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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紅樓)俗黛》作者:與人為善睡覺香【完結+番外】

正文 第二章 跟蹤追擊

柳平這時恨不得屋頂能漏個洞才好。他好能清楚地看到黛玉畫了什麼。原來她也挺懂機巧的嗎?她還有多少本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接著又聽趙飛驚訝的聲音:「姑娘,在下造這木牛時,不眠不休,想了好多天,才想出來。不料姑娘轉眼間就造出一個比我那木牛還好的流馬來。在下對姑娘真是佩服得王體投地。」

柳平聽趙飛的讚歎聲,不自覺的挺了挺胸。也不知怎麼搞的,有人讚黛玉,他就覺得與有榮焉。腦海中忽閃過有一天,他牽著黛玉的手走到大街上。無數人讚歎著黛玉的美貌。無數人讚歎著她的聰明和機智。說她性情可愛。這樣想著,就有些走神。下面說些什麼有些聽不清。

等聚起精神,卻聽黛玉正和趙飛商議建一個什麼木牛流馬的商隊。黛玉出資,趙飛負責技術。但以趙飛的名義進行。還策劃了好多做強做大的法子。

柳平原還想把趙飛抓了,打死打殘。可聽黛玉說要建商隊時,便暗暗想道:「我倒要看看,那木牛流馬的什麼商隊有什麼用處。這小東西小腦袋裡也不知成天想的什麼。

不說柳平在房頂上一會喜,一會怒,一會又期待見到木牛流馬的商隊。且說黛玉與趙飛攀談半日,雖策劃種種商舖經營的辦法,卻絲毫不覺得瘋勞。等趙飛都退下了,還振奮異常。自己終於可以做點有意義的事了,而不是待在賈府那個籠子裡,成天想著與那些個發霉的女人們鬥心眼。她要發財了。發財還是小事。關鍵是感覺生存有意義了。呵,咱這是推動社會的發展。為萬民謀福址。外帶自己成為一個大財主。然後扶植培養及拉擾腐蝕一些官員。使其成為自己的保護傘。西方的資本家都能操縱總統選舉。她也不求別的,只求有點自己的關係網,到時別成了一頭任人宰割的羊就好了。

便比如這個趙飛。腦子靈活,學識豐富。又思想超前。將來也許就是個人物呢。不過此人是沒機會。要是自己給他創造了機會呢。要是自己把這木牛流馬弄得天下皆知呢。趙飛會不會引起皇上的注意。既而讓他當官?又或者,他成了影響全國的大商人呢。呵呵,這樣的人自己多培養些。那自己的關係網就越來越多了。不過且住。這種事只可想,不可說。免得讓趙飛認為自己太世儈了。自己應該是慧眼識豪傑的光榮形象,而不是躲在暗處,偷著想發財,尋人保護的幕后土財主。呵呵!呵呵!別樂了,正經點!沒辦法,管不住自己的神經。我太興奮了!

黛玉搖頭晃腦。樂不可支。

直樂得嘴角亂抽,才給了自己一拳。讓自己恢復正常。驚得雪雁和錢婆子面面相覷。姑娘自和趙飛談話後。那神經就不正常了。一個勁的傻笑。難不成姑娘看上了趙飛?

不可能啊。這趙飛長相一般,家世貧窮。又不是什麼狀元榜眼探花,也不至讓姑娘這麼傾心啊。

黛玉恢復正常後。一眼看見錢婆子和雪雁驚訝莫明的看著她。她咳了一聲,趕緊表明自己的立場;「子曰,興之所致,手舞足蹈。我眼見得要發筆財,心情高興。難免有點忘形。」

錢婆子和雪雁互視一眼。心說原來孔夫人都說過人一高興就手舞足蹈的話啊。

那姑娘這樣就正常了。

黛玉眼見二人被自己一通胡說八道說服。越發得意。心說子曰不假,不過不是孔子,是林子。林黛玉的林。呵呵!呵呵!呵呵!

再一步做什麼呢。對了,先來個官商勾結。在這個世道,比如,自己可以找義父趙兼濟。她林黛玉重視金錢。可趙兼濟更重視官聲地位。若能把木牛流馬在二江地區適用。再辦幾件官私合營,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比如,二江府河流眾多。年年修河堤的人工錢便所費良多。若由官府僱用自己的木牛流馬商隊。那麼便可為國家省下大筆錢。木牛流馬商隊便會一舉揚名。趙飛也能引人注意。若不行,自己再廣招人手,在全國開分店。那全國的木牛流馬商隊便能大大的掙錢。還有,要是修運河,那得多大的工程需要自己幹。若掙了錢。再給義父一隻干股。讓義父幫自己和各地官員互相合作。另外,在製造上。為防別人盜用木牛流馬的技術,黛玉想了二個方案。一是官府保護。這官府保護不用說,就是把自己的利益與官員結為一體。使別人不敢盜用這個技術。但這也存在一個問題,就是普通小民自不敢盜用了,但官員自己若起了私念呢。某權力大的官員想與她搞競爭呢。這就需要第二個方案,那就是技術封鎖。

黛玉為防別人盜用木牛流馬,讓趙飛在木牛流馬上加了好幾道加密措施。首先一個便是加外殼。這外殼的作用既是保護裡面的結構不被看到,最重要的是,只要外殼一被毀,那裡面的結構也跟著被毀掉。同時,還做了許多虛假用不著的東西。以迷惑那些想盜取技術的人。

這些細節便和趙飛商議了好幾天。這是後話。

且說黛玉從五將軍府宅子出來,已是黃昏。傍晚的天氣,落日熔金,暮雲合碧。街道上的琉璃瓦都被照得溢彩流光。黛玉看到滿街道熠熠生輝的景象。禁不住想起上一世,在這個時侯,她一通電話打出,招來十多個朋友,大家一起到飯店吃飯然後K歌。那種歡暢的日子,想想就讓人懷念哦。可現在,身邊竟無一個朋友。腦海中忽又閃過一人的形象來。她忙搖了搖頭,這臭東西,本來好好的想發財興奮的念頭,一閃這人,好心情就全沒了。

她只覺心裡煩煩的,不想回賈府,就想在外面逛逛。不遠處,有一個青山畫苑。專賣各種紙筆的,黛玉想了想,來了這長時間。還沒怎麼練過字。若有一天突然遇到機會寫字,豈不露底了。自己上一世雖也練守幾天毛筆字,但總歸不太優雅。哪天該照著林黛玉以前的字,臨摩一下。

黛玉這樣想著,便落了轎,命武師們守在門外,她扶著雪雁的手進了青山畫苑。那青山畫苑雖不大,可裝飾雅致。正對面牆上是大幅的水墨山水畫。三面櫃檯也做成連綿起伏的青山狀。而那湖筆便不規則的插在青山上。粗的有碗口大,細的只如如繡花針大小。密密麻麻,竟如樹林。

黛玉拿起一個看了一眼。見那筆是正宗的湖竹。選料講究,工藝精細。再往下瞧,那墨竟如林中蒼石放在筆旁。那墨色澤黑潤、堅而有光、馨香濃郁,便知是真正的好墨。而更可喜的是,那硯台就好似筆林中一個個水池,

在其中一塊有較大的硯台上,竟還刻著蘇軾詩:「羅細無效角浪平。米丸犀壁浦雲泓,午窗睡起人初靜,時聽西風拉瑟聲。」黛玉瞧著,暗暗感歎這青山畫苑的清雅,正不知紙在何處。忽一眼看見,那西邊廂紙張一層層順山勢而下。從外面,竟如瀑布一般。紙張後,有一個小小的畫台。東側有窗,倒也十分不浪費空間。黛玉感慨,這老闆倒真是個雅人。

一邊想著,一邊說要買筆墨,先試試筆墨如何。早有一身穿長衫,留二撇小鬍子的男子過來侍侯。那人倒了些水進了硯台。輕輕為黛玉磨墨。黛玉這時四下看著筆墨,這小鬍子男子一邊磨墨,一邊偷看著黛玉。見黛玉微側著頭,眉毛輕輕皺起,卻似有什麼不快樂的事。這付模樣,竟比當初黛玉踢人時更回讓人動心。不覺看得呆了。

原來這小鬍子正是柳平。他剛才伏在房頂上半天,直到黛玉出來,才小心翼翼地下了房頂。此時渴望見黛玉的心是那樣的強烈。真恨不能把小東西打暈後,運回自己家才好。

可他也知道,小東西家世顯赫。這還罷了,就她那性子。要是自己打暈她送回家,她醒後還不把天捅露了。

可那心竟如被黛玉狠狠的牽著一般。因見黛玉進了畫苑,他再也忍不住想見她的慾望。竟跑到後面,用十兩銀子給了掌櫃的,暫時沾二撇小鬍子,先做個書僮,以便接近黛玉。

黛玉心中煩亂,並沒看見。倒是雪雁在旁侍侯著,一眼瞧見這磨墨的小鬍子二隻眼睛賊亮亮地盯著自己家姑娘。她跟了黛玉日久,學成了黛玉一半的脾氣。當即心裡恨恨,假裝從這小鬍子旁邊走過,一腳踩到小鬍子的腳上。柳平正專心至看著黛玉,忽雪雁小腳狠狠地踩來,他一不留神,鑽心的痛。手掌下意識的拍向雪雁的頭頂。這要是拍實了,雪雁的小腦袋就能拍傻了。可掌到中途。忽見黛玉的眼睛朝這邊瞄來。他趕緊收手。在自己臉上撓了一下。好像是臉上癢了,想抓一下。接下來低頭研磨。誰知他這人並不會研磨,手上沾了水,所以墨跡留在了手上,這一撓臉,墨跡便全留在了臉上。

黛玉一瞟之下,忽見這人花貓似的臉,她忍不住呵呵樂起來。

PS:

關於木牛流馬問題,許多人可能認為是小說家言,其實古人的智慧遠不是我們所能想像,只因為種種原因,並沒流傳下來。便比如清代康熙年間,就有戴梓發明了連續射擊的火槍。後來康熙怕這種東西流傳開來,不利於清朝統治。把戴梓給發配了。武器也全都毀掉了。在紅樓年間,相當於清朝初年,有人發明出類自行車的東西,應該是可能的事。寫這章的意思,是想寫黛玉做為一個穿越人士遠比古人認識到科技就是生產力這個道理。從而在某種程度上,推進歷史的進程。我一直反對把穿越到古代的人寫成那種不敢越雷池一步,小心翼翼的女人。甚至比古代人還要害怕改變和創新。成天津津樂道於一些女人間的種種爭鬥,不是懷孕,就是流產!真是讓人頭大.還有的擺出一付不喜男主的樣子,可行動卻充滿了獻媚和討好.其實,就是古代,那些有高遠思想行為的女人也是讓人尊敬的.就像人們尊敬嫫母,尊敬黃道婆.喜歡李清照的詞一樣.

正文 第三章 二個傻子

黛玉本來微蹙著眉,柳平已覺美到極致,可這時開心的一笑,柳平頓覺彩霞滿天,祥雲萬里。眼前人物如仙如夢。不覺有些癡呆

看著這小鬍子直直看著自己,黛玉原來的一點愁都跑到九霄雲外了。有人傻呆呆看著的感覺真不錯。最起碼說明,自己很美。一個美人還成天愁眉苦臉的,都對不起老天給的這張臉。你美人都這樣,還讓不讓人家醜女活了。不知足哦!

想到這,心情大好。因柳平的墨磨得差不多了,她拿起筆,沾上墨開始畫起來。

按理說,柳平墨磨完了就該退下了。可柳平眼光正牽在黛玉身上,再也扯不斷。他拿起墨又磨起來。黛玉到沒注意這些。她只想試試這墨如何。拿起筆,想了想,她什麼也不會畫。什麼寫意工筆,從沒練過。寫毛筆字的水平也不咋地。想了想,干個畫個素描人物得了。她隨意畫起來。

柳平一邊磨墨,一邊偷眼看著黛玉,忽見黛玉畫出一個人的臉來。上面雖只畫上眼睛,沒畫上鼻子和嘴,可因和這人太熟了,還是看出是誰了,他手一顫,竟把墨汁濺出,染到了黛玉潔白的衣裙上。

雪雁頓時惱了。這傢伙賊眉鼠眼的看姑娘,還敢濺姑娘墨汁。就該讓武師們拖出去打個半死。

「臭花貓,你仔細些。小心讓人打你個半死。」說完,照著柳平的頭就是一巴掌。

柳平下意識就要伸手,可猛想起,他一出手就露底了。剛要閃避,可腳下一動。忽見黛玉身子一動,似乎在抬頭,他忙止住身形。黛玉會武,動得太快。她會發現自己會武功。拍!雪雁的巴掌清清脆脆的打在柳平的臉頰上。卻是雪雁太矮,本想打頭,卻打在臉上了。柳平怒火上湧。一個小丫頭,竟敢打他的臉!找死!

黛玉剛畫了幾筆,猛覺這人好眼熟。這畫太像柳暄了。自己心裡早把此人給廢了,怎麼倒畫出他來了?通共沒說過幾句話。難道就愛上他了。前段期間,自己還笑張生和崔鶯鶯的愛情,如今,可不成了他們了。難道這舊社會真成了腐骨的藥,把自己一個女權者。也變成隨波逐流了。黛玉正發呆,忽聽拍的一聲脆響。一抬頭,卻見雪雁正給了小鬍子一巴掌。

柳平見黛玉抬頭。忙把眼中的殺機一收。手捂在臉上,委屈的叫道:「你打人。」

黛玉見這小花貓臉上紅紅一小巴掌錢,顯是被打得不輕。她瞪了雪雁一眼,她訓道:「雪雁,為人可以剛強。但不能恃強凌弱。這小花貓……咳….呵呵呵。」黛玉被自己的稱呼逗樂了。忍不住呵呵樂起來。

可剛樂了二下,又覺得有點對不起這小花貓。她忙忍住笑。朝柳平福了一福。「小哥,對不起了。很無禮。咳。」見柳平始終沒吱聲。她想了想說道:「要不…….」黛玉從雪雁腰間取下一個錢袋。從中掏出一塊五兩重的銀子來,黛玉遞給柳平道:「小哥,對不起了,這幾兩銀子權當我賠禮了好不好.」

柳平聽黛玉賠禮,神情溫柔寧靜,哪還有當初撒腳就跑,大喊大叫,胡亂踢人的樣子.

這樣的黛玉實在讓太著迷了.原來她竟然有如此多的側面.原還以為她只是狡猾如狐.凶狠如豹.可這付溫柔似水,嫻靜如花的樣子.越發難得,越發可愛.

此時,黛玉的銀子遞到他手中,他忙接住,緊握這塊銀子.只覺這銀子溫潤如玉,香氣氳氤.竟如握了價值連城的寶物.

雪雁見他一付貪錢相,氣得又哼起來.正待罵二句此君不要臉.打一巴掌,就訛人家五兩銀子.

恰這時。忽聽外面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墨兒,看好馬,我一會就出來。」這聲音溫潤柔和。不是柳暄是誰。黛玉的心沒來由的跳起來。眼光也不由自主從紙張的空隙望過去。

見柳暄正留神找著筆墨。他依舊秀麗飄逸,並沒有自己想像中苦惱的樣子。正想著,柳暄吩咐墨兒:『墨兒,一會我寫完信,你馬上給我舅舅和表妹送去」

黛玉心裡很不是滋味。自己不選柳暄是一回事。可柳暄興高采烈的訂親那是中一回事。上一世,小月總說自己自戀。看來自己真的是覺得自己太好了。總覺得那柳暄救自己是對自己有情。如今訂親了,心裡也該和自己似的,心存一絲遺憾和淡淡的悲傷才對。現在看來。人家根本沒拿自己當回事。當初的事,不過是碰巧遇到了。人家真正喜歡的,不過是她表妹。你看,都要訂親的,還不忘寫信。算了,今天也算沒白來。總算知道柳暄的心意了。但結果很讓人沒味。正想著,忽見柳暄的眼光朝這邊瞟過來。黛玉只覺柳暄目光如炬,似在隔著畫紙,把她看透一樣。想著他心裡沒有自己,自己和他遇到,真是無趣。身子不由自主的縮了縮。

柳暄吸了吸鼻子,又往這裡瞧了一眼,匆匆挑了些紙筆,便和墨兒離開了。

黛玉歎了口氣。心緒頓無,挑了些紙筆.便和雪雁離開了.

黛玉也和雪雁離開了青山畫苑。柳平的眼光追出好遠.直到再也看不到黛玉的影子.他才緩過神了.忽眼光落到案上的畫上.看了二眼,突然惡氣上湧.豈有此理.她心裡竟也有了柳暄了.他一把抓到手中.就要撕他個粉碎.

旁這一小童上來:「別撕。好好的一張紙,不過才用了一點。其它的還能用呢。」

柳平怒極,這小童竟敢把她用過的東西再給別人用!他抓起小童的前襟,使勁往外一掇。小童直摜了出去。撲通一聲。小童摔到了地上。摔得小童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眼見小童大哭不止,旁邊掌櫃地上來「你。。。。。」本想說你幹什麼?忽見柳平瞪了過來。那眼中凶光凜凜,竟讓他沒敢再吐下面的字。

小童哭個不休。柳平瞟了一眼,見這小童鼻涕眼淚直流的樣子,歎了口氣:「算了,給你點銀子,別哭了。」

小童一聽有銀子,頓時不哭了,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柳平。柳平伸出右手,在懷裡掏出一塊十多兩重的銀子來,遞給小童。一轉身,離開了畫苑。臨走還不忘拿走那付畫。

小童頓時呆了。這傢伙手中有五兩的銀子不給,卻給個十兩的。今天自己遇到了一個傻子。這時,不遠處的街口,柳暄和墨兒閃了出來。柳暄盯著黛玉轎子的背影,直到轎子都不見了,才歎了口氣。轉身要離開。。墨兒在旁嘿嘿笑起來:「爺,你可知剛才林姑娘在那紙山後畫什麼了?」「畫什麼?」柳暄心不在焉的說道。

「我從那角落只看到一個額頭,我看挺像你的模樣。而且剛才,林姑娘走時,好像並沒帶走那幅畫。」

「什麼?林姑娘畫畫了。」

話還沒說完,柳暄已三步並二步往青山畫苑跑。墨水兒忙跟上去。柳暄因來得太急,竟與柳平撞個滿懷,柳平一眼看清是柳暄,匆匆就走。墨兒不滿地往上追:「你給我站住,撞了人就跑,什麼東西!」

柳暄看著這小鬍子的背影,心裡一動。這背影好像是三哥。他忙叫了一聲三哥。那小鬍子腳步一頓,既而大步流星的走了。墨兒聽柳暄叫三哥,忙停住腳步。柳平三步二步轉過街角不見了。柳暄素知柳平為皇上辦事,一向愛扮成別的樣子,他既不想見自己,必是有不見的理由。算了。還是進去看畫要緊。

和墨兒忙轉回畫苑,卻見一小童正在咬一塊銀子,一邊咬一邊樂:「嘿。今天遇到個傻子。」

墨兒忙上前喝問:「小孩,那姑娘畫的畫呢?」

小童把銀子收到懷裡,回頭說道:「讓剛才那傻子拿走了。」

「三哥拿走了?」柳暄十分驚詫。

小童搖頭歎道:「。可惜一個那麼美的姑娘,畫的畫一點筆功都沒有。」

想不到她外表斯斯文文,可內裡卻是個草包。工筆不像工筆,寫意不像寫意。點染無法,濃淡失宜。如村女塗脂;,工而無韻;有筆仗而鋒芒太露;粗率過甚,絕少文雅;無知妄作,惡不可耐。真是六氣皆備了。」

柳暄聽小童嘮叨賣弄,心裡突然十分的悵然。林黛玉為什麼把畫給三哥呢?剛才墨兒還說,林黛玉畫的額頭像自己,可想起來,三哥的額頭和自己也十分像。難不成林黛玉畫的根本就是三哥。

林黛玉什麼時侯和三哥這般相熟了?

柳暄叫過小童,把他領到屋角,隨手掏出一塊十兩重的銀子給過去:「小弟弟,剛才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細細講了下。」

小童看到這十兩銀子,險些眼珠子瞪出來。這天他走了什麼運啊?竟連續遇到二個傻子。一出手就十兩。還就為了屁大點的事。

小童忙把剛才柳平和黛玉的事講了一遍。

柳暄聽到最後,微眉頭皺起:「三哥對林黛玉已用情這般深了。」這樣想著,心裡便極不舒服起來。

過了好一會,他搖了搖頭暗道。三哥喜不喜歡林姑娘,和自己有什麼大關係呢。自己和她根本是不可能的。還是想著如何推掉和表妹的定親才好。

父母二位大人可是要來強的了。

正文 第四章 商隊建成

對了。部裡有一件公事,是到山東去的。這件公事得挺好幾個月。不但訂親沒法參加,就是父母說過完年就成親的事也沒法子兌現。看他們怎麼給自己成親。還有,自己已寫信給舅父和表妹,說明自己放浪不羈,一心想娶一個妓女當妾。像自己這樣一個無品無行的人,原不是表妹的良配。請舅父舅母為表妹另擇侍婿才是。

另再留信給父母,就是若給自己娶表妹,自己一輩子就在外面漂著,不回家了。這樣雙管齊下,不信舅父舅母和父母親還堅持著讓自己娶表妹。

不說柳暄暗暗想辦法退親。且說黛玉,坐轎回了賈府,草草陪賈母吃了晚飯,便回房休息。草草洗了洗,看了一會書,便躺下了。

本想躺下睡覺,誰知竟夫眠了,這可是人生二十幾載頭一回遇到的事。索性坐起來,想做氣功排除雜念,萬不料剛一閉上眼,心情又很煩躁。她搖了搖頭,不能再做氣功了。弄不好,就容易走火入魔。索性下了床,見紫鵑睡了,她自己點的蠟燭,找本書看吧。結果順手一抄,就抄到詩經了。黛玉翻開來看時,卻看到這一段: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掀兮,赫兮喧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看到這,黛玉只覺一陣心煩,。連隨手翻到的詩經,都像和自己做對一樣。什麼如金如錫!和自己有個狗屁關係。

想到這,黛玉歎了口氣,這時紫鵑走過來。見黛玉抱著一本書。若有所思,她便勸道:「姑娘,好容易這段期間晚上不讀書了,這身體剛好些,怎麼又抱起書看了。」

「知道了。」黛玉放下書。重新躺回床上。

她開始數綿羊,一隻綿羊,二隻綿羊,三隻綿羊。四隻柳暄,五隻柳暄,六隻柳暄……..」不提黛玉在床上發臆症。且說柳暄,當晚回到家裡,悄悄寫好了辭別信放在桌上。自己躺下睡覺。只待第二天早上帶上墨兒偷偷離開。誰知一閉上眼。腦海中忽閃過黛玉那嬌好的面容來。他晃了晃頭。不理這幻象,睡覺!

白天辦公務還真累了,躺了一會,還真睡著了。忽見黛玉站在自己的床前,喜得他一躍而起。「林姑娘你來了。」

黛玉看著他問道:「柳公子。有句話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還想娶我,也不想想,你都有二個妾了,還有一個庶子。我憑什麼嫁給你。我要嫁也要嫁個英武壯士,滿臉大鬍子。哪似你這般文弱無力,明著說救我,結果還得我抱著你。要不就把臉撞個稀巴爛。」

柳暄臉一紅。悶悶說道;「誰又想娶你了。你別瞎說。」

林黛玉冷笑道:「可怪了,你不想娶我,夢到我做什麼呢?」

柳暄腦海一陣混亂。就見黛玉突然一臉凶相,拿起根鐵棍朝他頭上砸過來。他趕忙身閃避,一邊叫道:「林姑娘。你幹什麼?」

林黛玉突然扔了鐵棍,大笑著拍著走了。柳暄見她走了,心裡又十分的難受,在後面大聲地叫道:「林姑娘!林姑娘!你到說清楚,為什麼拿鐵棍子打我。」聲音極大,把自己驚醒了。原來竟是南柯一夢。

柳暄想著夢中的情景,細思黛玉說的每一句話。自己愛上林黛玉了嗎?為何連做夢中都有她的身影,還怕人家不喜自己。明知那人是很兇惡的,可人家走了,卻想追上去。自己和她明明是不可能的。自己又怎麼會不停地想她呢。

大概白天見到林黛玉,所以才起了一點邪念。罷了,遠遠的去山東一趟,時間一久,自己自然也就忘了林黛玉是誰了。

柳暄一走,房內大丫環盈兒忙把柳暄的信交給劉夫人。劉夫人看著信裡的內容,險些暈將過去。前段期間,外面風傳說柳暄冒生命危險救林黛玉,後來也不知怎麼的,竟讓林黛玉抱懷裡了。這謠言連清兒也知道了。害得清兒哭了一大場。可清兒真是個懂事的,見了自己,還什麼也沒說。要不是清兒的丫頭無意中說露了嘴,自己還蒙在鼓裡呢。

結果忙出去打探消息,聽到的消息讓自己和老爺都大吃一驚。林黛玉的謠言真是滿天飛啊。可兒子卻像個飛蛾一樣往火上撲。他和老爺本就急得不得了,誰知後現又傳來消息,說是宮中有人與賈妃為敵,所以才想害賈府。從林黛玉身上下手。這更不得了,這已犯了錢皇后的大忌了。若是日後大皇子登基,哪有賈府的好日子過,還有那林黛玉,錢皇后豈能放過她。

他們著急之下,便要揮劍斷兒子情絲。要與兒子訂親。誰知這不爭氣的兒子竟藉著公事跑了。還說要是訂親永遠不回家了。這真真氣死人了。難道林黛玉就這麼好,讓兒子把魂都丟了!劉氏沒法,急忙去找理國公柳彪,商議對策。且不說柳家人如何商議,且說黛玉,忽一天得到消息,理國公府與刑部尚書府已舉行了訂親儀式,雖因柳暄有公事沒回來。但訂親的場面依然很大。去了很多人。這個消息傳來時,黛玉氣悶了好一會。她高興愛吃東西,一生氣也愛吃東西。直吃了一堆的瓜果,到晚上時竟鬧起肚子。把她折騰得頭暈眼花。第二天竟沒去上六嬸家,直接躺倒休息。到第三天,才從床上爬起來。伸個懶腰,第一件事便是痛痛快快洗個澡,然後化妝,讓紫鵑梳個好髮型,穿著最漂亮的衣服。對著鏡子一照,果真的我見猶憐。

黛玉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吹彈可破的小臉,突然想起評劇花為媒裡有一段話:你怎麼長得這麼好看呢?你長得這麼好看那王俊卿怎麼就不要你呢。呸!哪是他不要自己,是自己不要他。

想著想著,突然樂起來。

自己還有大把的青春,有美貌,有聰明的大腦,而且現在還是有錢人,更會武功,家世也不錯。別的不行,找個男人還愁嗎。

輕輕的你去了,正如你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吃飯!吃完飯,在園子裡逛逛,一邊逛一邊還得瑟。天下間哪有我這麼灑脫的人,真正女中丈夫。呸!什麼女中丈夫。那男人就一定比女人好嗎。應該是女中大女子。

因元春今年省親,雖離正月十五還有二個多月,可園中處處準備齊了,尤其是元春原來的住處附近,更是收拾得乾淨美觀。那石子路兩旁,連雜草也不見。離元春的原住處不遠,便有一湖,那湖邊停放的幾個小舟和不遠處的亭子也重新漆了一遍。假山石處,新請書法大家寫了付好字刻到石上。黛玉慢慢走著,有時還能聽到隱隱的絲竹聲。黛玉一邊走一邊點頭,好園子,好景致,好心情,好氣氛。咱們老百姓啊今個真高興!咱們老百姓啊今個真高興!高興!高興!高興!

不就一個男人嗎!他還不喜歡自己。自己還沒看上他呢。

高興!高興!高興!咱們老百姓今個真高興!高興!高興!高興!你不高興我格支你也讓你高興!哈哈哈!

黛玉放聲大笑,咱出府去,自己開創新天地去。高興!高興!高興!

高興!高興!高興!怎麼這麼濕呢。天下雨了嗎?原來天沒下雨。是流淚了!呸!我把你個沒出息的。沒事流什麼淚。

高興!高興!高興!

且說黛玉讓管家和趙飛一起去往二江府。由管家拿自己的書信,帶趙飛去見趙兼濟。趙兼濟見這木牛流馬實在神奇。再加上這件事自己做出來,又得名,又得利。便有些心動。只是,當初,原沒料到賈妃投了吳貴妃,自己才收了林黛玉為義女。可現在有了這黨爭的事。這事便有些犯思量了。

黛玉早想到這點。言明以趙飛的名義辦木牛流馬。外人並不知與自己的關係。

那管家又提及這件事所費不多,但所得十分可觀。黛玉的意思,贏利的一半送給弟弟小寶。趙兼濟現在是越來越老了,很想自己死後為兒子多留些財產。這件事若成,自己不貪污不受賄。便得了錢。這心思便活動了。想自己已老,一定會死在皇上的前頭,自己的兒子寶兒還小,等他長大成人,能步入仕途,就得二十年之後了。這期間滄海桑田,誰又能預料會是什麼樣呢。只是自己不參於黨爭,只為自己兒子攢點錢,那二派都不至於太為難自己。所以,這件事以趙飛的名義,倒也不會引起二派人注意。幾經考慮,便同意幫黛玉的商隊負責河堤建設。趙飛和管家便忙著招工匠,訓練人使用木牛流馬等。有了趙兼濟的支持。商隊很快建成。在建河堤時,首先用到了木牛流馬。這木牛流馬一旦應用,效果驚人。幾乎節省了三分之二的人力。僅此一項,就節約國家一多半的銀子。而且只這一項,黛玉不但把投資的一萬兩銀子掙回。又淨賺了五十萬兩白銀。黛玉給義父先送去一半的白銀。趙兼濟素看重黛玉,而今見她小小一個主意就贏利這麼多,真是感慨萬分。若黛玉是自己的女兒該有多好,可惜了,只是個義女。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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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最賺錢的永遠不是賣蒜的

黛玉在木牛流馬隊剛建成時,就曾與趙飛,管家定下了制度,只要這項目贏利,他二人每人每年得純利潤的百分之二。而且,趙飛若在此事上成功了,以後還會逐個開發趙飛的產品用到實際中去。而且,以趙飛的名字命名。到此時贏了利。黛玉馬上兌現自己的承諾除了錢財。一分不少全給了二人。還把木牛流馬取為趙飛木牛流馬。

對於管家,黛玉不但給了錢,還告訴管家,將來就算給完賣身契。也要讓他給自己管這個家。二人看著錢財,想著以後美好的前途。都興奮到不行。黛玉看著二人寫的回信,信中不但有祥細施行的每一步,還有他們的建議,規劃。看得出,二人都用心到極致了。黛玉又得意上了,看看,能調動別人的積極性。多有本事!自己的嘗試首戰告捷。她不但掙到了錢,而且,趙飛的名聲也打出去了。想趙飛不久後就能成為名人。到時侯,自己可要見機扶植她一把。呵呵!呵呵!將來自己就是她的恩公。

不說黛玉得瑟到不行。覺得自己就是那伯樂第二。當黛玉想嘗試往各省陸續推時廣。趙兼濟便幫著寫推薦信。趙飛帶著趙兼濟的信,拜訪各地的官員。送上重禮。各地官員既有趙兼濟的推薦信,又有林家的重禮。便開始試用木牛流馬。結果效果驚人。短短近二個月月除了給趙兼濟和趙飛管家的,她自己淨掙了二百多萬銀子。黛玉心情好得無以復加。

想著上一世,那些一根蔥一根蒜的攢錢的,哪個能發得了家。大多數是那些掌握了國家資源的發家。記得有一個廠子,正贏利中,價值幾千萬元。可硬讓某市長給賣了。買家就是市長的小舅子。買的價格是一百萬。把職工全下崗了。那些退休的老工人,也沒說清日後的暖氣費什麼的誰管。結果國家不管。廠子也不管,把一群老頭老太太凍得像寒號鳥似的。

可市長的小舅子卻發家成了成功的大商人了!還成了人大代表。

還有某人,靠著某領導批條子。在九十年代初,把國家最緊俏的資源拿出去賣。中間掙價差。自己發了大財。如今,也是某知名企業家了。有一次在電視裡大談自己如何掌握商機。

嘿嘿。今天黛玉發家和這些人有異曲同工之妙,也是藉著官勢發家。不過,黛玉與國家,與百姓,與自己是多贏的局面。而不像那些人直接下手搶錢。大家一鍋喝粥沒幹勁,這樣吧。一部分吃乾飯,一部分瞧著得了。

嘿嘿,封建社會。約束自己的只有自己的良心。而偏偏黛玉長了良心。所以她掙錢的同時,還覺得自己挺偉大。

誰知管家來信中提到,河南大災,可朝廷賑災的糧食卻始終沒到。已餓死不少人了。黛玉猶豫了一夜。突然一咬牙。這財錢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沒錢咱可以再掙。可人死了。卻再活不來了。第二天一早,馬上去了加急信,讓管家到臨近省急購糧食,然後再用木牛流馬運到河南。救濟災民。黛玉又怕惹火上事,分糧時只說是朝廷下發的。

管家急忙去辦此事。二百萬兩銀子瞬間化個精光。但值得慶幸的是,終於和朝廷的救災糧食接上了。河南地區少死了不下幾十萬人。黛玉一邊心疼銀子。一邊覺得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每天有失銀和得意之間糾結。時而歎二聲,我的銀子!我的二百萬銀子!白嘩嘩的銀子啊。時而自吹自擂:活菩薩也就我這樣吧!那什麼史上名人也就我這樣吧!其實我比名人更偉大。人家還圖個名呢,可憐我林黛玉連個名也沒得到。

過了一會。又得瑟到。那些圖名的都是小人一枚,不過想得名聲以圖更大的利益罷了。看看咱。咱圖過名嗎?圖過嗎?

左右瞧了瞧,忽嘿嘿樂起來.現在還不是圖名的時機啊.算了,對得起良心就行了.誰讓咱良心紅火火的生長著.拔不掉啊.

她這天正忙著,忽接到揚州送回的東西。其中,有一個很機巧的花燈讓黛玉很感興趣。這花燈上下好幾層。每一層都是一個歷史故事,第一層是昭君出塞。第二層是文成和親,第三成是平陽守關。每個人物都用木頭精心雕刻。人物詡詡如生。這還罷了,一旦燃起花燈,那每一層竟依次動起來。昭君出塞。昭君原是走著的,可轉到半圈時,竟能騎到旁邊一匹馬上去。文成和親裡,文成公主最後手中的種子能撒到地上。地上竟找出好多青苗來。還有平陽守關,本是平靜的一個關口,轉到一半時,突然刀兵四起。無數士兵把城外圍住。那每個刀槍竟全是鋼鐵打造。只是照著比例縮到極小。燈光下,那些個刀槍閃著亮光。竟真如無數人馬洶湧而來。圍住了城池。而守關的平陽公主,大紅的戎裝,威風凜凜。不停地做出各種指揮的姿態來。

黛玉看著這花燈。簡直愣了,這可是在紅樓裡,沒有任何機械電子設備。做這個花燈,得花費多少心思力氣。

除了花燈,再無別的書信,可黛玉卻知道。這花燈必是趙飛做出來的。除了他,世上哪還有人能做出這個來。

因和趙飛相處太短了,他又離開好幾個月,這形象都有些淡了。好像是留在心中的一個文字符號。可這花燈,讓黛玉想起了趙飛這個人。四方面,寬寬的額頭,深陷的雙眼,目光炯炯,幹什麼都有衝勁。

突然心裡一暖。這人是個細心的人呢,所選的人物也不是一般人物。那昭君文成,俱都是離了富貴,另創一番天地。而平陽,就更不一般了。那是個女中英雄。難不成趙飛以這個花燈,像自己表明什麼。這樣想著,神思也有有恍惚。其實,趙飛也是個不錯的人選呢。

若扶植趙飛,讓他有自己的事業。將來,自己和他便算是患難之交。

到時侯,要比嫁給京城裡公卿家的公子強多了。這幫混蛋,哪個娶親前不是有了一堆姨娘通房了,有的還有了兒子。可惡的一群東西。可想了想趙飛,終還是沒什麼興趣。算了算了,自己才這麼小呢。才十三歲……..萬惡的舊社會.

按這一世的習慣,二三年內,大概就得成親了。給自己的時間真太少了。可選擇的人選也太少了。那趙飛自己雖沒什麼大興趣,但其實條件也很不錯。自己還是實際點。現在不都培養丈夫嗎。自己也該開始培養了。一見衷情的愛情哪有那麼多。順應大勢好了。可坐下想想,將來要嫁趙飛,那心裡就開始彆扭。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呢。難道自己成天活著就為了理智上的應該。那自己還活得什麼勁啊。鬱悶!這世界真煩!連個好男人也找不到。煩!天天算計防人,真煩!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夜闌風靜縠紋平。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人家蘇東坡都沒走上,你又能走到哪裡去。唉!吃東西!

一邊吃,一邊偷喝點黃酒。搖頭亂腦地念叨著:「我是你身邊的木棉樹。呸!這世道誰希罕呢?唉!古來聖賢皆寂寞!當你看到美人真皮下的血管,你會不會吐!閉上眼睛吧!主的一張大餅就把我餵飽了!呸!胡蘿蔔加大棒的藝術的罷了。他又能管人什麼?非州成天餓死人,哪張大餅去餵了。世上所有苦痛都得自己去嘗,所有的一切都得自己去爭取。

老天!我有點累了。」

胡亂念叨著,黛玉喝多了。錢婆子來抱黛玉。把她放在床上。剛要鬆手為黛玉寬衣。黛玉突然反身抱住了錢婆子,抱得很緊。錢婆子嚇了一跳,黛玉小臉紅紅的嘻嘻笑道:「錢嫂子,讓我抱抱。我想找個肩膀來靠靠。」

錢婆子倚在黛玉的旁邊。黛玉把頭靠在了錢婆子的肩膀上。錢婆子很胖,黛玉突然想到了肥肥。由肥肥又想到了鄭少秋。由鄭少秋想到了愛情和背叛.

黛玉噴著酒氣朝錢婆子說道:「錢嫂子,你愛過人嗎?」

錢婆子一愣神,黛玉忽眨著眼睛笑起來:「別害怕。我沒思春。我理智得很。我的男人一定要我自己找。」說完,頭一歪。一頭栽被子裡,貓也似的窩著。錢婆子聽著剛才的話十分的驚心。正想著到底該怎麼和姑娘說話。卻聽那邊傳來細細的鼾聲。自己家姑娘睡著了。

在忙忙碌碌中,已是正月十二了。離賈妃省親只剩下三天。那原小說時,曹雪芹把這段描寫得熱熱鬧鬧,花團錦簇中。這一世,黛玉親臨其中,每天都能感受到賈府的奢華。除了奢華,還是有皇權的那種戰戰兢兢的膜拜。每一處都要做到極致。賈政自不必說,親自帶著一群清客檢驗好幾遍。連賈母也不顧年老。把每一件該用的東西親自過目。務必做到無半分疏漏。這還罷了,賈母還見天帶著黛玉,不讓黛玉出府了。雖說在這些細節處理的過程中,黛玉能學到不少東西。但黛玉敏感地發現。王熙鳳有些不對勁。雖說她還是那樣笑語發珠。可那眼神中卻有一絲難已查覺的警惕。

正文 第六章 偷聽

鳳姐以為掩飾得很好。可黛玉上一世在辦公室裡見過的人多了。那種看見別人風光,就聯想到自己地位要受威脅的人太多了。

接下來就是使絆子打黑報告的一群一群的。

黛玉暗地裡搖頭。王熙鳳的戰鬥力還是挺強的。黛玉可不想無緣無故若惹到她。

想著自己不想嫁寶玉的事,大概王夫人只和寶釵說過。也難怪王熙鳳疑心。可得找個機會暗示一番。

上午的時候,和賈母鳳姐處理完家務,黛玉借口有點事先走一步,卻順著路往鳳姐回去的中途等著。她準備偶遇鳳姐。然後找機會說上二句話。把自己的態度傳給鳳姐。若到了鳳姐的住處,摒退眾人,只怕又傳出自己和鳳姐密謀什麼的話來。引老太太猜想。

這女人成堆的地方。真是煩啊。

因賈妃回府,一路上佈置得美輪美奐的。黛玉一路賞著景,一邊往前走。正走著,突然就見前面不遠處有一隻大鸚鵡落在山湖石上。見黛玉過來,它忽操著寶釵的聲音說道:「鶯兒,倒茶。」

黛玉見這只鸚鵡長得五彩斑斕。學著人說話的腔調竟像有感情似的。細一回想,原來這竟是寶釵養的一隻鸚鵡。寶釵人雖冷淡,對這隻小鸚鵡倒寶貝得很。要是丟了,估計會很傷心。正想著,那鸚鵡歪了一下小腦袋,瞧了瞧黛玉,突然說道:「鶯兒,別亂跑。女人要穩重。」

這一叫,倒把黛玉逗樂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鸚鵡近著寶釵,連說話的腔調都像寶釵了。待自己把它抓回去送給寶釵。免得她傷感。

黛玉自恃自己武功不錯,懾足潛蹤去抓鸚鵡。黛玉見左右無人,她身子一縱。嗖的一下,躍上了太湖石上。哪知那鸚鵡見有人飛縱過來。撲愣一下翅膀,竟落到了不遠處的水榭上。它在水榭上歪著頭瞧著黛玉,突然又說了一句:「我怎麼辦呢。我怎麼辦呢。」聲音還是寶釵的腔調,語氣大是傷感。

黛玉看著左右無人,跑向了水榭。

那鸚鵡落在水榭頂上。突然來了一句:「唉!我哪裡不如她呢。」

依然是寶釵的口吻。聲音淒愴悲涼。聽得黛玉都有些同情了。其實寶釵雖然無情,可她自小遭遇堪憐。過早的幫薛姨媽料理家事。大概才形成她那冷清的個性吧。

算了,自己既不想與她爭寶玉,她和寶玉的事,就看她的造化了。

黛玉想著。又左右看了看。見左右依然無人。黛玉見那水榭旁有一棵大樹。枝杈極粗。足可以站人。黛玉前段期間和六嬸學了不少武功,當然也包括一些簡單的輕功。其實這輕功根本不像後世形容的那麼懸。不過是藉著一些東西著力。能攀到比常上高的地方。這有點像上一世的跑酷。

黛玉見沒有人,她便施展開跑酷的水平。藉著那棵大樹就躍到了水榭的底上。水榭上是滑滑的琉璃瓦。

黛玉一躍上去,差點滑下來。她手足並用,像貓似的使勁抓著幾片瓦,才穩住了身形。

可這時,那鸚鵡瞧了她一眼。突然屁股一扭,朝她這邊拉了一灘屎。那屎差點濺到黛玉臉上。它卻得意洋洋撲愣愣的飛走了。

把個黛玉苦*似的留水榭上了。黛玉剛想下水榭,腳下一滑,差點摔下去。

氣得黛玉咬牙切的罵起來:「你個鳥貨。害死我了。早晚抓著你烤成肉串。」

她只好像個蟲子似的慢慢地一點一點往大樹那邊挪。正挪著。忽聽鳳姐聲音傳來:「你個小蹄子快點行不行。扭扭捏捏的裝小姐呢?」

聽聲音,火氣極大。黛玉伏在瓦上,朝下看去。卻見鳳姐和平兒正往這裡走來。倒沒帶別的丫頭。

黛玉這個樣子可不敢讓人看見。忙伏在瓦上,一動也不敢動。

就聽平兒勸道:「奶奶別生氣。再怎麼說,您也是夫人的侄女。將來的府裡,也未必由著林姑娘一個人。」

平兒正說著,鳳姐聲音轉厲道:「你少跟我提那個林黛玉,和著你以為我是跟她生氣呢!呸!」說完,飛快地朝前走。剛走了幾步。腳下一滑。突然栽過去。

平兒趕緊去扶。可到底差了一步。鳳姐一跤栽倒。她坐在地上唉呦唉呦地叫著疼。

平兒趕緊去扶。「唉呦!好疼。我這隻腳不吃硬。我站不起來了。」

平兒也慌了。四處無人,平兒想找大夫。卻又怕鳳姐坐在這太涼。忽一眼瞧見幾步遠處的水榭。平兒大喜。推開水榭的門。用盡全力把鳳姐抱進水榭裡。

平兒累得直喘粗氣。鳳姐疼得亂罵人:「平兒你個小蹄子,要不是你和我提什麼黑玉白玉的,我至於摔倒嗎?」

「奶奶小聲些。」平兒慌張的說道。

「我偏要說,偏要說。」鳳姐疼痛難忍,忽有了哭聲:「我來這府裡好幾年了,你說我過的什麼日子。老太太和太太天天別苗頭,我聽了這個那個不高興,聽了那個這個又不高興,大太太睜著眼睛抓我錯。我都忍了。老太太說過了,將來這府裡終是我和鏈兒的。我原想,就算不全給,也能與寶玉對半分。可我現在算看出來了。我就是一個傻子。老太太是糊弄著我玩著。將來這家,早晚是那二個玉的…….」

黛玉伏在水榭上,聽鳳姐連哭帶罵不停,倒有些替觀姐傷感了。其實鳳姐也不容易啊。

正想著,卻見寶釵左張西望地朝水榭走來.到了水榭附近.忽聽到裡面鳳姐的罵聲.她突然停住腳步,側耳細聽起來.

水榭裡,傳來平兒慌張的聲音:「奶奶,快別說話了。這裡人來人往,萬一有人經過。可了不得了。」說著,就聽下面傳來嘎吱一聲響。接著水榭的木頭窗子開了。寶釵聽到嘎吱一聲響時,身子一轉。可隨即,她馬上轉過身來,益發把腳步聲踩重。往水榭這邊尋過來:「頻兒!顰兒!」

平兒看見寶釵。嚇得臉色蒼白。話都不會說了。寶釵看見平兒,笑說道:「你們把顰兒藏哪了?快交出來。」

「什麼顰兒?」平兒強壓下慌亂說道。

「我剛看見顰兒在這水榭旁站著。我剛要過來嚇她一跳,誰知她身子一轉就不見了。想是你們把她藏起來了。快交出來好多了。」

平兒忙說道:「我可沒看見林姑娘,是寶姑娘你看錯了吧。」

寶釵故作不信,竟推開平兒,進水榭裡轉了一圈,一邊轉,一邊還看著鳳姐道:「鳳姐姐,你把顰兒藏哪了。」

裡面鳳姐的聲音傳來:「你看差了眼了,還混賴。我這裡哪有林姑娘。」寶釵轉了一圈。細細搜了一遍。便笑著說道:「想是就在這附近。我抓她去。」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黛玉伏在水榭底上。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了。她差點要跳下去把寶釵踹個半死。你娘的什麼東西啊。我都不想嫁寶玉了,我都不想妨礙你們了。可你卻這麼害我啊。你這是逼鳳姐和我決裂啊。草泥馬的!

這時,下面鴉雀無聲。

黛玉本來肚子氣得直鼓。可突然,她眼珠子一轉。這事也不見得是壞事啊。她有辦法了。她突然在水榭上笑道:「好一齣戲啊。我卻全看著了。」

裡面的鳳姐頓時傻眼了。平兒也傻眼了。裡面一絲聲音也沒有。黛玉在上面又笑道:「平兒,我在上面下不去了。你遞我個長東西。我搭把手。」

平兒從水榭裡蹭地鑽出來。卻見黛玉趴在光溜溜的琉璃瓦上。她哧哧的笑道:「平兒,快幫我下來。」

平兒本嚇得半死。可陽光下,林黛玉的小臉卻笑得像朵花。她牙齒白白。在陽光下反射著光芒。平兒一向精明,可現在也不知該怎麼辦了。黛玉左右瞧了瞧,見不遠處有一隻長長的竹竿。有雞蛋粗細。竟有三米多高。黛玉腦袋朝竹竿一擺道:「把那個給我。」

平兒心神大亂,也不知該說什麼做什麼了。此時黛玉讓她取竹竿。她只好去取竹竿來。因太慌,拿竹竿時,竟摔了一跤。也顧不得撣撣土。她忙又爬起來。把竹竿支到房邊上。黛玉一點點蟲子似的挪著。手夠到了竹竿。用竹竿一點地。藉著竹竿的力。黛玉站起來。誰知一站起來。黛玉腳下一滑,差點又摔下去。她只好往旁邊的大樹上撲去。

大樹上枝杈極多。黛玉撈著一個樹杈。終於穩下來。她哈哈大笑:「怪不得人家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她今個才知道。上房容易下房難。」

象猴子似的抱著枝杈往下爬。模樣醜得無以復加。平兒的眼珠子快瞪成包子大了。我的天。一向柔弱如水,輕聲輕聲的林大姑娘怎麼會這付模樣。眨了眨眼。這是林姑娘沒錯啊。她上房子。而且還像猴子似的從樹上爬下來。

這都罷了。她一邊爬,還一邊笑。樂不可支。彷彿遇到了這世上最好玩的事情。

黛玉從樹上爬下來。她朝平兒擠了擠眼睛:「平兒。給我看好水榭四周,別讓什麼寶姑娘,貝姑娘的再過來。」

說完。推門進水榭了。

水榭內。五熙鳳臉色蒼白。但她卻扶著椅子扶手支撐著站起來。盯著黛玉一言不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520小說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PS:

今天有讀者指出,說女主有點亂撒金錢,行為不可理解.我怕大家也有相同的感受,因此忙忙地爬上來解釋一氣.

其實有許多道理,適用於常人,卻不適用於某些特殊人.因我想寫的黛玉,後來性情絕不同一般閨閣女孩,所以在此之前想展示一下女主的豪爽性格.就好似魯肅指一囤米贈周瑜一般.在她的眼中,管家不是他的奴才,雪雁也不是.又恰好似劉邦呼朋引伴,大家一起去喝酒賭錢.贏了歸大家,輸了自己拿錢.哈哈,縱有蕭何之才,張良之智,韓信之謀,天下卻盡歸於一無賴.天下之人誰不喜名,誰不喜利,誰不喜權,大家共有之!

與眾同好,而糜不成,與眾同惡,而糜不傾.賣身契能激發的,只是奴性,而大家有著共同利益,激發的,是人所有的潛能.也因眾人的潛能皆為黛玉所用,所以,黛玉最後能夠成大事. 而非僅宅斗於一個賈府之中.

正文 第七章 與鳳姐交鋒

黛玉眨了眨眼,呵!這鳳姐她喜歡。遇到這樣的事,她比平兒可沉穩多了。雖臉上肌肉都繃緊,可她卻咬牙極力站挺直。有范!太有范了!

黛玉一屁股坐到了鳳姐的椅子旁。她笑道:「鳳姐姐。我喜歡剛才的你。有不滿憑什麼不許說。這亂七八糟的家做個當家人容易嗎。回頭累個半死,這家業還要拱手讓給別人。憑什麼啊?」

鳳姐身子猛地一顫。她突然臉上有股子凶氣,但隨即,她咬牙說道:「別以為你聽到什麼就了不得了。我要死不承認。你說出去,別人會以為你為了掌家,故意污陷我。」

哦?黛玉瞪大了眼睛。這招和自己象啊。哈哈!想不到她跟鳳姐是同路人。

黛玉坐在椅子上拍掌大笑起來:「鳳姐姐。實話告訴你。我要是你,我也會不滿。我也會發脾氣。而且脾氣發得比你還大。你看這一大家子人,成天張著嘴就要各種各樣好吃的。要好玩的,要好穿的,要風光,要體面。有一點不順心,就煽風點火的使壞。他們只想從家裡得好處,可誰真正想著為家做出點什麼?到是鳳姐姐你。百般支撐這個外面風光,其實早就掏空的榮國府。操勞好幾年。可老太太卻想著讓林黛玉當家,王夫人想著讓寶釵當家。我呸!都拿我王熙鳳當槍使,當猴耍啊。」

「你到底想幹什麼?少說這些沒用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鳳姐到底忍不住了。她破口罵起來。

外面平兒探進頭來。一臉的緊張。鳳姐朝平兒罵起來:「我把你個小娼婦。你緊張個屁。老娘我一堆一塊放這裡了。你當我王熙鳳是紙紮泥捏的。想藉著這個捏我的短。做娘的清秋大夢呢。」

黛玉看王熙鳳撒起潑來。她忽哧哧的樂起來。王熙鳳惱了!她失態了。她不再是那八面玲瓏的當家少奶奶了。

黛玉斜著眼笑起來:「人說王熙鳳聰明一世,我看卻是糊塗一時啊。這事只不過是罵幾句人,算什麼短。我看真正的短卻是你屋子裡箱子裡的高利貨的契約。我要真想整你。還用得著這罵人的事整你嗎?」

一句話,說完王熙鳳渾身打顫。她突然嘶聲道:「你威脅我?你威脅我?」

黛玉點了點頭;「不錯。我這是赤裸裸 的威脅!你怎麼的吧?」

王熙鳳看了黛玉半響,突然身子一軟。一跤跌坐在椅子上。

平兒突然跑進來。跪在地上抱著黛玉的腿就哭求道:「林姑娘,我們奶奶一時糊塗。你看在奶奶和您平日好的份上。就饒過奶奶這一遭吧。」

黛玉還沒說話,王熙鳳卻從椅子上又站起來。她疼得絲絲 的吸著氣,但卻一把扯起平兒:「平兒,事情到這個份上,咱們倒驢不能倒了架兒。林黛玉,你到底想幹什麼。就明著說吧。」

黛玉站起來。收了滿臉的笑容,朝平兒說道:『平姐姐去外面看著。我有事同你主子談。

平兒還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頭的。林黛玉朝她笑著點了點頭。等平兒出去,黛玉朝鳳姐鄭重說道:「鳳姐姐。實告訴你一句話。我根本不想與你為敵。我也根本不想嫁給賈寶玉。更不想管這個家。所以咱們倆個根本就不需爭鬥。也根本就沒有爭鬥的必要。我也決不會和你搶這當家人的位置。還有,這幾年來,鳳姐姐對我一直很照顧。明裡暗裡幫我不少忙。我也很感激鳳姐姐。其次。老太太想讓我嫁給寶玉那是她的想法。她雖是我外祖母。但她做的許多事,不見得全是對的。就像這件事上,她就做得很不地道。也怨不得鳳姐姐有怨言。我說過,要是我怨言更大。所以,我對鳳姐的的感情很理解。我決不會告訴老太太。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因為我還想鳳姐姐幫我忙呢。」

說完,盯著鳳姐。鳳姐愣了好一會,想急急地問道:「你要我幫什麼忙?」

黛玉微微笑道:「我不想嫁寶玉。你得幫我的忙。這也是幫你自己的忙。咱們是同盟軍。」

鳳姐的臉色突然由原來的蒼白無血色,漸漸緩了過來。原來,林黛玉並不想嫁給寶玉。原來她和自己想結成同盟軍。

這是真的嗎?還是她想穩住自己?

黛玉見鳳姐還在猶疑。她微笑道:「鳳姐姐。你仔細想想,這段期間我與那賈寶玉拌嘴了嗎?吵架了嗎?」

鳳姐細一回思。突然想起,自黛玉回來後,還真的和寶玉沒吵過嘴。原來還以為黛玉大了。不再與寶玉計較了。卻原來另有原故?

黛玉頓了一下說道:「實話對鳳姐姐說,我自父親死後,便再也不想嫁進賈府了。所以,我便不再擔心寶玉喜歡任何人。更不會因為這些個事拌嘴生氣。」

鳳姐忽又回憶起那次吃肉串,寶玉和湘雲出去推雪人。黛玉也不怎麼在意。她當時還納悶呢。後來還是寶釵約黛玉出去。黛玉才出去的。可出去不一會,黛玉就嚷著冷回來了。原來。她早就不喜歡賈寶玉了。怪不得她看寶玉的神情不同了。原來,她不愛他了。

呵呵。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林黛玉還說,要自己做她的同盟軍。當然當然。自己不幫她幫誰?

這事自己求之不得呢。她的臉上漸漸有了神彩。

黛玉見她緩過神來,她平靜地說道:「鳳姐姐,有一件事你得清楚。寶釵這人太陰險了。剛我在你們來之前,到太湖石上抓鸚鵡。結果它飛到了房頂上。我又上房抓嬰鵡,後來下不來了。你們想想,如果我早有這裡,這裡是冬天,地方開闊。我能藏到哪。怎麼能不被你們發現。」鳳姐想了想,點點頭。她剛才和平兒說話時,也是看著四周沒人,她才敢罵人的。

黛玉又說道:「如果我在你們之後才從外面趕過來偷聽,你想想,我又怎麼可能在你們進水榭後,跳到水榭上而不被你們聽到聲音。」鳳姐又點了點頭。這琉璃瓦特別滑。人走在上面,怎麼可能沒聲音。那不成貓了。黛玉見鳳姐連連點頭,她說道:「

當時的情況是,我在水榭上下不來,又怕被別人看見尷尬。所以見你們來,我趴在了水榭上。這時,你摔倒了。平兒扶你進了這裡。你和平兒說話時,寶釵來了。她一直在外面偷聽。見平兒姐開窗子。她便說我站在這裡真是笑話。從她那個位置,根本看不到裡面的鳳姐姐。她為什麼對平姐姐說,「你們把顰兒藏哪了?而不說你把顰兒藏哪了?這只說明,她聽到你們的談話了。她知道裡面有二個人。她才會說你們。她故意說我在這裡,我聽到了,就是想讓鳳姐姐認為,我已知道你的心裡話。讓你們發生衝突然,發生矛盾。她好從中漁利。呵呵,這寶二奶奶的位置,她可真是垂涎呢。」

鳳姐機靈靈打個冷戰。漸漸回忙起剛才寶釵說的話來。果然,那薛寶釵說的是:你們把顰兒藏哪了。

而那裡,她並沒有進來,也沒有看見自己。她怎麼知道是你們而不是你。後來她進來了。見自己在這裡,她的表情也奇怪。一般人應該打招呼:「鳳姐姐也在啊。」可她就像早知道自己在這裡似的,只顧問著顰兒在哪。她在挑拔自己和林黛玉的關係?

想到這,她氣得罵起薛寶釵來:「外表裝得和佛似的,其實這麼陰狠。」

平兒在外面一邊聽著裡面的聲音,一邊留神外面的人。過了好一會。黛玉從裡面出來。鳳姐喊她進去。

鳳姐的臉色好多了。又恢復了原來神彩飛揚的模樣。平兒看著自己這個從小服侍大的姑娘,差點落下淚來。姑娘不易啊。虧得林姑娘不想嫁寶玉,虧得林姑娘是個大氣的人。

二人竟化敵為友了。只是,這薛姑娘要是成為寶二奶奶,這家裡也不平靜呢。

正想著,鳳姐說道:「平兒,外面地上有雪。你仔細查查那腳印。看看林姑娘的腳印是什麼樣的。薛姑娘的腳印是什麼樣的。回來報我。對了,你去看看太湖石上,有鸚鵡的腳印沒有。「

平兒忙出去查看。過了一會。平兒進來回道:「奶奶,我看過了,太湖石上,確實有鸚鵡的腳印。也有林姑娘的腳印。後來林姑娘的腳印就直奔這來了。再後來林姑娘的腳印就奔向水榭旁的大樹,後來就是林姑娘下來的腳印。再沒別的腳印

她奔向水榭旁大樹的那行腳印正在水榭的前面。若真是林姑娘從前面過,又從樹上房,咱們應該看得見,聽得著。所以,我看是薛姑娘撒謊了。林姑娘是先來的水榭,追鸚鵡上了房。鳳姐嘿然一陣冷笑,。

這個表面上一團和氣,佛一樣的薛寶釵,竟如此的陰狠。想挑拔她和林黛玉的矛盾,她想漁翁得利。這個寶二奶奶,她當得好心急。

鳳姐忍不住咬起牙了。拿當王熙鳳當傻子耍。沒什麼好果子吃。

她冷冷地說道:「你一會去找林姑娘,就說我忘了一件事。悄沒聲地告訴黛玉。娘娘省親時要給寶玉和她賜婚了。問林姑娘要我們幫什麼忙。」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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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失火了

「是」平兒忙答應。鳳姐又低低地說道:「平兒,咱們趕緊回去,把那契約都轉移了。」

平兒見左右無人,低聲說道:「奶奶,依我說,不如咱們趕緊收了手。林姑娘太厲害了,連咱們把契約放在哪都知道。可見背後沒少調查咱們。虧得她不是與我們做對的,這件事倒給咱們提個醒。那放高利貸雖說能得些利,可到底國法不容。被有心人抓到錯處,咱們就完了。咱們陪嫁的有好幾個輔子,何不向林姑娘討教幾招,幹什麼能掙錢。若咱們的生意有林姑娘一半火,也就財源廣進了。」平兒的話倒讓鳳姐有幾分動心。可若說收手,卻十分捨不得。想林黛玉不想嫁寶玉,自己與她便沒有直接衝突。只要她不揭露自己。別人倒還不怕。因此雖讚了二句平兒想得周全。可到底沒收了高利貸。

主僕二個說會子話,平兒叫來人,用小轎把鳳姐抬回去了。

平兒這邊便忙去黛玉那裡。要把鳳姐交待的事告黛玉。誰知黛玉卻不在。紫鵑說:「姑娘和雪雁等出府了。」

黛玉的轎子正往五將軍街的宅子走。她得處理點外面的事了。而且,她想給義父趙兼濟挑些禮物。再給義母買些禮物。雖說趙兼濟和高夫人不缺什麼東西。但她在京都特意挑了,總歸是一份心意。

在金店給高夫人挑禮物時,掌櫃的把她領上了二樓的雅間。當她上樓時,忽聽一樓有二個婦人閒談:「喂,你聽說了嗎。理國公府正月十五就辦喜事了。」

「知道知道。訂的劉尚書家的女兒。」

黛玉心裡一陣空蕩蕩的。原來柳暄正月十五就成親了。不是說過了正月才成親嗎。站了一會。邁步往上走去。他的事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坐在二樓挑首飾時,頗有些心不在焉。她讓雪雁幫著挑首飾,自己卻到窗前觀景。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黛玉忽看見一年輕的書生騎馬而行。那樣子像極了柳暄。黛玉忍不住探出頭觀望。可那書生這時一回頭,黛玉發現。這人竟是個大鬍子。黛玉搖了搖頭。卻見那大鬍子已經走遠了。

黛玉看著他的背影,訝然道:「這大鬍子的背影,真的很像柳暄。只是,柳暄哪有這大鬍子呢。」

意興闌珊剛要縮回頭去。忽餘光看見,對面街上有一扇窗子開著。在窗子後站著一個人,那人正從薄紗後朝自己這看。有人在看她!彷彿感覺到黛玉看向他。那人突然一閃就不見了。黛玉心頭一驚。這人好快的速度!這人是誰?為什麼監視她?是的,一定是監視!這人根本不是好色之徒。如果是貪戀她的美色,那這人不會閃這麼快。更不會特意藏在紗後。

她到底引起了哪方的注意?

是錢皇后?是吳貴妃?還是什麼人?

黛玉極快的掃了一眼對面,那是一個酒樓。二樓應該是個雅間。

黛玉悄悄朝錢婆子擺一下手,錢婆子忙走過來:「黛玉悄悄吩咐道:「你讓幾個武師。遠遠的把對面酒樓監視住。看從裡面出來什麼扎眼的人。速來報我。」

錢婆子忙下去派人。黛玉躲到了窗簾後。對面,沒有任何動靜。也沒人從裡面出來。雪雁在旁問道:「姑娘,你這是幹什麼呢。」

「對面酒樓剛有人監視我。」

「或許只是碰巧呢。」

黛玉頭也不回地笑道:「雪雁。這動物是虎是狼是兔子,一眼就能分出來。人也一樣。這監視的人他們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氣息。」

「氣息?」雪雁忽吸了一下鼻子。黛玉正要笑她。忽自己也吸了一下鼻子。

有煙味!

哪來的煙味!剛想讓人看看下面發生什麼事了?忽聽下面傳來一群人的亂嚷亂叫:「走水了走水了!」隨著喊聲,又有一股煙從窗外飄進來。黛玉大驚。外面守侯的武師們一齊衝了進來:「姑娘,我們保護你衝出去。」

黛玉掃了一下,二樓雅間的窗戶都是遍佈鐵條。想是金樓為了防盜。沒法。只把把手帕用茶水打濕捂在鼻子上,隨眾武師離開二樓雅間。

下面早亂做一團了。買金飾的女人和丫頭婆子們一聲接一聲的亂喊。金店內的掌櫃和店小二也慌得四下亂竄。前面門口處及窗子處火光熊熊,煙氣滾滾,竟出不去了。有人尖叫著往樓上跑,可跑到上面,又哭起來:「媽的。窗子都是死的。「

黛玉上一世學過急救。她眼光迅速的一掃,見一樓後面也有二個窗子,只可惜上面也全是鐵條。

黛玉叫過一個胖大的武師。這武師外號楚霸王,最有力氣。他讓那胖大的武師把鐵條拉開。這胖大武師搶到窗前,雙手一較勁。鐵條竟被他從牆裡拔了出來。楚霸王雙膀較勁,把所有鐵條全部拔出。

有一些人見後面窗子開了,便往窗子處搶。大家你爭我搶。誰也不甘落後。竟把窗前全擠塞住了。

黛玉眼見這些人求生心切,若沒人指揮。會亂作一團。半天出不去一個。

黛玉大聲命令道:「楚霸王。你帶二人先從窗子跳出去。剩下的在裡面往外扔人。」楚霸王點了點頭,雙臂往外一分,那一群亂搶亂擠的人像一推稻草被鐵叉挑開一樣,前面頓時空出一條路來。楚霸王搶到窗前,有幾個正往外爬,因互不相讓。竟全擠住了。楚霸王伸出巨靈掌,把幾個全部扯下來。窗口處罵聲一片。

楚霸王從打開的窗子飛身躍出。黛玉又指揮二個武師跳出去。楚霸王在外喊:「姑娘,你先出來。」黛玉瞟了眼前面,火勢雖大,煙也不小,但離這裡還遠。她說道:「我不忙,先把大家救出去。」說完,率先把雪雁扔了出去。雪雁一聲尖叫。接著就是楚霸王的聲音:「接住了。」外面又傳來雪雁的聲音:「姑娘,我好好的,你快出去。」

黛玉卻在裡面指揮眾武師趕緊往外扔人。

眾武師抓起眾人。像沙袋子一樣往出扔。這些人尖叫連聲。外面楚霸王大叫:「好,接住。」

「再來。」

剛開始,還有人往外搶,那些武師眼珠子一瞪,大胳膊一掄,立即抽倒好幾個:「搶什麼搶?咱們姑娘都不急,你急個屁,再急把你扔火堆去。一個一個來。都出得去。」

一邊說,一邊往緊往出扔。這時外面傳來錢婆子的聲音:「姑娘,快出來啊。」

雪雁等也跟著喊:『姑娘快出來。」

黛玉聽錢婆子和雪雁聲音都嘶啞了,她笑道:「錢嫂子,火和煙離我遠著呢。別害怕。」

「嗖!」黛玉心急,又扔了一人出去。大家正忙著往外扔人。忽聽外面有一個人喊道:「我的扳指呢?我的扳指呢?」

大家誰也不理他。只顧救人。誰知過了一會。就聽那人破口大罵:「都是你們這幫娼婦養的扔的我。要不然我扳指哪能丟?」他剛說完,就聽楚霸王的聲音說道:「啊你幹什麼?我正救人。你抱了胳膊幹什麼?」「你賠我扳指!賠我扳指!」

黛玉在裡面聽得不耐煩。她厲聲喝道:「楚霸王,喊一二三,他要不走,就把他扔回來。讓他自己尋扳指去。」外面傳來楚霸王氣沖斗牛的大吼:「一,二!」

「他媽的,跑得倒快!」

黛玉在裡面都氣樂了。什麼世道都有這不要臉的傢伙。

她忙著和眾武師救人。不多時,金店裡的人已全扔出去。

黛玉和眾武師們才從窗子跳出。

外面,早已人山人海了。見黛玉和眾武師出來。大家一齊歡呼。有不少被救的紛紛跪下謝黛玉。

雪雁和錢婆子一左一右扶住了黛玉。黛玉見下面黑壓壓跪了一片,她笑了。世上還是知道感恩的多。黛玉這一笑,當真美得迴腸蕩氣。不少人竟看得呆了。黛玉一邊讓大家起來,一邊在人用目搜索。見自己派出去監視的人都在附近。她暗暗搖了搖頭。

這時,一個武師外號叫賽飛燕擠到了黛玉的附近。他低聲稟道:「稟姑娘,金店門口和窗子前放了稻草。是有人故意放火。虧得金店建築時,多用磚瓦。前面燒得不嚴重。如今已撲滅了。

「看到對面是什麼人沒有」黛玉悄聲問。

賽飛燕道:「剛才這邊失火,兄弟們關心姑娘的安危。都往金店跑,就讓那人溜掉了。

黛玉恨得咬牙。直覺認為,這次的事,必是那監視她的人幹的。」

賽飛燕又低聲稟道:「但後面我看楚霸王出來。大家從窗子往外扔人。知道姑娘沒事。就四下搜尋。結果我發現有一個人形跡可疑。我便上前與他交手。誰知那人武功也不錯。我們打了半天。那人忽掉下一塊令牌。他慌忙去撿時。我看見那上面寫著坤和宮幾個字。我懷疑是錢皇后的人,又佯攻一陣,便假意不敵放他去了。」

錢皇后的人?

黛玉頭大如斗。自己就這麼招錢皇后注視啊。

這時,人群裡突然有人喊道:「吳老虎來了。」

正文 第九章 兵遇到悍匪了

這一聲喊不要緊,原先還人山人海的。瞬刻間,人都開始奔逃。要不是聽清大家喊的是吳老虎,黛玉都能以為真來個老虎。

就見對面街口,一個二十多歲穿著華麗的男人晃著膀子往這邊來。在他的身後,跟著十幾個壯奴。

就看這男子走路的姿勢,黛玉就知道。大家為什麼管這人叫吳老虎了。敢情眼睛裡沒人,遇到誰撞誰。嫌礙眼的,還讓手下家奴一頓狠打。

黛玉覺得今天這事怪怪的,她不想惹事。正要率手下武師離開。忽那吳老虎竟隔著街上眾人朝黛玉這邊瞧過來。也是湊巧。黛玉正看向他這邊。二人眼光對個正著。那小子頓時如遭雷擊一般。身子不會動了,哈拉子流下來了。嚇得手下壯奴一個勁地叫:「爺!爺!爺!」

黛玉氣得跺腳,就這傢伙看人的勁頭,那就是個色鬼。她急轉身,以手帕掩面說道:「快撤。」

眾武師忙簇擁著黛玉往外走。卻聽那吳老虎一迭聲的喊起來:「美人不要走!美人不要走!」那吳老虎發了瘋似的追上來。

黛玉的轎子就在不遠處,黛玉疾行進了轎子:「起轎。」眾轎夫抬起轎子。

就在這時,那吳老虎不要命般撒腳追過來:「美人。美人。你跑不過我的。」

轎夫們再快,也是抬個大活人。竟讓吳老虎給追上了。

十幾個人竟把轎子團團圍住。

「林姑娘,你跑那麼快幹嘛啊,爺又不吃你。爺只想好好疼您。」

武師們全惱了,這什麼玩意,大街上就調勁婦女啊。黛玉一皺眉,這東西怎麼知道自己是林姑娘?忽又想到剛才的事。心裡一動。她從轎簾縫往外看去,見那吳老虎伸長個脖子。色迷迷的看著裡面。他容長臉,相貌倒極美,可眼泡浮腫。一看就是酒色過度的傢伙。 「是誰告訴你我的姓的?」黛玉在轎簾後冷冷地問。

「爺我剛才正在街上走著,忽有一個騎馬的人扔給我個畫卷。說畫上美人叫林黛玉,如今正在前面金店的窗前。爺我便過來了。林姑娘,這真是老天有眼,合該我二人有緣。你便跟了爺回去。洞房裡爺好好疼你。」

「你這混蛋胡浸什麼!我們姑娘是榮國府的姑娘!」錢婆子見勢不好。厲聲喝起來。

「榮國府?!原來是榮國府。榮國府又怎麼樣?爺我是貴妃娘娘的親弟弟吳彪。誰敢不賣我的帳。這樣吧,爺原先打算娶你當個通房,要不我娶你當妻子?我出來讓我再看一眼。讓爺搓搓你那小嫩臉。然後我就去提親。明天爺就把你娶回來。」

黛玉磨了一下牙。這送畫的人高啊。弄這麼個傻子來纏她。她一肚皮的惡意,厲聲喝道:「大家一齊動手。把這混蛋打成豬頭。」

「姑娘你!」雪雁懷疑自己聽錯了。姑娘挺聰明的,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這吳貴妃的弟弟怎麼能說打就打啊。

不但雪雁懷疑。錢婆子和眾武師也懷疑地看著黛玉,誰也不敢動手。 「你們傻了,沒聽到本姑娘說話啊!給我打!拳打腳踢。」

黛玉說著,從轎子裡索性探出身子。嗖的一聲,一個東西砸來。啊!那東西正砸到吳彪的腦門上。接著就聽噹的一聲脆響。大家留心看時。卻見吳彪的腦門冒出血來。而一個玉鐲子落到了地上。當即摔成好幾段。

黛玉上半身探出來,拍著轎壁罵道:「給我打!給我打!」自己都起模範帶頭作用了,你們不打還是不是我的人啊。今天這事根本就不能善了。你們看不到吳老虎這傢伙是個好歹不懂的大蠢驢啊。有句話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如今他們遇到這樣的兵了,還想當秀才啊。那就得有悍匪的威風,操刀子就捅.俗話說得好,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臭兵痞和秀才敢威風.但遇到咱這悍匪,他只有滿地找牙的份!

武師們原來遲疑,可黛玉這一舉動大大激發了他們的血性。呵!自己家姑娘都動手了。那還客氣什麼啊!兄弟們。下手啊。

這群武師那可是千挑百選的好手。和吳彪那群惡奴,那根本就是一群是虎狼,一群是綿羊。什麼叫虎入羊群?什麼叫哭爹喊媽?

什麼叫滿地找牙?今日是也!

吳彪被一個胖大的武師拎起來像輪子一樣的轉。他不停地叫:「媽啊媽啊!你放手!」

「放手?好!去你媽的!」嗖!

吳彪象斷線的風箏一樣被摜了出去。啪!吳老虎與地來個親密接觸。眾武師見狀,一哄而上。

「啊!」

「敢打我?我饒不了你們!」

「救命!」

「饒命!」

「好漢饒命!」

「爺爺饒命!

打了半天。直把吳彪打得趴地上再也爬不起來。黛玉喊道:「住手。」

此時吳老虎和惡奴早讓武師們打得趴地不起了。。黛玉惡狠狠地罵了句:「帶上你們的主子滾蛋!晚走一步,拆一條腿。晚走二步,打折你們二條。」話還沒說完。眾惡奴像一群兔子似的從地上竄起來。抬起軟泥似的吳彪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黛玉看著他們的背影。再也忍不住。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半響,長吐一口氣:「爽!」眾武師互視一眼。一齊都咧嘴樂了。以前跟的主人,見了有權有勢的,嚇得和鵪鶉似的。甚至當著他們的面污辱他們的妻女。也不敢反抗。過後反怨妻女穿得太招搖。而今自己的主人,膽子大得出奇。大家那感覺就一個字——爽!

婆子這時有點擔心的擠過來:「姑娘,遵你的吩咐。我告訴大家不准下死手了。他們都是皮外傷。姑娘,咱們惹大禍了。下一步怎麼辦呢?」

惹大禍?

惹大禍的是吳彪!

大家趕緊的,把我的轎子摔個稀巴爛。好好!就這麼摔!那轎簾子留著幹什麼?撕碎了!

黛玉看著那摔得歪歪扭扭的轎子。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臉。自己的小臉光溜溜的有點不像樣啊。可打自己一下還真捨不得。沒辦法,以發代臉吧。黛玉伸手把頭髮抓下一絡來。錢婆子這時完全明白姑娘想怎麼辦了。這世上有一句話,那叫打了人再裝成被打的。小樣的,吳老虎臭名在外,咱姑娘這一通裝扮。那大家會信誰的!

錢婆子想到這,忽有點愣了。疑!自己說話的口氣都像姑娘了。這小樣的可是姑娘愛說的話。還有這辦事的辦法也是姑娘的。沒辦法。跟著姑娘辦事就是痛快!

眾武師也不是笨蛋,發呆一會後,都開始往自己臉上招呼。黛玉忽見大家自自己打自己。忙喊住手。大家都已鼻青臉腫了。黛玉氣得跺腳。笨啊:裝受傷還非得真打傷自己啊。整個藥塗自己臉上。弄個青腫的樣子就行了。還有那胖子。把刀先收起來。弄個棍子拐著。就說腿給扭傷了。

眾武師聽黛玉這一說,一齊哄堂笑起來。可這次,笑得十分親切。自己家姑娘,真的很讓人喜歡。

於是被欺負得慘不忍睹的林大姑娘坐在摔得稀巴爛要掉底的轎子裡,帶著一群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武師從最繁華的大街穿過。然後哭聲震天的回賈府了。

消息很快傳到柳平的耳朵裡。「爺,吳老虎被打了。林大姑娘還親自動手。從轎子砸出一玉琢。把吳老虎額頭都打破了。接著讓那些武師一頓亂打。把吳老虎打得都成泥了。然後她讓人摔爛自己的轎子。抓下頭髮。又讓武師們自傷了頭臉。哭著從繁華大街穿過回賈府了。」

「啊?」

半響的沉默後,

柳平絲絲 的吸了口氣。捂了一下腮幫子。柳安在旁忙問道:「爺,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有點牙疼?柳安,你說這林黛玉怎麼那麼難纏呢。我才偷看她一眼,就讓她發現了。我剛看到吳老虎,又讓人使吳老虎纏她,和她為難。本想看個笑話。想她懼於吳貴妃的權勢,也未必敢下手。這就有熱鬧瞧了。誰知這件事竟弄成這個局面。」

柳平開始絲絲上了。就在這時,一個探事番子急沖沖跑來報信:「稟大人,我們的人從山東快馬回報。理國公府的大公子柳暄落下河去淹死了。」

「什麼?十弟淹死了?到底怎麼回事?「柳平厲聲吼起來。

「大人,柳公子從山東返回京城成親,途中遇到殺人越貨的強盜。柳公子騎馬奔跑,據說中途受箭傷。過一個小橋時,他支撐不住,失足落到水中。他的長隨墨兒下馬相救。可到底沒救上來。墨兒又找人在河邊搜了一天多,也沒找到屍體。大家都說,柳公子淹死了。墨兒也哭著回來報喪。如今剛進柳府。」

「十弟死了!十弟竟死了!」格平呆立片刻,小時侯,他與柳暄玩耍的情景湧上腦海。他不禁一陣難過。竟落下淚來.也顧不得林黛玉的事了。他說道:「走吧,我們去理國公府。我和柳暄同窗一場,他死了,我怎麼能不祭拜一番。」

柳平率柳安往理國公府趕,走到半路,忽想起一事,他對柳安道:「柳安,你別跟著我去了,先找咱們的人,把林黛玉辦烤肉店,辦木牛流馬的事偷偷傳給吳府的暗探。」

正文 第十章 其實老三最好當

「爺,這件事皇上還不知道,吳貴妃卻知道了,那………」

「少囉嗦,爺自有決定」說完,一揚鞭揚長而去了.

柳安看著自己爺的背影,搖了搖頭,自家這位爺,也不知怎麼想的。古怪。

他剛肚裡說完這句話,突然柳平打馬又回來了,把柳安嚇了一跳,柳平又低聲吩咐道:「還有,把趙飛和管家的事洩給皇后的人。」

「啊?」

柳安徹底呆了。爺這是要幹什麼啊?皇后可是賈府的大仇家。知道了這件事,還不得暗中對林姑娘下死手啊。

柳平見柳安沒答應,他低聲怒喝道:「發什麼呆?一付呆鳥樣,不把這小狐狸逼到絕境,她能就範嗎?」

說完,打馬又跑了。

這回輪到柳安捂腮幫子絲絲了。這位爺!發了瘋了。唉!反正自己也管不了。算了,爺咋說,就咋做。柳安忙去辦事不提。

且說黛玉坐在要掉底的轎子裡,招搖過市。不多時,已回到賈府。黛玉一進府。這榮國府就轟動了。

好嘛!這轎子像個摔爛的冬瓜似的,林大姑娘披頭散髮像個女鬼似的。眾武師鼻青臉腫象廟裡的鍾馗似的。再看錢婆子和雪雁,義憤填膺悲憤得和上刑場的竇娥似的。

一時間,滿天神佛震動。八方小鬼出洞。無數蝙蝠亂飛。

沒等黛玉到賈母的屋子裡,賈母的耳報神已把這事大致報給賈母了:「老太太,林姑娘從外面回來了。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讓吳貴妃的弟弟吳老虎給打了!」

「什麼?」老太太驚得險些從椅上摔下來。眨了半天眼,忽變顏變色道:「快!快!快!馬上去叫林丫頭來我這。快!」

還沒等出去傳話的人出去。黛玉已從外面進來了。黛玉一進屋,賈母那極精明的老眼就盯在黛玉的身上。在黛玉身上掃了一圈後,又在雪雁和錢婆子身上臉上掃了一圈。她突然喝道:「都退下去。」丫頭婆子們聽老太太聲音如刀。一齊退了下去。

黛玉回頭瞧了瞧。賈母在上喝道:「瞧什麼瞧,鴛鴦在外守著呢,沒人聽見。你這丫頭越來越膽氣壯了。什麼禍都敢惹。真真是我慣壞了你。」

黛玉笑著撲到賈母的懷裡:「老祖宗,你怎麼看出來的?」

「雪雁錢婆子那麼護著你。她們都沒受傷,你頭髮怎麼會亂?」賈母臉色陰沉似水,推開了黛玉。

黛玉眨了眨眼,原來賈母目光如炬。怪不得有人說,人老奸,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抓。賈母真是老而成精了。

也是自己一時粗心。不過。這事原也不想瞞著賈母。她坐到賈母身邊說道:「老太太,那吳老虎就是個蠢豬,我若不打他抱頭鼠竄。就等著讓他給調戲了。說完,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賈母聽後,也有幾分怒色,這吳老虎太也不把榮府放在眼裡。可怒色中還有幾分懼意。這件事該怎麼了呢。

黛玉早想好應對之詞了。她笑道:「老太太,咱們怕什麼。一家子老大老三結仇,那老三最好混。況且有了這次的事。說不定還是大好事呢。」

「大好事?能有什麼好事?」賈母有點糊塗。這林丫頭眼珠子亂轉。讓自己心裡沒底呢。

林黛玉湊到賈母的耳邊說道:「老太太,形勢不一樣了。地位不一樣了。策略也該隨著變。以前必須藉著貴妃的勢才能得皇上的寵愛。如今皇上寵娘娘。咱們家也該和貴妃離開些距離。我聽著,皇上對黨爭很是反感呢。你看看,皇上對錢皇后家一直壓制著。不就是因為錢皇后家勢力太大。皇上和皇后早年的夫妻尚且如此,何況是吳貴妃不過憑貌取勝。而且吳貴妃快三十了。美貌就要消失。那吳貴妃一家還不知收斂。在朝野橫行霸道的。我看早晚也是禍。娘娘若表現得淡泊寧靜。別積極混入黨爭中。只怕皇上才真正的喜歡。說起來。得了皇上的喜歡,才是立足的根本。老太太說是不是呢?」

賈母眉毛一挑。神色萬分慎重緊張起來。黛玉說得事太大了,她有點不敢決斷。

黛玉在旁默不作聲。等待老太太的反應,她知道,賈母很聰明。也很有野心,依附於吳貴妃,不過是一時的權宜之計。賈母想了半響。忽搖頭道:「玉兒,你說得倒對。只是現在機時太早了些。日後再這樣也不遲。眼下,我們羽翼未豐,還得低調些才是。」

黛玉笑著點頭,賈母這樣說,就是認同她的觀點了。不過是以為時機不對。不過,這想法一旦在賈母心時紮了根。賈母就不會怪自己剛才的行為魯莽。果然,賈母揉了揉額角說道:「玉兒。那我們對貴妃府該如何應付呢。」

「我看,不如讓娘娘搶先一步,先去找貴妃。說有人扔了畫給貴妃的弟弟,結果自己家妹妹就和貴妃的弟弟起了衝突。要先給吳貴妃陪禮。然後特意提一下現場發現有錢皇后的人。料那吳貴妃能得寵這麼多年,也是個精明的。必清楚是錢皇后想挑起我們二家的爭鬥。」

加之我之前在繁華鬧市經過。已把戲份做足。吳貴妃那邊,必不會因這次的事與我們起衝突。只怕還會加意拉攏。」

賈母聽到最後,臉上露出笑容來,她用手揉了揉黛玉的小臉:「小東西,你一天鬼精鬼精的。」

黛玉想了不想低聲笑道:「跟你學的。」

賈母呵呵笑起來。二人互視一眼,忽都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賈母懂黛玉,黛玉也懂賈母。互相能理解對方的想法。這種感覺很美好。賈母不自覺的又揉黛玉的小臉。黛玉任賈母揉搓著。她發現,賈母一高興時,就愛揉自己的小臉。一臉的喜歡和慈愛。在這一刻,她直覺的感到,賈母很愛她。真的很愛。

黛玉回到房裡,心情還很好。這時,紫鵑笑著進來稟報;「平兒來了。」

平兒進來,笑著施個福禮。然後示意黛玉屏退左右。黛玉便讓紫鵑雪雁等人都出去辦事,平兒忙把鳳姐的吩咐講了一遍。「二奶奶還問,姑娘有什麼讓我們幫忙的。」

黛玉平素算很冷靜了。可聽到這個消息。還是驚了一身的冷汗。賜婚?娘娘賜婚!!!

在這萬惡的舊社會,皇上小老婆的話就代表了皇權。若說出口再想反駁,比登天還難了。草泥馬的,我的婚事幹你屁事!要你管。

見黛玉一臉的怒色,平兒這回真信黛玉不想嫁寶玉了。想到鳳姐的交待,平兒湊到黛玉耳邊輕聲說道:「二奶奶說,這事是老太太的主意。姑娘想求老太太,那是萬萬不能。太太或許還能幫上忙。不如讓太太幫著選一個權貴之家。對娘娘有助力的那種。然後太太直接進宮找娘娘。言明此事。娘娘或許肯改變這個決定。」

黛玉微一琢磨鳳姐的話,微微點了點頭。鳳姐這是教她借力打力。先不論這自己是否採用,鳳姐能有這份心,也算不白與鳳姐結成聯盟了。

黛玉朝平兒笑道:「回去告訴鳳姐姐,我深領她這份情了。」

平兒左右看了看,又緊張的說道:「林姑娘,賜婚這事,娘娘不讓對外說及,只說要給你一個驚喜。所以賜婚這事萬不可提及。就是太太那裡。也不要說賜婚的事。只把不想嫁寶玉的事與太太說了即可。」

林黛玉忙點頭道:「我省得。此是大事。我絕不會讓鳳姐姐難做就是。」

平兒說完話,又借口和紫鵑借個花樣子。便離開了。

平兒一走,黛玉便有些發呆。找權貴人家的子弟?那權貴人家的都和柳暄似的,一大堆妾和通房,想想就噁心。

想了想,還是從王夫人那下手,讓元春把賜婚的事推一推。有了時間,一切都好辦。可找什麼理由呢。王夫人大概也非常想阻止這個婚姻。可卻沒能阻止得了,這說明,元春這個想法已成形了。想要一個成形的計劃改變。通常有幾種辦法。一種,便有有更大的利益。一種,便是有一種潛在的威脅。

站在元春的角度想想問題。自己能給元春帶來什麼劇大的利益?自己又不想嫁權貴家。那麼嫁入榮府大概是元春最佳的選擇了。

黛玉突然有些後悔。剛才打了吳老虎後,不和賈母說那一通就好了。要是讓賈母有一種自己冒失的印象。那她在婚事上說不定就會遲疑。這大家族交到黛玉手不太放心啊。

可偏偏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硬裝聰明。黛玉後悔得想給自己一耳光。

唉!什麼叫自己挖個坑自己掉進去了。那就是說自己呢。後悔了一會,突然又搖了搖頭,自己裝蠢也不行啊,有以前那許多事放在那呢。賈母也不會相信自己是個冒失的人啊。黛玉發愁之計,還不忘又得瑟了一把。古人怎麼說的,世人生子盼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啊。

怎麼辦呢?

琢磨了半宿,到三更的梆子響時,黛玉突然有些困了。她把心一橫。不信非得借什麼權貴之力。自己難道不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才?難道自己就成不了元春的強助。明日一早,便找王夫人去。讓她務必把自己的想法傳給元春。牛不吃水強按頭不成?就說我曾經發過誓,若婚姻事不由我的意,我便出家去。阿彌駝佛。佛祖在上,弟子跑你的大傘下先乘乘涼。我佛慈悲。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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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貴妃宣黛玉進宮

其實出家也不錯啊!要是看著局勢不利,自己就出家去。把財產先轉移出一部分。等風平浪靜。自己換個名字。過小日子去。呵呵!呵呵!置之死地而後生!

破釜沉舟之後,便是戰鬥的決定性勝利!

有什麼了不起的。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想悄沒聲的置我與死地,美的你!看姑娘是不是那樣的人!想想她有啥缺點,好對付她。首先她得顧點名聲吧。她還得裝溫良恭儉呢。把自己的表妹逼出家了。(當然這個得造好聲勢,)這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別把我逼急眼了,老祖宗說,光腳的怕穿鞋的。無產階級是最革命的階級!小樣子,你個深宮小女人,你能把我怎麼地!實在大不了,咱借火遁了。怕個屁!

睡覺!起來。咱還沒洗涮涮呢。這小臉如此美若荷花。豈可不好好呵護著。

好好洗了臉。抹上一層京城百花齋極品護膚品。衝著鏡子路呲了一下牙。拍了拍鏡子上面道:「美乎哉?美矣!增之一寸則太高,減之一寸…….不對啊.自己的這量還沒長足呢.呸!呸!呸!童言無忌!我還是長高點吧,自己才這十三歲,不長個豈不成了矮子。」

嘀嘀咕咕一大通。也不用雪雁紫鵑服侍。自己撲到床前,鞋子一踢。大字形躺在床上。夢周公去者!

黛玉這一通折騰,把雪雁錢婆子紫鵑等都弄個糊里糊塗。大家直覺姑娘遇到大事了。錢婆子正待要問問,自己能幫姑娘解解煩愁嗎?卻見姑娘沒心沒肺衝著鏡子亂侃。想必這事也不是什麼大事。算了,姑娘有智慧,有什麼事解決不了呢。這錢婆子已對黛玉有種莫名的崇拜了。

第二天一大早,黛玉早早爬起來。梳洗罷去找王夫人。

要找王夫人,最順腳的是賈府的前院門.可黛玉不想讓賈母看見她這麼早出去.做賊心虛嘛.自己在府裡,明顯投靠了賈母.再和王夫人勾勾搭搭的.讓賈母的人看見,再有別的想法。.她本想從後門繞過去。可好不好的,眼光往賈母院子一溜。卻見一個男人從賈母的院子出去了。黛玉的好奇心突然來了。哦!這麼大早上的。怎麼有男人來賈母的院子。賈母已老,緋聞是不可能了。可這說明,賈母那有急事。遲疑了一下。忽見鴛鴦急沖沖從月亮門往自己這邊來。黛玉想了想,裝成早上起來溜彎,搖搖擺擺的又回來了。

鴛鴦看見黛玉笑著迎上來。左右看看,並無丫頭跟著,她忙趨前一步,低聲說道:「林姑娘,宮裡來人了。老太太讓你過去。

黛玉心裡暗道:「難道是打了貴妃弟弟的事發了。可昨天老太太進宮了。那應對的措施也有了。如何這一大早的又來了。」忙和鴛鴦來到賈母的房裡。卻是賈母神色凝重,雙眉緊鎖。當看見黛玉進來時,她忙不迭地把所有丫頭都摒退。黛玉忙坐到她身邊。

賈母一把握住黛玉的手:「玉兒,宮裡的李公公一大早來來傳旨。貴妃娘娘說,今個要見你。讓你入宮。」

「要見我?」黛玉有點發蒙。吳貴妃要見她幹什麼?想置她的罪?犯不著吧?她這個小人物想置罪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再則有賈妃的面子,她也不能置罪自己啊,據自己打聽著。貴妃雖然拔扈,可並不蠢啊。

她眨了眨眼睛,見賈母也一臉的緊張。黛玉反而冷靜下來了。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再次還可親自見到娘娘,這也是好事,原還想著通過王夫人勸娘娘呢。如今自己勸更好。想到這。精神來了。她忙笑道:「老太太,你放心,貴妃想置我的罪。一句話的事。又何必非要見我。我看說不定是想給我陪個禮。給娘娘長面子。給大家個驚喜。」

賈母原本一臉的緊張,聽到這,倒樂了:「你這孩子,天大的事也不愁。盡想著好事了。」

說著,原來緊張的心情好了許多。想想也是。貴妃犯得上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嗎?

她和黛玉趕緊準備。今天正是宮妃家人拜見的日子。得趕緊準備了。

因原先賈母沒打算入宮,但貴妃娘娘宣詔。她不放心,便決定親自送黛玉入宮。

不說娘二個趕緊收拾準備。湘雲聽說黛玉要入宮,也不知發生了什麼。昨天她就見黛玉發愁的樣子。便忙忙的跑到賈母的房裡。趁賈母裝扮時,把黛玉拉到外間,輕輕說道:「林姐姐,是吳貴妃要處罰你嗎?」見湘雲一臉的緊張。黛玉笑著在她小臉上捏了一下:「沒關係。不會有大礙。」

湘雲突然一把抱住了黛玉,顫聲說道:「林姐姐。要是你有個好歹,我也活不了了。這家裡,沒一個真心待我的。」

黛玉把湘雲攬進懷裡:「放心吧,你林姐姐聰明著呢。沒事。乖!真的沒事。」

且說王夫人正準備著呢。忽然琥珀來傳話,說宮裡來信了,宣林姑娘進宮,賈母要和林姑娘一起去。王夫人頓時氣著了。原來,王夫人正打算用這最後一次機會勸娘娘放棄賜婚的主意的。誰料這一老一小也要去,她們一去,自己如何再勸娘娘收回成命!琥珀一走,她就氣得直轉圈。這時寶釵來了。黛玉要賜婚的事寶釵並不知道,但最近姨母的官司臉她卻見多了,總覺得姨母有什麼事瞞著她。因此見天的來請安。王夫人一見寶釵溫溫柔柔地請安。眼圈突然紅了。黛玉和賈母同去請安,她連最後的希望也沒了。眼見得自己的兒媳婦就是黛玉,而不是自己喜歡的寶釵了。她拉著寶釵的手突然哽咽起來:「我的兒,你姨母無能。竟不能讓你做我的兒媳婦。眼看那妖精就要嫁進來了。」

寶釵的小臉刷地一下變色了。可是,寶釵素來沉穩。馬上緩了過來。她輕輕笑道:「姨母。發生什麼事了?」

王夫人便把賈母和黛玉同入宮的事說了一遍。寶釵低頭沉思一會,突然笑道:「姨母,據我說,還說不定好事呢。」

「有什麼好事?」王夫人不解的問。

「姨媽想,昨天剛出了那件事,今天娘娘就要宣入宮。我看必是貴妃娘娘那邊有了什麼事。」

「貴妃要責罰黛玉?」王夫人突然一陣高興,可高興後又一通緊張,林黛玉在她家住著,責罰了黛玉,就是打她和娘娘的臉。這惹禍的小妖情。

正咬牙恨著,寶釵低頭笑道:「姨媽,我料不是責罰,你想,若是貴妃娘娘生氣,要責罰林妹妹,只一句話的事。況且現在這種情況,貴妃也不會因這點小事就責罰林妹妹。」

「不是責罰那就是什麼?」王夫人的腦子一向轉不快。

寶釵低聲笑道:「姨媽,我也料不準,但我想著,有皇后在,貴妃一定會拉著咱們娘娘。而娘娘突然又召見妹妹,我想著,說不定是意外之喜呢。」

「意外之喜。」王夫人依然不解.寶釵有點想歎氣,自己家這位姨母,腦子怎麼這麼慢呢.自己這麼說都不理解.她笑道:「我是說,或許貴妃娘娘喜歡上林妹妹,收下當個弟……弟妹妹也說不上.」寶釵到底沒把弟妹二句說出口.

這種事,她是大家閨秀,可不能從她嘴裡說出什麼話來.王夫人聽了半天,又琢磨了一會,突然說道:「見了面就知道了。我得準備了。一會就得走了。」

寶釵忙幫著服侍王夫人出門。等王夫人一走,寶釵輕輕的溫柔地笑了。自己哥哥得的消息還真準。那貴妃的弟弟吳老虎大概讓林黛玉給迷住了。一向反對哥結交這些紈褲子弟,可今天,卻頭一次覺得哥哥和吳老虎一起出去吃喝玩樂就對了。要不如此,怎麼會知道,那吳老虎昨晚上回府就嚷著要娶林黛玉,還逼著母親捎信進宮求親呢。看一大早,貴妃就要見林黛玉的架式,這貴妃是存了這個心了。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呢。

寶釵帶著溫柔似水的笑容,慢慢走出了王夫人的屋子。

賈母,王夫人都穿戴整齊,,賈母和王夫人是有鋯命在身的人,都是按品大裝,黛玉卻是沒有品級的,但也得端重秀麗為主。白色是不能穿的,宮裡主子們不喜歡。就穿紫色的吧。淡紫色秀雅寧靜。什麼場合也穿得出去。再戴上賈母平日精心為黛玉選的一套赤金點翠的頭面。不張揚不寒酸。正是大家閨秀中規中矩的打扮。

黛玉穿戴完,對著鏡子一照。心裡暗樂了,這打扮不錯,溫柔似水,誰也挑不出毛病來。這次進宮,因時間緊急,賈母只帶了鴛鴦,王夫人帶了金釧。另帶了二個粗使的婆子。黛玉和賈母王夫人一起走。便沒帶丫頭。

且不說黛玉她們在家裝扮,且說皇宮裡,黛玉要見的那位正主吳貴妃正對著鏡子細細的照著自己的面容。吳貴妃二十七了,在皇宮裡,這個年令已不年輕了。但虧得吳貴妃保養得法,雖二十七歲,可年令倒比那些十七八歲的人長得還年輕。加之她會打扮,她依然是宮裡第一美人。

她的衣裙雖不是最奢華,但永遠是最別緻的,她的腰身,是宮裡最細的,她的聲音,也是宮裡最好聽的。她的裝容,永遠是別的妃子效仿的對象。

有著這許多的宮裡最好,吳貴妃照鏡子時,便有許多的得意和滿足。打扮好了後,她得去皇后宮請安。她相信,她的艷麗會讓那年華老去的皇后感到氣憤難當。只要能氣到皇后,她就感到身心愉快。

帶著這種愉快的心情,吳貴妃扶著宮女的手,往皇宮的住處坤和宮而來。

正文 第十二章 密謀

她剛走,她宮裡的宮女小桃便急沖沖地出了宮,明著小桃去浣衣局取貴妃宮裡眾宮女的衣服,可實際上,她卻是去那裡找宮女素芬。把吳貴妃今天要見林黛玉的事稟報素芬。素芬一聽這件事,知道關係很大,忙忙拿了坤和宮的衣服去坤和宮,就見來請安的妃嬪一拔一拔的都來了。素芬忙躲進了旁邊的側殿。不多時,皇后的心腹宮女碧螺來了。素芬忙低聲稟報,說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碧螺既是錢皇后的貼身宮女,也負責著替皇后總攬著所有的暗探。聽到碧螺的報告,她就皺了一下眉。昨個才聽說吳貴妃的弟弟與賈妃的表妹打起來了。錢皇后心情大好,還猜著下一步吳貴妃會怎麼做呢。誰知今天吳貴妃就要見林黛玉。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碧螺打發了素芬,轉身回到錢皇后的正殿。卻見錢皇后正接受眾妃嬪的行禮。宮中除了錢皇后,吳貴妃的地位最高,她首先上前行禮。那禮行的,任何人看了,都跟賣弄自己的美妙身段似的。胳膊如鳥翼般張開,抖一抖自己華麗的衣袖,再左顧右看一下。似乎在整理衣服,但其實就是瞧著皇后冷笑。然後扭了二下腰身。輕輕的屈一下膝:「拜見皇后娘娘。」那膝屈得,不仔細瞧,跟沒屈一個樣。

碧螺不用瞧就知道,皇后臉色不好看。雖然每天早上吳貴妃都來這麼一出,可錢皇后每次都生氣。

碧螺默默的站著,知道皇后每天看到一大群年輕的妃子來拜見都會十分氣悶。可每天的拜見卻是鐵打不動。因為那是皇后權力地位的象徵。就像吳貴妃,再怎麼裝腔作勢,她也得屈一下膝。也得說拜見皇后娘娘。

吳貴妃拜完,是歲數和皇后差不多的二個年老妃子。接著就是賢德妃娘娘。就見賢德妃娘娘深深的拜倒:「拜見皇后娘娘。」

皇后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皇后再不喜賢德妃娘娘。可這位娘娘禮數從來不會差。一臉的笑容,彷彿根本不知道皇后不喜她似的。就這功夫,就讓碧螺敬服。等一眾嬪妃都施完禮。皇后讓這些下退下後。碧螺來到皇后的身邊。剛想報告事情,卻見皇后的臉又繃起來了。原來,皇后的坤和宮正面有二塊外國進貢的玻璃。皇后正從這裡往出望。見外面吳貴妃左手拉著賢德妃,右手拉著周貴人,正笑得跟朵花似的。

「賤人!一群賤人!」錢皇后又生開氣了。碧螺瞟了眼錢皇后漸漸發粗的腰身,和圓圓的臉,暗暗歎了一聲:自古君王愛美人。吳貴妃已把宮裡最美的二個女人都拉去了。留給錢皇后的,不過是個皇后的空架子。要不是因為皇后的二叔錢正重與北方有奴國對峙握有重兵。在朝中錢家勢力遍佈吏部,兵部和刑部。那皇上只怕連來也不願來一趟了。

碧螺溫柔地遞給皇后一杯茶,然後把吳貴妃要見林黛玉的事說了一遍。

錢皇后頓時一愣神。恰這時。宮女來報:「寧國侯夫人來了。」

卻原來皇后的母親來了。錢皇后有些詫異。平時母親也沒來這麼早過啊。馬上宣進來。寧國侯夫人進來,剛要行國禮。錢皇后忙說免禮。親自過來扶住。卻見母親身邊站著一個婆子。這婆子個子不高,臉上敷著白白的粉。皇后心裡一動。這位錢主事的夫人趙氏又來了。這位趙氏多次替自己出主意打敗了吳貴妃的陰謀。後來因其多智,已成為錢家不可或缺的女謀士。後來,連朝政上的大事也漸漸參與。甚至連皇上忌憚二叔。陰謀削權的事也是她出的主意擺脫。她說特意挑起與與有奴國的戰爭,戰爭一起,國內沒有可取代二叔的人。那麼皇下也不敢貿然下手削權了。這個計策果然厲害。與有奴國戰事一起,錢家突然家炙手可熱,皇上再不敢削二叔的權。她這人沒重要的事時,她一般不入宮。莫非發生了什麼大事?

她忙摒退左右。要與母親細聊。等碧螺帶著宮女們一下去。並守在宮門外。

趙氏忙上來見禮。並輕聲說道:「皇后娘娘,我們一舉打敗吳貴妃的日子就要來了。」

錢皇后才還一肚皮的氣,忽聽能打敗吳貴妃。頓時精神一振。

「怎麼打敗她?」

錢皇后忙問道。

「殺了她和六皇子.突然下手!」

「什麼?殺…….可是……這……」皇后一點精神準備也沒有.有點接愛不了.這件事太大了,別看她恨吳貴妃入骨,可突然說要殺了她.她還有點害怕.吳貴妃是皇上愛寵.突然殺掉.皇上定會勃然大怒.二叔雖手握重兵,可二叔畢竟離得遠呢.這禁軍可在皇上手.而且還有各鎮的兵馬呢.皇上萬一動怒,結果不堪想像.

趙氏見她害怕.趕緊笑道:」皇后娘娘,這件事我早就想好了嫁禍之人.皇上懷疑不到咱們身上.」

「嫁禍給誰?」皇后擔心的問.

趙氏低聲說道 「皇后娘娘,就是賈妃的表妹林黛玉.」

「林黛玉?」皇后念了一句.突然想起,昨晚剛得的信,這林黛玉就是那木牛流馬的背後主使人。」

而且她昨天剛和吳貴妃的弟弟起了爭執,今早吳貴妃就要召見的那位.如何才能嫁禍給她呢.

趙氏笑道:「這段日子,我的人日夜監視著賈府。昨天林黛玉與吳老虎起了爭執,林黛玉把吳老虎打了,然後又裝成被打了。二家矛盾已鬧得京城皆知。而且我還派人看牢了賈府。我發現。那林黛玉和史老太君還有王夫人入宮了。」

皇后瞟了趙氏一眼,暗暗點頭。這趙氏真是個有心的。她這邊才得到林黛玉入宮的消息。沒成想人家趙氏早就知道了。別說,這趙氏還真是她一個好幫手。

趙氏忙上前一步道:「皇后娘娘,吳貴妃的弟弟昨天被打個半死,可回到家後,卻像魔障了一樣,非纏著他母親捎信進宮,要娶林黛玉為妻。那吳貴妃一向拉著賈妃,若真的與賈府成為親家。吳家的勢力可就更大了。」說到這,看了看錢皇后的臉色,果然,錢皇后的臉色更沉了。趙氏低聲笑道:「不過,臣婦卻料,這林黛玉必不是個順從聽話的。若吳貴妃降旨成親,林黛玉必然不會同意。以她的性子,當面反對的可能極大.」

皇后有些奇怪,趙氏何以肯定林黛玉會當面反對?這趙氏一提林黛玉,那就好像有過交往似的。趙氏接著又說道:「當然,她反不反對都不重要,她反對,只是理由更充分。她不當面反對,我們就說她暗恨在心。其實,就連吳貴妃賜不賜婚都不重要。昨日吳老虎和林黛玉衝突,就是上天賜給我們的機會。若她不賜婚,申斥林黛玉也一樣。重要的是,林黛玉會武功。」

「林黛玉會武功?皇后驚問.

「不錯,上次林黛玉遇賊人那次,就有人傳賊人下巴骨就是林黛玉踢裂的.當時流言四起,誰也不注意這件事,可我卻和我家老爺去看了那賊人的屍體.果是下巴骨踢裂了.這林黛玉不但會武功,而且我還查到,她那個練劍舞的師父就是當年橫行江湖的女盜玉羅剎。有這二點,她那這黑鍋她就背定了!」

皇后猶豫不決道:「就算這樣,可這怎麼下手,才能讓皇上相信是林黛玉做的。」

趙氏忙說道:「

皇后娘娘,今天離上元佳節還差二天,今天又是各宮親人來看望各宮嬪妃的日子。皇后不如就到各宮宣旨,說一會各宮親人來時,在坤和宮賞賜各家一些上好的元宵。然後還在宮裡設宴,說要宴請各宮嬪妃及家人並提前觀花燈。想那林黛玉,本不是賈妃至親,又無無鋯命在身的,按國法,不准入宮,吳貴妃和賈妃一向與我們不睦,必然怕我們挑眼.所以必不會帶她來坤和宮。如果她先行離宮或留在鳳藻宮,那麼娘娘就有機會了。若林黛玉先行離開,我們就在她要離開御花園那一段較偏僻的路上下手.如果她留在鳳藻宮,就啟動我們在鳳藻宮的二個臥底,用迷魂香迷倒林黛玉.好林黛玉身形瘦弱,把她裝在要洗的衣服筐裡,直接抬出鳳藻宮.把林黛玉餵上迷藥.先藏在御花園裝雜物地小房裡,把她身上留下外傷.

而坤和宮這邊,吳貴妃一向托大,娘娘在招待各宮親人的時侯,那吳貴妃一向先行離開.她萬不料,她一離開坤和宮,我們的人就下手.突然半路殺出,殺死吳貴妃.貴妃一死,一不做二不休。我們趁機派人,衝入六皇子宮裡。把六皇子和他身邊的人全部殺光。宮中連失貴妃和六皇子。必定搜查刺客。然後就會找到藏於偏僻宮中受了傷的林黛玉。如此,林黛玉遍插排牙也說不清這段期間她到底幹了什麼了。

事情涉及謀刺皇妃和皇子,刑部必然參加審案.那刑部尚書劉大人是皇后的人,審問時必有利於我們。」

「可皇上,皇上萬一不信呢?他再派人調查此事呢?」皇后臉色蒼白地問。趙氏冷笑道:「就算皇上懷疑,派人調查,可他沒有任何證據,也徒呼奈何。」現在禁軍雖是皇上掌握。可西山驍騎營的統領卻是咱們的人,最重要的,二老爺領重兵在邊境與有奴國對峙。若皇上非要弄清原委,加害皇后,必然激起二老爺的兵變。到時邊疆大亂。國無寧日。

正文 第十三章 棄子

「可皇上…….」皇后還有點擔心和害怕.猶猶豫豫的.還不停地看寧國侯夫人.寧國侯夫人點頭道:「娘娘,趙氏的這個主意,你父親和幾個幕僚都贊同。你父親還說:「那古代的狸貓換太子就是個例證。那皇上不是傻子,豈不知人不可能生妖。但當時他也不敢提異議,必是形勢對他十分不利。

如今,皇上一心除廢咱們的勢力,還扶持吳貴妃,賈妃和咱們家對抗。假以時日,他們勢力越來越大,咱們的勢力就會越來越小。一旦皇上突然發作,那錢氏一門,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所以,趁著現在與有奴國對抗,皇上不敢對錢家動手何之際。突然殺了吳貴妃和六皇子。又牽連上賈妃。就算皇上心有懷疑。可他一時間找不到證據,也便無可奈何。六皇子一死,皇長子是他唯一的兒子。皇上的天下不傳皇長子更傳何人。況朝中一群牆頭草必然知道,這宮中誰勝誰負。他們都會倒向我們。皇上想再扶植別人,怕也要等些時日。你父親說,這便是英雄造時勢。

錢夫人不說還好,這一說,錢皇后更害怕了。父親這是何意?難道要與皇上對抗。她這一輩子,也沒想過。

錢夫人看錢皇后圓臉上的肉直抽動,便知這個女兒心裡害怕。她又何償不怕呢。不過,昨天大家商議的半天,皇上現在明顯對錢家忌憚。前段期間,又讓那洋教士弄什麼紅衣大炮。還新成立一個紅衣大炮營。雖說外表上是建大炮營抵擋有奴國。可選的將信將領卻全是各鎮的猛將。而且那規格,堪堪就有三萬人了。大家一致認為,皇上對付有奴國是假,對付錢家是真。這次火炮營去邊鎮。那就有可能衝著錢正重去的。。所以,必須趁皇上還沒動手,就率先動手。拔掉吳黨和賈妃黨在朝中的力量源泉。一旦朝中形成一種勢。那皇上就算再忌憚。也不敢馬上動手。再說皇上最近身體也不太好。總愛咳嗽。國事重,天天批奏章到半夜。可吃得卻少。每頓只吃半碗飯。身體已是虧了。現在,他們就能和皇上拖時間,最好把皇上拖到死,皇長子即位。那錢氏一門的富貴榮華也就保住了。

當錢夫人苦口婆子勸皇后的時侯。黛玉和賈母,王夫人已進了皇宮的北門

黛玉上一世游過故宮。發現這一世的皇宮也頗似故宮的結構。從北宮進來,就是御花園,從御花園往前,東西六宮。而她們去的地方,就是西邊的第三個宮_鳳藻宮。高高的朱紅色的牆。長長的甬路。每隔一段路,右方就出現一個朱紅色的大門。從大門出去,就是一個妃子的住處。現在是白天。那些大門卻都沒找開,只留下小門與外相通。黛玉忽想起了監獄。哧!這破地方,就算裡面堆的都是金銀珠寶,也悶氣得很。正想著,突然前面一個宮裡拖出一個宮女來。那宮女全身癱軟,被二個太監拖著,身上全是血跡。黛玉心裡一寒。猛想起這是萬惡的舊社會。她來的是權勢的核心,隨時要人命的地方。

這樣想著,就有點害怕。

王夫人正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忽一回頭,看見黛玉有點害怕的樣子。她頓時挺直了腰身。一種與皇宮分沾權勢的快感由然而生。這皇宮無尚的權力中,還有她的一份呢。她是這裡賢德妃的母親。堂堂榮國府的夫人。想到這。看黛玉的眼光就有了一絲睥睨。

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罷了。竟然也能在榮國府作威作福。看來自己實在是太心善了。怪道人家都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自己回去後,就拿出皇妃母親的威嚴了,就算成天欺壓她一個小丫頭,還有誰敢為她與自己為難不成。

正想著得意。忽聽領路的小太監道:「夫人。鳳藻宮到了。」王夫人頓時彎下腰來。這是皇妃的住所呢,她草莽寒鴉之門的。可別驚了皇妃的鳳駕。

跨過高高的朱紅大門門檻。由賈母率領,三人往鳳藻宮的正殿走來。

黛玉的想法,這鳳藻宮必是美輪美奐,誰知到了元春的宮殿才知道,這裡到處是半新不舊的擺設裝扮,古樸而優雅。倒讓黛玉高看了賢德妃賈妃娘娘幾分。因賈母和王夫人都是賈妃的尊長,所以她們剛一進門。上面就傳來聲音:「免禮賜坐。」

獨留黛玉一人恭恭敬敬的叩拜完。早有宮女擺設好坐位。此時賈妃居中正坐,是普通的花梨木帶扶手的大坐椅。賈母王夫人是一左一右二張無扶手坐椅。黛玉卻只是一個小小的圓木坐墩。從這座位看,倒是等級森嚴。上面賈妃元春說道:「妹妹坐吧。」黛玉謝了坐。挨著賈母坐到木墩上。這才敢看看對面這位賈德妃娘娘。見她大約二十歲左右年令。長得長眉鳳眼,溫柔典雅。連裝扮也不太華麗。淺橙色的一套衣裙,看衣裙的料子,竟還沒有鳳姐的華貴。簡單的一根珠釵,挽著烏油油的頭髮。不說話時,嘴角都帶著一絲笑意。顯得溫柔可親。倒像鄰家溫柔的大姐姐似的。黛玉暗暗喝起采來。想皇宮裡,什麼美人沒有。什麼裝飾沒有。大家比賽著奢華。可元春這種溫柔淡雅的裝扮。正是萬紅叢中一點綠。又好似魚翅大宴上一碗白粥。讓那見慣了奢華肥甘的皇上體會出別樣的風味來。

黛玉看元春,元春這時也看黛玉。常常聽賈母誇讚黛玉,也常常聽王夫人貶低黛玉。可真看了黛玉,元春倒倒覺得賈母的誇讚有些過頭,並不像她說的那樣美若天仙,也不像王夫人說的,妖精似的霸道橫行。只溫溫柔柔地一個小女孩。朝她看過來時,不自覺牙齒露出來。展現一個很美的笑。這一笑,倒讓元春對她好感了幾分。一般敢這樣微笑的女孩,通常都很爽快。

元春露出一個很滿意的笑容。讓一直在旁擔心的賈母十分高興。讓王夫人有點鬱鬱。黛玉原來懸著一顆心,所以對元春的神色很留心。見賈元春舉止溫柔平和。那就說明,貴妃沒找賈元春麻煩。可貴妃為什麼非要見自己呢。剛想示意賈母探詢一番。

元春突然說道:「林妹妹,今天雖是頭一次見面,但有老太太太太天天的念叨,我對你倒像相處了多年的姐妹了。我知你性格剛強多智。有些話也就不繞彎子了。一會就要拜見貴妃娘娘。所以時間很緊,我只囑你一句話。貴妃性格強硬。在這宮裡,她連皇后也經常當面頂撞,所以,一會見了貴妃,只准柔順聽話,不可與貴妃起了衝突。」說到這,頓了一下道:「若起了衝突。本宮也保不了你。」

說到最後,元春臉上的笑容一絲也無,神色嚴厲異常。黛玉趕緊應道:「遵旨。」說完遵旨,馬上朝賈母遞上一個眼神。賈母忙笑說道:「娘娘,這貴妃娘娘倒底因何事要見咱們黛玉呢。一這大早的就讓來,弄得我們心神不寧的。

「若我所料不差,貴妃是想與我們聯姻了。」

聯姻?黛玉猛想起那個吳老虎來,她差點嘔死。原來吳貴妃想讓她嫁吳老虎,怪不得賈元春告戒自己不准亂說話。她們這是把自己當木偶啊。怎麼自己的婚事你說了就算了!賈母驚得站起得,貴妃想讓黛玉嫁吳老虎?吳老虎那人太不成才了,黛玉怎麼能嫁他?

可吳貴妃已表態了嗎?若不同意,會不會導致吳賈二家的決裂?可現在還不是賈府與吳家決裂的時機啊。

賈母越想越愁。忍不住就問道:「娘娘,難道說,吳貴妃已明示要黛玉嫁入吳家?」

元春飄了黛玉一眼,不自覺地歎口氣。 「雖沒明示,可大致有這個意思了。」

「那娘娘的意思?」賈母萬分著急,不是說好了讓黛玉嫁寶玉嗎?元春還說過二天就賜婚呢。難道元春就沒給給吳貴妃暗示一下黛玉將嫁入榮府?

賈元春看了一眼賈母,,眼中有一絲的愧意,她雖答應了賈母,奈何勢力不如人,她現在又不敢與吳貴妃起爭執。沒奈何,只得犧牲黛玉了。她歎了口氣說道「我的意思……」黛玉猛地挺直了身子,她站起來趕在賈元春之前說道:「娘娘,臣妹有件要事要稟報。」說完,瞧了一眼元春的左右。

賈元春微一沉吟,就有幾分不滿。誰都看出她想說黛玉的婚事,可黛玉竟敢突然打斷她。真正的放肆!在這宮裡,有她說話的地兒嗎?真是讓外祖母慣壞了!

剛才還是溫柔的大姐姐,可現眼神狠厲,只怕轉瞬間就要做出什麼辣手的決定來。只礙著賈母,沒明說就是了。

王夫人終於抓到機會了,她很不滿地哼了一聲:「大姑娘,你在家如何二舅母也不說你了,怎麼如今到了宮裡,連娘娘也不放在眼裡了。」

賈母嚇了一跳,這大帽子太重了。她忙從椅上顫微微站起來,躬身說道:「娘娘,黛玉一向做事有條理,她既說有要事,必是這件事十分重要。不如娘娘且聽一聽,若不重要,再責她不遲。」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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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遊說

賈母這是給黛玉說情了。元春瞟了一眼顫微微的賈母。她是賈母一手帶大的,不好不賣個面子。可心裡著實不舒服。她示意抱琴扶賈母坐好。然後揮手摒退左右。淡淡的點了點頭道:「那你先說吧。」

黛玉離了座位,走到元春的面前,跪下低聲說道:「娘娘,請娘娘讓人留神外面,臣妹所說的,一個字都不能傳出去.」

元春見黛玉神色嚴肅.也不知她到底說什麼,忙叫過抱琴,讓她好好盯著外面.不可使人偷聽.黛玉等元春按排好,才低聲說道:」稟娘娘,臣妹是無論經商還是對朝政,都極有見地和辦法。若論經商,臣妹是那木牛流馬的背後主持人。短短幾個月,就可籌集幾百萬兩的白銀。若論朝政,臣妹向舅舅提議的紅衣大炮的事,可使皇上籌建炮營。這大炮營建成,足可改變朝中的格局。所以,臣妹是有腹有良謀的人才。臣妹既有才幹,又願為娘娘赴湯蹈火。此是臣妹要向娘娘稟報的最重要的事情。」

黛玉這一番話,是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翻出來了。她不敢不翻。因為,她現在必須爭取賈妃。而賈元春,明顯要把她做為棄子了。放棄一個表妹,為她賈元春爭取了緩衝的時間,在這她來說,是很合算的。但卻犧牲了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但一個表妹的價值和一個手握重金,又胸懷大略的表妹的價值那是決然不同的。黛玉必須讓賈元春意識到,失去自己,將是無法估量的損失。女子以夫家為自己的家。若自己嫁入吳家,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將是吳家的。而且最重要的,只要賈妃認識到自己的價值,她下面要說的話。才會認真的聽。她這個舉動,那就彷彿賣身投靠了。

賈母呆了。黛玉什麼時侯建木牛流馬了?黛玉把這件事也瞞著她。她…….她小小年令,竟這麼重的心機。連自己這個外祖母也瞞著!她有些惱火。她下意識的想摸椅子的扶手。可入手卻是空的。她猛想起,這是在皇宮裡。不是在她自己的屋裡。就算黛玉做了什麼事,她最好先護著。回去再算帳。不然的話,豈不是讓王氏看熱鬧。她坐直身子,緊張地看元春的表情,好決定下一步該說什麼。

王夫人呆了。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林黛玉說什麼呢?她沒瘋吧?這些個事與她有什麼關係?她竟敢都攬到自己頭上了。貪天之功歸己有。她站起來就就喝斥黛玉:「你胡說什麼。」

黛玉朝她微微一笑:「二舅母,此事我還沒稟報二舅母,二舅母自是不知,但二舅知道紅衣大炮的事。二舅母回去一問就知。另外木牛流馬的事馬上也能查出來。」聽黛玉言之鑿鑿,王夫人一時竟不知再說什麼了。

元春看黛玉的神色,覺得黛玉說的是真話。,可自己事先竟沒聽到一絲風聲。

原來,那建紅衣大炮的事,因為有賈政上奏章的事,賈母為著兒子的名聲。所以對元春都沒講。

元春驚詫半天後,便看見了賈母。這都是真的嗎?

黛玉也看向了賈母。木牛流馬的事她是瞞著賈母的。也不知老太太會不會生氣。

賈母見黛玉有些心虛的看著她。歎了口氣,聰明如她,怎麼會不知道黛玉的用意。黛玉其實也防著賈府,防著自己這個老太太。這很可悲。可是,這正說明。黛玉是個聰明人。

這樣的人,賈府用得著。

她朝元春點了點頭道:「木牛流馬的事,我也不太清楚。紅衣大炮的事,政兒倒是提過,是黛玉提醒他找傳教士。

元春忙問木牛流馬的事是怎麼回事。黛玉大致學了一遍,還說明,之所以事先沒和老太太和太太說。那是因為。她本想過年的時侯,拿出一筆錢來給大家個驚喜。可因河南大災。她把錢全去救災了,所以那錢剩不下多少。她感覺說了臉上無光。所以想等再掙一筆錢後再稟報老太太和太太。

黛玉的說辭較牽強。不過聊勝於無。最起碼大家面上不尷尬了。

賈元春原本想著勸黛玉與吳家結親的,在她原來看來,黛玉雖聰明,捨了可惜,但與吳家比,黛玉那點聰明伶俐,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現在就不一樣了。黛玉所展示出來的東西,那是震撼人心的。這林黛玉可以說是個經商的奇才,還對政事有極其精準的判斷力。這樣的人入了吳家,,將是無法估計的損失。賈母這時突然說道:「要不,娘娘先寫天作之合幾個字,讓黛玉隨手帶著。若吳貴妃真有這個意思,就把這字拿出來。就說黛玉已許了寶玉了。到時那吳貴妃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賈元春剛要點頭,黛玉早猜到老太太的意圖,這是想讓她成為寶玉的妻子啊。她忙笑道:「娘娘,這樣做雖然妥當,可吳貴妃那麼聰明,定能看出我們是應付之策。所以難免會得罪吳貴妃。

賈妃和賈母等互視一眼。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

黛玉低聲笑道:「有,娘娘,皇上對皇后結黨營私已恨之入骨,這次建紅衣大炮營,就調齊了三萬精兵。其實就是想奪錢正重的權。而錢正重卻在邊疆挑起戰亂,致使二員大將喪命.錢家和皇上的衝突越來越強,在這種情況下,一二年內,皇上必尋機動手除了錢家。娘娘試想,皇上連皇后尚不能容,又豈能容朝中還有一股更強大的力量。所以,與吳家的關係,當務之急不是保持現狀,更不是結為一體,而是分開.現在就分!臣妹說這些,並不只是為了臣妹自己,娘娘請想,現在有皇后支撐著,皇上對吳貴妃尚且能容,可除掉了皇后之後呢,皇上豈不怕朝中再有個錢家.當初皇上起用吳家,不過是為了對抗錢家.錢家一除,吳家馬上就會成為皇上心腹大患.所以吳賈二家現在不但不能結親,還得做出一付生份的樣子來。而且,一切都要低調。不結黨,不擴張勢力。這樣皇上滅了錢氏一黨後,吳賈二家才不會成為皇上的下一個目標。這次結親,就是一個機會。若吳貴妃提及此事,娘娘便以此事勸她。若她聽了勸說還好,大家明上生份,暗中相安無事。若吳貴妃不聽勸說,娘娘便以此之契機,拉開與吳貴妃的距離。娘娘,皇上現在忙著對付錢家,絕不容許在這個時侯,吳家又成尾大不掉之勢,所以,我們拉開與吳家的距離。皇上只能萬分歡喜。

賈府在這關鍵時期。低調處事,做出一付什麼也不求的姿態。皇上才會真的放心。那樣,在滅了錢氏一門後。皇上才會真正放心的起用賈府的人。娘娘,有時侯,無慾無求,才會讓人主真正的放心。而吳貴妃不是笨人,雖當時可能生氣。但姐姐暗中再多方示好。吳貴妃最起碼在皇后滅掉之前,不會把娘娘當成主要的對手。除掉皇后之後,娘娘已得到皇上歡心,想除也除不掉了.所以,娘娘可以說已立於不敗之地。」黛玉越說越有條理,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訝,自己還真有才啊,昨天勸賈母時,只想到老大老二結仇,老三得利,可今天讓吳貴妃和賈妃一逼,竟說出一番這樣的大道理,是時勢真的如此,還是自己狡辯有術呢.呵呵,二者兼而有之.古之辯才也不過如此.世上事從不同角度看,立場手段都會不一樣.哪有絕對的正誤.但能自圓其說,便是了不起了,如能自圓其說,又打動對方的心,那便是大才了.看賈妃的樣子,好像被自己打動了.

賈妃聽著黛玉的話,越聽越是心驚。她怎麼可能對朝政的事分析得如此的精確。她不過才十三歲。還是一個小女孩啊。她的眼光轉向了賈母,莫非,這一切都是賈母告訴我。可她看到。賈母也正用驚訝萬分的看著黛玉,好像不識她一樣。再看王夫人,一頭霧水的樣子。原來她根本沒聽明白黛玉說的什麼意思。

這真的是黛玉自己想出來的?她怎麼能想出這些?難不成。她受了誰的鼓惑?猛想起聽母親說過,林黛玉天天出府的,莫非這期間,皇后的人拉攏了她。她淡淡的笑道:「妹妹對國事倒熟悉。連姐姐我也深愧不如。」

黛玉看著賈妃漸起的懷疑,差點嘔了。看起來。宮斗生涯,已把元春訓練得多疑而敏感了。黛玉挺直了身子。笑道:「娘娘。國家國家,家多了便是國。家中事與國中事本是一理。所以古人才說齊家治國平天下。國家事我雖不懂,但自小也見過幾家的家事。以家聯想到國。想來也是如此。」

賈妃本正聽著黛玉講國事,誰知聽她一轉轉到家事上。她心裡一動。忽想起,自己的祖母可是宅斗的高手。先前,因大伯賈赦是長子,襲了榮國公。賈母便為大伯娶了一個小家女刑夫人。後來又為自己的父親娶了大家女。也就是自己的母親王夫人。後來,又為鏈二哥娶了王熙鳳。再後來,祖母又扶持林黛玉對抗王家的力量。小小一個榮國府,尚且如此爭鬥不休。想黛玉從小喪父喪母,寄居在自己家裡。她又那樣聰明伶俐。對家事肯定有比常人深刻得多的理解。至於朝政,那多半是祖母告訴她的了。

從家事又想到國事,元春忽心有所感,如今自己實力不及皇后,在宮中根基不及吳貴妃,家族在朝中的勢力也於二家無法相提並論。論親厚也趕不上二人。在這個情況下,黛玉提的低調處事,不參於黨爭,那也算是高明之策了。自己原也有這個想法,只是原想著現在與吳家分開時機還早些.可聽黛玉這一說,現在正該分開.其實黛玉說得也對,皇上除皇后的心思很迫切.一旦除了皇后,自己再與吳貴妃分開,那就有些晚了.自己原先得不到皇上的寵愛,甚至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一面。可現在不同了,皇上很喜歡她。那麼她就沒有必要冒險跟了吳貴妃。現在與吳貴妃分開,吳貴妃就算當時惱怒,短時間,有皇后撐著,吳貴妃也不會於自己為難。最重要的,皇上一定喜歡這樣無慾無求的自己。賈妃饒是在宮中多年,已修練到喜怒不形於色的程度。可現在,臉上也帶了喜色。

黛玉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哪知還沒等她這口氣吐完。賈妃笑道:「林妹妹,怪不得祖母這樣喜歡你。說你是個最好的孫媳婦人選。…….」說著,親手來扶黛玉

正文 第十五章 見貴妃

黛玉心裡一跳,隨著元春的手站起,她笑著搖頭說道:「娘娘,我剛才還要說呢,娘娘雖低調,但絕不是真正的低調無為。我們要暗中集聚自己的力量。而我,可以做為娘娘的臂膀。在外為娘娘集攢錢財,但皇上對各家的勢力豈能不關心。所以,我不能留在府裡,因為日後皇上會更加關注榮府的一舉一動。我若在外,一個表妹而已,皇上不會太留心。但若留在府裡。我的每一舉一動。日後皇上都會探查到。到時難免對娘娘不利。」元春本伸手做出扶黛玉狀,可因這句話太刺激,伸出的手竟忘了縮回。忽見黛玉已站在自己面前。她咳了一聲,縮回手。坐在椅上,細細琢磨著黛玉的話。越琢磨越是心驚。自己一向自詡穩重,凡事不處於嫌疑之地。可到現在才明白。自己對大局的把握,根本趕不上林黛玉。是啊,黛玉這種人,不宜留在榮國府裡啊。

到此時,元春明白了,賈母和王夫人也明白,黛玉的意思是不想嫁給寶玉,而只是在外面成為元春的臂膀.為元春提供金錢上的支持了.

賈母原一心希望黛玉嫁給寶玉,也覺得黛玉喜歡寶玉,卻不料,黛玉卻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她下意識的想反對.榮府的未來,她還想交給黛玉呢.黛玉見賈母嘴唇一動,她輕輕朝賈母笑道::「外祖母,現在榮府的一切,都以娘娘馬首是瞻。若娘娘在宮中得意,我們榮府自然就興旺發達。若娘娘在宮中不利,榮府又怎麼能長盛不衰。」

賈母頓時滯住。黛玉的話太直白了,直白得讓人有些不適應。一般來說,她們大家族的人說話都會拐彎抹角的。黛玉以前說話也是這樣。為什麼現在說話這麼赤裸裸。她卻不知,黛玉現在緊張萬分。因太緊張了,所以上一世的特色便露出來了。不過,這樣直白的話,倒讓大家更清楚的看清了真相。賈元春的利益,目前才是榮府最大的利益。榮府可以沒一個厲害的當家媳婦。可不能沒有元春。元春不能沒有皇上的寵愛。

光有寵愛還不行,還得有自己的力量。所謂無慾無求,那只是一個表相。要真是無慾無求了,在皇宮那個地方,還不得讓人吃得連骨頭渣也不剩了。

幾人達成一致協議,賈母悵然若失。王夫人卻十分高興。這個討厭萬分的林姐不嫁給寶玉。這真是天大的好事。黛玉見賈母一付傷懷的樣子,想著賈母最近對她的寵愛。在元春更衣去準備去吳貴妃的時侯,輕輕湊到賈母耳邊說道:「老祖宗。我永遠是你您最喜愛的小玉兒。小玉兒也永遠最喜愛老祖宗。賈府永遠是我的根。」

一句話,差點讓賈母流下淚來。握著黛玉的小手,半響無言。這時賈元春換了衣服出來了。卻是一付宮裝打扮。比剛才華麗了一些。想是宮規如此了。但細看了看,雖然華麗,但顏色搭配紅紫斑讕。顯得有點土氣。黛玉心裡一動。原來。這位元春娘娘真正的懂得藏拙。

賈元春這時叫進抱琴,讓她在這裡服侍賈母和王夫人。自己親帶黛玉去見吳貴妃。

吳貴妃的宮在關睢宮,是西邊最靠御花園的那個宮。因離了很近,不多時就到了吳貴妃的宮裡。剛一進吳貴妃的宮門,黛玉就感到了眼珠子不夠用。這邊一棵三米高的長相奇特的樹,雖落光了葉子。還依然姿態媚麗,那邊一叢結滿了紅豆子的籐子。籐子上落了不少雪。這雪中紅豆當真的從沒見過。跟著元春往左一轉是一座千孔萬竅亞賽迷宮似的假山,從假山旁剛出走過。往右一轉,是橫兀而出的一塊二人高的大青石,從上面如噴泉般噴出白花花的水來。下面水蜿蜒成河,繞整個宮院七拐八扭的流淌著,河裡的水在大冬天的竟冒出的熱氣。敢情這還是溫泉。呵呵!這位吳貴妃娘娘真是會生活。也夠奢華的。

這比元春的宮真是漂亮多了。饒是黛玉上一世也跑過很多城市。看了不少美景,還是覺得此處很美。

正想著呢。有一個嘴角長顆紅痣的宮女笑著迎出來:「參見賢德妃娘娘。我們貴妃娘娘在裡正等著您呢。」說完,就往元春身後看。

元春忙笑著說道:「紅蘇幾天不見,倒越來越好看了。」

紅蘇聽元春誇她好看,臉上浮現喜色。可一眼看見黛玉的面容,臉上就泛出驚訝羨慕的神色。黛玉因元春一再告戒要聽話,要溫順,所以一直低垂著頭,嘴角掛著溫柔的笑容。根本沒往她這邊瞧。

隨元春進了正殿,吳貴妃正在紫檀大椅上斜斜的歪靠著,手中拿著一盒什麼東西在嗅著。元春恭恭敬敬先行個屈膝禮,然後牽著黛玉的手給吳貴妃介紹:「貴妃娘娘,這就是我表妹林黛玉。」

黛玉看外面的東西,再加上元春的說法,就知眼前這主兒也是個厲害的,一會元春還要拒婚,自己昨天還打了她弟弟。她別一時心眼子不順,給自己個小鞋穿。就算她日後弄明白與元春聯手的重要的。可自己卻吃了眼前虧。自己啊,還是低調溫順些好。

想到這,跪在地上,深深的叩拜。

吳貴妃先是笑著讓元春落座,然後才從椅上往下觀看。從這小姑娘一進來,她就仔細打量她。一直低垂著頭,根本不像自己弟弟說的那樣擼袖子打人的樣子。但自己暗探得來的消息,是黛玉竟是那木牛流馬背後的主人。這就值得琢磨了,一個姑娘,又開烤肉店,又開超市,又搞木牛流馬。可外表還挺溫順的,那說明什麼,說明她挺能裝相。那也說明,弟弟說她率先打了他的話,也有一多半是真的。

想到她竟敢伸手打自己的親弟弟,吳貴妃心裡怎麼都不舒服。要不是為著自己的一個宏大計劃,她都能讓人把黛玉先責它三十仗,讓她知道一下自己身為貴妃的尊嚴是不可可冒犯的。

元春這時謙恭地坐在椅上,臉上堆滿了溫和的笑容。

吳貴妃把手中的香料遞給紅蘇,紅蘇忙遞她一杯茶,神色有些著急。剛才貴妃還說得好好的,怎麼一轉眼,就給林黛玉沒臉呢。

紅蘇回憶起剛才吳貴妃的話來:「紅蘇。賈妃大概猜出我想和她聯姻了。以她的性子,必不敢反抗。但心裡一定不滿。以為我要把林黛玉嫁給我那不成材的弟弟。」

當時紅蘇問道:「貴妃娘娘難道不把林黛玉嫁給家裡的三爺?昨天老夫人親自來求呢?」

貴妃娘娘當時回答道:「娘真是糊塗。皇上成立火炮營,馬上就要去和有奴打仗。其中全是精兵猛將。據我估計。皇上這次必明為打有奴,實際上卻想一舉廢了錢正重。只要錢正重一廢。皇后馬上就會被廢,這個時侯,皇上自不喜吳家太強大了。那林黛玉做的事,將來一定會引起皇上的注意。對我們吳家未必是好事。賈妃做夢也想不到,我是給那鎮國公的公子牛達做媒。賈妃也萬想不到,我是想舉薦她父親當火炮營的付首領。那賈妃只怕會感激我到十分。可她哪會想到,我這是移禍江東之計。賈妃若中計,皇上會懷疑她想壯大自己的勢力。那時皇上就會把防我之心,拿出一半來防著賈妃。我一邊做媒,一邊對皇上說,是賈妃求我作媒。這樣,無論牛達同不同意。皇上都會對他起介意。還有,我會對皇上說,賈妃的父親對軍中的事十分關心,一心想為皇上為憂。那賈政提起火炮營的主意,我又提他當火炮營的付統領。那皇上一定會想,賈家想染指軍隊。皇上就會對賈妃十分防備不滿。有了這個擋箭牌。皇上就會看吳家順眼得多。」紅蘇正想著,吳貴妃接過紅蘇的茶,輕輕的啜了口茶。慢慢端祥著下面跪著的黛玉。

黛玉跪在地上,保持著五體投地的姿式,原以為吳貴妃會很快叫起。誰知上面只傳來輕輕的喝茶聲。竟沒人叫起。這個姿式讓黛玉感到十分的屈辱。人家坐著,自己象烏龜似的趴地上,簡直氣死人了。黛玉在肚裡把姓吳的罵個狗血噴頭。你媽的裝什麼大尾巴狼啊,不就是皇上一個小老婆嗎?

以色侍人的東西。竟敢叫自己跪下著不起來。

媽的,萬惡的舊社會。中國幾千年一些個男男女女都是一群變態混蛋。男的娶一堆女人以娛自己,女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忽想起上一世,別說是當官的小老婆,就是一個姘,那也在一個單位橫行霸道。看來只要權勢這個大怪物不關進籠子,別說是小老婆,就是皇上一條狗,那跟百姓比,也是尊貴萬分。

頭上忽傳來吳貴妃的聲音:「林黛玉,本宮的弟弟是你打的嗎?」吳貴妃這一說,紅蘇有些著急,貴妃娘娘不是想做媒嗎,因何又責怪林黛玉呢。

正文 第十六章 遇到皇上了

吳貴妃一眼看見紅蘇緊張著急的面孔,不覺心裡暗暗冷笑。紅蘇真是太實心了。若自己和他一樣想法,自己也當不上貴妃了。

冒然做媒,一定會引起賈妃的懷疑。

按林黛玉以往的做法,此人定有驚人之舉。到時再順勢而為。方不顯突兀。這些個細節,紅蘇就不懂了。

黛玉正跪得冒火,忽聽吳貴妃這一問,她肚裡一輪。這什麼意思?賈元春不是說吳貴妃有讓自己嫁過去的意思嗎?為什麼還問這些?給個下馬威?或是給元春一個下馬威?別看我想聯姻。你們也不能冒犯我身為貴妃的尊嚴?」

她這樣狂妄自大的性格,自己倒不能再軟了。若現在不能鎮服她。一會元春要拒婚,說不定這個主兒當場就能發作。她不責罰元春。可要責罰自己,只怕小虧自己就得受著。也不知元春會不會為自己撐著。這賈元春看著也很陰險,若她想著以自己的小虧,來贏得皇上對她的同情,對吳貴妃的惡感呢。自己豈不是先受了一番苦。自己得讓吳貴妃明白,想責罰自己,那也不是容易的事。

黛玉跪在地上說道:「不知貴妃娘娘是身為貴妃問話呢,還是做為吳老虎的姐姐來問話?」

吳貴妃身子一僵。她隨即坐直了身子。這小姑娘果然有點味道。她瞟了元春一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黛玉在下面跪著說道:「若娘娘是以貴妃的身份問話,那貴妃娘娘就該讓民女站起來。仔細瞭解當初的情況。不然,讓外人看著,倒像貴妃娘娘偏著自己的弟弟,沒等問明白,先責罰民女似的。若娘娘以吳老虎的姐姐的身份問話。娘娘更該讓民女站起來。因為我聽賢德妃娘娘說過,貴妃娘娘是最溫和大度的人。豈會因自己的弟弟和別的嬪妃的妹妹起了衝突,還沒問清話呢,就罰人家跪起來沒完呢。。」說完,黛玉抬起頭,微笑著看著吳貴妃。

她這一抬頭,正和吳貴妃對視上。吳貴妃只覺她眼中含笑,神態泰然自若。竟毫無絲毫緊張害怕恐懼之色。好一個有膽色的美人!真是讓人又惱火,又說不出什麼來。

吳貴妃又瞟了元春一眼,元春依舊溫和的笑著,卻沒出聲。吳貴妃感到有些異樣。平常賈妃一付溫順如貓的樣子。如何今天竟容她表妹這樣無禮。

一瞬間,吳貴妃腦中轉過無數的念頭。竟一時忘了讓黛玉起來。

就在這時,忽聽外面傳來一個男子清冷的聲音:「誰家女孩。竟敢這麼和貴妃說話?」

一聽到這聲音,吳貴妃和賈元春都嚇了一跳,急忙從椅上站起。小碎步趨到門前,二人一左一右跪在地上:「皇上萬安。」

黛玉扭頭偷眼一看,見一個身穿龍袍的中年男子走進來。這男子四十多歲。身材高挑,鼻樑高鋌而削薄,眼睛狹長而精光四射。顴骨高聳。黛玉心裡一驚,也不知這人雞胸沒有。否則這付長相,就像上史書上的秦始皇。

她偷看一眼後,忙緊就轉過頭。偏她扭頭這一偷瞧,讓那皇上看個正著。不覺冷哼了一聲。

這女子倒挺美貌。難道就仗了美貌,就如此的狂妄大氣。連誰也不放在眼裡了。

他朝吳貴妃和賈元春輕一擺手:「都起來吧。」自己率先走向吳貴妃剛才的居中大座。

幾乎可以感受到這人走過自己身邊時帶來的冷氣。黛玉心裡一寒。有個名言叫伴君如伴虎。這傢伙就是那傳言中的大老虎啊。

元春和吳貴妃返身回來。吳貴妃嬌笑著坐到皇上旁邊。元春卻跪到皇上和吳貴妃面前:「皇上,臣妾妹妹年幼無知,冒犯了貴妃姐姐。請皇上和貴妃姐姐降罪。」

吳貴妃笑道:「皇上,我哪裡會生她的氣呢,我和賢德妃情同姐妹,她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們姐妹不過閒聊一會話.黛玉妹妹,快起來吧.」

皇上聽到黛玉二個字,突然瞳孔一縮.瞧了瞧賈元春,又瞧了瞧黛玉,他突然冷笑道:「賢德妃。你這個妹妹的名字倒是十分響亮。我也有所耳聞呢。」

賈元春臉色一變。臉上全是驚懼之色。皇上何故對黛玉這樣反感!這…….她對黛玉這樣反感,會不會影響到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自己現在該怎麼辦?怎樣處理才是合適的。因想得太多。元春竟一時沒反應過來說什麼。

林黛玉跪在地上心裡直撲通。自己什麼時侯惹這位煞神了?是誰在皇上面前告了自己的狀了?皇后?貴妃?聽這口氣,總歸不是好事呢。「偷眼看了看元春,見元春嚇得花容失色,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不禁有些失望。元春,雖有些心機,卻終不夠反應敏捷,也不夠大膽。怪不得入宮這麼多年,讓吳貴妃給壓制得死死的。再看吳貴妃,臉上佯做驚恐,其實頗有一絲得色。

因皇上只問元春,黛玉這時倒不好插話。頗為著急。皇上見元春不說話,他就轉向了黛玉:「小小年令,對貴妃講話也敢這樣放肆。我看,賢德妃倒要讓府裡好好管束管束了。」

「是….是!遵旨!」元春聲音顫抖的說道。黛玉心頭大震,有皇上這句話,她一輩子在賈府別想翻身了!就是老太太也護她不住。那王夫人刑夫人都能把她折騰死。

黛玉猛然抬頭,豁出去了。捨得一身剮,敢把皇上拉下馬。何況自己到底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你皇上怎麼著,也得講個理吧。

想一句話決定我一輩子的命運。我還就不服你了。一天天陰著折騰我。皇上也不好使。有話你講當面。是生是死是推出去斬首我受著。話說回來,他不會把我斬首吧。不會不會。因為這芝麻綠豆的事,他絕不會斬了我。只要把握得當。對,得把握得當。

黛玉抬起頭,恭恭敬敬地說道:「謝皇上看重臣女。」

「什麼?」皇上愣了一愣。吳貴妃和賈元春都驚得目瞪口呆。這林黛玉嚇瘋了不成?皇上在教訓她。她反說皇上看重她。

皇上臉色森嚴,一聲不響。賈元春本屈膝請罪。皇上這一變色,她撲通軟癱在了地上。

吳貴妃忙笑道:「皇上。這林黛玉年少無知,皇上犯不上和她較真生氣。」

黛玉抬頭大聲說道:「貴妃笑話了,皇上根本沒生民女的氣。他只是試試民女的膽量。當初唐太宗說魏征,人言征舉動疏慢,我但見其嫵媚耳。想魏征無數次激怒唐太宗,而唐太宗卻是說其嫵媚。今日我諫貴妃娘娘,雖年令小,見識少,言語粗陋,但與古代魏征卻有相同之處。皇上如何會怪?更不會和我生氣。想來皇上是見我有趣,試試我的膽量。」說罷。黛玉再次叩拜道:「民女叩謝皇上的看重。民女能讓皇上一試膽量,不勝榮幸。」

皇上冷冷地盯著黛玉。黛玉都能感到他目光的冷度都得把人凍著,因為賈元春明顯的開始發抖。黛玉嘿然一陣冷笑。不就是有權有勢嗎?大不了你大喝一聲;「來人。把他推出去斬了。」

腦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後還是一個好漢!話說回來。這樣你挺丟人啊。看你的相貌,是個很自負自傲的傢伙。自己用話擠兌住你。你要不說個一二三四五。都對不起你這長相。皇上半響不有動靜。整個關睢宮的人都暗暗搖頭。這林黛玉慘了。只怕還要累及賢德妃。

皇上冷然半響,忽淡淡的說道:「你不怕死,但你就不怕累及家人嗎?」皇上的語調毫無起伏變化。好像很木然的在說話。可賈元春更怕了。因為皇上這時侯的樣子,通常都是他十分生氣時的表情。

黛玉挺直身子。直視著這個掌控著她生死的傢伙。雖然她不知為什麼他剛才那樣冷氣森然,也不知他現在為何突然變平淡了,更不知這嘴角有點往下耷拉的傢伙到底要如何處置她。可是,她不能退。人都是有氣勢的。與皇權對峙,更需要這種氣勢。皇上如果不能說服說殺人,那只能說明。他是個無能的人。他剛才說的話好像有縫。呵呵。有縫可鑽。

黛玉嘴角泛起一絲笑容:「皇上,我有所倚仗才不害怕。」

皇上默默的盯著她,並不發問。

林黛玉只好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她自接自話說道:「皇上。自古明君從不因自己的喜好胡亂賞人,也不因自己的惱怒而隨意殺人。我二舅舅曾說過,皇上是自古少有的名君,皇上整日憂煩的是百姓的疾苦。農田水利,旱澇災情。無一不掛在皇上心頭。皇上既是這樣一位明君。我才不怕皇上會因為童言無忌說了什麼,而怪罪我的家人。我的親戚。」

當黛玉說到童言無忌時。她明顯的看到,皇上的嘴角劇烈的抽動了一下。他在笑。他在笑!而且是在忍著笑!哦呵呵!太好了!他沒有真的怪自己。自己大好腦袋頭顱保住了。

因為太高興,黛玉小臉上突然有了光彩。眼睛裡喜色盈盈。自己最後心虛耍賴的一句話,讓皇上同情心大發了。好啊好啊。找到這傢伙的痛腳了。他對小孩子有同情心啊。自己就是個小孩子嘛。自己才十三歲,往上一世算,也就是個初中生。還是初一的。憑什麼裝大人啊。累不累啊。

皇上的臉又繃起來了。黛玉微側著頭看著皇上,這傢伙亂搞什麼?怎麼臉又繃起來了。自己沒害他哪股筋疼啊。

她側著頭,專心瞧皇上表情的模樣又滑稽又可笑。皇上的跟角又抽起來了。黛玉頓時又得瑟起來了。呵呵,自己看準了。他不會生自己氣了。黛玉長吁一口氣。身子一軟,迭坐到了地上。

皇上當時吃了一驚。吳貴妃也愣了。還以為她沒長腦子不知道害怕呢。原來她竟也如此緊張。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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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摸臉是什麼意思

元春只顧害怕,根本沒注意到黛玉這個動作。

皇上再也忍不住,呵呵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輕聲問道:「既然這麼害怕,為什麼還硬撐著?」

黛玉轉了轉眼珠馬上說道:「那個那個……小時侯,我父親不讓我吃糖,說對牙不好。可我就愛吃糖。我就偷著吃。後來他們把糖都藏起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塊。偏正吃著時,我父親看到了,很生氣,讓我吐出來。我咬著那糖就不吐。我父親很生氣。舉手要打我。我當時也害怕。可我知道我父親雖嚴厲,可到底捨不得用力打我。我就一邊求饒,一邊把糖咬碎了吃下去。我剛才其實也是這種心情。我看準了您不捨得真正的罰我。所以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當著您的面偷糖吃。」

黛玉這番話,那是純粹地賣萌了。咱是一可愛小初中生。你歲數和我父親差不多,大叔你不能再生氣哦。再生氣你就不偉大了。

皇上從沒見過這樣跟他耍無賴賣萌的傢伙。看著黛玉,神色柔和了許多.

他忽站起身,走到黛玉的身邊,低下頭,看著黛玉說道:「大家閨秀,卻效商女之行,是為了什麼?」

黛玉沒料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心念急轉,她心道,皇上知道自己烤肉的事超市的事?還是知道木牛流馬的事?他原來不喜這些嗎?為什麼原來的態度那樣惡劣?還是他不喜我出資贊助賈妃。

皇上正直盯著她,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回答不好,前功盡棄。如若再扮嫩,耍無賴,難免讓皇上認為自己奸滑取巧,只怕心裡反厭了。可剛才扮嫩。這一次再說別的,好像不太好轉彎。她抬起頭,討好的樣子說道:「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小女子不可一日無錢。沒錢總覺得心裡惴惴不安的。總巴望著有點什麼護著自己才好。」

這番話黛玉以一付小心翼翼討好的樣子說出,連她自己都覺得很辛酸。自己活得容易嗎?每天都有人算計自己。每天都得防著別人。不強大能被人踩死。強大了卻惹人厭煩嫌惡防備。

這樣想著,眼圈就有點發紅。

吳貴妃下意識就想挑拔二句。可話到嘴邊,忽想起在皇上面前還得溫良些,這種話還是別說。

皇上神色默默的盯著她一會。忽伸手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撫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一甩袖子。從關睢宮出去了。

哦!這什麼狀況!所有人都愣了!皇上竟在林黛玉的臉上撫了一下。他是看上林黛玉了?這是他的一個表示?

吳貴妃看黛玉的眼色簡直要殺人了?這個不要臉的妖精,在勾引皇上!可這殺人的目光一閃。便馬上露出一絲笑容來。即使心裡想殺人,那面上也得一盆火啊。

賈元春的神色複雜,也不知是想表達高興。還是想表達很鬱悶。還是想謙虛一下。

黛玉更呆了。皇上這傢伙抽了瘋了。他摸自己臉幹什麼?難不成想老牛吃嫩草!

不!黛玉幾乎要哀嚎了。自己真是瘋了,剛才幹什麼非要和他一通辯論。回賈府再想招也行了。偏偏就頂撞了皇上,偏偏他就摸了自己一下。

這賊皇上要是看上自己了,自己可該怎麼反對?完了。要死人了!

吳貴妃笑著從地上拉起黛玉:「好妹妹,你果是有大福氣的。」

黛玉跪時間長了。腿有點麻,吳貴妃扯了一下,竟沒扯起。她看著賈元春笑道:「賈妹妹,你看黛玉妹妹歡喜得,腿都軟了。」賈妃的臉色有些異樣。

黛玉差點一口唾沫噴過去:「你別這麼挑拔好不好。」黛玉雙手扶膝晃悠悠站起來。她心裡想道,皇上沒明說。所有人都覺得皇上對自己有意思。那自己該怎麼辦?順其自然,不行啊,萬一那變態老牛想吃嫩草的突然來詔書。封自己個美人醜人的。自己還要不要活了。要不把自己的意思傳過去。想自己也算不上傾國傾城,自己不願意,皇上難道霸硬上弓。他還丟不起這個人呢。頂多惱恨一陣,難道還真的殺了自己?看這皇上不像那樣的人。

不管如何,拼了。總之不能嫁皇上這狗東西。

她一臉無知的樣子:「貴妃娘娘。我歡喜什麼?皇上一通訓,都腿都嚇軟了。虧得皇上沒追究。」說完。捂著胸口,長長的歎了口氣。

那模樣,好像並不知吳貴妃說什麼。一付裝傻的神情。

吳貴妃斜眼看了看黛玉,要是黛玉一進宮就這付樣子,別說她還真可能信了黛玉小,不知世情。可現在她看出來了。這林黛玉別看年令小,但其實奸詐狡滑。簡直可惡到家了。

看她這樣裝相,吳貴妃有些生悶氣。她看著賈妃笑道:「妹妹,林妹妹還是小不懂這些啊。依我看,一會妹妹回去給林妹妹好好香湯洗浴。我看啊,皇上喜歡著妹妹呢。只怕今晚就會呵呵呵」

賈妃嘴角扯動。不知是笑是哭,她說道:「貴妃娘娘說笑了。皇上是什麼意思,自會明說。我們豈可妄測天意。」

黛玉心念一轉,忽笑道:「賢德妃娘娘,雖說我們不能妄測天意,但我卻知道皇上為什麼捏我臉。」

就這一句話,讓吳貴妃和賈妃的表情都僵了。這世上,竟有這樣臉皮厚的女孩。若是別的女孩聽人談論這事,怕臉上都要湛出血來了。早轉身逃開了。可她卻嘻嘻笑著,好像這事挺好玩。

黛玉笑瞇瞇說道:「想來是皇上看我幼小可愛,所以捏了我一下。就像我看見二三歲的小孩,我也喜歡捏他們臉。還有,我小時侯,我父親也愛捏我臉。皇上四十多了,忽看見我十三歲的小女孩,父愛之心頓起。就捏了我一下。只是他白捏了我的臉,卻沒給個見面禮。」

聽黛玉若無其事,嘮嘮叨叨。吳貴妃和賈元春驚得無言以對,而其它宮裡的人。更是目瞪口呆。紅蘇因太吃驚,竟忘了手中還有剛才貴妃遞過來的茶杯沒放。白玉茶杯脫手掉下。怦地一聲脆響。讓關睢宮所有人都回過神來。

吳貴妃下意識眉頭一皺。紅蘇嚇得趕緊收拾碎片,不過,眼睛卻不忘朝黛玉邊瞧。

吳貴妃又瞟了黛玉一眼,見她笑瞇瞇的,並沒把皇上的事放在心上。她肚裡一輪。林黛玉這話是什麼意思?以她的聰明,定然知道皇上對她有意。可她偏笑著說這番話,難道她沒有那個意思。還想間接的把話傳到皇上耳中?

賈元春反應也不慢,馬上想到黛玉隱含的意思。

吳貴妃忽對賈元春笑道:「妹妹,要不你把林妹妹的話和皇上講了。說不定皇上就給個見面禮。」

賈元春長眉微微一聳。吳貴妃幹什麼。這是想讓自己惹皇上嗎?自來皇上喜歡誰,那都是天大的恩賜。還沒聽說誰敢表示不喜歡的。如今黛玉閉著眼睛說瞎話,皇上若有別的想法。豈不是要害了賈氏一門。

不行,這件事太大了,自己還是以為變應萬變。賈妃笑道:「林妹妹小,什麼也不懂。天子喜怒榮寵便如陽光雨露。天意晴便晴,天意雨便雨。哪容得她猜測討要。」

黛玉一陣心涼:賈元春這是不想幫忙。想看情形發展了。罷了。這麼危險的事,她不說也正常。最好皇上在這裡有耳目,能傳過去才好。要不,得想個什麼別的招。

不說關睢宮各有打算。卻說吳貴妃這邊的消息早飛也似的報給皇后,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因離得太遠。並不知他們說得什麼,只聽到後來,皇上摸了林黛玉的臉。

此時錢皇后和趙氏還等在皇宮中。聽到消息,不禁大吃一驚。為何事態竟變化如此之快。原還想著殺吳貴妃。嫁禍林黛玉。可現在吳貴妃並沒指婚,皇上竟當著眾人摸彩了林黛玉的臉,那幾乎是說明,皇上喜歡上她了。這原來的計劃怎麼辦?

只怕不久就會有詔書下來。封黛玉做個宮嬪什麼的。這個林黛玉,為什麼像個妖孽似的。她的出現,就意味著自己所有計劃的失敗。她竟還勾引了皇上。

是的,趙氏認為,林黛玉一定勾引了皇上,要不然,再怎麼樣,皇上也不會摸她的臉。

皇上就要對錢氏一門下手,自己早就投靠了錢氏,榮辱富貴與錢家綁到了一起。若皇長子不能即位。自己一家只怕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趙氏想了半天,並無計較。錢皇后也十分著急。沒辦法,只好讓自己派在皇上身邊服侍的小太監打聽皇上的動靜。看皇上到底有什麼意圖。那小太監不久傳來信:「皇上派人召見林黛玉。如今,林黛玉正往乾明宮的途中.」

錢皇后圓胖臉開始顫。皇上真的很喜歡林黛玉啊。這才中午,就要招林黛玉去服侍了嗎?好好給我打聽著。

且說錢皇后這打聽著,吳貴妃也打聽著林黛玉的動向。大家誰都忽略了賈妃。如今這位賈妃娘娘正坐在宮裡難過呢。皇上召黛玉去。幾乎可以肯定,黛玉要承寵了。曾經以為,皇上是最喜歡自己的,曾經以為,皇上待自己跟皇后和吳貴妃是不同的。因為皇上說過,自己與眾不同。自己是個特殊的女人。讓他很溫暖很平靜。可現在才知道。每一個女人對於皇上來說,都是不一樣的。

他隨時可以喜歡上一個。她呆呆地坐在宮裡,連賈母和王夫人在旁,也顧不上招呼了。自從黛玉去皇上的乾明宮。賈母和王夫人都很小心的沒敢太說什麼。賈母十分複雜。元春是她從小帶大的,黛玉更是她最寵的。這二人同時得到天家的恩寵。這對賈府來說,真是意外之喜。賈府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最起碼,二十年之內,賈府會榮華富貴。這對賈府來說,大概是最好的狀況。可是,賈母心裡卻有些心疼。她的孫女,外孫女,從此之後,就要過這種天天與人爭鬥的日子了。

正文 第十八章 怎麼辦呢

再看一眼神色發呆的元春。忽想到元春此刻的心情。她過去拉住了元春的手:「娘娘,天家恩寵,從來不會固定在一人身上。有黛玉在此,你們姐妹同心,不但長保恩寵,更可在宮裡屹立不倒。」說到屹立不倒。賈母的蒼老的身軀頓時挺直了不少。

王夫人卻沒賈母的想頭,想起女兒可能從此失寵。被林黛玉那個妖精爭了風頭,更可氣的是,從此之後,自己就要拜伏在林黛玉的腳下。她心裡氣得要命。又見元春眼圈發紅。想起娘倆個真是苦命。為賈家做出這麼大的犧牲。這都怪賈母這個老而不死的老太婆。若不是她放縱林黛玉出府,若不是林黛玉打了吳老虎,何至於有今日這事。她忽走上前,抱著元春哭起來:「我苦命的女兒。」

元春本就心裡難受,一直撐著,王夫人這一哭,她再也忍不住。眼淚象掉線的珠子一樣流下來。

賈母見二人哭作一團。心裡雖也難過,但還是低聲喝道:「此時千萬人的眼睛盯著鳳藻宮。再委屈,再難過。也得一付喜氣洋洋的面孔。這才是大家族女子的氣派。老二媳婦,你太感情用事了。」

雖然說的王夫人。可卻意在元春。元春在宮中浸了多年,早知這宮裡是殺人的場所。若自己和母親抱頭哭的事傳出去。不但皇上不喜,只怕再在宮裡也沒法立足了。

她自幼被賈母教導。對賈母十分信服。忙止住淚。又替王夫人擦乾淨淚。事到如今,只聽天由命吧。

賈母見元春雖擦了淚,但還很頹喪。忙又勸著元春。

不提鳳藻宮這這。且說黛玉,被八個小太監用肩輿抬著直奔乾明宮。那乾明宮是皇上就寢的地方。去那個地方,不是說,就是去服侍皇上了。黛玉緊張得額頭滿是汗水。剛才在關睢宮內,她就覺得不好。用目示意賈妃趕緊回宮。自己好把事情安排妥當。可偏賈妃是個慢性子。磨蹭半天才出宮。黛玉跟在其後。本想回到鳳藻宮後立即提出和賈母王夫人回賈府。然後自己馬上派人出去大操大辦。買結婚的東西。只說賈府的林姑娘要成親了。成親的對象就是趙飛。(對不起了趙飛。緊急時刻。拿你來擋災。「想皇上是個驕傲的人。自己這一折騰。他也能猜到一二。況風聲傳出去,他就不好下手了。誰料剛一進鳳藻宮的大門,那皇上派來來執接她的肩輿就來了。

真是越想越著急。現在怎麼辦?若皇上有表示,難道直接說我訂婚了。這事一調查就穿幫;難道當面給皇上暗示,自己不想嫁他。我的天,都說天子是龍,龍有逆鱗。觸了逆鱗。必死無疑。哪個當皇上的,喜歡上一個女人,會容許這女人當面拒絕!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正彷徨無計。忽身子一頓,肩輿停下來。已到了乾明宮了。六宮都總管夏萬全迎了出來。。一見夏萬全親自相迎。小太監們露出羨慕萬分的神色。原來六宮都總管夏萬全在皇上小的時侯就在身邊侍侯著。皇上待他就像自己的叔父一樣。平常只皇后和貴妃來時。夏萬全親自相迎。就是賈妃來了,夏萬全也只在皇上身邊站著。

沒想到,名不見經傳的林黛玉竟有這樣的隆遇。

黛玉可不認識夏萬全是誰。更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隆恩浩蕩。

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怎麼讓皇上死那份心。怎麼讓皇上死了心不為難她。

夏萬全過來彎腰施禮:「林姑娘。皇上正等你呢。」

「哦,知道了。」黛玉根本沒瞧這位六宮都總管。夏總管也不著惱,笑著在前引路。直把後面一眾太監宮女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平時六宮都總管夏總管的威風可大著呢。一般的宮嬪,他都不放在眼裡。還親自引路。

大家都看出來了,皇上對這位林姑娘那是十分的喜歡。只怕明天過後。這位林姑娘就會封妃了。

也不知賈府的風水怎麼這麼好。同時出二位娘娘。

黛玉哪知她被羨慕得要死。她都快急瘋了。越急越沒主意。前面就是乾明宮東暖閣的高門檻。黛玉心不在焉。一跤絆上去。因沒留神,她的身子直直的朝前摔去。六宮都總管夏萬全離她尚遠。聽到後面風聲有異,猛一回頭。忽見林姑娘臉朝下,直直的摔下去。這要是真摔實了。林大姑娘都能摔得鼻青臉腫。

夏萬全眉頭一皺,身子一動。突然聽皇上咳了一聲。夏萬全便停了腳步。只心裡暗歎。林姑娘沒法侍侯皇上了。

黛玉正頭腦發暈發漲,沒有辦法。突然腳下一絆。身子朝前摔去。她下意識的腿下用力一跺。,竟硬生生止住了身形。可一止住身形,她就大罵自己。笨蛋啊,剛才還在想辦法。現在不是來辦法了嗎。她馬上身子往前一撲。怦!她直挺挺的象面袋子似的摔到地上。臉重重的蹌在金澄澄的地上。黛玉只覺自己的鼻子劇痛難當。她趴地上一捂鼻子。絲!一手的鮮血。

夏總管的眼睛猛地一縮。林黛玉會武功?而且武功還不錯!一扭頭,見皇上也正皺著眉看著黛玉。看來,皇上也看出林黛玉有武功,更看出林黛玉是故意摔倒了。

皇上見夏萬全眼光看來。朝他微微擺了一下手。夏萬全忙站在皇上的身邊。原來因冬天天冷。皇上愛咳。所以早把東暖閣設批奏章和睡覺合二為一的地方。一個碩大的龍書案就放在炕前。皇上通常都是坐在炕沿上,後背倚著靠枕。前面批閱奏章。這樣既暖合又不累。夏萬全站在炕邊。全身戒備。一個有武功的女子。必須小心了。

黛玉滿臉的鮮血,痛得直吸涼氣。她慢慢的如竹節蟲一樣爬起來。一抬頭看見皇上正在瞧著她,黛玉忙跪倒在地上。頭深深地埋進袖子裡。趁機把鼻子上的血塗個滿臉。

小樣的想臨幸我。我這鬼似的嚇死你。

「抬起頭來。」黛玉趕緊抬起頭。卻見皇上猛一皺眉。她嚇了一跳。皇上身上冷氣森嚴。十分的可怕!偏他皺眉後,臉上還露出一抹笑容。這笑容使黛玉突然身上一冷。她想到了上一世的一次遭遇。她和朋友們出去郊遊。結果她在水邊玩時,竟遇到了水蛇。那水蛇搖頭晃腦地上半身挺起,腦袋離她的臉不足幾拳遠。想當初,她差點嚇得尖叫失常。如今,皇上帶笑看著她。她竟覺得比那蛇還要可怕。

水蛇再可怕。不會一下就要她的命。她可以屏住呼吸,。甚至她那時侯還安慰自己。就算被咬了。這也不是毒蛇。到醫院就能治。後來那蛇見她絲毫不動。就慢慢的游開了。

可現在,皇上雖笑著,卻彷彿一張嘴就要了自己的命!

黛玉忍不住渾身發冷。嘴唇下意識的有點發顫。

皇上從書案後看著林黛玉。見這小姑娘進來時額上全是汗水。可摔倒後,滿臉是血。但臉上不是痛苦,卻分明眼中露出一絲得意。現在,在自己強大的威勢下,身子開始發顫。

看來,她知道怕了!還以為她不知道怕呢。知道怕就好。這天下間,敢不怕他的,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黛玉見皇上的又有了笑意。她更怕了。這皇上又動色心了!黛玉開始發顫。在此刻黛玉深深的明白,原來她怕死!以前裝了許多相,好像自己挺威風的。但其實她怕死。她很想活著。她在吳貴妃的關睢宮膽大,是因為根本沒有什麼嚴重事情。就算說二句過份的。皇上也不會太治她的罪。可這一次不一樣。皇上起色心了。起了色心的男人卻沒得到滿足。那結果就是暴怒異常。他是皇上。四海之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天下的女人都是皇上的。皇上心中,早就根深地固的有了這個觀念了。可她林黛玉,卻偏不想嫁他!所以,後果真的不敢想像。她真想直接繳械投降。可一瞬間,她又感到自己很無恥。為了怕死,就要討好這老男人嗎》

要不虛於委蛇然後藉機偷跑。可眼前突然閃過賈母,閃過湘雲,閃過了寶玉。如果她偷跑了。賈府怕是在劫難逃吧。

她本就是穿越來的,她的命也算賺到的。就算要死,也不能讓別人頂著。可到底該怎麼辦?是投降?還是硬撐著?

賭一把!就賭皇上還算是個男人。二舅舅說,他挺關心農田水利。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他很關心百姓。這樣的男人。不會太壞吧。

賭了。大不了死了,十二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黛玉正胡亂想著。忽聽耳邊有人說道:「明明有武功,可以站得穩,卻又摔倒了為什麼?。」

皇上離開書案,站到她面前。一邊摸到她的臉上。一邊帶著不可琢磨的笑說道。皇上的大手溫度極熱。黛玉下意識往後一仰,。避開皇上的手。皇上的眉毛頓時聳起。

黛玉嚇了一跳。忙戰兢兢,擠出獻媚討好的笑容說道:「皇上,剛才太緊張了,所以碰到了門檻。本想跺一腳穩住身形。可想著皇上關心國事,日理萬機怪累的,想博皇上一笑。就直直的摔下去了。誰承想摔重了。」

皇上眼睛頓時瞪圓。連不想讓他寵幸也可以說成是博他歡心。這林黛玉真是妙人。

眼見她一臉紅紅的血。鼻頭紅腫漲大。見黛玉滿臉討好,擠著可憐巴巴的笑容。他忽然感到很有趣。宮裡沒有一個像她這樣可愛的美人呢。或許,她會帶給他不一樣的快樂。

不過,她現在還沒有臣服。他看出來了,她在試他的底線!真正的可惱。

正文 第十九章 賜死

他冷眼瞧了瞧黛玉,忽轉身走到了書案後。開始批閱奏章。乾明宮裡。除了皇上寫字的聲音。再沒有別的聲音了。

黛玉呆了。這狗皇上怎麼回事?既不放自己回去。也不說話,就讓自己跪著?敢情他們皇家的人都喜歡看別人在地上待著!

夏萬全影子似地站在皇上背後。宮裡的太監宮女透明似的隱在重重障幔後。黛玉像個樁子似的跪著。皇上一聲不吭。只管看奏章。

黛玉突然心裡一動。難道皇上在等著自己屈服。等著自己去獻媚,去討好!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他剛才眼中明明有了一絲笑意。後來又變成了冷眼相向。只要自己往前一伏,那一切都解決了。可是,可是以後自己就是皇上的女人了。除了逃出這高牆,再沒有別的方法。而且。她還會連累到賈母,連累到湘雲。以前總覺得賈府和自己沒關係。可現在處了這麼長時間,那裡面有自己喜歡的,有自己依戀的人。她真的不想連累到賈府。

對!就這麼跪著。看皇上倒能把自己怎麼辦?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朝爭如此激烈。邊境戰事未歇。河南大災不斷,江淮連年水澇。你都不想著去管,卻和我一個小女孩拐苗頭!

對,一會就找機會說這樣的話,刺激皇上。讓他放了自己。就賭他不想成為昏君。

正想著怎麼開口。忽然外面一個小太監走進來。走到夏萬全的身後,低低說了起來。夏萬全聽後,臉色大變。忙趨到皇上身旁。低低說了起來。

皇上聽完夏萬全的話。臉色一變。放下了硃筆。

他的眼光看見了黛玉。沉默如潭。盯視良久。黛玉搞不懂,為什麼皇上聽了稟報後,就看著自己。自己又怎麼得罪他了。現在好像不是講那番話的時機。

「送林黛玉回鳳藻宮。」

皇上淡淡的吐了二個字。然後慢慢地坐回書案後。又提起了筆。彷彿,這地上再沒有黛玉這個人。

黛玉簡直快適合不了了。他說讓他回鳳藻宮。這什麼意思?他放過她了?還是想治她的罪!

皇上的臉色平淡如木頭。不。比木頭還平淡。木頭還有紋理呢。可皇上的臉上,平靜得看不到一絲表情。他的嘴角耷拉著。嘴角下垂著。似乎全部精力都在批奏章。又似乎因太累了。只是倚在書案上歇著。

黛玉的心開始跳。從沒接觸過皇上這樣的人。她的心真沒底。

耳邊忽傳來夏萬全的聲音:「林姑娘。起來吧。」夏萬全朝一個小太監說道:「送林姑娘回鳳藻宮。」

一小太監忙送黛玉出乾明宮東暖閣。等黛玉一走,皇上以極低的聲音對夏萬全說道:「傳話給碧螺,她立了大功了,等錢氏一滅,我就直接封她做皇妃。」

夏萬全忙點頭答應。下去按排去了。

黛玉因這段時間太緊張了,頭腦都有些發暈。坐在肩輿上。看著外邊的藍天,二邊的高高的紅牆。也不知心裡什麼個感覺。結果如何,已經沒法預料了。她的命交到了別人的手中。黛玉突然感到很無力。原來,自詡為聰明。自詡為不服一切。可現在才發現,她渺小如沙。她太累了。就想伏在肩輿上靠一會。

可這在這時,她忽看見,一個著藍袍的官員和一個小太監朝這邊走過來。那官員的臉好熟。

「柳暄!」黛玉因剛才太緊張。忽看見自己心裡的人。竟控制不住。驚呼出聲。

那人從她身邊走過。突然眼中有了一絲怒意,他冷冷說道:「在下柳平,不是柳暄。柳暄已死了。」說完。匆匆向前走去。

「什麼?柳暄死了?他怎麼死的?」黛玉的聲音突然間變得尖利。她猛地從斜靠變成了站立。她站在肩輿上,不敢相信的看著柳平。這怎麼可能?柳暄怎麼可能會死。他年輕有為,沒有疾病。他怎麼會死。

柳平頭也不回,聲音遠遠傳來:「柳暄遇到強人。落水而亡。」

黛玉腦黛一暈。她忙扶住了肩輿的扶手。

這時,前面是一個拐彎,肩輿一轉,拐到另一條路上去了。

柳平回過身,臉上肌肉繃緊。原來她竟愛著十弟!剛才她聽到十弟死的消息。竟那樣的失態。他猛地轉過身,大邁步朝前走去。

他的網已撒開。就要抓到這小狐狸了。到時侯。她還敢念著柳暄。要她好看。

宣旨的小太監在後面一路緊追。可柳平步子飛快。小太監終於決定。自己只是個宣旨的。何必非得帶路。反正柳大人是皇上心目中的紅人。一天跑幾遍的。要自己跟著幹嘛。

於是小太監便停下來。

乾明宮很快就到。柳平躬身進了東暖閣。東暖閣裡,所有的宮女太監都退出去了。只有夏萬全影子似的在後面站著。

這是柳平見皇上時,最常看到的畫面。每次。他稟報事情時,皇上都會稟退眾人。皇宮內只有他們三人。柳平跪在地上。正在叩頭施禮。忽聽皇上很冷淡的說道:「夏萬全。我倒忘了,一會傳旨。把林黛玉賜給吳貴妃的弟弟吳彪為妻。」

「不!皇上,那吳彪是個花花公子,林黛玉…….」柳平幾乎沒有任何考慮。衝口就說出來。可話已吐出。他驚悚的發現,自己御前失禮了。皇上的事。他一個小小的京衛署統領有什麼權力干涉。

皇上如冰似劍的眼光朝他射來。柳平下意識的伏跪在地上:「皇上,臣有罪!臣有罪!」

頭頂上傳來皇上冷漠飄渺的聲音:「柳平。你真的知罪嗎?既知罪,案上這瓶藥你就喝下去吧。」

柳平猛然抬頭。見皇上正盤膝坐在書案後。而書案上赫然放著一個白瓷瓶。那瓷子柳平太熟悉了。他也曾替皇上幹過許多次這種事。那是賜王公大臣死的毒藥瓶。

那瓶子早就放在了書案上,原來,皇上早就想賜自己死了。

「柳平,還記得當初朕把京衛署交給你時,說的什麼嗎?」皇上的話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柳平身軀一震。柳平想起,當初皇上說過。「朕把京衛署交給你。朕把朕的耳目放在你手中。若你有任何欺瞞朕的行為。其惡等於敵人。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賜死!」

皇上知道了!他知道自己隱瞞了林黛玉的事!

柳平抬起頭,看到皇上沒有絲毫表情的臉。一時間,所有的往事都湧上來。想當初,被皇上救起時,皇上對自己百般的提攜,甚至,皇上還笑著說過,他覺得自己像他的兒子。自己年紀輕輕,幾年的時間,從一個小侍衛一躍成為皇上最信任的京衛署的統領。這一切,都是皇上在背後撐腰。

自己從沒隱瞞過絲毫的事情,包括他的家族,他小時侯的同窗的事。可是,他卻隱瞞了林黛玉的事。

柳平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林黛玉,自己沒算計到她。倒讓她給害了。

皇上正冷淡地看著他。如同看著已死之人。

柳平忽有些傷感。傷感於皇上冷淡的表情。即使他想賜死自己。哪怕給自己一絲悲憫,他的心情也會好過些。可偏偏,皇上的神情冷淡如冰。

柳平的眼圈有點發紅。可長吸了一口氣。他突然挺直了身子。皇上當初早就說過,欺他瞞他,惡如敵人。自己做錯了事,又何必怪皇上待自己如敵人。

男子漢大丈夫。何必效女兒之態。自己既做了這件事,就有敢承擔的勇氣。

柳平站起來。剛要去取書案上瓷瓶。卻見夏萬全身子一挺。離皇上更近了。夏萬全有武功,很高的武功。柳平知道。

柳平也有,而且輕功絕對一流。自己若想逃出去,料他夏萬全也攔不住。可是,柳平不想逃。皇上待他如父,是他首先背叛了皇上。而且,宮裡馬上要發生的劇變。和林黛玉也有直接的關係。

皇上說過。京衛署的事,漏掉分毫。天下大勢有可能改觀。是自己色迷心竅了。柳平瞧了一眼夏萬全。又看了一眼皇上。重新跪下。跪著的人是沒法馬上發動攻擊的。想必夏萬全和皇上知道。他膝行到書案前。從書案上取下瓷瓶。

又膝行倒退了十幾步。這個距離,應該讓皇上覺得很安心吧。

自己的武功,皇上是知道的。

自己臨死,或許會難過,會許會掙扎。離他遠些。就不會讓皇上驚心了。柳平拔掉瓷瓶塞。一股甜香撲鼻而來。

很多毒藥的味道都很香甜。但入喉卻是極痛苦。

柳平下意識的又退了二步。一仰脖。把毒藥全倒進喉中。沒有想像中入喉的痛楚。柳平唇邊泛起一絲笑容。最起碼,皇上在賜死他的同時。給了他最好的藥。皇上沒什麼對不起他的。

他把瓷瓶放在一旁。恭恭敬敬叩了一個頭道:「皇上,是柳平做錯了事,從此再不能侍侯皇上了。臣死之前,有一個心願。請皇上不要把林黛玉賜給吳老虎。」說到這,哀求的看著皇上。那目光十分的可憐。那是垂死之人最後的請求。皇上對視了一下。把目光避到了一邊。柳平眼圈有些發紅。他終是渺小的。皇上連他臨死最後的請求也沒滿足。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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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賜婚

可是,他不怪皇上。皇上把眼光避開,說明皇上也很為難。柳平又苦笑了一下。他已盡力了。可林黛玉,他救不了。

他又叩了個頭道:「皇上,宮中將有劇變。臣安插在寧國侯身邊的耳目……」

「閉嘴!」皇上突然低聲喝止了柳平。

「起來吧。那補藥的滋味還不錯吧。」皇上很冷淡的說道。

補藥?柳平吃驚到十分。眼光轉向旁邊的瓷瓶。瓶裡依然散發著芳香。柳平突然一陣狂喜。不是為了活命。而是為了皇上對他的感情。皇上給他的不是毒藥。這只是普通的補藥!原來皇上到底沒忍心殺他。

他的眼睛裡全是感激。皇上饒過了他一次。他伏在地上,重重的叩頭。

「柳平,這是最後一次機會。」皇上坐在書案後,聲音有些傷感但語氣十分的堅定。

剛才柳平的表現忽讓他很感動。柳平竟然到死,沒有絲毫的怨恨。沒有一句話求饒。他臨死,還怕會驚到自己。到死,還要把宮中的劇變稟報給他。

一個年輕人,偶爾也會犯點錯誤。尤其對方是個美人。一個百年難見的美人。便是自己,剛才也心神搖蕩,幾乎失去了一個帝王的威嚴。柳平很年輕,喜歡上這個女人也情有可緣。不過,這只能是最後一次。柳平是他的耳目。絕不允許有任何東西動搖他的心志。

「過來,站到朕身邊來。」柳平又驚又喜,受寵若驚。忙站起來走到皇上的身邊。這時皇上坐著,他站著,從這個角度竟俯視著皇上。柳平忙又跪到皇上身邊。皇上不自覺的笑了一下。手輕輕地放在柳平的頭頂上:「柳平。有時侯。朕覺得,你就像朕的兒子。」

柳平眼圈又紅了。他猛想起一事,哀求道:「皇上。那林黛玉……」

皇上的手突然停住.面容漸漸的變冷.或許,為了自己的耳目,他更該除掉林黛玉.

皇上的情緒變化柳平瞬間馬上感受到.他一直為皇上掌管京衛署 .他對人心變化最是清楚.他想起,他犯個大錯.他不求情,事後找別的人去辦這件事,或許事情還能轉圜.可現在,皇上卻起了殺機.很濃的殺機!

他馬上低聲說道:「皇上,那林黛玉是此案中的重要環節。臣請把知道的事稟報皇上。」

皇上停頓了一會。柳平放棄求情了。柳平是聰明人。看他的眼神,他知道他不該和林黛玉牽扯不清了。

皇上的心情忽然很好。

他拍了拍柳平的頭頂說道:「先別說宮裡的事。先說一下。柳暄到底怎麼回事。」

柳平忙低聲說道:「皇上,柳暄沒死。。」

「什麼?他回理國公府了?」

「沒有。他扮個大鬍子,偷著回到了京城。然後去找到了我。他讓我幫他想辦法。推掉婚姻。他不想與他表妹成親。」

「他為什麼不願與他表妹成親?他不喜歡他表妹?」

柳平本想說柳暄喜歡林黛玉。可話到嘴邊,猛想起這可能引起皇上對林黛玉更大的惡感。他忙說道:「皇上,柳暄不想於皇后這方面有牽連。當初推了皇后妹妹的婚事。也是這樣想的。」

「噢。皇上的臉上閃過一絲笑容。柳暄倒是個聰明人。

「你怎麼回他的。」

「臣不知皇上的心意,只說在想辦法。」

「嗯。先讓柳暄別露面。」

「下午皇后要對貴妃和六皇子動手。你…..你給我好好的盯著.」

「是,臣一定不讓皇后得手.」

「不!讓他們得手.人在得意的時侯,才會放鬆警惕.才會有機可趁!」

「您是說……任皇后殺了吳貴妃?和六皇子!」

柳平驚駭地瞪大了眼睛.有人說,在這宮裡,他最喜歡的女人是吳貴妃.有人說,皇上最愛的兒子是六皇子.可是,他卻為了除掉錢正重,眼看自己的最喜歡的女人和兒子被殺!

接下來,他就會除錢正重吧.然後呢,是廢了皇后.

皇上,好狠辣的心腸!

見柳平瞪大了眼睛。皇上的眼光瞬間避開。可馬上,他又轉過來。目光直視著柳平滄然說道:「六皇子會掉包.有一個孩子,跟六皇子很像.朕會放在六皇子的宮裡.只是貴妃為天下做了犧牲.柳平.與天下比,一切都是輕的。朕是天子!」柳平遍體寒冷。就算皇上剛才賜死他。他也沒有這樣感到冷。不過,他習慣了服從。

接下來,皇上細密的佈置了下午的許多事。

而這時。皇上的聖旨也到了鳳藻宮。

宣旨的太監尖著噪子念完聖旨。黛玉驚駭到忘了接旨。皇上賜婚,本是天大的恩寵。可黛玉知道,這是皇上在懲罰她。懲罰她當初的不屈服。

到現在她才知道,權勢意味著什麼。那是輕輕一彈指,就可以讓你生。讓你死,讓你榮,讓你辱。

輕輕一句話,一塊破旨。就決定了她的一生!柳暄死了,聖旨又要她嫁給一個混蛋。她真的覺得萬念俱灰。

賈元春先是一陣狂喜。宮中,她少了一個強勁的對手。可隨之。她又感到無比的失落和擔心。沒想到是這個結局。林黛玉滿腹經綸。卻不能為她所用了。而且,明顯地看出,林黛玉惹惱了皇上。皇上惱怒。不知會不會影響到自己。見黛玉聽完聖旨後呆呆的發愣。她忙替黛玉接過聖旨。隨手給了宣旨小太監一大錠銀子。

王夫人卻是暗暗的稱願。這就是自恃聰明,不知進退的妖精的下場。只恨皇上沒有賜她死。

賈母等小太監一走,顫微微地把黛玉攬進了懷裡:「我的玉兒。不料是這個結果。」說到這,聲音哽咽。眼淚在眼圈轉。然終於忍著沒敢流下來。這是在宮裡呢。若是皇上聽說賜婚後她流了淚。只怕會累及賈府呢。黛玉突然說道:「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她說得那樣的急。生怕那小太監走了,一切都定下來。

賈元春一皺眉。她示意小太監離開,等小太監一走。她喝斥道:「皇上豈是你說見就見的。聖意如天,又豈會輕易更改。」

黛玉不死心,他必須見皇上,用各種理由來勸皇上。她不能糊里糊塗地被皇上這麼決定了一生的命運。

她扭頭道:「娘娘,我剛才惹到皇上了,或許,皇上只是一時憤恨。我去…..去服個軟.,……」先把元春這關過了,到時再想辦法.

元春靜默了下來.黛玉的話也有道理,或許,皇上正在等林黛玉服軟呢。她就算再不願意.現在也不能再阻止黛玉.帝王的心,一向捉磨不定.或許.正因為太愛了,所以才會突然下這個旨.萬一真如黛玉所說,黛玉服軟了,皇上就反悔了呢.她豈不成了夾在其中的惡人.

元春不再阻止.黛玉飛奔向乾明宮.元春想了想,向宮裡的人說道:「剛才來宣旨的事,誰也不准說出去。「

「是。遵旨。」宮裡人等都趕緊答應.大家都看出來了,皇上和林大姑娘不一般.她們的事 事敢亂說,豈不找死.

黛玉飛快地趕到了乾明宮。像是知道她要來似的,幾個大內侍衛攔住了黛玉:「林姑娘,皇上有旨。若你求見。一概不許,皇上剛才還說。讓你回賈府,三日後就成親。」

「皇上,皇上,我要見你。」黛玉扯開噪門在乾明宮外大喊。

這一招嚇壞了幾個侍衛。滿天下敢在乾明宮外大喊大叫的,大概只有一個林黛玉了。

宮內,夏萬全突然走出,他瞧了一眼黛玉,冷冷說道:「皇上口諭。拖回鳳藻宮。敢再來鬧事。處死!」

「遵旨!」

幾個大內高手前後左右圍住了黛玉。黛玉剛要反抗。腰間突然一軟。連說話的力氣也使不上了。她驚駭地看時,卻見夏萬全的拂塵正從她腰間過去。

四侍衛拖二手二隻腳,架起黛玉就往鳳藻宮而來。

當看見被架成烤豬似的黛玉回來時。賈母又怕又是心疼。等侍衛一走。她把黛玉抱進懷裡。半響說不出話來。

黛玉發呆了半天。原來,她還想著見到皇上,用計使皇上改變聖旨.誰料想,皇上竟如此震怒.完了!她徹底得罪這煞神了.忽覺得頭頂又濕又熱.抬起頭,卻見賈母正抱著她滿臉淌淚.

黛玉心裡一暖.她雖一直防著賈母.可賈母待她,總還是有幾分真心.

就為這幾分的真心,她也不能讓這老太太再發愁了.她好像突然回過神來似的。大笑說道:「老太太,那易經上說,飛龍在天之後,就是亢龍有悔。我一向強硬慣了。合該有今日之事。」說完,哈哈大笑。竟似對剛才的事不太戒意。

賈母疑惑的看著黛玉。黛玉笑著揉了揉賈母的臉頰:「老太太,你放心,我就算抓一把的爛牌,也不會棄了牌局。這牌局總得打下去。」

賈母扳過黛玉的小臉,見黛玉並沒有悲痛欲絕,也沒有垂頭喪氣。她暗暗驚諤。同時暗想道:「難道黛玉想開了。見皇上不見她。就想好了怎麼在吳家稱霸。想著黛玉的性子,在誰家也不是吃虧的。稍微放下心來。

忽又想起黛玉聰明,說不定能短時間的就掌握吳氏家政大權。到時未必不是元春的一個助力。

這樣想著,心下稍稍安寧。

這時,坤和宮小太監來宣旨。說皇后要在坤和宮宴請各宮嬪的家眷。另外賜元宵節的元宵。請各命婦速去坤和宮。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發瘋了

因賈母和王夫人是有品級的。而黛玉卻沒有品級。來宮探視,於禮不和。元春又怕黛玉的性子在宮裡再出什麼亂子。於是派。就派二個小太監並一個宮女護送黛玉先離宮。宮外自有賈府的護院和婆子侍侯著回府。臨行時,賈母又千萬的叮囑:「玉兒,事已如此,不能再冒失了。再冒失恐有生命危險。」黛玉順從的點了點頭。

黛玉等賈母等離了宮,便和小太監離了鳳藻宮。這時,負責監視黛玉行蹤的人早把消息報回皇宮的坤和宮。皇后看了看趙氏。趙氏說道:「剛出鳳藻宮,往來人多,不宜動手。等她們出了御花園,那裡人少。最宜動手。皇后此時心亂無主。萬事全交給趙氏作主。黛玉離開鳳藻宮,此時不少宮嬪往皇后宮而去。大家見黛玉鼻頭紅腫,免不了竊竊私語一番。「這人是誰?好怪的模樣。」

「不知道,好像是從鳳藻宮出來的。」

黛玉剛才外表嘻笑自若,可一離了鳳藻宮,那心情難過悲傷到了極點。她真的想發洩,想像上一世一樣拎著板磚去打人。很想破口大罵。想抱著什麼大哭一場。可是,理智卻知道。這些都解決不了問題。她忽沒了生趣。人辛辛苦苦的的活著,去爭,去搶,去算計,到底有什麼意思呢。

在這世上,她孤獨而寂寞,她獨自抗爭著這萬惡的世道。她想安全,想不受欺,想有一個懂她的愛她的人。可是,什麼都沒有!一切空空如也。

她喘不過氣來了。原來壓迫她的是賈府,誰知她解決了賈府。卻遇到了更強大的世間權勢——皇上!在這個世上,皇上就代表的天,代表了一切。她妄想與天爭。可最後的結果是,她變成了一堆粉塵。

痛苦和窒息壓抑困擾著她。她覺得全身無力,胸口發悶。旁邊有一棵樹。樹下有一塊大石。黛玉順腳坐了下來。後背靠上了大樹。她閉上了眼睛:「誰能給我力量。誰能!柳暄。為什麼你死了!我不許你死。」

眼中熱熱的,眼淚突然毫無準備地奔流而出。

在遠處一個大樹後。柳平默默地看著黛玉。陽光下,黛玉流淚的樣子清晰地印入眼中。他突然感到錐心刺骨的難過。今生今世,他與林黛玉再不可能。皇上的態度很明顯。黛玉就要做一個黨爭的犧牲品。與天下比,一切都是輕的。連黛玉這樣美好的女子糊里糊塗地送掉,也是輕的。

是自己害了她!

是自己害了她啊!要不是自己,她怎麼可能遇到吳老虎,怎麼可能被貴妃召進宮!那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一定不會這樣算計她,一定不會。她是榮國府的外孫女,她聰明伶俐。她一定能活得很好。嫁一個喜歡的男人。生一堆孩子。可是。自己卻發了瘋,一心想得到她。誰知,卻把她送進了火坑。

柳平痛苦得要瘋掉了。可他卻得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向深淵。甚至不能發一聲提醒。他如果提醒了。就算這次林黛玉逃脫了,可皇下必下手除掉林黛玉。皇上連吳貴妃都能捨。何況別人。都是自己害了她。都是自己害了她。

他突然感到自己不是個人!提起手,他猛猛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這時。他看到那個宮女低頭和黛玉說了什麼。似乎在催促黛玉走。柳平知道,這裡人多,皇后不會在這裡下手。可再往前走,人就漸漸的少了。皇后的人隨時能出來。

他下意識的想衝出去。想阻止那宮女。可皇上的話再次湧上心頭。

他感到從沒有過的憤怒悲傷。他真殺人。

林黛玉在宮女的催促下站了起來。不遠處,有幾個宮嬪在對她指指點點。一個聲音傳入耳中:「這人是誰,怎麼鼻子腫成這樣。倒像一頭大蒜。」

下面是一陣笑聲。

黛玉轉向他們。這群雞腦袋一樣智商的人。竟在取笑她。一股無名火騰地燃燒了起來。她算看出來了。她現在就是死了,這世上不過白填一抔黃土。不過徒惹一些小人的恥笑而已。呸!我憑什麼死!我憑什麼難過!我憑什麼讓害我的人高興!我憑什麼不能決定自己的一切!皇上又怎麼了。不過是仗著有點權勢就不可一世的老廢物。離了權力他是個屁!有權又怎麼樣。我現在雖沒有權,可我就是死。也要把你拉下水。倒看看。我光腳的怕不怕你穿鞋的。

黛玉突然間又來了精神。上一世,毛*澤*東有一句話。與天鬥,其樂無窮。於地鬥,其樂無窮。於人鬥,其樂無窮。

她不能死。她不能垂頭喪氣。最起碼。她還要護著湘雲。她那麼可愛,離開了自己。在賈府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能有什麼結局。還有探春。她最近也被自己燃起了爭取好生活的希望。憑什麼讓她感到這不過是一場鬧劇。憑什麼讓王夫人得意洋洋。呸!狗皇帝。她騰地跳下大石。雙腳使勁在地上一踩。姑娘這塊蘑菇就和你泡上了。想欺負我。想得美。

以前看史書。說什麼明君以理動,昏君以情動。這狗屁皇上連昏君都算不上。連感情也沒有。

你既不講理,又不講人情。那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一切,無所不用其極!你想下手。我看你倒下得過來!

黛玉突然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二個小太監嚇壞了。林大姑娘怎麼突然得病了!這可怎麼辦?柳平也嚇壞了。黛玉怎麼突然摔倒了。難道她突然生了急病!這條路本是人來人往特別多的地方。黛玉突然一摔倒。一群宮女看見,急忙圍了上來。

忽!黛玉從地上坐起,突然以男人的聲音大聲說道:「林姑娘,我是柳暄!我是柳暄!我死得冤枉。林姑娘,我死得冤枉。我受奸人所害而亡,死後還為二個惡鬼所欺。天天鞭打,日日折磨。救我!」

一群宮女眼見大白天的突然撞鬼樣。嚇得一齊亂跑。有膽大的跑出一段後,隱在樹後偷偷跑這邊瞧。這時,另一群宮女又來了。那剛才亂跑的忙抓住這些人。緊張萬分地告訴她們。前面有人撞鬼了。二個小太監嚇壞了。想推黛玉,又不敢,想跑開,也不敢。嚇得涕淚橫流。

黛玉說完這番話後。突然全身亂顫。接著醒了過來。

她放聲哭道:「柳公子,當年大街上遇到強盜殺我,是你救我了性命!今番你遇奸人所害。落水而亡。我一定救你。」

說完突然大喊大叫道:「昔日宋太祖千里送京娘,人皆曰其義薄雲天。昔日關雲長千里護皇嫂,人皆曰其忠勇無敵。柳暄兄你曾經救我。娣知你遇難,怎麼能袖手旁觀。昔日二鬼戰荊軻,今日我林黛玉為你唸經一世。超度你的亡魂。」

黛玉一邊說,一邊突然咬破食指。嘶!她撕下一片的裙子。沾著鮮血在上面寫下一行字。然後用力一拋。接著又四下張望。忽見二個小太監的衣服都是黃白色的布料。林黛玉上前,扯破小太監的衣了。又寫了起來。一邊寫,一邊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大笑道:「世人笑我太瘋顛,我笑世人看不穿。名節性命何足貴。全存大義在人間。」二個小太監嚇壞了,林大姑娘突然發瘋了。竟來扯他們的衣服。

哈這時,忽對面一群宮女分花拂柳而來。黛玉迎了上去,把血衣遞給她們道:「柳暄兄,可憐你英年早逝。至今兇手還逍遙法外。我今為你超度。願你一路走好。」

說完。把衣血衣塞進這群宮女手中,又一邊拍手一邊大叫道:「淫蕩者只看到淫奔喪行。道貌岸然者只看到乖張叛道。吁!真情真義誰能知。我笑你們俗世一群狗男女。」一邊大喊著,一邊朝前走。一邊咬食指,看到哪個宮女離得近了,就拉住她,扯下她的衣裙寫血衣。一邊四處拋灑。這時,無數宮女被驚動了。大家說。這宮裡有人瘋了。

黛玉一邊大笑,一邊說道:「我沒有瘋。瘋的是你們。柳暄何辜。英年早喪。我今何辜。要被人冠以瘋顛之名。這是個瘋狂的世界,一切都瘋顛了。」

黛玉這一大喊大叫,亂拋血衣,四周早遠遠的跟了一群宮女太監。所有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黛玉瘋顛顛的大喊大叫。尤其竟不顧廉耳恥的說和柳暄如何如何。

而且,說的話還大有深意。這柳暄是何人?他是被害死的?難道是她是柳暄的女人?有人硬拆散了他們!而且還有的害了柳暄。所以她氣瘋了!

黛玉一邊走,一邊注意留神著二邊的人。她雖大喊大叫,但必須趁著沒有皇上還沒得到消息跑出宮去。所以,她走得飛快。她不能在宮裡被人抓到。那樣,她就會被冠以瘋顛的名聲。也許會馬上處死。她要馬上出宮。馬上去理國公府。在理國公府外面的大街上,請來一大堆的和尚道士。她馬上剪了頭髮。坐下唸經。理國公府死人了,一定滿朝文武都去。不久,她就會成為名人!然後呢,然後讓師父帶自己的信去聯繫柳平。柳平是特務頭子。一定和皇上常聯繫。

信上怎麼說?就說此時因自己的發瘋,朝野驚動。又有了柳暄的事。若再賜婚,易引起大家的無端揣測。

不行,這句話不能說。以死人壓皇上的行為太惡劣,這威脅的意思。皇上會萬分惱恨,他也不笨,他自己會想。有些事,可以做,但不可以說。

自己勸他,還得有別的利益,巨大的!

那就寫信,與北疆交戰,軍費開支巨大。而河南大災,又需無數錢糧。自己對皇上說,可在最短的時間內,為他籌集三千萬兩銀子。他會不會動心?會的,一定會的。給自己賜婚給吳貴妃的弟弟,不過幾個人知道。非常容易讓這些人閉嘴。而幾千萬兩銀子,正是皇上所急需的。

那自己有這個能力嗎?皇上會信嗎?

會!想當初,自己短短二個月就掙了二百萬兩銀子。三千萬兩只要想掙,辦法一定有。用這個眼前的例子勸皇上,皇上會信的。最起碼,他覺得有這個可能性。

可萬一皇上不滿意,一意孤行怎麼辦?

PS:

楊曉岸曉風殘月快讓我憋瘋了.於是操起銅琵琶,鐵操板,高唱一曲.大江東去.哈哈哈哈.

看一個人的性格,看一個人的勇氣,看一個人的決斷,只能是臨大事,臨絕境!自古英雄,在遇到危難與不平時,大都是拍案而起.所以劉邦斬白蛇起義,所以關羽殺人亡命,所以劉備鞭打督郵(不是張飛打的,是劉備),所以努而哈赤十三付盔甲起兵.所以賀龍二把菜刀鬧革命.而英雄自古就沒有一帆風順的.所以文王被囚,所以毛+澤=東被解兵權,所以曼得拉坐了監牢.

和風細雨不是女人的專利,狂風暴雨不亦樂乎.

我這部小說寫得極爛,起承轉合不合規則,構思更無法與大神們媲美,但自己卻興致高漲,熱血沸騰.哈哈,高興!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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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下不下手?

那說自己是個外交人才,能說服有奴國放棄與本國開戰。

上一世國際頻道的新聞看多了去了。不信想不出辦法來說服有奴國的人。皇上會信嗎?得找個讓他信的理由。她一邊走,一邊腦子飛快地轉著。

她的武功原就不錯。二個小太監哪能跟上她的腳力。那宮女更甩得好遠。黛玉見小太監跟不上來。她心裡著急。沒有這二小太監,她就出不了宮了。一急之下,左右手一拎。拎了二個小太監就跑。

這一下,更有無數宮女太監被驚動了。這宮裡多年,從來沒遇到這麼怪的事。一個大姑娘,竟拎著二個小太監往外跑。一群人便遠遠的跟上來。

那邊錢皇后的坤和宮裡,一群宮嬪和命婦都際續的趕來了。

錢皇后忙居正殿而坐。把害林黛玉的事交給了趙氏。

趙氏派出二個大內高手時,一再交待。一定要在沒人處動手把林黛玉擒了。再餵上迷藥。

藏到御花園的空房子裡。因此二個大內高手都早就藏好了身形。可讓他們始料不及的是,他們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正在著急,急見一白衣女子飛也似的跑來。左右手各拎著一個小太監。

二大內高手互問道:「這是林黛玉嗎?」「看衣服倒像。可這臉怎麼這樣。」

「聽說在皇上那摔倒了,鼻子受點外傷。」

「那就動手!」

「不行!後面全是人!」二大內高手看見。這林黛玉的前後左右,那遠遠的人可多了去了。而且,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林黛玉身上。現在要是動手。就等於把自己全暴露了。

不能出手!

二大內高手都急了!等林黛玉出了宮就不好辦了!這皇宮的大牆也不是一個小女孩能翻進來的。

可動手也不行啊。到底該怎麼辦!就在二大內高手猶豫不決的時侯。

先悄悄的跟著。

這樣跟著,直接到了北門 。黛玉依舊在大喊大叫。此得守北門的侍衛紛紛過來觀看。黛玉放下二個小太監。小太監被挾得半死。好不容易到城門了。小太監恨不得馬上送走這個瘟神。趕緊掏出令牌。守門見是鳳藻宮的令牌,只得放行。這時一宮牆的侍衛都看著黛玉。不遠處,就是賈府的護院在等候著。還有二個婆子也有幾個護院騎著高頭大馬。黛玉根本沒進轎子。直接拉過一匹護院的馬上就騎上了。她朝護院頭輕聲吩咐了一聲:「回去告去錢嫂子,我去柳暄家附近。讓錢嫂子馬上給我送錢去。另讓雪雁去請我六嬸去找我。不許給我洩露出去。否則要你好看。」

說完。一揚鞭子,打馬如飛地去了。

此時一直遠遠跟蹤的柳平簡直被黛玉弄得神志大亂。黛玉瘋了嗎?不!憑他的觀察,這林黛玉的神經就是那老牛的筋。堅韌結實,根本不存在瘋的可能性。莫非,她為了抗婚,竟故意裝瘋?

不管如何。黛玉沒落入錢皇后的手中,沒成為這場大戰的犧牲品終是可喜。可一轉念,又萬般擔心。皇上對敢違抗他聖命的人,一向不留情。便連吳貴妃也是如此。連皇后將來也會一舉剷平。何況小小一個林黛玉。想到黛玉掙扎到最後。可能結局更加悲慘。不禁萬分難過。可他不敢停留,馬上親回乾明宮。把事情報告皇上。又派專人跟蹤黛玉,看她到底在幹什麼。

柳平到了乾明宮裡。他忙把黛玉的事講了一遍。並遞上黛玉扔的一塊血衣。

皇上拿起血衣,從上到下看了半天。臉色冷和能和千年冰山一般。林黛玉瘋癲癲跑出宮。騎上馬跑了。錢皇后的人竟然沒敢動手!

這林黛玉!真是可惡到家。竟敢壞朕的大事。最可氣的是,她這麼一鬧,什麼意圖?竟成了她和柳暄二情相悅。朕從中阻撓?!結果朕害死了柳暄!朕又想霸佔她?結果不遂心意。最後把她賜了吳老虎!

可惡!可惡!可惡!

世人竟有人敢這樣挑戰他的權威!

該殺!該殺!該殺!

柳平見皇上臉色陰沉。他心裡一動。就想分散皇上的注意力,他忙上前一步,輕聲說道:「皇上。不如我蒙面扮成刺客,等皇上一會出宮裡,假意攻擊皇上。結果不得手逃了出去.宮裡有了刺客.那錢皇后早已急不可耐。必然趁這機會下手。」

皇上默然無語。沉思半響,突然說道:「不可。宮中守衛森嚴。刺客出現得太突然,會引起皇后的警惕。我們還是靜觀其變。」

「遵旨。」柳平忙應聲道。

「另外,馬上派人。跟上林黛玉,立即斬首。」皇上的聲音裡帶著從沒有過的憤怒。

「不可!」影子似的夏萬全突然攔住了皇上。柳平對夏萬全感激到十分。剛才,要不是極力抑制。那個不他可就喊出來了。

「你竟也為她說情?」皇上幾乎暴怒了。這林黛玉是什麼東西。竟這麼多人為她說情。

「皇上,林黛玉不能殺,最起碼不能現在殺!現在殺…….不是時機!」夏萬全聲音雖低,但語氣很固執.

皇上因其固執的語氣.竟壓下了火氣.夏萬全雖是太監,可自幼就是他在保護自己.他愛護自己,比其它任何人都強烈.

「皇上,林黛玉在宮裡大喊大叫.那血衣又倒處拋灑.現在宮裡已議論紛紛.她又騎馬狂奔而去.定然引得大街上無數人圍觀.很多人都暗中懷疑柳暄與林黛玉有私情.但有人從中做梗.甚至派人去殺了柳暄.若此時殺了林黛玉,怕引起朝野震動…….」

柳平也也跪下:「皇上,夏總管說得有理。」

「夠了!」皇上拍案大怒.這林黛玉壞了他所有的計劃.可是, 他還不敢下手!.這樣的女子,不殺她簡直難平心中之憤..他猛地站起身上,在地上不停的走動.柳平跪在地上,心驚肉跳.憑他跟皇上多年的經驗,皇上已暴怒到了極點!

夏萬全見狀。忙說道:「皇上,一個小女子而已。等事態平復,到時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手。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引人非議了。」

「好.就等事態平復.朕非把她千刀萬剮!」皇上幾乎是怒吼起來.

柳平聽到皇上的怒吼,心膽俱寒.皇上動了真怒了.林黛玉的命運,將慘不忍睹.而偏偏,始作蛹者竟是他柳平.

且說這邊黛玉一離開宮。那邊二大內高手馬上派人把消息傳回一坤和宮。說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趙氏頓時呆了。這真是計劃沒有變化快。誰料林黛玉竟突然瘋了。可這殺吳貴妃的事到底該怎麼辦?是繼續下手?還是另錄他徑。

不找個替死鬼,朝中會義論紛紛。便連皇上為顧及皇家尊嚴,也會徹查此事。

可吳貴妃必須除掉。朝中形勢一日三變。皇上馬上就要對錢正重下手。不打破這個格局。終是不成。越想越急。突然一咬牙。就算沒有替死鬼,難道不能造出一個來。等吳貴妃和六皇子一死,皇后宮就大喊抓刺客。然後讓皇后和皇長子受些小傷。再讓幾個大內高手一口同聲說有蒙面刺客要害皇后和皇長子。到時侯,就算皇上不信。可吳貴妃和六皇子已死。難道她就真為了一個貴妃,一個庶出的皇子,不要江山社稷了不成。這俗話說,富貴險中求。

這一次,是就是冒險出擊。

趙氏忙讓人去請錢皇后。要暗中與錢皇后商議這件事。

且說黛玉。騎馬飛奔,她上一世出去玩時,學過騎馬。以為自己騎術還不錯。哪知在跑馬場是一回事。真正出來騎馬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正騎馬飛奔,前面突然跑過一個小孩子。黛玉使勁一勒馬韁。吁!那馬上蹄揚起一人多高。把黛玉嚇得半死。可往下一看,那小孩卻跑開了。黛玉長吁一口。這時因黛玉太緊張,繩子還勒得緊緊,可腿卻緊夾著馬肚子。那馬被弄進退不得。暴躁異常,一生氣,後蹄使勁一蹬。身子一甩。黛玉一不留神,竟一頭栽了下來。

黛玉從地上慌手慌腳地爬起來。那匹高頭大馬早跑得沒影了。

黛玉氣得破口大罵:「你個狗貨!」

她四下看看,看哪有騎馬的,自己先弄一個再說。正搜尋著。忽見前面出現二匹高頭大馬。黛玉一邊走過去,一邊把鐲子卸下來:「老兄。先借個馬用。」

「好啊!」那人微微一笑。從馬上溜下來。黛玉忽覺這人笑得不對勁。慌忙後退。可是,眼前一片白霧升起。一股甜香撲鼻而來。黛玉頭腦一暈。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在她昏迷的時候。皇宮坤和宮裡,趙氏得到了稟報。林黛玉被抓回來了。是在宮外抓到。如今藉著運菜的車進了宮。已藏到了御花園裡。趙氏一咬牙,事已至此,雖破綻極多,可形勢不容再猶豫不決。時間拖下去。利在皇上,卻不利皇后。便如二人下棋。總是求穩者,未必能勝。能造勢者,才有可能笑到最後。皇上一定想不到,她們會突然動手。默認她們造出的局面,皇上還是皇上,江山還是江山。可若不默認他們造出的局面,那就會江山大亂。皇他會怎麼選擇?

她身子一挺,稟報皇后,一切照原計劃執行。

黛玉昏昏沉沉地躺著.突然,身上又冷又濕.她機靈靈醒過來.眼前的一切讓她呆了.她躺在地上.抬了抬眼,看見的是帶著粗鐵筋的小窗子.往旁再一瞧,靠牆放了好幾排架子.架子上有皮鞭,有鐵釘板,帶著長長尖刺的鐵棍子,還有許多認不出來的東西.這些東西都一個特點.上面滿是烏黑的東西,那是鮮血凝固後的顏色!黛玉打了個冷戰.她翻身坐起.可身子一動,啊!肋下傳來一陣劇痛.她差點沒痛暈過去.她忙捂肋下,忽又發現,自己的二隻手竟用鐵鏈子鏈在一起。再一看,二隻腳上也繫著鐵鏈子。一轉眼,,她又看見,不遠處,有一個大桌子.二一個官員正坐在桌後.二邊各站著書吏.有一個光著膀子的大漢正提鞭從官員面前朝她走來.

這是……. 是審訊室?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刑訊

黛玉忽然想起,她跑到一個僻靜的街道時,被二個蒙面高手給擒了.這是皇上氣急了嗎.想讓她受盡苦楚!以懲罰她的輕視皇權.

既做了.就不後悔!黛玉理了一下情緒.直視著那官員.這二個官員各著紅袍,看來品級還挺高.這官員是個關鍵,看他說的話,就能知道皇上的意圖.

「林黛玉,老實交待,你是如何殺了吳貴妃和六皇子?」

林黛玉的心劇烈的一震!殺了吳貴妃和六皇子?這是什麼狀況?吳貴妃死了?六皇子死了?然後,皇上把自己抓來了.讓自己承認是自己殺了吳貴妃和六皇子?,皇上難道還有這個心情逼自己?不!不對勁.宮裡發生這麼大的事,皇上怎麼有心情還讓二個紅袍官員來逼自己.

吳貴妃死了,六皇子死了,朝中有劇變了.皇上應該馬上穩定朝廷才對.

鎮定鎮定!吳貴妃死了,六皇子死了.最得利的人是錢皇后.難道不是皇上抓了自己,是錢皇后的人!她們抓了自己,讓自己做替罪的羔羊!

黛玉腦子正飛快的轉.突然肩上啪的挨了重重一鞭子.「大人問話,你老實交待。」

黛玉瞧著那二個官員,大聲問道:「你們是哪的官員。不先問案,直接上刑。難道想屈打成招?」她一說話,肋下又一陣劇痛。痛得她幾乎暈過去。她捂著肋下,眼光到處,嚇了一跳,原來自己從肋下到小腹,鮮血淋漓!自己是何時受的傷!

「啪!」頭上又挨了重重一鞭。整個頭皮都要暴開了。黛玉只覺頭腦一陣昏沉。她險些摔倒在地上。

二個官員中那個胖官員面無表情地說道:「林黛玉,我們奉皇上皇后之命審問你。我是刑部侍郎趙威,這位是刑部尚書劉大人。你老實交待。你是怎麼樣行刺了吳貴妃和六皇子?」

黛玉肋下疼得鑽心。但再疼,也沒有趙威的話讓她感到害怕。老太太說過,刑部尚書劉達,明顯倒向皇后了。而刑尚侍郎趙威。雖說外表還是個很公正的人,可跟皇后關係不錯。據說,和劉達也私交甚密。

而趙威竟說,是皇上皇后派他們來審案子。

這是一場謀殺,吳貴妃突然死了,六皇子突然死了。皇上難道真的相信是自己殺了他們?不!就從他派的人看,他似乎並不想戳破這陰謀。

自己觸了他的逆鱗。所以,他不介意自己被陷害?還是他現在形勢很不利!他妥協了?

黛玉說道:「我已出宮,又怎麼回來謀殺吳貴妃和六皇子!我出宮時。有守門的侍衛證明」啪啪!黛玉身上突然又挨了重重的二鞭。疼得她忘了肋下的疼。

劉達瞧了瞧趙威,趙威冷冷說道:「把證據給他看看,看她還敢硬撐。」

一書吏連忙過來,把一鄭案宗放在她腳下。黛玉徹底心涼,看這二人的劉態。不像各持己見,倒像達成了某種默契。如果這樣。那自己就是一個可憐的犧牲品。。旁邊那書吏見她疼得厲害,給他念起來。。卻是吳貴妃一出坤和宮就被一黑衣蒙面的人用劍行刺,當場死亡。而後這黑衣蒙面人又跑到六皇子宮,殺死了六皇子和滿宮的宮女太監。恰這時,大內侍衛趕到。把這黑衣蒙面人肋下刺傷。黑衣蒙面人倉皇逃跑。大家在後面追趕。後來在御花園放雜物的房裡發現了失血過多,昏過去的林黛玉。當場有許多人看見,林黛玉蒙著面。手中持劍。其肋下傷口,與當時大內侍衛刺傷的地方一致。」

有人證明,說林黛玉從吳貴妃宮出來,不知受到什麼刺激,突然變得神智失常。而昨天與吳貴妃弟弟發生衝突,更有人證明吳貴妃痛斥了林黛玉。所以引起林黛玉的不滿。繼而突然發瘋,殺了吳貴妃和六皇子。

黛玉聽書吏念完,她反唇相譏道:「我要想殺人,何必出宮。既出了宮,又怎麼返回。難不成我大白天的從那麼高的牆上跳進來?我是讓人給人迷暈後綁回來的。大人可隨我出去查證。」

劉達哈哈大笑:「林黛玉,你還想賴,你師父玉面羅剎當年橫行江湖,什麼樣的牆飛不過去。你故意讓人看見你出宮,然後又返回宮,殺了吳貴妃和六皇子。可你沒料到,自己受了傷。這麼多人證物證在此,你再不召,咱們就只有用重刑了。」

黛玉忙轉向趙威,趙威是她最後的依靠,她說道:「趙大人,民女出宮後,走了許多條街,那綁我的人雖說在偏僻處,可他們帶個大活人,至少也要把我裝進麻袋,這樣一個大活人在街上走,或進宮門,必有影跡。大人可……」黛玉剛說到這,劉達在旁冷笑道:「林黛玉,你不要再狡辯了。皇宮守衛裡無一人看見什麼帶麻袋進來的,大街上也沒有任何一人看見有人綁你。再不召認,我們只能用重刑了。」

黛玉看了看趙威。趙威只默然不語。黛玉一陣心涼,劉達斷案有問題,他根本沒問自己,怎麼會知道案情,不知道案情,何以會問皇宮守衛有人帶麻袋進來沒有。可趙威一言不發。豈不說明,二人早就達成協議了。這種情況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剩下的就是重刑!在電影裡看過,那重刑可是花樣百出,能在重刑下不召的,世上沒有幾個人。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受重刑!完了!一切都完了!皇上形勢不妙,趙威已投向皇后。再沒有任何力量可以依靠。

黛玉還不死心,她大聲說道:「劉大人,趙大人,就算我與吳貴妃弟弟有衝突,可又何必殺六皇子?我以前從沒來過皇宮,何以能避過宮中那麼多的侍衛,輕而易舉就殺了六皇子.若我大白天蒙面行刺,宮裡這麼侍衛人,難道都看不見.宮中守衛如此形如擺設嗎.還有,我若沒蒙面,我當時鼻子紅腫,形象惹人注意,我拿著把劍,紅腫著鼻頭,衝向六皇子宮,卻能成功的殺了六皇子,趙大人不覺得這件事很可笑嗎?有這許多的疑點,大人為何不調查清楚,卻只顧口口聲聲用重刑.難道想弄個屈打成招.」

說到這,黛玉目光炯炯地看著劉達和趙威.趙威心裡一虛,避開了她的目光.

劉達一拍桌子:「證據確鑿,你還敢不招,給我打!給我打!」

二個壯漢提鞭子衝過來,黛玉剛打想躲閃,可手腳全被鐵鏈限制著,身子一動,肋下又鑽心的鑽,根本用不上半點力氣。啪!啪啪!皮鞭捲著刺耳的呼嘯朝他身上抽來。黛玉急切間,只好用胳膊抱住頭臉,後背處皮鞭著肉,啪啪做響。黛玉感著後背的肉都被快打飛了。

「快召!」劉達和趙威一齊拍案大喝,隨著這二人的呼喝,頭上又挨了重重的一鞭。絲!好疼啊!太疼了?她疼得受不了了!劉達和趙威已勾結在一起,不召供就會不停的毒打自己。自己又得罪了皇上,誰能救自己!她怕疼,真的怕疼。比怕死更怕疼。這樣疼,還不如死了。「別打了,我召了!召了!」黛玉下意識叫起來。。劉達一陣狂喜,這小娘們召了!他彷彿看到自己就陞官了。他一努嘴,一個書吏便刷刷點點寫了罪證。送到黛玉的手邊,又把筆塞進黛玉的手中:「來,畫押」

黛玉嚇得往後一向躲,肋下突然一陣劇痛。險些疼暈過去。就是這陣劇痛,突然使黛一清醒了。不可以啊。謀殺宮妃和皇子,那是天大的罪責,會滅九族的。朝中局勢很複雜,萬一自己沒能力挽狂瀾,那死的可不只是自己一個人。賈府一定受牽連。賈母她雖不是全心全意待自己,可以前她一相照拂著自己。自己若召認,賈母諾大年令,就會被斬首而亡。還有湘雲,自己來之前,她還跑來見自己,怕自己出事。。自己若招了,湘雲也許會落入她二個叔父的手裡吧。不!她二個叔叔也保不住。只要賈妃一倒,史家兄弟也許一同入獄。湘雲也許會官賣!黛玉猛地打個冷戰。黛玉又想到了寶玉和探春。她不喜寶玉,可寶玉一直挺幫她。還有探春。她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可自己卻一轉身把她送去深淵嗎?

看到黛玉臉色大變。趙威冷冷說道:「趕快詔認,還有你一條活路。若是不召,你小心皮肉受苦。」

黛玉斜看了二人,心裡一陣大慟,想不到她林黛玉自詡聰明,誰知竟落得這個下場。趙威這時使勁一拍驚堂木:「再要不召,大刑侍候。」

黛玉這下連肋下也不捂著了,她算看出來了。這皮肉之苦,她此番躲不過去了。她既躲不過,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愛咋咋地吧。林黛玉大聲冷笑道:「我算看出來了,你們不是查案,你們這是硬要安我做兇手。既這樣,你們隨便來招呼好了。姑娘在這侯著。」

「來人,大刑侍候!」劉達和趙威同時大吼。

一個壯漢忙取過一個刑具,黛玉還沒看明白這刑具是幹什麼的。二個壯漢已給黛玉套手指上了。黛玉身子一顫。她想起來了,在電視裡總看到這個,這叫拶指。專夾人的手指頭。

正想著,突然手指處劇痛如裂!啊!黛玉長長的慘叫起來。叫聲之大,幾乎刺破人的耳膜!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死也找個墊背的

黛玉覺得這劇痛牽動全身,她的心臟都要疼得停止了。她想跳起來。她想殺人,想放火。想把這皇宮焚成平地。這萬惡的皇宮,這群卑鄙無恥的東西。她們全在陷害自己!憑什麼他們高高在上,憑什麼他們要自己受這樣的苦!呸!別給自己機會,給自己機會,把他們全部殺光!啊!疼死了!啊!你們這群王八蛋!啊!讓我疼死吧!讓我疼死吧!黛玉在心裡千百遍的念著,可偏偏她卻不死,連昏也不昏倒,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指被夾得鮮血淋淋。眼睜睜地愛著這劇大的疼痛.

「快召!」劉達和趙威聽黛玉叫得這樣慘烈,對視了一眼,會心的一笑。叫得這樣慘,就不是忍痛的人!只一會,她就會忍不住了。她就會召了。黛玉疼得要發瘋了,她真希望自己瘋了才好。腦中電光石火的一閃,她能不能裝瘋!剛才她就已經瘋了。要是發瘋能減輕痛苦,哪怕把讓叛死刑也不管了。她剛要想裝瘋,可忽看見劉達和趙威對視一笑,她頓時想道,如果她瘋了,許多事就再也說不清了。他們會說她瘋了之會殺了吳貴妃和六皇子。氣得要發瘋了。這二個賤狗!王八蛋!她就是死,也要有人陪著。黛玉突然叫道:「我召了。劉大人,我受不了了,我召了!你過來,我親口告你,皇…….」

劉達一擺手.二壯漢停止了用刑.黛玉象泥一樣軟在地上.一動不動.書吏過去碰了碰林黛玉,林黛玉有氣無力,半死不活地眨了一下眼,然後望向劉達,嘴一張一合的,好像在說什麼,可書吏側耳半天,也沒聽明白.讓林黛玉畫押,她又不畫。又費力地說皇上什麼的。可惜聽不清。

劉達有點著急,下意識走到林黛玉的面前.:「你說什麼?」

黛玉突然用力全力跳起來.誰也沒料到剛才還一團泥,半死不活的林黛玉突然跳起來.以誰也沒想到的角度撲到劉達的身上.她一口咬上了劉達的鼻子上!她咬上了,死不鬆口。來吧。你吃疼不過。殺了我吧。要是殺了我,我就不用受苦了。你們殺了我,我的罪名就落實不了,我就不用連累別人了!

劉達毫無準備下。鼻子突然被黛玉咬住。他慘叫起來:「快!快….拉開。」因鼻子被咬,他又吼聲如雷,誰也沒聽清。二壯漢嚇壞了,忙上拉黛玉。可黛玉使命咬著,二壯漢掄起拳頭,朝黛玉的肋下打去。黛玉痛得想尖叫,想狂呼。可她就是不叫,就是不鬆口。趙威在旁看著,眼光中精光一閃。忽在黛玉後頸上用力一拍。黛玉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可就是昏過去。她的嘴裡還死死咬著劉達的鼻子。因身體往地上栽。劉達的鼻子被扯著,他也摔到了地上。趙威忙令二壯漢讓開。他用力在黛玉下巴某處使勁捏去。以往。這是個穴道。只要一捏,再怎麼咬合的牙,也得開了。可因黛玉用力太猛。幾乎用上的全身的力,她又暈著,這穴道便沒起作用。

劉達痛得哇哇大叫「拿…..鐵棍子來。把她的牙….全打掉!不!把她的下巴砍掉!啊疼死我了!」他自以為表達清楚。可大家卻只聽到一半.虧得二壯漢平時總跟著他,倒知道他說什麼.

一壯漢去找鐵棍子。過來掄起來要打黛玉的嘴。另一人去取刀子。趙威一把抓住:「蠢貨。你這一打,大人離得這麼近,會把大人臉打上。」

「那怎麼辦?」

「疼….死我了!砍….下巴!」

「皇上皇后還要口供!趙威嚇個半死。又去攔拿刀的壯漢。此時,審訊室的大門突然開了。趙威只見黑影一閃。一人已到了黛玉的身邊 沒等他看清來人是誰。卻見此人在黛玉身上輕輕一拂.林黛玉的嘴就張開了.劉達捂著鼻子,滿臉是血搖搖晃晃站起來。趙威才看清,原來剛才進來的是京衛署統領柳平。劉達捂著鼻子,他抬起腳朝黛玉臉上使命的踹去!「賤人!婊子!去死!」

啊!劉達突然如踢鐵板,他再一次慘嚎叫:「啊!」

趙威看見。柳平的腿正橫在劉達的腳前。劉達踢了他,痛得大叫,可他卻渾然無事.,正低頭查看林黛玉。一壯漢趕緊跑去喊大夫.劉達的血流得滿地都是.他大痛之下,又想罵人.誰知嘴裡全是血.血液倒流,顯把他嗆死.可他到底不敢對柳平怎麼樣.格平這人位低權高,皇上說過,可隨意調查任何一個衙門,這傢伙又心黑手狠,有不少人的罪證都是他調查出來的.有許多人突然讓柳平給抓走弄死了.這傢伙就是周興來俊臣之流的.他真的不敢惹.

柳平查看完林黛玉的傷勢,他突然冷笑起來:「原來刑部就這水平,問個口供。一輩子也不會個花樣。」

「柳大人,你也來聽案?」趙威忙問.心裡不知皇上到底什麼用意,所以先問一一句.

「我正好來找劉大人有事,聽說他在這裡,就趕來了.」柳平冷淡淡的說著,表示自己並無意聽案子.他說完,冷著臉走到劉達的身邊,看了看劉達的鼻子搖頭道:「大人的鼻子傷得太重了。再不救治,怕這鼻子就掉下來了。」說完,趁劉達不備,突然猛地拉開劉達的手.柳平的手不知怎麼就擦到了劉達的鼻子.劉達正以為柳平在看傷.誰知柳平大手扯來.只覺那手力大如山,正扯到他受傷的鼻子上.他疼徹心肺.啊….唔……嗯.撲通!劉達昏了過去.一壯漢忙忙去扶時.卻見自己家大人的鼻子血淋淋掉到了地上.我的天啊!林黛玉竟咬掉了大人的鼻子.

「快抬你家大人去救治.這裡潮濕霉氣重。求治晚了,不但鼻子不保,怕生命也不保了!」

壯漢眼見這血淋灑的場面,饒是平時審案見血見多了,但從沒見過敢突然咬官員鼻子的人.更沒見過,一個鼻子血淋淋的掉到地上.壯漢嚇得半死,抬起劉達.飛奔著出去找大夫了.

趙威這見柳平滿身的凶狠嗜血之氣.狼一般地盯著劉達遠去的身影,他嚇了一跳.柳平恨上劉達了,柳平突然回過身來,又蹲到林黛玉的身邊,林黛玉直挺挺地躺著,一動不動.柳平的神色變得緊張萬分,憐惜萬分!可這憐惜只一閃,他迅速換上了一付不喜不怒的冷漠表情.

原來!他竟喜歡林黛玉!這劉大人的鼻子!唉!天知地知.剛才劉大人的鼻子雖被咬,可他看清了,並沒有被咬下來.還連著一半的血肉呢.有御醫的接合,未必連不上。可現在,可現在,竟血淋淋掉到審訊室的地上.大羅金仙也安不上了.」

人說柳平陰險狡詐。看來,還得加一個字——狠!

想到自己剛才也嚷著對林黛玉要打要殺。別這尊煞神對自己下毒手。想到這。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柳平。柳平見趙威後退一步,緊張地盯著自己。他哼了一聲。卻見他手指按在了林黛玉的一個穴道上,輕輕的一點。林黛玉醒了過來。

黛玉掃視了一眼審訊室,見劉達不在了,換上柳平。柳平正蹲在地上看著她,黛玉剛想說話,可嘴巴竟是那樣的痛,幾乎張不開。她想動。可全身無一處不痛。她忍不住哎喲了一聲。柳平聽到這聲音,心裡萬分難過痛楚。.黛玉看到柳平的神色,心裡一動。她突然感到了一絲生機。雖然這生機是那樣的渺茫,可是,能夠活下去。最起碼不要受剛才的酷刑,她拚命也要爭取。她看出來了,柳平在憐惜她.他在憐惜她.他一定能幫她.她強忍全身的痛苦說道:「柳大人,請你….稟報皇上。吳貴妃不是我殺的!六皇子也不是我殺的!我已出宮,鳳藻宮小太監可以為我作證.又怎麼能在大白天公然進得宮來.我之所以咬掉劉達的鼻子,是因為……他早就準備好了供詞……一旦我招供,他就置我於……死地.你對皇上說.邊疆….作戰,河南….大災,國家急需銀子,我能在短短…..三個月內,為皇上籌到三千萬…….兩銀子。另外。我還能說服有奴國的…..汗王,放棄與我國對做.和我國締結和盟.以後二國世代友好.」說完這些,黛玉似所有力量用盡了,她閉上眼,不停的喘息著。

黛玉剛開始辯解時,柳平聽得心痛欲碎.黛玉辯解的這些,皇上何償不知,可是,他卻準備捨棄黛玉了.可當柳平聽到黛玉能籌幾千萬兩銀子,又說服有奴的汗王時,柳平從悲痛欲絕狀態清醒了過來.林黛玉說的這二樣,是皇上現在最頭疼的問題.若林黛玉真有這個手段,皇上還真說不定能放她一馬.可是,她真的有這個手段嗎?

林黛玉見柳平擔憂的樣子,她掙扎著說道:「我對經商…..有奇才。那木牛流馬的…….背後主持人就是我。想當初,我只是……遙控趙飛。就能在短短……二個月間,掙了二百萬兩銀子。那還是我……..偶然冒出的一個主意,事後根本……沒怎麼太當心。這樣尚且如此。若給我時間,這一次,為了…..活命,我一定能……做到這些。」

柳平升騰起希望之火.他一定要幫黛玉.他要進宮.他一定要當面把黛玉的話告訴皇上.皇上雖說過要賜死黛玉,可他並不知道黛玉的才幹.如果知道,他一定會留黛玉一命.他輕聲說道:「等我回來。」站起來就往外走,可剛走二步,猛然一轉身,對趙威說道:「趙大人,林黛玉說的事。事關重大。你一定要等到我回來再審案子。否則,」柳平說到這。突然不吱出了。眼光冷森森地在趙威身上畫了一圈。突然嘿嘿一陣冷笑。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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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無不從命

趙威嚇了一跳。人說柳平江湖朋友無數,看這小子笑得如此陰森,難不成想暗中使壞。見趙威變顏變色,膽戰心寒。料他不敢不聽自己的。柳平大步往外走,剛走二步朝外叫道:「柳安,叫一個醫女。先給林黛玉包傷。」原來柳安一直跟在外面。

趙威的心怦怦亂跳.自己背後議論柳平的話,柳平都知道了.這小子心黑手狠,若他恨上自己,可是要糟.看了看軟在地上的林黛玉,一揮手,率著書吏離開了。

他們一走,黛玉全身的力氣如被抽空一樣。她軟癱到了地上。

不多時,柳安帶一個醫女進了審訊室.那醫女給黛玉治傷.這且不表.且說柳平,出了審訊室.騎上一匹快馬.飛也似的往宮裡跑.可當他看到皇宮朱牆黃瓦時,他卻猛然勒住了馬.他突然想起皇上是那麼忌憚他與林黛玉有情.如果自己貿貿然跑去說這件事.皇上會不會更想殺林黛玉了.不行,他不能冒這個險.可是,他要不去,林黛玉已成棄子.再也沒有活下來的希望了.

這時,忽一人從宮門外大步走過.這人經過他旁邊時,瞟了他一眼,然後如同未見,揚長而去.卻是六宮都總管夏萬全.

柳平平素與夏萬全一向不睦.他瞧不起夏萬全是個太監,是個太監還罷了,還十分貪財.典型一個小人.夏萬全瞧不起他少年得志.目空一切,好像除了皇上,天下再沒一人入他法眼了.二人誰也不服誰.他知道,夏萬全也掌握皇上的暗探.而且更加隱避.皇上在他二人之間,其實更信夏萬全一些.二人以前倒沒起了衝突,可也沒有交往。平時見面,頂多打個招呼。有時,柳平不喜夏萬全,還不先打這個招呼。

柳平忙喚了一聲:「夏總管」

夏萬全停住腳。他斜了柳平一眼:「柳大人,有何貴幹啊?」

「夏總管,能否借一步說話。」柳平四下看了看說道。這宮門人多。不宜說事。

夏萬全瘦得刀條一樣的臉呵呵樂了一下。「那就到咱家的狗窩去吧。」

說完,夏萬全率先往宮裡走。夏萬全雖是太監,可在宮裡宮外都有一不錯的院子。他一提他的住處,便說自己的地方是狗窩。

這一來夏萬全的狗窩。柳平瞪眼,這地方要是狗窩。恐怕全天下間的住處連豬窩都趕不上了。只見到處耀眼生輝。一人高的珊瑚就擺了十多個。連坐椅都塗了金。夏萬全高踞椅上。早有侍服的丫頭倒上茶來。夏萬全卻沒示意給柳平倒茶,自顧自喝起來。

柳平既沒坐位,也沒茶喝。不過,他現在沒空計較這些。他一抱拳道:「夏總管,再下有件事想求總管。請摒退左右。」

「什麼事啊?說來聽聽。」夏萬全拉個長音,揮退了所有侍候的人。不緊不慢地喝著茶道。

柳平便把林黛玉的事說了一遍。他最後求道:「夏總管,現在只求你,讓皇上對林黛玉再起好感,只有皇上回心轉意。才能救出林黛玉。」夏萬全越聽越全神貫注,到最後竟放下茶杯,眼中神色變幻,說不出是什麼表情。過了一會,他又恢復過來。歎了一口氣道:「可惜了。皇上為了江山社稷,已決定棄了林黛玉了。」說完,搖了搖頭。

柳平忙一揖到地道:「夏總管,若這次你能幫忙,柳平永遠銘記在心。夏總管但有差遣,只要不與皇上利益衝突。柳平無不從命。」

夏總全瞇著小眼睛,小腦袋一搖一晃的表示不信。這柳平的性格很是極端。除了皇上外,誰也不放在眼裡。而且心黑手狠。殺死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他若喜歡林黛玉,一心把她弄到手還可理解。可他卻讓皇上去喜歡歡林黛玉。目的只是為了救林黛玉。這樣的柳平可真的太陌生了。他得好好考驗一下他的真假。

他問:「無不從命?」

柳平正色答道:「是,無不從命。」

夏萬全瞧了瞧自己的靴子道:「啊,人老了,這靴子穿著太難受了。可脫靴子的丫頭偏出去了。這讓咱家自己脫。咱家還彎不下這個老腰來。你說怎麼辦呢?」

柳平的臉刷地漲個通紅。夏萬全這老閹貨欺人太甚。自己求他救林黛玉,他就讓自己給他脫靴子。這分明是想羞辱他!他氣得一轉身。往門外就走。可剛走二步,黛玉軟癱在審訊室地上的景象閃過腦海。他心裡大痛。若不是他,黛玉何至於此。罷了。夏萬全比自己老三十多歲,給他脫靴子。就權當他是個全身癱瘓的老人了。柳平一咬牙,轉過身來,大步走到夏萬全面前,彎下腰,剛要給夏萬全脫靴子。夏萬全卻重重一一咳道:「以前我丫頭脫靴子,總是跪在地上脫,咱家我已習慣了。如今柳大人非要換個樣。我也不適應。我看還是算了。」

柳平原是臉色漲紅,可現在,他臉色都青了。夏萬全這老王八,竟敢這般戲弄他!他的手不知不覺就摸向肋下的佩劍。夏萬全又咳了一聲:「柳大人,你這劍好像也不錯。想送給咱家嗎?咱家我會不好意思收啊。」

柳平的手開始顫抖,要不是極力忍著。他都能衝過去,把他戳一萬個透明窟窿。

夏萬全歎氣道「唉!可憐林大姑娘嬌滴滴的身子,如今受這般的苦楚。只怕活不了幾天了。聽說肋骨都斷了二根。本就失血過多。如今又被拶指。皇后那邊又要嚴逼口供……..柳大人你幹什麼。你別跪!」剛才還咬牙切齒狀的柳平突然跪在夏萬全的腳下。夏萬全心裡一陣難過,腦生海中迅速閃過一個畫面,他還是一個小太監,為了一個宮女能出得宮去。受盡了當時六都都總管的百般戲弄。可那宮女終於出宮了。當那宮女結婚的那天,他偷偷地去看了。心裡又滿足又心酸。而今,柳平明知跟林黛玉已不可能,卻這樣為林黛玉受屈辱。這小子雖一向狂傲,但性格卻像極了自己年輕時。算了。年輕時 誰不輕狂過,就不計較柳平以前對自己的不敬了。他上身不動 ,人卻從椅上螺旋形飛起,嗖的一聲,落到了三步之外,他嘻嘻笑道:「柳老弟,得罪了。剛才開個玩笑,就是想發洩一下以前的不滿。你這跪也跪了,我這不滿也放洩了,這靴子就不用脫了。咱家馬上去見皇上。去救你嬌滴滴的林大姑娘去。」

夏萬全說完,也不理柳平,轉身就往外走。柳平從地上一躍而起:「夏總管。萬不可說出我的名字。」

「放心了,不但我不說,便連那趙威,咱家也有法讓他閉嘴不說你的名字。你就聽信好了。」

說完,夏萬全竟大步流星的走了。

柳平從地上一躍而起。他盯著夏萬全的背影。他撫著胸口。渾身打顫。因心裡殺機滾滾。他竟覺得胸口又憋又漲,直欲要裂開一樣。一旦救出林黛玉,必要想盡一切辦法殺了這老閹貨!世上沒有人可以這樣羞辱自己!沒有!就是皇上也沒有過!就算這閹貨救出林黛玉,他也和他不死不休。這個閹貨!王八蛋!

夏萬全離了自己的住處。,剛走到半路,忽見一小太監從旁邊走來。朝他請個安。然後二人擦肩而過。這時,小太監往他手裡塞個東西。夏萬全忙緊緊抓住。等到僻靜無人處打開看時,卻是趙威給他的信。夏萬全匆匆看了二眼。忙收了起來。他競直朝乾明宮走去。走到乾明宮的宮門。正要求見皇上,守宮門的小太監從丹陛上跑過來忙過來稟報:「總管,剛才工部賈政賈大人來了。皇上正在裡面召見賈大人。並且,還求皇上摒退了左右所有人。」

「賈政求見皇上?還讓皇上摒退了所有人。想不到這膽小鬼今個突然膽大了。」夏萬全想了想,也難怪。林黛玉若是殺吳貴妃和六皇子的兇手,賈氏一門也全完了。

正想著。卻見賈政滿臉是汗,從宮裡倒退著出來了。到門口時,因心情太緊張,差點有一級台階踩空。夏萬全忙扶了他一把。

賈政忙做深深做揖:「多謝夏公公。」

夏萬全點了點頭,直接進乾明宮東暖閣內,就見皇上正負手站在窗前看一盆花,花色嬌艷,並蒂雙生,姿態動人.夏萬全走到皇上的背後。皇上忽說道:「夏萬全,古人都愛用花來喻美人,朕原來也覺得她像枚瑰花,萬不料她竟還有治國之才。賈政說,那傳教士建紅衣大炮的建議,就是林黛玉和他說的。昨天又得到消息,說那木牛流馬的背後主持人也是林黛玉。這林黛玉不過才十二三歲,就有這樣的手段。說她像花,我看不如說她更像一隻狐狸。」

夏萬全聽皇上提林黛玉的口氣,竟是愛惜之心大起,他笑道:「其實,林黛玉倒挺有趣的,只可惜為了除掉錢正重,只好把她做了棄子。」

皇上又歎了口氣。林黛玉那張精緻的小臉又現在他面前。還有她那不肯順從的拗勁,如今看來都挺可愛。當初,碧螺從皇后處傳來皇后的陰謀後,他馬上做出一個決定,讓皇后的計劃順利進行。

皇后殺死貴妃,殺死假冒的六皇子後,到時自己再巧妙安排,讓皇后認為,自己被逼無奈,只好接受這個事實,那時,自己只皇長子一個兒子,皇后就會放鬆敬惕。錢自重也會放鬆警惕,自己火炮營的人才能一舉滅了錢正重。

當時,他連貴妃也捨了。只見了一面的林黛玉自然也沒什麼不捨的。既然皇后想讓林黛玉背黑鍋,那就讓她背好了。可現在,聽到林黛玉的種種事情,他還真生出一絲絲的不捨。

只是若救她,皇后那邊會不會起疑.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原君

唉!真是可惜了。皇上開始搖頭.歎氣聲中,有了種種不捨.

夏萬全見狀藉機說道:「皇上,老奴在刑部的暗探說,林黛玉受盡了酷刑,只怕是…….」

「只怕是什麼?」皇上急轉回身,因夏萬全站得太近,二人差點撞上.夏萬全忙倒退二步,他躬身道:「皇上,皇后派去的劉達一心想取口供。用刑很重。又寫好了口供讓林黛玉寫,只待寫好,估計林黛玉不死也得殘了。據說,那林黛玉還嚷著,她能為皇上三個月內,籌三千萬兩白銀,還能說服有奴國與我國世代友好。」

「哦,她還有如此能力?」皇上沉吟了一會忽搖了搖頭表示不信。大概林黛玉絕境下太想活命了,所以危言聳聽,他接著問道:

「她…….除了這些,還說別的沒有。」夏萬全說道:「皇上,她沒說別的,她其實…..再不救治.估計活不了了.林黛玉重刑之下,憤而咬掉了劉達的鼻子。劉達一旦止了血.一定會對林黛玉痛下狠手.」

「黛玉咬掉劉達的鼻子?」皇上驚訝地瞪圓了眼睛。她竟在刑部的審訊室,咬掉了刑部尚書的鼻子!這世上怕就她敢這麼干!有趣.....不過,他突然想起一事,急問道:

「那她怎麼樣?毀容沒有!」

「還沒有!」夏萬全有些無奈.但隨口說道:「但肋骨斷了好幾根。手指也不像樣子了。」

皇上聽到這,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問道:「趙威那有信沒有」

夏萬忙說道;「皇上,趙威為取得劉達的信任,一直很聽劉達的,劉達倒沒起疑.只可惜林黛玉這苦頭吃大了。」

皇上負手在地上走著,夏萬全今天的話很多,有點古怪,他走了幾步。他停下問道:「夏萬全,你覺得我該留下林黛玉?」

夏萬全忙躬身說道:「皇上,老奴覺得,就算是讓皇后放心,那吳貴妃六皇子死已是足夠了。如果賈妃再倒。只怕朝中的風向真的會大變。這幾天,大家都在看著這事呢。有幾個重要官員天天派人打探林黛玉的案情。尤其是理國公府,最近和皇后走得太近,我怕林黛玉獲罪,他們怕以為皇后佔了上風,而一時糊塗,投到皇后那邊去。何況,這林黛玉也真是個人才。若她所言不虛。則也算解了皇上二件心頭大事了。」

皇上沉吟子一會。賈府他原就不打算動。他原想著,林黛玉一個女孩,受刑不過。一定詔認。那時就先殺死林黛玉。再以寵愛賈妃的姿態,保護賈妃.能維持這個狀態,該是最好的一步.但如果皇后一黨不知進退,非要把賈妃如何。這時把賈妃降級,把賈府幾個人罷官。這樣朝中形勢,明顯有利於皇后。皇后會大大放鬆警惕。皇后這樣能止步,也還也不錯.若皇后再不讓步,到時再假裝盛怒下,發現一些疑點.這樣皇后就會有所懼怕.那就得再裝成病重,享年不久,到時自己只皇長子一個兒子,自己再裝成不得已接受這個現實的樣子,同皇后達成協議.此時皇后在朝中明顯點了上風,又知自己病重.恐怕就會很欣然地等著自己病死.那自己就好實施自己的計劃,一舉撥掉錢正重這根釘子.可夏萬全說朝中官員的事,他讓倒想起一件事。這朝中,重要崗位還真有幾個牆頭草,便連戶部官員,原是理國公柳家的人,理國公一直忠於自己,他用著也放心,一直覺得他是自己的人.可他最近與劉達結親,又與皇后走得較近,。自己這樣做雖迷惑了皇后。或許也使眾官員迷惑了。火炮營雖是自己的最忠誠臣下,可火炮營的軍餉糧草可得靠戶部調集呢。可別關鍵時期,再出什麼亂子。

可如果按夏萬全所說,不治林黛玉的罪。皇后會不會因懼怕自己得知真情而再鋌而走險,做出不利社稷的事呢。他猶豫了半天,腦海又又浮現黛玉潔白的小臉,烏黑轉動的眼珠。他心裡一軟。不忍之心越來越強。怎麼二全呢。思索半響。突然有了一計。林黛玉是個美人,一個百年難見的美人。先前,自己就表示過喜歡她。但因她的抗拒而棄了她。如今,她被關押起來。自己可藉著喜愛美人,而說證據足,拖著不結案。朝中眾臣便不會有太多倒向皇后一邊。而皇后只以為自己喜歡林黛玉。不會疑自己發現了真相.

他嘿然笑道:「夏萬全,也罷了。一會我親自審她。這小東西性子古怪,人又極倔強。竟敢頂撞朕,這次吃了苦頭,估計…..對了,柳平去了審訊室沒有!」

「這……聽說去了,劉達大人的鼻子被咬,任誰也扯不開林黛玉,柳大人正去刑部辦事.就進去點個穴道,解開林黛玉的嘴.」夏萬全忙答道.

皇上想了想,冷哼了一聲 ,柳平雖還在關心林黛玉,卻終於沒有再來求情.否則,為自己這個耳目,他只有捨痛殺林黛玉了.不!若林黛玉真能辦成那二件事,朕怎麼捨得再殺她.不!就算她不能辦成那二件事,像她這樣的女人,一輩子也沒見過,怎麼能輕易殺了。

可柳平對林黛玉十分癡情。會不會影響到京衛署的事。腦海中忽勾畫出許多畫面。皇上心裡忽很煩亂.他不自覺地開始摸鼻尖.夏萬知道,皇上這動作是又起殺機了.難道聽柳平去大牢而起了殺機了。

上次柳平隱瞞了林黛玉的事,皇上就十分震怒。這次若再起殺機,柳平就危險了。他夏萬全對柳平倒沒什麼感情,只是,自己這身體……皇上萬不能沒有再失去柳平了.夏萬全躬身說道:「皇上,老奴有一事想稟報皇上。



「什麼事?」皇上有些心不在焉。

夏萬全說道:「皇上,老奴練功時走火入魔,最後心腹間總感到冰冷鬱結。估計這性命怕只有二三年了,老奴想在臨死之前,求皇上一個恩典,老奴死後,希望就葬在福陵的附近。」福陵是皇上正為自己建的一座陵墓。夏萬全這是想將來和皇上埋葬在一起了。

聽夏萬全這樣一說,皇上猛然想起,夏萬全說過,他練功走火入魔,傷了元氣了。當初只以為再過些日子就能好了。誰知竟嚴重到這種程度!想著自己自小沒有母親,夏萬全從小跟在自己身邊,替自己擋了多少災難。如今又忠心耿耿的想著自己。他不禁心裡大痛。眼中竟流下淚來:「夏萬全。不意你傷勢竟這樣重!是朕疏乎了。朕現在發下聖旨,遍尋天下名醫,與你治病!」

說室,急步走到書案前,提起筆,沾上墨就要寫聖旨。夏萬全感動萬分,忙趨到皇上身邊,低聲說道:「皇上,老奴有病的事不宜聲張!恐防不測」皇上手一顫。一滴墨落到了紙上。皇上扭頭看了看夏萬全。突然一陣心酸,抓住了夏萬全的手,這世上,最無私關愛他的,就是夏萬全!夏萬全說得對,皇后能殺吳貴妃,又難料她不想殺自己!只是禁軍在自己手中,又有夏萬全這樣的高手在宮裡保護著,所以,皇后一直不敢對自己動手。

若知夏萬全有重病,只怕會鋌而走險。

他放下筆,堅定地對夏萬全說道:「夏萬全,等皇后的事一處理完,朕為你遍尋天下名醫。還有,朕許你認一人作義子。將來,你的子孫,就是我朝萬世不替的忠烈侯!持免死金牌。除造反外,違法不究!」

「謝皇上!」夏萬全深深的拜倒。皇上心裡突然一動。原來,夏萬全是怕我對柳平不利嗎?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怕我身邊再沒有別的人可當耳目。唉,夏萬全一心一意都在想著朕啊。

黛玉感到她被架到一堆雄雄的火焰上,火燒著她的肌夫。她全身的皮肉疼痛灼燒。她渴得要命。她要叫,可是喉嚨裡卻像睹著一團棉花,她叫不出來。身體象被千斤重的石頭壓著。她,喘不過氣來。忽又見那狗皇上裝做一臉憐憫的樣子,坐在自己的身邊,一邊替自己擦著頭上的汗,一邊說道:「黛玉,你這性子,何苦。」

黛玉想說什麼,可喉嚨睹著,她說不出話來。皇上過了一會,又說道:「黛玉,嫁給朕吧,朕一定寵你。」

黛玉要氣瘋了,迷迷乎乎中,她好像又回到了上一世,她和一群同學正在念黃宗羲的《原君》,老師把她叫起來,她好像一腔的憤恨,她滔滔不絕對背起來。

:「屠毒天下之肝腦,離散天下之子女,以博我一人之產業,曾不慘然。曰:「我固為子孫創業也。」其既得之也,敲剝天下之骨髓,離散天下之子女,以奉我一人之淫樂,視為當然。曰:「此我產業之花息也。」然則,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向使無君,人各得自私也,人各得自利也。嗚呼!豈設君之道固如是乎?啊!她終於喊出來了。太暢快了。突然,眼前又出現那狗皇帝的臉。那皇上暴怒異常,

高聲喝道:「推出去斬了。」黛玉嚇了一跳。突然驚醒。卻原來是做了一個夢。

睜眼看時,他發現自己不是在審訊室,而是在一間很古雅的宮室裡。眼睛一瞟,他嚇了一跳,她看到,六宮都總管夏萬全站在自己旁邊,而皇上,離自己不足三尺遠。並且,皇上滿面怒容,他聽到了?!他都聽到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老傢伙很強大

黛玉卻不知,在她昏昏沉沉時,皇上說要親自審問她。所以她被抬到一間宮室裡了。當皇上看到奄奄一息的黛玉時,他的心突然很柔軟,只要她醒來服個軟,他就會保護她。讓黛玉以證據不足的名暫時關起來。過上些時日,等他除了皇后,他就封她做妃。他甚至走下了御座,到了她的身邊,想查看一下她的傷勢。然後為她找御醫。

他見黛玉的眼皮動了,他驚喜非常。接著,黛玉的嘴唇也動了。他甚至伏下尊貴的頭,貼在了她破了皮的嘴唇上。結果,他聽她斷斷續續說道——…. 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屠毒天下之肝腦,離散天下之子女,以博我一人之產業……離散天下之子女,以奉我一人之淫樂,視為當然。

黛玉雖痛苦中咬字不清,可偏偏這幾句話說得清清楚楚。黛玉昏沉沉,可那不屑的表情,卻是那樣的清晰.她在罵自己!她瞧不起自己這個皇上! 這林黛玉在昏迷中,痛快淋漓地罵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當朝皇上。別人以為嫁給皇上,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別人以為,嫁給他,可以滿門富貴,因此,不擇手段地想獲得他的寵幸。可誰料,他在林黛玉心目中,卻是屠毒天下之肝腦,離散天下之子女的強盜!還奉我一人之淫樂,以為當然。還天下之大害,君而已矣。這林黛玉腦子裡的念頭簡直大逆不道!

他猛地站起來,親自提審她就是個大錯誤。大笑話!皇上猛地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傳旨夏萬全:「夏萬全,傳朕旨意,著劉達,趙威速速審問貴妃一案,不許拖延。

說完,皇上大步往外走。他連頭也不回。他不需回頭了。這世上敢這麼說他的。只有一死。他是仁君,他不把她千刀萬剮,可他也絕不容她再活在世上。他的旨意一下,林黛玉不死也殘。」

撲通,後面傳來的一聲響。卻是黛玉慌手慌腳爬起來,跪在地上說道「皇上,那那那夢裡的話是說別人,是是是說紂王的」黛玉說得又急又快,很怕這皇上一怒之下,再也不理自己了。可皇上的腳步連停也不停。繼繼續往外走.。

黛玉急了,也難怪他發怒,他又不是傻子。自己做夢還能夢到紂王?完了。皇上連回頭的意思沒有,如果皇上如果不收回剛才的話,自己馬上就得讓劉達打殘了。

她情急之下,大聲說道:「陳琳把曹操的祖父,父親都罵了,曹操還重用陳琳,我夢裡說的是別的昏君,皇上就要置我與死地嗎?」

因太著急,聲音又尖又高。這樣的聲音。再加上這樣的話,竟讓皇上覺得張狂到了十分.他回轉身,臉上殺機頓盛。夏萬全下意識的看了一下皇上,皇上開始摸鼻尖了。

黛玉看到皇上殺氣騰騰。她忽發現,她又錯了,史書上那些辯士在君王面前都敢侃侃而談,。君王通常都哈哈大笑.可史書中只寫了成功的說服案例。那不成功的太多了,而不成功的,通常都下油鍋了。而眼前這位皇上。那心胸恐怕也是比昏君強不了多少。他可不是什麼唐太宗,也不是楚莊王。所以,她小命很危險。她想活命,她又怕疼,現在,只有皇上能救她.這地方好像是皇宮,皇上帶個太監親自提審她。說明皇上有救她的心。可自己夢裡把人家給臭罵一頓,醒來後自己還硬裝辯才撐能,人家八輩子也沒人這麼對待過.一定大怒.這皇上眼裡中殺氣騰騰.那個要吐出來的「殺」字必須擋回去!

她突然放聲大哭:「皇上,民女錯了。民女不該夢裡跟著那南極仙翁瞎背書。更不該背什麼昏君賦。什麼明君賦,那仙翁還說皇上是明君,說自古明君都居安思危,讓我把明君賦,昏君賦背給皇上,皇上必然喜歡,還會傳之後世,讓子孫後代都做明君。不做昏君。結果我就跟著瞎背書,可夢裡背得糊裡湖塗的,倒像是我罵君王了。皇上,我真的沒有那個心思,皇上親自來提審我,民女命懸皇上一念之間,民女再糊塗,也不會發瘋罵皇上啊。皇上明查。」黛玉哀哀地叩頭求饒,一邊還不望抬頭偷看皇上的臉色。黛玉昨天紅腫的鼻頭經了一天一夜,已消得差不多了,身上刑雖重,但還好臉上無傷。黛玉因受了重傷。面容有消瘦憔悴,瞧著倒更讓人憐惜了

因肋下太疼,她小臉皺巴著,加上戰兢兢的眼神,滿臉的眼淚,倒讓皇上剛才那股要殺人的慾望突然淡了不少。

尤其是她嘰哩骨碌講得飛快。倒讓皇上有些相信了。就憑林黛玉講話的速度,也不像編謊的。古人都挺迷信。黛玉又說什麼仙翁。皇上心裡便有些相信,也許是什麼仙翁給林黛玉一些話,讓她帶給自己。黛玉一直偷眼看皇上的臉色,見皇上不像剛才那樣盛怒了,她大喜過望,在上一世,在學校裡跟別人辯論,這臨陣胡編,那是她的強項。如今竟派上用場了。她叩頭乞求道:「皇上,民女又怕死,又怕疼,讓劉達折磨得不死不活的。能救我的人只有皇上,皇上在民女心目中,就像天神佛祖一般。我只求皇上憐憫放過我,求皇上為我伸冤枉。」說完,她連連叩頭,肋下疼得要命,她□牙咧嘴的。可饒是疼得□牙咧嘴的,還是不停的叩頭。形勢比人強,老傢伙太強大了。又自負又自私,老傢伙要不動憐憫心,自己就死定了。這個時候可不是裝英雄的時候。那韓信還受辱胯下呢。我裝什麼清高呢。

當黛玉□牙咧嘴的叩頭時,夏萬全發現,皇上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皇上轉回來,坐到當中御座上。咳了一聲說道:「林黛玉,朕親自提審你。你要實話實說。」林黛玉忙轉身又跪好說道:「皇上,民女一定實話實說。」

「那吳貴妃是否是你殺害,六皇子宮裡的人是否是你殺害,還有,你為什麼咬掉劉達的鼻子。都給我從實招來。」黛玉忙說道:「貴妃和六皇子根本不是我殺的。我離開宮後,在偏僻處讓人迷暈又帶進宮來,目的是讓我當替罪羊。大白天的,我蒙著面怎麼避過宮裡的侍衛,如果沒蒙面,紅腫個鼻子拿把劍怎麼能不引人注意。我的多大的手段在宮中做這樣的事?」黛玉把自己的理由又複述的了遍,然後說道:「按正常的做法,他這個當刑部尚書的就該派人宮裡宮外調查。可他根本不派人調查,就硬說我是殺人兇手。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心中有鬼。他想污陷我,借我來攀污賢德妃娘娘。」

「住嘴!」皇上突然怒喝。然後飛快地朝外望了一眼.這一眼是個下意識的動作,可讓黛玉給捕捉到了.黛玉忽然想到一件事。皇上難道不想弄清楚案情?他怕我說出什麼!

黛玉忽證實了自己這一天來的猜測。殺吳貴妃的事,一定是皇后的人幹的。而皇上一定懷疑或乾脆就知道皇后的人殺了吳貴妃。可他卻卻派了劉達和趙威審自己,但他是在迷惑皇后,還是他對皇后讓步了還有些不清楚.看他剛才的樣子,他是怕自己說出真相,他不想讓人知道他知道了真相。十有八九,他想迷惑皇后。她忽想到了錢正重,想到火炮營。

黛玉心中一凜。皇上知道內情本是好事,可他會犧牲賈妃嗎?這可萬分重要。皇上不犧牲賈妃,賈母湘雲等就無事。皇上如果只是欣賞自己一個人,或喜歡自己一個人,那就極可能把自己李代桃僵地救出。而今,皇上來了,這一點她必須弄明白.她必須救出賈妃.救賈妃也就是救賈母和湘雲她們.

她正想著,忽聽皇上說道:「劉達是主審官,估不論你是否是殺吳貴妃的真兇,就憑你咬掉他鼻子,按我朝律法,也是死罪。」說這樣說著,口氣卻並不十分嚴厲。

他邊說,邊看黛玉的表情。誰知黛玉卻在仔細看他的表情。二人眼神一對,黛玉忙低垂下了頭。皇上很聰明呢,可別讓他看出什麼。可皇上居高臨下早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他覺得她又害怕又眼睛骨碌碌亂轉的樣子真的挺惹人疼的。心就有些軟,他咳了一聲,負手說道 「不過,你這案子疑點也多。朕還真拿不定主意了。」

林黛見皇上說話的口氣,根本不想追究她殺人的事。更不問案情。她心裡沒底了。皇上到底何意?說的這些話,是讓她屈服過去?此時只有裝可憐博同情了.讓皇上放鬆警惕,才能弄明白真相。她可憐巴巴的說道:「皇上,民女只求皇上救命。求皇上替民女伸冤。」

她求得可憐,皇上心情頓好。原來她那麼拗著她,如今也知道服軟了。他朝夏萬全使個眼色,那老太監弓身退出宮外了。

皇上因坐的書案離黛玉較遠,他隨口說道:「近前來。」黛玉遲疑了一下,忍著痛跪行了過去。看她行得痛苦。皇上想起,剛才靈牙俐齒的她其實滿身是傷。他親自下了御座。走到她的面前。竟親手扶起了她。然後,下意識的目光掃了一圈,把黛玉往旁邊一把椅子上扶.黛玉全身發冷.傻子也該明白皇上的用意了.皇上這時忽看見她有一縷頭髮落到臉頰上,他溫柔地把她的一縷亂髮往耳後別.黛玉忽感渾身毛孔都發麻。黛玉下意識的往後一仰。避開皇上的手。這個動作讓皇上眉頭猛地一皺,這小東西這時還敢反抗他!她那樣聰明,難道不明白他的用意?真是可惡!

她三番二次的拒絕他,難道不知道他掌握著她的生死。他只要一句話,她就能萬劫不復!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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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討價還價

她三番二次的拒絕他,難道不知道他掌握著她的生死。他只要一句話,她就能萬劫不復!

黛玉嚇得遍體寒徹。她知道現在最明智的舉動是順從皇上,可偏偏自己剛才下意識一個動作就露底了。她現在遍體鱗傷。皇上也不會幸她。只要拖個時間,把皇上意圖弄明白,以相應的對策應對才好。可自己竟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就暴露了。

黛玉趕緊轉移視線,她忙又跪下說道:「皇上,民女能為皇上籌集銀兩…..」

「這個夏萬全已對朕說了.無須再說了.」皇上有點不耐煩.黛玉肚裡一輪,為何是夏萬全,而不是柳平說的。另外,皇上並沒問自己用什麼辦法掙錢,又沒問自己如何說服有奴國退兵.難道他不相信自己有這個本事.

這老傢伙瞧著非常自負,他不讓自己說,自己再說,他心理會反感,會聽不進去。黛玉忙笑道:「其實民女並不想說這些,民女之所以這樣說,就是想讓皇上覺得我很有本事。很與眾不同。讓皇上能高看我一眼。那史書說都說,皇上遇到某賢臣,然後與語大悅。民女也想皇上與語大悅。所以先顯擺起來。」

皇上聽黛玉赤裸裸地說這些話,臉上不紅不白的,而話裡話外,還是表示自己挺有才。這小傢伙說話還真挺有趣。他強忍笑意,板著臉說道:「你起來吧。」黛玉忙站起。因肋下太疼,起來又有些費力,皇上又伸出了手。

黛玉最怕老傢伙這點。但剛才她躲皇上,皇上已經大怒,這次的橄欖枝不接也得接。她只得握住皇上伸出的手。皇上臉上表情和緩多了。一邊扶黛玉起來,一邊說道:「一會我讓御醫給你先瞧瞧。」

黛玉忙笑道:「傷就不用瞧了?」

「為什麼?」皇上不解地問。他突然想到了柳平。難道柳平已給她治過傷了。眼睛落到她抱了紗布的手上。

黛玉忙笑道:「當初魏惠王在公孫座臨死時,問公孫座誰誰可當下任宰相。公孫座便說公孫鞅可以。又說如果大王如果不用他。就不要讓他離開魏國。最好殺了他。當時,公孫鞅藉藉無名,魏惠王以為公孫座年老昏憒,根本沒聽公孫座的話讓公孫鞅當丞相。更沒信他的話殺了公孫鞅。公孫鞅便去了秦國。結果秦國因公孫鞅而強大。公孫座是魏惠王信任的丞相,在這件事上,魏惠王尚且不信他,以至人才外流,國力大損。如今,皇上與民女相見不過幾面,交談不過幾句。料一會不見得聽信民女的話,去調查案情,要是皇上一會還讓劉達等對民女重刑逼供。那還看傷有什麼用呢。總歸是要受傷的。好皮膚和壞破膚又有什麼區別呢。」

皇上神色有些訝然。看黛玉臉上笑意盈盈,神色不卑不亢,竟和以前的樣子大不相同。原來黛玉還有這一面。沒想到她一個小人兒,對歷史還挺熟悉。而且她這些話裡含義頗多。回思這二天聽到的黛玉的事,這林黛玉還真是不凡。他想了想。笑說道:「你既如此費力表達你有才,那我倒考你一考。掙錢的事先不說,你且說,如何勸有奴國歸降。」

黛玉笑說道:「皇上,我聽有奴國大汗有二個弟弟,俱都能征慣戰。」皇上點了點頭。就因為這二人太能打戰了。所以他才發愁。

黛玉笑道,有奴國大汗本身並無多大才幹,只因其母得寵。才當上大汗。聽說,二個弟弟也不太服他。並且這二個弟弟也不合,只因為有奴國老漢王臨死之前,給他留了幾個忠心的將領,這幾個將領各領不少兵馬。二個弟弟怕實力不夠,才沒敢奪位。」

皇上又點了點頭。這些事,滿朝文開皆知。只是林黛玉做為一個小女孩,卻對這些瞭解,也算不易了。

黛玉忙又說道:「第一,咱們專門召集一些武功高強之人,成立一個特種部隊。潛入有奴國。聽說他們的大將都好打獵,我們趁其打獵時,穿上大汗二弟弟手下的服飾,斬殺其中一個大將。再故意不留神放掉這大將的一個手下。這時,大汗必定惱怒,而二弟必然不認。敵人內部便起了矛盾。因有奴國基本是部落制,每個大將手下都有自己的部落人馬,這人一死,其部落牛馬的歸屬自然就會讓其它人眼紅。我們再扮成三弟的人,搶劫牛馬財物。其它部落將領自然不滿他三弟這種先下手為強的做法。而他三弟也自然不承認。此時大汗覺得自己權威受損,其它大將兔死狐悲,覺得自己生命財產有威脅。必須會對二個弟弟露出不滿。我們到時再假成大汗的人馬,偷襲二個弟弟的部落。殺死他們的一部分人馬。這樣敵人內部就容易起戰亂。若敵人內部,我們便有了機會。等其內戰不休時,疲憊不堪時,然後再趁機勸降,就有八九層的把握了.」

黛玉說到這,皇上看黛玉的神色很訝然。其實,黛玉說的並沒什麼稀奇的。中國古代幾千年,這種戰爭把戲太多了。甚至朝爭奪嫡也用到這種手段。但是,因有奴國一向是蠻夷之地,他們就逐水草而居,到處流浪。生活習慣和語言與漢人大不相同。所以,根本沒人想過能有人潛入敵人後方進行這種破壞去。今日黛玉一提,皇上忽覺此計為此計若成,敵我形勢頓時不同,若是不成,也不過損失些武功高強的人。在國內,這種人實在不缺。

只是這語言上習慣上還真是成問題。整個國家,整個朝廷也找不出一個精通有奴國話的人。深入敵後,又不能帶太多糧食,語言如果不通,會極易暴露。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就會極低,還會引起有奴國的警惕。

黛玉見皇上皺眉,馬上說道:「皇上,民女不但會武功,而且對語言方面極有天賦,想我國定有有奴國的一些重要戰俘或將領。只要讓民女和他們在一起十多天。就可與他們流暢會話。」

黛玉上一世學過英法二國外語,大學同學有二個還是少數民族的。她性子好,和大家極處得來。對什麼又都感興趣,所以,和幾個少數民族學了不少語言。想既然紅樓的語言是漢語,那有奴國的語言大概也脫不了這幾個少數民族的底子。現在為了活命,黛玉只好放大話了。

皇上又訝然了,自己剛想到的事,還沒說呢,林黛玉就說出來了。這些,她原來也想到了嗎。他原只是覺得黛玉有趣,可現在覺得,黛玉實在很有才幹。他此時留神細看黛玉,越看越覺黛玉與一般美人迥然不同,雖身穿囚衣,但依舊風華絕代,不但風華絕代,而且聰明智慧,不但聰明智慧,而且勇氣過人.不但勇氣過人,而且多才多藝.這樣的女人,實在不可多得。看著她熠熠閃亮的眼珠,一直竟覺神為之奪,魂為之倒。下意識撫上黛玉的小臉笑道:林黛玉,想不到你這樣有趣,過些日子,等案子結了,朕便封你為妃。你與朕永享富貴。」

黛玉神色一變。這皇上竟要封她做妃!也就是說,不是因喜歡她而暗中把她調包弄走.而是堂堂正正封做妃.那就表示,這個案子,皇上絕不會按皇后的想法去結案.賈府沒事了.賈母和湘雲探春他們都沒事!

只是,她們沒事了,自己卻有事了.皇上要封她做妃。她要不謝恩應允,皇上一惱,怕又要對自己不利。可應了又跑了,那皇上就會震怒非常,難保賈府不跟著遭殃.真是二難啊。怎麼做都難啊。急切中,她跪下說道 「皇上,民女叩謝皇上隆恩.只是民女此心早許佛門.已立志出家為尼.不能接受皇上的厚愛.

皇上神色一僵,接著怒氣上湧。由出家,想到黛玉說過她要為柳暄念一輩子的經。又想到黛玉裝瘋的事來。她那瘋狂舉動。分明是想以死人來壓活人。而今,她又故計重施,朕已封她為妃,這真是天大的恩賜,可她竟說什麼出家,如此藐視他的恩典,真正的可恨!

見皇上臉色一沉,又開始殺氣騰騰,黛玉嚇了一跳,老傢伙怎麼成天神經兮兮的,變臉和翻書似的。是不是他們手握重權的人都有點變態,以為天下人都得按他們的意志行事。他扔塊骨頭,自己就得搖尾謝恩才對。可惜,自己就不想成為一條狗。可硬碰硬的後果很可怕。黛玉眨了一下眼睛,突然說道:「皇上,反正皇宮那地方,打死我也不進,我才進一趟,就被打成這個慘相了.要是再進去,不定著了什麼圈套.挫骨揚灰也說不定.皇上,你就可憐民女命相與皇宮不和,讓我出家吧.我出家之後,皇上來庵堂,我陪皇上下棋.我棋技不錯的.咱們玩贏錢的,我一定能贏你一大堆錢.」

「你……..」皇上差點讓一口氣哽死。這小東西什麼意思,她想當尼姑,還玩贏錢.真讓人頭疼!你說她聰明吧,她剛才還一付腹有良謀的派頭,就差拚命嚷嚷她是張良諸葛亮之流的人物了.可一轉身,她就跟自己擺出一付小女孩的樣子.耍無賴不當皇妃.還說這樣荒唐可笑的話,真是讓人既氣又恨又無奈.當皇上這麼久,頭一次感到很頭疼。可越這樣,越激起了他的征服欲。這個女人,她非得到手不可。他板著臉怒喝道:「林黛玉,你當朕是商人不成,朕下了旨,你還跟朕討價還價。」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實力

頓了頓,他又說道:「你如此一付無賴相,當朕是個宋襄公,不擊半渡而放過你?」

黛玉有點洩氣,皇上一指就戳破自己扮無賴的陰謀了。她就是在跟皇上討價還價。就是想藉著皇上的一點不忍之心好暫時放過她。她好找機會脫身。。現在局勢複雜,她不能完全得罪皇上,可又不能讓皇上私慾得逞。這中間的尺度太難掌握了。她忽覺得自己很卑微。為了活著,她竟變得這麼卑微。

忽又想起了漢朝的李夫人,李夫人以色相取悅漢武帝,後來病重後,說死也不讓漢武帝看自己的病容。家人當時還埋怨說她不懂事。她說君王留戀我,不過是我的容貌。我因美貌得寵幸,我家人因美貌得富貴,若他看見我現在美貌不再,便不會再留戀我,我死後,我家人也不會再得他的照顧。

當時家人還不理解。可後來,李夫人死後,皇上到底還是想著李夫人的美貌,對李家頗多照顧。

李夫人以色相讓漢武帝留著一點情,自己何償不是想讓皇上對自己手軟一點。只不過,自己出賣的不僅是色相,而是色相加一些才幹,加一些耍賴扮可愛。而這些,已讓皇上戳穿。皇上的意思很明顯。他不是宋襄公。若自己不同意,他不會留情。

想到這,她突然心酸不已。自己為什麼活得這麼艱難。

她正傷感難過,皇上見她一直沒跪下謝恩,臉上卻彷彿有傷感難過的表情,他頓時感到惡氣上湧。他強壓怒火回到御座坐下,拿起茶杯來啜了一口,慢慢說道:「林黛玉,你要朕一直等著你回答嗎?」

黛玉心裡有點亂。她長吸了一口氣,默念著一句話,每逢大事有靜氣。別慌。一定有辦法的。想一想,皇上執意要她做妃,除了喜歡她,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按皇后的意思辦理這個案件。估計是怕朝中風向改變吧。可他剛才的舉動,似乎又不想讓說破這個案子,那他想如何做。拖住案件?

可案件不結,皇后會不安。皇后不安,錢正重也會不安。皇上除錢正重的想法便無法實現。

那麼,怎麼讓才能讓皇后解了這種不安。大概就是皇上最想做的事。他封自己為妃也有這個目的?

他以為他裝出一付紂王相,迷上了妲己。皇后就放鬆警惕了?

似乎有這樣的意圖。但自己不是一般人,而是殺貴妃案的兇手。皇上如此迷戀自己,皇后豈不怕暴露案情真相。皇上又如何做?

許多念頭亂七八糟的閃過,黛玉終還是沒想通。不過。有一件事她是想明白了。皇上不會動賈府。也就是說賈母湘雲都都無礙.

既然不怕自己連累別人。她的心理負擔就頓時輕了不少。人在關鍵時刻,總要面臨許多選擇。而這些選擇,沒有絕對的完美。而她,現在就必須選一個。她不想當皇上的妃子,更不想答應後再逃跑連累別人。她不想多少年之後,再搖頭歎氣地說自己當年是多麼不得已。選擇做了。就不後悔。

她抬頭直視皇上,她不再耍賴,不再扮可愛。她苦笑了一下說道:「皇上聖明,民女一切做法瞞不過皇上去。民女剛才種種小伎倆,倚仗的就是皇上一點仁愛之心,一點愛才之心。若皇上不施這點仁心。不施這點愛才之心,民女唯有自歎命苦。三軍可以奪帥。匹夫不可奪志。民女的佛心也不會變。民女只是可惜。民女見重於皇上,不是因為民女的才幹。而只是因為民女的色相。」

皇上本以為自己戳破林黛玉的小陰謀她就會投降過來。她這人好像挺怕死.剛才還一付沒骨氣的樣子求饒,可突然就三軍可以奪帥,匹夫不奪志了.她這是跟自己叫板.她這話什麼意思。這是明顯指斥他好德不如好色焉!這是明顯指斥他沒有一點仁心!而說完這番話。她竟然默默看著自己,那眼中的神色,讓人,讓人很不舒服。他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神。淡淡的無奈,淡淡的憂傷,又似乎滿不在乎.她看著他,並沒有絲毫的畏懼.好像把生命就交在你手裡了,隨君處置.

她太善變了,變化得讓他應對不及.難道,她猜到了什麼?

不錯!一定是這樣,自己剛才有些草率了.自己被她美麗的外表吸引了,又被她什麼才幹迷惑了.所以,輕易就說出封妃的話,以至於她心裡有了底,所以她才敢和自己硬挺.一定是這樣的.這可惡的東西!自己再與她糾纏,簡直就變成一個惡棍在糾纏她一個良家婦女了.

皇上受不了這種認知。他突然劇烈的咳起來。使勁的咳,不停的咳。外面一直侍侯的夏萬全嚇壞了。忙跑過來給皇上撫後背幾個大穴順通氣脈。皇上的咳慢慢的消停了。可是,他無比的憤怒,無比的鬱結,他轉身就走。再也不想看她一眼了.

等皇上都走遠了,黛玉無力的軟癱在皇宮冰冷的地上。她的命全在別人手中了。生死都在皇上一念之間,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敗。她的命竟在別人手裡!枉她一向強橫,枉她覺得自己聰明無比。但其實,任何聰明,任何計謀,都得建立在一定的實力基礎上,不是所有人,都可用言語打動。田豐再聰明,說服不了袁紹,比干再忠心,說服不了紂王,范蠡見機早留了一命,文種卻最終飲劍而亡。

當一切計謀失效,一切言語失效後,起作用的就是牢獄、掠奪、殺戮!她突然想到一句話,國家,軍隊,警察,都是統治者統治被統治者的暴力工具。不是和風,也不是細雨,是暴力的工具!是露著猙獰面目的,嘴角還淌著淋漓鮮血的一隻大怪獸。一個不留神,她就會被吞掉。而她,除了了會耍一點點小聰明,在這個世上,她什麼實力也沒有。在賈府,她之所以還能與王夫人。刑夫人鬥爭中,不落下風,是因為她站在了老太太一邊,她借的是老太太的勢。而在與皇上鬥的過程中,她沒借上勢,不!應該是她能借的勢太小了。所以,她成了魚肉!她使盡種種心機,一會扮可愛,一會扮無賴,一會又好像才高八斗。一會又好像淡然處之,但其實,她只是魚肉!她是魚肉!

失敗!太失敗了!錐心刺骨的失敗!

不!不甘心。太不甘心了!想一想,總還是有機會的!想一想,再想一想。有的。一定有辦法的。

不知不覺中,天漸漸的黑了,沒有光明的牢房更寒冷。黛玉抱緊了胳膊。一個念頭突然電光石火般閃在腦海。她即使借不上別人的勢,難道還借不上皇上自己的勢!皇上其實就是一個矛盾體。他本身就有許多慾望,她完全可以借一種慾望來打敗他的另一種慾望!黛玉猛然站起來。肋骨一陣劇痛。黛玉卻呵呵笑起來:「書上說得好,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太陰。太陽。小樣的皇上,走著瞧好了。只要我不死,看誰鬥得過誰。」

當黛玉思索對策的時候。夏萬全也無力地對柳平說著經過,不是咱家不盡力。我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勸的皇上,皇上動心了,說要親自提審她.。但後來是……如此這般.回去後。皇上一直心情惡劣,剛才我問案子怎麼辦.皇上說,要劉達趙威按律嚴審.看來皇上是傷心了。想放棄林黛玉了.我估計,不出一二天,林黛玉就會被打死或打殘了.柳平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他跟隨皇上好幾年,知道皇上外表寬和,其實心胸並不寬廣,這一次,林黛玉硬撐著不答應皇上,皇上一向心黑手狠.且唯我獨尊.林黛玉這樣惹皇上.皇上豈能放過她.

柳平絕望地從夏萬全的住處走出來.外面突然飄起雪來.天空陰得厲害.任冰冷的雪花飄在肩頭.

以前只是覺得黛玉很可愛,很狡滑.可是,當他聽完夏萬全的話,他才深深的感到,她不止是可愛,不只是狡滑.她還有錚錚傲骨.就算是皇上,只要她不喜歡.她照樣可以拒絕他.這世上的女人,只有她敢做這樣的事.只有她!

他該怎麼辦?

信馬游韁地往前走著,不知何時,他又來到了刑部大牢.他勒住馬.刑部大牢在陰沉沉的天空下,像一個伏踞的怪獸.遠遠望去,殺機瀰漫.想著自萬全的話,想著黛玉不久就會死到刑部大牢裡.柳平突然

心裡疼得不行.這一生,除了父母和皇上,他從不知道,他可以愛一個人到這樣的地步.

黛玉正在大牢的草上躺著.突然,外面傳來腳步聲.黛玉忍痛爬起來。原來皇上走後,夏萬全扔給她一件宮女的衣服,就讓人把她送回大牢了.從此之後,就一直沒人進來。

正想著,忽見一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因光線黑暗,她只看清一個輪廓:」柳暄?」

「在下是柳平。特來看望你。」柳平在黛玉的牢門前半跪下來。柳平聽到柳暄二個字,已經不生氣了.

他這種人,其實不該喜歡她的.可他竟存了妄想.是他害了她.

「柳大人,多謝你幫忙.」黛玉由衷的感謝.柳平出現的場合,他一直在幫自己.上次幫自己殺了那強人,這次又幫自己給皇上送信.要不是皇上也不會親自提審她.牢房的光線很暗,有二道鐵欄杆的影子印在柳平的上唇上.像極了二撇二鬍子.黛玉突然一愣.她想起了那個給自己磨墨的小鬍子.

柳平?小鬍子?這二個形象在腦中交替閃現。黛玉忽心中一動。柳平竟扮成小鬍子樣給自己磨墨。柳平在自己受刑時恰巧來救了自己。而且,皇上不久就來了。柳平喜歡自己嗎?。黛玉的心裡湧上溫柔的感動。在這個濁世,有人喜歡,有人幫助,總是一件幸福的事。

正文 第三十章 拒絕

柳平半跪的姿勢很美,像一尊雕像,傷感而美麗的雕像,他就那象半跪著不說話,也能感到他的悲傷.。黛玉的眼中突然熱了,她笑道:「想不到,在這個時侯,還有人敢來看我。你快出去吧。你已幫我了。剩下的事你管不了了。」說到最後,聲音已是極低。

顯然是怕別人聽到。

柳平一陣慘然。她都這個樣子了,以她的聰明,想必知道自己得罪皇上是什麼結果了。可她到現在,還在想著別人。

柳平不知說什麼才好。他望著牢裡的黛玉。刑部大牢的光線很黑。可進來久了,視線也適應些了。他發現,黛玉的臉色雪一樣的白。白得讓人心疼。她的手指上全是白布。一說話時,就下意識的捂著肋骨。可手指觸到肋骨時,她又絲絲的咬牙。她一定肋骨也疼,手指也疼。疼得鑽心裂肺!可她卻在勸自己快離開。「黛玉,我。。。。。。。。我。。。。。」柳平喉頭睹塞,說不出話來。

黛玉見柳平默不作聲的半跪在牢門外,他那悲傷欲絕的樣子,讓黛玉有些心痛,想不到在這樣危急的時刻,竟知道有個人很喜歡她.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不過有一件事她清楚,她剛剛得罪了皇上。再和這男人有牽扯,就會害了他。她不能這麼自私.黛玉急急說道:「柳大人,謝謝你之前的幫忙。可是,我的事牽扯太大,皇上也…..你不能留在這。你趕快離開這裡。」

「不,黛玉,我…..」柳平聲音嘶啞,再說不下去了.

黛玉眉頭一皺,特務頭子也有這麼感情用事,婆婆媽媽的時候?她斷然說道:「柳大人,這件事你真的管不了,請你出去。」說完。黛玉轉過身去,不再理柳平。

柳平本想進來看黛玉最後一眼。可是,黛玉趕他的這個舉動卻讓他心中大慟,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他是京衛署統領,他比誰都知人的脆弱。每一個在刑部大牢的人都希望有人救他,甚至為了自己的活命,都可以出賣家人,出賣祖宗。而林黛玉,與他相交不過幾面。她在這最危險的時刻。卻要斷她自己的一線生機。

柳平突然間做出一個決定。因這個決定,他的心突然不再難過。

他已決定。他要救出黛玉去。好在救黛玉並不會破壞皇上的計劃,林黛玉現在被抓,人在刑部大牢。在刑部出事。那也是刑部的事。至於會不會連累賈府,賈府干他什麼事。聽說黛玉的師父就是玉羅剎。他可以找江湖人士,假冒玉羅剎現身。那樣大家就會相信是玉羅剎救出了林黛玉。「別說話,你只管聽我說。我一定要救你出去?今天夜裡,我會再探刑部大牢。迷暈獄卒,然後用一具女屍換出你。救出你後,再放火燒刑部大牢。他們一點蹤跡也發現不了。」柳平的聲音又急又快。他雖只是臨時決定救黛玉,但以往這種事做得太多了。一旦有救人的念頭,他迅速形成一個救人的方案。

他正思忖著怎麼樣讓方案順達成。可黛玉卻斷然說道「我不出去。」柳平驚訝地看著黛玉。黛玉面無表情,不喜也不怒。可柳平長年干京衛署的工作。他發現了黛玉骨子裡的那絲警惕。

黛玉冷靜地看著柳平。要說有人救她她不高興,那純粹是騙人。可平白無故的,她不會接受柳平的這樣救助。這可不是遞一二句話那麼簡單的事。這是越獄,任何朝代,越獄都是大事,這件事暴露了就意味著滅九族。她自問自己與他並沒這樣深的交往。就算他喜歡自己,就算他想幫自己。可是,相交不過幾面。話也沒說過幾句。何以竟讓他犧牲至此!如果他是這樣一個癡情人,她不能這樣連累他。如果。。。。。。。。。這是一場陰謀,她更不想走。而他,是一個特務頭子,他真的會那樣為情所困嗎?

柳平設身處地的替她想著,暗道自己冒失。在她在位置,自己不過是見一僅二面的男人。怎麼肯相信,自己會冒死救她。他柔聲說道:「黛玉,我……我是說,自見了你一面後,我就不能自已了。這段期間,我一直跟蹤…….對不起,我很想接近你。可卻沒法接近,所以我採取了這種方式,我幾乎每天陪在你身邊,我知道你的一切,我知道你開了烤肉館。知道你的木牛流馬,也知道你嚇跑了工部尚書。我發現,我不知不覺中,我非常非常喜歡你。我很喜歡你…….」

柳平努力想表達自己對黛玉的喜愛,讓她相信自己真的只想救他。可等他說話時,他才發現,原來一切的語言都很蒼白。他無法表達自己的感情。黛玉敬惕的神色更濃了。柳平似乎很愛她,可現在局勢太複雜了,他這樣做,只是為了愛情?自己若聽信她逃跑了,會不會連累到湘雲,會不會連累到賈母。她已經被污陷了,再跑掉,一切就更說不清了。皇后一黨趁機煸動,朝野會成為一種勢。到時就是皇上只怕也不好再護著賈妃和賈府。

柳平萬分焦急,他該怎麼使黛玉相信他!原來,林黛玉除了狡滑,除了多智,她還很多疑!他的手突然使勁一砸鐵門。他憤然罵道:「你還有什麼可以讓我騙,你說說看!在這裡你只有死。出去你還可能活。你還有什麼值當這麼懷疑的。」

「有!我當然有懷疑。我死不死在牢裡且不說,就算我死在牢裡,死的只是我一個人。可如果我逃走了,朝中局勢就會大變,朝中一旦形成一種勢。恐怕連皇上都不好逆轉。所以,我很警惕。每一個人,在強大的利益面前,都有可能改變一切。」

柳平徹底崩潰!

自己的柔情,自己的冒死相救,在這一刻,竟成了一種陰謀!

他氣得沒法,又使勁打了一拳鐵門。這一次是那樣的用力,那鐵門竟把他的手撞得血淋淋的。

疼痛使他變得憤怒。他倒了八輩子霉,遇到這麼個自以為是的臭女人。他都寧願犧牲自己來救她了,可她竟懷疑他。

他氣得在門外轉了二圈,他該怎麼使黛玉相信,他是因愛而想救她,而不是因為利益!一瞬間,他突然想說出自己害黛玉的事來。可這個衝動只一閃,就被把給否了。如果自己把這個說了,黛玉會不會更懷疑自己。像自己這樣一個自私卑鄙無恥設計她的人,怎麼可能會犧牲自己救她!

他忽然很絕望。原來,他竟沒有辦法讓黛玉相信他。他的愛原來很瘋狂。黛玉竟不相信他的愛。他暴躁起來。一個念頭突然湧上心頭。不管如何,他也要救她出去。到時侯,她不肯走,就打暈她,然後扛起她就走。他瞧了她瘦小的身體一眼,把她扛出去。非常輕鬆。

哪知他剛想到這,黛玉大聲說道:「你想劫獄,想打暈我?」

柳平大驚,黛玉突然呵呵樂起來。笑到一半,黛玉猛狠狠地呸了一聲:「到時我就事先大喊大叫說是你柳平柳大人劫獄.我的噪門一向很大.你儘管來好了.」

柳平快氣昏了,林黛玉,為什麼可惡得像頭驢子.再也忍受不了她的這種不可理喻的倔強了。他站起來轉身就走。這個惡婆娘,臭女人,讓她倔強去吧。自己走了,讓她後悔一萬年去!

柳平大走離開刑部大牢。在刑部大牢裡,黛玉的笑容突然停止了。她抱住了自己膝蓋。把頭埋在了裡面。柳平好像動真情了。可是,她不能連累他。就為這份感情,也不能連累他。她現在千人矚目,救出自己,就等於讓柳平冒很大的險。可果柳平因情而救她。那這份沉重的愛她怎麼承受了得。如果柳平不是為了情,那會不會背後又有陰謀。即使不是柳平主觀故意,他會不會也是陷進別人的圈套裡.現在局勢這麼複雜,她更不能輕易有舉動.

她現在,已把自己置在了絕地。唯一可以讓她活命的,是皇上改變心意!通常,得不到的女人都是珍貴的。世上能這樣氣暈那老男人肯定就自己一個.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捨得自己死.只要活著,一切都有轉機.

黛玉默默的抬起頭。這是她最大的賭注,賭輸了,她的命就沒了。這一刻湧到心頭的不是悲涼,是悲壯。這個時候,她忽然很想唱歌。上一世,她很喜歡屠洪剛的精忠報國。不是喜歡那歌詞,而是喜歡那個曲調,喜歡那曲子雄渾悲壯且蒼涼。

這很適合她現在的心境。她輕輕的唱起來: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 縱橫間 誰能相抗

恨欲狂 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歎惜 更無語 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 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黃 塵飛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

堂堂中國要讓四方

來賀

她唱每一個字,肋骨都鑽心的疼,可這種疼反而更激發了她的豪情。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反覆吟唱幾遍。冒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

力量漸漸的用盡了,她盤膝在地上。合上了雙眼。靜靜的調息著。牢房裡,漸漸安靜下來。她漸漸的進入一種物我二忘的境界。

就在她高聲唱歌的時候。柳平默默地在刑部大牢外傾聽著。此時,雪越下越大了。柳平渾如不覺。自他氣沖沖走出刑部大牢,他就感到莫名的不安。神鬼差使,他回到了刑部大牢。在牢門口,他卻沒有勇氣再回去了。這時,他聽到了黛玉的歌聲。那雄渾悲壯的歌曲讓他眼前閃過無數的刀光和劍影。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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