕的敵人,毫無顧忌地踢開斑那個空蕩蕩的心門,直接坐在那個最佳的宇智波情感主位上。

  然後斑就動搖了。

  黑絕努力了多久,裝作斑的意志才能占據一席之。,結果春野櫻啥事不用干就能獲得斑的信任,它找誰說理去。

  她的存在,會讓計劃失敗。

  黑絕看到,當春野櫻走到斑面前的時候,他眼裡的溫柔更明顯。

  這是宇智波該有的表情嗎?這是因陀羅轉世該有的柔軟嗎?

  完全不應該!

  等不下去了,它猛然離開樹根直接衝著春野櫻而去。

  而斑此刻也抬起頭,「離我這麼近,不怕我攻擊你嗎?」

  這些鎖鏈的力氣在減弱,小鬼的上限還是太低了。這麼大型的結界就她一個人的力量撐著,撐不了多久。

  春野櫻無所謂笑了下,「沒事,你又不會殺死我,而且不過來的話……怎麼再捅你一下。」

  話語未落,她手裡的劍第二次衝著他的心髒捅進去。

  決絕,毫不猶豫,剛才多含情脈脈,此刻就多凶殘恐怖。

  說什麼幫不幫的,死老頭但凡能讓人站在他背後,大家和和樂樂互幫互助就不會倔成這個鬼樣子。

  溫柔的說服是真的,多捅他幾劍也非常重要,完全不衝突。

  剛才一劍刺穿斑老頭的心髒,留下一個符咒印記。

  由於斑的反應能力太快不讓她的力量停留,咒印符啟動不起來。

  這是她特制版的控制符。

  上次用在亡魂狀態的斑身上沒用,她花費了大力氣去改造,看能不能徹底操控復活的他。

  這都是為他好啊,被某老師折騰瘋的春野櫻理所當然地這麼想。

  還很感動自己對老師的一片的真心實意,她這麼好的學生實在太難得,斑老頭還不知足實在太貪心。

  斑一臉果然如此,沒事,反正他只是誘使她過來。疑惑動搖是有,可是這不妨礙他想抓住她。

  飛雷神實在太煩人,他想一擊而中,讓她別再逃跑。

  免得他真要將她往殘廢裡打才能讓她安靜一下。

  長劍扎入他的胸口,斑早已經蓄力的手指立刻握住劍,身上纏繞著的鎖鏈全部崩開。

  金色的光芒中,黑色的求道玉化為可怕的尖刺要穿過她的大腿。

  春野櫻往後一閃,皺眉抱怨:「你不能多裝三秒嗎?」

  就差一劍,就能試一下操控咒印符的效果。她制作那麼久總要給她看看效果,不然就太浪費了。

  斑剛要說什麼,卻愣住。

  一只黑色的手不知道何時,從春野櫻的後背刺穿過來,穿過她的心口出現在斑的面前。

  黑色的手,淋漓而下的鮮血,落入斑的眼裡就像是死亡宣告。

  春野櫻的動作僵硬住,似乎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斑也是,千年難得一見的茫然表情出現在他臉上,死亡這件事對他來說稀松平常。

  小鬼的死亡,卻過於突兀。

  他有一刻甚至在小鬼臉上看到了泉奈的影子,那種突如其來,不受他控制的徹底失去過於痛苦,讓他眼瞳緊縮起來。

  黑絕站在春野櫻身後,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它生怕斑發現不對,立刻解釋:「斑,你想殺死她吧,我這就幫你。」

  它是他意識,它所做的事情就是斑自己想要做的。

  斑剛才都用求道玉攻擊春野櫻了,這肯定是起了殺心。

  它不管是斑還沒發現春野櫻在自己心裡的位置,還是沒發現自己的動搖。

  反正趁他攻擊春野櫻,它立刻偷襲成功,解除掉春野櫻這個大禍害就行。

  如果斑後悔了,察覺不對勁詢問。它只要篤定他對她有殺氣,它察覺到他內心的殺機才會誤會的。

  什麼借口都想好了。

  它看到斑要開口問,解釋也立刻准備好放在嘴邊,等待他的質疑。

  「他什麼時候想殺我了?」

  幽幽的一聲嘆息,如女鬼踩著無數骷髏頭從地獄裡爬出來般,突兀出現在黑絕的耳畔。

  老陰謀登黑絕,只有千年陰人的份,哪有被人這麼後背嚇的。

  它看著自己手裡的春野櫻化為木頭,木頭上綠意蔥蔥生命力盎然。

  它殺死她時沒發現不對勁,就是因為這個分身滿是生命力,這些都是普通分身無法擁有的特質。

  黑絕瞪大本就圓的眼睛,木頭裂開化為無數條封印蔓條捆住了黑絕的手腕。又順著手臂一路拼命往上,將黑絕整坨給困住。

  春野櫻出現黑絕身後,手裡的長劍利落一送,捅入黑絕的身體裡。

  黏糊糊的,惡心吧啦。

  黑絕發出一聲慘叫,劍不知道附著了什麼力量,竟然能傷害到它。

  是靈魂之力,意識凝聚而成的東西最怕的攻擊手法之一。

  春野櫻趁機撈出一大堆封印咒符,往黑絕身上貼。

  由於符咒太多了,不小心落了幾張那種萬箭穿心,千刀凌遲,水銀灌腦的酷刑符進去,也是正常的事情。

  斑看著眼前這一出鬧劇,腦子裡還回蕩著小鬼的話,他什麼時候想殺她了?

  當看到她被襲擊的時候,斑非常確定自己並沒有想讓她死亡的念頭。

  所以他的「意識」,為什麼會覺得他想殺死她。

  春野櫻興高采烈得像是在過大年,不容易啊,等了多久才終於將這坨玩意誘惑出來。

  比起說服斑這塊臭石頭,還不如抓住黑絕來對賬比較快。

  問題黑絕苟力一流,她知道它在這裡,可翻來覆去就是感知不到它,這種感覺太憋屈了。

  她想來想去,覺得黑絕現在最看重的絕對是斑。

  只要往魚鉤上掛個對月之眼動搖的斑老頭,多往黑絕眼前晃來晃去,它絕對會冒著巨大的風險跑出來弄死她。

  她不怕它的襲擊,就怕它藏著。它不出來怎麼讓斑發現黑絕的破綻。

  要讓斑懷疑自己的意識,就要讓他知道這坨玩意是不聽話的。

  有什麼比她跟斑老頭打架這件事更好釣嗎?

  斑當老師教導嚴格,殺人不眨眼。

  她當學生非常合格,將被老師殺視為常態。

  外人一看他們師徒你死我活了,肯定深仇大恨吧。其實他們只是在正常上課而已,師徒情深得很。

  果然黑絕一看斑生氣了要殺人,一釣就釣上來,以為斑對她有殺意樂顛顛就跑來殺人。

  殷紅冰冷的圓月下,金色殘缺的鎖鏈結界內,一臉冷漠的男人果然察覺到不對勁。

  斑一步一步走到被困住的黑絕面前,他毫無表情地垂眸看著自己的「意識體」。

  「她說的沒錯,我什麼時候想殺她了?」

  他對小鬼的行為再狠絕,內心深處就沒有一秒對她起過純粹的殺心。

  這絕對是他的意識,最清楚不過的事情。


第143章

  無盡的漣漪擴散在這片陰暗虛無的空間裡。

  鳴人歪著頭聽了一大堆關於忍界的歷史, 還有這個稱自己為六道仙人的怪老頭的漫長故事。

  雖然六道仙人很了不起,故事也很精彩,遇到忍宗開創者這事更可以回去跟小櫻吹牛。

  但是……

  「我說仙人,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如果你沒法幫我出去, 我要自己去找路了。」

  鳴人焦慮到根本聽不進去他那些嘮嘮叨叨的話。

  仙人家的孩子打起來內訌了, 還是他老媽想要打死他, 鳴人都覺得這不是最重要的。

  他現在要回去救小櫻, 小櫻她不知道怎麼樣了?

  鳴人暴躁地伸手揪著頭發, 忍無可忍地大吼:「不行了,我滿腦子都是小櫻的安全,我沒空在這裡聽老頭子你的家事啊。」

  他當然知道要尊重仙人老頭,可是誰來理解一下他迫切想回去的心情。

  或者等他把小櫻救回來後,再捅死他一次, 讓他重新回來聽六道仙人講一萬年的歷史都成。

  也不知道那個宇智波斑將小櫻搶走後,想對她干什麼?

  種種可怕的猜測, 讓鳴人急得到處轉圈子。

  六道仙人:「……因陀羅跟阿修羅的查克拉一直轉生,你給我安靜, 怎麼這代阿修羅轉世這麼傻。」

  羽衣無奈地嘆氣,他以前也跟阿修羅的轉世者對過話。就沒有一個像是漩渦鳴人這麼著急上火, 左右橫跳的。

  還是他死太久, 跟不上新時代了。

  現在的年輕孩子都這麼沉不下心嗎?

  不過看起來冷靜沉穩的因陀羅轉世者,倒是跟以前沒差……

  另一個空間,面對著六道仙人分身的佐助, 終於也忍無可忍開口:「你說了那麼久, 有讓我離開的方法嗎?沒有的話,我不想繼續聽你家那些歷史的廢話。」

  他心裡對小櫻的擔憂已經化為一團火, 將他的胸腔擠壓到要爆炸。

  能忍耐著聽這老頭的話,是因為想要聽出能離開這裡的線索。

  結果沒線索,只有啰嗦。

  不想聽了,他要去尋找出去的方法,宇智波斑那一劍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小櫻。

  他跟鳴人擋住的角度,應該可以抵擋住那致命的一擊才對……完全不能想像接下去的事情。

  要是他跟鳴人都失去意識了,沒有人能保護她的話。

  她不會出事了吧。

  六道仙人:「……」

  看來因陀羅的轉世者也沒冷靜到哪裡去。

  也許是年代不同,所以年輕的孩子已經聽不下他慢悠悠的說話方式。

  六道仙人只好加快語速:「你是因陀羅(阿修羅)的轉世,佐助(鳴人)。」

  空間不同,六道仙人的話倒是相同的。

  身處不同空間的佐助跟鳴人,聽到了六道仙人這句重點。

  鳴人:「雖然你先前說的話我有一大半聽不太懂,不過哥哥是……佐助對嗎?」

  無比正確的猜測,先前沒有察覺的事實,六道仙人的話就像是鑰匙一樣打開了他的感知能力。

  佐助要是知道這事情,不會按著他的頭讓他叫哥哥吧。

  這可是在家裡排大排小的重大問題,打死不叫。

  六道仙人剛要回應。

  鳴人就擺擺手,「這事以後再說,我們還是先討論怎麼出去吧。」

  六道仙人:「……」

  所有話題都能拐到「離開」這件事上。

  而佐助聽完沒有激動,也不怎麼在乎。「你說這麼多,是想要我做什麼?」

  除非能讓他變強,保護想要保護的人,不然對佐助來說他是誰的轉世者都毫無作用。

  而且隱隱的感應告訴他,鳴人就是阿修羅的轉世。

  那家伙是弟弟啊,那以後鳴人就得叫他哥哥,不允許更改。

  六道仙人又想嘆氣了,這對話推行得好艱難。

  他說起斑跟柱間的事情,兩個孩子那焦躁上火的心態,總算多了幾絲耐心。

  理由大概是想要打敗斑,才這麼認真地開始聽課。

  六道仙人有種不容易的感覺,一開始這麼認真聽課,就不會浪費那麼多時間了。

  「這些年你們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裡,我從未見過相處如此融洽,比親兄弟還親密的阿修羅與因陀羅轉世者。」

  六道仙人一臉欣慰。

  「我其實一直在懷疑,我的母親輝夜對待這個世界做的事情,是否也是一種正確的方向。」

  順勢而為,自然而然的弱肉強食。

  他渴望這個世界每個人都充滿愛意,互相溝通,才創造了讓人幸福的忍宗。

  沒想到這麼多年下來,人類互相殘殺,本該給人帶來保護的尾獸也變成仇恨的力量。

  他跟阿修羅堅持的事情是對的嗎?

  六道仙人疑惑過,這也是他一直看著兩兄弟爭鬥而不插手的原因。

  他並不知道誰才是正確的。

  但是這一世的阿修羅與因陀羅卻走在同一條路上,不曾偏離過。

  六道仙人:「你們一直都在為了這個世界做出最大的努力,我真的很欣慰,這讓我堅定自己一開始的想法是正確的。」

  鳴人禮貌回應:「沒有沒有,我沒做出什麼了不起的事。老爺爺你看起來一直在為忍界而努力著,哪怕都這樣了,還在擔心這些事情,真是辛苦了。」

  佐助冷笑:「呵,我又不是為你做的,你有什麼資格欣慰。」

  六道仙人:「……」

  他當初會更喜歡阿修羅不是沒原因的,依舊很想抽因陀羅一頓啊。

  最後六道仙人問:「這場戰爭如果結束了,你們獲得勝利,你會繼續走向什麼道路?」

  鳴人見他一臉認真,也忍不住端起態度來,思來想去最後無奈地找不到合適的說法。

  只能本能般地實話實說:「這個我倒是沒有想太明白,我只是想一直保護大家。以前是很想當火影,後來又覺得這個世界其實誰都能是火影,只要讓每個人獲得較好的生活環境,世界肯定會越來越好。」

  這就是他的轉變,他渴望保護所有人。

  家人、伙伴、朋友、村子……整個忍界。

  但是小櫻走的路給他另一個想法,原來有一個能讓所有人幫助自己,保護自己的環境才是正確的。

  任何人都可以是自己的火影。

  他一個人保護所有人,並不是一個最好方法。

  讓每個人有余力參與到愛裡,這股凝聚起來的良性力量,就能將這個巨大的世界推向較為完美的狀態。

  而鳴人能做的,就是改變忍界戰亂的環境。跟著小櫻做一些力所能及,保持這個世界平穩發展的事情。

  維護好大環境,就能讓很多人擁有守護自己的力量。

  鳴人想到這裡,終於露出一絲真心的笑意來。「最重要的是,我想要保護我最愛的人。」

  小櫻是這條路的基石,要是沒有她……未來是什麼,他想像不出來。

  佐助沒有那麼多廢話,表情凶狠:「小櫻走向什麼道路我就走什麼道路,她要是……我就將這個不配存活的世界毀了。」

  連小櫻都無法活著的世界,那就統統都去死吧。

  在沒有確定她安全前,佐助如一團復仇的火焰到處燃燒到處噴人。

  六道仙人:「……」

  雖然很欣慰這一世的兩兄弟親密無間,觀念相近,理念相同,都喜歡同一個孩子。

  要是當初因陀羅跟阿修羅也喜歡同一個人……

  羽衣連忙住腦,果然是太老,被年輕人過於年輕的想法傳染了。

  「你們煩惱的都不會出現,她目前很安全。」

  然後他伸出雙手,「伸出你們的手來,就讓我將這份能拯救世界的力量分給你們吧。因陀羅的轉世者,阿修羅的轉世者。」

  至於那個女孩,將分離多世的兄弟牢牢連接一起的羈絆,他也注視很久。

  她的愛能拯救很多人,也能拯救自己。

  當鳴人跟佐助同時伸出手按在他的手掌上時,羽衣側眸看向外面。

  看到了上代的因陀羅轉世者,宇智波斑走向她,就像是走向滅亡之路的孩子,突然發現光般轉向了生的道路。

  斑看著被抓住的黑絕,想要殺死她的東西,絕對不可能是他的意識。

  或者說,是連他的意識都背叛他了嗎?

  斑站在這個從來沒有懷疑過的黑色人形物體前面,表情有多冷酷,內心就有多疑惑。

  春野櫻才不管老頭子的腦子多亂糟糟,她為了要抓住黑絕,受了多大的苦,翻了多少塊地。

  跟劇情鬥,跟慣性鬥,跟黑絕那種不講道理,想隱藏就隱藏的外掛鬥。

  終於啊——抓住了。

  這口差點被悶死的氣,還有說服斑說服到炸毛的怒意,總算可以徹底發泄出來。

  「終於出來了是吧,裝作老頭子的意識給你委屈的,騙孤苦老人家你這個混蛋不虧心嗎?」

  她這麼善良的人騙他就算了,畢竟她還懂得回報。

  這玩意騙完還要嘲諷誅心,將斑老頭這麼堅強的老混蛋給騙到不想活了,無恥至極罪不可恕。

  春野櫻一臉陰冷的笑,蹲在木質的封印籠子前,拿著尖刺一根一根給黑絕上扎上。

  咒印符不過癮……不保險,還是多來幾根靈魂扎扎針來控制這貨保險點。

  多扎一根,黑絕的靈魂手腳就多縫上一次。

  最後給它縫成一團球,看它還怎麼手腳並用地到處跑路。

  黑絕勉強變形出兩只小黑手,死死抓著這個牢籠的縫隙,大到詭異沒有眼仁的黃色圓眼,死要從縫隙裡擠出來。

  它可是輝夜母親的意識體,雖然被迫提早誕生沒有太多的力量。

  但它是查克拉之神的孩子,怎麼可能被春野櫻這個凡人徹底困住。

  就是這個籠子的力量越擠越熟悉,怎麼一股阿修羅查克拉的味道。

  柱間的木遁?

  還有這些封印的力量,完全不是單純的查克拉,更像是……某種靈魂的束縛?

  哈哈,怎麼可能有人的靈魂能堅實到這種地步?

  逃不出去……

  黑絕終於眼露驚恐地看著外面那個惡魔,然後努力移開眼神,去看站在她一旁的斑。

  它的演戲本能啟動,立刻露出柔軟神色:「斑,難道你寧願相信你的敵人,也不相信我嗎?我是你創造出來的,殺死你的敵人就是我職責,她是你的敵人。」

  黑絕聲音沙啞,速度比平日說話快得多。

  失去幾分老謀深算的沉穩,多出一份急躁的心虛。

  斑沉默看著它,似乎在判斷它的變化是什麼引起的,它是什麼時候背叛他的?

  剛才?他死的那段時間?還是……一開始呢?

  從黑絕打算殺死小鬼開始,斑對於黑絕的信任直接降到最低,還擊穿了他的底線。

  他怎麼可能有一秒,想真正的殺死她。

  她是他多年來培養起來的繼承者,是他花費大量心血教導出來的學生,是……家人。

  「我從來沒有說過她是敵人,黑絕。」

  斑看它的表情都變了,他才意識到這個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自己」,竟然是假的。

  當他開始懷疑這個家伙,它說越多話,露出的破綻就越多。

  如果黑絕是因為別的事情露出破綻,他可能還會懷疑是不是自己搞錯了。

  唯獨殺死小鬼這件事,黑絕不可能接受到他的想法命令。

  這家伙自作主張,反過來還想洗腦他?

  黑絕有些尷尬,人的意識想法一秒有那麼多個。

  斑跟春野櫻都互捅對穿,恨不得對方去死,怎麼可能沒有殺氣。

  這種腦漿都要打出來的崩潰場面,是個人都覺得他們有深仇大恨,結果告訴它沒殺意。

  怎麼,這兩個瘋子是變態嗎?互相殘殺是他們的情趣?

  春野櫻拿著針扎它的眼睛,如願聽到黑絕發出一聲慘烈的嘶吼。

  「春野櫻,我要殺了你。」

  春野櫻悠閑地回應:「你天天想殺我也沒見你成功,別說廢話了,來點實話吧。」

  斑聽到黑絕天天想殺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她蹲著的後背,似乎能看到上面又多出一個血糊糊的洞。

  只是錯覺,小鬼活得比誰都生命力旺盛。

  春野櫻壓根沒理會自己的後背被人盯著,她對斑老頭的情緒很敏感。

  斑老頭現在疑惑著呢,完全失去打架的興趣。

  所以也不會打她。

  春野櫻:「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潛伏在我老師身邊想對他干什麼?你天天慫恿他往月亮上使勁,月亮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玩意嗎?讓你這玩意非要拉著他,去干無限月讀這種毫無前途的計劃。」

  她都知道答案,問題這個答案得黑絕說才行。

  不然就憑借斑老頭的疑心,她任何跟他理想相反的話語都是誆騙。

  為了自己的理念奮不顧身,並且憋住一口想要贏柱間的氣的斑,簡直吃了全忍界被電詐的老頭子的腦子。

  自家人不相信,都是騙他的。

  黑絕這種別有用心提著保健品上門的外人,說啥信信啥。

  一句一句的問話,與其說是審訊黑絕。不如說是在逼著斑去復盤自己的人生理想,是不是有哪裡出了錯。

  斑的視線從她的後背上,往上移動。

  巨大是神樹被搖搖欲墜的鎖鏈結界束縛著,金色的縫隙外,那輪紅月陰森不詳地凝視他。

  就好像有某個聲音在召喚他一樣。

  吸收……合體……召喚……什麼呢?

  突如其來的意識進入他的大腦裡,斑似乎又看到自己成功結束忍界所有戰爭,消滅引起所有戰鬥的查克拉,他成為新世界的神的畫面。

  多麼美好的未來,近在咫尺的成功。

  「都是假的。」

  這句話徹底將斑的神智拉回來,如針刺穿他虛假的渴望。

  春野櫻重復自己的的話:「假的對吧,那個所謂的無限月讀根本無法讓世界和平,沒有一種和平獻祭世界上所有人來實現的。如果有,那麼就不是和平,而是滅世。」

  她看黑絕嘴硬得要命,怎麼折騰都不開口,干脆一句一句挑出來替它說了。

  斑老頭可以不相信她的話,可是黑絕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坨黑乎乎確實很難看清楚表情,但以斑的感知能力跟對它的了解,它心不心虛還是能確定的。

  黑絕瞪著被針扎的眼睛,就差這最後一步,它怎麼可以失敗。

  而且一旦被春野櫻抓住,她會不顧一切消滅它。

  它怎麼能死亡,它還有母親要拯救。

  黑絕露出悲壯的表情,終於孤注一擲地怒吼:「對,我不是斑的意識體。」

  它捕捉到斑看向月亮的視線,它太了解因陀羅了,也太了解斑。

  斑依舊那麼渴望著完美無暇的和平世界,只要他還渴望著,春野櫻就無法將斑徹底拉攏過去。

  人性是很復雜,很貪婪的。

  這麼多年的付出,成功就在眼前斑放棄了就不心疼嗎?

  黑絕義無反顧地說出來:「我只是一個熱愛和平,想要平息這個世界戰亂的神之意識體。而斑就是我選中的完美繼承者。無限月讀是真實存在的,六道仙人留下了我跟石碑,是因為他早已經預見今日戰亂的忍界,才讓我引領斑來實現月之眼計劃。」

  春野櫻:「……」

  這一刻,她見識到了苟了千年老不死的絕對王者實力。

  這凶殘的厚臉皮,這可怖的心境,這絕對的詐騙大宗師王者。

  春野櫻來到這裡這麼多年,終於遇到最和她旗鼓相當的對手。

  然後她拿著針將它那口白花花的牙齒,上下一縫連起來。她不容許有比她更會詐騙的家伙存在,都縫了吧。

  黑絕無比堅強,繼續輸出自己的謊言。

  「斑,你要相信石碑上六道仙人留給你的話,那才是真實的。你沒看到我們要成功了嗎?你要的那個沒有戰亂,那個絕對幸福,那個不會再失去任何珍貴的人的世界已經實現了。」

  春野櫻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坨玩意,開始在思考要怎麼消滅它。

  她的查克拉一向能省就省著,想要徹底殺死黑絕,不讓它有一絲遺漏。

  需要她花費一些靈魂之力外加大量的查克拉。

  這玩意怎麼說都是輝夜的意識體,殺得死,就是得費功夫。

  手裡的查克拉之針,從淡藍開始化為深藍色,是力量加強的變化。

  突然,一只手緊扣住她的手腕。

  春野櫻沒有動彈,「你相信它嗎?」

  她甚至都沒有回頭,就任由斑伸手阻止她的動作。

  斑平靜凝視了她一會,才問:「如果我相信它的話,你要怎麼說服我。」

  她知道很多東西,連黑絕是背叛者這種事情都清楚。

  斑才意識到自己遇到小鬼地方,是正常人,不,哪怕是神要接觸也很難的地方。

  他死去的空間,比任何所謂的神話幽冥都詭異虛無。

  而小鬼就這樣大大咧咧走進來,當初他以為她是亡魂才有這種能力。

  為什麼一開始會對她另眼相看,因為他死了那麼久,她是唯一能到處走的亡魂。

  就連他生前這麼強的人,死後也只能困在同一個地方,日夜飽受苦悶無聊的折磨。

  她自由自在,毫無拘束。

  連當亡者都當得與眾不同。

  所以他開始教導她,與眾不同的家伙注定孤獨,他也是。

  他們兩個人不是很相似嗎?

  沒想到她竟然是活人……多麼神奇的能力,她知道什麼都有可能吧。

  斑沐浴在紅色的月光下,語氣很平靜:「你想告訴我的真相是什麼?」

  不是以前那種敷衍式,聽後就忘,完全不相信她的話的模樣。

  此刻的斑終於開始正視自己的學生,冰冷無動於衷的外殼下,是一顆高傲的心首次低下頭,願意傾聽這個他一手教導大的孩子的話。

  春野櫻終於轉頭,看向自己這個從來不聽話,被無限月讀洗腦的老師。

  她眼裡那股冷到能殺人的凶意,被清亮喜悅的情感取代。

  在劇情慣性的洗腦下,斑老頭的腦子其實就是犧牲品。

  讓他發現無限月讀的破綻,並且懷疑這個計劃難到可怕。

  沒想到,他竟然動搖了。

  春野櫻有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慨,他終於有相信她的態度。

  這樣,就能將真相告訴他。

  「無限月讀是個騙局,老頭。」

  這句話是真實的,斑眼瞳緊縮了一下。

  真相是痛苦的,更是難以接受的打擊,他幾乎想要去相信黑絕的話。

  就算黑絕不是他的意識體,它是他領路人也可以……可是小鬼卻說這全部都是騙局。

  黑絕立刻垂死掙扎:「不要相信她,斑,她是引起戰亂的災難者。六道仙人預言你在成為新的神前,你要除掉一直阻攔你的災難,她就是你的災難。」

  春野櫻手指一抖加大力量輸出,針藍到發黑。

  這編造故事能力,它要是來寫小說跟她搶市場,書籍銷售年榜萬年第一的位置就是它的。

  此等對手,死吧。

  手被斑用力握住,手指卻還能動彈,她微微抵著針想要彈入黑絕的身體裡。

  讓它爆炸,化為一坨黑色的煙花炸給月亮看。

  可是針沒有彈出去,就化為力量重新回到她的身體裡,本來有些虛乏的狀態又恢復了些。

  斑沒有讓她動用那麼大的力量,他伸出手。

  一根黑色的求道玉尖刺,直接穿過她的封印術扎中黑絕的身體。

  黑絕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碎裂了一大塊,其余還剩下的身體蜷縮軟乎成一團。

  斑的表情終於暴躁起來,「我的學生只能由我來教導。」

  想殺她,罵她災難者,它算什麼東西?

  春野櫻見到他的求道玉這麼好使,伸手就去拿,求道玉的力量取決於控制者的意念。

  她一接觸,求道玉的力量失去效果。

  斑見她速度太快,脾氣本來就上頭,急忙用力拍向她的手。

  「別亂拿這玩意,我要是沒收回來,你連靈魂都會被毀滅。」

  人可以死,靈魂不能失去。

  不然別說沒有復活的機會,連死後當亡魂的資格都沒有。

  春野櫻拿到手也發現自己操控不了,只能可惜松開手說:」那你再打它幾下,這家伙不死我睡不安穩。「

  老頭已經被說服了大半,雖然他還不能確定無限月讀正不正確。

  但停下計劃,打算繼續調查的心思肯定是有的。

  沒看到斑所有動作都停止,連頭頂的月亮都不看了嗎?

  他對於無限月讀的信心來自六道石碑,還有黑絕的洗腦慫恿。

  石碑在她能修改的時候,就失去了絕對的權威性,斑的疑心肯定會出現。

  加上黑絕竟然騙了他這麼多年,斑本來就是個多疑的性子,月之眼現在再美好,他肯定不會立刻動手。

  這就是多疑的好處,他能懷疑她。

  當然也能無差別懷疑別人。

  斑沉默地盯著奄奄一息的黑絕,似乎在猶豫什麼。

  春野櫻也沒有催促他,而是安靜等待。

  黑絕鍥而不舍,繼續說服:「斑,你要相信自己是獨一無二的神,你能拯救這個世界,你就是無限月讀的繼承者……」

  所有話都停止在最後一擊上,神的力量轟碎了黑絕所有存活的可能性。

  它徹底被抹除,干干淨淨,如同沒有出現過一樣。

  春野櫻的眼瞳不受控制輕顫了一下,如果斑一開始就用這種力量來跟她打,她大概率熬不到現在跟他嘮嗑。

  斑放下手,面無表情說:「我不原諒背叛我的家伙。」

  這句話很冷酷,卻讓春野櫻忍不住開口安慰他:「別傷心了,被騙不是你的錯。」

  斑松下的手又緊握起來,又重又凶的拳頭使勁往她頭上砸過去。

  春野櫻嗷一聲,雙手抱頭卻沒有避開。

  斑:「將你知道的所有事情說出來,我要看看你去哪裡弄到這些所謂的情報。」

  黑絕背叛他,那麼它所有話都不能相信。

  他現在只能相信小鬼,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也被人騙了,先調查一下。

  如果無限月讀有用,再實現也不遲。

  如果沒用……再找新的出路。

  斑強悍到非人的意志力,讓他確定計劃有異樣的時候,能立刻強硬逼迫自己改變。

  春野櫻伸手勾住自己老師的肩膀,一臉輕松:「你想知道都行,要不我們先停戰吧。」

  這些白絕打不死人,卻會增加忍者的清掃負擔。

  發個停戰宣言就能減少戰場工作量。

  然後他想知道啥,她就告訴他什麼。

  月之眼計劃其實是給輝夜小娘們找人柱力,黑絕是輝夜的意識體,每天都只想坑死他,無限月讀其實是吸收查克拉用的……

  如果斑能相信,救出尾獸也容易很多。

  春野櫻組織好情報的一二三無數條,剛要一條一條地開始告訴斑老頭的時候。

  就聽到一個熟悉,卻很久沒有響起過的聲音出現。

  【劇情大幅改動,宿主大幅度偏離人設要求……死亡通知書啟動】

  【追殺者:大筒木輝夜。】

  春野櫻:「……」


第144章

  死亡通知書這玩意沉寂太久, 但是春野櫻並沒有忘記它。

  當年她面對這玩意的時候,就有兩個選擇擺在她面前。

  第一是遵循系統的控制,它讓她干什麼就干什麼。

  攻略、維持人設、保持原作劇情的進行, 聽著系統洗腦的話術以為自己能輕易活下去。

  第二是去它大爺的, 她自己想干什麼就干什麼, 當傀儡那還是活著嗎?

  只要系統不打死她, 她就往死裡折騰。

  顯然她選擇二。

  在娘胎裡就選了, 然後出生後的每一天都在試探系統的底線, 謀劃怎麼擺脫這玩意。

  前期攻略, 保持人設都是為了先留存活著的資本。

  後來知道如果能改變越多人的命運,就越可能被這個世界承認,繼而徹底脫離系統這個選擇後。

  她裝都不裝了,直接一把□□不給自己留後路。

  趁著死亡通知書沒作為,用盡一切力量去掀翻這個悲劇遍地的世界。

  她是想要打時間差, 想要在死亡通知重啟前將本土居住證拿到手,就不用承受離開系統的代價。

  顯然她賭輸了。

  輸了就要盡快找出活下去的方法。

  春野櫻一秒進入狀態:「輝夜在月球上, 是讓她直接通過時空傳送來干掉我?還是讓無限月讀成功復活她,讓世界毀滅。」

  這個問題的重點:飛不下來, 是不是這個通知書就做作廢?飛得下來,是用無限月讀的方式嗎?

  這是她最想要知道的問題答案。

  系統費力地翻閱新出現的通知書細節, 它視線模糊, 努力研究。

  「輝夜會在死亡通知書的幫助下,成功降臨這個世界。不過因為通知書的力量不足,並不會開啟無限月讀才讓她降落。」

  理論上輝夜需要巨大的查克拉量才能完成降臨儀式, 無限月讀不成功, 就沒有這麼多查克拉。

  通知書的所有力量化為這份查克拉,讓她短暫回歸這個世界, 來追殺在通知書看來就是世界異類的宿主。

  系統已經喪失了所有觀測的手段,包括視力都無限減弱。

  如果它現在是個人類,就是瀕死狀態,僅剩下陪宿主嘮嗑的回光返照功能。

  春野櫻捕捉到生機:「這次追殺我的時間,是不是跟先前那些追殺者一樣?」

  只要時間都差不多,她確實能往死裡逃。

  熬過輝夜殺意起來的那段時間,她就能避開死亡通知書的圍剿,

  只要成功躲避追殺,這麼多年她改變過的劇情,獲得東西都會變成真正的事實,不會被劇情慣性反過來抹除。

  系統:「差不多,不過輝夜的力量跟以往的人不同,她借死亡通知書給的力量掙脫月球的封印。如果不打敗她,她很大可能會用自己的力量停留在這裡。」

  這才是危機,因為輝夜的目的是收回查克拉。

  她降落成功後第一個反應,肯定是無限月讀吸收所有人的力量來壯大自身。

  這代表宿主不能直接跑個沒影,無限月讀始終是個巨大的威脅。

  春野櫻:「那她會怎麼降臨?用神樹作為本體?」

  系統終於看到通知書留下的最後信息,通知書在啟動所有力量後已經枯竭死亡。

  整個系統空間破敗一片,只剩下它這最後一絲意識。

  「我看看啊,是利用的劇情慣性加系統最後的力量,來強行推動……」系統突然沉默。

  聽到這句話春野櫻猛然驚醒,劇情的慣性這玩意她見過太多次。

  現在的劇情是……死亡通知書的力量變成無限月讀的替代品,那麼劇情會進行到——斑被輝夜吞噬。

  這個危險的念頭剛剛出現,春野櫻就發現斑猛然站起來,直接往神樹那邊飛過去。

  速度快到她連喊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動作,以她腦子裡還留著的原作劇情來參考。

  當宇智波斑有要碰觸神樹的念頭,並且表現出要吸收它的樣子。

  那麼就接下去的劇情,就是他會成為輝夜的人柱力。

  春野櫻立刻反應回來,感知到斑身上她留下的坐標,直接飛雷神傳送到他身邊想要攔住他。

  或者將他跟神樹隔離開。

  「老頭,月之眼的計劃有問題你不是知道了嗎?這棵樹也有很大的問題……」

  春野櫻閃到他旁邊,剛要伸手拉住他的時候,卻發現斑的眼神是放空的。

  擔心的情緒浮現前,戰鬥本能率先自動開啟。

  春野櫻攔他的動作立刻改變,整個人迅速往後閃開,好幾根查克拉黑棒扎入她剛才站著的地方。

  要是被刺穿,她就會變成刺蝟重傷瀕死。哪怕躲開致命處,也會被這玩意控制得死死的。

  這是認真起來的斑的速度與實力,他是將她當扉間來打了?

  春野櫻聽到輝夜後產生的危機感,在斑毫無感情攻擊她的時候,變成失控的焦躁感。

  她避開了所有攻擊,抬頭一看,最讓她心驚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巨大的神樹毫無阻礙,如同回到家般流入斑的掌心裡。

  這哪裡是劇情慣性,這是系統一開始還有力量的時候,上她的身直接操控她的那種能力。

  也是在那種能力的威脅下,她才忍氣吞聲地順著系統意思走攻略路線。

  後來發現攻略的積分確實很香,而且任務沒有帶來太大的威脅,她反過來要挾系統給任務的事情就先不提了。

  沒想到系統竟然還留有這份恐怖的操控力,她記得系統不能碰本土的居民。

  ……只有死亡通知書可以。

  春野櫻握緊拳頭,將自己整個人的戰鬥狀態調到最高的程度,然後消失在原地。

  徹底認真起來才行,不然就如九喇嘛說的那樣她隨時都會死。

  斑吸收完神樹才恍然回過神來,他有一瞬間的疑惑,充沛到可怕的力量不斷重塑他的身體。

  不死不滅,永恆成神。

  這棵樹剛才明明沒有這麼多查克拉才對,為什麼突然出現這麼巨大的力量?

  斑得到了很多的好處,可是額外出現的龐大查克拉卻讓他警惕起來。

  更讓他憤怒的是,剛才大腦裡一直有一個聲音讓他吸收神樹,他並沒有理會,沒想到一個分神就伸手吸收了。

  這種被控制的無力感,是斑極度厭惡的。

  斑察覺到空氣扭曲顫動一下,完全看不到人的攻擊,快到超出想像的衝擊。

  他本來想躲開,可是卻感知到是小鬼的查克拉,身體本能僵一下。

  接著整個人,包括吞噬了難以想像的查克拉量,而堅韌到脫離人類極限的軀體,都被一個簡單的拳頭給揍飛出去。

  斑確定這一拳的力道是衝著殺人來的,如果是他吸收神樹前承受這種攻擊,至少半個身體會碎裂開。

  小鬼的力氣爆發控制得更成熟了。

  斑面無表情地想,整張臉都被打凹下去,顯得破碎又凶惡。

  春野櫻打到斑的時候,就碰觸到他身體裡那見不到底的查克拉,攻擊進入這些查克拉裡很快就會被抵消掉。

  春野櫻出現在飛出去的斑身上,她伸手按住斑的胸口。

  沒空解釋了,必須將留在斑老頭心髒的咒術符缺口給填補上,她不知道系統要以什麼方式的讓輝夜降臨。

  得到的回應只有模凌兩可的劇情慣性,還有斑被操控著吸收神樹。

  兩件事加起來等於的答案,讓春野櫻完全無法接受。

  她寧願自己猜錯了。

  未雨綢繆,她要想獲取斑的身體控制權利。改良過的控制符不可能一點效果都沒有,哪怕能控制他幾分也是好的。

  不能讓他……

  伸出的手指按到他胸前的時候,斑的身體突兀無比地開始發生異變。

  進入他體內的查克拉驟然暴走,她的手碰到他的身體的瞬間就被波及到,爆發的查克拉無規則攻擊吸收所有接近他的東西。

  春野櫻身體裡的查克拉被這股力量拉住,經絡裡的查克拉被硬扯出去。

  別說給咒印符補上缺口,逃跑都成為一件困難的事。

  在查克拉發生異變時斑第一個感應到,他看到小鬼整個人都被暴走的力量拉過來,沒有任何猶豫就握住她的手腕拉開,用力一甩讓她離開他。

  暴走的力量,讓斑都無法控制推開她的力氣。

  春野櫻整個人重重摔出去,落到地上滑了一大段距離,撞上一塊翻起來的大石頭才止住勢頭。

  骨頭摔斷了幾根,春野櫻聽著體內骨頭重新愈合的聲響,抬頭就看到「答案」的出現。

  斑被查克拉擠壓到變形,劇痛讓他這麼強悍的人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讓她離得更遠一點。

  下一秒整個人已經變幻起來,白色的長發拖地而下,輝夜的五官出現在他的臉孔上。

  兩個臉的輪廓重疊起來,詭異到讓人頭皮發麻。

  雖然沒有原作那麼誇張的身體膨脹,可是輝夜就像是穿透了斑的一切,重新用力量在斑的□□上繪制自己的模樣的過程,更痛苦可怕。

  惡夢般的死亡通知書,用了她最害怕的方式來報復她。

  輝夜強硬降臨到宇智波斑的身體裡,在沒有無限月讀的情況下,斑依舊成為了犧牲品。

  「老師!」春野櫻不顧一起地衝過去,她以為自己會永遠冷靜,不管遭受到什麼打擊。

  哪怕面對是輝夜追殺的通知書,她的戰鬥意志都沒有任何動搖。

  對比自己更強的敵人示弱有用嗎?慌張能幫助她嗎?

  只有冷靜到底的判斷與分析,才能讓她有一線生機。

  所以面對再強大的對手,遭受多糟糕的攻擊。她都能保持一份最基本的冷漠,尋找對手的弱點與自己的生機。

  這種幾乎是刻在她骨子裡的反應,第一次徹底失去作用。

  哪怕常年訓練起來的理智告訴她,這是一場毫無勝算的戰鬥,她依舊用盡全力想要阻止斑成為祭品。

  她手裡出現無數跟查克拉細絲,如同網般出現在還沒有變形成功的輝夜身上,想要將她捆縛住。

  結界像是感應到她的意志,所有金色的鎖鏈劇烈搖晃解鎖。

  如萬千的繩索襲擊向強行占據斑的身體的輝夜。

  線與鎖鏈,遭受到了白色長發的抵抗,人與神的對抗到底還是慢了一籌。

  斑的眼睛已經閉上,輝夜的臉徹底取代他模樣,身上的白色袍子化為更為柔和的線條輪廓。

  輝夜睜開眼,一片空洞的平靜。

  她被封印太多年,所有動作與思緒都是慢的,連帶遇到攻擊的反應也很慢。

  一些絲線落到她的身體上,輝夜慢慢低頭看向自己被攻擊到的地方,身體本能吞食所有攻擊。

  輝夜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從兩個兒子的封印中逃出來了。

  可是不等高興,她有點困擾地動了動手指,這個身體為什麼那麼遲緩沉重?

  她停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腦,勉強運轉起來,身體裡還有一個靈魂……在抵抗她嗎?

  怎麼可能,她可是真正的查克拉之祖,強大的力量與絕對意志力能統治任何一個靈魂。

  而且身體內部似乎有很多雜質?

  輝夜剛要開始梳理體內那些黑色液體,如同毒素的東西。巨大的攻擊力讓她整個人都踢飛出去。

  春野櫻趁著輝夜還在交接的間隙,冒著被白色發絲扎穿身體的危險,用力抓住輝夜的衣服。

  尖刺般的仙術查克拉,攜帶著難以消化,能讓她木化的自然能量鑽入輝夜的身體裡。

  輝夜已經降臨了,那麼必須將他的靈魂從輝夜的體內抽出來。

  靈魂的存在基礎是查克拉,沒有無限月讀而強硬降臨的輝夜,肯定極度缺查克拉。

  她要是將斑整個身體,包括靈魂的力量都壓榨剝奪干淨。

  就算輝夜被打敗,那被剝奪過度的斑,最後可能連再次成為亡魂投胎的機會都不會有。

  自然能量攜帶著她的化為尖刀般的攻擊,穿破了對方身體的防御,最終探到熟悉的靈魂意識體。

  春野櫻的手抓住了斑的靈魂,想要強硬抓出來。

  輝夜終於反應回來,她對於查克拉特別敏銳。當她祭品的人柱力是真正的十尾凝聚體,雖然沒有以前的她那麼強大。

  可是對她來說,這份力量就是她暫時能停留在這個世界的基石。

  而眼前這個螻蟻般的家伙,竟然想要搶奪她的生存資源。

  輝夜混沌的腦子剛清醒幾分,瘋狂的殺意就冒出來。

  殺死她——必須殺死她。

  輝夜空洞的眼裡出現粘稠的陰暗,白色的發絲如波浪般卷過來,化為致命的強硬攻擊要刺穿她所有穴位。

  春野櫻手裡的種子四處漂浮,這是她無處不在的飛雷神坐標。

  她只要松開手,不繼續抓著斑的靈魂是能輕易避開的。

  現在的輝夜不知道是不是沒睡醒,動作在她眼裡並不快。

  可是只要一松手了,她就沒機會將斑老頭從輝夜那裡搶奪回來。

  理智讓她松手逃命,手指卻有自己的意志,完全不聽從求生本能的警告。

  再給她一點時間,一點就好。

  白色的發針刺穿她的後背,手臂,大腿,撕裂血肉的劇痛在滲血的傷口裡爆發開。

  眼看就要將她徹底分屍了,手裡的靈魂突然消散開。

  斑沒有再回應她的靈魂手指,甚至是拒絕她的拯救,直接墜入輝夜的意志裡。

  春野櫻瞪大眼睛,這種功虧一簣的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

  輝夜伸出手,對准她的心髒想要徹底殺死這個螻蟻時,春野櫻已經消失在她的面前。

  她落到不遠處的石頭上,臉色慘白地半蹲下去。

  輝夜漂浮在半空中,手一揮將所有鎖鏈都給擊碎,再精巧的結界忍術對她來說都是無意義的。

  她低頭冷漠看著眼前這個粉發敵人,並沒有分析自己對她的殺意來自哪裡。

  某方面單純得可怕的神,對於殺人這種小事完全不會費神去思考為什麼。

  連話都不想說。

  她身體裡那些黑色的雜質讓聲帶都破損了,她很不滿意自己身體的殘缺,還有查克拉的不足。

  白色的長發湧動生長起來,再次飛快攻擊向春野櫻。

  輝夜想要殺死她,然後開啟無限月讀吸收查克拉制造白絕兵器。

  春野櫻發現被白色發絲穿過的傷口,愈合得很慢。

  她看向自己的手指,血肉都化為木頭的形狀。

  當白色的針暴烈如雨襲擊而來的時候,春野櫻沒有躲避,直接拉開巨大的卷軸。

  能封印一切技能的卷軸,擋住了大半的攻擊。

  春野櫻站在卷軸後面,掐碎自己變為木頭的手指,創造再生能力自動觸發讓手指快速恢復。

  卷軸很快就傳來破裂的聲音,是卷軸容量達到最高上限。

  春野櫻就像是沒有聽到防御開始碎開的聲音,此刻的她腦力運用達到極限。

  血絲蔓延在眼睛裡,呼吸都沉起來。

  春野櫻無比狼狽地看著自己的手,新生的手指很干淨白皙,卻讓她無比難受。

  如果能用一只手將斑從輝夜的身體拉扯出來,那對她來說是絕對大賺的交換。

  她還有什麼底牌,越短時間內打敗輝夜越好。

  平時還會計較得失,勝敗概率的春野櫻,面對此生最大的對手竟然一點逃跑的念頭都沒有。

  封印失效。

  結界失效。

  忍術失效。

  自然能量攻擊,不行,對方消化這些力量確實困難,但是她更困難會直接木化,性價比太低。

  體術……不是她最擅長的東西,也無法短時間內救出斑。

  她還有什麼東西是能放在賭桌上,跟對方□□的。

  輝夜此刻也勉強排出喉嚨的毒素,高冷地開口:「你已經無力掙扎,不要再亂跑毀壞我的土地。」

  整個忍界都是她的苗圃,輝夜用最慈愛的心說出最殘忍的話:「你也是我苗圃上的幼苗,雖然我非常想殺死你,但是你是不錯的種子,有望成為我最優秀的士兵。」

  白絕的能力也取決死前的人類,輝夜對於這類人會手下留情,讓她好好吊在樹上轉為白絕。

  這份強烈想要擁有更強的士兵的心思,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

  恐懼壓制了對春野櫻的殺意,輝夜打算手下留情別將人打死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手下留情的想法,輝夜壓根沒有發覺來得突兀。

  她心思單純,依靠自己的欲望本能存活,很多想法都沒有深入去思考過。

  更沒有意識到這個想法,竟然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第145章

  這一抹奇異的心情讓輝夜的話都多起來:「神樹竟然還沒有進化到開啟無限月讀嗎?難怪我查克拉不足, 白絕的數量也不多,我的意識本該去實現無限月讀。」

  黑絕就是她產下的意識體,可是她降臨後就沒有察覺到它的蹤跡。

  輝夜的話異常驚悚, 揭露了無限月讀的真實秘密。

  她眼中無人, 高高在上地俯瞰著自己腳下的一切。

  剛醒過來的卯之女神如一尊潔白的雕像, 毫無人性。

  春野櫻有聽沒有應, 她看著自己的手, 將自己學過的所有東西都拉出來一一排除後, 她才想起自己的靈魂。

  自己身體深處還有一個東西, 是這個世界任何人,包括神都不會擁有的。

  不是系統那個已經報廢的玩意。

  而是門。

  那兩扇最重要的,開啟在主角宿命之路上的大門。

  而門有一個很重要的功能,能剝離人的靈魂。

  如果她利用門的能力,將輝夜體內的斑給拉出來, 哪怕是神也無法跟她搶奪他的靈魂。

  最大的問題是,要怎麼將門弄出來?

  春野櫻將不可能這個念頭踢開, 直接思考要怎麼攻克所有困難。

  第一次獲得這個掛的時候,她就發覺這個玩意異常逆天。

  靈魂一次次破碎, 一次次被修補回來,還能連接現實的靈魂, 死去的靈魂。

  她這多年來一直在研究它們, 最後還是大蛇丸的努力,讓她獲取大量自己靈魂的資料。

  從一開始單純拿來找老師的工具,再到後來發現門與她的靈魂息息相關。

  「也許能通靈出來……」

  春野櫻腦子出現這個瘋狂無比的念頭, 通靈出自己身體裡那兩扇門的力量來, 利用這份強大的力量跟輝夜搶人。

  這個念頭不是病急亂投醫,因為她確實能從門裡帶出東西來。

  各個老師的技能, 通過封印術從靈魂深處召喚而出,已經成為她異常熟稔的事情。

  可是通靈一整個門,需要多大的力量?

  她的靈魂真的能將身體裡的宿命之門扯出來嗎?哪怕只是扯出一角?

  卷軸徹底碎裂開,輝夜的力量排山倒海朝著她攻擊來。

  春野櫻用飛雷神逃跑,一束頭發卻突破時空忍術,跟隨在她身後。

  當她落到下一個坐標時,跟隨她而來的頭發驟然化為箭矢,快速朝著她的後背扎進去。

  春野櫻第一時間感應到,側身躲開的速度卻比不上輝夜的白發。

  發絲剛要碰到她的致命處,一雙手如同在虛空中出現,將她整個人用力抱入懷裡擋住所有攻擊。

  溫暖到發燙的擁抱,有生命力旺盛到沸騰起來的溫度。

  鳴人的聲音著急到起火地大喊:「怎麼又來個莫名其妙的家伙,小櫻你沒事吧。」

  白色的頭發扎得鳴人齜牙咧嘴,不過他身體防御力已經厚實到一種凶殘的程度,這種並不要命的攻擊很輕易就被他扛下來。

  春野櫻拉著他離開原地,來到下一個不遠的坐標位置上,避開輝夜新一輪的攻擊。

  她握住鳴人的手,查克拉流動進入他毫無抵抗的經絡,沒有發現受傷。

  鳴人在受傷的時候,就自己治愈了。

  這是從六道老頭那裡獲得外掛的狀態,體內的力量滿到可怕,整個人的力量提升到一個難以想像的階段上去。

  劇情慣性讓輝夜降臨,也讓鳴人獲得主角的待遇。

  簡直就是一把雙刃劍,敵我不分地亂殺。

  輝夜眼瞳微微縮起來,眼眶四周青筋暴突,她的孩子?不,是繼承羽衣力量的後代。

  熟悉的氣息讓輝夜悲傷又欣喜,這是她失去多年的查克拉啊。

  這一刻殺氣重新出現在輝夜的心裡,剛才對春野櫻留情的念頭已經消失了。

  她要快點殺死春野櫻,好回收這個孩子身上的查克拉。

  輝夜剛這麼想,一股更熟悉的查克拉出現在她身後。

  佐助揮舞著須佐的刀,直接就往這個女人身上砍。

  他比鳴人記憶力好點,還記得那個啰嗦老頭的話,看到這個白發女人直接就跟輝夜聯想上了。

  對不對先不說,一來就就看到她在攻擊小櫻。

  「一個接著一個,你們是排隊來的嗎?」

  斑之後又是這個女人!

  佐助本來就心急火燎,擔心受怕小櫻是否會出事。結果一來就看到這家伙想要殺死小櫻,直接點燃他的脾氣。

  須佐的刀子落到輝夜的頭頂上,輝夜抬起手,表情不變開始融化他的攻擊。

  她輕嘆:「多少年了,你們終於又要回到我的懷抱裡。」

  她不是跟佐助鳴人說話,而是跟他們身上的查克拉說話。

  佐助皺眉,卻沒有任何後退的意思,而是以力壓力持續往下砍下去。

  融化的速度不快,他只要砍人的速度比她快就行。

  春野櫻立刻拉住鳴人,快速說出輝夜的一些技能。

  她的手指按在他燃燒著的金色尾獸外衣上,吸收一些鳴人溢出來的查克拉。

  鳴人默契十足,讓自己的查克拉流動加快,好讓小櫻能恢復力量。

  春野櫻知道時間寶貴,獲取部分能喘息的機會後,立刻說:「我需要時間,你跟佐助小心點。」

  輝夜的能力說得差不多了,缺點更是明顯。

  大概是封印太久腦子遲鈍了很多,輝夜不止動起來不快,連帶思考時間也很慢的樣子。

  鳴人點了點頭,直接分身留在小櫻身邊。

  然後本體轉身就往輝夜那邊衝過去,打算跟佐助共同對付敵人。

  春野櫻立刻半蹲下,她手指皮膚割開血滲出來。

  巨大的卷軸出現在她的手指下,這些都是時空忍術理論公式。

  她需要研究法陣,將她靈魂的門給通靈出來。

  這是一個冒險至極的決定,在混亂的戰場上幾乎成為不可能的事情。

  將所有這些年跟水門老師,研究出來的公式理論都過一遍,很多遺忘的小細節都重新浮現在大腦裡。

  公式理論本身是擁有時空忍術查克拉的。

  春野櫻一起吸收了,她過腦的公式全部都消失在卷軸上。

  如果她沒死還能重新寫出來,要是死了,很多她自己研究出來的公式就會徹底失傳。

  現在顧不上那麼多,任何一分力量都不能浪費。

  通過大量的時空忍術的原理輸入,她確定了最大的難點。

  門太龐大了,她無法將它徹底拉出自己的靈魂,哪怕是犧牲自己部分靈魂也沒方法。

  放棄直接通靈,她立刻尋找下個方法。

  大腦運轉快到直接消耗鳴人給的查克拉,溫暖的力量,支撐著她不斷突破自己的極限。

  她想到能不能,在靈魂與現實中間開一個口子。

  以她自己本人為橋梁連通門與現實,然後利用門的剝離靈魂之力,將斑跟輝夜徹底分開。

  要怎麼開口子……時空忍術異空間?

  卡卡西攙扶著帶土從空間裡出來,鳴人跟佐助同時醒過來後,就立刻要求出空間。

  他們慢了一步,一來就看到鳴人舉起個巨大的熔遁丸子,對著滿頭白發的女人扔過去。

  佐助的千鳥亮到能刺破黑夜,也跟隨在鳴人身後,化為一道閃電飛躍而上。

  炸裂到超出想像的場面下,是半蹲在地上的小櫻,毫不在意地按著卷軸正在認真看著。

  這是一個奇異的場面。

  轟烈的攻擊,眼花繚亂的大戰。

  她卻安靜得像是在忍者學校的課桌邊學習。

  鳴人的分身雖然守在一旁,卡卡西卻還是很擔心那些攻擊的余威,會波及到正在學習的學生。

  他立刻喊道:「小櫻,過來。」

  如果小櫻是受傷了,他打算將她轉移到神威空間裡藏著。

  春野櫻聽到這個熟悉的喊聲,猛然驚醒過來。

  她剛才確定了能利用時空忍術的力量,通靈出自己體內的門。

  因為時空忍術的空間,是介於現實與虛無的一個地帶的東西。

  比現實純粹得多,能跟宿命大門的力量起共鳴。

  時空忍術,時空異空間這玩意她都研究過。

  問題是要她現場直接撮一個異空間出來,失敗率太高了。

  她思考替代方案到眼發紅,聽到卡卡西的聲音立刻想到,這不是有個現成的異空間嗎?

  春野櫻跳起來,衝到卡卡西面前說:「老師,你的眼睛還能發動神威嗎?」

  卡卡西出了名的藍短,這麼折騰下來早已經油盡燈枯了。

  可是聽到她這麼說,他疲憊的神情沒有露出一絲為難,剛要點頭。

  帶土撇了他一眼,聲音沙啞說:「你也差不多了吧,再發動神威是真不怕死。」

  剛才為了救那兩個小鬼,將所有查克拉都給了藥師兜。

  藥師兜最後累暈了,被綱手拖走去救助。

  卡卡西也沒好到哪裡去,身體枯竭到快要暈倒了。

  春野櫻伸手按到卡卡西的胸前,剛要給他治療一下,卡卡西卻快速往後退。

  「不要浪費你的查克拉。」

  他雖然不知道要干什麼,可是已經猜出她現在的處境急需力量,他可不能拖她的後腿。

  春野櫻此刻脾氣爆,迅猛揪住他退開的衣服用力一拽。

  「有什麼浪費不浪費的,你現在連點自保的力量都沒有,」

  她需要救人,更需要保護人。

  卡卡西也是她保護的人之一。

  帶土看著他們師徒情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身為要死的家伙,看到這一幕覺得很礙眼。

  他突然插話:「喂,春野櫻,你要對誰使用神威?」

  春野櫻剛給卡卡西治療一下傷口,補充一些查克拉,聽到帶土的話,立刻不客氣扯出一截卷軸。

  「用在這裡。」

  他剛開口,她就知道他想要替卡卡西使用神威了。

  帶土:「……你就不怕我死了嗎?」

  春野櫻:「你死了我會給你上墳的,反正都上了那麼多年早已熟門熟路。」

  帶土:「……」

  果然很討厭啊,這該死的混蛋。

  神威發動的時候,卷軸吸收掉這次神威的忍術。

  帶土本來就半截身體進入淨土,這下更是直接倒地不起。

  春野櫻已經毫不猶豫地轉身,直接跑向前方,投入那個普通忍者根本插不上手的戰場。

  卡卡西抓住帶土的胳膊,似乎是在抓住他最後一絲氣息。

  帶土笑了:「表情那麼難看干什麼,卡卡西,我本來就該去死。」

  如果當初就死了,那他還是英雄。

  而卡卡西會遇到春野櫻他們,最後治愈自己。不會再到墓碑前懺悔,活得像是個空心稻草人。

  也許那個結局才是好的。

  卡卡西眼裡沒有一絲水汽,他的表情也是一種空蕩蕩的平靜。

  很多話都在心口翻滾著,最後卡卡西才嘆息:「活著也能贖罪的,帶土。」

  這聲嘆息落不到帶土的耳朵裡,因為他的眼睛閉上了。

  輝夜避開了鳴人跟佐助的攜手攻擊,她飛到更高的地方。

  白色的長發是最強的矛,掃平了這兩個能封印她的孩子的攻擊。

  身體還是太笨重了。

  輝夜冷冷凝視著自己的身體內部,裡面黑色的液體排得差不多。

  為什麼還是覺得身體不兼容?

  她的意識是最高的意識,她的靈魂是最高的靈魂,她的查克拉更是凌駕任何人類之上。

  不可能存在,祭品的身體還有力量排斥她的。

  難得失控感讓她很煩躁,輝夜伸出雙手想要直接毀滅眼前的一切,又突然想起來這些弱小的人類都還有用。

  她的軍隊,需要快速重建才行。

  不能將這片好不容易休養生息好的大地,重新破壞掉。

  一時的不舍得讓輝夜轉為了發動另一個大型忍術。

  如果她的身體沒問題,查克拉量大的時候發動這個忍術本不難。

  現在卻需要一些准備時間,輝夜眉間皺著,看得出她壓抑的瘋狂與不滿。

  春野櫻剛來就看到輝夜的動作變了,一瞬間判斷出她要使用的忍術。

  這個世界在輝夜眼裡是不能輕易破壞的,所以面對攻擊的時候,想要發動大型忍術轉移空間是最好的選擇。

  這對春野櫻可不是好消息,來不及跟鳴人佐助解釋什麼。

  這個時空忍術發動速度極快,跟飛雷神差不多。

  春野櫻直接感應到輝夜身體內部,斑的靈魂坐標,接著她用盡所有靈魂的力量碰到自己身體深處的門。

  輝夜四周碰到的查克拉爆發。

  ——天之御中發動。

  輝夜眼裡沒有任何人,直接瞄准鳴人佐助,還有春野櫻。

  打算將他們幾個人都同時間扔到自己的空間裡。

  卻在瞄准春野櫻的時候,一個錯神,這個人類竟然逃脫鎖定消失在她的感知裡。

  不,不是消失了,而是逃得太快了。

  輝夜已經發動時空忍術,只能先將兩個鎖定的目標拉住,一起墜入她的異空間中。

  就在傳送那個短暫到可怕的時間裡,一只手突然出現在輝夜的視線裡。

  快到極致,反而有一種慢到驚艷的節奏。

  輝夜的心口被這只手按住,那頭粉色的長發散入她白色的眼眸深處。

  神本身的女人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情,她的速度變得再遲鈍,也不是人類能輕易趕上的。

  有人類竟然能做到,她發動時空忍術的時候來攻擊她?

  這種速度,真的還算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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